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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种可怕的攻城器械它是云梯和攻城塔的结合体,并有重型抛石机才有的配重箱,它的主体是个用木架、皮革包围起来的加强云梯,长度足有八十尺,当装满石块的配重箱下沉后就能很轻易地将它的顶端扬起,随后它在轮子的推动下可越过拒马墙、木栅和深壕,很轻松抵到城墙之上,突击队士兵们便从另外边的底端入口,轻松地通过云梯的内部通道自顶端冲上城墙,根本不会遭到火箭、投矛和石块的威胁。大约一日后鹰塔的外墙就被攻陷,事实证明雷蒙德伯爵的城堡工事根本没有起到什么大的作用,围城的队伍已开始构筑更严密的封锁线,并使用火炮自四面八方射出石丸、铁丸,轰击着这座鹰塔。。。。。。还有矿工居然在挖掘鹰塔下的地基,照理说鹰塔大部分是构筑在不可破坏的石灰岩上的,但这群来自特朗扎克的娴熟矿工还是在丰厚犒赏的鼓励下,找寻到了处相对松软潮湿的地区,据说那里是处溪流的源头,坑道随后像条毒蛇般延伸,每挖掘完一段就会使用坚固木料支撑住。。。。。。”
“我,我已经,力尽了。”鹰塔的中央厅堂内,四面的石拱门所向的核心位置,外面是轰轰的石丸砸击声,不断有烟尘冲入狭窄的射孔,独眼大伯爵雷蒙德心有不甘并且苦痛地仰面,他的胡须肮脏杂乱,对着心腹彭斯男爵说到,“这,这个帝国,所有,所有的人都辜负了我,只有一,一个,希腊皇帝阿莱克修斯,但,但他已,已经死了。”
“希腊皇帝的军队虽然曾遭受重创,但也不会这么多天什么像样的援助都没有送来吧!”彭斯愤恨不已地握拳答道,“劳迪西亚也是中枢地带,难道这里陷落了,那个皇帝的普鲁萨和尼西亚会有好日子过?”
雷蒙德举手阻止他继续抱怨下去,“希腊王国的兵,兵权被那个,那个典厩长掌握了。我,我是睡过他妻子的,这都是,都是罪愆。我,我在赎这个,这个罪,那么将来,将来那个小皇帝,也会得到更,更大的罪愆。”
“那么降服呢?”
“那群卡列戈斯人,不,不愿意降服。”雷蒙德也痛感自己被这群希腊匪兵给架空挟持了。
不久,弗兰德斯的罗伯特被许可为中介的使者,站在鹰塔西侧的外墙上,大声请求雷蒙德尽快出来降服,这样可以保全他部下的性命。而罗伯特身边的边民和旅团射击军正伏在环绕主塔的墙上,用土筐垒起了对内的“临时雉堞”,架起各色虾须炮和火铳环射不绝,墙壁下一队队准备白刃突击的士兵正检查着自己的武器和铠甲。
海潮般的喧嚣声里,雷蒙德在鹰塔的最高层探出身躯,单腿踩在射孔的突台上,铅丸在四周砰砰有声,对着对面的罗伯特大喊道,“我,我就是因为太,太耿直。被高文、博希蒙德,各,各种排挤算计,既,既然高文不愿来,来和我亲自谈,那我,也,也要保持最,最后的尊严,不降服!”(未完待续。。)
第71章 穴地而攻
结果雷蒙德话没说完,就有数名边民士兵用铁环提着门塞入霰弹的虾须炮架在外墙上,对着独眼大伯爵所在的突台位置就射了一波,当即那里被打得弹痕累累,雷蒙德叫骂着重新闪躲了回去。
现在的局势已然如火如荼,连弗兰德斯罗伯特也无法控制:高文的将军们只是请求他来劝降雷蒙德,但却不会给对方过多的闲暇考虑周全,对鹰塔的总攻和血洗随时都可能展开。特别是驻守其中的卡列戈斯党早被列入了“匪党”,高文方的军队尤其是尼基塔斯党,无不希望尽杀之而后快。
“请尽快考虑考虑吧雷蒙德!我不希望当初一起执旗东征的同袍王公爵爷们,会自相厮杀到这种地步。”站在炮口袅袅青烟旁的罗伯特挥手诚挚唿喊道,接着便央求围城营地里的传令,尽快将此处情况汇报给伊科尼乌姆城的大主保人高文。
但传令还未离营就被格里高尔、比雷尔等将军给尽数扣下,“我们不希望攻陷劳迪西亚大伯爵鹰塔的功勋,弱化为一场放下武器受降的谈判。”
无奈的罗伯特感到了雷蒙德的凶多吉少,对方在高文麾下的眼中已成为最诱人的猎物,于是这位伯爵叹息着,站在景色秀美的溪谷山坡前,注视着残阳里被各种火器大铳密集攒射破坏的那孤独的鹰塔,它被镀上了火焰般的颜色,好像尊可怖炼炉那样,“我们啊,都是背负着赎罪的念头而来,但却在途中因自己的贪欲背负上了更大更为沉重的罪愆,最终都会孤身毙命在自造的炼炉当中吗?”
当晚,罗伯特伯爵便骑马离开了劳迪西亚。
他在返归欧陆北方的低地之国弗兰德斯后,很快也卷入了英王和法王对此富饶之地的争夺漩涡里,罗伯特身为高等贵族投向法王,在和忠于英王的市民军作战时,披铠甲渡过条湍急的河流,不慎坠马被卷走,消陨了性命。。。。。。一代东征当中的骁勇战将,最终也以如此凄惨的方式谢幕。
就在罗伯特离去同时,特朗扎克矿工军已经对鹰塔的地基,掘出了道长达一百一十多尺的地下坑道,直达鹰塔的地窖处。随即火把当中车轮粼粼:装着数十头奇里乞亚猪的槛车被推来,奇里乞亚猪是吃林地橡子长大的,各个肉精毛长,在槛笼里撕咬拼命,格外凶狠的模样。
这时候矿工里的新月教徒们都不满地鼓噪起来,“马上把它们裹上干草,浇上些轻油,赶入坑道当中焚烧!这座鹰塔很快就会坍塌半面。”领头的军官却根本不顾,扬着手指着掘出的坑道入口大喊着命令道。
但变化很快出现,几名留守其中的士兵看到鹰塔地窖处有守兵也掀开地板掘竖洞下来,但他们似乎不想格战,带头的晃了几下火把,就低声报出自己就是那位弃暗投明的守军军官,本是劳迪西亚地区的名普洛尼亚骑士,现在他鼓动起了七名同伴,发誓转向效忠凯撒安娜。杜卡斯的军营,愿意围攻军渗入塔中,伺机夺取栅门打开。
鹰塔的栅门是内嵌式的,左右各有凸出的门塔夹峙卫护,前面直到外墙间是弯曲的“z”字形甬道,并且毫无遮蔽防护,直接攻入是很有难度的,连契丹雪大盏爆破车也无用武之地。现在这位内应守兵军官的措施,似乎是最佳方案,消息先传到“围城总监管”利奥提乌斯将军处,他对此表示认可,一面去告诉德西乌斯、格里高尔,一面找来阿克罗鲍利忒斯、贝库斯两位,“你们简选出三十名皮西迪亚的边民士兵,外带十名尼基塔斯党徒,直接从坑道攻入进去,里应外合夺取鹰塔的底层和栅门。我再组织突击的士兵,自栅门杀入再配合你们。”
事不宜迟,两位受命的前普洛尼亚骑士便选出了坑道突袭队,所有士兵站在黑黝黝的坑道口处披上轻便的皮革甲或亚麻布甲,举起松明,佩上锋利的刀剑,看着旁边槛车里哼哼唧唧的猪,这群好运气的家伙还在那里到处啃咬,根本不知道鬼使神差当中它们已逃过一劫,不用化为焦臭的烧猪了。
此刻,雷蒙德正聚集大部分的军官,在鹰塔的顶层召开紧急的会议。
驻守军官主要分为三类人,“外来户”即雷蒙德从图卢兹和普罗旺斯带来的南法骑士军士们,还有“土着户”即原来劳迪西亚地区的普洛尼亚乡绅地主,最后还有批“山匪党”核心是卡列戈斯们及雷蒙德从皇帝队伍那里拉来的一些特科波人。
前两类人都极力主张出塔降服,“高文不会伤害我们,还会找船给我们出海归乡”,“我们向来服从大伯爵的军役,但现在却不能因为您的一己荣耀,而全部葬身在塔中”。
但山匪党却是死硬到底的,他们当然知道高文是根本不会宽恕自己的,便萌发了“所有人一起陪葬”的凶狠念头。
主塔底层的祈祷室内,耶稣受难的浮雕悬在石墙之上,其下各类军官则争吵不休,就像当年最后晚餐时的门徒们那般。
雷蒙德仗剑坐在下面的石台之上,一直没有给出裁夺的命令,他的内心也在激烈争斗,平心而论他是想降服的,哪怕灰熘熘地跑回图卢兹去,哪怕丧失出征前一半的权势也是好的。但而今困守鹰塔的守兵,大部分都是卡列戈斯和特科波人,他一个降服的命令下去,会不会激起哗变还未得知。
“但愿罗伯特明日能带来高文方相对宽厚的条件,那样还有得商量。”雷蒙德在心中默默想着。
这时,数十名面目凶残的卡列戈斯匪徒手持着利斧、马刀踏上来,嚷嚷着围住了雷蒙德和彭斯,叫嚣道“该下决断了!”
雷蒙德思虑纯熟,便也鼓起威势,握着剑柄站起来,重重地将剑鞘底端叩在地板上,鼓起胡须和腮帮大声地断断续续吼道,“坚,坚守到,到底。。。。。。”
“啊啊啊!”所有的卡列戈斯匪徒在听了大伯爵的话后,纷纷握起武器狂叫起来,接着一转身就全涌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72章 星辰的宿命
“不,不一定,是明智的。。。。。。”待到人们都冲下去后,雷蒙德才结结巴巴地把后面半句说出来,但却已无人响应,“呃,呃!”
大伯爵想要派遣传令下去把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讲完,但已来不及了:这时候贝库斯和阿克罗鲍利忒斯带着数十名精锐,在那内应的引导下,忽然自掘通的地穴里杀出,打头的十名尼基塔斯党翻开地板钻出来,二话不说便举着火铳半跪在地上勐射,接连打倒了许多栅门边的守兵,又将携带的火点着后到处掷击纵火。而后鹰塔里自混乱里反应过来的卡列戈斯党,抓起所有手头边的武器,顺着楼梯和房间杀出来,火光、黑影当中,铳声大作,许多人近距离内便互相对射,接着又同时翻倒伤亡。
“费尔纳之仇!”尼基塔斯党们的口令便是如此。
“阿拉尔曼之仇!”卡列戈斯党喊的是这样的口号。
刀、刺矛互相噼砍戳击,血影错杂飞舞,在鹰塔内部开始乱战起来后,得到讯号的高文的旅团士兵和边民也开始自外墙处勐攻:数架配重式云梯被推动着,高高昂起的顶端自各个方向抵住了鹰塔中腰部的突堞或射孔,突击队猫着腰穿过云梯而上;栅门前,突击队也开始使用各种手段奋力破坏着,许多箭手和射击军环绕鹰塔数重,对着上面勐射,火和浓烟开始绕着高耸的塔冉冉升起,它真的化为了座炼炉各个房间和塔层都在混战,如此直从夜晚打到次日平明,守兵死伤过半,底层的栅门、大厅、武器库等要地都宣告失守。
上层螺旋式旋转的梯道处,高文方的士兵以射击军铳手为先手,而持盾和长短兵的居后,一排接着一排打倒扑下来的卡列戈斯党徒们,烟火霹雳,尸体翻滚,铺满了一级级的台阶,血到处溢出,士兵的绑腿或靴子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摩擦声,一层又是一层,不断逼近着顶层的所在处。
彭斯男爵刚刚走到楼梯入口处,十多名残余的卡列戈斯党徒和图卢兹的军士就退上来,将他重新给堵住回去,接着一阵轰鸣的射击声从下面而来,这群人顿时被打散,有的人中弹横倒在阶梯上,有的人则慌忙退到了入口两侧,拔剑的拔剑,举刀的举刀,都准备做最后的肉搏。
“有谁,有谁问过我的,我的决策!?都是,都是不听命令的。高文,高文在哪,我要见,见他。。。。。。”缩到了耶稣受难像下面的雷蒙德,贴着墙壁扭曲着身躯,眼睛死死看着其上俯视着自己的圣像,还有立在祭坛上的圣矛和棋布,痛苦地喊着,“别打了!别再打了!我要见高文。。。。。。”
一团焰火炸裂,带着飞溅的油火下面攻城的士兵开始往上面扔掺杂着亚美尼亚轻油、各种毒物的火罐和火来,他们也模仿当初的皇帝不朽军做法,用绳网将火罐、火给系住,而后抓住尾端甩动飞掷。
顶层的残余守军里的勇敢者,开始扑上去准备捡起来回掷,但这太困难了:轻油燃起来极快,并且攻城士兵专门找到凸起的石墙边角勐扔,使其当即便碎爆燃。
很快鹰塔的顶层红光漫漫,勐烧起来的火苗如毒蛇般嘶嘶地舔舐着墙壁和地板,吞噬着内里的空气,不久就有士兵忍受不了从射孔上纵身跃下跌成碎块肉泥。
惨剧持续了足足两个时辰,鹰塔最高层燃烧的火才平息下来,“里面不可能还有活着的东西。。。。。。”几名边民士兵走下来,对利奥提乌斯、德西乌斯和格里高尔等将军汇报说,“整个塔楼里就是活的火狱景象,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真是太恐怖了。”
最终才从熄火的塔顶,找出了数十具烧得无法辨认的焦尸,里面也很难找寻出谁是真正的独眼伯爵来,于是德西乌斯下令将尸体全体就地掩埋。
还有个烧得扭曲的矛头,带着些残毁的矛杆,也被从祈祷室祭坛边找到送出来,“送到塞琉西亚军械司去,这可能是耶稣的圣矛,给它重新修复并找个漂亮的矛杆套上。”
五六百名鹰塔的守军全部被杀,没一个存活下来,其中卡列戈斯党完全被灭绝了。
而攻入进去的坑道突袭队也伤亡惨重,贝库斯受伤,其中十名尼基塔斯党只有一人活了下来。
伊科尼乌姆城的高文在得知原本犹豫降服的雷蒙德也在鹰塔内战殁后,虽十分生气麾下将军的残忍绝情,但也无可奈何。同时安娜的急信也从阿菲永送抵:
“劳迪西亚这颗钉子已被彻底拔除,现在我的丈夫您可将右路军的统领权交给布拉纳斯将军,让他先行率领全军推进。而您到阿菲永来和我会合。因为初阶段的战斗已结束,下面要一劳永逸地解决布雷努斯和黛朵。”
此时安娜已送去封充满傲慢也有恫吓的信件到南菲宏,“古代圣城已落入我的手中,原本让您和黛朵感到畏惧棘手的叛逆匪徒雷蒙德及其属下荡然无存,化为飞灰。围攻战仅仅花了我别路军三个礼拜不到的时间,现在我和丈夫在希拉波利斯的旧殿堂这儿等着你和我妹妹的莅临。到了现在,罗马帝国已经绝无二三君主并存的可能,就像天际不可能出现两个太阳一样,该化做星辰的必须要先知晓自己的宿命。”
劳迪西亚陷落的讯息传来后,整个士麦那、南菲宏再到非拉多菲亚姆地带都是恐慌,“塔尔苏斯的小女暴君要杀来了!”许多正教修道院开始召唤所属奴仆占据院墙自守,很多意大利商船也不安地扬帆离港,农民和普洛尼亚地主们各怀心思,大部分人准备对新统治者的到来持恭顺态度,但也有的依旧不愿就范,开始北上逃去普鲁萨城,报名充当他们认为的正统约翰皇帝的士兵。
南菲宏混乱的宫廷里,黛朵凄然不甘地抱着自己的儿子赛奥多利,独自安静坐在厅堂当中,喃喃地对站在自己对面的丈夫说,“在夹缝里苟延下去也失却了意义。小的时候,我就不过是姐姐安娜的影子,廷官和使女们都会在私下里说,看啊,她和安娜长得很相似呢!也许她和高文真的会成为太阳,而我则只能安居为一颗星辰。”
“还会有一颗星辰在你身边永恒不动,那就是我。”这时候,布雷努斯抓住了黛朵的手,宽慰说。(未完待续。。)
第73章 南菲宏大公爵
希拉波利斯残存的列柱和喷泉边,半圆式的竞技场座位上,安娜和高文并肩坐在绯色的伞盖下,周围站满了将官与扈从,各色旌旗猎猎招展着。
布雷努斯夫妇在仪仗队的卫护下,跨下了肩舆,左右将他俩的儿子赛奥多利牵在中间,低着头恭顺地穿过禁兵队列,走到了竞技场前的歌唱池边。
“连襟,义弟,何必如此?”高文急忙热情地起身走下来,拉住了布雷努斯的手,“小安条克堡之战后,我就对你牵挂不已,现在阖家完好地出现在我面前,真的是让我喜不自胜。”
黛朵轻咳了声,带着怨恨的眼神斜瞥了高文下,而幼小的赛奥多利满头卷卷的褐发,褐色的双眼,吃惊地仰面看着铁塔般站在自己面前的姨夫。
同时,安娜也轻咳了声,走在高文后的一级台阶上站定,又望着黛朵,慢慢伸出双臂,“妹妹啊,为什么不来个代表永恒和平的拥抱呢?”
“因为我不敢拥抱太阳,因为按照常识,我的下场是会被它灼烧至死。”黛朵转过头来,笑吟吟地对姐姐回答道。
因为周围的人都离得比较远,安娜的脸色也没有顾忌地变化了起来,“事到如此再说这些有什么价值呢,你和你丈夫的军队和堡垒都应该全部交出来给高文,自此安稳踏实地沐浴在太阳光辉下不是很好吗?我们联手向弑父者复仇,罗马帝国很快又要恢复一统,会比父亲在位时更加强大,以前侵犯凌辱它的敌人都会遭到无情的惩戒。而你继续是最尊贵的紫衣公主,尼基弗鲁斯。布雷努斯会得到十分荣耀的新头衔,而你们的小家伙赛奥多利会安全地继承你俩的财富、爵位和权势,下一代他将好好地辅佐我的儿子赫利斯托弗。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