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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一棍-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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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也打得剑气纵横、舍死忘生。
    陈不丁与冯不八正要趁这大好时机杀掉龙八、救走方恨少。
    可是,他们忽然感觉到一个感觉:不祥。
    冯不八、陈不丁二人平时虽然常常打打闹闹,但其实夫妻情深,心意相通,所谓打者爱也、骂者关心也。他们夫妇二人,鲸鲽情深,打打骂骂反而成了他们日常生活里的乐趣。
    可是,这刹间,他们一同生起了一个感觉:一,有敌来犯;二,他们彼此间深深的望了一眼;三,然后才一齐返身应敌。
    ——“有敌来犯”是一种警惕。
    ——回身应敌是反应。
    ——真正的感觉是:彼此深刻的互望一眼:仿佛在这一次对望,要记住对方到来世;好像这样一次互望,是今生的最后。
    敌人来了。
    敌人只一个。
    这惟一的敌人并不高大。
    他飞身而来,一络长发,还垂落额前,发尖钩钩的,晃在鼻尖之上。
    他眼睛骨溜骨溜的乌亮,还带着一点稚气、些许可怜。
    他向冯不八、陈不丁点了点头,算是招呼,然后才出手。
    他向两人点头的时候,相距还有十二尺余之遥,但他出手的时候,突然的、陡然的、骤然的、忽然的、倏然的、遽然的、蓦然的、乍然的……总之是一切都令人意外的快速,他已人在冯、陈二人之间,然后出剑。
    剑攻破陈不丁的爪影里。
    剑刺入冯不八的杖影中。
    可是他手上无剑。
    ——他的剑呢?
    脚。
    他是罗睡觉。
    对他而言,他的脚就是剑。
    ——而且是两把剑。
    对他的敌人而言,他的一双脚都不只是剑。
    ——同时也是死亡。
    在陈不丁铺天盖地的爪式尚未真正全面全力施展之前、冯不八排山倒海的杖法刚告一段落新力未生之际,他毫厘不失的、右脚一踢、足尖如剑锋、切入陈不丁的咽喉;同时,左脚一蹴、趾尖如剑尖、刺入了冯不八的胸膛。
    两人闷哼一声,罗睡觉“抽剑”,双腿一收,血喷溅,附近几成了一片血雾。
    他已完事。
    ——完成了一件优美的工作。
    杀人的事。
    他很满意自己所作的事。
    他做的十分专业。
    而且简直就是“专家”。
    ——如果他不是个绝对且一流的“专才”,他的代号也不会只有一个字:“剑”。
    因为剑就是他。
    他就是剑。
    ——他已代表了剑。
    剑就是他一切。
    陈不丁身历数百战,冯不八比她丈夫更好斗,他们两人一旦联手,更是夫妻俩一条心,合起来的武功绝对是冯、陈其中一人的三倍以上。
    当然,他们两人并非无敌,但要找赢得过这对镔铁爪加虎头拐的人,只怕也寥寥可数了。
    可是,罗睡觉只用了一招。
    二式。
    不止是赢了他们。
    也杀了他们。
    干净利落,好像他生来就是要杀他们的,而他俩生来就是给他杀的一样。
    如此这般。
    如此而已。
    陈不盯冯不八死了。
    众皆哗然。
    “不丁不八”既殁,朱小腰也伤重,群雄战志大为受挫。
    “剑”杀了二人,他的脚“立时”又“变”成了与常人无异的一双腿子,缓步退回其他六剑阵中。
    他看来轻松。
    且带点不经意。
    他的发丝依然垂落玉粉粉的颊上,看去可爱得多,至多只带点儿神秘,一点也不像是个出手杀人一招了的可怕杀手。
    何况他杀的还是高手。
    他看去浑似个没事的人一样:好像什么事儿都不曾发生过。
    但有两件事,只有他心里知道:一,他胃痛。
    胃部像有一只山猫在肆威,狂抓怒噬,使他痛苦不堪。
    二,他心疼。
    他的心在抽搐着,像正在给人大力拧扭、揸压着,使他痛不欲生。
    他每次杀了人,就会这样:不是手臂像脱了臼般的痛楚,就是呼息闭塞哮喘不已,总之,一定会感到肉体上的折磨。
    所以他每一次杀人,都形同是在折磨自己。
    他就像是给人下降诅咒一样。
    但他却不能不杀人。
    所以他不得不忍受这种苦痛。
    而且,他还不能让人知道。
    ——一个杀手的缺点是决不能让人知道的。
    让人知道缺点的战斗者,如同把自己的罩门卖了给敌人。
    同理,一个好杀手若让你知道他的弱点,那你得提神了:那很可能是假的,甚至有可能那才是他真正的强处。
    唐宝牛一向好强。
    他认为自己顶天立地。
    他一向都要拣惊天动地的事来作。
    不过,他现在全身都是弱点。
    他完全变得脆弱、易折。
    因为他的心:碎了。
    他没有流泪。
    他抱着朱小腰。
    朱小腰比平常更倦、更慵、更乏。
    ——看她的样子,似是历经许多风霜了,她想放弃了,要歇歇了,要撒手了,不再理会那么多了。
    “小腰……”唐宝牛低声喊:“……小腰。”
    说也奇怪,朱小腰这时脸色反而并不苍白了,玉颊很绯、且红、很艳。
    她的眼色也不狠、不毒了。
    她还是那么美,尤其受伤之后的她,在唐宝牛拥抱下,只显得人更柔弱腰更细了。
    “……小腰,”唐宝牛哽咽:“小腰……”
    朱小腰微微半睁星眸,红唇翕动,好像想说话,唐宝牛忙揭去了她面上半落的绯巾,第一句就听到朱小腰像带着醉意的说:“……真倦啊……”
    然后一双美眸,流盼定在唐宝牛脸上,像用眼波来抚挲着他那粗豪的脸,好一会才说:“……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的草帽就给劈了开来,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唐宝牛很艰辛才从呜咽中整理出话绪来,“我还逗你,我那时候……还……还不知道……不知道你……你是个女的……”
    朱小腰倦倦无力的一笑。
    颈肩就要往旁一侧。
    唐宝牛一颗心几乎也要折断了——却忽听朱小腰又幽幽的说:“……那时候,你还说——”唐宝牛用尽力量用一种连他自己也没听过的声音但也是他用尽一切真诚才逼出来的三个字:他把这三个字一连重复了三次:“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是的,当年,在三合楼上,他和朱小腰相遇,他为了要气她、要逗她,还公然对她说出了这三个字:“我爱你”;然而,当时,他不知道她就是朱小腰,也不知道她是个女的。
    “……你,傻的。”朱小腰微微的、倦倦的、乏乏的笑了,像看一个孩子对一个心爱的孩子说话一样:“多情总被无情伤,我要去了,颜老在等我呢。你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世上,要记住多情总为无情苦碍…”
    忽然,她没有再说话。
    她清明的双眸微微映红。
    唐宝牛一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随她视线望了过去:十三红狐那是一只狐狸。
    红狐。
    ——它不知在何时,竟奇迹的潜进这杀戮战场里,走入这人类的血肉阵地里,微侧着首,黑鼻尖抽搐着,眼睛红着,像有两点暗火在那儿约略点明,眼神就像人的感情,哀怜,且低低发出悲鸣。
    它在看她。
    它在呼唤她么?
    ——这狐狸,就是以前她“小作为坊”遇伏时放生的红狐!
    它是怎么来的?
    它来做什么?
    想起“三合楼”、“万宝阁”、“小作为坊”的种种奋战,“愁石斋”、“瓦子巷”、汴河雪夜桥畔的生死与共,历历在目,唐宝牛只觉撕心裂肺,他想号陶大哭——竟哭不出来。
    再回头,朱小腰已溘然而逝。
    两行清流,流过她桃色的玉颊,连泪水也带着如此傲色、如此倦。
    她最后的一句话,隐约是:“……待来世才跳这一场舞吧……”
    语意像雪,在唐宝牛心里不住飘落。
    ——毕竟,她是为他而死的。
    而今,她确是为他而死了。
    她已还了他的情。
    她为他送了命。
    ——她是个有恩必报的女子。
    可是他呢?
    他再举目的时候,那只红狐已经不见了。
    ——跟它来的时候一样,完全似不曾出现过,谁也想不出它是怎么来的?如何去的?几时出现的?为何不见的?
    人逝了。
    狐去了。
    只剩下了唐宝牛。
    和他的伤心欲绝。
    他依然没有泪。
    他:哭不出。
    一向感情丰富的他,竟连一颗眼泪也没有,一声也哭不出来!
    他虽然哭不出,没有泪了,但他还是有生命的,而且是钦点要犯、候斩立决的死囚!
    不少高手,杀向前来,要救他。
    更多高手,杀了过来,要杀他。
    在他身旁不远处的方恨少,情形也是一样。
    就在这时,忽听快马如急雷响起,有人洪洪发发的大喊:“相爷有令,统统住手!”
    大家果就停了手。
    ——本来相爷纵使有令,住手的也只不过是听他命令的官兵,来劫囚的英雄好汉是不必赏这面子给他,马上停手的。
    但他们停手不战,是因为喊话的人:“四大名捕”中的老三——追命!
    ——崔略商!
    
     
   
第九章 四大皆凶


    
    一、黑光
    ——想追命和冷血师兄已赶到菜市口和破板门了吧?
    ——不知兄弟们的伤亡可重不重?
    ——不知是否可以及时制止对大方和唐巨侠的行刑?
    然而王小石仍然和蔡京对峙着。
    蔡京现刻很担心。
    他很少真正的去关心过些什么人,由于他在权斗利争上不遗余力,也不择手段,所以几乎六亲不认,就连家人、亲朋,只要对他有害的、不利的,他也概予铲除,毫不容情。
    惟有这样,他的地位才数十年屹立不倒,无人可有足以动摇他的力量。
    他甚至还认为这才是他的长处。
    可是他现在竟然很担心一个人的精神和健康状况。
    而且他所担心挂虑的人,居然是王小石!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自从王小石闯入了“别野别墅”用一弓三矢对准了他之后,他的命运便跟王小石的体能挂上了钩,他的手筋颤一下自己的心就颤一下,他的眼眨一次自己的呼吸便窒了一窒,没办法。
    ——他们的命运已彼此互相的拴在这儿了。
    蔡京应付紧张的方式,是:笑。
    ——人在开心时才会笑。
    所以,只要你保持着笑容,别人就会以为你很开心。
    为什么会开心?
    ——当然是因为胜利。
    故此,蔡京尽力保持了个微笑:尽管他现在已担忧和紧张得几乎已完全笑不出来:因为他已瞥见王小石的手指在微颤,前臂筋肉也微微抖动着:这不是张易拉的弩。
    这更不是好搭的箭。
    何况,他所瞄准的,更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蔡京当然不好对付。
    而且还十分深沉、可怕。
    ——只有这个人,王小石到现在还弄不清楚:他到底会不会武功?
    如果会,他的武功一定极高。
    ——只有武功极高的人才会隐藏自己的实力;只会两三下子三脚猫功夫的,反而会慌不忙的惟恐天下不知!
    要是不会,那他一定是个最能看透武林高手心思的人。
    ——只有看透了一切武林人的心态,才能让他们疑神疑鬼,讳莫如深。
    更何况王小石要面对的不只是蔡京,还有对他已重重包围的高手:单止是天下第七、神油爷爷、一爷这三大高手,已够不好对付。
    更何况现在又来了增援。
    大将童贯。
    ——这大将军其实既无战功、也无战绩,只靠得到皇帝信任,就扶摇直上的人物,是以并不足畏。
    童贯带兵打仗的特色是:只敢平内乱,不敢对外战。兵马在前线打个你死我活,尸横遍野,他则在后方耽迷酒色,大事搜刮。他领兵作战,无一不败,但凡败仗,他都找部属背罪;报上朝廷去的,则全是他讹称报捷、胜仗。
    世事无有不奇。童贯这样子的“领兵率军”,居然可以连连迁升,权重天下;其实他的本领无他,既懂跟权相蔡京拉关系,又深谙如何讨皇帝欢心,如此就功勋无数,恩赐不绝了。
    此人虽不是高手,偏偏他却掌有大权,有权的人自然手上便有许多高手。
    童贯身边有五个人。
    ——这种人倒绝对懂得把“老弱残兵”拨去打仗,把精锐之师,则留在身边。
    这五人在朝中向有“五大将”之称:“拼将”、“狠将”、“少将”、“天将”、“猛将”。
    这五将虽是强将,但王小石还不放在心上:主要是因为,这什么什么“将”都是一伙人自我吹捧,大家互相封号而已,如果王小石跟他们取名,则认为只有:“吹将”、“捧将”最合适他们。
    ——这些不打仗、光夸口、爱认功、只懂搞关系的家伙凭什么称为“大将”!
    嘿!
    王小石顾忌的是另一人。
    这个人站在那儿:蔡京背后、他的面前,然而他却看不见他的脸孔,他的五官,只感到一团“光”,竟似是黑色的。
    ——“黑光”!
    王小石潜入“别野别墅”作出胁持蔡京的行动,他最担心的有几件事,包括是否能制伏蔡京、对付天下第七等,但其中担心事项的第一件便是:——“黑光上人”詹别野。
    这时期,道教盛行,皇帝大臣,总相信些什么祭天拜神便可以长生不老、白日飞仙的传说。这詹别野原是武当派近五百年来难得一见的高手,但他一旦成名,自成一派,又通晓炼丹导引之术,传闻中他不但武功高,而且颇有法力,能通鬼神,使得皇帝赐封为“国师”,而蔡京也特别为他把原来的“蔡氏别苑”,改建为“别野别墅”来供养、讨好他。
    不过,他早些年可能倒行逆施太甚,挟道术显威,作了不少孽,惊动了豹隐多年、仙踪无定的懒残大师,亲自出手,把詹别野教训了一顿,至此而后,詹国师气焰稍敛,较少张扬生事,涂炭生灵;听说那一役里,他负伤不轻,元气大损,自不敢太无法无天了。
    这些年来,詹仙师几已销声匿迹,甚至大多数的人都传他己改邪归正,到峨嵋山静修去了。
    近几年来,己很少听到他的劣迹异举,也很少人再见得着他了。
    然而,再怎么说这里毕竟还是以他为名的“别墅”。
    ——蔡京敢在这个时候来这地方坐镇指挥剿灭武林各路好汉豪杰的大军,必然有他可无一失的理由。
    王小石担心这“理由”就是:詹别野还在这儿,而且仍为蔡京效力。
    而今,他瞥见蔡京身后有这样“一团黑光”似的人物,他担心自己的担心很可能会成为事实。
    所以他死死的盯住蔡京,万一有什么异动,他就先第一个钉死了他!
    蔡京好像看出来:王小石似乎有一点儿的慌乱,至少不如初时镇定,所以他笑得越发自然。
    “就算你救了他们,你又怎么撤走?”
    王小石没有作响。
    “不如你先放下箭,人,就让他们放了吧,你加入我麾下,我重用你,以你一个别说换两人,就算全京的好汉,也是值得。”
    王小石没有回答。
    “你别怕,虽然你今天用箭对准了我,我可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我知人善任,以德报怨,而且识英雄重英雄,我不会对你今天所作所为报复的。”
    王小石笑了。
    “你不信?我身边、背后、这里的全部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顿时,厅内的人都七口八舌为蔡京作证,有人指天作誓,相爷为人确光明磊落;有的言之咄咄,胪举蔡京德行无亏、尽列义薄云天之种种事迹,王小石听得只是笑。这时,其他舞娘全走避一空,蔡璇等退避入房。
    “你年少气盛,不辨忠奸,不信事实,枉了好身手,不肯弃暗投明,确令老夫抱憾。”蔡京叹息的说。
    王小石笑道:“你要我相信你?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凭这里的人?这里的人今天在你得势时为你说话,他日若你失势了呢?还会不会为你说话?”
    他这几句话下去,堂里的人都噤了声。不一会,又阿谀奉承、詈言詈语此起彼落。
    蔡京的手一挥,大家才真正的住了口。
    “这些人今天在这里,才会为你说话,你真的要问,到外边问去,跟老百姓打探打探去,看谁相信你?哪个维护你?还有什么人会说你的好话?”
    王小石又一笑,露出珍珠一般洁白的贝齿,“你现在怀奸植党,布列朝廷,威福在手,舞智御人,把兵权、宗室、国用、商旅、盐泽、赋调、尹牧等政事,全抓在手,交亲信揽权,你正是大权在握,他们当然都会为你说话,有朝一日,你失权失势,这些人就一定会用你对付人的方法来对付你!”
    “我对付人?”蔡京一晒道,“我问心无愧,作事不悔。”
    “不愧是你没有廉耻之心,不悔是你无反省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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