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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个闭门思过倒也没什么，只是没见过人……你们居然都没去送饭？她才多大你们就逼她辟谷？”通天想起自己见到苏湖的时候她还在吃血食，浑身是伤眼中迷茫隐隐对整个世界都有些戒备的可怜模样，又自己脑补了那个饿着肚子却因为禁足不能出门觅食，只能一边打坐一边流口水摸肚子的惨兮兮的形象，突然有点心疼这个在乖巧修炼的小弟子，又想起大弟子们的黑历史乃至于连送饭都没有的德行……
当年给弟子们善后的头疼感好像又回来了呢！
“弟子们才没有做那么没谱的事情……”多宝道人赶紧辩解，“云霄第一次过去就是去送饭来着，哪里想得到她居然说什么她本来资质就不行，仙道都走的步步坎坷，为了得证大道，她一定得尽快辟谷，禁足是个好机会她不能浪费。”
通天一时无语。
跟脚虽然不行，但在魅术上的造诣也能看出这是只挺努力的狐狸，这样的努力能很大程度上弥补掉跟脚上的不好，而辟谷这种极其需要意志力的事情她居然也敢在年纪轻轻修为不行的时候强行熬，还能耐住寂寞……这小狐狸前途无量啊。
只是小小年纪就这样，难免招人疼些。
半晌，通天寻找到了另一个心疼点：“她身上还有伤呢……在饭堂与人大打出手，不要命了么！”
“也没有大打出手，她虽说有千年修为但自己废了九百年的，剩下一百年的维持化形都够呛，哪里有那个余力和人好好打一场。”多宝道人那也是相当心疼萌萌哒小师妹人设的崩坏，表情极其微妙，“不过是魅惑了那条蛇妖，逼他当场脱光了衣服然后自己划伤了手臂而已，下手相当的有分寸，那条蛇妖就是破了点皮，公明让人抽鞭子造成的伤都比她造成的轻些。”
通天放心了，又多问一句：“那第二次出门是为了什么？”
“因为石矶挺好奇那魅惑之术到底有多大威力，和她约战，她本来不想答应，但石矶那石头脑袋认死理，干脆在她屋子里缠了她三天死活不让她入定，她还没法自发的吞天地灵气以绝口腹之欲，一不能入定就饿的不行，实在不耐纠缠，便去和石矶做了一场。”
解释一下，做了一场，洪荒常用语，不是那些羞羞的事情，就是字面上的干一架的意思。
“石矶……还好么……”想起苏湖进金鳌岛那天，在千钧一发之际撂倒龟灵圣母的情节，乃至于身上有伤还能教那条蛇做人，通天突然就不想担心苏湖了——魅术幻术花费的法力不多，但是效果着实不错，虽然对于龟灵圣母不过是片刻的晃神，但在和别人干架的时候有那么一时半会的晃神，那简直就是作弊神器。
苏湖，自保无虞。
虽然不担心苏湖了，但是对于被魅惑的石矶……要是一不小心石矶被苏湖整太惨了，那还是要问候一声，如果有必要再点个蜡的。
“石矶跟脚是顽石，心思最为沉静不过，没那么容易被魅惑。而小苏师妹实在是年纪太小，除了魅术上天赋不错之外别的方面根本没法与石矶比。”金灵圣母回道，“所以她也没真和石矶打起来，而是托多宝师兄炼了两个器具，拉了网打了一个叫羽毛球的东西。”
“羽毛球？”
“那可是个有趣的玩意儿。”金灵圣母笑道，“石矶本来相当不愿意，但小苏说了羽毛球都打不赢她，她便不对石矶用魅术，石矶只能答应了。谁知道……打完了之后石矶都不想关心魅术的事情了。”
“是个什么东西，连石矶那顽石都能感兴趣？”作为一枚实心眼的石头，教石矶修仙的经历……通天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脑仁疼。
“说不明白，总之是挺有意思的。”多宝笑，“那一日，她打一局便说自己饿死了，看哪个师侄都想逮了吃掉，为了不同门相残还是回去入定的好。她人虽走了，但围观的师兄弟们又觉得这东西有点意思，于是渐渐的，修炼之余也会偶尔来一局松泛松泛，这球打起来不如斗法阵势大，不为切磋只为放松的话，着实比斗法让人省心，于是弟子们一合计，便辟了个地方专门打球，今日虬首仙与灵牙仙二人对阵，对拼的好生精彩。老师不如去看看？”
通天来了兴致，愉快地下座，走出大殿，便看到正拿着把扫帚在扫地的苏湖。
正在扫院子的苏湖放下扫帚倒身下拜，口中道：“弟子拜见师父，师父圣寿无疆。”
通天笑呵呵地让苏湖起来：“这些杂事不必忙，陪我看球去。”话音刚落，然后便抬手一捞，苏湖直接便化回了原形扑入通天怀里，通天捋了捋苏湖的毛，却感觉到了苏湖身上的僵硬，不由道，“怎么了？”
苏湖小心翼翼问：“师父……没有生弟子气？”
“生气？”通天笑道：“生什么气？”
“打球终究是玩物，耽误了师兄师姐们的修行。”苏湖低低道。
通天一边挠着苏湖的肚皮，一边随口说着：“你自己说的，修行是个人的事情。怎么，敢说不敢做啊？”
苏湖眨眨眼，在通天怀里，以一个近距离接触的角度看着通天。
是哦……
现代社会里面混久了，似乎已经习惯了口中说着素质教育，实际上谁都在题海战术的人生。
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
然而说得上话的高等院校却……其实挺政治不正确的，比如在复旦学生们之间有相当大认同度的“培养自由而无用的灵魂”，又比如北大干脆就没有校训也没有校歌，把曾经的爱国进步民主科学丢到了一边，甚至“北京大学渣”还被玩成了梗，最近还在玩什么“我拿着全a的成绩单，戴上耳机，放一曲godfatherwaltz，感慨万千”的表情包。
截教其实……挺有那种自由散漫自己做主的味道的。
说到底，爱打球爱打架或者是爱修炼爱悟道，这都是你个人的事情。
你做了什么，要承担什么后果，不要连累别人，也不要自怨自艾，自己的因果自己承担，如此而已。
“哦。”苏湖甜甜一笑，往通天怀里蹭了蹭，不说话了。
一个能好好说话的地方，一个弟子只要有道理就能顶撞老师的地方，一个哪怕没资历没修为，也能说清楚道理的地方。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截教了。
第14章 截教的日常
——通天一定要把苏湖变回狐狸，并非个人喜欢撸毛。
至少主要原因不是为了方便撸毛。
主要原因是，在通天多宝金灵三人遁术全开的状态下，那风如刀割的飞遁体验，灭掉现在在截教几乎垫底，如果没有魅术，那妥妥的连自己的师侄都打不过的苏湖，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工夫，一行人便已经到了金鳌岛之外，一处浮空岛法宝上建造的羽毛球场。
这个羽毛球场，是按照正常的羽毛球场按照比例扩大了百倍建成的，在外面还笼罩了一个巨大的隔音阵法。
嗯，高度也扩大了百倍。
相当宏伟。
苏湖不过是半年前和石矶打过一架，那时候不过会随手平了块地方随便打打还都没用任何法术法器，虽说后来知道了这个运动居然还在金鳌岛上火了起来，却也没想到……原来是这么个德性的火。
足球场都不用这么建好吗亲！
你们这么搞还是在打羽毛球吗？
亏得你们是修仙的能搞一个浮空岛这种大新闻，不然就你们这么浪费土地的德行换现代社会截教早就破产了好吧！
远远的看到这个巨大的羽毛球场，苏湖大概就只是这么个心态。
但是走进了之后才看到……
妈哒！
要不是按照一百倍扩建哪里够这群人施展！
——如果一定要形容这群好勇斗狠，日常打架，道法阵法都通的师兄师姐们打起球来是个什么状况，大概可以简单粗暴的形容为……
群魔乱舞。
在场上打着的两位，灵牙仙怒喝一声，一个暴起就是百米高度，扣杀而下，灵光爆闪，法器羽毛球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往前推进，引来看台上看热闹不限嫌事大的群众们一片喝彩。
那边对战的虬首仙看到这个也根本不着急，只凭借肉身强大速度过人直接跑出了一串残影，手上球拍往下一翻直接救下了那个眼看着就要放弃治疗的球——唔，那一串残影有点凶残，一步十米什么的。
那个球被灵牙仙随手一救，就变身螺旋球，用一个相当奇怪的轨迹飞去了虬首仙那边，苏湖都觉得绝无生理这球就这么愉快的得分了，然而，虬首仙半点着急的模样都没有，闲庭信步一样走了几步，抬手，亮球拍，定格。
下一秒，那路径诡异的球就直直撞上了球拍，又擦着网过去了，相当之稳。
灵牙仙判断失误，还以为球过不来就站在后场没有防守，球速过快完全接不住，于是球就砸地上砸出了个坑，虬首仙得分。
苏湖：……
灵牙仙那暴起百米的动作绝对是动用了原身的力量，那灵光爆闪的扣杀绝对里面蕴含着相当高级的法术。
虬首仙跑路的那个步法用的太极阵里面的布阵之法，手底下用的是巧劲，不然打不出一个这么螺旋的球。
打一个羽毛球，需要用到阵法、步法、术法、法器、推演……
谁炼制的羽毛球这么经打？要是个残次品这一拍子下去就得羽毛乱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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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好可怕我要回现代qaq。
苏湖心有余悸地想：还好我当时没有想和石矶玩蹴鞠或者是足球，就这羽毛球都能砸地上一坑的德行，守门员什么的要守住球那身上得被砸出个透明窟窿吧……
通天是个随和的师父，他兴致来了跑来看球，徒弟们也不过是笑着打了个招呼就接着该干嘛干嘛，通天看完几个球，便笑：“虽说是个闹着玩的玩意儿，但确实有趣。”
坐在一边的赵公明笑着凑趣：“能想出这么个玩意儿来，师妹当真心思百转，本以为这就是个玩意，没成想这些日子师兄弟们法术阵法的收发都快了很多，还能灵活运用互相拆招。”
苏湖相当感动地看了赵公明一眼。
这也算是为她开脱了——虽说通天不在意，但是她基于自己的现代思维和经验，终究有些心虚：小时候有男生带过一副象棋到班上玩，老师一开始觉得锻炼智力没什么不好，后来大家都玩老师就不开心了，理由是不务正业。
如果强行把打球和务正业联系起来，也算是给她出了这个主意加了层“合法性”的标签。
——苏湖还是想太多了。
赵公明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
而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赵公明，在收到了美狐狸的眼神之后，相当不客气地抬手撸了一把狐狸毛，感觉手下柔软的触感，心情甚好，又挠了挠苏湖的痒痒肉。
苏湖：！
师兄我好歹是个女……母狐狸！师父是我长辈撸个毛就算了，你和我是同辈你不能就这么对我动手动脚！
苏湖本来想挣扎着变回人形，但发现看台上大家心情都相当的亢奋，不自觉之间散发出来的威压也实在是不是自己这么只身上还有伤的狐狸能扛住的，也只能用原形窝在通天怀里免得被威压挤爆，至于化成人形，是真的有心无力。
于是，苏湖只能分外郁闷地被赵公明撸了一把毛，闷闷开口：“这算哪门子的心思百转，羽毛球确实有意思，师兄们也别出心裁竟然用这个来磨合法术，但也不是没有更加有意思需要智谋与技巧的玩法。”
金灵来了兴致：“说说？”
“不敢说……”苏湖开口，“羽毛球都能打的这么火爆，来个更有意思的，说不好就能玩出同门相残来。”
“火……爆？”赵公明、三霄、多宝金灵龟灵无当几个都惊呆了。
“对啊，火爆。”有什么不对吗？
四兄妹之中的小妹妹碧霄指了指场上苏湖已经看不明白到底用了什么法术什么步法的对决：“云霄姐姐还布下了限制法力的阵法，所有术法用上去威力十不存一，这算哪门子的火爆啊？”
“为何要限制法力？”通天看向云霄，歪了楼。
老大歪楼下面当然也跟着歪，云霄赶紧回道：“多宝师兄说这地方是粗糙炼出的法器放大而来的，用的材料不金贵，炼制的时间也不长，也没用什么太复杂的炼制手段，若是不布置限制法力威能的阵法，那浮空岛的修复速度就跟不上破坏的速度，两三下就能把球场打没了，所以……”
打……打没了？
苏湖现在感觉一点都不好。
原来这么一个宏伟的羽毛球馆浮空岛，在截教弟子们眼中，其实就是一个如果不限制法力的话就分分钟打没了的，需要轻拿轻放的，玩意儿。
通天却了然了。
这群弟子到底是个什么好勇斗狠的尿性，他清楚得很。
多宝道人在一边也郁闷地来了一句：“更加坚固的浮空岛我已经在收集材料炼制了，但还需要一些时间，还请师妹再顶一顶罢。”
“不是催师兄的意思。”云霄解释，“精益求精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阵法都布下了，暂时顶个那么一两百年的没问题，不过若小师妹有点什么别的可玩的，先用那些材料炼新的也挺好。”
“会不会同门相残这个不需你担心。”通天撸着怀里的狐狸，做了最后总结，“就这点程度能残到同门，那也不必称截教弟子了。如今量劫在即也没法好好修炼，弄两个能玩的放松放松也挺好。”
苏湖郁闷地扯了扯通天的袖子：“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装x的话谁不会说啊，求职面试的时候谁不是把自己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实际干活的时候……就没一个不是惨不忍睹令人遗憾的。
给证据！
“石矶。”金灵圣母领会了苏湖的意思，直接爽快地招手，“过来一下。”
石矶坐的不远，看到召唤很快就蹭了过来：“师姐？”
“来，不用法力接我一拍。”金灵促狭一笑，手上一闪便出了一只球拍一块石头。
石矶点头。
云霄纤长十指在空中迅速结印，分分钟出了个小型的避免法力与声音外溢的阵法，同时，金灵直接扔出石头，拍子一发力就打到了石头身上，石头受力直直朝着石矶脑门上去了。
然后？
然后石矶的脑门直接把石头反弹了出去，“轰”的一声，那石头就直直射入了看台。
再下一刻，云霄布下的阵法光芒流转，玉石看台自行迅速修复。
苏湖：=口=！
卧槽这么凶残！
你特么脑门比石头还硬！
这个“粗糙炼制的”，“恢复能力一般的”浮空岛原来是这么个“一般”！
这浓浓的装逼味儿……
金灵指了指石头：“喏，这种程度的攻击都算不了什么，什么同门相残你大可不必担心了。”
好了我什么都不说了你牛逼你骄傲。
苏湖一阵无语的时候，就近坐下的石矶问碧霄：“什么同门相残？”
“我们在撺掇师妹弄个更刺激的玩法。”碧霄努努嘴，幽幽道，“但是师妹好像是在担心场子上……”她指了指打的如火如荼的灵牙仙和虬首仙，“那种被限制下的法术释放的攻击力过大，怕羽毛球打爆了头，搞的同门相残。”
石矶自然而然地笑道：“怎么会，这才多大点攻击，不过是互相砸球，球面光滑也不是刀剑这种利器，要这点修为都没有能被这种形状的攻击砸坏，还上什么场打什么球，趁早闭关修炼去吧还在外面游荡什么。”
苏湖更郁闷了。
猛然想起了知乎一个抖机灵：
问：学渣混入了学霸群里是个什么样的体验？
答：鸡立鹤群。
原来自己，是那只鸡。
第15章 截教的日常（二）
在“是不是火爆”的问题争论过后，苏湖到底是打了一道含了各种信息的法力到了通天手里，只说了一句“师父您自己看要不要推广吧”，便蔫了。
通天闭目感受了一下，眼底一亮，抬手拍了多宝和赵公明一把，信息流直接进了多宝和赵公明泥丸宫。
多宝这种不爱好运动的都还好，赵公明作为一个好战分子，理解了足球的基本玩法，眼中瞬间就亮了：“这个有意思。”
果然——现代社会东方的男足虽然简直一言难尽得让人想报复社会，但足球的魅力确实能征服洪荒。
苏湖暗搓搓的想，只是自己要修为不够看不了太远，为了好好看球，是不是还得提前把望远镜搞出来才能看扩大了百倍的足球场。
现在问题来了，在还没有玻璃的洪荒，自己要怎么才能优雅的搞个望远镜？
或者，不用望远镜，要怎么看球？
用手机实况转播？
“多宝师兄。”赵公明对多宝道人笑道，“那个什么加固版浮空岛暂时别给羽毛球炼了，凑足材料弄个足球场吧。”又看了看云霄，“反正这个羽毛球场可以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