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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爷,军爷,您听小的说啊,小的冤枉啊,小的老子给老太爷赶了一辈子的车,可三侄少爷趁着大老爷不在,就把小的给辞退了,小的这是走投无路。”
没等他说完,罗建昌就急急地辩驳:“你这是信口开河,你不学好欠了赌债,那赌场的人到庄子里找你要债,弄得鸡犬不宁,我当然要把你辞了,难道罗家还要替你还债不成?”
眼看这两人还要胡扯下去,骆明怒声对罗建昌道:“你闭嘴,让他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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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兄弟们,今天的更新送上。
昨天写完金玉良颜的章节,小区里忽然停电了,直到零点才修好,真是抱歉。
想要快点把这一段写完,可是很多细节不能没有,已经压缩一遍,这一章还是只能写到这里
第十三章 风敲竹
据崔起所说,他欠了一屁|股赌债,利滚利,由原来的三十两变成二百两。罗家非但没有帮他,罗建昌怕被罗绍埋怨,还抢在罗绍回府的前一天把他轰出去,他走投无路时,有个大户人家师爷模样的文士找到他,当时便给他二十两银子买酒喝,让他想办法把罗老爷的女儿拐出来,事成后再给二百两。
崔起自幼就在罗家庄子里,里里外外的人全都认识,很快便打听出罗老爷要在十一月二十那天,亲自带着小厮和护院去京城梅花里罗家长房接女儿。
那名文士来催他的时候,他便把这件事告诉了那人,于是这才有了罗绍受伤,让林总管去京城,先去隶部递帖子,再去梅花里接罗锦言,罗绍是天还没亮时受伤,又是请大夫又是上书隶部,林总管出门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最快也要次日晌午才能到达京城,待到他从隶部办完差事,也已是傍晚时分,那个时候再去梅花里难免失礼,他定是要在二十二那日的上午带上八色礼品,到梅花里接罗锦言的。
而罗锦言则是在十一月二十那天的下午,跟着崔起从梅花里离开。
也就是说,按照崔起的计划,待到林总管到达梅花里时,罗锦言已经被他拐走两天两夜。
罗锦言心头微动,上午她回到庄子时,父亲应该已经猜到出了意外,否则女儿不会提前回来,可是她却没在父亲脸上看到一丝惊异,以至于她还以为崔起是林总管的随从,只是瞒过了林总管而已。
父亲十七岁便中了进士,今年也只有二十五岁而已。前世的罗绍不知是何境遇,当日得知受到霍英牵连时,他还是心平气和同女儿下棋,步步为营,有条不紊,而今天,遇到这样的事,他依然处变不惊,就凭这份气度,也不应在七品知县的位置上滞步不前。
崔起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至于在城外接应的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但是那文士告诉过他,会有人在城外接应,他把罗小姐交给来人,银钱两清。
问起死了的那人,他确实是看到那人醒过来,不过一会儿,便气绝身亡,当时他的嘴巴被堵住,想喊也喊不出来,吓得屁滚尿流。
罗建昌撇嘴:“你是看他死了,留下你一个人顶罪,这才吓成这副熊样吧。”
罗锦言莞尔,这位从兄虽然难堪大用,但倒也头脑清楚,让他管管庄子里的杂事也不错。
她现在已经断定这件事和王朝明有关系,应该怎样向提醒父亲呢?总不能告诉他,王朝明六年后会造反吧。
父亲虽然疼爱她,可也不会相信的。
可惜自己年龄太小,否则还能借口是在京城上香时无意听说王朝明与宁王走得很近,藩王暗中结交朝臣,一定会引起父亲的警觉。
可惜她只有七岁,而梅花里罗家长房一门商贾,女眷们怕是连王朝明是谁都没有听说过。
梅花里?对了,隔壁种着梅花的那家是姓秦的。
秦姓并不多见,罗锦言能想起来的,便是日后出了位当朝首辅的那个秦家。秦家在秦珏入仕之前,便是百年世家,梅花里的秦家说不定还真和那个秦家沾亲。
罗锦言已经有了主意。
她在夏至手心里写了几个字,夏至便对罗建昌道:“既然崔起已经招了,奴婢这就陪大小姐去禀了老爷,几位恩公鞍马劳顿,三侄少爷晚上要陪着恩公们多喝几杯。”
几句话不但把众人全都摘了出来,还给足了罗建昌面子,罗建昌重又来了精神,让人把死尸抬走,陪骆明等人回到山房。
罗锦言带着夏至去了罗绍的院子。
罗绍的院子与罗锦言的院子隔着一条翠竹夹道,寒冬时节,竹子依旧青翠,微风吹过,时而传来阵阵竹叶的沙沙声。
罗锦言还是小时候在庄子里住过一晚,那时病秧秧的,也没有留心庄子里的景致。现在放眼望去,既有仿江南建筑的曲径通幽,雅致玲珑,又有返璞归真的田园风情,罗家三房在这里经营几代,已经隐隐有了大家风范,可惜人丁不旺,少了家族兄弟的相互扶持,根基还是太浅了。
罗锦言进门的时候,看到罗绍拿着棋谱正在摆棋。
看到她进来,罗绍笑着冲她招手:“怎么没在自己屋里歇着?惜惜过来,陪爹爹下一盘。”
罗锦言前世就精于棋道,四岁时罗绍第一次教女儿执子,发现她一点便通,又是惊喜又是惋惜,可惜这样聪慧的女儿,却自幼失去亲生母亲,否则以李氏的娴淑,定能将女儿培养成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
从此后,他对女儿更加疼爱,罗锦言五岁开蒙,他没有像寻常大户人家那样只教《女诫》和《列女传》。而是专门请了精于六艺的西席,不但教导女儿琴棋书画,还教她术数。女儿将来总要嫁人,不能因为她是丧母长女,便以为她什么都不懂,而被婆家轻视。
西席越是称赞罗锦言,罗绍便越是怜惜女儿,更不想让女儿受一点点委屈。李氏去世四年,常有人上门提亲,罗绍全都回绝了,一直没有续弦。
罗锦言笑咪咪地上了炕,坐在炕桌旁,歪着脑袋看着罗绍,却没有要下棋的意思。
罗绍冲她眨眨眼睛,问道:“可是有事?”
罗锦言点点头:“夏。。。。。至。。。。。。”
夏至会意,口齿伶俐地把在柴房里的事情说了一遍,也说了老七章汉堂不辞而别的事。
罗绍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便一纵即逝,他心疼地看向女儿,他的小女儿不但遇到这样的事,而且还亲自带人到柴房查看,哪家的女眷会管这些事,而他的女儿只有七岁!
如果自己没有卧床不起,女儿怎会受这样的委屈,小小年纪便要抛头露面,面对如此不堪的事情。
罗锦言看到父亲眼中似有水光闪动,她笑嘻嘻爬到父亲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白玉般的小手伸到罗绍面前:“要。。。。。。赏。。。。。。”
罗绍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小丫头给爹爹办了差事,讨赏来了。
他哈哈大笑,对站在门口的明岚道:“称十两银子给大小姐。”
明岚取了银子过来,罗锦言像得了宝贝一样抓在手里,笑得眉眼弯弯。
明知道女儿是故意逗他开心,罗绍还是由衷地笑了出来。
都说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这话一点儿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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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爹爹和上一本不同,罗绍是个疼女儿的好爹,他会一直好下去。
第十四章 水漫声
崔起招供的时候,不但骆明在场,那几个江湖汉子也在。柴房的门大开着,小厮和粗使婆子们扒头探脑。
这就是罗锦言想要的。
她原是想让骆明拉老七章汉堂下水,顺便留下其他六兄弟。
章汉堂不辞而别,她正寻思着接下来怎么办,骆明便和几兄弟打起来了,谁也不服谁,憋着一口气要争个高下,就像是要睡觉时有人递枕头,不但几个人全都卷进来,崔起的那番话不用半日,便能传得沸沸扬扬了。
果然,晚上夏至到前院走了一圈儿,便有人谄媚地向她打听消息:“好姑娘,听说崔起那小子勾结江洋大盗,知州大人要亲自审案子?”
还有人道:“崔起常去金宝赌坊,八成就是在那里认识的江洋大盗。”
夏至按照罗锦言吩咐的,只说如果江洋大盗真的来到昌平有多么可怕,当官的都敢算计,平头百姓更要遭殃。
罗家庄子里虽然以世仆居多,但毕竟是乡下地方,罗绍又常年在外,庄子里没有正经主子,也缺了管教,加之主子也没有瞒着,次日一早,倒夜香的、送米粮的、卖杂货的,但凡是来罗家庄子的人,全都知道了。
当然,这件事已经被传成上百名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齐聚昌平,到了下午时分,便有举人、乡绅到县衙里找知县大人打听消息,一时间,整个昌平人心惶惶,沸沸扬扬。
罗锦言坐在炕桌前,一笔一画地练字。罗绍这才想起先前只想在庄子里暂住,没有给女儿准备合适的书案,在炕桌上练字,不但字练不出来,久而久之,还会损伤女儿的背脊。
他忙叫来远山,让他去找人打张小书案。
远山应诺出去,罗锦言已经写完一页纸,罗绍拿起来,见上面是一首诗,他笑道:“这是王绍王朝明的诗作啊,是陈夫子教你背的?”
陈夫子是在行唐时他为罗锦言请的西席。
罗锦言眉眼间都是小孩子受到表扬时的得意,她笑盈盈地在纸上写道:不是陈夫子教的,这是我在梅花里听秦家小少爷诵读的,我还知道写诗的人是王爷的好朋友。
“什么?王爷的朋友,哪个王爷?”罗绍说完便觉多余,女儿只是听别人说起,她小小年纪,又怎知道这些事。
他转而问道:“你见到梅花里秦家的小少爷了?”
罗锦言笑着点头,慢悠悠地说道:“摘。。。。。。梅。。。。。。花。。。。。。”
罗绍也只去过一次梅花里,他对罗家长房的宅子并不熟悉,听罗锦言提到摘花,便想当然以为是两户人家之间有类似梅花夹道的地方,罗锦言摘梅花时遇到秦家人了。
“秦家的祖宅是在梅花里,听你红大伯父说秦家人把那里当成花园子,每年梅花盛开时才邀朋唤友来此小聚,平日里只有几个老仆照看,你在那里遇到秦家的小少爷想来也是去赏梅了。”
他说到这里,若有所思,叹了口气,轻声道:“想不到秦家竟然如此看重王朝明,让子弟们背诵他的诗文,这倒是真没有想到。”
父亲为何会有此一说?
莫非这个秦家很有名望?
秦家只把梅花里当成花园子,难怪前世她没有听说过这个梅花里的秦家。
既然秦家不是泛泛之辈,难道这个秦家就是秦珏的本家?
她轻声问道:“秦。。。。。。是。。。。。。”
她吐字艰难,身边的人都是连猜带蒙,罗绍也是如此,他略一思索便明白女儿想说什么,他郑重说道:“当年太|祖与张成仕逐鹿天下,张成仕只余一万人马依然负隅顽抗,并将去讨伐他的大周兵马围困雁鸣荡十天十夜,援军攻不进,里面的人出不来,这个时候,便是秦家先祖政公单人匹马,以一介文士之身去见张成仕。”
“啊。。。。。。”罗锦言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惊叹,握着羊毫的指尖微微发白,笔杆被汗水打湿,滑不溜手。
罗绍并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异样,他继续说道:“谁能想到张成仕那样的枭雄竟被政公说得生无可恋,在众目睽睽之下饮刀自刎。他的部下当然不肯放过政公,几十把刀剑挥向政公,政公却如入无人之境,提着张成仕的人头跃出大帐,将人头高悬在旗竿之上,外面的兵卒们看到张成仕的人头,士气全无,他的部将们见大势已去,有的自刎殉主,有的缴械投降,大周告捷。“
和父亲的慷慨激昂不同,罗锦言弯弯嘴角,却笑不出来。
六年之后,十九岁的秦珏便是以同样的方法,独闯闽军大营,斩下宁王头颅。
他不但名扬天下,也传出了杀人不眨眼的凶名。
以至于他虽然做了文臣,但只要他反对的事,便无人敢坚持,就连那些想做名臣烈宦的御史言官,见到他也矮上三分。生怕他一怒之下血溅朝堂。
罗绍见女儿听得出神,便继续说道:“政公当年官拜吏部尚书,太子太保。之后百余年间,秦家出了三名阁老,累官至小九卿的也有六七人,二十几位进士,举人多位,是当之无愧的仕林大家。”
所以说秦家小公子诵读王朝明的诗文,那是给足了王朝明面子?
罗锦言在心里冷笑,如果没有这样的出身,秦珏的所作所为又怎能没有人能够垢病,反而满朝称赞,他二十几岁便是中极殿大学士,当朝阁老。
罗绍的思维已经回到刚才,他又问道:“那诗文是王爷好友所作之事,你是听秦家小公子说起的?”
罗锦言点头,在纸上写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家中老仆制止了,他着急还摔了一跤。”
这就是了,以秦家的家教,除非是与女儿差不多年岁的孩子,否则怎会如此张扬卖弄。那孩子应是在家中长辈处听到这个消息,口无遮拦随口说来,秦家的老仆这才出言制止。
大周朝没有异姓王爷,当今圣上亲政不久,便夺了两位藩王的铁券和封地,如今尚存的王爷只有三位。
王朝明虽然不是六部京官,但也是封疆之吏,无论与他结交的是哪位王爷,这都不是什么好事。
只能怪自己朝中无人,时常来往的也都是些小吏,就连秦家小孩子也知道的事情,自己竟然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现在虽然不知这自黄口小儿嘴中得到的消息是真是假,但王朝明想与他结交却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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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忆王孙
屋里烧着地龙,大炕则只烧成温热,墙角的紫檀花架上放着一盆腊梅,灿黄透亮,暗香阵阵,丝丝缕缕。
罗绍看着女儿的诗稿,别的孩子多是从临颜真卿、欧阳洵开始,继而再临褚遂良、虞世南,可自从今年夏天,他就看到女儿练习馆阁体,他当时很是不解,女子不用举试,临这种方正齐平的馆阁体做甚?为此他还问过陈夫子,这才知道竟是女儿私下里自己练习,并没有字帖,陈夫子初见时也颇为惊异,问起才知是在父亲书房里翻看旧书稿学来的。
早年为了举试,罗绍的文章书稿均是用的馆阁体。
见女儿小小年纪竟能无师自通,罗绍也就没有过多说教,找来不同的字帖让女儿练习,又提醒她,馆阁体虽然是官场上通用的,但女儿家的字以端庄婉约为佳,而馆阁体相对而言过于呆板。
没过多久,罗锦言便临了一篇卫夫人簪花小楷交给罗绍,虽然笔力稚嫩,但已有娴雅婉丽之风,令罗绍大加赞赏,如果不是闺阁女子的字稿不易流传,他都想把女儿的字拿出去显摆了。
可现在他看着女儿越发精进的字,却双眉蹙起。
王朝明素有庐陵小六一之称,他能得此雅号,不仅是因为他的诗文颇有欧阳修之风,而且他与欧阳修一样,有着普通文士所没有的政治抱负。早年他还在翰林院时便曾经上万言书要求减赋,与朝廷的增赋令大唱反调,那时他还只是个本应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编修。
罗绍端起面前的青花茶杯,抿了口茶。关于王咏王朝明这个人,他久闻大名。一来是文名远播;二来便是万言书这件事了。
当年与王朝明一起上万言书的那些人,有的是新科进士,也有贡生监生,这些人虽未治罪,但再无前程可言,有的甚至被去了功名。唯有王朝明这个主谋却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如今又已做了昌平知州,下一步便是入六部或监察院了,如果运气好,补个侍郎也有可能。
霍英一案,罗绍这个没有参与其中的人也受到小小波及,但王朝明为何能平步青云呢?
王家虽是书香门第,但并非仕林大宗,王朝明所能依仗的人脉有限,而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而已。
除非是有人在暗中帮他。
想到这里,罗绍倒吸一口凉气,能让一个公然反对朝廷法令的人平步青云,而且每一步都是稳健扎实,这比随便给人谋个好位置要难上百倍。
由此来看,暗中支持他的这个人势力之大,人脉之广,即使是阁老们也不过如此。
而自王朝明上万言书至今,已过了近十年,这当中内阁更换,如果说当年确实有阁老出面,把他从那个案子中捞出来,那如今这人也已经或致仕,或流放,或病死了。
但除了阁老,还能有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力量,且,多年不怠?
那三位王爷?
庆王赵滔,是英宗的叔父赵义之子,也是同德皇帝赵极的堂叔。当年身为亲王的赵义支持窦太后垂帘听政,窦太后死后,赵滔主动上书降为郡王。同德皇帝收回庆王封地,赵滔虽享郡王俸,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