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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里面就传来了异族们的惨叫声。
没有人问那些进去的人族修士怎么样; 那几人明显都是经常出现在各种报道中的高层; 过于敏感的话题; 他们并不愿意沾染。
千山真人率先迈步进去,眨眼间身影就消失在了叶凌他们身前。
西风大大咧咧道:“我们也一起进去?”
越泽是为数不多知道西风身份的人; 他对叶凌道:“走吧。”
于是西风打头; 其他人都跟着他走在后面,像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大佬带了一群小弟。
西风一边走一边打趣道:“叶凌,你看你名字有个凌字; 这里又叫凌然居,合该你有缘进来一游。”
叶凌走在一群人的最后面; 并没有答话; 而是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景色。
小径幽深,竹林静谧,连风都变得温柔了起来,这一处地方; 和外面的冰川仿佛在不同的世界。
“没想到秘境竟然是这样的。”齐仲苒开口道。
西风接话道:“什么样?”
齐仲苒想了想道:“我以为,人族大帝住的地方,应该是碧瓦朱檐、雕梁画栋、层楼叠榭,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幽静简单的地方。”
西风笑着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钧天大帝平生最爱竹,所以他是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戚初阳撇了撇嘴道:“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西风嘿嘿一笑:“我说过了,我读的书比你吃的盐还多,我还知道,钧天大帝爱竹,是爱它的清幽雅致,不落凡俗,更是爱它的亭亭玉立,宁折不弯。”
叶凌想起来,上一次见到秦思虞的时候,他带着她去的也是一处竹林边的小屋。
屋子里就只有一方竹榻,榻前整整齐齐的叠着他的衣服,衣服上还带着一股草木香。
对面的窗户下有一个书桌,上面摆着几本书,其中一本或许刚看到一半,从书里露出半片清脆的竹叶。
旁边的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画的正是屋外春夏秋冬四季的竹海。
字画下放着一架古琴,古琴旁的香炉里还燃着清新的草木香。
想必秦思虞爱竹是真的。
这条小径并不算太长,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就走到了尽头。
出现在叶凌他们眼前的是几座水镜,水镜挂在半空之中,潺潺的水流从上往下落,激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西风凑近中间那个水镜,镜子上的水流就像是被人用手给拨开了一样,清晰的照映出他的模样。
“这个水镜是不是类似于传送阵之类的东西?”戚初阳问道,毕竟这里已经没有路了。
西风摸了摸下巴道:“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吗?”
戚初阳气道:“你!”
西风退后一步,不打算和戚初阳吵架,反而道:“这里有四座水镜,大家看哪座顺眼就选哪座吧。”
在场一共有九个人,也就是说进入水镜是有先后顺序的。
无极门的两人率先选了两座。
西风做出请的姿势。
和晨离开前看了叶凌一眼,对她道:“一切小心。”
叶凌点头:“你也是。”
在无极门之后,作出选择的是乾元宗,他们也分别选了两座水镜,文思远和齐仲苒分开,戚初阳则是跟着齐仲苒。
最后只剩下了西风和凌霄宗的人。
西风道:“你们先选吧。”
叶凌选择最右边的那一座。
越泽有些担心道:“不和我一起吗?”
叶凌摇头道:“师兄放心,千山真人既然允许我们进来,想必里面也没有什么太过危险之物。”
越泽沉吟了半响:“那你一切小心。”
西风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一丝犹豫也没有,直接做出了和叶凌一样的选择。
水镜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世界,就像是水帘洞一般,头上是绚烂的星空,左右两边则是激流而下的瀑布,脚下踩着的石头每一个的形状都大不相同,充满了意趣。
叶凌拾级而上,水流声渐渐的小了,她伸出手去,仿佛能摘下头顶的闪亮着的星辰。
恢弘的天空下,一座巨大的湖泊映入了叶凌的眼帘。
这就是刚刚那两处瀑布的源头。
叶凌脚下的路正通往湖泊的中心岛,每当她向前踏出一步,精致小巧的睡莲就会在她的身旁盛开。
睡莲依偎着古朴的青石,在叶凌走过之处蔓延。
一轮弯月遥挂空中,清辉下,慵懒的莲叶点缀着粼粼的湖水,微风里带着一股并不腻人的甜香味。
叶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不住蹲下身子,捧起一朵睡莲。
她中学的时候曾经在一本书上读到过,睡莲是一种用于祭祀的花朵,被称作“水中的女神”,意喻洁净纯真,是叶凌唯二喜欢的花朵之一。
还有一种,就是柳城的木槿花。
她看向湖边,淡紫色的木槿像是一片片紫云,微风过处,这些绸缎般的云彩也会跟着摇曳。
而在她的身后,西风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在水镜外等着他的是齐仲苒,而他们眼前,是在云雾笼罩着的绝壁。
西风自然道:“看来就我们两个人选了这个地方,真是倒霉。”
齐仲苒也有些失望:“是啊,我们选错水镜了。”
绝壁深不见底,不管是齐仲苒还是西风,都没有跳下去试一试的勇气。
西风眼里闪过一道异色,随即又若无其事道:“不如我们找找怎么能传送出去吧,如果时间足够的话,说不定还有重新再选一次的机会。”
同一时间,叶凌已经走到了湖心岛上,她的右手握着相思剑,睡莲已经被她重新放回了湖中。
湖心岛上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竹海,烟波浩渺,夜色朦胧,这片竹海就像是静静沉睡着的一块翡翠,一直往天的边际延伸而去。
风一起,这块翡翠如同活了过来,沙沙的声响打破静谧的夜,像是深蓝色的湖泊之上,悬挂起了一汪碧绿的海洋。
叶凌已经许久没有驻足欣赏美景的心情了,这一刻却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过了半响,她才回过神来,继续往前走。
竹林仿若摩西分海一般,让出了一条小径来。
每当她路过之时,小径旁边茂密挺直的竹就会轻轻地弯下腰来,摇响碧翠的竹叶。
叶凌早已经忘了,她选择这里本是为了追赶齐仲苒的。
闻着清新的草木香,她心中只剩下一片宁静。
竹海的尽头是一座小屋。
叶凌微微一怔,快步走上前去,推开了门。
门里有一方竹榻,竹榻对面摆着一架古琴,古琴旁的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开着的窗户下是熟悉的书桌,书桌的中间摆着一本薄薄的书,一枚已经发黄的竹叶从书中探出了半边身子。
“这里是?!”叶凌一惊。
这里不就是秦思虞曾经带着她来过的小屋?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了那几幅悬挂着的字画上,画上画着的已经不仅仅是屋外的竹林,还多了一个女子的背影。
四幅画,画尽了屋前的春夏秋冬。
第一幅画画的是一个盛夏,曜日刚刚从天边升起,璀璨的光洒在翠绿的竹海上。
一个长发及腰的红衣女子手持一把长剑,好像正要回头,堪堪露出了一看不清容貌的侧脸。
女子的身影远不如她身后的竹林那般浓墨重彩。
但明明只有寥寥数笔,却是这幅画里唯一的中心。
就像是,就像是这幅画本就只是为了画她。
那些犹豫的笔触,每一笔都像是花尽了作画人的力气。
叶凌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抬起手慢慢抚上了那幅画。
“这个人……”
突如其来的苦涩的滋味瞬间从舌尖蔓延到了心里。
叶凌怔怔地看着那片竹海,耳边仿佛听到一个清朗温柔的声音在唤她。
“凌儿。”
她猛地转过头去。
有那么一刹那,她竟然和那画中的女子重合在了一起。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
竹榻已凉,古琴早也没有人弹起。
屋里死寂得如同那早已冰冷的香炉。
叶凌喉间一酸,一滴泪从眼角落了下来。
她抬起手,擦掉了那滴泪。
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这不是应该属于她的情绪。
她没有哭的理由。
叶凌重新把目光放在了画上,画里的女人,应该也是有人在唤她,她才会回头的吧?
只是不知道她回过头去,能不能看见唤她的那个人。
刚刚那股酸涩的情绪,是不是就是这幅画的记忆?
或许在数万年前,也有人曾经站在这里,在月华如练的时候,抬起手来抚弄着这幅画。
叶凌几乎压制不住心中的酸涩,她努力的把目光移开,不再看那四副画。
走到书桌旁,她翻开了那本看了一半的书。
泛黄的竹叶一瞬间化作了星星点点的光芒,消失了。
而书页上只写着两句话。
“以竹为盟,盼岁岁年年,终是生离死别。”
“当为情死,不当为情怨,但此身已为情有,又何忍死?”
叶凌喃喃道:“生在情中,所以不忍死去吗?”
她一摸脸颊,泪水冰凉的如同今夜的月光。
她惊慌的关上书,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小屋。
这不是属于她的情绪。
她不应该哭。
她拿出相思剑,无措得在地上狠狠一划。
这一刻,她吞咽下去的苦涩突然在体内轰的燃烧起来,回过神来时,已经是耀日初升。
眼前的竹海在晨光中起伏着,风里传来盛夏的气息。
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她身后唤道:“叶凌?”
她回过头去。
秦思虞正注视着她。
这一眼,就是万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泪点低,已经写哭了。
那个书页上的两句话,是我看了小窗幽记之后改的,大家也可以看看,原话是“当为情死,不当为情怨。明乎情者,原可死而不可怨者也。虽然,既云情矣,此身已为情有,又何忍死耶?然不死终不透彻耳。”
意思就是有关感情的事,原本就是可以为对方而死,不当生怨心的。虽然这么说,但既然生在情中,又怎么忍心去死呢?然而,不死总不见爱情的深刻。
哭唧唧的作者君给大家说晚安。
第102章 第一次并肩
叶凌心中不明的酸涩滋味就像是退潮般消失了。
盛夏的晨光融化掉了最后一丝惘然若失。
草木香开始在空气里蔓延。
叶凌突然有点恍惚。
她莫名想起了那幅挂在墙上的画。
明明是春夏秋冬; 但是盛夏的那一幅却被挂在最前面。
茂密的竹海,晨曦的微光; 拿着长剑的红衣女子。
那个背影;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
一个念头闪过,似乎有惊雷在叶凌的脑海里炸开。
她的耳边传来了自己鼓噪的心跳声。
那个画里的人。
会不会就是她?
她微微皱眉; 强迫自己收起那可笑的想法。
秦思虞轻笑出声。
“晨安。”他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叶凌收起相思剑道:“又见面了。”
突然闯入的客人并不知道要和万年前此间的主人说些什么。
看出了叶凌的沉默; 秦思虞善解人意道:“不介意的话; 我正准备烹茶,手艺虽然不好; 也可以解渴。”
叶凌道:“现在?”
虽然还是清晨; 但是燥热之气已经从地上蒸发而起。
叶凌对烹茶什么的不了解; 只是古人似乎更喜欢冬日赏雪烹茶?
秦思虞却理解错了叶凌的意思,他看了眼初升的朝阳道:“没有用早膳确实不适合饮茶。”
超脱之后便可以辟谷; 秦思虞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所以一时之间竟然也忘了眼前的叶凌是需要进食的。
“走吧。”他伸出手,带着些歉意道,“我带你去用早膳。”
因为刚刚心里的猜测; 叶凌有些抗拒和秦思虞接触:“我有辟谷丹。”
秦思虞仍然没有收回手,而是笑着道:“你是客人; 没有让客人用辟谷丹的道理; 这几次见面都太过匆忙,没能好好尽尽地主之谊,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叶凌犹豫了。
万年前的世界就在她眼前。
她不应该为了那些毫无根据的猜测错过这次机会。
“好。”她丢掉了那些无稽的想法,爽快道; “谢谢你了。”
叶凌伸出了手,把手放在了秦思虞的掌心。
一股暖意从手心传来,眼前的景色瞬间从翠绿的竹海变做了热闹的集市。
“我们到了。”秦思虞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手,并没有其他的逾越之举。
百米宽的大道上,数十米高的大树丛道路两边探出身子,遮住了天空中逐渐刺眼的阳光,茂盛的树枝后,偶尔探出几座高矮不一的木楼,嬉笑声藏在风里,平添了几分热闹。
一个衣袂飘飘的修士身姿挺拔的漫步而过,见了秦思虞后先是一惊,然后轻轻地点头示意。
叶凌注意到,这个修士对秦思虞出现在这里似乎很惊讶。
右边的楼上的突然响起了一声怒吼,然后一个魔族被一个粉衣女子给扔下了楼。
砰的一声,两米多高的壮硕魔族就摔在了叶凌的眼前。
秦思虞动作迅速的把她护在了身后。
“竟然敢惹老娘,活腻了吧!”粉衣女子趴在窗边嚣张道。
叶凌一眼就看到了她藏在繁复的头饰里的尖耳。
魔族闷声闷气的爬了起来:“下次再战!”
粉衣女子呸了一声:“就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胜得过我。”
魔族狠狠的瞪了女子一眼,转身离开了。
女子很快看到了楼下站着的秦思虞。
“啧啧啧,秦九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一早就出来闲逛,不待在你的竹林里继续逍遥?”
随即她就看见了叶凌,嘟着嘴对秦思虞道:“哟!我说呢!原来是带了个小美人儿!你可真够意思的,我都快三顾茅庐了,也没见你应了我的约出来吃顿饭,现在却主动带着个小美人儿到街上来走动,做人可没这么厚此薄彼的。”
秦思虞没有回答女子的话,而是低头对叶凌介绍道:“你还记得上次在湖中亭里邀你喝酒的红衣女子吗?上面的这位就是她的妹妹宁安。”
叶凌点头,她还记得,湖中庭里的女子好像叫宁归。
宁安睁大了眼睛,指着秦思虞道:“好你个秦九,难道不是应该先把你的小美人介绍给我吗?!”
叶凌皱眉。
还没等她说话,秦思虞就不悦道:“她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小美人儿,我认为你应该表现得更加有礼一些。”
宁安有些惊讶,这还是第一次秦思虞这么不留情面的指责她,从前看在她姐姐的份上,不论她怎么开玩笑,秦思虞都是笑而不语,没想这次却变了脸色。
宁安一下子就怂了,虽说秦思虞平日里脾气很好,但是只要他一变了脸色,肯定就有人倒霉,所以她赶紧道:“好了好了,知道了,要不让我赔个罪,请你们吃一顿?”
秦思虞摇头道:“不用了。”
“要不我把姐姐也叫过来?”宁安提议道。
秦思虞道:“不用叫你姐姐过来,只是没有下次,我不喜欢你拿我的朋友开玩笑,而且你应该道歉的不是我。”
宁安心头一松,吐了吐舌头,对着叶凌道:“对不住啦,我是看你长得美才和你开玩笑的,你可得看住秦九,别让他来找我麻烦。”
秦思虞皱眉,藏在袖里的手指一动,宁安就从三楼上摔了下来。
“哎呀好疼!”她痛呼道。
秦思虞低头看他,本来柔和的眉眼多了几分凌厉:“我说了,没有下次。”
宁安赶紧捂着摔疼了的头道:“知道了知道了,干嘛这么凶!”
秦思虞没有再搭理宁安,而是领着叶凌继续往前走:“刚刚对不住了。”
宁安是他朋友的妹妹,所以平日里的玩笑话他只是一笑而过,并不听进耳里,但是叶凌也是他的朋友,他不喜欢见到别人对她不尊重。
“你是在替她道歉?”
刚刚的插曲叶凌并不是很在意,但是她有许多事想要请教秦思虞,所以秦思虞既然愿意为了朋友的妹妹道歉,她自然也乐得接受。
秦思虞却道:“并不是,我在为我自己道歉,毕竟是我鲁莽了,我应该带你去安静一点的地方。”
他看起来十分诚恳,似乎是真的有些懊恼于这里的嘈杂。
这种不加掩藏的神情叫他从一个周到的有礼的人,一下子变得生动了起来。
秦思虞这三个字,好像渐渐和钧天大帝分开了。
也对,现在的秦思虞,还不是未来的钧天大帝。
叶凌突然觉得她对秦思虞的态度有些过于不诚恳了,至少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因为她没有吃早饭,所以真心实意请她吃饭的人。
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应该践踏别人的好意。
叶凌道:“你不用道歉,我并不介意。”
没等秦思虞开口,叶凌又问道:“你好像不怎么爱出门?”
秦思虞道:“并不是不爱出门,只是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人一多就免不了有许多恩怨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