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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宣一边细细数着,一边大嘴巴毫不留情的抽了上去,那架势便跟抽孙子似的。
“咯咯……”
所有的围观众人都惊呆了,以为自己看错了,大气也不敢出,惟有青木被孟宣说的话逗乐了,难得一见的出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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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天下奇才
堂堂一个仙门正式弟子,竟然被一个被逐出仙门的弟子提起来大抽嘴巴,这份冲击力实在太惊人了。这时候,只怕没有任何人会认为孟宣被逐出仙门是因为资质不行了,因为事实在眼前摆着,萧羽飞已经动用了兵器,还使用了一枚玉符,孟宣却是一直空手对敌。
修为高下,一眼可判。
看到了这一幕,沈剑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里不免庆幸。
当初在百草园,他临阵脱逃,虽然于名声上不大好,但现在看来,却是最聪明的选择。
至于另外几个萧羽飞的朋友,则吓的双腿瘫软,几乎要悄悄溜走了。
他们都知道了,自己实在是犯下了一个大错,小觑了孟宣的实力,再想到江家的少爷犯到孟宣手里之后,落得那般下场,更是后悔的几乎将苦水吐了出来。
而萧羽飞,则是直接被孟宣抽晕了,哀莫大于心死,在他身上体现无疑。
本以为自己是仙门正式弟子,可以好好教训孟宣一顿,却没想反而是自己丢光了颜面。
毫无疑问,从今日起,自己在四象城将会声名扫地了,成为仙门内门弟子的荣耀与光芒,都将因为这一场落败,而变成羞耻,甚至说,他会因为这一败,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哥哥……哥哥……你替我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萧晴尖叫着从酒楼里跑了出来,满脸血痕,看得人心里不由一惊,却原来她被青木踢进酒楼时,恰好冲进了厨房,也不知打碎了多少碟碟碗碗,无数碎片在她脸上划过,那粉嫩无瑕的脸蛋被割的鲜血淋漓,再配上她此时惊惧扭曲的表情,而显得狰狞可怖。
看到了自己兄长正被孟宣提在手里狠抽的样子,她忽然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哑巴了。
“……没用……你真没用……你不是经常说自己是四象城第一人吗?怎么被一个废物提在手里打……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你太丢人啦……”
萧晴忽然骂了起来,骂到最后,直接哭了,捂着脸便跑入人群之中了。
“小友,还是给萧少爷留分颜面,放他下来吧!”
就在此时,一个平厚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却不知何时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大和尚出现在了身边,方头大耳,五官坚硬,但双眼却带着慈悲之色,竟然是大禅寺的澄灯大师。
“哦?大师什么时候来的?”
孟宣依言放下了萧羽飞,反正这时候他胸中的一口气也出的差不多了。
澄灯大师笑了笑,道:“不早不晚,反正事情前后全看在眼里了!”
他说着看了站在一边老老实实的青木,微微合什,然后微笑着向孟宣道:“还好看到这一幕的是老衲,而不是水月娘娘,不然萧家恐怕惹下了大祸!”
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已经看破了青木的真身。
“这和尚修为不弱啊,四象城里的高手还真不少!”
孟宣暗暗点了点头,他毕竟在仙门修行了七年,一直听人说,世间高手都聚集在各大仙门之中,这话听的多了,连他也开始觉得红尘之中都是庸俗之辈,可是回到了四象城之后,却发现无论是冷大师,又或是这位澄灯和尚,其实都各有造化,并不输于仙门的一些长老。
“大师看到了便好,若萧家不肯罢休,正好有大师作个见证!”
孟宣笑着说了句。
他这一次,不但打了萧家的少爷,而且萧家的小姐也被划伤了脸,虽然都是他们自作自受,但萧家若较起真来,也难免有些麻烦,不过有了澄灯大师作证,事情就简单多了。
“那是自然,孟小友,旁边便是酒楼,你我去喝杯清茶如何?”
澄灯大师微笑着邀请。
孟宣笑道:“喝茶多没意思,大师就不舍得请晚辈喝杯酒么?”
上次在冷家的时候孟宣就发现了,这个澄灯大师其实是不忌荦腥的。
澄灯大师苦笑了一声,道:“有酒自然是好,可惜老衲囊中羞涩呀……”
“哈哈,那却无防,晚辈身上还带了些银子!”
孟宣没想到这大师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却穷成了这熊样,好在他也不缺银子。
话说回来,在这四象城里,只要这和尚一开口,不知有多少会上赶着往他这塞钱呢!
三人当即进了旁边的醉月楼,掌柜的知道这两人的身份,直接将他们请上了二楼雅座,孟宣抛了十两银子给掌柜,命他好酒好菜拿上来,再拿几碟精美可口的点心给青木。
“孟小友,老衲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喝了几杯之后,澄灯大师开口。
孟宣笑道:“大师请讲!”
澄灯大师道:“小友觉得,想要拜入仙门的人多么?”
孟宣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问题,苦笑了一声,道:“何止是多能形容的,只怕四象城里从八岁到八十岁,不想拜入仙门的人没几个吧?”
澄灯大师点了点头,又道:“那小友觉得仙门里缺弟子么?”
孟宣不解他为何会问出这两个矛盾的问题,不由微微一怔。
澄灯大师也不等他回答,叹了一口气,续道:“十二年前,楚域东海郡出了一个天生混沌体的孩子,一生下来,便红光贯日,天降仙音,一口气直冲九霄,可以说,这样的天才刚生下来时吸入肺腑的第一口气,便抵得上常人修炼几十年近百年了,他这一口气,也惊动了楚域七大仙门,各派了长老前来,要将这孩子引入自家仙门,为此甚至引发了一场大战,最终太初道门在付出了三位长老、数十名弟子的性命之后惨胜,将他收入了门中……”
“是那个姓展的孩子吧……”
孟宣轻轻点了点头,他却也是听说过这个不世天才的名字的。
澄灯大师又道:“而在三年前,北域蛮荒之地,有雪域之灵不世战狼出世,叼着一个孩子送到了一处部落毡房门口,事后有修者发现,那孩子竟然是渡劫之体,生来便懂事明理,任何剑经道诀,只要被他看过一眼,便可以依样修行,即日大成,这事更是惊动了紫薇道门的掌教至尊,御剑横穿十万里,斩掉了蛮荒十几个部落十万人,将这孩子接回了门中……”
“是雪域狼子……”孟宣点头,这个人他也听过。
随后澄灯大师又说了四五个人,都是近年间出现的不世天才,他们皆具异象,有的生有仙瞳,有的背生金翅,也有人天生具有异宝相伴,天赋不尽相同,惟一相同的就是,他们出世时,都惊动了各方大势力,即可杀个血流成河,也要将他们引入自家门中,成为内门弟子。
末了澄灯大师笑了笑,又道:“这些便是绝顶天才了么?也不见得,八年之前,有位孤身女娃,独自去了东海圣地,面对天下人打破头颅都要拜入的仙门,她只说,谁给我最好的条件,我便拜入谁家,然后在东海七大仙门大会的仙山之上,展露了一下自己的天赋……”
孟宣苦笑了起来,道:“大师,这个别说听过了,我甚至都见过……”
“你见过?”澄灯大师也微微吃了一惊。
孟宣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曾经引发了东海七仙山混战、一入门中,便以十岁幼龄被列为门内真传弟子之首的红丸女仙吧,我在青丛仙门的时候,她曾经与北斗的长老前来,拜会过我的师傅,远远的看过她一眼,她天生先天道胎,背后生有八道神光护体,确实不凡!”
“原来你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奇才!”澄灯大师微笑了起来,道:“能得红丸仙女前往拜会,想必孟小友的师尊,也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只可惜啊,令师一去,青丛仙门却再无识人之明!不过……老衲啰嗦了这么半天,小友该知道老衲想说什么了吧?”
孟宣苦笑了一声,道:“大师是想说,从来不缺想要拜入仙门的人,但仙门却缺真正的天才弟子,对么?”
澄灯大师笑了起来,道:“小友错了,老衲是想说,青丛山将小友逐出山门,实在是一件不智之举,几乎可以称得上百年来楚域十大蠢事之一了……”
“哈哈,大师你这是在笑我,小子何德何能,能与那些变胎相比?”
孟宣苦笑,这老和尚嘴太甜了,夸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若非修行了大病仙诀,他的天赋还真不算什么,不说那些名动天元大陆的怪胎名字,仅说自己身边的小狐女青木吧,她年纪小小,修炼的玄诀也非常普通,却已经接近了真气境颠峰的修为,这份天赋,若非她天生怪疾,这会只怕也已声名雀起,被各大仙门接引走了。
“呵,老衲善能观相,小友将来成就即使比不上那些怪胎,也不会平庸!”澄灯大师笑着说了句,而后道:“其实说了这么多,老衲最重要的目的只有一个!我在灵霄仙门有位故友,十几年来,一直托老衲帮他善加留意,若有好苗子,一定要知会他,所以我……”
“额……大师这是要给我引荐师傅么?”
孟宣算是明白这老和尚的目的了。
澄灯大师微微一笑,道:“反正小友早晚也会寻一处仙门栖身的不是么?”
“事倒是这个事,不过还是过些时候再谈吧,现在麻烦来了!”
孟宣笑着说了句,望向了窗外,一直吃着点心看楼下行人的青木也把目光投向了一处。
却是在这会功夫里,萧家人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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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狐狸
专程选在这里吃酒,孟宣本来就是在等萧家人过来。
倘若他打了萧羽飞,还只是少年人一时争风斗气,只是小打小闹的话,那青木一脚将萧晴踢进了醉月楼厨房,划伤了脸,却算是个大事件了,毁了女人的脸与毁了男人的修行,孰轻孰重很难说的明白,而且萧家是个大世家,在四象城立家已有数百年,远非江家那等小门小户可比,又怎么会坐视自家的孩子凭白吃这么一个大亏?
不过孟宣却也丝毫不怕,毕竟青木是被动防卫,便是打死了萧晴都是占理的。
至于萧羽飞,那纯粹是装的太大了,纯自己找上门来挨抽的。
有了澄灯大师作证,萧家便是想颠倒黑白也不能,毕竟这和尚可是与冷大师齐名的。
讲理,萧家没理!
讲力,孟宣有力!
不说孟宣自己,单是青丘岭的势力与实力,就够萧家喝一壶了。
“啪啪啪啪……”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了上来,萧家人来了之后,直接便上了醉月楼,显然一直有人在附近盯着,知道孟宣一直没有离开,便在这楼上饮酒。
来人上了楼,领首的却是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正是萧家的家主萧龙吟。
孟宣微笑着饮下了一杯酒,已经准备与萧家好好纠缠一番了,却没想到,萧龙吟上楼之后,直接便向他走了过来,来到近处,忽然长揖一礼,叹道:“萧家家风不谨,对孩子疏于管教,以致他们目中无人,横行罢道,惹到了孟公子,萧龙吟在此陪罪了……”
“额……”
孟宣有种一拳打到了空气里的失落感,万万没想到萧龙吟会是这个反应。
“这个……萧前辈太客气了吧……”
孟宣只好站了起来还礼。
“拿上来……”
萧龙吟一挥手,属下立刻抬过来了一个大箱子,打了开来,却是半箱珠宝、半箱灵药,都是价值不扉的稀罕物儿,这么一箱子东西,只怕不下万两银子。就连孟宣一看都有些震惊了,澄灯老和尚也颇为不解的样子,倒是青木见多了这些东西,仍只是坐在一边吃点心。
“萧前辈不必如此客气吧?”
孟宣有些无语了。
今天的事情虽然是萧家理亏,但他也狠揍了萧羽飞一顿,青木更是一脚将萧晴踢到了厨房里,脸都划伤了,萧家若真是识理大度,最多不找茌也就行了,何必再陪礼?
“是萧家的孩子不对,我萧龙吟忝为家主,又怎么会护短?”
萧龙吟一再陪不是,最后看了青木一眼,挥挥衣袖,竟自带人走了。
他上楼前后不超过一盏茶功夫,除了陪不是也没说别的什么,却让孟宣有些诧异。
“没想到这萧家家主如此通情达礼……”澄灯大师微笑道。
孟宣叹了口气,道:“大师,我只想问一句,萧家以前的名声怎么样?”
澄灯大师笑了笑,道:“自然是有很多人说萧家好的……当然更多人是不敢说他不好!”
“这就是了,所以我更希望他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与我大战一场……”
孟宣揉着青木的小脑袋叹道:“也好过搞这等玄虚啊!”
却说萧家家主下了楼之后,便带了一群下属径直回府,一路上他阴着脸,下属自然不敢多嘴。直到回到了府中,萧家家主才命人拴上了大门,带着自己最忠心的管家,进入了书房。见左右无人了,那管家忍不住问道:“老爷,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萧龙吟冷笑,道:“飞儿被他害的颜面尽失,从此在四象城抬不起头来,而晴儿一张脸被划了七八道血痕,虽然医治及时,但也难保不留疤痕,最重要的是她小小年纪,却因此事落下了一个歹毒嫉妒的名声,可以说将来婆家都不好找了,你觉得我能这么就算了?”
“那家主的意思是?”管家有些拎不清了。
萧龙吟道:“你说晴儿的修为怎么样?”
管家如实道:“二小姐天赋极佳,其实并不输于大少爷,七年前仙长来时,只是因为晴儿小姐年龄尚小,没有让仙长看她的根骨罢了,如今七年过去,二小姐虽然没有进入仙门,但在家主的教导下,修为也达到了真气三重的境界,同龄人中很是少见……”
“那就是了,那你说可以一脚将晴儿踢飞的人,又会是什么修为?”萧龙吟冷笑。
管家不由一怔,有些明白家主的意思了。
萧龙吟长长吁了口气,道:“那丫头比晴儿还小几岁,竟然能够将晴儿一脚踢飞,绝对不是一般人家养得出来的孩子,我这次过去,便是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对我来说,那孟家小儿虽然有些本领,却也算不得什么,毕竟被逐出了仙门,没什么背景,但那丫头却不一样了,她若出身平凡也就罢了,但她若有深厚背景,那我萧家岂不是无故惹下了强敌?”
管家忙问道:“那家主看出她的来历了没有?”
萧龙吟冷笑道:“虽然她已经变化过了,但还是露出了一丝破绽,普通人家的孩子,在这般幼小的年纪,哪有拥有如此高的修为还长这么漂亮的,除了青丘岭的那窝骚狐狸……”
“青丘岭?”
管家脸色严肃了起来,甚至有些后怕。
他在庆幸,幸好没有真的将那女孩怎么样,不然萧家怕有大祸临头。
萧家纵然势力浑厚,在四象城首屈一指,但对上了青丘岭,也孰无胜算。
“哼,打狐狸可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我手书一封,你替我送出去吧!”
萧龙吟冷笑着,脸上现出了一丝阴鸷之意,比起青丘岭来,此时他无疑更像狐狸。
与澄灯大师一番常谈,孟宣了解了不少佛门中事,只不过对于拜入灵霄仙门的事情,却没有再谈,澄灯大师自然懂得孟宣有自己的打算,并不想强迫孟宣,而是让他自己选择。待到二人从醉月楼作别,却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孟宣便携了青木直接回府了。
“楚域七大仙门,我到底去哪一个呢?”
澄灯大师的一番话,却也撩动了孟宣的心思,开始盘算起以后的道路来了。
他虽然有了大病仙诀,但还是要找一处仙门栖身,哪怕不是为了学艺,也是一条通往真正修者那个圈层的道路,说白了,这个世界的仙门并没有常人想象中的那般神异,其性质就像前世的大学一般,在里面学艺是一条路子,混个文凭得以进入上层社会又是另一条路子了。
只不过,仙门却比前世的大学更为庇护自家的弟子,而作为仙门弟子,要背负的责任也比一个大学生更多,因此孟宣拜入仙门,也等于在寻找一个靠山。
不然凭他一个小小的散修,进入修界后,只怕很快就会被人吃的骨头也不剩。
而选择这个靠山也是有讲究的,并不是越大越好,因为势力强大的仙门,门里的杰出弟子也多,孟宣进去之后,很可能得不到重视,小仙门的话,则更容易混出头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孟宣将来是想将坐忘峰的传承重新立起来的,小仙门更容易讲条件。
思索了一番,孟宣只觉思绪紊乱,一时也没个头绪,只好暂且作罢。
刚准备修行一番,看能否一口气突破到真气八重,忽然间房门被推开了,穿着棉质睡袍的青木嘟着小嘴巴走了进来,站在孟宣的床前默默不语。
“嗯?你怎么来了?”
孟宣笑着问道。
“我闻到了不喜欢的味道!”青木嘟着小嘴巴说道。
孟宣有些不解:“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