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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春风-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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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看管赵明华的侍卫们都被打晕了,赵明华跑了,不,应该是被人救走了。

    邰长龄扳起自己的鞋底看了看,没踩狗|屎啊。

    那他怎么这样倒霉?

    原以为这是个能和县君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可是却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赵明华没了,赵蓝娉也没了。

    不对,赵明华没了也就没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赵蓝娉没了,这件事可就太大了。

    是他把赵蓝娉叫出来的,瑞王府铁定并不知道他来到平凉了。

    难道他要说他是专程送赵明华而来?那不是找事吗?赵明华是谁?是沈砚的老婆。

    当然,如果赵明华没跑,他也是能把赵明华交给赵宥,以功抵过,可是现在赵明华跑了,他再说是为了送赵明华才来平凉的,没人相信。

    他们只会认为,他是专程来害赵蓝娉的。

    可他干嘛要害赵蓝娉啊,赵蓝娉那么标致的美人,他哪舍得。

    邰长龄急得火烧火燎,但也知道平凉不是久留之地,若是让瑞王府的人发现他来了,他就说不清了。

    邰长龄连夜离开平凉,回了榆林。

    邰长龄带人去西安抓赵明华的事,邰克俭并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绝不会让邰长龄去的。

    邰长龄和赵蓝娉是御赐姻缘,板上钉钉,眼下快过年了,邰克俭已经派人去了瑞王府,待到出了正月,两家就要下聘了。先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亲事自是不能再拖,二月下聘,三四月间也就正式成亲。

    抠指算来,也没有几个月了,邰家忙得不可开交,粉刷屋子,置办聘礼,邰长龄要去西安买几件精致摆设,临行之前,邰克俭还给了他三千两银子。

    邰克俭万万没想到,邰长龄不是去西安买东西的,而是去抓人的,抓的还是庆郡王的亲孙女、沈砚的夫人淑秀县主赵明华!

    这倒也罢了,反正人不知鬼不觉,可是邰长龄又把赵蓝娉给弄丢了。

    赵蓝娉丢了,还怎么成亲?

    这门亲事是邰家的挡箭牌,现在赵蓝娉没有了,那这门亲事也就没了,赵梓和赵宥决不会手下留情。

    更何况,赵蓝娉还是在邰长龄手里出事的。

    “爹,说不定那丫鬟只是想要勒索钱财,孩儿见出事了,就立刻离开了平凉,说不定县君已经被赎回来了呢。”邰长龄回到家,见到父亲,慌乱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他现在开始后悔出事以后,自己跑回榆林了,这真不是男子汉的行事,像缩头乌龟一样。

    “蠢货!”邰克俭怒斥,儿子还是太嫩了,只怪自己膝下空虚,只有这一个儿子,难免娇惯了,十八岁了,却还是像个小孩子。

    “你以为这是巧合?杜九带了六七个人,个个都是练家子,那丫鬟为何早不发难,晚不发难,非要当着杜九他们的面才挟持县君?还有,淑秀县主为何早不跑晚不跑,你去找县君时,她就跑了?”

    邰长龄被父亲一连串的问话给噎住了。

    “这不是巧合?是有人安排?为何要这样安排啊,我又没有得罪什么人?”邰长龄的头发根儿都立起来了,

    邰克俭恨铁不成钢,可此时此刻,愤怒没有用,重要的是如何化险为夷,像上次一样,用灭口之祸换来一个宣威将军。

    他长叹一声,对邰长龄道:“上次为父就对你说过,沈砚和嘉莹县君之间,或者说骁勇侯府和瑞王府之间,不是一般的过节,而是深仇大恨。可是一番伎俩,却也只让嘉莹县主降成县君,她名声尽毁,却也有咱们家给兜着,这样不痛不痒,沈砚能答应?骁勇侯府能善罢甘休?“

    邰长龄如同五雷轰顶,面如死灰般张大了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邰克俭看看儿子,这样沉不住气,怎会不被人利用?

    “这件事上也是为父考虑不周,应该早点给你指明利害,你也就不会被人当刀使了,唉,无论是为父,还是你,还是我们邰家,眼界还是太浅,经历的事还是太少了。”

    遇事只是先从自身得失去考虑,却没有看透全局。

    “那。。。。。。爹。。。。。。怎么办?”父亲说的这些,邰长龄不能完全理解,可也知道,这一次,邰家是到了生死关头,比之秋狩那一次还要危急。

    邰克俭没有看他,让人叫来了高先生。

    高先生有秀才的功名,为人机智,很受邰克俭器重。

    邰克俭和高先生说话,邰长龄插不上嘴,他的脑袋里乱成一团,身子也发软,蜷缩在一旁,了无生趣地看着窗外的一片萧索。

    自从秋狩前的那一天,父亲带着远房表姐出现开始,他的生活就彻底乱了,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天,怎么下的地,总之,他就像是被很多只手推着拽着,身不由己。

    但是有一件事他是确定的,他喜欢赵蓝娉,是真的喜欢,和喜欢丝丝,喜欢阿萝是不同的,丝丝喜欢故作姿态吊人胃口,让他又爱又气,阿萝则清高得让他不敢靠近,生怕靠近了就是亵渎。

第五九一章 锦书寄

    可赵蓝娉不一样,邰长龄喜欢她,想要她,对,就是要她,狠狠要她。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赵蓝娉那白嫩如玉的肌肤,盈盈一握的纤腰。。。。。。沈砚真有福气,也不知红丸是不是他得去的。。。。。。她被人掳去几天了,身子自是保不住了,也不知又便宜了谁。

    他胡思乱想着,就听到父亲正在叫他。

    邰长龄一惊,如梦方醒,这才发现下身肿胀,这妖精,想想就这样了。

    他忙抖抖衣裳,好在邰克俭和高先生谁也没有注意他。

    “爹,您有何吩咐?”邰长龄讪讪地问道。

    邰克俭见他魂不守舍的,觉得这件事还是别让他掺合了,免得再出纰漏。

    “这些天你哪里也不要去,就留在家里,对外只说你忙着筹备婚事,听清楚了?”

    邰长龄一头雾水,听说什么都不用他做,只是留在家里,他求之不得,他的这颗少男芳心,正需要好好梳理一番。

    待他出去,邰长龄直摇头,高先生劝道:“东翁,吃一堑长一智,大公子经此一役,为人行事也会成熟起来。”

    邰长龄叹了口气:“他也不想想,那淑秀县主是那么容易被抓住的吗?唉,虽说当天他抓住的那人必定是假的,可是他抓过淑秀县主的事实却是抹不掉的,那是沈砚的老婆啊。”

    高先生只好劝他:“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沈砚那里暂且放放。”

    是啊,还能如何呢,蠢了一次又一次,儿子能活到今天,真是命大。

    邰克俭却没有闲着,他派人到平凉打探消息。

    很快平凉那边便传来消息,嘉莹县君病了。

    这病来得真快,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高先生捋着胡子说道:“东翁,不论这是真病还假病,您都应该派人送些补品,以示慰问。若是真的,明年开春两家人便会下聘,若不是真的,正月一过,县君的死讯也要传出来了。”

    邰克俭颌首,便派了有身份的嬷嬷,带着厚礼去了平凉。

    不久,嬷嬷回来,还带回了郡王妃的赏赐,以她的身份,当然没能见到嘉莹县君,但是却听说,嘉莹县君病得不轻,府里都说她怕是熬不过这个年了。”

    邰长龄听说以后,自己在屋里哭了一场。

    ‘明远堂里,罗锦言正忙着过年的事,严格说来,不是她忙,是她看着三太太和四太太忙忙碌碌,她看着也累,累得不成,困得直打哈欠。

    好在这个时候,隔壁屋里的小丫鬟进来:“大奶奶,元姐儿困了,您看要不要抱她回去。”

    四太太耳朵尖,连忙对罗锦言道:“这儿没有地龙,小孩子在这儿睡觉搞不好会着凉,这里有我和你三婶就行了,你快带孩子们回去睡吧。”

    罗锦言客气几句,抱了元姐儿回去睡觉了,豫哥儿拽着她的裙子,边走边嘟哝:“没撕,摸摸。”

    他说的是帐本,他刚把帐本拿起来,娘就给夺过去,还要让他回去和妹妹一起睡觉觉,豫哥儿不高兴。

    罗锦言可不想像秦珏那样惯着他,想撕什么就撕什么,虽说年纪还小,可是也不能让他养成娇纵的性子。

    回到含翠轩,罗锦言摁着豫哥儿睡觉,豫哥儿像个小泥鳅似的在床上折腾,元姐儿则在路上就已经睡着了,这会儿小嘴上噙着个小泡泡,睡得像只小猪。

    罗锦言索性把豫哥儿搂在怀里,困住他的手脚,豫哥儿被娘搂着不能动弹,哼哼了几声,也渐渐睡着了。

    罗锦言在秦珏下衙之前醒来了,立春拿来一封信,信上有火漆,六百里加急送到京城的。

    这样的信,罗锦言每隔几天就能收到一封,看着像是很急很重要,其实就是赵明华告诉她,又去了什么好地方,吃了什么好吃的。

    罗锦言心里痒痒的,京城往西的地方,她统统没有去过。

    秦家祖籍西安,可她却没有去过。

    更别说再往西走,与胡人交界的地方了。关陇古道、丝绸之路、玉门关,这些地方只要想一想,她就在屋里坐不住了。

    赵明华并没有去到那么远,但她把山西走了个遍,现在又去了陕西。

    但绝口不提沈砚。

    赵明华刚出京时,每封信都会说起沈砚,不知道沈砚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更嫌弃她了。

    可是渐渐的,提到沈砚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少,到了陕西之后,便更不提了。

    赵明华说她每到一处都会买些只有当地才有的物件,有的地方非常贫脊,没有任何特产,她就装上一把土。。。。。。

    赵明华正在发愁过年的时候,她是去看乡下看村田乐的女秧歌,还是留在城里逛庙会。

    嗯,没沈砚什么事。。。。。。

    罗锦言叹了口气,也不知这是好还是不好。

    赵明华是想通了,你又不喜欢我,我干嘛非要拿热脸去贴你的冷脸?你若是心里有我,我到了陕西,你就会亲自来接我,沈世子有一百种方法知道我的去向。

    不是找不到,而是懒得找。

    罗锦言不知道赵明华是想通了,还是死心了。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赵明华都不会再过回前世的日子。

    罗锦言喜欢看到她喜欢的人越过越好,爹爹、二表哥、庄芷桦、小雅,现在还有赵明华。

    至于沈砚,她能帮他的只有那么多,接下来的,就要看他自己了。

    你不低头用眼睛去看,珍珠宝石在你脚下也会被当成瓦砾,你可能还会嫌它硌脚。

    就像她自己,她去看了,用眼睛,用心,所以她就看到了秦珏。

    秦珏回来时,看到一大两小三张睡得红彤彤的脸蛋,三双同样明亮璀璨的眸子。

    过了年,刚出正月,便传来噩耗,嘉莹县君病故了。

    宗室营里,高太夫人和韩老夫人对视一眼,嘴角露出不屑。

    屋子里其他几位夫人,见了立刻说道:“瑞王妃倒是个明白的,没让女儿拖累郡王爷和世子爷。”

    “是啊,难怪是虞娘娘啊,这见识自是不同。”

    虞娘娘是宗室们对虞家的戏称。

第五九二章 野花香

    另一个女誊则掩了嘴笑:“我看你是多想了,瑞王妃是虞家的,那虞家若是懂得分寸,也不会落到今日地步,你还真以为是瑞王妃壮士断腕,依我看,十之八、九是丑事遮不住了,这才不得不为之。”

    这话说得遮遮掩掩,可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所谓的遮不住的丑事是什么,算算日子,也有几个月了,饶是冬天时穿得厚,那肚子也遮不住了吧。

    高太夫人干咳一声,宗妇们这才收敛了你知我也知的会意笑容,正襟危坐。

    高太夫人清清嗓子,声音洪亮得像是年轻了几十岁:“既然人已经死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尤其是各家那些没出阁的姑娘,和年轻媳妇,更是说也不能说,这种腌事,说一说也是污了舌头。“

    宗妇们连连称是,私底下暗暗庆幸,多亏瑞王府离得远,自家女儿没有和赵蓝娉有什么交情,否则这受连累的可不仅是瑞王府一家。

    赵蓝娉的死讯,犹如一颗石子落入湖中,只是微微荡起几圈涟漪,便重又恢复平静。

    瑞王府里,瑞王妃安静地坐着,手里捻着一双小叶紫檀的念珠。

    门外传来问安声,瑞王妃的眼皮依然低垂,没有了,蓝娉不会再来给她问安了,她也不用因为生气避而不见,蓝娉再也不会回来了。

    门帘一挑,进来的是世子妃乔莲如,她自顾自给瑞王妃请了安,然后上次一步,在离瑞王妃不远也不近的地方站住,压低声音说道:”母妃,儿媳问清楚了,那根本不是小亭的哥哥,小亭只有一个妹妹叫小苇,前些日子犯错,自己绝食死了,她们的老子娘早就死了,没有别的亲人。儿媳担心那人来路不正,又恐他说些什么,便自作主张请连管事把人带走了。“

    连管事是连嬷嬷的亲弟弟,瑞王妃有很多事情,都是交给他去办的。

    就是乔莲如进来之前,瑞王妃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她原以为小亭服侍过蓝娉,让小亭代替蓝娉去死,也是造化,可没想到,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个小亭的哥哥,唉,又是一条性命,阿弥陀佛。

    瑞王妃没有抬头,手上依然捻着佛珠。

    她当然不会看到乔莲如嘴角的那抹笑意。

    她发现以前服侍赵蓝娉的小亭不见了,便猜到一些,这才花钱雇了个闲帮来闹事,她只是让连管事去处置而已,连管事却悄悄把人弄到乱葬岗给活埋了。

    看来她猜的没错,那躺在金丝楠木棺材里的,果然不是赵蓝娉,而是小亭。

    赵蓝娉去哪里了?

    乔莲如不知道,以她如今在王府的能力也查不到。

    赵蓝娉刚过七七,邰家便千里迢迢来平凉下聘了。

    赵宥得知后,微微吃惊,他先前倒是没有看出来,这邰克俭还是个聪明人。

    他破天荒亲自见了邰长龄。

    一个月后,邰长龄八抬大轿,一路吹吹打打,从平凉迎回了赵蓝娉的牌位。

    一时之间,整个陕西都在说邰家的高义、邰长龄的情深,不过就是个失贞的女子,竟然如此看重。

    当然,这些赞扬声都是来自平头百姓,但凡是有官身的,都能明白个中道理。

    赵蓝娉死了,这门亲事也就没了,可邰长龄迎娶了牌位,那就是瑞王府的女婿。

    过个两三年,孝期满了,邰长龄再娶填房就是了,他今年才十八岁,三年后也不过刚刚及冠,邰家损失的也只有一个原配的名额而已,不但得到好名声,还有瑞王府的提携。

    邰长龄再是喜欢赵蓝娉,洞房花烛面对阴森森的牌位也是毛骨悚然,他强撑着守了前半夜,后半夜就溜到通房丫头屋里了。

    几个月后,邰长龄被几个公子哥儿拉着乡下打野味。所谓打野味,也就是图个新鲜。他们去的这里叫十字坡,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村口有条十字大道,四通八达,所以这十字坡的热闹可想而知,走南闯北的都要从这里路过,当然也有像邰长龄这样从榆林过来打野味的。

    野味不是野地里跑的,而是十字坡大道边那一拉溜儿的暗门子。

    这也是榆林的新玩法,玩村姑。

    当然,能在暗门子里做生意的已经不能算做村姑,她们虽然不会琴棋书画,可是那一百零八式的玩艺个个精通,她们虽然没有城里女妓的弱柳拂风,可是身板壮实,保证不会玩出人命。

    邰长龄去的那家只有一个姑娘,哥儿几个推让一番,邰长龄年龄最小,排到最后,他等了至少两个时辰,最后一个才从里面出来,邰长龄笑着问他:”如何?“

    那人哈哈大笑,有些意犹未尽,压低声音对他道:”不瞒你说,那长相真真是好,你肯定喜欢。。。。。。和你那个短命婆娘有几分像呢。”

    邰长龄张大了嘴,真有这么好?

    事实如此,那女子的确和赵蓝娉长得很像,别人只见过赵蓝娉一面,记得并不清楚,也只是觉得有几分相像而已,他却是和赵蓝娉裸裎相见的,就连锁骨上的那颗红痣也是一样的销|魂。

    可这女子脑子不太灵光,也说不清自己从哪里来的,邰长龄问过这女子的妈妈,那妇人见他出手大方,也没有瞒他,说这女子并非是十字坡的,而是从人牙子手里买的,见有几分姿色,便买下来做这营生。

    只是脾气不好,稍不如意就是连撕带咬,她也被这女子咬过几回,正琢磨着找个下家卖出去,若是邰长龄肯要,就便宜一点。

    邰长龄惊出一身冷汗,给了那妈妈一百两银子,让她先不要卖出去。

    他回到榆林,立刻把这事告诉了父亲,邰克俭私底下把带他去十字坡的人都给查了一遍,确定此事只是巧合,便告诉他万万不可再去。

    可是父亲越是不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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