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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县令和黄文炳都有些奇怪的看着沐小欣,沐小欣脸色一红道:“这不是……人家这不是打算将生意迁去幽州吗?他若在幽州为官,说不定对我沐家的生意也能照拂一二。”
黄县令的脑袋顿时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伯父,这不合规矩,先不说苏毅是犯官之子,就说此人得罪过齐王,我们就不能用他,更何况这小子一点功名都没有,怎能让他做官呢?”
在大楚,想要做官并不容易,寒门子弟想要跻身朝堂之上,除非能考中秀才,继而考中举人,然后参加殿试,若能考中三榜,才能跻身朝堂之上。
自古以来,这文人考秀才就像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般艰难,光是考个秀才就能难倒一批人,不说文人终其一生,都考不中一个秀才,更不用说参加举人考试和殿试了。
考得秀才便可见官不跪,这些秀才参加一些诗会、文会,得到文士大家的赏识,便有机会被推举做官,若是考中举人,也得在皇城呆着,等有了空缺,再托关系找机会,某个一官半职。
所以寒门学子想要当官,简直是千难万难,那些世家门阀的子弟也好不到哪去,这些世家门阀子弟众多,不可能一一都关照到,就像曹禺和林嗣业这些公子哥们,想要靠着家族势力混个一官半职的,不轮个十年八年根本想都不用想,而且十年八年未必能轮上。
当然,那些世家门阀的嫡系子弟就不一样了,家族的资源大都倾斜在图谋身上,以这些世家门阀的底蕴,为这些嫡系子弟谋个官职自然是手到擒来。
像黄县令这样的也算运气,黄文炳大权在握,他和那些清流名士不同,做事讲究效率和实惠,一有空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黄家子弟,然后是自己的门生,以及门生的小辈。
黄文炳不仅是大楚的左相,他还分管着吏部和兵部两大块,可谓权势滔天,他想要安排一个人进大楚的体制内,简直易如反掌。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拜到黄文炳门下的,黄文炳虽然贪财,但商贾人家的银子他不收,庸碌未能之人想要捐官他也不会理会。
在他门下,不讲究什么人品文采,只讲究本事,不管是阴险狡诈也好,还是贪污敛财也罢,亦或是有治国、治理地方才能的,他都会接纳到自己门下,当然,这前提还得有好处拿,所以黄文炳的门下说穿了就是藏污纳垢,他的门生都不是善茬,一度打的裴温那些清流毫无还手之力。
苏毅自然不知道她已经被黄文炳看中,裴温作为朝中清流一派的领袖,和黄文炳自然是格格不入,这两人不仅在朝堂上争权夺利,背地里更是明争暗斗的厉害,裴温注重名声,在文人士子之中建立起清流的形象,这黄文炳同样也要名声,只是他的侧重点在军方,他对外一向主战,获得了不少将领的好感。
黄文炳听到黄县令的话后,眉毛一下子挑了起来,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严扑面而来,这时候的黄文炳才真正像个大楚丞相,而之前的他看上去不过是个猥琐的老头罢了。
“规矩?”黄文炳不屑道:“规矩是认定的,我说他可以当官,他就可以当!”
这话就说的有些诛心了,只是沐小欣和黄县令都相信,他能做得到。
黄县令诚惶诚恐的问道:“这姓苏的究竟何德何能,能得到伯父的赏识?”
“赏识?”黄文炳摇了摇头道:“赏识这两个字真说不上,我只是觉得这年轻人有些意思,随便安排个官给他做做罢了。”
黄文炳冷冷的看着黄县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这个侄子被安插在荆门县这个要地,一直都是得过且过的心态,庸碌无为,堂堂一个县令被当地的乡绅和豪强压的抬不起头来,而苏毅仅仅只是到了荆门县没多久,便看透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一句点破妄图到冀州为官的黄县令。
那条驿道的确事关重大啊!
“刘虞老儿是个额主和派,对胡人一向采取怀柔政策,他认为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就没必要出动军队,只可惜胡人狼子野心,根本就不是银子能喂饱的,他在幽州干的那些事连老夫都看不下去,可偏偏他有裴温护着,老夫对他可是无可奈何,最重要的一点是皇上对胡人也希望采取怀柔政策,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啊。若是把这姓苏的安排去幽州为官,未必不能给刘虞老儿上点眼药……”
黄文炳叹了口气,继续道:“如果不打压一下刘虞的气焰,只怕他更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辽东的糜家和裴温关系密切,幽州和辽东虽是偏远之地,但却关系重大,不能由裴温一派把持。修建驿道……老夫倒要看看,这条驿道究竟是给你们送来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是将你们送去冰冷阴森的断头台!”
黄县令霍然一惊,失声喊道:“伯父!”
黄文炳淡淡的瞥了眼黄县令,摆了摆手道:“老夫还要练一会字,你和沐姑娘先下去吧,姓苏的小子这,老夫自有安排。”
黄县令和沐小欣对视一眼,二人心思各异,却是不约而同的欠身道:“是!”
第一百七十六章 监察所
程文元约好苏毅和沐小欣到红玉山庄见面,红玉山庄在幽州境内,苏毅往来方便,而沐小欣也正要到幽州发展生意,如此一来,双方的见面事宜就定在了红玉山庄。
原本这次和苏毅见面的该是黄县令,只是荆门县的事务繁忙,而且黄县令刚从皇城回来,舟车劳顿,倒是不方便跑到幽州来,不然裴温一派参他个擅离职守,就足够黄县令应付一阵子了。
苏毅这次只带了自己的亲卫,由张焕和周飞统领,高黑虎负责扩充力士人数,而钱豹则要协助刘十三训练长枪兵。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官道上,幽州的官道修的并不平整,一路上颠颠簸簸的,很快就到了红玉山庄。
程琳和刘飞烟带着一众娘子军护送程家分会的物资,并不在庄内,红玉山庄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姑娘在,除此之外,便是程文元带来的五百骑兵。
程文元心思通透,他虽然靠着一些军功在辽东混了一个军职,但不管是辽东吃皇粮的官兵也好,还是自收自支的军堡里的军汉也罢,都视他为异类,辽东正儿八经的官兵自然瞧不上他,那些自己建立军堡的军汉大多都是农夫,只是偶尔武装自己,保卫军堡罢了,他们对程大少爷这个豪强公子也不可能有什么好感。
程文元在辽东的地位就这么不尴不尬的,这时他才明白,想要混入大楚的官场,必须要有靠山,程家虽然是一方豪强,可毕竟没有什么通天的人物在朝中,这次若能借着苏毅的关系攀附上左相黄文炳,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红玉山庄内摆好宴席,就等着苏毅和沐小欣上门了,而程大少爷正懒洋洋的躲在后园看戏,他和程琳不同,程文元喜欢享受,作为程家大少爷,他可以调动的资源要比程琳多的多。
后园铺上毛毯,点上火盆,摆上一些只有夏天才能大量上市的水果,程大少爷悠然自得的听着戏。
“将军,苏公子和沐姑娘到了。”一名骑兵凑到程文元跟前,禀报一声,程文元虽然是程家大少爷,未来的程家庄庄主,但他并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少庄主,而是喜欢别人叫他程将军,少庄主三字在外人看来威风凛凛,充其量不过就是个有些势力的小民罢了,可程将军三个字就不同了。
程文元的眼睛微微眯起,喃喃道:“哦?他们都到了?这二人是同时到的红玉山庄,还是前后分开到的。”
“苏公子先到一会,沐姑娘后到的咱们庄子。”
“不管这些了,快请他们到会客厅去,我让你们准备的酒宴准备好了没有?”
“将军放心,一切准备妥当。”
很快,程文元便带着人笑吟吟的赶到前厅,正好遇到彼此交谈的沐小欣和苏毅。
“哎呀!苏兄来了,快请快请。”程文元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笑成了一朵菊花,他虽然向苏毅打着招呼,眼睛却瞟向一旁的沐小欣。
饶是程大少爷见惯了美人儿,也不仅被沐小欣的风采惊艳到。
沐小欣穿着一件火红色的裘袍,一副贵妇人模样打扮,见程文元向她看来,微笑着点点头,这笑容里既没有过分亲切,也没有太过疏远,只是礼节性的一笑,这既拉近的彼此之间的关系,又不让一旁的苏毅感到突兀。
而沐小欣身边跟着一名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微微有些发福,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苏毅几人,既不上前攀谈,也不刻意远离几人。
沐小欣对他相当客气,看他气质,并不像沐小欣的仆从。
程文元将苏毅等人带到会客厅,苏毅的亲卫也被安排就坐,沐小欣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周飞和张焕,调笑一声道:“苏公子果然厉害,这身边带的护卫每次都不相同,但个个都是虎狼勇士,可见苏兄手下的人才不少啊。”
苏毅尴尬的笑了声:“哪里,沐姑娘说笑了,沐姑娘带来的护卫个个精悍,也不输在下嘛,哈哈。”
苏毅、沐小欣和程文元以及那个中年男子单独一桌,众人落了座,沐小欣才笑眯眯的问道:“苏公子,你究竟是姓苏啊,还是姓韩啊?”
苏毅知道此时隐瞒也没什么意思,便坦然道:“我姓苏,单名一个毅字,字恒渊。沐姑娘可以叫我一声苏毅或者苏恒渊都行。”
这时,正一边兴致勃勃看着戏,一边大快朵颐的中南男子忽然开口道:“这位苏公子,是否得罪过当朝右相裴温裴大人啊。”
苏毅道:“裴大人?尊驾为何这么说?”
这略微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拿起一块绣帕擦了擦手,又低头饮了一小杯子的酒,砸了咂嘴道:“苏公子,你这就小瞧我们黄丞相了,你和裴大人那点私事,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们黄丞相。”
苏毅看他一副不拘小节的样子,便生出一丝兴趣,“尊驾是何人?”
“我?”中年男子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笑道:“监察所的言官,是黄丞相的得意门生。”
一听他自报是监察所的言官,程文元顿时露出一副惊讶的表现,但更多的是一种敬畏。苏毅对监察所虽然也有耳闻,但不曾接触过,故此没有露出多少吃惊的神色,中年男子察言观色,不禁暗暗称奇。
监察所、督查所、南镇所是大楚的六所十一卫中的三所,隶属于御史台,专门监督文武百官的言行,弹劾他们失职之处,这三所中大家最不愿接触的便是监察所,因为监察所负责搜罗证据,一旦被监察所盯上,即使是三品大员也会觉得头大不已。
这御史台中闲官最多,这里面的言官每天都是吃饱了没事干,专门找些事来做做,皇城曾有一个三品大员因急着上朝,马车撞翻了一个拦路的百姓,并将那百姓的一条腿压断,这件事正巧被去御史台上班的一名言官看到,随后便弹劾起那个三品大员来,硬是凭着此事将堂堂三品大员告的罢官为民。
而御史台中清流名士最多,这些人不仅迂腐,而且善于利用一些繁文缛节攻击文武百官,御史台一度掌握在裴温手里,其中以督查所和南镇所最盛,这两所之中都是裴温的心腹。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试探
黄文炳为了对抗裴温一派,多次安插人手进御史台,最后不是被排挤的不敢去御史台任职,就是被裴温找借口惩治了。
这中年男子原名张之进,原是小吏出身,见多了基层小吏之中的阴暗勾当,后来被提拔为一县的县丞,没想到因贪墨朝廷救济款一事被查,也幸亏他的胞弟在黄府当个门子,最后搭上黄文炳这条船,得以平安无事。
而黄文炳看中的就是他在基层官场那种游刃有余的本事,把他当成搅屎棍给安在了御史台,张之进因为贪污一事被抓,此人的事迹早就传到裴温等清流耳朵里,这些清流根本看不起基层小吏,更别说这货还是个灯下黑,手黑的令人发指,裴温便以小吏不能当御史的理由搪塞过去。
但被黄文炳以御史不问出身为由,硬塞进监察所。
原本黄文炳只是利用赵之进这根搅屎棍,搅乱御史台的风气,谁曾想这赵之进颇有才干,虽然做事不拘小节,但自从他进了监察所之后,监察所中原先一些清流言官查不到的罪证,他通通都能查出来。
但凡吏部有什么贪污**的罪证他都能看穿,甚至一些要害部门的账本他都能看出其中的破绽,官场中那些黑事他驾轻就熟,一来二往立下了不少功劳。而且此人善于排除异己,进了监察所没多久就把裴温的心腹给排挤出去,直至今日,监察所已完全落入黄文炳手中。
苏毅对监察所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向张之进拱了拱手,随口敷衍道:“久仰久仰。”
不想张之进非常欠打的摇起头,说道:“苏公子这话就错了,你我之前从未见过,又何来久仰之说。”
苏毅恨不得一把掐死他,只得笑道:“苏某不才,监察所还是听说过的,这久仰说的是监察所,并非阁下,你意会错了。”
一旁的程文元闻言差点跳起来,多少人见到监察所的人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而这位仁兄不当一回事不说,竟然还出言讥讽。苏毅见程文元对他挤眉弄眼,心道自己又不是大楚的官,难不成还怕他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言官?
张之进倒也不动气,只是摇了摇有些肉呼呼的手,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张之进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淡淡道:“苏公子,你还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呢。”
苏毅疑惑道:“哦?”
张之进道:“你也不用隐瞒,你和裴大人那点龌龊,黄丞相早就知道。裴大人是朝中的清流,像我这样的人他自然看不上,而你又得罪过他,按理说,我对你应该觉得亲近才是。”
苏毅道:“得罪也说不上,说实话,裴大人对在下也曾有过恩惠,只是小子资质愚昧,考不上秀才,这才冷的裴大人的心。”
张之进摆了摆手道:“你当日休妻一事在皇城闹得沸沸扬扬,裴家大小姐和齐王的婚事也因此事一直耽搁下来,你和裴大人之间的过节怕是解不开了。裴大人是朝中的清流不错,可不择手段的事他也没少做,而且此人极重颜面,如此让他脸面丢尽的事,他又怎会不恨你?”
沐小欣和程文元坐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这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眼下这个叫苏毅的男子竟会和裴府的大小姐以及齐王扯上关系。
尤其是沐小欣,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苏毅身上转,不时的闪过异样的神采。
苏毅随口应了一声道:“裴大人与家父交好,想必他也会顾念旧情放我一马吧。再说,他贵为当今右相,权势滔天,我区区一个平头百姓,又有什么资格同他争呢。”
张之进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毅,别人不知道他和裴府之间的恩怨,他可清楚的很,早在黄文炳对苏毅产生些许兴趣的时候,张之进就将苏毅的老底都查的清清楚楚,得出八个字的结论:将门之后,读书迂腐。
之后,张之进更是查到裴温和齐王都曾派人追杀苏毅,而齐王府的一支人马莫名其妙的被人截杀,以至于齐王大怒之下,在皇城闹出丑闻,最后因蓄养私兵一事失了圣宠。
监察所作为大楚的几大情报机构之一,想要查明白这些不是什么难事。
“你不欲与他为敌,他却不想放过你。”张之进也不管边上坐着程文元和沐小欣两个人,直接说道:“你既然已经得罪了裴大人,就应该重新选棵大树,至少可以同裴大人抗衡的大树,保住自己的小命。”
苏毅笑道:“那阁下有什么好的建议?”
张之进不由一愣,自己话都讲的这么清楚了,这姓苏的小子究竟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一直默不作声的程文元见张之进看都没看他一眼,心中也有些不喜,只是这张之进是监察所的人,又是黄文炳的门生,他立志于混入大楚的官场,自然不好得罪他。
程文元看得出来,张之进此来是为了苏毅,所以他见双方有些冷场的时候,便开了口。
“苏兄,黄丞相是大楚左相,在朝中,唯一能和裴相抗衡的也就是他了,你既然已经得罪了裴大人,不妨投到黄丞相门下。”程文元不知道苏毅为什么得罪裴温,但他知道,像他这种地方豪强根本入不了裴温这种清流的眼,既然如此,还不如趁苏毅和黄文炳搭上关系的时候,投靠到黄文炳门下,也能混个好的出身。
张之进看了程文元,满意的点了点头,颇为赞同道:“不错,自古以来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世道,有多大的能力不重要,跟对了人才重要,只是想入黄丞相门下的人有不少,但不是每一个都会被丞相大人看中的。”
沐小欣见苏毅沉默不语,也有些急道:“苏公子,黄伯伯对你的印象不错,上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