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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释道:“和赫凉山那个机缘一般?”
“是啊。”
“那次分开,你遇到了什么?”
“我遇到了一个已逝的前辈,他靠着残念一直在那里等着。”
洛释猜千伶可能见证了一个故事,只是这个故事的开头便听起来有些许令人惆怅,于是洛释“哦”了一声,不再多问。
千伶继续和他沉默地走了一会儿,随后开口:“洛释,你怕痒对吧?”
“对,怎么了?”
“若是我现在挠你痒痒,你会笑吗?”
话一出口,洛释便忍不住笑了:“千万别。”
千伶和他一起笑了一下,随后道:“放心。我不会不经你同意就这么做的。”
洛释则笑道:“你也放心,我大概是永远都不会同意的。”
洛释从来都是很好说好的样子,就连他拒绝都是拒绝得那样笑意盈盈。
千伶低着头,嘴角很愉悦地翘着。
这喜悦没维持多久,她便听洛释忽然道:“小千伶,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
千伶的心莫名地跳漏了一拍。
她讶异地看着洛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洛释等待着她的回复。
千伶这才移了目光,继续走着,边走边道:“嗯……想。”
洛释听到这个答案,忍不住被她的耿直逗笑了。
但是千伶还没说完。
“这是直接跳出来的念头……可是仔细想想,其实我并非特别想知道。”
“为什么?”
“对我而言,那不重要。但我知道,它对你而言是重要的,所以便也对我重要了。这听起来复杂吗?”
洛释点了点头,换作旁人他还能理解,只是他一直不知道千伶也能这样复杂地想事情,还以为这姑娘永远只会直接说出一个答案呢。
千伶说完,顿了顿,看向了洛释:“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现形镜照不出我?”
洛释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说完后洛释便愣了愣,他听见千伶淡淡道:“现在换个角度,作为提问者,便体会到你了的心情。有点忐忑,又有点想要坦白。”
洛释也似乎知道了千伶的心情,其实这些问题对他而言并非重要,他只是喜欢千伶相信他,告诉他她的秘密的这个过程。
他听见千伶说:“我是个变数。”
这话一出口,洛释便发觉自己的心抽了一下,很疼。
心疼。
怜惜他的姑娘用这种平淡的口吻开始叙述她的身世,说自己是变数什么的需要很大勇气吧……
“师尊当年观星,发现有异星横空出世,遮蔽白日……然后他找到了雪山里的我。”千伶道,“师尊说我原本就不该出生,并未被天道记载,只是不知为何就存在了这世间。变数一名倒也贴切。”
“其实千藏志中也有类似的人,他们脱离于天道之外,洞彻前后千年的事,”千伶顿了顿,随后道,“他们不能说谎,而且凡经他们之口的都会成真。因而有名曰天言者。”
洛释终于醒悟:“难怪你以前话很少,而且几乎不说谎,很多事你只要猜测几番便能知晓。”
“可我并不觉得我是天言者,因为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或许会有一些预感罢了。”千伶道,“但很多东西对我而言的确会失去作用,比如傩坤派也破解不了我的隐身术,现形镜照不到我,就连业火也……洛释你一定是把琴儿忘了吧?”
洛释果然懵道:“琴儿?”
千伶了然。
洛释随后才道:“难怪你一开始甚至可以感觉到云歌的存在……”
千伶给了充足的时间让洛释消化,这时候,他们眼前的场景已经开阔了起来,阻挡视线的岩石消失不见,站在石桥上犹如站在悬崖上可以俯瞰内部火山的场景。
中心自然是岩浆,就像一口深井中的水,因为很深,反倒不叫人害怕。真正令人害怕的是岩浆之上的平原,黑色的土地已经皴裂烧焦,织成了密密麻麻的黑□□格,可以清晰地看见地下的岩浆在流淌,这样一静一动,对比起来看反倒是像土地在岩浆上浮动一般。
这个火山内部真的很大,被层层岩石阻隔着,的确是看不到血狱究竟在哪里。
空气中热吗?
不,诡异的是这里一点也不热,反倒是阴冷得可怕。
可是洛释没有在意这一切,消化完这一切后他有些无奈地笑道:“小千伶你每次都先我一步。”
告白是这样,坦白也是这样。
“因为你有顾虑,所以才会慢我一步。”千伶这样说,“你在顾虑什么?我不愿成为你的顾虑。”
洛释纵有千言万语此时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当然是有顾虑的,比如魔释帝的身份,比如他真正的身份,再比如千伶原定的结局,还有危险重重的秘境……其实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安危。
但不管是什么,她都知道。
他的小千伶真的善解人意到不行。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洛释说:“抱歉,我的隐瞒是不是让你不安了?”
千伶很直白:“是。”
洛释道:“可是不愿告诉你也并非毫无理由。”
“我知道。”千伶说完,“但是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都会接受。一如你接受我之前说的那样。”
“好,”洛释停了下来,面对着千伶,他的手贴在她的脸颊之上,神情严肃,“无论我说什么,都不要害怕,你还是你,这个世界也依旧真实。”
千伶点点头。
“其实……”洛释吸了一口气,看看四周,确定不会出现小说尿性套路遇到有人打扰时,快速说道,“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千伶的眼睛很清澈,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静静地站在那里。
久到洛释都怀疑这里的时间被暂停了之后,她才慢慢道:“嗯,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像文案说的那样,此文不签约不入v,
不要曝光率也不要收入,
你们对我的建议就是我最宝贵的财富啦~
☆、东君
“滋……知道?”
洛释震惊得差点将舌头给折了。
难道天言者这都能知晓?
“这和天言者无关。”千伶拉着洛释往前走,“你……太过奇特了,谈吐也好,见解也好……还有,你一遇到我,便就仿佛认识了我很久一般。我总该有类似的猜测的,对吧?”
洛释不由道:“我一直不知道小千伶你这么细心。”
不过他难得没有笑,继续道:“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会让你惶恐,你真的要听吗?”
千伶认真道:“洛释,是你在惶恐我惶恐。如果此事事关重大,我不勉强你说。”
被说中的洛释叹了口气:“你只需要记得,我会一直陪你伴你的……”
千伶耐心地看着他,等待他吐露他的过往。
“其实,我非这个世界的人,但是却知道你们的情况,因为有关你的事都记载在了一部戏本里,甚至还有人专门演绎你们的故事……”
洛释没有说,其实你们的这个世界不过是人为构造在一本书中。
他不敢这么说。
千伶没说她听懂了与否,却问:“为何你觉得我会惶恐?”
洛释没敢笑:“重点是这个么?”
千伶想了想,道:“那……洛释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听过。”
“你觉得这用来形容你说的,贴切吗?”
“……”
“儿时练剑,没敢想太多,后来进了千藏塔,才有大把的时间玄思。”千伶笑了笑,“那里太小了,小到我真的以为那就是唯一的一方天地。可是并非如此,对吗?”
“对。”洛释握紧了她的手,他的嘴角翘起。
“不过千藏塔倒真不是一个小地方,”千伶继续说,“每经过一层就能让我知道许多曾经不知道,很多时候前一层楼学到的知识便会被后一层楼给推翻,更多时候,只能让人感叹学海无涯……曾有一前辈入千藏塔后痛哭流涕,恨自己不能学尽世间所学。委实可悲可敬,却又荒唐。”
“一花一世界,似小实大……”
千伶最后问:“那么,异世之人,你落入此间,可会后悔?”
“不会,”洛释抚了抚她的发,“有你在呀。”
“所以我也不惶恐呀。”千伶道,“曾有画壁这个玄妙的故事在前,今日听你一说,我只担心你会不会思念曾经过往,却从不担心我是真是假……洛释,我知道我是我,不会惶恐,唯有庆幸感激。”
洛释握紧了她的手,他微笑着看着她:“我也是,遇见你便只对这世界充满了感激。”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向前走着,走了一会儿后千伶问:“在那个世界,洛释你有家人吗?”
“有。”洛释点点头,“有个帅老爸,还有个美丽老妈,以及祖父母外祖父母,还有两个大姨一个舅舅一个叔叔……总之有很多亲戚。”
“兔子一家?”
洛释愣了愣,发现他最重要的事还没有坦白:“不,小千伶,其实我……”
话未说完便被千伶打断了:“千藏的记号!”
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岩石角落,眼尖的千伶发现了一个简洁的图纹,她双手触上那道图纹,眉头蹙了起来:“古墟……云歌的记号。”
“他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千伶说,“他也算是佼佼者,又有红颜炼指引,不至于轻易出事,估计是在给我们引路。”
“引路?只有一条路啊。”
千伶双手施诀,白色的气焰向前方削了过去,有一种出剑的美感。洛释认出来这就是傩坤的破阵之术,但是千伶虽非傩坤弟子破出来的气势倒是比那些弟子要厉害的多……等等,他怎么知道这些的来着?
估计还是魔释帝的记忆吧。
幻境破除,一只大蛞蝓般的魔物赫然出现在路中央。哦,蛞蝓就是蜗牛的近亲,只不过没有壳而已……总之有点恶心,而且这个蛞蝓几乎和人一样大了。
它叼着一个胡萝卜,在幻境破除的一瞬间,它与洛释来了个大眼瞪小眼,随后“啪唧”一下胡萝卜掉地了。
它愣了愣,随后立刻扭动着身体快速逃开,边逃边喊:“horrible !”
洛释也愣了愣,几乎快要以为出现了幻听。
可是那只大蛞蝓一直在叫:“horrible ! horrible ! horrible !”
叫的太响的结果就是它之后的长音全都变做了:“Ehhhhhhhhhhhhhh———!”
这是传说中会说英语的妖兽?!!
最不能忍的是它居然一直冲他们喊:“太可怕太恶心太讨厌?”
喂!到底谁更可怕一点啊!
千伶没用去管那只蛞蝓,看着眼前的三条路,蹙眉:“哪条路?”
原先的那条路在最右边,通往了悬崖,若是一直向前走无异于直接跳进岩浆之中。由此便可见设置幻境之人的险恶用心。
蛞蝓逃走的那条路指向了中间。
两人想也没想就选了左边的路。
殊不知在蛞蝓留下的白黏液下,藏着云歌做着的标记。而就在千伶洛释走了没多久,那只蛞蝓又慢慢扭着身体爬了回来,它叼起来之前留下的胡萝卜,触角上的眼睛往前探了探,随后选择了最左边的路慢慢爬去。
这里太危险,还是回家吧。
千伶和洛释往前走啊走,一直没有发现什么人的痕迹,石壁上甚至冒出来绿油油的青苔。起先只是一点点,随后越铺越厚,青苔之上甚至冒出来银白色的蘑菇,继续向前走时还能听见水滴落在水坑中的声音……
“这里不是火山内吗?”洛释有些疑惑,“怎么这里这么绿?”
“魔寐山地宫庞大,结构复杂,”千伶道,“我们或许走错路了。”
“阿嚏!”
一个喷嚏忽然响在了这个寂静的地洞,一边的蘑菇被吓得收拢了菌伞。
闻声,洛释看向了千伶的头顶,那多合欢花抖擞抖擞身子,慢慢悠悠地漂浮在空中,就像一朵红色的小水母。
它又变作了少女的模样,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随后兴奋道:“我闻到了东君大人的气息!”
“传说中的春神?”洛释戳了戳合欢花,“小花,你靠谱吗?这里还有春神?”
合欢花有些不开心:“我们木灵可是东君大人座下的,比那些木族的妖怪还要亲近东君大人,我说这里有他的气息就是有。就在里面!”
千伶道:“那我们必然是走错路了,东君性情温和,自然是不会和血狱主人一道的。”
洛释变点点头:“回去吧,趁还没走多久。”
“不行不行,”合欢花拉住了千伶,“小千伶,你带我去见东君大人一眼吧!血狱待会儿再去也不迟,那块地方有什么好的!我保证你见了他一定会有收获的。”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臭洛释!你想想看,东君大人的居所平常人可能进得去吗?虽然他是很温和不错啦,但是周围总有一圈树灵拦着怕我抢恩宠的,你得帮我开路啊!”
洛释挑了挑眉,只觉得这朵小花格外嚣张啊。
“真奇怪,别人听到东君的名字巴不得凑上前,你们怎么就这么淡然呢?”合欢花跺了跺脚,嘟着嘴,委屈道,“你们这样子不管我,那我就一个人去好了,遇到危险我就死了算了,反正也没人在意我没人喜欢我……”
洛释被逗乐了,他看向了千伶:“要把这个麻烦精送走吗?”
“那我们将她送到就回。”
“太好了,小千伶我就知道你最好!”合欢花高兴地越过了地上横着的树根,“我们快点,东君大人周围的生灵都格外好欺负,没什么危险的。”
洛释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对我危险但对你们不危险总行了吧,鬼知道东君大人周围的那群食草妖兽有多么可怕,你知道那些奇怪的妖兽会对一朵可爱的小精灵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伤害吗?”合欢花叽叽喳喳地一路喊了过去,兴冲冲地在前面跑着。
落在身后的洛释和千伶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虑。
“小千伶,你说这鬼地方真的有东君吗?难道一直没有人发现这里?会不会是专门骗小花这种傻精灵的陷阱?”
话一说完,前面的合欢花就冲他叫道:“我听见你骂我了!”
洛释自动忽略她。
千伶轻轻道:“陷阱还不至于。只是这里看似生机勃勃,但是越往里面走却越是能感到一股腐朽的气息……若真是东君在,怕也是时日无多。”
洛释问:“东君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不是人,有人说他是太阳神,也有人说他是春神,是木神青帝。但是在千藏志中,它其实是世间第一棵桑树化为的妖灵,可以掌控万木,是个强大且平和的妖。”千伶想了想后道,“千年前,他站在了魔释帝的阵营中。”
“嗯?”洛释惊讶,“他是被魔释帝威胁了吧?”
“不知道,只是青帝一直保护着稀少的妖兽不为外界残害,当年魔释帝接纳了兽族,或许也让青帝心生好感吧。”
“其实我一直想问,妖兽和妖之间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只是被人冠以妖名罢了。曾经还有神兽一说,可不知自哪天起,非凡兽者都划归为妖兽一类。”
“凤凰也是这样?”
千伶道:“也曾被当作妖兽,只不过如今做为千藏灵兽,外人也不敢这么称呼它们了。”
“总觉得这样划分归类,好似是在歧视那些妖兽啊。”
千伶点头:“正是如此,曾经凡间人王狩猎无度,妖兽一族一度起身反抗,都被能人异士打压。后被俘虏作为坐骑或是抽筋剥皮。百兽无奈,择一兽王,归顺魔族,结果不但没有被欺压,还有了自己的语言和领地。”
“这个我知道,红颜炼与我说过。”
千伶顺口道:“她倒是不和你保留什么。”
洛释被千伶说得自动产生了一种愧疚感,
☆、旧相逢
怎么说呢,没有和千伶说清他与红颜炼之间的关系的确让洛释心有不安,都说恋爱中的女人很容易吃醋,洛释可不想千伶吃闷醋,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我和红颜姐姐可绝对是清白的。”
千伶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好笑:“我知道的。”
“我就是害怕你误会。”
“不会的,”千伶思索了一下,随后轻轻支吾了一声,“她……”
这一个字出口,却没有后文了,洛释想了想,也没有问,反而老老实实地继续坦白:“红颜炼之所以和我说这么多,是因为她以外我是失忆的魔释帝。”
这句话一出,或者说那个几乎成为禁忌的名字一出,整个山洞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唯剩下水滴哒哒地跳入水坑之中,冒出小小的水花。
洛释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他的语气是那样自然,自然到让人察觉不出他内心的忐忑。
他看着千伶,不愿放过她脸上的一丝情绪,他看见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但他说不清那代表着什么。
不是震惊,也不是厌恶,这就好。
或许是疑惑,又或许是“原来如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