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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左手抓抓右手,又用右手抓抓左手,可是越抓越痒,他看了看,没有被蚊子叮到,可就是痒,痒到不能忍,他顾不上关铺子,就跑到后堂,把双手浸到凉水里,原本是想让自己舒服一点,可是没想到,双手沾到冰凉的水,就像是有成千上百的虫子要从指尖钻进去一样,他的五经八脉也跟着一起痒起来,
他把双手从凉水里拿出来,拼命地甩着晃着,可是仍然很痒。
他的动静惊动了后面的人,不多时,便有四五个人围过来,问他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拿起他的手看了看,脸色就变了:”你摸过什么吗?“
老者想了想,便想到一些羊毫笔来,忙问:”怎么了?“
这人沉声道:“这是百虫叮,你被人下药了!”
老者大吃一惊,其他人也吃惊不小,有人快步到后面报信,后院里忙乱起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条修长的身影从铺子里敞开的大门走进来。
她悄悄走进灶间,见灶间里空空如也,原本应该守在这里的人,显然也去看那老者的手了。
她不慌不忙地拿出个黑黝黝的物件儿,塞进了灶堂。
然后闪身出去,趁着还没有被人发现,快步走出了宝卷斋。
五城兵马司西城的人,正在离书铺街不远的一处铺子里喝羊汤,天气越来越冷了,在外面巡逻,冷风滋滋地往脖子里钻,这种天气就着火烧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羊汤,从里暖到外。
忽然,一个半大小子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官爷,快去看看吧,书铺街上出事了,有个老小子喝多了,摸了个娘们儿的胸脯,这会儿被那娘们儿追着打呢。”
还有这事儿?
五城兵马司最喜欢管这种事儿了。
几个人放下汤碗,打着饱嗝儿,忽匆匆往书铺街上跑。
刚刚跑到书铺街头起,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根本不用去查,也能知道这响声是从哪一家传来的。
声音刚落,就听到嘶声裂肺的惨叫声。
一直守在书铺街外面的两个女子,见状相互看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白九娘快到宵禁时才回来,豫哥儿和元姐儿还没有回来,秦珏和罗锦言正在用晚膳。
白九娘在含翠轩外面转来转去,把门的婆子笑道:“九娘子,您先到茶间里喝杯茶暖暖身子,等会儿大爷和大奶奶用过膳了,您再过去。”
白九娘心急火燎的,哪里还能等。
她虽然有点江湖人的匪气,可是在这里她不敢硬闯。
她踱来踱去,正好看到竹喧施施然地走出来。
她一把拽过竹喧,道:“你去和大奶奶说一声,就说我回来了,有事要和她说。对了,你说这话时,别让大爷听见。”
竹喧翻翻眼皮,白九娘一定是脑袋让驴给踢了,大爷和大奶奶在一起吃饭,他还能凑到大奶奶身边说话?
“您自己去说吧,我可没这儿胆。”竹喧说着,趁着白九娘没留神,甩开她,撒腿就跑。
第六八零章 父与子
白九娘看着竹喧的背影,骂了句“小兔崽子”。
正在这时,雨水从里面出来,看到白九娘吃了一惊,随即笑盈盈地道:“九娘子回来得正好,大奶奶让我到二门上留话,让您回来后就去见她。您快点跟我进去吧。”
白九娘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大奶奶记着她,否则她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站上多久。
炕桌上的饭菜已经撤下,秦珏正在翻看着两个孩子的画画本子,狗身猫头的怪物、像马又像鹿的四不像、奇丑无比穿着四品官服的类似爹爹的物体。
“他们怎么没有画你?”秦珏抱怨,他的儿子女儿竟把他画成这副鬼样子!
罗锦言笑道:“我是后宅女子,他们当然不能随便画。”
也是,哪有随便给后宅女眷画像的。
秦珏无奈,盘算着找一天让秦珈好好指导他们一番,秦家的孩子,天生就能画几笔,可是也不能就这样让他们乱画下去。
白九娘进来时,屋里已经屏退了服侍的,只有秦珏和罗锦言。
见秦珏也在,白九娘便猜到大奶奶是不想瞒着大爷了。
她便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又道:“放到灶堂里是火药球,威力不大,但是动静不小,铺子没有烧起来,只是炸伤了两个人。五城兵马司的人冲进去时,后院的人正从后墙里爬出来,都被我们装进口袋里了。”
“几个人?”秦珏问道。
“抓回来三个,其他的这会子都被五城兵马司的带去衙门盘问了。”白九娘笑道。
遇到这种事,重要人物当然不能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抓去。
秦珏长长地松了口气,道:“抓住的人里可有眼熟的?”
白九娘点点头,这就是她急着要见罗锦言的原因。
其中一个人被另外两个,保护着从后墙里出来时,她们几个并没有看清楚,出来一个就打晕一个,一骨脑地装进口袋。
可是回到罗锦言陪嫁的那处小宅子里,把人从口袋里倒出来,她便傻眼了。
没搞错吧,那三个还在昏迷不醒的人里面,居然有秦瑛!
和所有人一样,白九娘已经忘记秦家还有位二爷秦琅。
即使秦琅还在京城时,白九娘也和很多人一样,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见过秦琅。
所以,她看到从口袋里倒出去的这个人,本能地认为这是秦瑛。
三爷秦瑛不是在江苏句容做县太爷吗?他是什么时候回到京城的,回到京城不回家,在这里鬼鬼祟祟,有何居心?
秦珏见白九娘一副为难的样子,便道:“是一个长得像秦瑛的人?”
长得像?
白九娘眼睛一亮,秦珏说的是长得像,并不是说那就是秦瑛。
“对,长得很像秦三爷,非常像,就像同一个人。”
秦珏点点头,对白九娘道:“人醒了吗?”
白九娘道:“又给用了点仙人醉,若是不管他们,能睡到明天晌午。”
秦珏在炕桌下面,轻轻握住罗锦言的手,罗锦言转头看向他,微笑道:“人已经抓来了,别的我就不管了,全凭夫君做主。”
秦琅是秦家的人,这也就是罗锦言为何要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秦琅抓来的原因。
她不能让秦琅落入锦衣卫,或者五城兵马司之手。
秦琅并没有被秦家除籍,他的身后还连着整个秦家。
虽然秦珏早早地把秦瑛从中摘出来了,但是秦琅和秦家打断骨头连着筋。
现在她把人不显山不露水地抓过来,别的事就要交给秦珏去做了。
聪明的女人,最好不要插手丈夫和兄弟们之间的事。
人,我交给你,事,由你来做。
秦珏握住她的手,又紧了紧,对白九娘道:“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过去。”
白九娘应声退下,秦珏重又侧过身,对罗锦言道:“惜惜,你把事情办得这么漂亮,我该如何谢你?”
他说得一本正经,炕桌下面的手,却抓着罗锦言往自己身下探去。
罗锦言笑着推他,他就势把罗锦言抱到腿上,双唇刚刚盖到罗锦言的嘴上,外面就响起丫鬟们的问安声。
罗锦言一惊,挣扎着从他的腿上滑了下去,豫哥儿已经冲了起来。
秦珏恨不把这小东西从窗户里扔出去!
他沉着脸,对正在往炕上爬的豫哥儿道:“你进来时,让人通传了吗?丫鬟给你撩帘了吗?你这副急猴儿似的样子,成何体统?”
他又看一眼,慢悠悠走进来的元姐儿,道:“你看你妹妹多乖。”
豫哥儿刚从杨树胡同回来,兴冲冲来见娘,一进门就被爹爹劈头盖脸地训斥一通,委屈极了,他坐在炕沿上吸着鼻子,想哭又不敢哭。
罗锦言见了,心疼不已,可是秦珏虽是牵怒,可是训斥得也有道理,她只好冲着元姐儿招招手,让元姐儿到炕上来。
秦珏又看了豫哥儿一眼,也知道再训下去,罗锦言嘴上不说,心里一定难过。
便对豫哥儿道:“一会儿回去,写二十个大字。”
他想了想,又道:“写我能认出来的字!”
豫哥儿答应着,心里却在盘算,要怎么写,才能让爹爹认出来呢?
他平时写字,外祖父和娘都说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可是外祖父说没关系,只要他写了就行。
爹爹以前也不管他写字啊,今天反而让他写能认识的字,那也太难了。
罗锦言则又问了问他们,今天在外祖父家里听了什么故事,晚饭吃了什么,哆哆嗦嗦问了一大堆,豫哥儿的心情渐渐好起来,和元姐儿一边一个,偎依在罗锦言怀里,把秦珏挤到一边。
“外公说有个叫王祥的,躺在冰上,鲤鱼就跳出来了,他把鱼给娘吃了。娘,等到湖里结冰了,我也去给你捉鲤鱼吧。”
罗锦言哈哈大笑,对豫哥儿道:“你不用到冰上躺着,娘喜欢吃从外面买回来的鲤鱼,改天你去大厨房里,给娘亲手挑一条鱼,让灶上烧着吃,好不好?”
“好!”这次是豫哥儿和元姐儿一起说话,他们最喜欢去厨房了,可是娘平时不让他们去。
第六八一章 人之初
次日天还未亮,秦珏就带着白九娘去了罗锦言陪嫁的那处小宅子。
罗锦言还没起床,童王氏就抱了三月过来,过了一会儿,豫哥儿和元姐儿也过来了。
豫哥儿的小脸皱成一团,拿着他写的二十个大字给罗锦言:“娘,您认识吗?”
这是昨天秦珏罚他写的。
豫哥儿是由罗绍启蒙,罗绍认为,这么小的孩子,学业上不用急进,与其让他背书写字,还不如让他养成学习的好习惯,懂得做人的道理。
因此,无论是罗绍,还是秦珏和罗锦言,都没有让豫哥儿正儿八经地练过字。
罗锦言拿起豫哥儿写的大字,感觉鬼画符也不过如此了,不过难得的一笔一划都很用力,看得出豫哥儿是很认真地在写字。
她想起前世时,赵思的字也是像鬼画符似的,有人把前太子赵秀小时候写的字,与五岁的赵思做比较,传到秦珏耳中,被秦珏当众斥责了一番。
秦珏好像从来没有督促过赵思的课业,但秦珏会教给赵思看舆图,带他到京城里体察民情,还带他登上钦天监的观星台。
罗锦言放下豫哥儿写的字,笑着问他:“这是三字经?外公教你三字经了?”
豫哥儿摇头:“我听二舅背的,也看大舅写过。”
罗锦言脸上的笑容凝住,豫哥儿写的这些鬼画符似的字,竟然不是外祖父教他的?
“你背给娘听听。”罗锦言说道。
豫哥儿学着地养的样子,双手背到身后,大声背诵:“人之初,性本善,咳咳,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啊!教之道,贵。。。。。”
他竟然背出了大半!
罗锦言震惊之余,又问元姐儿:“哥哥背的这些你会吗?”
元姐儿点头。
豫哥儿笑嘻嘻地道:“你没听到小舅舅背书啦,只有我听到了,你怎么会的?“
元姐儿瞪着眼睛,很不高兴:“我现在听到你背啦。”
说完,元姐儿一字不差,把豫哥儿刚才背的这些也背了一遍,和豫哥儿一样,就连豫哥儿的“咳咳”和“啊”也学得惟妙惟肖。
罗锦言忍俊不已,问豫哥儿:“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怎么咳嗽了?”
豫哥儿眨着大眼睛:“二舅是这样的。”
罗锦言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原来那“咳咳”和“啊”,是地养背书时发出来的。
这两个孩子认不得几个字,也不知道所背之文的意思,便连咳嗽声一起照搬。
她听说过秦珏从小不读书的事,那时秦老太爷便让人在秦珏面前读书,秦珏能原封不动的把听到的书照背一遍。
罗锦言暗暗庆幸,好在她爹把教给他们读书的差事抢过去了,若是让秦烨教他们,还不知会有多热闹。
用过午饭,方金牛带着孩子们去杨树胡同上学,罗锦言给父亲写了一封短信,大致说了两个孩子的情况。
没想到晚上方金牛回来时,向她转告罗绍的话:你告诉她,这件事我早就发现了,别让她大惊小怪。
罗锦言哭笑不得。
今天秦珏没去衙门,天光大亮时,他已经出现在近临城门的那处小宅子里。
因为用了神仙醉,临窗的小炕上,三个人睡得昏天黑地。
秦珏仔细端详着那张熟悉的面庞,眸光越发冷冽。
当年,如果不是惜惜机灵,说不定已经被他毁了。
那时罗绍虽然前途堪忧,处境艰难,但他也决不会让女儿给人做妾的。
父女二人都不是会轻易认输的,惜惜名声被毁,罗绍会带着她再次远走天涯,四处游历吧,但是这一次,他们不会再回来,永远也不会再回到京城了。
那他到哪里找他们去?
差一点,他就因此错过了她。
秦琅之所以敢那样做,是算准了罗绍无权无势,罗家人丁单薄,是常说的绝户人家,他这才敢用这种卑鄙的方法算计惜惜。
秦家怎会有这种子孙?
秦牧虽然自私狠毒,可表面上还是道貌岸然,谦谦君子,就算要做坏事,也不会如此下做。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秦珏冷笑,反剪双手,才令自己没有一拳砸扁秦琅的脸。
他问白九娘:“给他们搜身了吗?”
藏身的地方出了事,秦琅一定会把重要东西贴身带上。
白九娘脸色微红:“没有。”
她和翠羽、朱翎虽是江湖儿女,但却都是没有嫁过人的黄花闺女,她们可以打男人耳光,可给男人搜身这种事,她们都做不出来。
秦珏叫了若谷过来搜身,若谷看到秦琅,也是吃了一惊,但他自幼在秦家长大,小时候没少给秦珏和秦琅、秦瑛劝架,联想到秦瑛没在京城,便猜到这个就是秦琅。
他仔仔细细在秦琅身上搜了一遍,把搜到的东西一骨脑交给秦珏。
秦珏一件件翻看,越看脸上的神情便越是郑重。
赵宥做事之严谨,比起几年前更甚。
当年赵宥被他摆了一道,在清虚观里差点被西山大营的人当成盗匪给剿了。
这一次他派了秦琅回来,秦琅身上竟然没有半丝瑞王府的影子。
罗锦言利用乔莲如给赵宥漏消息的事,他听罗锦言说过。
他们也算准了赵宥会派人过来。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赵宥会把秦琅派来。
秦琅回京目标很大,很容易暴露身份。
赵宥把他派过来,显然对这一次的安排是十拿九稳,铁定秦琅不会被人看到。
可是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一阵恼人的秋风吹起帘子,恰好被和秦家有姻亲的李青风看到了。
以前秦琅跟在赵宥身边,秦珏无从下手,现在他回到京城了,秦珏不会再让他离开。
秦琅背后连着整个秦家,决不能让他放任为之。
秦珏对若谷道:“先不要管他,把那两个搬到隔壁弄醒,把他们隔开,相互不要看到。”
小半个时辰后,那两个人便醒了。
其中一个就是在早点铺子里的那个灰衣汉子。
他吃惊地环顾四周,新刷过的墙壁白得刺眼,寻常的家什,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他努力回忆起被打晕之前发生的事,蓦的一惊,英公子不见了,他的同伴们也不见了。
第六八二章 狗咬狗
外面有人在说话,粗糙的男人声音,由远及近,像是在争吵,但又听不清是在吵什么。
他连忙趴到窗台上,窗子只是虚掩着,他推开一条缝。
只见两个男人站在天井里,像是在争执。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其中一个背对着他,穿着蓝色短打。
另一个则正对着这边,只是被蓝衣汉子挡着,只露出半边脸。
这人约末三十上下,身材高大,一口的京片子,正和声细语劝着蓝衣汉子。
蓝衣汉子像是很生气,嘴里骂骂咧咧。
灰衣人竖起耳朵,这下子听得清楚了。
蓝衣汉子骂道:“我早就说过姓王的小白脸靠不住,可世子爷却就信了他!操他妈的,这下子好了,咱们都被困在这鬼地方,小娘养的王英,有种别落到老子手里,老子剁了他!”
灰衣人心中一动,这人口中提到世子爷,看来是友非敌。
可王英是出了什么事?
听他们所言,倒像是王英害了大家。
他屏住呼吸继续听着,只听身材高大的男子道:“你别乱说,谁知道是不是他把咱们供出去的,万一不是呢。”
“怎会不是!世子爷给咱们的书信里,可只提到王英!咱们在京城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王英一来,咱们就被连锅端了,不是他把咱们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