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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兵部盘查地结果,君集,汝来看看。”
说着,小黄公公接过李二陛下手上的疏奏,转递给侯君集。侯君集此刻倒也有几分大将风度,脸色不变,只是恭敬的接过,闷着头看了起来,只是,疏奏上写的内容,却让他脸色越来越白,神情一派颓败,恭敬呈上疏奏,跪下:“陛下,臣知罪。”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瞪着侯君集,道:“我大唐以武立国,殿内的众卿们,有许多都是随着朕从少年时就征战天下,一路血与火过来的,苦的时候都挨过来,为何如今天下太平了,还要做出这等事情来?魏征对朕说,居安思危,朕还不信,如今,算是给朕敲了一个响钟,君集,你跟随朕身边时日已不短,屡立大功,朕也对你一族屡次封赏,朕何曾薄待于你,朕如此待汝,汝却以此报朕,何也?”
侯君集重重在地上磕头,哭道:“陛下,是臣对不起陛下,是臣辜负了陛下地厚望。只是,高昌国一战,破城之后,缴获许多财宝,臣领军在外,稳定军心当为首要。缴获地财物,诸军士都看入眼中,军心浮动,臣为了稳定军心。才不得已临阵分宝,请陛下明鉴。”
“真是这样?”
“陛下,实情确实如此。”
李二陛下脸上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侯君集狠狠咬牙,一口咬定。李二陛下微微一叹,道:“君集,朕也是带过兵地人,军心浮动确是大忌。军中还一大忌,君集可知是何?”
侯君集不敢抬头看李二陛下。低着头,重重磕了一个头,道:“请陛下教诲。”
李二陛下没有说话,而是盯着侯君集看了一会儿,突然把手中的疏奏一下扔到侯君集跟前儿,沉声道:“念出来!”
侯君集脸色一变。拾起疏奏,小声念了起来,声音太小,除了挨近他的那几个人,谁也没听见念得是啥。李二陛下道:“声音大些,此等细微软绵之声,怎像一领兵的将领所发!“
“是。陛下。”
侯君集地声音终于大了起来,不过,念的全是文言文,以卫螭现在的水平。能听懂个大概意思,只要不让他逐句逐句翻译,他就没问题。大致听完疏奏,说的就是侯君集出征高昌国地时候,打完战进入高昌时,没有奏请朝廷就私自委任官员,私自掠夺了大量的珍宝、妇女。为了堵住手下将士的口。纵容手下偷盗、掠夺。如今被有司检举出来,又恰逢廉政风暴。只能说丫倒霉到家了。领兵打了那么多战,怎么就这一次做的出格了呢?
卫螭这边在暗地感慨,众臣却已听得倒吸一口气,议论纷纷。李二陛下板着脸看着侯君集,待众人安静下来后,李二陛下才道:“朕也是带兵过来的人,朕知道,为了军心稳定,为了奖励有战功之人,鼓励士气,有临阵奖励的的规矩,但是,私掠财物、妇女,纵容手下将士抢掠,却是与军法不容!”
说至后面,李二陛下近乎声色俱厉,表情沉痛的看着侯君集,侯君集只知白着一张脸,不停地磕头谢罪。李二陛下长叹一声,道:“君集,汝可知,此次盘查名单上有汝的名字,朕地心,疼啊!”
侯君集大哭:“陛下,臣错了,臣不该一时义愤,做下错事,请陛下赐罪,臣绝不敢有任何怨言。”
“好,这才是朕的忠臣
李二陛下只是摇头叹息,就那么让侯君集跪着,继续说下面的事情,待得朝会结束,小黄公公走了过来,道:“侯君集、卫螭留下,其余卿家先退朝。”
卫螭一愣,他啥都没干,啥都没参与,为啥还要把他留下!话说,侯君集犯错和他没任何关系来着。卫螭在这边纳闷,那边侯君集因为跪久了,根本无法站立,小黄公公叫了两个侍卫来扶着他朝立政殿走,卫螭默默跟在后面,有心找小黄公公打听也没有机会,只能闷着头跟着进去。
待得到了立政殿,只见李二陛下背着双手,仰头望着外面,一副沉思状,待得卫螭和侯君集进去,李二陛下才转了过来,缓声道:“赐座。”
“谢陛下。”卫螭倒是老神在在,本着顺其自然的指导方针,找了位子坐下。侯君集则不顾疼痛,自觉跪下,低声道:“谢陛下,罪臣有罪,辜负了陛下,不敢坐。”
李二陛下又是一声长叹,盯着侯君集看了一阵,道:“君集,你怨恨朕吧?”
侯君集一惊,连忙磕头道:“不敢,陛下,臣万万不敢怨恨陛下,陛下对臣的大恩,臣宛似不足以报答其一,臣岂敢怨恨陛下。”
李二陛下苦笑一声,道:“是不敢,不是不会,对否?因为卫螭的关系,你认为朕偏袒卫螭,不为你那冤死地女婿主持公道,甚至在汝带着军功归来的时候,也护持卫螭,不给你报仇的机会,害得你闺女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对否?”
卫螭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啥要自己留下。侯君集却眼露惊色,连道不敢也不会怨恨李二陛下。李二陛下只是哼了哼,道:“不管是真也好,假也好,君集呐,你跟着朕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朕是什么性子,你是什么性子,彼此俱知,你不说,朕也知道你在怨恨朕!”
侯君集沉默不语,咬着牙,来了个默认。李二陛下长叹一声,道:“当初你在城门口纵容贺兰家的小鬼射杀卫螭时,朕就对你说过,贺兰楚石该死,他的死全是咎由自取,与卫螭无关,因为某些缘故,朕不能对你明言。但你显然没有往心里去,迁怒于卫螭,屡次要谋害他。卫螭为了这件事,已屡次蒙受委屈,甚至差点丢了小命,但他都没有任何怨言,每次你要谋害他,他都想尽办法的躲避,从不向朕抱怨或是诉苦,只自己默默承担下来。如不是他还有个有分量的义父,有李绩等人护持着,只怕卫螭已死在你地谋害之下,今日,朕把你们俩留下,就是要让你们俩都明白。”
卫螭连忙壮起胆子,道:“陛下,请慎思。事关重大,臣所经历的一切都无所谓,毕竟臣到目前为止仍是毫发不伤,有陛下、义父、李伯伯等护持,侯将军所谓的谋害,并不成立。”
事关承乾太子,不关是出于私心还是公心,李二陛下又一力隐瞒了那么久,如果现在说出来,卫螭不认为合适,也不是认为是好事。
侯君集恨恨瞪卫螭一眼,咬咬牙,道:“陛下,臣真的不曾怨恨陛下,臣只是恨卫螭此人而已。爱女嫁与贺兰楚石,他们小两口也算恩爱夫妻,臣出征时,俩人还曾一块儿给臣送行,待回来时,面对地却是女儿的两眼泪花,哭泣嘤嘤,女婿横死,白发人送黑发人,叫臣情何以堪?陛下,臣常年征战在外,平日与家人聚少离多,最是对不起老妻爱女,臣一时激愤之下,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下糊涂之事,臣有罪,请陛下赐罪。”
李二陛下长叹一声,挥挥手,叫人把侯君集压入大牢。卫螭默默看着,也不说话,见李二陛下满脸悲色,也不劝解,只是默默陪着。李二陛下看了卫螭一眼,闭闭眼,镇定一下情绪,道:“卫螭,今日为何不劝朕莫要悲伤?”
第四十三章 纪检部长魏征
卫螭敦厚的笑笑,略带腼腆,低声道:“陛下与侯将军是战友,这种生死相交的特殊情谊,臣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太笨了。”
“战友!”李二陛下感叹道:“这个称呼倒是贴切,跟了朕这么多年的战友,战友啊!”
李二陛下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两眼一湿,默默开始流起泪来。卫螭默默在一旁陪着,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李二陛下流泪,为了臣下也好,为了儿子也好,卫螭见过好几次李二陛下的眼泪。因为李二陛下的身份,或许会有人认为眼泪也是一种手段,但就卫螭个人来说,他更愿意认为是情之所至,情不自禁,算是一个领导者的人格魅力,而不是所谓的手段、计谋。如果帝王、领导所有的行为都是手段的话,如果都能算计到的话,那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失败的帝王。皇帝也是人,也有人所有的七情六欲,也会伤心、难过,情难自禁的时候哭一下,更有人情味儿,即使是杀过兄弟,变相囚过老父的李世民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卫螭默默陪在一边,悄悄示意小黄公公去端了盆热水来,看李二陛下哭得差不多了,拧了把热毛巾过去,温言道:“陛下,请用热毛巾。春天就是风大,容易刺激眼睛,不管是风吹的也好,沙子进了眼睛也好,用热毛巾捂一下,眼睛都会舒服些,陛下请用。”
李二陛下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眶,看了卫螭一眼,没说什么,接过毛巾,开始擦眼睛。卫螭只是憨憨笑笑,没有多言。在李二陛下递过毛巾来的时候,又重新递一块洗好的热毛巾过去。如此往复了几次,李二陛下似乎控制住了情绪,就着卫螭给搭的台阶往下走:“今年春天的风真是太大了。把朕眼睛都吹红了,端是可恶。”
卫螭面不改色的接道:“那是,真是太可恶了。为了陛下的龙体着想,为了我大唐更长远地未来,是不是歇一歇更好呢?陛下,这是臣作为医生的建议,请您慎思。”
李二陛下又看了卫螭一眼,眼中略带赞赏,道:“好。你是朕的御医,你也曾说过,遵医嘱是作为病人最应该做的事,朕这次就听你地,好好休息。”
卫螭露齿一笑:“陛下英明。”
李二陛下略一沉吟,道:“你先退下吧。”
“是。陛下,微臣告退。”
卫螭行礼之后,离开皇宫回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谢玖开始说今天朝会上的事情,小俩口凑一块儿开始合计。谢玖恍然大悟道:“时机!”
卫螭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一拍手掌,道:“你是说义父说的时机就是这个?”
谢玖点头。笃定的道:“因为魏征的上书,朝廷掀起廉政风暴,侯君集又在此时落下把柄,难道不是好时机么?”
卫螭琢磨着道:“确实是好时机。只是,这也太巧了吧?我记得历史上,侯君集在高昌国一战中确实有贪腐和纵容属下抢掠,只是后来不知道为啥,太宗皇帝并没有治罪,只是把丫调回京城任职六部的啥啥尚书来着。难道…”
卫螭有些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算什么了。谢玖笑笑。夸奖小狗似的摸摸卫螭的脑袋。笑道:“看来你还真是个福星,遇难成祥。”
卫螭:“夫人。遇难成祥的是瑞兽,俺是人,不是神兽。”
谢玖笑眯眯地:“效果都差不多,男人不要太斤斤计较一些小事。”
这是小事么?是么?都快被改换祖宗了,还算是小事么?呀呀个呸!卫螭抹把脸,扑过去,决定就这个问题好好的与谢玖计较一番。
侯君集被关入大牢,卫螭与他的矛盾,近乎人人皆知,也不用躲藏什么,卫螭很光棍的一大早起来就去上早朝,时刻关注着事情的发展和变化。
侯君集刚被关入大牢两天,岑文本就向李二陛下递了一份疏奏,说是功臣大将不可轻加屈辱,引用《周书》所说的“记人之功,忘人之过,宜为君者也。”地名言劝解李二陛下,引用历朝历代多位名将的事迹,总之就是一句话,做皇帝的要记住功臣的功劳,忘记功臣大将的罪过,从轻处罚。
卫螭听得想问候岑文本的老爹,问问丫有没有好好教导儿子,居然说出这种混账话来。卫螭正暗自骂骂咧咧,一直静静听着岑文本疏奏的魏征出列道:“陛下,臣不同意岑大人地说法。”
卫螭立即眼巴巴的望着魏征,巴望他能说出一番大道理,驳倒岑文本,请李二陛下从重处罚侯君集,免得丫又跳出来找他麻烦。李二陛下道:“魏征,汝有何话要说?说吧。”
魏征正色道:“陛下,臣反对岑大人的疏奏。治军,靠的是军法,令行禁止,有法必依,依律行事,方能做到天下归心,威慑三军。我大唐有唐律军法,侯君集身为当朝大将,出征高昌国地元帅,行使陛下赋予的使命和权力,代表的是我大唐的君威国威,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代表着我大唐。高昌国远在西域,西域诸国自高昌之外,尚有许多未与我大唐建交,此次高昌之乱,就有突厥余孽作祟的原因,正是需要建立我大唐陛下英明仁智、恩威并重的君威之时,如果侯君集此次能做好,则能到达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给我大唐留出时间先收拾吐蕃、高句丽,之后再回转头来对付突厥余孽。侯君集此行,不止没有达到效果,甚至大大毁坏我大唐地形象,此罪一也。”
卫螭听得目瞪口呆,这还是第一次看魏征发威,原来丫这么能说。魏征顿了顿,接着道:“罪之二,贪墨战利。我大唐立天下不过数十年,正是建设之际。陛下曾采纳臣居安思危地谏言,以身作则,节俭克己,侯君集身为臣子。不上行下效,反而与陛下背道而驰,理应治罪。罪之三,臣使君权,居心叵测,其行可诛。”
魏征的“罪之三”一出来,太极殿内一片哗然,李二陛下也变了脸色,对魏征道:“魏征慎言。”
魏征连忙应是。面上不改颜色,道:“陛下,非是臣冤枉侯大人,而是有确凿地证据。侯君集以臣子之身,在高昌国擅自委任当地官员,臣使君权。证据确凿,请陛下明鉴。”
魏征话落,太极殿内一片安静,落针可闻。卫螭满眼崇拜的望着魏征,强大,太强大了,贪污**都能扯到意图谋反上去。这扣帽子的能力,魏征说第二,绝没人敢认第一,亏丫还长了一张朴实敦厚的脸。原来这么阴险。不过,魏征这“居心叵测”地罪名一扔出来,一时间,倒没人敢给侯君集辩驳了。这个罪名太大了,历朝历代,甭管多英明神武的皇帝,最恨的就是谋反。且看看李二陛下咋处置的。
李二陛下还没说话。岑文本就出列道:“陛下。魏征大人地说法,臣不能苟同。”
李二陛下面色平静的道:“岑文本。你说。”
岑文本道:“高昌国距我大唐遥远,说有千山万水也夸张,一来一回间,耗时久远。侯君集所率之师又非本地人,打下来之后,安定乃是第一要务,不管是出于形势也好,为我大唐的利益考虑也罢,迅速的安排好治理高昌国的人选,乃是第一要务,擅自委任官员,臣以为,乃是不得已而为之,魏征大人言过其实,与风言问罪殊途同归,实在不该。”
岑文本这话一出,魏征不乐意了,俩人居然就这么打起了口水战。俩老头儿,皆是满腹诗书之人,吵个架也是斯斯文文的,引经据典,之乎者也的,听得卫螭满头的雾水,暗地暗叹没有文化真是太可怕了,连人家吵架都听不懂,可怜啊。
“行了,行了,堂堂朝会,你俩如此争吵,成何体统。”李二陛下似乎有些不耐烦,打断他俩。魏征和岑文本对望一眼,齐齐应了声,退回各自的位置。李二陛下道:“侯君集越权委任高昌国官员之事,朕心中有数。君集跟随朕多年,他是怎样地人,朕也心中有数。同样的,魏征、岑文本你二人的人品,朕也心中有数,此事就此作罢,休得再议。”
“是,陛下。”
两人的争吵这才作罢。李二陛下略一沉吟,道:“朕以为,魏征说的有道理,岑文本说的也有道理。侯君集跟随朕多年,立下汗马功劳,朕一贯赏罚分明。此次侯君集有罪该治,有功当赏,功过相抵。”
“陛下仁义英明,臣等之幸也。”
岑文本当先应道。李二陛下摸着胡须颔首,语重心长地道:“殿中诸公,多是与朕从刀枪战阵中拼杀过来之功臣,朕铭记诸位的功劳,也往诸公莫忘当年的辛劳与血汗,与朕一起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安定、繁荣,与朕一起共建大唐之未来。”
“是,陛下。”
侯君集的事情,就此定下,功过相抵,考虑到此时正是廉政风暴,也不宜处理得太宽松,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侯君集军权被削,连贬三个品级,封了个虚职,挂职礼部,算是变相的卸甲归田,再无实权。
卫螭挺满意,以侯君集的地位和功劳,如果不是恰好倒霉地遇到魏征掀起的廉政风暴,只怕还会像以前的历史似的得以任职吏部尚书,手掌大权。如今落到这样地结局,卫螭满意了。
下了朝,卫螭刚要出宫,小黄公公已等在太极殿外,朝卫螭招招手,含笑道:“卫大人,陛下有请。”
卫螭随着小黄公公到了立政殿,李二陛下刚换下朝服,见卫螭来了,道:“坐吧。”
“谢陛下赐座。”
卫螭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李二陛下道:“你与侯君集的纠葛,到此为止,今后不许再提,知道吗?”
卫螭露出委屈的神情,道:“陛下,臣从未与侯大人计较过,似乎是他一直咄咄逼人的与臣计较来着。”
李二陛下白了卫螭一眼,道:“是,你是不用出头与侯君集计较,有你义父秦叔宝,有李绩等人替你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