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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而下的黑色母马,那母马看到她,还鸣叫了两声,表示与她比较熟稔。
卡贝阿米娅的手松开了,她的坐骑胡乱跑着,直窜上了台阶,和那黑色母马挨来挨去,十分热乎的模样,但女执政官还是副呆愣的表情,好像猝然遭到了猛烈的打击,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所有的保罗派信徒看到自己的女执政官这模样,也都停下了脚步。
门柱下,一个穿着铠甲的彪形大汉,正坐在其上,用弯刀在木块上削着什么,接着他看到了卡贝阿米娅,也惊愕地站起来了,“是你。”
女执政官的反应——露出了袍子下的金手,彻彻底底捂住了自己的脸,“你居然没有死。。。。。。”伴随这句**,然后慢慢蹲坐了下来。
而此刻,高文看着她的装束和行头,以及这个队伍的架势,心中就明白了这个女骗子的真实身份,原来是异端的女魔王。
“原来你希望我死,真是个狠毒的女孩。”高文愤恨地说。
身后裹着伤口的狄奥格尼斯垂着一只胳膊,也走了过来,“你居然就是泰夫里斯叛逆的余党魁首,也罢——这次我们处在下风,就饶过你,这里是神圣的主的殿堂,不是你的马匹撒尿屙屎的地方,即便马上是突厥士兵接手,也不能允许这么粗鲁渎神的行为。”
守捉官慷慨激扬时候,萨宾娜就盯着这些人,接着扑腾腾下来几块大粪,结结实实砸在了教堂洁白的地面上。
整个场面都僵住了,所有人都有些难堪,让这个原本应该悲壮的退城活动染上了不折不扣的滑稽色彩。自后,卡贝阿米娅还是尴尬着捂住了脸,再也不想侮辱正教的行为了,也不敢正对着高文,而是骑上了马,自己退了回去,而高文则狠狠盯了她两眼,放下了手头,先去把萨宾娜的粪便给铲除掉。
大约一个时辰后,高文将木块做成了十字架,准备树在两名军仆的墓前,随后也与守捉官等人退出了城市。
尼西亚的大教长德西德里乌斯,也追随着高文这支约莫只有七百人的队伍,身后还跟着数千不甘被异教统治的市民、商贾和神职人员。
第86章 折返
整个退城的场面,在高文率队自城门出来的那一刻,达到了最**——外围营地里,几乎所有的突厥士兵,都站起来,扬着双手喊着“akin,akin”的口号,来表达他们对这位希腊皇帝麾下勇士的敬仰爱戴,即便他是敌人。
此刻的高文,将埃里克森的遗物海豹皮,做成了披风上的围脖,系着圣像吊坠,挂着磷火之剑,骑着黑色的镶金马鞍的萨宾娜,带着仅存的七百意大利士兵,和少量的瓦兰吉亚武士,井然有序,丝毫没有败兵的模样,十分精气神地走出了尼西亚。
队列最后,大教长德西德里乌斯而后跪拜在城门外,流着泪水,疯狂地亲吻着脚下的泥土,接着跑到了湖泊边,掬起了一捧水饮下,像是对这所神圣之城永远的道别。
“我宣布,此刻将都城从罗姆平原的科尼雅,迁移到尼西亚,这代表我吉利基的锐意进取!”随后入城的苏丹豪言壮语道,他完全将昔日与阿莱克修斯的约定抛在了一旁,“我的国度的商贾何必去和意大利人争夺贸易权,我的国度的骑士与勇者何必要为君士坦丁堡皇帝马前驱走?此刻起,我的国度就是罗马,突厥勇士所有的罗马!”
吉利基给退城的军队、平民给出的通道不是前去尼科米底亚的,因为马上保罗派信众要去接手北面的领土和港口,故而吉利基允许的道路,是顺着普鲁萨,前去阿拜多斯,再退回去阿莱克修斯的领土。
总之,从何处而来,就回何处去,只不过来的有近万人,回去阿拜多斯的,便仅剩下这七百人。
可是驻马立在两名军仆墓前的高文,转头对守捉官说,“我答应了弗兰奇思科,马上我不会再继续为君士坦丁堡效力,起码不是直接担当皇帝的侍从官,而是带着这七百人,前去阿马尔菲城协防,据说那里遭到了诺曼人的入侵而危在旦夕。”
“你忘记了对皇帝的誓言吗?”狄奥格尼斯虽已摸透了高文的秉性,但还是非难。
高文抬起了手臂,示意他的誓言,早已随着对那个紫色流苏丝带的抛弃而烟消云散了,“皇帝辜负了我们,我当然没必要墨守着契约。”
守捉官表情复杂地笑笑,“也许在前两天山脊上的斥候活动里,我该用箭在背后把你射死,现在我想做也做不了,我这挽弓的手,似乎要很长时间才能康复。”
听到这话,高文内心里感受到了守捉官话语里的那丝凄凉,便不由自主地说,“你也随我一起走,我们可以在意大利美丽富饶的土地上博取番事业。”
“我没你那么洒脱,从边境守捉官这个职务就能看得出来,我们被看不见的线给束缚着,小时候我就就知道了——明明是座山,却在中间被人为地用一道线劈开,我在山的这边,母亲在山的那边,即便遥遥相望,也无法自由地拥抱在一起。”
“那你多保重。”高文祝福说,接着他就拍拍萨宾娜,朝着行进的队伍里走去。
“高文,我有个建议!”这时候,守捉官在背后喊出来。
于是高文停下来,转身对着他。
“你带着这些士兵,我可以不闻不问,但陛下却做不到,故而你需要个名分和旗帜,让你能顺利通过帝国的陆地、海洋前往阿马尔菲,我的意思相信你会明白。”
高文确实明白了,他对着守捉官点点头,接着哑着嗓子说,“恰好,我也要把红手分队的战旗,交还给你们的陛下。”
前去阿拜多斯的路途上,昔日惨烈的景象又再度浮现在高文的双眼前,村庄荒芜废弃,民众为躲避战乱和军役而十室九空,大片大片的牧场、草地和麦田重新被染上了衰败消亡的灰白色,高文的队伍里,自动沿路加入的难民也越来越多。
至于阿拜多斯海港,则荒凉得连半艘船都找寻不到,高文与弗兰奇思科,找到了尼西亚大教长,请求他先带领着民众在此地耕作、采牧自守,而后弗兰奇思科坐着小船,冒着危险顺着海路去寻求阿马尔菲在希腊商会的支持。
蓝色的海面上,弗兰奇思科蹲坐在船尾,对着海防城墙上送别的高文与守捉官挥手。
大约五日后,这位意大利人浑身湿透地乘船返回,但是压抑不住兴奋地告诉大家,“在希俄斯岛上的阿马尔菲商会,愿意提供一艘武装的艨艟大船,和四艘平底商船,载着我们和平民越过圣乔治海峡。”
“现在沿海的情势如何?”高文关切地问到,把一件干燥的衣服披在了弗兰奇思科身上。
“很糟糕,阿马尔菲人也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了,他们在圣海的交通全被扎哈斯的海盗行为破坏了,位于意大利的本城也被诺曼人入侵,而罗马皇帝却对他们的求援哀告表示无能为力。”
但是高文的嘴角却泛起了笑意,因为他明白了,这对自己是个绝好的机会。
待到约定的时间,阿马尔菲的船队果然依约而至,随后下船的商人与船长对高文说,“载运你们的代价,就是如弗兰奇思科所说,你与这七百名士兵,要在三个月内抵达我们的城,让其免遭诺曼匪徒的荼毒。”
“我答应你们,但是我还需要一笔钱。”高文说,随后他看着众人纳罕的样子,便笑起来,“另外额外给我十二天的时间,我要去皇帝的都城,完成亡友的心愿,另外争取狄奥格尼斯所说的旗帜。”
“他要就拿去吧,反正我们现在前往埃及富勒斯特贸易的航路被扎哈斯绞杀掉了,钱摆在柜台里又有什么用?”带头的商人摇着头,用种认命和悲哀的语气,对弗兰奇思科表态说。
欢呼声里,船队开始拔锚,高文要求先将神职人员与民众运过去,所有的士兵都留在阿拜多斯城警戒护卫。
甲板上,高文忽然回头对守捉官说,“我这身打扮如何?”
“不怎么样。”狄奥格尼斯脱口而出。
接着高文看着浑身上下胡乱挂着武器物什,脸面和手都脏兮兮的守捉官,觉得他的言语实在毫无说服力,便回头拧住了浓浓的眉毛,看着浩渺的海波,想了想自己先前在名流舞会上的装束,“现在,斯蒂芬。高文。周,要在这个世界上美化下自己了。”
第87章 圣纱布
船队很机敏地来回运了五趟,总算在扎哈斯海盗们的眼皮下——他们在加利波利海岸边一些山峰和洞窟里就有渗入的巢穴,把七百名士兵,外加三千名平民给运到了加利波利要塞下。
累得半死的阿马尔菲水手们,都懒得去领取酒水的犒赏,就密密麻麻与同样疲累的“船客”们一起,躺在沙滩之上,裹着衣服、毯子睡着了。
但是守捉官还要一路跑到加利波利要塞前,索要当地驻防长官的许可。
最初,那位大公指挥官很是张皇,还以为是扎哈斯海盗的大举入侵,刚刚准备派快马去皇都请求支援,但看到了狄奥格尼斯后,心中才算是稳定下来,“现在不少难民都从小亚细亚渡来,陛下也知道了科尼雅苏丹的背信弃义之举,你们就暂时在加利波利安顿下来,与卫戍部队一起结营自守,等待陛下安置的善举下达。”
“我还需要两份前往皇都的路引,我要将至关重要的事情,汇报给主上!”这是狄奥格尼斯的第二个请求。
旭日初升,士兵和难民已经在城塞下构筑起坞堡、栈桥和帐篷起来,现在最大的困苦,是物资极为紧缺,伯罗奔尼撒和塞萨洛尼基的东西运不过来,许多人只能拥挤栖息,但这样和在小亚的境遇相比,已算是特别优越的了。尼西亚教长德西德里乌斯站在营盘边的道路上,亲吻着高文与狄奥格尼斯,并把自己给皇帝的亲笔信塞给了他们,祝愿他们的皇都之旅一切顺当。
行走时,狄奥格尼斯的眼睛盯住了加利波利城靠陆一边城墙,伸出的修道院塔顶,“我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那么走着瞧好了,加利波利圣修道院。”
“是卡贝阿米娅的事?”高文问到。
“真是难以想象,保罗派的暗中势力已经渗透到帝国的各个角落,不管是粗鄙的乡野,还是堂皇的大殿。”
“那也是你们帝国的教会太过安逸腐朽所致,这些异端教派本来就是应运而生的产物,一旦信仰还需要产生金钱的负担和盘剥,那么激进的部分信徒就会另辟蹊径,并要求清算这种索取无度的腐旧制度。有时候正统得胜,但有时候异端上位,一轮又复一轮,正统异端之争就源于此。”
守捉官简直无法想象,高文这个蛮子居然还能对宗教信仰发表自己的看法和简介,虽然听得如此刺耳,但自己居然无法反驳。不过这段时间狄奥格尼斯也学乖了,那就是面对高文的奇谈怪论,他最好就是保持冷淡沉默。
这次是两人轻装而行,故而速度很快,在皇城郊区七里之镇当中,高文忽然要求停下来,接着他走到了阿马尔菲在此处的分部商会所在地,靠着凭条很轻松地取出了一笔钱财,雇佣了整整十六名轿夫、两个肩舆,还有十二名举火执仗的闲人,来背负行李和箱箧。
“你这是在干什么?”一向质朴刚健的守捉官,被殷勤摁在肩舆的软垫上后,屁股很别扭地无处安放,有些惊惶不安地询问着。
“我要尽快入城,就这么简单。”说完,高文就找到两名阿马尔菲商会的商人,走入了七里之镇的犹太街区,没过多久他就捧着个匣子庄重地走出来。
大约下午时分,在朱昆蒂娜宫前,狄奥格尼斯先走出了肩舆,接着他回头准备看着高文走出,但接下来的情景吓了他一跳——高文穿着法兰克修士的宽大袍子,戴着圣像吊坠和镀金十字架,手中还捧着那神秘的匣子,下了肩舆。
宫门前趾高气扬的军法官和门房官,看到了这位,还十分讶异地上前,询问来历,高文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用奥伊语不断激烈说着,还晃动着那个匣子,情绪十分亢奋。
这下,狄奥格尼斯也长大了嘴巴,那军法官和门房官不明所以,又不间歇地请求这位给解释下,并且要检查匣子里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一名阿马尔菲的商人凑过来,递给狄奥格尼斯一封文书,上面有希腊文的内容,意思是叫守捉官阅读给面前这两位听。
“这位修士是来自蒙特卡西诺修道院的使节。。。。。。”读到这个,狄奥格尼斯皱着眉毛,看着旁边一脸正经的高文,“携带了修道院的凭证,并且为皇帝弓箭禁卫队长米哈伊尔的妻子,宫廷长袍贵妇尤多希雅。尼斯塔斯妇人,带来了祈祷生产、多产、顺产及必能产男孩的圣物。。。。。。”
“圣物”下面的那行字母,粗通文墨的狄奥格尼斯抓耳挠腮,也实在是认不出,便捅了下那个商人。
那商人斜着眼睛,抄着手,看了下狄奥格尼斯所指的文字,用底层希腊语敏捷地解释了下,“割礼残皮”,接着就满脸正经地重新立正站好。
“是割礼残皮——圣残皮,耶稣的残皮。”而后,守捉官很艰难地说出了这个词汇,军法官和门房官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讶异表情。
那边念珠响动,高文四十五度地仰起脸面,慢慢举高那个匣子,对着阳光,口中虔诚地念念有词。
“修士使节说,如果你们愿意触摸下的话,他也是不介意的,此圣物有无比的效用。”另外位商人,用希腊语对着两位官员说到。
“可以安胎吗?我怀孕的妻子,最近有些不安烦躁。”首先是门房官提出这个请求。
“慈善”的高文微笑着点点头,慷慨地答应了,接着啪得声,打开了匣子,接着从中用自己长长的手指,很谨慎挑出了一卷螺旋状的——皮。。。。。。
那门房官吓得半死,这皮也太长太大了,便触碰了下。
“你妻子已经得到祝福了。”那商人兴高采烈,以一种祝贺的语气说。
守捉官狄奥格尼斯在一旁,尴尬地捂着脸侧过去,想死的心都有,但出乎意料的是,“可以疗伤吗?我曾经在军营里遭遇过事故,腹部的伤疤一到阴雨就作痛。”连执勤的军法官也热切而疑惑地请求恩典起来。
那商人便装模作样地对高文翻译了番,高文再度点点头,从匣子里用指头挑出一卷螺旋状的——还带着暗黑血渍的纱布。
“这是切割耶稣圣残皮后留下包扎伤口的圣残皮圣纱布。”商人的语速宛如绕口令,“把这圣残皮圣纱布带回去,每到阴雨的时刻敷在伤口上,就能得到主的恩泽,半点不会疼痛。”
第88章 成衣店
求票(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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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狄奥格尼斯坐在肩舆上,顺利通过朱昆蒂娜宫,经由堂堂的新金门,来到圣约翰大教堂前的街道上时,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就是这个棕色头发蓝眼睛,假冒卡西诺修士的蛮子,随便从犹太街区买来个割下来过的“库存割礼残皮”,就如此大言不惭地诓过了帝国最尽忠职守的军官。
其中那个军法官,还千恩万谢地接过那卷肮脏的纱布,跪到在高文面前,接受他的抚摩头顶,口中高颂着主的恩典。
“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他们错了,还是整个帝国都陷入了疯狂的谬误当中!”
狄奥格尼斯以他特有的希腊人沉思模式,有点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直到肩舆队伍来到了君士坦丁城墙的门前,更让狄奥格尼斯诧异的是,他在生涯的前三十年,光是看到城门前,手持亮光闪闪的短戟的卫士,就熄灭了敢越雷池一步的想法,但是高文站在肩舆前,只是“怒喊”了几句奥伊语,而后阿马尔菲商人狗仗人势似的,与一群雇来的帮闲又用希腊语嘶吼了几句。高文从匣子里不断把那卷包皮扯出扯进,雷霆万般,几名戎装插着突厥式样羽翎的卫士,居然灰溜溜地退后,将短戟竖在手中,恭迎高文等人的进入。
悠长的城门甬道当中,不断有戴着丝绸软帽,胡须剃得干干净净的意大利商人,拥着希腊贵妇,来来去去。
一阵鸽子飞起的声音,狄奥格尼斯看到了极度繁盛的梅斯大街的公牛广场,而后肩舆就在其间的一处供人休息的带着廊柱和凉棚的回廊下摆下,他急忙走出,立在个不起眼的位置,躲避着许多贵人、豪商与议员阶层市民的奇怪目光,而后他就听到了高文嚣张的声音响起,“这个广场里,最昂贵的成衣店、首饰店都在什么地方?”
两名伴同的阿马尔菲商人带着种微妙的表情,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高文看他俩有些不情不愿,便扬起了凭条,“别忘记了,满足我的要求,是你们商会事先许诺的——我可是会带着七百名士兵去增援贵城邦的人物,不过现在这目标的实现,需要金钱的运作。”
于是两商人思考了下,便将一个箱箧送到了高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