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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热气球报信的事是李休提出来的,所以这件事就由他负责,事实上热气球的升空比较复杂,特别是现在这种天气里,必须要计算好风向与目的地的方向,否则偏一点的话,热气球落地时可能就会距离目标很远,以现在的积雪,恐怕报信的人都得冻死在雪原上。
幸好这几天的风向一直很固定,昨天晚上刮了那么大的风,今天的风立刻小了许多,倒也可以让热气球勉强升空,另外定襄和秦琼大军的位置他们也都知道,计算又是李休的长处,所以他很容易就算清楚了。
只是风向有点偏,热气球与目的地之间有个偏角,幸好不算很大,所以李休让人往西南方向挖了几公里,这才让热气球升空,这样可以尽量减小热气球落地时与目的地的距离。
亲眼看着热气球升空,并且在风的吹动下缓缓向北方飘走后,李休这才长出了口气,随后又去看了看道路的挖掘,第一支挖掘道路的军队已经组织好了,只有一千人,毕竟道路的宽度有限,人数太多也根本施展不开。
现在积雪还很松软,十分的好挖,前面的将士负责将积雪装到车子上,其它的将士则将车子推到后方堆积起来,他们不用将道路上的所有积雪都清理干净,而是要留下一层,这样可以方便爬犁的通过。
说起爬犁这东西,虽然在雪上行走十分方便,但是积雪也不能太厚,毕竟前面也需要动物拉着爬犁,比如像现在这场大雪,马匹在雪地上只能剩下一个马脖子,根本迈不开腿,如此一来,爬犁自然也不能使用了。
挖掘积雪的将士干的热火朝天,李休在人群中也看到了苏定方,只见他这时只穿着单衣,双手推着一辆小车来去如飞,身上冒出腾腾的蒸汽,他力气大,一个人简直可以顶三个人用。
这些挖掘道路的将士都是精心挑选的壮汉,动作也很快,不一会的功夫,就挖出一条宽约十步,长数里的道路,按照这个速度,估计用不了两天就能和前方的秦琼会合,至于后边的李绩,应该也会派热气球与他们联络,当然在北边也同样有一批将士往李绩的方向挖掘道路,希望可以早点将三路大军会合到一处。
李休并没有打扰苏定方,而是看了一会就回去了,不过刚一进帐篷,就看到月婵一边掉眼泪一边收拾东西,这让他也不由惊讶的问道:“月婵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害怕了?没事,一场雪而已,老爷我已经想到了办法,咱们肯定能回去!”
李休以为月婵是担心回不去,所以才害怕的掉眼泪,不过他显然猜错了,只见月婵这时抹了一下眼泪,说出一段让李休哭笑不得的话。
第六百三十二章 长安的反应
“什么?”两仪殿内,李世民忽然一脸震惊的站了起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陛下息怒,本来大军可以在雪灾之前撤出草原,可是薛延陀部的夷男却率军频频骚扰大军,使得大军的速度减慢,最后在距离定襄数百里外的草原上被雪灾堵住!”长孙无忌这时再次开口解释道,他也是刚刚接到北疆传来的消息,当时也是吓了一跳,随后就立刻飞奔到两仪殿向李世民禀报。
“夷男小儿,竟然敢坏朕的大事!”李世民听到这件事竟然是夷男暗中捣鬼,当下也不由得气的大吼一声道,同时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滴血,要知道李靖他们带走的可全都是大唐的精锐,若是全都折在草原上,恐怕大唐在数年之内都会兵力不足,特别是军中还有李休与唐俭这些重要的大臣,更让他感到无比的心痛。
“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心,就在大军遇到雪灾的第二天,李靖就已经用热气球向定襄传讯,命令定襄向北开挖积雪,据传讯的人说,现在军中还有可以支撑将近十天的粮食,如果控制军中的饮食的话,甚至可以撑上二十天,以现在的挖掘速度,在二十天内应该可以打通道路!”长孙无忌看到李世民恼火的模样,急忙再次禀报道。
当然长孙无忌现在也只敢挑一些好听的话说,比如二十天打通道路,可是这二十天内的变数实在太多了,别的不说,谁也不敢保证这二十天内会不会再下雪,万一挖到一半,忽然又降下一场差不多大小的雪灾,那之前就相当于白做了,到时整个大军也没时间再挖一条道路了。
李世民虽然在气头上,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当下只见他一拍桌子道:“二十天?谁敢保证二十天后,让整个大军安安全全的撤出草原?”
听到李世民的问话,长孙无忌也不由得和旁边的房玄龄对视一眼,彼此都露出几分无奈的苦笑,这个责任可实在太大了,他们两人谁也不敢保证。
“对了,既然热气球可以载人通讯,那能不能多造一些热气球,然后把李靖他们的大军一点点的接过来?”李世民看到长孙无忌等人不说话,脑子中忽然灵光一闪,当下十分兴奋的提议道。
“这个……”长孙无忌听到李世民的这个提议却再次苦笑一声,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实话实说道,“启禀陛下,热气球在空中要借助风力前行,可是现在冬天刮的都是北方,咱们制造再多的热气球,也飞不到李靖那里,而李靖那边又没有足够的原料制作热气球,所以这个办法并不可行!”
李世民也是急糊涂了,听到长孙无忌的解释这才醒悟过来,不过随即他就再次开口道:“李靖那里原料不足,肯定也可以制作出一些热气球,如此一来,倒是可以让一些重要人物撤回来,比如李休、唐俭等人,他们的安全绝对不容有失!”
“陛下所言极是,不过现在我们无法与李靖通消息,只能由李靖给咱们送消息,所以陛下的旨意也无法传达,当然以李靖的智慧,我相信他肯定也会想到这一点的!”长孙无忌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苦笑着解释道,道路不通,消息也只能单方面传达,这让朝廷也实在用不上什么力气,只能督促定襄那边快点挖掘道路。
李世民听到这里也终于醒悟过来,当下也是无奈的苦笑一声,接到这个坏消息后,他也一下子乱了方寸,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忘了。
当下李世民猛然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彻底的冷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无力的道:“无忌,这件事除了你和玄龄外,可还有其它人知道?”
“启禀陛下,臣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所以定襄那边传来消息后,立刻就被臣给封锁掉了,现在朝中其它人并不知晓!”长孙无忌立刻禀报道。
“那就好!”李世民听到这里终于再次点了点头,随后向房玄龄吩咐道,“玄龄,迎接大军撤出草原之事关系重大,甚至很可能动摇我大唐的国本,如晦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所以就由你走去一趟北疆,全权负责打通道路,迎接李靖等人撤出草原!”
杜如晦和房玄龄一直是李世民最得力的助手,可是前段时间杜如晦忽然生了病,甚至连床都下不了,为此李世民还亲自去探望过,不过据御医说,杜如晦的病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这本来就让李世民的心情很不好,却没想到又发生这样的事。
“陛下,自从杜相病重之后,房相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现在他若是离开长安,一来会让政务积压,二来也可能会引来一些人的猜疑,所以不如还是让臣跑一趟吧!”就在李世民的话音刚落,只见长孙无忌却主动抢先道。
“无忌你……”看到长孙无忌主动要求去北疆,李世民也露出惊讶的神色,之前长孙无忌为了避嫌,特意请示削去了他手中的大权,虽然长孙无忌现在依然掌握着一些朝政,但大都是李世民临时交给他做的事,手中真正的权力并不大,可是若是他去了北疆那里,肯定要掌握当地的军政大权,这恐怕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进而导致对长孙无忌的攻击。
“大局为重,其余皆不放在臣的心上!”长孙无忌也知道李世民在顾虑什么,当下却是洒脱的一笑道,似乎真的不把个人得失放在眼里。
“好吧,既然无忌你愿意接下这个辛苦活,那就由你跑一趟吧!”看到长孙无忌坚持,李世民也没有拒绝,因为他相信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陛下,若是齐国公去北疆的话,倒是可以用犒劳大军,同时将颉利押送到长安的名义前去,这样也不会引人怀疑!”房玄龄这时也赞同的开口道,他身上的事务的确太多了,所以如果长孙无忌愿意替他去的话,他也是求之不得。
“朕也是这么想的,无忌你立刻准备一下,明日就动身去北疆!”李世民听到房玄龄的话也是点了点头,随后就开口吩咐道,当下长孙无忌也立刻领命,这才与房玄龄退出了两仪殿。
看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离开后,李世民却忽然长叹一声,脸上也露出无尽的愁容,因为他想到一件麻烦事,李休连同大军被堵在草原上,这件事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平阳公主?
本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李世民不应该瞒着平阳公主,甚至还应该亲自前去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亲姐姐,可是自从玄武门事变后,平阳公主就一直没有原谅他,这让他们姐弟之间的关系也十分僵硬,甚至平阳公主在家门前立了一道石碑,禁止李世民进入,这也让李世民最无奈的事。
思来想去,李世民觉得还是要把这件事告诉平阳公主,否则等到日后让平阳公主知道李休发生这么大的危险,自己却还瞒着她,肯定会让他们姐弟二人的关系闹得更僵,所以还不如早点让她知道,当然他见不到平阳公主,但却有人可以见到。
想到这里,李世民立刻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大唐的太子李承乾叫了过来,也没有告诉他李休的事,而是亲笔写了一封信,交待李承道要亲手交给平阳公主,李承乾看到父亲的神情严肃,也不敢多问,当下将信放在怀里就来到李休的府上。
平阳公主正陪着衣娘逗着孩子,就在李休离开后一个多月,怀孕的衣娘终于产下一个女儿,这也是李休最想要的,毕竟在他看来,儿子哪有女儿可爱?可惜衣娘生产时他并不在家里,到现在连女儿的面都还没有见过。
平阳公主听到李承乾求见,当下也有些奇怪,毕竟现在都快天黑了,李承乾来的也实在不是时候,不过她还是让人把李承乾带到客厅,刚一见到对方就立刻笑道:“承乾你怎么来了,你姑丈就要回来了,他给你留的那些作业可写完了?”
之前颉利被唐军俘虏的消息传到长安,整个长安为之沸腾,随同战报一起送到长安的,还李休写给家里的一封书信,信上告诉平阳公主自己即将回来的消息,这让她和衣娘也十分的高兴,一直盼着李休回来给他和衣娘的女儿取名字。
“姑母不用担心,我早就写完了,不过今天父亲忽然让我给您带封信,说是让您务必看一下!”李承道这时开门见山的道,说着就将怀中的信拿出来送到平阳公主的面前。
李承乾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他也已经知道自己父亲的皇位是从自己大伯手中抢来的,这也导致自己的大伯被杀,叔父和堂兄他们也被赶到美洲回不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自己眼前的姑母对自己父亲十分痛恨,所以刚才他拿到信时,心中也有些犹豫,不过既然是父亲的吩咐,他也不敢违抗。
听到李世民竟然让李承乾给自己带信,平阳公主也脸色也立刻一变,同时心中也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第六百三十三章 定量供应
大雪封路,李休一介文弱书生,也根本轮不到他去挖掘道路,每天呆在军营里也是无聊,刚巧军中还有一个和他一样无聊的人,那就是唐俭,刚开始唐俭端着棋盘来找李休下棋,而且还是围棋,结果两人现在每天都十分开心的玩五子棋。
唐俭是个很讲究生活质量的人,下一步棋,拿起旁边月婵沏好的茶品上一口,不过很快却摇了摇头道:“不行了,这茶是越喝越饿,李休你这里还有点心没有?”
“哪还有什么点心,能吃的东西全都上交了,就这茶叶还是我厚着脸皮留下的,毕竟饭可以不吃,但茶却不能不喝!”李休这时却是白了唐俭一眼道,之前他将粮食上交,月婵却是心疼的直掉眼泪,原因竟然是不能再亲手给李休做饭,担心他饿瘦了,这让李休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不过随后又有些感动。
不过月婵的担心还是有道理,因为军中的粮食不够吃,所有粮食都被集中到一起,每天定量供给,以前吃到腻的羊肉也只供应前面干活的将士,像李休他们这些呆在军营里的人,一天只能吃两顿,而且每一顿量少的可怜,有时是一小块面饼,有时是一把炒面,甚至有时直接用几片晒的干硬的红薯干打发了,这才几天时间,李休就感觉自己瘦了一圈。
可以说每天吃的那点东西根本不顶饿,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硬顶着,本来以李休和唐俭的身份,在军中也应该受到点特殊照顾,但也不知道李靖是不是故意,要求军中上下一视同仁,连他自己每天也都只吃这点东西,有了他以身做责,军中的其它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真饿啊,你说这人也真是奇怪,以前想吃什么都可以随便吃,但也没觉得什么,甚至还会故意饿上几顿,据说可以养生,可是现在没得吃了,却感觉嘴巴里馋的要命,现在别说什么鸡鸭鱼肉了,有一碗热呼呼的汤饼我就心满意足了!”唐俭这时吧唧了一下嘴巴道,似乎在回味以前吃过的汤饼味道。
“我现在最想吃的还是饺子,必须是猪肉白菜馅的,肥肉要多,一口下去满是肥美的汁水,又鲜又烫,简直让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李休这时也露出回味的表情道,他两辈子都没怎么挨饿,唯独前世小时候很馋,加上那时很少吃肉,只有吃饺子时才能解馋,所以这让他对饺子也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感情,无论是馋的时候还是饿的时候,都会想起家中那美味的饺子。
“别说了,越说我越饿,再顶一会吧,现在天也快黑了,等下就该发晚饭了!”唐俭这时揉了揉肚子,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色道。
“也不知道这路得挖到什么时候,之前我算了一下,距离秦琼秦将军的大军位置也应该不远了,不知道能不能从热气球上看到?”李休这时也看了看天色,然后叹了口气道。
挖掘积雪的事情已经进行了三天了,经过三天三夜连续不断的挖掘,他们从雪地上挖出一条长长的通道,只是因为太远了,李休也没有力气走一趟,所以对前方的消息也不是很了解。
“应该快了吧,前天我还见到李道宗,听他说昨天该轮到他们去挖掘道路,不过现在的路太长了,光是一个来回就要两天,估计今天他就会回来了,到时咱们可以问一问他!”唐俭这时开口道。
“来回就要两天,那咱们的大营是不是该往前挪一挪了?”李休没想到挖掘的道路竟然这么长了,当下也不由得惊讶的问道。
“用不着,咱们的人太多,要是在前面重新开挖一个营地的话,需要消耗不少时间,而且轮流的队伍又多,估计最多两轮就能挖通道路,所以只要安排得当,让轮流的队伍提前去前面就行了,当然前面也有一个小营地,专门让这些将士休息。”唐俭这时开口解释道,他在军中认识的人多,消息也比李休要灵通。
“那就好,真希望快点找到秦将军他们,他们全都是骑兵,平时带的干粮并不多,我真担心他们顶不了太久!”李休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道,他即担心秦琼,同时也在担心马爷,因为马爷之前跑去秦琼的军中,现在也是没有一点消息。
“骑兵还好,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杀马自救,我现在倒是有些担心咱们大军被困的消息传到长安去,到时恐怕会引起人心浮动,万一有人趁机作乱的话,恐怕也是个大麻烦!”唐俭说到这里时,也不由得扭头看向遥远的南方,似乎可以看到巍峨的长安城一般。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咱们被困的消息传到定襄或朔州后,肯定会通过飞奴司尽快的传到长安,到时陛下肯定会下令封锁消息,所以我敢肯定,长安城中肯定没有一点咱们被困的消息!”李休这时却是笑道,以他对李世民的了解,对方肯定会这么做的。
“这倒也是,陛下封锁消息,我家里应该也不会知道,这倒也免得让她们担心,不过驸马你家里就不同了,陛下应该不会瞒着公主,到时你家里恐怕会担心的!”唐俭这时笑呵呵的道,他父亲是李渊的好友,他又是李世民的好友,可以说他与李世民是世交,对于皇家的家事自然也最清楚不过。
“那可未必,陛下不会瞒着秀宁,但以秀宁的性格,她肯定不会把消息告诉家里的其它人,而是独自一人承担,只是这段时间她恐怕要为我担惊受怕了!”李休说到最后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