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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海英魂-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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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的圆晕,急速的朝对手削去。聂世海早就料到他黔驴技穷,一定会做这样的困兽之斗,所以早有提防。不等长剑近身,他已运掌如风封死了对手进攻的所有角度。罗天旭顿时感到眼前像是有一座大山向自己无情的压了过来,自己不但不能抵挡,甚至连气也喘不上来了。他只能且战且退,不到十几个回合,已经被逼到了离悬崖不到两丈的地方。
    他知道战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如今只能赌一把,出奇制胜!他打算硬挨对手一掌,以便乘其不备一击制胜。主意一定,他便运起十成的内力,长剑也像突然恢复了生机,轻灵起来。聂世海不为所动,依旧步步为营,一掌掌不失时机的打来。高手过招就像下棋,早在对手行动前就要料到他几招甚至几十招内要怎么行动。聂世海先前的判断都没有差池,才把对手压制的死死的。这一掌打过去的时候,他克敌制胜的便下一掌已经推了出去。可这次没想到,罗天旭竟然不闪不避,而是将剑横档在胸前硬生生的挨了一掌。长剑应声而断,几乎是同时,他左手的一掌也生生的打在了对手的胸口上。可惜,他的掌力不能与聂世海相比,对手伤的不重但自己却被打翻在地,接连翻滚了几下,落下了悬崖。
    正在这时,鲍震领着十几个手下赶了过来。他远远的看见有一个黑影受伤落崖,心中便暗叫不好。等他们仓皇的来到崖边的时候,聂世海早已消失在月色中了。
    鲍震看见地上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悬崖边,知道义兄已经是凶多吉少,便对手下吼道:“马上召集所有人,到下面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时的众人大战了近两个时辰,个个筋疲力尽。若不是铁掌帮的弟子见掌门不见,才纷纷撤走的话,双方的死伤可能更加惨重。不过他们见当家的已经急红了眼,谁也不敢怠慢,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子分头寻找通往悬崖下的路。见众手下散去,鲍震无助的看着地上的血迹不禁留下了滚烫的热泪。他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号,并对着一直在一旁冷笑着的残月起誓,一定要为大哥报仇!
    罗天旭落崖的时候,还有三分清醒。他听见风在耳边呼啸,像是在不断的嘲笑自己,而自己握着的断剑一直没有松开过。由于是滚落山崖的,所以距离崖壁还是比较近的,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断剑插进坚硬的岩石里。金属和岩石碰撞的铿锵声,与风声,海浪声似乎想要把他的耳朵撕碎,而且身子也像是要被拉断!他的右手很快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力脱臼了。眼见着五指离开剑柄的瞬间,他用左手拔出敷在小腿上的月寒刃,将这救命的匕首深深的插进了岩缝里。断剑并没有阻住所有的引力,月寒刃又在岩壁上划了近一丈才止住了他的坠落。
    借着月光,他朝下看了看,发现离自己不到一丈的地方便是一小片沙滩,于是他疲惫的松开了月寒刃,任自己重重的摔在沙滩上。身负重伤加上下落时的剧烈震动,让他的身体达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此刻,他只感到胸口好像有一块大石,虽然想要极力的站起来,但身体早已经不听话了。那块大石也很快化作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而他这才感到轻松了些,随即沉沉的睡去。



第一第一章 豪赌之后 2
    酒足饭饱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荒凉的山林中不时传来阵阵骇人的吼声。趁着月色,鲍震悄悄地把罗天旭叫的自己的房间,说是要送件东西给大哥。罗天旭几经推脱都没能推掉,只好跟着来到他的房间。两人进屋时,并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这让罗天旭十分疑惑。他不解的等待着,想看看义弟的葫芦里究竟买的什么药。鲍震先让他坐下,然后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看似平平无奇的匕首。
    “大哥,可认得这是什么宝贝?”
    说话间,他将匕首放到了罗天旭的手里。罗天旭接过匕首,着实吃了一惊,小小一把匕首竟然比一把大刀还要重。“既然是宝贝,那就好猜了,南方能称的上宝贝的兵器不多,匕首更是独一无二,想必是金家的传家宝月寒刃。二弟如何得了这宝贝?”
    鲍震哈哈大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说来也是机缘,这宝贝是金家的传家宝,一般是不会带出金府的。大哥可知,金家的家规是嫡长子继承家产,月寒刃既是金家族长的信物。金家现任的族长金自高年事已高,就将月寒刃传给了自己的长子。根据他们的祖训,继承者必须亲自作一趟买卖以证实自己的能力。这新任族长就带着这宝贝出了金府,结果路过这里时,就被我留了下来。”
    鲍震兴致很高,甚至想将劫道的经过都说出来,不想罗天旭听到这儿,便打断了他的故事:“福建金家是武林世家,虽说近年来少有功夫了得的人物,但他们在福建的势力却是越来越大。贤弟真是不该做这趟买卖,怕是以后不会安生了。”
    “金家的家传武功自三代前就没有精通的了,我当时做这买卖时根本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怕是金家无人,即便是有人也是中看不中用的主。”
    “贤弟,莫要大意,他们的武功是不济但势力却是越来越大。若是他们集结福建白道的人来找你麻烦,那你也不好过。”
    “怕个鸟,俗话说,宝剑配壮士。他们这批脓包怎么配的起这宝贝。今天让哥哥来,就是要让这宝器日后能有个用武之地。您听我的,以后这匕首就姓罗了。”
    “贤弟这么重的礼我可消受不起,江湖险恶。你还是自己留着防身吧。”
    鲍震一听他这样推脱,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大哥,不是嫌弃这是赃物吧,大哥若是不要,我看全福建也没有谁能配的起它。我明天就把它丢到海里去,剩得让那帮脓包轻贱了。”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显然是动了真气。罗天旭的确是不想要这会招惹麻烦的宝贝,可听他这样说,自己若真不要就是轻视了兄弟。“贤弟,误会了,我只是觉的这礼太重了。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暂且收下。”
    “这就对了,兄弟间何必这么见外呢。天不早了,大哥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走出鲍震的房间,罗天旭心中十分不安,他与金家也是有些交情。知道这把匕首对这个家族的意义非同一般。若自己真的具为己有,有失道义,所以心中暗暗盘算等到了福州就悄悄地将这宝贝还给金家。
    回到自己的房间,罗天旭不免仔细地端详起月寒刃来。宝剑配英雄,罗天旭与这月寒刃就是伯乐与千里马,哪有不相互吸引的道理。借着昏黄的烛火,他像端详一名绝世美女一样,慢慢的欣赏着这把沉重的月寒刃。吹毛断发自不必说,单单是这分量就知道是稀世精铁所铸,哪有不锋利的道理。月寒刃之所以被称作宝贝,乃是因为被月寒刃所伤者必中寒毒;轻则费去武功,重则性命不保。罗天旭仔细的端详这件外表普通得有些寒酸的宝贝,心想,铸造它的铁匠真是高明,知道什么是精华内炼,任何精美的花纹和图案都难以经过岁月无情的淘洗,惟有它令人畏惧的锋利才能表现它的真谛和内涵。罗天旭一直以为每一把兵器都有自己的性格,像自己的长剑轻灵洒脱,像这把月寒刃朴实无华、深藏不露。
    第二天,罗天旭一行早早地跟鲍震道了别;再次踏上了归途。家乡越来越近,带着激动的归乡之情,他们将两天左右的行程在一天内结束。如今,离家只有几个时辰的脚程了!每一位镖师心里都无端的生出一种莫名的激动,这股热烈的感情从心中慢慢地四散开来,似乎将一路上所有的疲惫和苦难通通的抹去,只留下一股浓浓的暖意。
    正当镖师们焦急的迈着通往家乡的步伐时,罗府上下已经是一片喧腾了。主人即将归来的消息早已快马传来,这个消息对罗府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喜讯,年意一下子又回到了这里。大家都像忙年一样准备让罗府焕然一新,诺大的罗府几乎所有的房间都是忙作一团,只有属于女主人的西厢房还保留着几分与周围不太和谐的静谧。
    聂秦娇这个本该最忙碌的人现在却正坐在一面铜镜前,怜惜而又忧郁的抚摸着自己憔悴的脸庞。岁月有时真的是不公平的,这点在聂秦娇身上就是最好的证明。年近三十的她似乎得到了时光老人的特别眷顾,依然保持着二十岁时青春娇艳的容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张俏丽的脸上鲜有血色,像是旁边新换的窗户纸,苍白而孱弱。虽然在别人的眼中她的容颜似乎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但是她自己知道,她的芳华早已不在。她仔细的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仔细地梳理起自己的头发来。梳子和头发摩擦时发出的嚓嚓声,透过头皮一点点的渗入脑中,似乎想要将脑海中所有纷乱错综的事情都一一梳理清楚。
    门外的仆从们忙的不可开交,没有人注意到理应忙碌的女主人正在自己的屋子里一边发呆一边梳理自己的头发。昨天镖队的消息传到罗府时,她就做了安排,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王管家来打理。她感到自己很累,就好像无目的的奔忙了几个世纪,当然这种疲劳是心理上的,但它往往给能拖垮一个人。
    聂氏正发呆时,贴身丫鬟翠环悄悄地来到她身后。翠环自小和她一起长大,两个人亲如姐妹。聂氏嫁入罗家时,被当作嫁妆一起送到了罗府,所以对于聂氏,大概连罗天旭也不如她了解,也因为这样她才敢不通报就擅自走进主人的房间。
    “夫人,老爷大约一个时辰后就能到家了。我来帮你打扮一下吧。”
    聂氏这才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铜镜中那个憔悴的自己,费力地摇了摇头:“你去忙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翠环知道夫人这时候想要清净,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空荡荡的卧房中又只剩下聂氏一个人了,她知道没有时间再发呆了,于是放下手中的梳子,开始精心的打扮起自己来。胭脂、唇红、发簪这些东西熟练在她手中辗转,不一会一个打扮得体而又美丽端庄的富家小姐出现在铜镜前。她又仔细地看看镜子,感觉十分微妙,该打扮的她都已弄好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也确实十分得体,可总觉得这张熟悉的脸上好像缺了点什么。唉,对了,是微笑。她马上对着镜子笑了一下,铜镜也立即给了她应有的回应。这张美丽的脸庞再加上淡淡的笑容可以说是趋近完美了。当这笑容再次出现在眼前时,过去的一幕幕再次涌上心头。
    曾经她和丈夫是家乡所有人羡慕的对象,在那个还不知道自由恋爱为何物的年代,家长包办的婚姻里少有像他们这样成功的案例。两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才气都出奇的般配,不能不让人感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时候的感情似乎注定是要慢慢培养起来的,但他们确实一见钟情,好像一开始就能够彼此渗入对方的灵魂。虽然罗天旭常年四处漂泊,然而他们团聚时的温馨与缠绵实实在在的弥补了长期分离的缺憾。
    如今一切都变了,就像是六月的天气几乎瞬间从烈日变成了暴雨,命运这个恶棍无情的扯开了两颗已经不能再分离的心灵,而且造成的伤口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聂秦娇本是浅浅的微笑着面对自己的,但当回忆夹杂着美好和苦难一起向她迎头痛击的时候,不争气的泪水再次悄然滑落。两行本是清澈的泪水在经过脸颊时渐渐的变作了粉红色,然后颜色越来越重,当最终到达下巴的时候已经变成血一般触目惊心了。聂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悲伤凌驾于理智之上肆意妄为。
    当女主人尽情的宣泄内心的痛苦时,善解人意的丫环早已站在了她身后。翠环没有说话,手中端着盛满清水的铜盆,静静的等待着女主人恢复常态。
    再阴霾的天空也终有放晴的时候,聂氏艰难的用泪水将悲伤打压下去,渐渐的恢复过来。
    “夫人你的妆花了,我打了些水来,一会我来帮你画吧。”
    聂氏没有说话她看了看女仆,然后又陷入了沉思。翠环怕打扰夫人的思绪,只好一直端着铜盆默默地等待。好在不一会聂氏就回过神来,她转身再铜镜下的梳妆台找到一封信。从墨迹上看,应该是几天前就写好了,只是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送出去。
    “这里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把这封信送到风塘镇我大哥手中,现在就走吧。”
    对于这个突然的指令翠环显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夫人,老爷眼看就要会来了,我这时走不太合适吧,而且到风塘镇骑快马也要两天,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等我忙完了这阵子,立刻就去。”
    “翠环我再说一遍,你马上把这封信送到我大哥府上。”
    翠环愣了一下,一种异样的感觉悄然的占据了她的心灵,虽然还想要说什么但看聂氏决绝的眼神她就知道,多说无益!翠环离开卧室后,这里又重归寂静了,此刻的聂氏突然感到一种阔别已久的轻松。她麻利的洗了洗脸,感觉人立刻精神了许多。“该来的终究要来,不管怎么样让我全力以赴的面对吧!”
    福州镖局的车队当天下午终于回到了久违的故乡,此时的罗天旭像是一位凯旋的将军,骄傲而兴奋的坐在自己那匹精气十足的高头大马上。然而他的心其实在几天前就已经飞回了家中,飞进了妻子甜蜜的梦乡。此刻,他那颗焦急的心终于得到了一点慰藉,再过几条街就到罗府了,整个罗府都该像过年一样热闹的准备给他接风了吧。依旧是热浪逼人的盛夏,依旧是懒散无力的微风,然而罗天旭的心中却是无比的快意,任凭马儿滴滴答答的将他引向前方。短短的一条街似乎走了很久,然而家终于还是到了,仆人们雀跃着点燃了代表这喜庆和祝福的鞭炮,在众人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罗天旭高高兴兴的走进牵挂多时的家门。
    小别胜新婚,这一夜,两人说了很多话,好像相聚的日子只有这一晚,错过了就再也无法对对方倾诉。第二天,太阳依旧准时的为万物送来光明,但罗天旭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早起。他难掩重归故乡的激动心情,竟然喝高了。也难怪,酒这东西就怕心里有事,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有心事,酒就会一喝就高。
    当罗天旭睁开眼睛的时候,屋里的光线已经非常明亮,妻子也已经端坐在梳妆台前,小心的抚弄着自己的头发。“真该死,竟然喝高了,你也不早点叫醒我。”
    聂氏这才发现丈夫已经醒了:“有什么急事吗?我见你醉的厉害,就没吵你。”
    “急事到没有,只是这么晚起让人笑话。”他说着自己不由的笑了。
    聂氏好像没有闲聊的心情,又把头转向了梳妆台,一边梳头一边问:“相公,昨天为你宽衣时发现一把很特别的匕首,不知相公从哪里得来的?”
    罗天旭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说:“哦,遇见个故人,便互赠了随身的兵刃。夫人,有什么不妥吗?”
    聂氏突然放下手中的梳子,站起来对已经坐到桌子旁的丈夫说:“月寒刃净重二十一斤,长一尺二寸,为千年寒铁所铸。据传,此刃不但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而且寒气极重,若被其所伤,便要一生受尽寒毒之苦。现在,月寒刃是福州第一武林世家金家族长之信物。相公,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终究是武林世家之后,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瞒我?”
    罗天旭很快就从惊讶中平静下来,他仔细的看了看妻子的眼睛,发现其中有团自己从不曾见过的火焰,他隐隐的感到这团小小的火焰很快就将燃起熊熊烈火,而且一定会有重要的东西被它烧的一干二净!
    “夫人,江湖是属于男人的地方,有些事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被牵涉进来。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只是需要点时间。”
    “咱们夫妻十几年了,没想到你还是不信任我。什么叫不牵涉进来?我是你的妻子,你做的每件事都与我有莫大的关系,你说我能不牵涉进来吗?我真的已经受够了这样像傻子一样一无所知还时刻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我。。。。”
    “够了!”罗天旭拍案而起,两条眉毛紧紧地锁在一起,额头上还有几根青筋扎眼的微微跳动:“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多事,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他扔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留下无助的妻子悲伤的伏在床头。
    罗天旭好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了,其实使他大为光火的不是妻子不信任的刨根问底,而是她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就像是罗天旭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他很难接受妻子现在的样子,毕竟早已习惯了她平时的温柔体贴、百依百顺。更让他不舒服的是,妻子的变化如此剧烈,究竟是自己根本不了解她呢,还是一切都在悄悄改变?无论是哪一种解释对他来说都是很可怕的。他满腹疑虑,不禁从新审视了自己十几年的婚姻生活。罗天旭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间来到不远的城郊。
    盛夏时节,草长莺飞,一束束娇艳却略带娇羞的野花不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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