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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描淡语诉过往,仿若一羽轻蝶,飞出血蒙蒙的洛阳城,辗转飘零至江南,迷途于乡野村郭,却为无知者得之,以十文钱贱卖于吴兴钱温为奴,钱温有女,见无载美貌多姿,心中嫉妒难耐,不时鞭之,囚于禁室。
忽一日,钱温之女命无载外出,往购胭脂水粉,天可怜见,无载当即乘人不备,支身脱逃,直奔建康欲投司马睿。焉知,途遇流匪,见其貌美,当即擒获于道,卖给身处江南的祖延。
祖延获之,极其疼爱,携入豫州,尚未来得及沾身。不料,竟于无载梦中呓语时,知晓无载身为晋室公主,祖延贪色却胆小若鼠,顿时大惊失措,当下,唯恐此事尚有人知,便欲将无载送往建康,殊不知,得人献计,即逢刘浓……
烛火摇影,芥香浅缭,无载娓娓道来,华亭侯听得不尽怅然,半晌,未作一言,暗忖:‘怪道乎,祖延已知其身份,却犹赠于我!此乃阳谋,不可却之。然,我若纳之,即承祖延之情!唉……料来定是骆隆所为……’
无载眉******,心中却渐定,十指互扣,明眸流转,横波华亭侯,颤声道:“华亭侯,无载,无载身子犹洁,流匪,流匪,欲卖好价钱……”说着,分开十指,缓却肩上华衣,暗里却道:‘闻其音,知其人,华亭侯确乃乔木美人,无载命苦,便委了他也无妨。只是,尚需入建康……唉,亦不知,那陆氏小娘……罢,罢罢,此乃无载之命也……他,他长得真好看,宛若玉人……’水眸细描华亭侯,心思若絮冉,瞬息百转。
“唉!”
刘浓重重一叹,回过神来,却见伊人垂衣已至手肘,云鬓微乱,颊蕴浅红;玉脖修长,皓洁无暇;椒峰颤危,樱桃中染;眸子绵长若水,陷者神醉!
华亭侯怔得一瞬,抹了抹左手,强压下腹阵阵邪火,深深暗吸一口气,轻轻复拉华衣,堆于雪肩,尚替其紧了紧,正色道:“殿下,夜已深,暂且容歇。稍待两日,待刘浓离去,即命人送殿下南归!”言罢,不敢再看一眼,按膝而起,默然走向室外,顺手拾起案上茶碗。
“华亭侯,刘瞻箦……”无载一声轻唤,挽着华纱,冉冉而起。
刘浓回过头来,将茶碗搁置于案,揖道:“殿下,唤臣何事?”
“华亭侯,无载乃亡国遗女,再非昔日也。”无载揽着雍容宽松的锦衣,款款走向刘浓,眸子若湖,倒映着华亭侯,千娇百媚难尽书。
刘浓未看她,淡然道:“回禀殿下,晋室社稷,已复立于江东!殿下勿忧,待得殿下荣归之日,定不复此颠沛流离!”
“颠沛流离,身为女儿,忽逢离乱,浅浮于世,宛若无根之萍,时时颠沛也……”无载行至刘浓身侧,与其面立,微仰螓首,直视其目,令华亭侯避无可避,稍徐,浅声道:“无载困居江南时,即闻美侯之名,钱小娘子常言,嫁人当嫁华亭鹤。无载此生飘零,得遇美侯于乱世,何其幸也。”说着,莲步轻移,螓首微歪,浅浅倚着刘浓的肩,喃道:“华亭侯莫弃无载,待无载南归,当求请皇叔……”
“殿下!”
刘浓硬挺着身子,微扶其肩,以免她倚入怀中,耐着性子,哄道:“殿下,刘浓已然娶妻,岂可妄负。殿下亦勿需如此,刘浓并非流匪,定送殿下至建康!”看了看窗外夜色,沉声道:“殿下,且安歇!”言罢,手上微微加劲,将温娇微烫的娇躯扶正,沉沉一揖,转身便去。
室外,月勾挂檐。
孔蓁隐藏于柱后,探首探脑、侧耳聆听,待见刘浓疾疾踏出来,眸子猛然大放,赶紧缩头。
刘浓斜目一扫,待瞥见一截大红披风,微微一笑,走向另一间静室,边走边道:“且,细心看护。”
“诺。”
少倾,孔蓁叠手叠脚的钻出柱影,提起丈二长枪,眸子乱眨不休,璇即,镇了镇神,吩咐几名白骑严防看守,转眼之时,却见素手卷帘,锦衣女郎缓缓迈步至阶缘,斜仰螓首,悠然望天……
……
竖日。
刘浓赴祖延宴请,筵席丰盛致极,纵然刘浓常赴华宴,也难与其相比。
祖延兴致极佳,与刘浓把酒畅谈,辩诗论赋,复观歌舞,宾主尽欢,却未提及昨夜赠女之事。
其人不提,刘浓自是故作不知,祖延心中更喜,暗忖:‘若刘浓将其私纳,即有首尾存于我手,若其人送美南回,亦承情于我!骆长吏之谋,两全齐美,尽解我忧,了得,了得……’
待得刘浓告辞离去,祖延欲再赠数美,刘浓婉拒、辞而不授,祖延神情了然,暗中却生诡异情态,心道:‘有羊献容之女持榻,置于灯下,细亵把玩,尚需何美?其人胆肥……’当即,又与刘浓寒暄了一番,并暗示来日,望刘浓襄助。
刘浓默然半晌,还以一礼,撩袍离去。
祖延目送,昂立于阶上,捋着胡须,神情得意。
刘浓神情冷然,策马回返城东,将将至转角处,乌青巷中走出一人,斜拦于马前,慢慢跪于地上,沉声道:“刘訚,见过郎君。”
刘訚现为祖约帐下都尉,其人携着祖约重金而来。刘浓未作声色,与刘訚密会于静室。
半个时辰后。
刘訚匍匐于地,朝着刘浓重稽,而后,缓缓退至室口,徐徐起身,复沉一揖,挑帘而出,待至阶上,将眼底锋锐寸寸尽收,大步若流星离去。
第三百四十七章长亭念别
数日后,时令已入六月下旬。
祖逖昼伏夜醒,重病若寒冬,未见半分好转。诸事已毕,刘浓不欲目睹英雄亡故,遂作别祖逖于未醒之时。祖氏族人大多居于寿春,故而,祖逖之妻欲待祖逖稍事好转,即扶其入寿春静养。
韩潜诸将亦将各回已位,谨访胡人闻讯窥侵,而此时,韩潜已得祖逖之命,由虎牢转镇陈留,董昭守虎牢关,韩离据径关。祖氏四万大军,十之七八,皆控关拒胡,唯陈郡与寿春尚有祖氏私军部曲,此事涉及族位更替,祖逖心有余而力不足,唯修书一封,命骆隆持之。
阳夏城西,刘浓作别韩潜,刘浓往西,韩潜奔东。待至西南分岔口,刘浓勒马于旧亭畔,瞥了一眼身后,唤过孔蓁,细细一阵吩咐。
孔蓁奉命,将率两百骑送无载入建康,当下,女都尉偷偷瞟了一眼华亭侯,复又瞅了瞅斜对面的女子,咬牙道:“使君,此去建康足有千里,何不携入上蔡?”她不想去建康,想回上蔡。
刘浓并未告知她无载的身份,仅修书一封,命她送入建康交由纪瞻。华亭侯看了看骑于马背上的锦衣女子,未看她的眼睛,转首对孔蓁道:“快马加鞭,来回仅需月旬,不得有失!”
“诺。”
孔蓁低下头,看着倒提的枪尖,樱唇嘟了两下,却无可奈何,只得引两百骑南去。马蹄南去人北望,无载眸子若水,眷顾着飞雪背上之人。刘浓不与其对视,按着楚殇,肃立于风中,蓦然间,却想起了杨少柳,一时怅然。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经此一别,不知何时复见?珠泪抚脸,夏风却无情,肆意拂吹,微凉微凉间,无载烟眉颦蹙,眸子即定,勒转马首。
“驾,驾驾!”
雍容锦衣拂草过,无载打马而回,待至刘浓面前,巧巧一旋,落入草丛中,牵着马缰,仰抬螓首,轻声道:“华亭侯,下马走走,何如?”
白骑黑甲牛角盔顿了一顿,从盔逢里冒出淡淡的声音:“殿下,饯行千里,终需一别!”
“走走……”无载不再看他,却拽住了飞雪的缰绳,小手若玉,雪指深缠,紧紧的,不放。
唉……刘浓默然一叹,只得翻身下马。
无载嘴角浅弯,双手各拽一条马缰,好似牵着的并非飞雪而乃华亭侯。待至旧亭背面,她放开了手中缰绳,走到临风处,任由软风拂面,乱了轻纱,媚了双眼。
少倾,无载指着北方,喃道:“华亭侯,无载娘亲尚身陷于胡,君乃人中英杰,自江南北渡,若是有朝一日,可救回无载娘亲,那该多好。”
五废六立,身陷刘胡,羊献容……
刘浓心生感概,走到她身边,捧下牛角盔,正欲说话,无载却将身一扭,打斜抱住他的腰,足尖一掂,吻了他一口,轻浅软甜,刘浓欲退,她不放,狠狠咬了他一口,稍徐,脸颊斯磨,紧贴着他的耳朵,喃道:“华亭侯,无载会嫁你。”
“殿下!”
刘浓嘴唇见血,微微生疼,正欲加劲挣开,她却松开了手,离他一步之遥,媚着眸子,浅浅笑着,就那么静静的、定定的看着他,继而,嫣然一笑,挽着轻纱,浅浅一个万福,柔声道:“无载去了……”言罢,径自走到亭畔,踩着马蹬,冉身上马,轻轻一抖缰绳,杳然而去,雍容华胜,一路叮咚。
半晌,刘浓抹尽嘴唇血迹,摇了摇头,默然拾起草中铁盔,叩于其首。
……
长安宫阙千万间,大多已然沉沙作古,唯余长乐依旧,钟黯歌舞。
夏日余光缓浸玉石长廊,一半辉煜、一半黯淡,羊献容身袭华美鸾裙,头戴颤翼凤冠,眉似堆云簇柳,肤若凝脂玉膏,眸如黑白璃珠,唇不点而红,樱嫩高贵,极其艳丽,任何人见之,皆不敢信其年已三十有许。
“阿囊,阿囊……”
一阵欢快的胡语响起于转角,羊献容秀眉微颤,脚步微微加快,三个结着胡辫的小男孩转廊奔来,将玉石廊面踩得“啪、啪”作响,年长者十来岁,年幼者三四岁。
而此三名孩童,皆乃羊献容与刘曜所生,刘熙、刘袭、刘阐。最小的刘阐奔至羊献容面前,歪嘴一笑,跃入羊献容怀中,叫道:“阿囊,阿囊……”
羊献容微笑道:“且唤阿娘。”
刘阐扬起小马脸,嘟嚷道:“阿娘……”
长子刘熙喝道:“不可胡言,应唤阿囊!”
羊献容神情一怔,眸泛涟漪,顿了一顿,将刘阐放下,笑道:“大郎所言甚是,应唤阿囊!”笑声平淡,神情恭敬,宛若面对刘曜而非亲子。
这时,刘阐突地从怀中摸出一物,高高举起,裂嘴笑道:“阿囊,且食。”
“何物?”
羊献容笑颜盈盈的看向儿子,眸子猛然一滞,嘴唇不住颤抖,渐而,徐徐一收,轻声道:“阿囊不饿,我儿自食!”言罢,朝着长子、次子微微一笑,拖着华裙,行向廊角。
将将行至转角处,便听长子道:“阿囊亦乃汉羊,乃父皇所捕!”闻言,羊献容浑身一颤,不敢回头,提着裙角飞快疾行,待离得渐远,背抵廊住,闭上了眼睛,珠泪洒落。
“锵、锵锵……”
恰于此时,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于斜廊,身侧的宫女跪了扑簌簌一地,羊献容肩头蓦然一颤,徐徐睁开眸子,顺势匍匐于廊,悄然抹去泪水,抬首时,已然笑颜如花,却见刘曜浑身铁甲。
胡人习俗,丈夫出征,妻当奉甲承露、以绵子嗣,羊献容强忍心中厌恶,款款起身……
……
盛夏六月桂花浓,黄红簇簇,香洒满野。
桥大美人与小绮月,二女共骑一匹雪白小马赴河西,红筱率八十炎凤卫亦步亦趋。
小绮月斜拽一只纸莺,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时而瞅瞅一身红妆的红筱,倏而瞥瞥浑身雪裳的桥大美人,嘟嚷道:“游思姐姐,今日绮月已练字半个时辰了,理当,理当放纸莺了。”
桥大美人莞尔一笑,理了理小绮月嘴边的头发,柔声道:“今日,绮月义父将归,绮月理当来迎,待稍后,再放纸莺,可否?”
“哦……”小绮月嘟了嘟嘴,抬起头来,迎视桥大美人,见自己的影子嵌入了桥大美人的眸子,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欲摸一摸。
桥大美人抿嘴一笑,歪头避过。
小绮月脸红了,眸子一转,喃道:“游思姐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乃如是乎?待绮月长成,若有游思姐姐……”
“绮月!”
桥大美人一声娇嗔,脸颊浅浅红了,想起了华亭侯临走时,便对她咏了这一阙《硕人》,且蛮横的将她抵于廊柱,深深的吻她的眼与唇,迄今为止,每每思及,尚令人耳目滚烫。
待至河西桥头,小绮月挺起身子,搭眉眺望远方,看了好久,仅见乡民往来,未见白骑黑甲,心中等得不耐,回过头来,扬了扬纸莺,认真的问:“游思姐姐,若义父今日不归呢?”
夏风柔软,缓撩裙纱,桥大美人拔了拔飘至胸前的发髻丝带,眸子温软,凝视着远方,腼腆笑道:“绮月勿急,暂且稍待,他,他……想必正于归途中。”
小绮月悄悄撇了撇嘴,玩弄着纸莺的尾巴,心道:‘近几日,咱们每日都来河西,却未见义父归来。绮月,绮月想放纸莺,奈何,奈何游思姐姐却念想义父。唉呀,绮月何辜……’想着,想着,脑袋一歪,叹了一口气。
桥大美人揽着小绮月的手一紧,静静一笑。
红筱眸子一溜,见了小绮月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由然一乐,策马靠近,笑道:“绮月,稍后,且待绮月义父归来,红筱便带绮月放纸莺,咱们骑马放,可好?”
“好!”
小绮月“唰”地抬起头来,顿时容光焕发,大眼睛里荡起一颗又一颗的小星星,骑马放纸莺,放得既高且远,乃是小绮月最爱。
“蹄它,蹄它……”
远远的天边,白浪逐粟海,刘浓一马当先,穿过田野,直奔河西桥,一眼便见守侯于桥畔的人,铁盔下的笑容越绽越浓,数日风驰电掣,终是在与桥游思约定的最后一日,赶了回来。
待至近前,高高勒起马首。
“希律律……”
飞雪刨蹄长嘶,炯炯马目注视着桥大美人座下小白马,飞雪乃公马,小白马自然乃母马,被飞雪肆无忌惮的投顾,豁然一惊,竟然“灰儿、灰儿”的叫着,驮着一大、一小两美人,不住后退。
小绮月挥手叫道:“小白,小白莫怕!”
“哈,哈哈……”刘浓怔了一怔,随即意会,伏于飞雪背上,放声长笑。
“笑,笑甚!”桥大美人勒不住马,神情尴尬不已,横目娇嗔。
红筱抿嘴一笑,红影疾闪,身子打横一旋,扯住小白马的缰绳,斜斜一拉,将小白马定住。而此时,刘浓已然下马,捧下牛角盔,疾疾走过来,伸出手接过小绮月,将她轻轻放于地上,复又伸手,看向桥大美人,目中情浓。
桥大美人愣了一愣,心中羞涩不已,大庭广众之下,岂会让他轻薄,正欲自行下马,却恁不瞅见刘浓的嘴唇,霎时,小女郎怒了,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勒转马首,朝着上蔡奔去。
“游,游思,何故也……”刘浓犹未觉察,剑眉一扬,招手便唤。
小绮月扯了扯义父的裙甲,眯着大眼睛,唤道:“义父,义父……”
“嗯,绮月可有想念义父?”刘浓神情正然,蹲下身来,将小绮月抱入怀中,走向飞雪。
小绮月溜了一眼刘浓的嘴角,玩弄着义父的肩甲兽头,脆生生的道:“义父嘴唇受伤了,疼否?若是绮月,定然极疼。”
刘浓愣得半晌,摸了摸嘴,微疼,怅然叹道:“原是如此……”
第三百四十八章七月流火
“唳,唳唳……”
夏将尽,蝉褪莺起,秋鹤于飞,黑白相间的尾翼剪风掠云,阵阵长唳啼破苍穹。
浅阳软锦,微风轻喃,柳树丛中的百花秋千随风荡漾,大白猫蹲伏于千板,懒懒的晒太阳,时而捧起爪子洗脸,俄而,又翘着胡须仰望苍穹之鹤,蓝琉璃般的眼珠一瞬不瞬,写尽贪婪。
华亭刘氏老庄有鹤潭,它时常率着猫子猫孙偷袭草潭,趁人不备,盗鹤蛋、刁幼鹤,无所不用其极!当然,也常被人捉个正着,诸如现下。
“仙儿,何故盗鹤……”
软软的轻斥声响起,大白猫眼睛蓦然一缩,慢慢的低下头,把脑袋缩进胸口,稍徐,待脚步声渐近,抬起头来,幽幽的转向来者:“喵喵……”
陆舒窈缓缓迈着金丝履,款款嵌入柳树影笼中,身后跟着气咻咻的抹勺。小仙子怀甲已半载有余了,小腹凸凸,穿不得抹胸襦裙,身袭宽大蓬松的对襟襦裙,裙摆拖曳于地,如莲倒束,极其雍容,神情懒懒的,彰尽华美。
小仙子搭着抹勺的手臂,瞅了一眼被小婢们缚于秋千上的大白猫,瑶鼻微皱,嘴染浅笑:“仙儿,可是又盗鹤了,为何屡犯不改耶?”
“喵……”大白抖了抖胡须,好似怯怯分辨。它的脖子上系着一条丝巾,另一端牢牢的系于千绳,若非如此,它早逃之夭夭了,岂会容众婢围观,尚且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休得狡辩!”
抹勺窜过来,从大白猫的嘴边扯出一根毛,怒道:“小娘子,瞧,它的嘴边尚有鹤毛,恁地可恶……”
“喵!!”人脏并获,大白猫索性不装了,脖毛乍裂,裂着大嘴巴,双爪按板,朝抹勺斜斜弓起腰背,作势欲扑。
“哟嗬,有错不改,竟肆意咆哮,理当责罚!”抹勺顿时怒了,伸出一根手指头,欲戳戳它,却有些怕它张牙舞爪的模样,便折了一根柳枝在手,欲好生教导它。
“抹勺,罢了……”
陆舒窈心善,挥了挥手,命婢女将大白猫放了,大白猫知晓好歹,当即窜过来翘着尾巴绕着小仙子撒欢,小仙子弯不下身,便以金丝履碰了碰它,柔声道:“仙儿,莫再盗鹤了,抹勺,给它几尾鱼。”
“哦,小娘子心善,便宜你了……”
抹勺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