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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想破就破……”
孟宣叹了口气,道:“不过也差不多!”
破真灵难么?
一万个修士里,恐怕会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会说,难!
那惟一一个不这样说的,就是大金雕这样的。
糊里糊涂到真气九重。糊里糊涂破真灵,全天下估计也就大金雕独一个。
换了其他人。破真灵,一般都需要在真气九重之后,再增加大量积累,有了积累之后,还要再进行感悟,好进入自在境,即便是进入了自在境,也不见得真能破入真灵,倒有一定机率会坐化,只有那些先天条件极强的修士,才有可能破入真灵。
而破入了真灵之后,实力也不见得就能飞涨,积累足够了,自然实力愈强,但积累若是不足,那破了真灵,也只是垫底的存在,想再上一步,千难万难。
当然,这是后话,孟宣如今该考虑的,就是破入自在境。
其实他已经进入过很多次自在境,救人后进入的,杀人后进入的,以灵犀草进入的,观青铜盏进入的,但当他主动想要进入自在境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知头绪。
最安全的方法,自然就是回到东海圣地,寻找石龟,然后借它的青铜盏来观望自心,进入自在境,不过孟宣却不打算这么做,他打算不借任何一点外力,硬生生凭自己的心性磨炼进入自在境,因为青铜盏虽然看起来没有副作用,但毕竟是外力,一般来说,只要是外力,总有些不稳妥的地方。
“大师兄……听你说的这么轻松……你到底打算如何破境?”
大金雕也有些想不明白了。
孟宣却只是轻轻一笑,道:“其实之前我便发现了,对我来说,杀人与救人,是最容易让我进入自在境的,所以,养好伤后,我决定进入红尘间,救一百人,杀一百人,在善恶与生死之间磨砺自心,我有种预感,在我做完这件事后,自己一定能明白些什么!”
“杀人一百人……救一百人?”
大金雕打了个寒颤,虽然一百不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但孟宣的话,让他觉得莫名心惊。
按着夏龙雀当初指引的路径往北行,三天之后,果然看到了有城镇聚集,孟宣与大金雕寻了一方客栈住了下来,世间多有修士,驾驭奇禽异兽,因此大金雕倒也不显眼,只不过它威风凛凛的样子,以及真灵境的修为,倒也让很多人为之惊恐,省去了许多麻烦。
寻到了城镇之后,孟宣又养了一个月左右,身体终于完全痊愈。
自棋盘到现在,那一式反噬之力,以孟宣的雷光宝身之特异,竟然也养了一个多月才好。
由此也可见想象蚩尤武法之强。
身体复苏的一瞬间,雷光宝身的特异再次显化了出来,呼吸之间,雷精相随,这天地之间的雷精,似乎都已经变成了孟宣的囊中之物,又像是他的亲人,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的雷精都会来帮他战斗,甚至是被对手所操控的雷精之力,也被叛逃到他这里来。
不过这样的异象,着实太让人震惊,在孟宣伤势最初痊愈,一口真气,引动了雷精的瞬间,立时引来了好几个强大修为之人探查,孟宣不愿多事,便与大金雕离开了。
到了深山里,他又用了三天时间,掌握了控制雷光宝身气机的法门,才再次出山。
这一次出山,便是开始“杀一百人,救一百人”的破境之行了。
世间人有千万,有的弱小,有的强大,有的富贵,有的贫乏,有的健康,有的虚弱,有的漂亮,有的丑陋,有的为富不仁。有的慷慨豪义。有的胆大包天。有的胆小如鼠,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人生轨迹走了下去,有的幼年夭折,有的延寿百年,命途各有不同。
看似混乱繁杂的世间,其实有道理交织,大道横贯,让人琢磨不透。
直到孟宣准备开始杀人、救人了。才发现这条路比自己想象中的难。
他以前杀过人,也救过人,从未感有什么难的。
但那只是随手杀人,与他如今有目的救人或杀人,不可同日而语。
天地似有大道,掌控每一个人的生老病老,可孟宣如今却在插手这个大道。
他在以自己的意识为基,让本来不该死的人活下来,让该死的人死去。
只不过,这个意识是他自己的意识。他认为该活下来的,不见得是大道认为该活下来的。他认为该死的,不见得是大道认为该死的。
以前他杀人,可能是大道在借他的手,将那些大道希望抹杀的人杀掉,以前他救人,也有可能是大道在借他的手,将那些大道认为不该死的人救活。
但是现在,孟宣在以自己的意识行事。
什么人该死,什么人该活,我来决定!
青锋城纸砚街有泼皮牛二欺行霸市,胡作非为,杀!
东烟岭有穷秀才叶知秋为街邻出头鸣不平,被人打伤,因伤染病,卧床不起,救!
欺辱了穷秀才叶知秋的富家公子,仗着自己的姐姐在一小仙门修行,骄横拔扈,杀!
他的姐姐倚仗武力,恃弟行凶,还主动替他平息事端,杀!
小仙门掌教私通妖魔,以百姓换取深山灵药,杀!
青锋城世家之主洪通桥瞧不起小仙门的做为,一直与小仙门对抗,终于被人斩子杀孙,绝望之际,卧于病榻,久久未愈,救!
一开始孟宣杀的很快,救的也很快,但渐渐的,他慢了下来。
在他心中,泾渭分明的善恶开始混驳。
有富人表现乐善好施,但偶尔为恶,也心狠手辣,这样的人杀不杀?
有穷乏者凶恶自私,街邻巷里,皆斥其为泼皮恶霸,但他在看到即将饿死的乞丐爬到了自家门前时会扔出碗里的半个窝头,冷喝着让他滚,这样的人救不救?
有官员收受好处,夹带私囊,偏偏真有一定的为政能力,可以造福一方,这人杀不杀?
有人清正廉明,两袖清风,但脑袋为木头,好心总办坏事,这样的人救不救?
孟宣忽然觉得自己不会杀人了,也不会救人了。
足足有一个月时间,他布衣芒鞋,行走在各城镇之间,背着葫芦,撑着雨伞,一头白发,形容枯槁,眼神无比迷茫,似乎不知该走向何处,也不知该回到哪里。
直到有一天,他走到了一个搭着雨帘的饭馆前,里面有说书先生在讲三百年前的楚域一位大将的故事,他一拍惊堂木,笑言道:“这位宋大将军,那可真不一般,嗜色如命,家中妻妾三千,随军一千,与妖蛮战,每平定一处,妖蛮里娇滴滴的小娘子,那可都成为了他的猎物,但这大将军,也真是位英雄,八大妖王麾下妖魔犯境,硬生生被他一人独骑,击退三千里,庇护了一方百姓,命丧沙场,后来楚王庭亲自下旨,为其立法身,世受香火……”
“哈哈……”
有人笑问:“这位宋大将军真如此强,这么多小美人爱他不成?”
算命先生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哪能啊,大都是抢来的,这位宋大将军,杀起妖蛮来枪下无情,但抢起民女来,可也没见他留情啊,这都是县藉上有记载的……”
众听客尽皆哈哈大笑,当作听了个笑话。
然而也就在这时,痴痴怔怔位于小店门口的孟宣忽然道:“若是如此,他本该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才对,为何楚王庭会为他立金身?百姓又为何会膜拜?”
第二百一十三章破真灵(六千大章求票)
“呸!”
说书先生听了孟宣的话,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狠狠往地上一啐,骂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叫花子,真短见识,换了旁人,自然是罪不可赦,但放在宋大将军身上,那就是风流,你骂他老人家前,先算算人家独枪单骑,救了多少人再说……”
孟宣听了,低头不语,然后转身离开。
他又浑浑噩噩的走了一个月,直到青衣破了,芒鞋穿了,纸伞被风雨打烂了,葫芦里的酒被喝光了,他才恍然醒悟,从此,他不再看世间的善恶,转而观看自心。
他开始在自己心里形成一个善恶标准,是心中善恶,衡量世间种种。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受到危险时,一个人拼尽性命,保护自己的安全,这就是善,一人之善。
两个人时,一人遇险,一人救援,这也是善,二人之善。
一村或一城时,人为了村人或城池利益作战,这也是善,一城之善。
为了一国作战,这便是一国之善。
为了一域而战,这是一域之善。
为了人族而战,便是一族之善。
再往大了说,还有整个天地之善……
渐渐的,孟宣有些理解当初黄帝为何被人称为“大善”之人了。
不同的人,在不同的角度看起来,便有不同的善恶。
世间未有至善之人,是善是恶,在不同的角度来看有不如的回答。
这是一杆尺。渐渐在孟宣心里有了雏形。此时的孟宣。仍然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但终究开始触摸到大道的一角,开始登堂入室。
不同的角度来看,每个人有不同的善恶,自己又该如何断定何人可杀何人可救呢??
孟宣对于这个问题,没有想太久,他很快就有了答案。
惟一能够做出选择,做下决定的。便是自己。
何人可杀,何人可救,就看自己站在什么角度去看。
天地之间,或有评判善恶之尺,但这个尺子,终归要握在自己手中。
有了这个尺子,孟宣的一切疑惑,都不再疑惑。
那所谓的为善者,平时里布施些粥米,洒些铜钱。虽然这样做也是善举,但相比起他为了吞食别人家的千倾良田。买通了强盗,杀了人全家十三口人,这善举便不值一提了,所以这样的人名声再好,再受人称赞,也要杀掉,以全自己一百恶人数。
那为恶者,平时不善交际,愣头青一个,但实则凶恶之下,颇有善心,数次听说妖兵犯境,自动背了长枪大刀,去将军府集合,作为民兵上阵,抵御妖族,这样的人,他的恶,只是屡屡与人争执,甚至挥拳打人,但相比起他的善来,并不算什么,自然要救。
世间一切,无不讲究个因果,而孟宣计算善恶,也从因果出发。
若有果,便以结果论个正邪,于民利者,便是善。
若无果,便以因论个正邪,心意好者,便是善,心意邪者,便是恶。
……
凡人生于世,无知亦无惑,渐渐生长,有了目的,便会有疑问,有了疑问,自心便受束缚,不得自由,而后苦苦求索,问题得到了解答,心神便会通达无碍。
这通达无碍,便是自在境。
当年的病老头,行走红尘间,治病救人,也遇到了很多困惑,有人欺他侮他,他当时年轻,也有火性,想要杀人,想要报复,可是他又本性良善,不愿杀人,因此一直心念不通,后来他就是在被蜜蜂蛰了一下之后,忽然想到,这蜜蜂蛰了自己,虽然自己疼痛,但它又何尝不是没有几天活头了?可见冥冥之中,自有报应,自己又何必犯慎戒?
说来可笑,当时病老头确实是因为这一个念头,心念通达,破入了真在界。
而孟宣,则是因为通晓了善恶,知道了该杀该救之人,这才心念通达。
他本是一个自私的人,最初只想顾念着自己的朋友,亲人,只想自己好好修行一番,感受一番成仙做佛的快感,这种想法说白了,就是有些“胸无大志”,只不过病老头潜移默化,让他明白了人间沧桑正道,这才打开了他的大门,让他除了自己之外,开始顾念他人。
只顾自己的人,就是胸无大志,顾念他人,才可以算得上“胸怀宽广”。
当初在登仙台上,他留下了“斩逆、扶正”二字,其实都是因为病老头,病老头是正的,却没有得到好结果,这让他不忿,不甘,不愿,觉得人间正道倾塌,自己哪怕是为了病老头,也要将这个正字扶过来,而秦红丸,就更不用说了,背师弃义,必然诛之!
这就关乎到了正邪二字,也关乎到了善恶二字,只不过,那时孟宣还太懵懂,知道要怎么做,却并终究不解其中的含义,直到善恶二字分清,才终究有了些体悟。
有了体悟,便心念通达,便可入自在境,可破真灵。
孟宣手持一把烂的不成样子的油纸伞,上了城外一座荒山,山上大金雕已经等了他数月之久,见到孟宣形容枯槁而来,不由大吃了一惊,叫道:“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孟宣自己,却是满脸欣喜,只说了一声:“为我护法!”便盘坐于地,纸伞掷在一旁。
天上不同何时落下了瓢泼大雨,孟宣便于雨水暴落之下,凝神守心,进入了自在境。
这一次进入自在境,并非为了破穴,而是为了破境。
飘飘荡荡,他又一次进入了已经熟悉之极的自在境中,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借助任何外力。而且也没有一丝隔阂。而是真真正正的进来了。虚无空间之中,孟宣神念拔升,全身真气忽然汇聚到了一处,形成了一道倒立的漩涡形状,漩涡里面,有一团光华。
孟宣心里明白,那道漩涡,便是自己的真气。而漩涡里面,则是自己的神念。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气机,这气机的源头,便是修士的神念。
神念,就是一个人的生命本源,其他的肉身、血脉、真气种种,其实都是外在,只是一具皮囊,以及皮囊里抽离出来的力量,而惟有人的神念。才真正的代表了他自己。
人的肉身、真气,其实都是由神念操控的。
而原本。神念只是隐藏于肉身之中,包裹于真气之内,它存在,却无法找到。
因为神念是虚无缥缈的,无形无质。
但在此时,孟宣心念通达,进入了自在境,神念却显化了出来。
也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的对自己神念的强大,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在破了一千虚穴之后,自己的神念确实很强了,他在天池仙门时,也翻阅了一些典藉,知道普通的真气九重修士,神念显化之后,其实只有黄豆大小,但自己的神念显化之后,看起来却有拳头大小,足足比普通人大出了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难怪要破入自在境,原来只有这样,才可以暂时使得神念与真气剥离,以便真正显化!”
孟宣心间自语,走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完全明白了破真灵的意义。
人的神念平时与肉身、真气,是密不可分的。
惟有进入了自在境,神念达到了最强的一刻,才会暂时剥离开。
也正是那种剥离的感觉,会让人产生一种“飞升”的感觉。
当然了,在产生了这种感觉之时,如果修士稍不留神,神念就会真的散溢于天地之间,空留一具皮囊,这就是坐化了。
“神念化形,修我真灵……”
孟宣心间大喝,运转玄功,使得神念发生变化。
几乎没有任何的阻碍,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漩涡之中的那团光华,发生了变化。
一丝灵光骤然间自漩涡中出现,仿佛诞生于虚无,照亮了虚空。
灵光便是自那团神念光华中来,氤氲不定,漂浮于孟宣的脑海之中。
灵光很弱小,似乎随时会熄灭一般,但隐然有着强大的生命力。
它并无定形,大略的去形容,便像是一棵柔嫩的苗芽,只有三指左右。
而且,它还在慢慢的生长,渐渐由三指,长到了八指长短。
“破真灵,其实就是将自身的所有力量,都凝聚到一起,产生一丝灵光,而这一丝灵光的核心,就是人的神念,这灵光的大小、色泽,便代表着一个人的力量,按典藉上记载,普通人初破真灵,能有三四指长短,便很不错了,可是我竟然有八指……”
孟宣感应着这一丝灵光的出现,心间无比喜悦。
说“感应”,其实也不对,因为现在,他明显感觉,这灵光,便是自己。
只不过,这个自己,已经不是凡人时候的自己,而是另一种形式的自己。
有人说破真灵时,便是成仙,孟宣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真气境时,修为再强,终究与普通人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但随着这一丝灵光的出现,自己已经与普通人不一样了。
普通人心里的“自己”,还只是一片浑沌,他们其实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脑袋里?还是心脏里?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自己,与这具身体,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东西,不突破真灵的人是搞不明白的。
而突破了真灵的人,则会在瞬息之间明白。
人所指的自己,便是指那一点“灵”性,而破了真灵,便是找到了那一点灵性。
自此以后,一切都不在重要了,所有的一切,只为了培养这一点灵性。
而这一点点灵性,便具有神通,它已经突破了肉身桎梏,可以沟通天地。
当然,更重要的,也是这真灵出现之后,所展露的优势。
到了此时。孟宣可以确定。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没有白废。他的真灵,初一诞生,便比普通人强了很多,这一是代表着他的生命力与神念,都远超普通的真灵修士,另一方面,也代表着他的潜力很强,日后的路可能比一般人走的更稳。也更远。
“嗡……”
就在灵光诞生之际,忽然有一声轻颤,在孟宣心间响起。
在孟宣惊诧不已的发现,竟然有一条龙影,不知从哪里游了出来,出现在了灵光附近,然后它向灵光飞了过去,首尾衔接,竟然化成了一道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