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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笙眨了眨眼:“这你得问过你对面的明威将军还有胡老板还有莫爷盯我还要盯多久了。”
把二娘送出门没多久,也不知是从哪儿听到的风声,三人同时来了,盯着小姐不放。
李菁华复杂的望向对面三个脸色比她还复杂的人。
从左到右,三人都五十岁年纪了,胡梅梅一直经营着莲衣(成衣店),始终反抗宇城墉提倡的勤俭节约,依旧大张旗鼓的装修奢华,衣服千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她是小姐的朋友,所以皇帝从没管过,人们也没敢说什么。
现在她已经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了,从她眉眼间的端柔可见,这个女人在岁月的冲洗下,深厚了不少。
而当你那个生意场上无往不利的莫爷莫辞如今也是个娶了夫人,膝下有三四个孩子的爹了,只不过,爱笑的人总是活得好,他比胡梅梅显得年轻些,依稀能从那张略微老态的脸上看出当初的年轻俊朗,嘴角的笑纹比较深。
而在右边就是当年那个经过平定蛮夷更加名扬天下明威将军,李忆安,常年在西北操练,只有他比所有人都年轻,几乎是三十多岁的模样,头发没白,也没留胡子,银色盔甲里面的身躯依旧健壮,如剑羽眉斜长入鬓,眼眸洞若星河。
“小姐…”你是认真的吗。
“小六!”猛地一个高亢的吓人的女声惊得李菁华抖了下。
既白即使捂住六笙耳朵,拧着眉不满的看着胡梅梅:“你声音太高了,又猝死的可能。”
胡梅梅看着对面这两个年轻依旧的人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走了这么多年,一个信儿都没有,把我们这些朋友当什么了!让我们担惊受怕很好玩是吗,你丫的就是个没良心的,当初我胡梅梅怎么就把你惦记心上了,猝死?不猝死我也得等死,走了三十多年不回来,你们都遇着什么事了,你们怎么还这么年轻,怎么做到了,我也想,呜呜呜!”
名动京城的女强人胡老板说了好久没人知道说的什么,说着说着还哭了出来,更没人知道说了什么。
这三十年她真是怕这没良心的女人有什么事,是不是死了,是不是被仇家截了,有没有遭难,可这该死的人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更气人的是,他们来了这么久都没打算解释一下。
莫辞拍了拍这弯着腰趴在膝盖狼狈大哭的女人的背,他能理解这种心情,她一走就三十年,渺无音讯,他们几个心里都没底。
李忆安也是一直诡异的盯着她。
六笙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缓缓放下茶杯:“发生了好多事,其中许多都身不由己,无法脱身,也无法让人捎信让你们安心一下,的确是我的不对,但…容貌的的事我做不了主帮不了你,所以你哭也没用。”
胡梅梅哽咽的声音一下停住:“你个该死的女人,说点好话哄哄我能怎样!”
六笙眨眨眼:“你这是要跟小白争宠?”她可只哄自家男人的。
在女人明显的引战下,胡梅梅又久违的接收到了来自既白的森森的而已,那眼神硬生生让自己莫名抖了抖。
“好了好了,你不愿说我们也不逼你,你不是常人,我们都知道,但三十年你不在,我们都提心吊胆怕你出事想帮你,胡老板这些年过的很不好,她埋怨你你就受着吧。”罕见的好脾气的莫辞这次都不站她这边了,略显老态的莫辞笑起来依旧爽朗,只不过声音比以前苍老了点。
既白一直盯着最后那个一身铠甲的男人,从进门那一刻,这人看着他阿笙的眼神就明显与其他两人不一样,既白小同学探索情敌的信号再次躁动。
“你怎么不喝茶。”
既白突然对李忆安说话让众人有些惊讶。
迟钝的六笙不明白既白语气里的敌意从何而来,莫辞与胡梅梅还有李菁华却看得分明,这一屋子醋味都能淹死人了好么。
“菁华,给他换一杯,清心明目的,估摸着是他眼睛不好,总盯着阿笙看。”
李菁华为难的看了眼六笙,暗道:小姐,你倒是拦拦公子啊,这逮谁咬谁的破毛病怎么还没改。
“既白兄弟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白啊。”李忆安瞧着他道,经历过岁月磨炼的少年将军此刻如山一般坐在那,莫名的气势很足。
既白斜他一眼:“我可以再直白一点,我与阿笙不久便要成婚,欢迎参加,送礼。”
李忆安眸子刺痛。
他们…竟是要成婚了。
走到门帘的李菁华顿住惊、惊愕,胡梅梅,莫辞懵逼,后是调笑,六笙则是赤裸裸的震惊,她怎的不知道自己要成婚了…
看了眼旁边既白倨傲的小眼神,六笙凤眸顿了顿:这…是在像别人炫耀对自己的主权?想了想,既然两人早晚会谈婚论嫁,那么他提早说出来也无妨,反正她对这些事不上心。
“恩…是要成婚,不过没订下日子,定下后会通知你们,记得送份大礼,我穷了。”
胡梅梅再也忍不住跑过去坐六笙旁边,眼里精光连连:“小六子,真要成婚啊,看来这些年你们进步神速啊,去西北的时候你家这位还跟个孩子似的依赖你呢,现在这说话办事可都是个男人样了,我看靠谱,嫁就嫁,我给你做婚服,不要钱。”
六笙苦笑了声:“我还谢谢您了,我家小白一直是个男人好不好,你别小看他。”
胡梅梅怪异的瞅着她一副护短的样子,看来这些年两人感情真的深厚了不少。
莫辞也拍板大笑:“好好好,胡老板送婚服,那我莫某也不能落下,我这份礼绝对不会比胡老板差面儿。”
六笙眼睛闪光:“值多少钱?”
李忆安似乎又发现了女人可爱的一面,原来她还很贪财,但为何别人贪财那般可恶,她做来却显可爱呢…
“阿笙,你夫君很有钱,你可以跟他要的。”既白桃眸发射深深冷意,猛然冲着六笙道。
六笙盯着他手上纳戒:“你的本来就是我的,用不着要。”
既白嘴角一下咧到耳根后。
几人平白无故被撒狗粮,莫辞这个已婚人士还差点,胡梅梅受不了。
“你们…你们知不知道秀恩爱死的快!当着我这个单身人的面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亲热!我收到了暴击!我收到了来自宇宙森森的恶意!”
六笙听着这已经五十多岁还为老不尊的人的浑话,选择无视,转而看向一直被既白针对的李忆安。
“这些年蛮夷还安分么。”毕竟自己当年也参与了那场盛世一战,比较关注后续发展。
两人如友闲话家常,既白脸一下子黑透。
李忆安似乎没想到她同自己说话,愣了下:“还算安分,当年百里拓回去后,继任蛮夷王,向我呈交了降书,后听说蒙安被宇朝收服,顿感复仇无望,于是每年都带着自己的大王子朝贡,皇上仁慈,这些年鼓励商人去边关,与他们做些贸易,蛮夷这些年生活宽足不少,没有再侵犯边境,都得益你当年出手威慑。”
恩…这样还好。
“那王菊花还有她两个儿子呢。”她一直惦念着这对奇葩母子,想着几人最后到底会不会逃跑。
“当年蛮夷入城,将士们无暇理会他们母子,趁那回,三人逃过,不过没几日就被大漠逼了回来,自那次便安安分分的关在牢里,白日劳作,晚上忏悔,只不过王菊花这人脾气不改,劳作时总于其他囚徒发生争执,特别是女囚徒,那些都是蛮夷彪悍的女子,一拳可以把下巴打烂,王菊花每次都被打得去半条命,但还是死性不改,两个儿子看她这样,为自保,早早与她断了关系,大受刺激之下,王菊花现在精神出了问题,也算报应。”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合该她晚生凄凉。”六笙笑道,看了眼外面的日头。
“时间也不早了,二娘已入葬,你们随意,我与小白有事,要先行离开。”
胡梅梅着急的拉住她:“什么事啊,走多久,做什么去。”
六笙觉得当然不能告诉她。胡梅梅看似大大咧咧是个女强人,其实内心就是个柔弱经不起离别的女人,如果告诉她,她要先把二娘魂魄找出来,而后参加天宫地府的大战,那她肯定立马哭出来,死活不让她走。
“没事,只是回府里一趟,把长辈们请到一起张罗张罗成婚事宜,用不了多久,最多一月,在此期间你可要给我做身最好的嫁衣,对了,先前我与你说过的那个绣工最好之人也会去,她也给为我做了两套婚服,到时你俩比拼比拼,就这样,一月后我派人请你们去。”
六笙以为给胡梅梅说了樊小二也会去的事她便会兴冲冲的不再阻止她,可她不知道此时的胡梅梅全然没有以前那样咋呼了。
这小六怎的撒谎技术还是这么烂呢,她都看出来了好吗,胡梅梅眼里含着泪,连忙扭头擦掉。
“好啊,那我就赶紧回去给你做了,一月后千万派人来请我啊,不然不给你红包了。”
“好。”六笙看着她眼里残留的晶莹凤眸闪了闪。
“走吧,时间不早了。”再等,二娘的魂魄就该入轮回了。
既白揽住六笙,缓缓走出门去。
三人没有起身,坐在堂里异常沉默。
“你说…她这次又要去做什么。”静了好一会,胡梅梅突然对空气道。
莫辞摇摇头:“谁知道呢,她一直就不是平常人,从样貌也能看出来,我们老了他们却还年轻,这样的人本就不是我们能追赶上步伐的,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不是说了么,一月后来接你,她是个守信的,你要相信她。”
说是这么说,其实豁达如他,也很难不去担心,两人到底会不会有危险。
“将军,此次离开西北是专门为了她回来的吗。”
李忆安看了他一眼,继而目光停在对面女子喝过的茶杯上,人走茶凉。
“不是。”
201 二娘我不摧残幼苗
李忆安看了他一眼,继而目光停在对面女子喝过的茶杯上,人走茶凉。
“不是。”
银甲脆响,骄阳下银光耀眼,莫辞眯着眼看着这人走出门,那脊背似乎有些弯,不由叹了声,又忙着安抚惆怅的胡梅梅。
而门外的李忆安,默默走在白色大雪的街道,沿着雪上的一道脚印,默默踩上去,大脚印盖住小脚印,昔日意气风发纵马轻扬的将军笑了。
“将军!”一声大喊打断思绪,长生从山上赶了下来。
飞奔下马,长生急忙跪拜了下,连忙跑去店里,李忆安没拦。
里里外外找个遍,没看到人,长生看到了李菁华。
“姑姑,小姐呢?”二娘在世时,他认了李菁华做姑姑。
他这么问,李菁华顿时知道两人估摸着是去地府找二娘了,于是笑了笑,将他抓着自己的手臂抚下去。
“小姐与公子去干大事了。”
“什么大事,何时回来。”长生急声道。
李菁华笑了笑:“这我就不知道了,对了,这次什么时候回去,给二娘守够七天么?”
长生知道她不想说,犹豫道:“不了,娘在世时交代过,死后不给她守灵,姑姑…小姐真的会回来吧,爹娘死前都交代要给她报恩,我不能辜负他们。”
李菁华拍拍他的手:“会的,小姐都跟二娘说了,以后有什么事都找你办,你现在出息,在西北又是个将军,小姐很开心,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家将军都出去了,没准是要整军回去,你也别耽搁了。”
长生再次看了眼这六劫前堂后院,当年他们一家人与小姐还有李菁华围坐在大堂里吃饭的情景犹在眼前,眼眶一酸,连忙背过身:“我…我走了,下次再来找小姐,姑姑保重好自己。”
送别了长生,李菁华又开始了一天的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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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往死城。
一个诺大的不规则歪歪扭扭的牌子写着往死城三个字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城头上,既白冲六笙挑了挑眉。
六笙尴尬的咳了声:“这里的鬼差比较懒…”所以几万年不装修了…
既白眉毛挑的更高:“哦。”
城里比外面好不到哪去,破破烂烂的街道,石头四处扔着,不知名的植物长在两边,城里只有一处建筑,或许都称不上大殿,就是个几乎快要塌掉的房子。
“一个个排好队!再挤谁都别想入轮回了!”房子前摆了张桌子,一个人手里拿着毛笔,一条腿登在凳子上冲排队排了老远的鬼魂们吼道。
这人两鬓的头发弄成牛角形,下巴还留着浓密的U形胡须,眉毛长得跟张飞李逵一样狂放不羁,(其实是杂毛丛生),眼睛通红,肤色也红,整体很吓人。
听这位爷大吼,后面排队的小鬼们就算再想投胎也不敢再挤,一个个安安分分低下头,与前后排成直线。
“这才对!”这位鬼爷不善的嘟囔,撤腿坐下,屁股没热,猛然看到遥遥远方的六笙,一下子又弹起来。
“诶呦!我的女君,您怎么来了!”鬼爷搓着手忙迎上去,奈何距离太远,他一路怎么走怎么尴尬。
六笙就站在原地瞧着他,等了好久,才从队伍开头走到结尾。
袖子胡乱抹去一脸汗,长相粗狂的红脸鬼爷弯腰赔笑:“女君,这是来巡视?”
“不,来找个人。”六笙神色淡然,在他走过来前,她已经找了许久都没看到二娘的身影。
鬼爷愣了下:“您要找的人是…”
“人间昨日刚死的崔二娘。”
往死城只有一座房子,从人间下来的鬼魂通过那房子才能走到奈何桥入轮回,而他摆张桌子在前面就是在登记这些鬼的姓名与死亡时间,昨日来的鬼魂应该早清干净了才对,没记得有叫崔二娘的。
擦了滴汗,鬼爷小心道:“女君不会是记错了吧,昨日下来的那批没有叫这名的。”
六笙威严的眸子扫过去,鬼爷登时腿软:“不不不,是小的记错了,肯定是小的记错了,小的这就去查。”
这次六笙跟着一起去了。
“怎样。”
鬼爷在桌前战战兢兢一页一页的翻着,一个名字不敢放过,可找了半天还是没有。
“女君,没。真没有,这死人的事你也清楚,她不往地府来她没处去啊,莫不是那人没死?”
六笙瞪他一眼,一把夺过册子,哗啦啦翻起来,玉指在每个名字上都仔细停留,看下来还真没有二娘名字,这就怪了。
“小的干这事干了整一万年了,从未丢过任何一个鬼,而且任何写过的名字也都记得,这崔二娘一名三千五百年前记过一次,九千二百四十八年前业绩过一次,不过肯定不是您找的那人,要不,您再去别处找找?”鬼爷小心提议。
六笙并不信。
二娘死后分明就有鬼差去殿里勾魂了,那两个鬼差她还见过是小红手下的人,没来地府还能去了哪里。
“阿笙,这里没有。”突然,既白道。
用仙眼看了一遍,没有二娘的踪迹。
六笙这才相信,将册子扔到鬼爷胸前:“好好干,还有,记得有空装修一下往死城,地君巡视的时候不要给我丢脸。”
如果二哥看到她打理的地方这么不像样,还不得又训斥一番,既然确认二娘进了地府,那就去别处找好了。
鬼爷赔着笑连连点头:“诶!您放心,一会我就喊人整,女君慢走~”
送走了两尊大神,鬼爷重新蹬回凳子,开始了吊儿郎当的记录生涯:“快!下一个,没看老子很忙吗,都着急点,挤挤!快点!”
排队的众鬼一头黑线,您现在怎么就让挤了,您老还真多变。
离开往死城,六笙拉着既白来到了奈何桥,准备问问小红找找昨日那俩勾魂的鬼差。
往死城的鬼魂源源不绝登上桥头,隐隐可见一口大锅冒着热气,旁边一个老妇拿着长杆铁勺盛汤,在旁边是站岗的鬼差,青面獠牙,倒是没有小红。
“你们头儿呢。”六笙抓着一个小鬼差问道。
小鬼差瞧见她瞬间慌乱的捂头,眼神闪闪躲躲,不敢看她,甚至连问题都忘了回答。
六笙与既白看着他这犯了事的样儿,都怪异皱起眉。
“你躲什么,本君问你话呢,小红呢。”
小鬼差吓得哆哆嗦嗦,手指着一个方向:“在。在地君殿里。”其实他就是吓到极点,瞎指的。
难不成是日常跟二哥汇报工作,六笙沉吟,望着小鬼差眼眸闪了闪,又跟小白对视一眼,最后转身离去。
看到她离开,小鬼差顿时松了一口气,自动忽视旁边白衣的男人,将手放下来拍拍胸,好险。
但这时,男人手掌突然轻飘飘抬了下,不知哪来一阵怪风将他头上帽子刮开,凉飕飕的风吹在光秃的脑瓜顶,小鬼差懵了,而这时女君恰巧转过身,小鬼差一惊,连忙又去捂,但少了帽子,就是捂不严实,那光秃的脑瓜皮还是被女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