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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弃公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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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脂低垂着头恭敬道:“姑爷回正院里来了,让奴婢来找您。”胭脂抬起头看向丁楼烟,却看见谢清侧坐在那里淡淡看着她,那眼神太过莫测她根本看不懂,胭脂连忙垂下眼看向地面。
  丁楼烟想了想还是起身对谢清侧告辞,她的目光在谢清侧的脸上流连几番才收了回去,出了亭子头也没回就往园子外去。
  胭脂站直身抬眸看了眼谢清侧,发现他好像自始至终都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太过危险,叫胭脂有些发怔起来,胭脂心下疑惑,想了想还是先走为妙,这后退几步打算转身离开,去听他忽然唤道:“胭脂。”她不由停下脚步抬眼看他。
  他站起身从亭子里走出来,沿着台阶一步步踏下,站定在最后一节台阶上,胭脂微微弯腰低头,一副奴婢静等吩咐的做派。半响却不见他说话,胭脂瞥见他的墨色衣角及腰间缀着的白玉,上头雕得是岁寒三友中的竹子,寓君子高风亮节之意,玉身如浸着水一样般温润光泽,透着雅然灵气。
  胭脂收回视线,轻抬眼睫看向他,恭敬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谢清侧闻言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淡漠起来,默了片刻,嘴角忽然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微微弯起的眼却没有半分笑意,似笑非笑的模样让清冷的眉眼都染上一丝诡异,他的语气轻忽又带着几分意味深长道:“你很好。”尾音轻轻落下,若不细听根本听不出里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意味。
  胭脂微微一怔有些不寒而栗起来,她慢慢垂下头,眼也微微眯起,暗道这次要是给他咬住只怕连骨头都没得剩……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谢谢小精灵们捧场喔,把你们举高高!谢谢帮我推文的小精灵们还有评论和奖励我都看见啦,你们这是思想的撞击啊啊啊  爱你们喲~
  关于命薄的问题,其实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全部推翻命薄里的东西的,后面会有写出来,我就不剧透了,命薄在里面的作用其实就是为了证明他谢清侧就是再叼,也改不了这天命,他第一世是叶容之的时候就是机关算尽也没法逆天改命,也改不了三世……(我去,差点就剧透了,这难道换了个法子哄我剧透?!)……………反正三世xxx是他真正的虐点所在……哈哈哈哈哈……”
  谢清侧:“你说什么?”
  丹青手:“……我说什么了吗,我不记得了,我上一秒讲什么下一秒就忘记的人,刚刚讲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胭脂:“……………………”


第60章 
  自从胭脂将春闱的试题给了谢明升以后; 他就一直在相信和怀疑之间左右徘徊; 但胭脂写给他的试题; 实在太像那么回事儿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将所有功夫都花在了这上头。
  只是他每每看见胭脂便神情复杂,若有所思; 每每都要在心里琢磨一番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不信胭脂说的那番鬼话的; 那日问她; 她竟然还神秘兮兮地说; 他爹是东海龙王,她此番是来帮他渡劫的……
  这不有病吗,他要是连这都信了; 还不得叫人笑掉了大牙!
  谢明升每每都这般若有所思地看着胭脂,难免会叫人想多了; 谢府的下人又不是瞎的,尤其对这种事情极为敏锐; 加之先头珠徳儿的事不了了之,这更让人觉得他们二人之间有猫腻。
  没多久,府里就传开了,都道大公子瞧上了少奶奶身边的丫鬟胭脂; 只可惜碍于少奶奶求而不得,但是过不了多久就要纳了当个通房丫头,日后势头只怕珠徳儿都赶不上一二。
  风一吹草便动,这流言蜚语就到了丁楼烟的耳朵里; 她本就觉得谢明升对胭脂有所不同,再加个刘嬷嬷在一旁矗个指头瞎指点迷津,胭脂可以说是越发一个头两个大了。
  这天日头正好,胭脂正在院子里扫地,抬头便看着丁楼烟坐在屋里的窗边不发一言地盯着她看。
  胭脂:“……”
  刘嬷嬷这又是在她耳边扇了什么风,还能不能消停会儿了?!
  她现下在谢府日子越发难挨,丁楼烟刘嬷嬷什么的都是小菜一碟,那使得招数无非是挑刺责骂罢了,最多也就是罚跪,旁的有谢明升在,她们倒也不好下手,在胭脂这儿虽然招烦了些,但也不痛不痒,只那珠徳儿真的是……
  那晚胭脂好像把她吓得不轻,平常时都好好的,只见了胭脂就神神叨叨起来,后头便越演越烈……
  胭脂扫地时能看见她举着把道士剑,从草丛里窜出来凶神恶煞地乱劈;
  胭脂洗衣服时她拿着符咒,从树上跳下来凶神恶煞地乱贴;
  胭脂刚从澡堂洗漱好时她端着盆黑狗血,从窗户里跳进来凶神恶煞地乱泼……
  总之胭脂所到之处,珠徳儿都能从各种犄角旮旯里凶神恶煞地窜出来,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胭脂根本拿她没办法,珠徳儿都这样了,她总不能搁那儿动手吧?
  她已经不止一次跟谢明升提过这个困扰,可他每每一听就道:‘胭脂你就忍一忍吧,她刚没了孩子,难得有个事能让她琢磨琢磨也是好的,若是成日里憋着难免憋出个什么不好,你说是不是……’
  说着说着又说到自己身上,什么头一个儿子没了,秋闱又败给了自己的堂弟,楼烟总不拿正眼瞧他,前日写的文章哪又不好了,昨日的月亮又不够圆等等。
  胭脂:“……”
  她还能说什么,她不过是提了一句,谢明升就搁那儿叨叨了大半日,还叫丁楼烟给瞧见了,后头又是一阵闹腾,叫她好是心累。
  正想着,谢明升便从外头进来了,看了眼胭脂便目不斜视地往里去,胭脂瞧了还算满意,总算是没再琢磨她是个什么东西了,便微欠了身自顾自地扫地了。
  殊不知他们二人的行为,在旁人眼里看来更是藏了猫腻,丁楼烟心中已经认定了,便怎么看都觉得二人不妥。
  待胭脂将外院的地扫完了再进来时,刘嬷嬷站在屋前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又将她叫进了屋里,屋里头想来是又闹腾了一阵,谢明升和丁楼烟端坐在桌案两头,气氛十分压抑。
  待胭脂进来请了安,丁楼烟便开口,“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伺候了我这么多年,总不能亏待了你。”丁楼烟顿了顿,故作大方道:“你准备准备吧,今晚就将你给了姑爷,你可要好生伺候着,要是有什么闪失定不轻饶。”
  胭脂瞪圆了眼,望着丁楼烟说不出话来,随后,她又看了看谢明升,他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处闻言也不理会胭脂。
  胭脂:“……”
  他们两个这是嫌她还没疯,所以特地给她加点料儿来调剂调剂?!
  谢明升见胭脂久久不回答,还一副吞了苍蝇的恶心模样,便怒道:“怎么,你还不乐意?”
  丁楼烟一见便觉得二人在做戏于她看,便冷笑道:“别在我眼前演了,你们私下里不知滚了多少回了吧?”
  谢明升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丁楼烟,“你一个名门闺秀,怎么说得出这种污糟话?……丁楼烟,你……实在太让我失望!”
  丁楼烟当即就站了起来,怒道:“对我失望,谢明升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吗,你能做污糟事,我还不能说了吗?!”
  谢明升当即怒不可遏,一拍桌子怒吼道:“你说清楚,我做什么了!”
  刘嬷嬷在一旁急得直跳脚,劝这个劝那个都没用,直气得来拧胭脂腰间的细肉了,边拧还边咒骂道:“小骚蹄子,叫你勾引姑爷,不知轻重的玩意儿!”
  胭脂:“……”
  苍天啊!大地啊!她这一世究竟造了什么孽,真真是要疯癫了,这一个两个的是想活活把她逼死不成?!
  这头正闹得不可开交,外头跑来一个丫鬟禀道,谢清侧的小厮谢揽在外院候着。
  屋里才一下子安静下来,谢明升叫人让谢揽进来。
  谢揽进来作揖请安后,对着丁楼烟道:“前些日子,大少奶奶答应要给我家主子送的桂花糕,可否今日托胭脂送去?”谢揽看了眼跪着的胭脂,顿了顿:“我家主子特意请了厨娘向胭脂学这门秘方儿,免得总麻烦大少奶奶派人来回。”
  谢明升闻言就冷哼了一声,只拿眼睨着丁楼烟。
  丁楼烟视若无睹,对谢揽微微笑道:“原就答应了的,本来打算过会子送去,只是琐事太多一时给忘了。”又转头看向胭脂,冷着脸道:“将午间吩咐你做的桂花糕,送去给二公子。”
  胭脂微抬眼睫,难怪他当时那样的神情,原道是知晓了这事儿。
  胭脂微微蹙起眉头,既然知晓了桂花糕的事,那信的事是不是也晓得了?可若是知晓了,丁楼烟这头又不可能没什么表示,这不由叫她费解起来,也猜不出他让自己去的用意何在?
  不过倒没好怕的,他如今刚中了解元,在谢府处境如此尴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也不可能将她叫到自己院里再使计害她,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添事儿?
  她现下唯一担心的是,若是谢清侧知晓了且还问她信的事,她该如何交代,也不知他是个什么想法?
  不过转念一想,这谢清侧喜欢的是丁楼烟这个人,又不是区区几封信和桂花糕,他知晓也至多就是在心中更恼上她几分,与胭脂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本来他们就已然是敌对的,多加一点仇也没什么所谓。
  胭脂想到此心下便也安了,遂垂眼答道:“是。”
  胭脂去小厨房端出了蒸好的桂花糕,与谢揽一路无言地往谢清侧院里去。
  能有什么好说的,终究不是一路人。胭脂是不愿说话,谢揽是不好意思,他也不明白自家公子是个什么意思,都闹到这儿份上了,怎么还叫了胭脂过来?
  谢揽不由想起这些日子,自家公子那个样子就后怕不已,他想了想还是开口提醒道:“胭脂,一会儿可千万顺着公子,要是可以还是别和公子搭话,乖巧一些躲过了先。”
  胭脂侧头看了眼谢揽,莫名之余又觉得好笑,“谢揽,那顿板子我可到现在还记着。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家公子又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都有数,不需要这个时候再来提醒我。”
  谢揽一时语塞,然她说得确实是对的,实在没什么好辩驳的,便也默了下来,不再说话。
  谢揽引了胭脂进到正院里便退下了,胭脂看了眼院子,谢清侧的院子她是头一次来,倒是和他人一样干净雅致。
  胭脂端着桂花糕上得台阶,微微推开门往屋里踏去,入目的是一排珠帘,颗颗珠子串在一起古朴大气,条条垂下,随风轻晃撞荡出悦耳的细微响声。
  这屋里宽敞明亮,是两头通的。屋那头敞开着排排大门,面着一大片碧绿湖水,侧边的里屋靠湖又有珠帘垂着,胭脂瞧不见。
  胭脂踏进几步,迎面吹来的穿堂风拂得她面前的珠帘子微微作响,胭脂的裙摆都被吹得飘扬起来,颇有几分羽化登仙的味道。
  这屋里安静得像是没有人在,只有湖面荡来的风拂着珠帘,发出的细微声响,胭脂站定在原地默了一默,才扬声唤道:“二公子?”
  里头半响没有动静,胭脂不由疑惑,便一手端着盛桂花糕的瓷盘,一手轻轻掀起珠帘走了进去,先往看里屋瞧了一圈,没瞧见人,转身看别处时,却一眼就看见谢清侧,他坐在里屋正对面的桌案前,看着她正自酌自饮。
  胭脂骤一见他闷声不吭这般看着自己,便心下一颤,他坐在那处还是一贯清清冷冷的样子,可看她的眼神又透出几分意味不明……
  那目光落在她身上,直让她觉得很微妙,可说不出那里不对,只觉得被他这般看着,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清侧:“猜我为什么这么看你。”
  胭脂:“奴婢猜不出。”
  谢清侧:“呵呵。”
  胭脂:“……你快救救我!我错了,我不招惹他还不行吗?”
  丹青手:“你放心,我一定救……”
  谢清侧:“哦?”
  丹青手:“……”
  胭脂:“你快救……”
  丹青手:“……我……我这里信号不大好阿,先……先挂啦!”
  胭脂:“……”
  ps
  丹青手:“今天你们评论好勤快阿,举高高~…哈哈哈哈
  明天要上的是卡了好久时间才写出来的,新手写这太tm难了,哈哈哈哈……”


第61章 
  湖面的风轻轻荡进来; 拂过胭脂的墨蓝色裙摆; 带起细微的弧度露出里头的小巧玲珑的软布鞋面; 又拂过一旁的珠帘荡出了的细微声响; 衬得屋里头越发安静。
  胭脂越发僵硬起来; 总觉得他眼里有一些意味深长的东西透出来,那目光落在她身上都能灼烧起来; 叫人实在受不住; 叫她都有些端不住手中的桂花糕。
  胭脂低垂下眼避过他的眼神; 可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胭脂微蹙蛾眉,默了默还是欠身请安道:“奴婢请公子安。”
  他还是不发一言,只伸出皙白修长的手端起酒盏; 递到唇边浅酌一下便垂眼放下,又轻掀眼帘看向她; 那种带着审视又透着些许危险的眼神,叫胭脂越发不知如何动作; 僵硬了片刻才想起手上端着的桂花糕,便一路低垂着眼将桂花糕端到他桌案前。
  胭脂略略扫了眼桌案上的一碟碟精致小菜,完好无缺一点没动,又看了他桌前的两壶酒与酒盏; 再看向坐在桌前的人,眉眼如画的好模样,只是看她眼神让她越发不安起来。
  她有心想坦白些什么,现下这个当口也是不敢了; 她将桂花糕放在桌案上,便微微欠身道:“公子久等了,奴婢这就去小厨房与厨娘说一说,这里头都加了些什么。”
  谢清侧闻言眉梢微微一挑又缓缓平下去,他的手轻轻抚上酒壶,微垂了眼睫叫人看不出他眼里神情,那酒浸得他唇瓣微微泛着水泽,叫人看着都能晃了眼。
  半响,他才开口淡淡道:“不必去了,回去替我谢过嫂嫂好意,顺道将这果子酒送去给嫂嫂当谢礼。”他看了眼手边一壶还未动的酒,这壶酒不同于他现下喝的,瓶身精巧秀雅,上头点缀着几色宝石,一瞧就这酒便不是凡品。
  胭脂抬眼看去,那酒壶就在谢清侧身旁,与她距离太远,她要拿只得俯过身伸手去拿,只是如此实在太不规矩。
  她只得绕过桌案缓步走到他身旁,伸手去拿酒时,他却伸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胭脂不由一颤差点没扶稳酒壶,他的手贴着她的手背带着微凉的触感,让她越发慌了神。
  她对谢清侧的感觉太复杂,她因那次杖责,露出的真面目而厌恶他,可却不忍太过苛责于他,这种似敌非友的感觉实在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可最不该得是,她对谢清侧是这种敌不敌、友不友的感觉;他就不是了,心里怕是将她骨头磨成粉的心思,都是有的。
  胭脂微微稳住自己,看了一眼谢清侧,不动声色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谢清侧抬眼看了她一眼,眼里平平淡淡地不再像刚才那样……那样透着危险放肆的意味,胭脂绷着的那根弦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
  可片刻后又提起心,他的手正慢慢滑过她的手,移到她的手腕处轻轻握住,胭脂心下又一提起,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她受不住正打算想收回手,他轻轻提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手移开了酒壶,她的心才微微落下来些。
  他将酒壶提起往案前的酒盏里倾倒,酒水撞击着杯壁溅出涓涓悦耳的清脆水声,湖外风声荡着珠帘轻晃,声音时大时小回旋在耳畔,叫胭脂虽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略微放松了下来。
  只是如此这般,胭脂的鬓角已经起了细微的汗珠,她的心思早已不知不觉间被他拿捏住,现下只觉累极。
  他拿捏的度极巧,张弛有度,紧的时候松一松,松的时候紧一紧,叫胭脂不知不觉间无力招架起来。
  瓷白雕花的酒盏里盛着浅浅青绿色的酒,他皙白的手指托着酒盏,衬得酒盏越发雅致,里头的果子酒也越发芳香诱人。
  他将酒盏递到胭脂面前,略启薄唇淡淡道:“这果子酒刚头送来还没人尝过,为保妥当,还是由你替你家小姐,先尝一尝。”
  胭脂看着他递来的酒盏,里头的果子酒是扑鼻而来的葡萄清香,他坐着而她站着,让胭脂觉得没有一点不安压抑,加之刚头她自己疑神疑鬼太过紧张,显得她越发小题大做。
  她本该毫无戒备得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可……这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
  这一种安全平静的氛围让她心底隐隐不安,她太熟悉叶容之了,他就是喜欢营造出一种这样的氛围,然后不动声色地爆发,叫人措手不及、避无可避……
  胭脂敢来就是因为她能确定谢清侧不敢在青天白日里就害她,这么多人都知晓她来了他这处,他怎么可能敢?
  胭脂看着他手间托着地那盏酒,默然了许久,她现下……不确定了!
  她的额间微微汗湿,被湖面袭来的凉爽清风拂没了,甚至有着丝丝透骨的凉意。
  胭脂看了谢清侧一眼,唇间微动,琉璃般的眼眸不安地微微转动起来,她赌不起,他这里面若是下了毒……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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