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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十三本来就心虚,此时听到这捕头的话,下意识的一把拽起曹禺挡在身前,山贼、土匪进了官府,那还得了。
一众捕快脸色大变,酒楼主人暗暗叫苦。
曹禺更是吓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伙人比自己还狠呐!不愧是韩家的人……
那捕头也是阴沉着脸,对方竟然敢持械拒捕?不过他倒也眼尖,瞅着面前的曹禺有点眼熟,突然大惊失色道:“您……您是曹家的曹禺曹公子?”
曹禺无奈的点了点头,心说你这不废话吗!
“放肆!”那捕头将手按在刀柄上,他眯着眼睛打量起苏毅等人,对方佩戴的武器比他要好上不少,都是鬼头大刀,而他们捕快佩戴的只是朴刀。
捕头怒道:“你们是什么人?连曹家的人都敢私自拘役,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苏毅淡淡的回道:“曹家很了不起吗?”也就是程家庄那种程度吧,这关键时刻可不能虚啊!
这话听到捕头和酒楼主人耳朵里,却成了两种意思。
酒楼主人见苏毅丝毫没有把曹家放在眼里,心中暗叹,这公子哥多半是韩家的直系子弟,最不济也是韩家重点培养的年轻俊杰,不然怎敢如此嚣张?
那捕头见苏毅一副外地口音,知道这厮不是本地人,既然不是本地的,未必有多大背景,多半是个不知深浅的毛头小子,只是不知是哪个富家子弟,可惜到了博望郡,是生是死就由不得他了。
“曹家很不了不起吗?”捕头夸张的笑了一句,“这曹家可是和林家、糜家这种大门阀比肩的望族,小子,老子今天就带你回去,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曹禺心道:“这白痴怎么比我还嚣张,我一个曹家的人都不敢说这种话。”
酒楼主人本想提醒捕头这苏毅的身份,但话到嘴边,他又生生的咽了下去。这件事闹到最后,曹家不至于向韩家去讨要说法,韩家虽然在辽东势力强盛,但毕竟不是博望郡本地人,这姓韩的公子一走,到头来,曹家还不会把丢掉的面子从他身上找回来?
有了这些捕快横插一脚,相当于把问题移交给官府,如何在韩家和曹家之间调停,这该是郡守大人考虑的事,与他就没多大关系了。
苏毅一听,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和林家、糜家比肩的存在?林家和糜家可是辽东四大家族,有名的世家门阀,能和他们比肩的,那曹家……
刘十三也是一愣,扯住曹禺衣领的手顿时一松。
曹禺瞅住机会,一下挣脱了刘十三,捂着一张被揍肿的脸向捕头跑去。
“曹公子,快过来!”捕头唾沫横飞的大喊。
刘十三见曹禺挣脱自己,顿时大怒,一把从护卫那夺过一柄鬼头大刀就冲了过去。
他向来阴狠,此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住那猪头脸,也算有个人质在手!
“曹公子!”捕头继续唾沫横飞,迎向曹禺。
“甘里母!”曹禺也在口齿不清的大喊,跑向捕头。
等捕头跑到曹禺面前时,曹禺当胸就是一脚!捕头被踹翻在地,曹禺还不解恨,将他按在地上一顿暴揍,拳拳到肉,几乎是把从苏毅那受的气全撒在他身上。
“甘里母!韩嘎里也敢惹!”曹禺打的还不解气,这蠢货捕头自己蠢就算了,还想拉曹家下水!
后面的刘十三傻眼了,苏毅和高黑虎面面相觑。
一众捕快你看我,我看你,终究没人敢上前拦着曹禺。
直到曹禺打不动了,他才转过身来,跑到苏毅面前,一把抱住苏毅,“韩松弟!增似大水冲聊龙王毛,呀噶银八认识呀噶银!”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没人去管那对父女了,而周围的看客也都被酒楼主人驱散。此时的苏毅和曹禺都不希望太多人关注他们,苏毅的身份自然不用多说,曹禺也不想自己的事被人当做笑谈,对方虽然是韩家人,但被他扇成一个猪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这酒楼曹禺自然是呆不下去,于是拉着苏毅几个,另找地方寻欢作乐去了。
苏毅刚走到门口,那小姑娘就一下跪倒在地,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苏毅,“谢韩公子救命之恩!奴家一定不会忘了您的大恩大德的!”
她在一旁看的真切,知道没有苏毅等人,自己和老父亲是绝不可能逃脱那个恶棍毒手的。苏毅微微一愣,转身看了过来,随后摆了摆手,便抬腿走出了酒楼。
留下那姑娘呆呆的看着。
捕头也从酒楼主人那得知了苏毅的“身份”,一张脸拉的像苦瓜一样。好在事主双方都已离开,也没闹出什么大事,就剩老头儿在姑娘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到捕头面前。
这时候,捕头也没心情理他,赶紧道:“走开,走开!”
小姑娘拉着老头,对捕头道了声谢,便在酒楼主人的授意下,从后门离开,临走时她又看了看苏毅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抽动一下。
三楼一直有个女子,自始至终都在看着楼下的情况,她一身火红色的狐裘。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喃喃低语:“韩家,真有意思。”
第八十八章 林嗣业
苏毅跟着曹禺出了酒楼,倒不是他和这纨绔子弟意气相投,而是他的身份并不适合在酒楼呆太久,事情一旦闹大,对他没什么好处。
冒充韩家的子弟,只是暂时唬住一批人,官府真要细究,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他是个冒牌货。这时曹禺主动贴过来,苏毅也就趁势找个台阶下,离开那是非之地。
曹禺被苏毅暴打一顿,在那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心中自然恨极。但他城府极深,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心中虽然对苏毅恨的牙痒痒,但表面功夫却做的很到位。
将一众纨绔赶走,他非要拉着苏毅去博望郡最出名的烟花之地玩乐。
世家子弟么,大多好这一口,而且大楚风气开放,文人骚客尤其喜欢流连烟柳巷。而那些士子学士对此不以为忤,反而趋之若鹜,就是久负盛名的大学士,对此也是心向往之。
久而久之,那些商人也加入进来,他们虽然不懂诗词歌赋,但也想着沾点文雅气,去去身上铜臭的味道,所以他们比那些文人士子更好此风。
每每遇到文会,便砸重金捧角,才子以诗赋赠名妓,这在圈内也算是一段风流韵事,为人所津津乐道。
苏毅被曹禺一直拉着,心中忽然一动,心道这姓曹的也算当地纨绔中的翘楚,由他领着,正好熟悉一下博望郡的情况,也好过独自一人两眼一抹黑。
与酒楼相隔一条街的,是一处布置高雅的楼宇,高约五层。门口客商无数,不少莺莺燕燕在门口和客人拉扯着,场面火爆,让刘十三等一众宅男看的鼻血横流。
“韩兄弟,这是博望郡最有名的烟花地,名叫风雨阁,这里的姑娘不像别地的庸脂俗粉,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颇知男人心事……嘿嘿。”说到这,曹禺用暧昧的眼神看了眼刘十三。
男人么,只要在一个炮坑里混过,没有什么过节是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继续挑个炮坑一起混!
整栋楼宇布置的相当豪华,呈一个田字结果坐落在闹市中,其中假山亭宇、奇花异石应有尽有,布置的相当有格调。
和其他烟花之地不同,风雨阁的一楼是一处宽大的天井,天井内搭着一处舞台。
舞台布置的精细,从一楼到五楼,有无数个房间,或雅致,或奢华,窗户无一不是对着天井这面。客人只要打开窗户,就能从上至下观看表演,端的是格调别致,赏心悦目。
这处楼宇造价不菲,正是糜家的产业,而这风雨阁在博望郡的名头也相当的高,来此处游乐的,多是有钱、有家室、有文采之人,也是一些文人骚客不成文的集会地点之一。
白天的风雨阁虽然热闹,但不如晚上来的多彩。
博望郡的夜生活很丰富,而整个风雨阁更是通宵喧闹。
“韩兄,你若是没什么事,不妨与我一起呆到晚上,今晚此处有场宴会,让你见识见识我博望郡的才子人物,也算让你不虚此行。”曹禺用袖袍遮住脸,防止被人看到脸上的囧样。
苏毅却是奇道:“唔,晚上此处会举办宴会?”
曹禺露出得意之色道:“博望郡每隔三五天就有一场文会,此地的才子都热衷于参加这些文会,只要能在文会上写上一两首诗词,得到众人的赞赏,那就出名有望了。今晚这场文会,虽是以诗词歌赋为主,但真正的目的,还是当选一年一次的花魁。”
曹禺刚拉着苏毅等人进了天井,楼上就有几人走了下来,看到曹禺便是一愣,随后打起了招呼,“曹公子,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的。”曹禺闻言,略微皱了皱眉,不去理会那人。
却不想那几个人见状夸张的笑着:“哟,曹公子,您能摔出五个手指印,这摔功简直是闻所未闻……”
“林嗣业,你有完没完?”曹禺倒也光棍,干脆放下袖袍,露出一张五颜六色的脸,他此时五官有些扭曲,盯着对面的人道:“今天我要招呼一位朋友,没空和你计较,要是打扰了我这位朋友,就是林家也护不住你!”
这头曹禺在狐假虎威,那头几人也在暗中打量着苏毅几个。
见到满脸横肉的高黑虎和目光阴郁的刘十三,也都吃了一惊,心想这两人是谁的奴才,煞气竟然这么重。
林嗣业目光一闪,语气热络道:“在下林嗣业,不知这位……”
“走开!”曹禺却是不耐烦的推开他,连忙拉着苏毅向楼上走去,边走边喊道:“在二楼给我定个雅间,再上几壶好酒!”
林嗣业在后面看着,他知道曹禺虽然不学无术,但是性子高傲,一般人他不会放在眼里,此时竟对一个陌生男子这般殷勤,看来此人身份不简单啊。
“林兄……”林嗣业身后跟着几个男子,其中一人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悄悄的凑到林嗣业身侧。
林嗣业摇了摇头,打断道:“无妨,且看看再说,去让芸娘准备个雅间,时间尚早,今晚有大戏要上幕,你我也好准备准备。”
博望郡果然是辽东少有的繁华之地,暮色渐进,寻常郡县,只怕行人匆匆,店铺酒楼都要准备歇业了,而这博望郡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雅间内,曹禺拉着苏毅谈天说地,苏毅陪着他鬼扯,从他口中套出了不少情报。
林家、糜家、曹家在博望郡可谓是三足鼎立,而林家和糜家的声望却要比曹家高出许多,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上,都要压过曹家一头。
光是四大家族的名号,就让曹家压的喘不过气来。
听到苏毅自称姓韩,曹禺就把他当成是辽东韩家的子弟,而苏毅也有意要误导他,将自己说成是韩家的偏系子弟,本以为能让曹禺生出一丝疏远之心,自己也好趁机撤退,却不料曹禺得知他是韩家的偏系子弟后,大有同病相怜的感觉,拉着他不断的诉起苦来。
世家子弟在外虽然光鲜,但他们的日子也并不像外界看来那么舒适悠闲。
第八十九章 选花魁
世家门阀的阶级观念比寻常百姓更甚,家族内部等级森严,在世家子弟眼里,寻常百姓甚至连那些地方豪强都不值一提,但在直系子弟眼中,他们偏系子弟恐怕也是不值一提。
不管是士族也好,还是门阀也罢,族内的资源总是有限的,世家子弟众多,族中长辈更不可能一一关照他们。推荐做官,都是优先直系子弟,至于偏系,或许到死都不会有出仕的机会。
只能靠着祖上的功荫过活,虽然不愁吃不愁穿,但前途却是一片黯淡。
偏系子弟中,如果有经商之才的倒也好,至少不会默默无闻下去,但若只会死读书,要么靠着自己的本事考取功名,要么按资排辈,等族中想到自己,推荐出仕,外放到穷乡僻壤做官,或许有个出路。
因此,他们大多数人养成骄纵轻狂的个性,曹禺就是典型的此类代表。
“我看韩兄不像是个普通人,仆从个个精悍,恐怕都在军中任职吧?”曹禺看了眼高黑虎等人,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苏毅闻言,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曹禺,直看的他心中发毛,随后便嗯了一声,再不多言。
曹禺见状也不好再问下去,心想对方既然是韩家的偏系子弟,就算被安排进军中任职,多半也不会是什么重要职位,这时候再继续追问下去,就有点打脸的意思了。
被苏毅暴打一顿,又在那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曹禺心中对苏毅的恨意自然是小不了的,只是他城府极深,又是世家子弟出身,有一定的涵养,在两面三刀方面也是驾轻就熟,这会竟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曹禺那张肿胀的脸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韩兄弟,我们都是世家子弟,而且都属于偏系子弟,不受族中重视,可谓同病相怜啊,之前是小弟多有得罪,没看清楚形式就对你的部下出手,都怪我!”
“哪里!哪里!”苏毅赶紧就坡下驴道:“也怪我对部下管教不力,才导致这种误会发生,曹兄弟一表人才,这气势上哪里比那些直系子弟差了。”
曹禺见苏毅这么说,虽然知道对方这是奉承话,心里听了也高兴,暗道不愧是世家出来的人,这嘴上功夫还真不一般。
他仔细一想,刘十三一开始并没有要护住那个女孩,反倒是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就先动起手来,这件事还真是他的错,想到这,曹禺心中就更加不是滋味,他看着苏毅道:“韩兄弟,今日相遇也是有缘,我有个提议,你我二人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苏毅心里说不出的腻歪,只得问道:“异性兄弟?”
曹禺略显兴奋的说道:“不错,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苏毅差点一个巴掌再度甩了上去,心想:“你这厮整日流连烟花之地,又到处掳掠良家妇女,指不定得个什么梅毒、暗疮的,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那我不是亏大了。”
曹禺见苏毅不做声,故作恼怒道:“怎么,韩兄是看不起小弟?”
苏毅转念一想,这货城府深、脸皮厚,被自己暴打一顿还能跟没事人一样,这会要是拒绝和他结拜,指不定背地里下什么黑手,想什么阴招出来,而且和他结拜一下又没什么损失,反正出了博望郡,谁知道他苏毅究竟是什么身份……
谁知道……曹禺从靴子中掏出一把匕首来,对着手指就是一割,在两只酒杯中滴了几滴血。然后把匕首递给苏毅,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他。
这是干啥?
“兄弟,你也割!”
“啥?”
“来,你也割!”
看着曹禺那张貌似真诚的脸,苏毅心中也有了计较,他接过匕首在手指上划了一下,鲜血从指间涌出,滴入酒杯之中。
苏毅心中也有些犯怵,心道和这厮喝血酒,不会被传染什么梅毒之类的疾病吧?
这两人各有打算,曹禺清楚,如果一直呆在博望郡参加所谓的文会,等待族中安排机会给他出仕,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这姓韩的虽然也是偏系子弟,但既能进军中任职,想来也算是熬出头了,能和他结交,有利无害啊。
而苏毅也有自己的打算,对方出身博望郡的望族,此时大有怀才不遇的感觉,结交了他,日后也能从他这里套出点世家门阀的情报出来,利大于弊。
血酒也喝了,刘十三和高黑虎等人也酒过三巡。
苏毅便开始问起林嗣业的事来。
提起林嗣业,曹禺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就更加表情丰富了,“那林嗣业倒不是偏系子弟,他真实的身份连偏系都不如。”
曹禺不屑道:“这人就是林家家主的私生子,在林家一直不得志,只是前两年碍于林老太爷的面子,大家私底下称呼他为林家的庶子,其实不过就是个私生子罢了。”
苏毅点了点头,并不发表什么意见,静静地听着。
曹禺说到这里,口气略显厌恶道:“这姓林的倒还有几分才学,林老太爷对他还算疼爱,这两年参加各种文会,也算崭露头角,有些名望。不过是一个私生子,现在竟然让他咸鱼翻了身。”
苏毅是听明白了,这林嗣业私生子的身份,让曹禺在内的偏系子弟厌恶不已,世家的嫡子们自然看不起林嗣业,这些偏系子弟平时被直系子弟打压惯了,碰到这个身份比他们还要不如的林嗣业,只能从他身上找些存在感了,同样也看不起他。
只是没想到,林嗣业这两年名声鹊立,也渐渐得到林家老太爷的赏识,这些偏系子弟从原先的不屑变成现在的妒忌,自是越发的瞧不上林嗣业。
这林嗣业看来也是个另类,有机会要接触一番啊。苏毅不动声色的饮着酒,目光深邃的透过窗外,看向风雨阁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