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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龙夫人全身是血,一只手死死抓住她夫君的手,仿佛连在一起一般,另一只手则轻柔而坚决的护住自己的小腹,双眼含血,眼神却是看向龙行武的脑袋所在之处,两双同样含血的双眼,似隔空而望,又似定格了一般,凄美而绝决。
东方瑾心如寒冰,一股怒火冲天而起,“带他们出去!”东方瑾朝魏黎吼道,而后一把捂住口鼻,猛然冲进了火光之中,沿着记忆中小子越房间的方向冲去。
“方兄小心!”魏黎的嘶吼被火光淹没,炙热的温度,仿佛要将整个人烤熟了一般。
此时的东方瑾只想救出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子越,那个整日缠着她叫大哥哥的四岁男童。可是此时火势猛烈,房屋已开始慢慢坍塌,加之身在火中四周皆是灼热的火光,稍不留神便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境。东方瑾虽轻功了得,此时也是寸步难行,好不容易寻着记忆中的方向找到小子越的房间,里面却是早已坍塌得不成样子。
东方瑾心里一凉,四处搜寻的眼中前所未有的失了镇定,恰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闯入东方瑾的视线,东方瑾一喜,霎时飞身过去一把将人抱起便往回冲。
只是,下一刻,东方瑾便心里一凉,而后心如寒冰,脸若罗刹。
且说在外院焦急等待的楚宇轩,眼见着火势越来越大,此时已有不少人赶过来救火,可进去的两人依旧没有踪影,正在这时,却见魏黎似抱着两个人飞了出来,楚宇轩急忙迎了上去。
魏黎甫一落地,楚宇轩便见一圆滚滚的东西直接滚落下来,定睛一看,顿时吓得灵魂出窍一般,那东西赫然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楚宇轩双脚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强自镇定下来,急忙拉住魏黎问道,“方瑾呢?她怎么没出来!”眼中慌乱焦急之色竟是连他自己都尚不自知。
魏黎血红着双眼,显然此事对于他的刺激也不小,喘着气回头望向冲天的火光,“他去救小子越了。”
楚宇轩心里一惊,此时火势更加旺盛了,随处可闻房屋轰然倒塌的声音,房梁断裂的声音,可是,却不见东方瑾的身影。
正想着,突然只见通红的火光之中一个黑影冲天而来,眨眼,东方瑾从火中飞出,直直落在两人身旁,楚宇轩从未见过这般狼狈的东方瑾。尤其是她阴沉着的脸,异常的吓人,即便他在她几步开外,依然能感受得到。
楚宇轩两人一惊,急忙上前,却见东方瑾怀中抱着一个早已面目全非的瘦小身影,怀着极大的希冀,楚宇轩倾身上前,轻轻一叹,顿时心中一凉,已然断气了。
“走吧。”东方瑾低声道,听不出喜怒,亦看不出其他,楚宇轩却只觉得心底一颤,他想,此刻的这个女子当真是前所未有的正经,但却意外的令人心疼。
穿过越来越多赶来救火的人,眨眼官府的人也冲到了现场,东方瑾抱着死去的龙子越,一步一步走出了火光冲天的震龙镖局,楚宇轩则默默跟在她身后,魏黎一手一个抱住龙行武夫妻的尸体。
这一刻,震龙镖局的火光,照亮了威州的半边天。
此时的东方瑾,前所未有的低落,愧疚之心充斥她整个心底,若不是昨晚他们去了烟雨楼,她定然不会让他们就这般死去。她可以无所谓自己的生死,却不能罔顾她所在乎的人,她向来是这样的人。
虽然她明白自己在与不在,震龙镖局的死局早已是定局,对方甚至将自己几人偶然到来都算计进去,但她还是止不住的自责。若是自己办完事便回来,若是自己早点回来,若是。。。。。。
东方瑾脸色阴沉,眼如寒冰,一抬头,便见娄映天正匆匆飞身而来,正好对上东方瑾的眼睛。霎时,东方瑾的眼中狂风暴雨一般,直刺心脏,宛若杀神在世。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娄映天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此时的东方瑾眼神过于吓人,强者之威显露无疑,他竟是生出一种不敢直视之感,当下心中骇然,早知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却不想竟是恐怖到这种地步。
“若是你做的,我定会叫你付出血的代价。”东方瑾灰暗的眼神紧紧盯着娄映天,那眼中射出的光芒宛若阴间锁魂的阎王,生生叫得娄映天身心巨颤。
☆、第39章 愤怒和疑惑
“若是你做的; 我定会叫你付出血的代价!”东方瑾灰暗的眼神紧紧盯着娄映天,那眼中射出的光芒宛若阴间锁魂的阎王; 生生叫得娄映天身心巨颤。
娄映天眼看着不远处火光冲天的震龙镖局,再看眼前的场景,心下早已猜出了大概; 但却不知东方瑾为何会对他露出这般森然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
“姓方的你什么意思?”娄映天当即阴着脸冷声道。
东方瑾却不再说话,只抱着身体已慢慢冷却的小子越,直接绕开他的身旁; 身后魏黎和楚宇轩紧随其后。娄映天一咬牙; 最终跟了上去。
清晨的阳光柔和得令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却无端的给黑暗中的人以希望; 当太阳慢慢越过山尖照亮整片天地,闭上双眼的子越一家却再也感受不到它的温度。
东方瑾矗立在一座新摞起的新坟前,神情肃穆; 好半晌未有任何动作; 她身旁不远处楚宇轩魏黎亦是如此。坟中是龙行武一家三口; 包括龙夫人腹中尚未来到这个世上的胎儿。新坟无墓牌,东方瑾想,既然总镖头想带着妻儿远离江湖是非; 过归隐山林的生活,生前未能实现,那死后就由自己代他们完成。
此地风景秀美,清幽无人绕; 正是归隐的绝佳之地,只盼这一家三口能在另一个世界远离纷扰,安详快乐的生活。
就在不久之前,震龙镖局上上下下三十余口人,全部被人残忍杀害,鸡犬不留,尤其活泼可爱的小子越,此事对于东方瑾漠然的心不可谓冲击不小。经历前世的种种之后,东方瑾的心变得漠然,除了她在乎的人,其他人几乎难以在她心中引起一丝一毫的波澜,若不是为了那群人,她甚至不想管任何事,她只想做个局外人,置身事外而后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可是这一次,当亲眼目睹震龙镖局的一切之后,她突然明白,很多事并非自己不愿便可以置身事外,也并非自己愿意便可如自己所愿,人在江湖,常常身不由己。
正如龙行武,他只盼退隐江湖躲开世间烦扰,可眨眼一切都成了空,包括他最珍视的人全都死于非命,死于他所想躲开的江湖,可谓身不由己。
又如自己,自从重回到这个世界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她便身在江湖中。她接管钟南山匪寇,她处心积虑,她算无遗策,她暗中掌控全局,可那又能如何?此时此刻,她救不了她想救的人。原本以为可以置身事外,可终究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置身事外,为何不真正的居高临下俯视天下呢?东方瑾浑身一热,似有什么东西忽然点燃了一般,一股豁然之感油然而生。
猛的一转身,东方瑾看向不远处的娄映天,而后朝他招了招手。
她身后的三人同时一颤,不由自主的看向东方瑾,只觉得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方才她周身散发出的森然之气生生叫得人不敢靠近,但却也给人以低沉之感,可是此刻,东方瑾浑身一股由内而外的傲然气势,如君王降世一般锐不可当,浑然天成的气势。
这样的东方瑾让娄映天微有愣神,可是下一刻东方瑾如此居高临下的召唤手势又生生叫他一阵脸黑,想他也是堂堂邪云阁的阁主,这混账一副召唤小弟的姿势是要作甚!
不过想归想,娄映天还是移了过来,“何事?”
“认识吗?”东方瑾将一掌心大小形似五角的暗器递给娄映天。此物便是他们回来途中截杀他们那群黑衣人使用的暗器,若是她没有记错,此暗器名为五叮,乃邪云阁之人惯用暗器。这也正是东方瑾一开始说出那样话的原因,但冷静下来一想,很轻易便能发现其中破绽百出,倘若娄映天真想对付震龙镖局,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他们完全可以等自己一行人离开之后再动手。
事情已然发生,愤怒亦或是愧疚自责都将无济于事,悲天令人亦不能改变什么,如此,倒不如仰头,做该做之事,东方瑾便是这样的人。
娄映天瞳孔一缩,“五叮?”终于明白这人刚见到他的时候为何那般态度,原来这边是他怀疑自己的原因。
娄映天仔细一看,而后皱眉道,“不对,这并不是我邪云阁的五叮,邪云阁的五叮为玄铁所造,无坚不摧,这个根本比不上。”
东方瑾心里一凛,暗道果然如此,可她尚未开口,却见一旁的魏黎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提起娄映天的衣领,眼中竟是不可置信之色,“你说邪云阁,你是邪云阁之人!”
“哼!是又如何!”娄映天脸色一冷,一把甩开魏黎的手,而后面含讥诮,“本座不仅是邪云阁之人,还是邪云阁阁主,你能奈我何?”娄映天面含讥讽,不可一世的挑眉。
魏黎听罢当即瞪大双眼,“娄。。。。。。你是娄映天!”轰的一下子,魏黎怒火中烧,再次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是你做的!是你!”
娄映天因为内伤未愈,一时躲闪不及被他抓住,见魏黎这般激动只好怒喝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本座做的了?”
“还说不是你?”魏黎怒红了眼,“昨晚是你提议要去烟雨楼的,你故意调开我们,就是为了残杀震龙镖局所有人,而后离开烟雨楼之时,你又故意找借口离开,我们三人回到路上便受到伏击,可见你早有安排!还有这五叮你又作何解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可说!”
“够了!本座向来光明磊落敢做敢当,本座说不是便不是!”娄映天黑着脸,不得不说,此事确实巧合得超乎寻常,似是有人专门给他设的套一般,竟是将矛头完完全全指向自己,让他有种百口莫辩之感。
东方瑾将楚宇轩拉至一边,而后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两人。
“我杀了你!”魏黎突然噌的抽出长剑指向娄映天,“邪教就是邪教,如此丧尽天良简直猪狗不如,我今日便替天行道,送你去见阎王。”魏黎言罢便冲了过去。
娄映天一听也是怒从心起,“你想找死,本座成全你!”他向来傲视天下何时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过,更何况,此事根本与他无关,他可不愿无辜被人无赖。“噌”软剑出鞘。
霎时,火星四射,兵器相撞之音不绝于耳,魏黎怒火冲天步步紧逼,娄映天更不是泛泛之辈,虽然他内伤未愈,但对付魏黎戳戳有余,两人霎时打得不可开交。
楚宇轩扭头看向面无表情的东方瑾,终究张了张嘴开口问道,“真的是娄映天吗?”
东方瑾扭头看向他,而后摇了摇头,又转回去,继续看那两人斗得不可开交,“不是他。”
楚宇轩一愣,随即疑惑道,“那你为何不阻止?”
东方瑾松了松肩,“让他们发泄一下。”
楚宇轩脸一黑,但终究,心底无故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刚才的东方瑾面色吓人,脸如寒冰,让人无端的生出惧怕之心,不敢靠近,但他却莫名有些担心,毕竟他知道她是那般的喜欢那个孩子,他不止一次看到东方瑾用宠溺的眼神看着龙子越,他还听到她亲口答应小子越收他做徒弟,可一眨眼,已天人两隔,他想那时候她必定是愧疚而自责的,不过:
“看来你已经没事了。”楚宇轩不自觉的嘀咕了一句。
“嗯?”东方瑾疑惑的看向他。
楚宇轩一僵,急忙看向魏黎两人,“再不阻止真要出人命了。”
东方瑾看去,只听“锵”的一声碰撞,两人同时往后退出去几十步,而后只见魏黎“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而娄映天嘴角亦挂了彩,毕竟内伤未愈,否则魏黎哪是他的对手。
眼见着两人又要对上,东方瑾终于慢悠悠开了口,“够了!”
两人同时一顿,魏黎随即愤怒的看向东方瑾,“方瑾!莫不是你也是邪云阁之人!否则岂会帮他?他昨晚可是连你也要杀的!”
“不是他。”东方瑾不理他的指责,只沉声道,“你们两个打够了就过来听我说。”
东方瑾的声音淡淡的,却莫名有着上位者的威严,让人无形中忍不住想要服从,魏黎终究一甩手收起了手中长剑,而娄映天原本就对东方瑾的武功忌惮三分,如今又得了他可能与钟南山有关的消息,更是不得不再忌惮三分。
当即两人一声冷哼,终究不情不愿的走向东方瑾。楚宇轩不经意的扭头看向东方瑾,眼中似闪过复杂的神色,终究归于平静。
东方瑾对于两人的表现似乎还算满意,看了两人一眼,这才开口道,“正如娄阁主刚才所说,此五叮并非邪云阁的五叮,此其一;其二,那些黑衣人恐早已埋伏多日,我们在与不在,震龙镖局的灭门都是定局;其三,若是邪云阁所为,大可不必选我们在的时候,我们离开之后岂不是最佳时机?”
娄映天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而后挑衅的看了一眼魏黎,魏黎有些懊恼的咬了咬牙,只盯着东方瑾。
东方瑾继续道,“选择我们在的时候下手,又如此显而易见的指向邪云阁,唯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
“什么?”魏黎疑惑道。
“栽赃。”
“混账!”娄映天霎时阴沉了脸,眼中杀意四溢,这么明显,可不就是栽赃给他娄映天?栽赃他邪云阁,“不可饶恕!”
东方瑾接着道,“你们可还记得刚才龙镖头胸口处的虎形烙印?”东方瑾神色肃穆,凝重之色显露无疑。
方才,他们在给龙行武一家下葬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龙行武左胸处有一虎形印记,这也正是东方瑾肯定此时与娄映天无关的原因之一,更是她此时最为忧虑的地方,因为那标记,她识得。
东方瑾正思索着,魏黎忽然迟疑道,“那印记,我似乎在我师父的胸口上见过。”
40。暗夜死士
魏黎忽然迟疑道,“那印记,我似乎在我师父的胸口处见过。”
“什么!”东方瑾陡然一惊,“你说你见过?”
魏黎没想到东方瑾反应竟如此之大,愣了一愣之后才继续道,“是,我记得有一次师父肩膀受伤,我在给师父上药之时看到过,不过当时并未在意,直到刚才看到龙镖头的印记,这才恍然记起。”
“那是什么?有何特殊含义吗?”楚宇轩敏锐的察觉到东方瑾眉宇间的凝重,有些意外的问道。娄映天和魏黎也疑惑的看向东方瑾。
东方瑾蹙了蹙眉,眼中闪过恍然之色,而后才缓缓道,“自古帝王多尊大,为稳坐江山而用尽手段。曾有传言,每位帝王都会为自己秘密培养一批高手,直属于帝王本人调令,是帝王的专属死士,他们只为皇帝办事,无论是见得光亦或是见不得光的任何事,这些人至始至终都不会出现在世人眼前,仿佛活在黑暗世界,这些人被称为暗夜。而每一个暗夜的胸口处,都将被印上代表仓炎守护神兽白虎的印记,预示着他们对仓炎的绝对忠诚。”
“你是说龙镖头是暗夜?”楚宇轩脱口而出,满脸皆是震惊之色,不光他,魏黎和娄映天此时也是震惊不已,不说如此秘辛他们闻所未闻,就算是听过,此时也是震惊不已,“可若真是那样,龙镖头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而且震龙镖局早已存在,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什么人什么事,一旦与皇家扯上关系,势必不会简单。这些人既为暗夜,那便终身为暗夜,誓死方休。如此,龙镖头有怎可能出现在这里,甚至创办镖局,娶妻生子?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地方。”东方瑾皱眉。原本如此秘辛,别说江湖中人,就是朝廷中,也未必有多少人知道此事,而东方瑾之所以知道,全是拜上一世的经历所致。
上一世,她在嫁进王府的短短两个月里,意外得知这一秘辛,当时也是震惊非常,没想到这一世真真实实的见到了。只可惜,上一世浑浑噩噩的过了五年行尸走肉的生活,全然不知江湖中所发生的大事,而后因那本该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又失了理智,随后的两个月更是迷失了双眼完全不问江湖事,最终又决然离世,错过了诸多事宜,上一世自己死去之时才二十二岁,那之后的事更是无从得知,如今虽然重活一世,上一世的记忆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此时牵扯皇家,可就麻烦了。”娄映天亦皱眉道。
“如若龙镖头是暗夜,那。。。。。。那我师父又是什么?”魏黎突然惊疑道,眼中有些无措,“我从六岁便进入流云山庄,是师父收留我并教我武功,如今十六年过去了,师父怎么可能与皇室有关,更不用说什么暗夜,不可能。”魏黎心中慌乱不知所措,师父是他最敬重之人,如父亲一般的角色,完全陌生的身份让他难以相信,一时接受不了在所难免。
东方瑾略微沉吟,而后道,“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了。但不管幕后黑手到底是谁,现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