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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沈骏点点头,拿毛巾擦了擦头:“你去洗吗?”
“洗。”苍夏走过去看了看他的包扎处,看到没怎么弄上水,放心了点,然后给他拿了药和水递给他。
魏沈骏把药吃了。
“喷雾……”
“我自己喷就行。”
苍夏轻声说“行”,然后进浴室洗澡去了。
这气氛,和谐得简直不像是他俩之间应有的风格。
晚上睡觉,魏沈骏一边儿胳膊肿了,他只能往另一边儿不疼的地方侧躺。他不习惯平躺着睡。
但这一侧,就侧得跟苍夏脸对脸了。
初夏夜里的空气,燥热感还没有那么强,很安静,只有窸窸窣窣的虫鸣偶尔响起。陌生的宾馆房间中,唯一熟悉的就只有两人彼此的气息。
刚开始关了灯还什么都看不见,过了会儿,就着薄薄的月光,就什么都能看见了。
能看见纱帘外的月亮,能看见窗边的桌椅茶具,能看见床头的灯盏,能看见墙壁上的开关。
还能看见,床头柜上的盒子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那双眼睛盯着他,像春夜里的猫儿。
微不可闻的呼吸中的热度慢慢地升起又升起,空气忽然燥热了起来。
魏沈骏也睁着眼睛回看过去,跟夜里这个猫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看到他开始浮想联翩,看到他的心渐渐骚动,看到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伸向了那只猫儿。
看到……他自己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起了化不开的暧昧。
他一下一下地捋着苍夏的短发,用拇指摩挲她的耳际,听着她猛然加重的呼吸,将手掌抚上她的脸颊,
她稍稍动了一下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她的嘴唇轻轻地蹭到了他的手心,好像猫儿伸出舌头软软地舔了他,嘴唇有点湿,润了他干燥的掌。
他摸了摸她的脸,摸了摸她的唇,手向下滑去,又摸了摸她的脖子。
“骏哥……”苍夏跟只猫儿一样软着声音叫他。
她几乎没有这么温顺过,让人一猜就能猜到她此时的居心不良。
魏沈骏朝她挪过去了些,揽着她也凑近了自己几分,等着两人的呼吸已经不分你我时,他抬起苍夏的下巴吻了吻她。
吻了唇角,吻了唇边,吻了上唇,吻了下唇。
苍夏任由他亲了好几遍,又轻轻喊了他一声“骏哥”。
他没回应。
苍夏凑过来亲了亲他下巴,又亲了亲他喉结,但始终不说别的话,只睁着一双猫儿眼睛看他,看着他。
那双眼里谁也没有,只有他。
炙热的目光差点烧化了他。
魏沈骏心想,他今晚绝壁是中了狗比苍夏的阴谋诡计,看伤是小,开房是大,搞不好出校门的那一刻狗比苍夏就已经想好了,这一晚……不会那么简单地过去。
而他也是失策,还把自己当以前的男的,天不怕地不怕,还跟长把儿的女人睡一床。
“骏哥,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当初会选你吗?”苍夏忽然开口。
魏沈骏这会儿心思不在那个问题上,眼睛已经瞟到床头柜那个收费的纸盒子上了。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让她说。
苍夏的手揽上了他的腰,亲吻上了他的锁骨,看着他一上一下的喉结,笑了笑:“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在想,你这样长得好看但嘴死臭的傻逼男人要是说甜话来会是什么样子,我就想了一下,就觉得……”
“觉得怎么样?”魏沈骏抓住她乱摸的手。
苍夏不说话,抬起头弯着眼睛看他笑:“那你得先说个甜话,我才能告诉你。”
魏沈骏喉咙有些发紧:“说什么,说……我想让你搞我?”
了不起的臭嘴。
了不起的甜话。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苍夏就知道,她百步穿杨一步登天的时候又要到了。
第二十九章
作为一个几乎要癌变的直男;魏某人的大男子主义在生活中的每一处都体现的淋漓尽致。
明明胳膊受了伤不方便,他非要自己脱衣服;明明下边儿躺着享受就可以,他非要在上面当大哥;明明臊得皮肉绯红,偏偏还要一嘴一个“骚|货”地调戏苍夏。
“爽吗?”魏某人冷酷问道。
苍某人想说“爽”,觉得这样说太骚太浪,说不爽,又对不起魏某人的功劳苦劳,便道:“尚可,继续努力。”
魏某人心想这他妈才尚可?车都开到高速路上了还不够,难道还要给一场极速飘移才行?
贪得无厌。
年轻人最不缺的就是热情;尤其是对于性的热情。
刚开始还未能摆脱羞怯之心时,性的冲动来源于暧昧、好奇、禁忌、羞涩;或是一种满足他人的欲望。这时的性是伊甸园的苹果;它的味道是酸是甜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吃”。
而一旦打破了禁忌;破除了好奇,熟知了这个过程,那么追求的东西就变了。
至于变成了什么;这两个年轻人并没有想过。
他们只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冲动是与眼前的对方合二为一;是接纳彼此;是相拥亲吻,是此刻永恒。
每一分每一秒,都大脑空白,都是极致的愉悦。快乐的是大脑还是身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快乐。
最后一次胜利会师后,这场万里的长征终于结束了。
作为长征的领袖人物,魏沈骏在收拾好自己后就沉沉地睡去了,而躺着享福的苍夏,一夜都没阖眼。
不是不想睡,是睡不着。
魏沈骏又团成一团缩在被单里,被她挖出来摆好睡姿。她看他身上出了薄汗,拿遥控器开了一点儿空调。
不一会儿空气凉了,魏沈骏皱着的眉头就松开了一些。
苍夏对着他侧躺着,看着他睡得呼呼的。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鼻息一下一下地喷在她的锁骨处。
跟上一次一样,他睡得并不是很安心,也看起来没有之前放肆的时候那么潇洒爽快,鼻子里时不时地发出不舒服的哼哼声,然后拧来扭去地要换个方向睡。
苍夏看他要转到另一侧,就用胳膊和腿把他锢住了。他那侧胳膊还伤着,正要侧过去怕不是要疼醒来。
压了一会儿,她看人不动了准备松开时,他忽然发出一声呓语。
“夏……夏夏……”
苍夏给吓了一跳,连忙低头看。
眼睛紧闭着,还在睡,就是眉头有些皱着。
她松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低声说:“我在呢。”
像是听到了她的话,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呼吸重新匀称起来。
隔着黑色的夜,她看着他的脸,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的每一寸皮肤。
苍夏心想,魏沈骏如果不开口,他这张脸就是世界上最和她心意的脸,连每一寸发丝每一声低吟都骚得恰到好处、浪到她的心尖儿,像是偷窥了她那泛着春色的梦,将每一处细节都描摹得分毫不离。
她格外喜欢他在床上时的样子。
喜欢他用这样一张英俊男神的面孔,摆着高高在上的大男人神情,说着最低俗不堪无法入耳的语言,做着最羞耻无颜的动作,而一双眼里,却藏满了无处遁形的羞怯和窘迫。
这种本不该属于他的羞怯和窘迫,和来自大男子主义的臣服,光是看着,就让她难以自持。
【想让我把第一次给你,行啊,你先撅着屁股让我把你操一遍再说!】
这话只是气话。
一时冲动胡说的气话。
苍夏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句气话有一天会变成现实,而且如此地真切,如此的清晰,荒谬得不像个真事儿。
这种荒谬感在上一次拿走魏沈骏初夜的时候是最强烈不过,以至于她连着好一段时间都不太愿意去想这个,她觉得那是假的,是梦。
是一个荒谬的梦。
这个梦迟早要醒,或许就在那一晚后就醒了,到时候发现一切都是假的,魏沈骏还是原原本本那个想骗她初夜的死直男癌,而她,还是一个完璧的传统女生,除了多了一个爽快的梦,什么都不会变,全部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魏沈骏的把儿又回去了,而她,也不需要为这一次冲动负任何的责任。
害怕又逃避的念头在她脑子里过了无数回遍,直到睡着,直到醒来,直到……天亮。
她看到没穿衣服的魏沈骏躺在她身边,还是那副畸形的身体,身体上还有着头一夜的痕迹,她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而这样的事,现在又发生了一遍。
如果说上次是魏沈骏主动勾引她而引起的灾难,那这一次,就是她自己主动去点了这个火,脑子清醒的情况下,这就是明知故犯了。
往哪儿都推卸不了。
“夏夏……”魏沈骏睡得稀里糊涂地还要蹭过来抱她,胳膊受了伤,一抬就把他给疼醒了。
他不清醒的时候没白天那么讨厌,疼了立马就出了哭音,闭着眼睛在那儿哼哼唧唧,脑袋在苍夏面前拱来拱去。
“好了好了,不疼哦不疼。”苍夏连忙把他胳膊拉过来抓着,防止他乱动弄到伤口,然后跟小孩儿一样拍拍他的背摸摸他的头,“不疼不疼”地哄着他。
没一会儿就疼过了,人又继续睡了过去。看来真是累着了。
苍夏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之后……要怎么办呢?
*
天亮了。
魏沈骏醒来的时候没看见苍夏,还以为她睡完就跑路了,一个暴躁电话就给她打了过去,开篇就是一通骂。
苍夏正在外边儿给他买早点,忽然被他骂得一头雾水:“我没哪儿去啊,我就在小吃街这边。”
“十块钱姑娘。”
苍夏一边掏零钱付账一边耐着性子跟他说:“我在这边早点店里买早点,等下就回去了,你等会儿我……对了,你吃什么呀,我给你买了小笼包子,你吃吗?哦,随便,那我就买……”
电话挂了。
苍夏看了眼手机,嘶,这脾气。
大早上发什么邪火呢?
魏沈骏发完邪火才看见苍夏给他发的短信,说出去买早点了。
不知道为啥,心里更不得劲儿了。这年头了,谁还发短信?谁爱看谁看,反正他不看,就算挂在眼睛前面晃,他也不看!
他气冲冲地下床去洗漱,刚进了卫生间,就看到了里头晾着的他的衣服裤子。
他愣了一下,去摸了摸,竟然已经干了。
这得是什么时候洗的啊?
洗漱完出去烧水喝的时候,他一提壶,里面竟然有水。一摸,还是热的。
他倒了一杯,喝完了。
又倒了一杯,喝完以后抿了抿嘴,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好打发,这点儿破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嘁。
买早点?以为一笼包子就能收买他?天真。
他嗤笑一声,躺到床上去玩手机,翘着个腿,脚抖得跟羊癫疯犯了似的。
苍夏回屋进了门,人没看见,先见了那只颠出残影的脚:“……你这干嘛呢?”
魏沈骏充耳不闻,等着她又叫了一声,才懒洋洋地把眼皮抬起来,轻飘飘地“昂”了一声:“不知道看的吗?”
说完继续低头打游戏,边打边说:“哪家买的啊?我可不吃李记的包子,一股母猪肉味儿,骚得不行,不过他们家的辣椒油还行,虽然……”
苍夏:“就是李记的母猪肉包子,没打辣椒油。”
魏沈骏:“不吃。”
苍夏“哦”了一声,说“行”,然后把包子拿到桌边打开袋子摆好,掰开筷子自己开吃了。
她吃了一个,吧唧吧唧。魏沈骏瞪了她一眼。
她吃了两个,吧唧吧唧。魏沈骏眼睛瞪圆了死盯着她。
她吃第五个的时候,魏沈骏生气了:“什么人啊!”
苍夏瞥了他一眼,说:“你不过来吃我就吃完,这样我中午也不用吃饭了,反正已经十点半了,刚好吃个早午饭。”
魏沈骏哪儿能让她这么干,当即爬起来把她那堆包子拿走了,自己一个人把剩下的都吃了,没给她留。
吃完了还满嘴流油地跟她说:“母猪肉真他妈难吃。”
苍夏被他逗乐了,说:“人家母猪都是用来下崽的,可金贵呢,你以为你想吃就能吃上?搞得像你吃过似的。”
魏沈骏哼了一声,囫囵地说:“我又不是没吃过。”
“哦,你吃过?”苍夏笑哈哈道,“骏哥的脸长得就不像吃过母猪肉的人。”
魏沈骏翻了她一个大白眼,到卫生间收衣服去了。
进去之后关了门,脸上暴躁的神情才慢慢收了起来。
他低下眼,让浓密的睫毛遮住眼里的复杂。
从小到大,其实最让魏沈骏难受的一件事并不是穷,而是长了一张不像穷人的脸。
在这张脸的吸引下,他的身边确实不缺女生,漂亮的、优秀的、有钱的、胸大的、腰细的、腿长的……各种各样的,都有,但是他却一次都没有谈过。
不是不想谈,也不是没喜欢的,而是没敢。
他大姐也长得好看,也曾因为长得好看跟有钱人结了婚,但那婚姻只持续了一年不到就散了伙,大姐生了个女儿,月子都没坐完那个混蛋男人就出了轨,抓到质问时,那人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什么原因,就是看腻了而已,你们想离就离呗,反正离了你们也没钱拿。”
于是他大姐坐完月子,带着女儿就出了那栋豪宅。
前车之鉴在这儿摆着,他也没敢再有什么妄想,直到遇见了苍夏。
遇到苍夏后他才知道,穷人到底“穷”的是什么。
“中午回去还是现在回去?”苍夏接过他叠好的衣服装袋,看了一下时间,快十一点了,最多待到十二点就得退房。
“收拾完就回吧,也快中午了。”
“嗯,那中午吃饭呢?还吃吗?”苍夏把鞋给他提过来,然后又去卫生间把晾着的鞋垫拿过来给他垫上。
魏沈骏看她埋头收拾的样子,忽然喊她:“夏夏。”
“嗯?”苍夏抬头。
魏沈骏又不说了:“没什么。”
他说没什么,苍夏就真不问他了。
他摸了摸苍夏的头发,心里大概有了数。
他们下楼去退房的时候,又交了一次额外费用。
收费的时候前台抬头看了魏沈骏一眼,那眼神儿有点奇怪,搞得魏沈骏心里非常膈应。
出了门以后跟苍夏说:“我觉得那个前台挺讨厌的。”
“怎么讨厌了呀?”
“她刚刚收那个费的时候盯我看了一眼。”
“那又怎么了,就看了你一眼而已。”苍夏没明白。
魏沈骏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女的已经在接待别的客人了,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可是……”
正要下楼梯,苍夏忽然停住了脚步。
魏沈骏也跟着停下来:“怎么了?”
他看见苍夏在盯着某一个方向看,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石印松跟秋榕。
两人在离他们十米远的地方,听着像是在吵架。
“我并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这是你自己愿意的,不是我强迫你的。”石印松说,“我没有强迫你留在我们公司,也没有强迫你留在这里陪我,我不需要什么安慰,更不需要你来为我做解说,告诉我什么现实。”
“但事实是,你并没有认清现实。”
他们是斜侧着对着苍夏他们站着的,石印松半背对着他们,秋榕是正对着他们,说话间,秋榕看到了他们,而石印松并没有。
石印松冷冷道:“认清又怎么样?我拒绝了你这么多次,你也该认清了。”
秋榕看了一眼苍夏他们,又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宾馆,心中一紧,没心情跟石印松说这些了,道:“对,我认清了,我们别在这……”
“那你就该知道,认清现实并不是为了放弃,至少对于我不是。”
“小松……”秋榕去拉他。
石印松躲开她的手,说了一句“我会等的”,然后转身就要走。如果他此时转过身,他就会真正明白什么叫“认清现实”。
秋榕见来不及劝说了,只好提起一口气冲上去拉住他,在他眼角即将扫见苍夏跟魏沈骏的一刹那,她一偏头吻住了他。
空气静止了。
不仅是石印松那边的空气,还有苍夏这边的。
魏沈骏低头看着定定站着发愣的苍夏,忽然没了语言,手脚也有些冰凉。昨天一夜疯狂留下的不适在这一刻似乎全涌了出来,尴尬得他想立马钻地缝。
手指嵌进了手掌里,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拉着苍夏离开了这里。
一直将她拉到路口的拐弯处,再也看不到那两人才停下来,停在一处斑马线边。
他丢开她的手,自己一个人过了马路。
其实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苍夏曾经喜欢过石印松这件事。
第三十章
魏沈骏跟苍夏真正开始接触是大一下学期的时候;那时候他们还只是军训中发生过矛盾的陌生人关系。
他这时已经忘了苍夏的名字,而她也不知道他的。
两人的第二次相见是在棒球课上,分组的时候一堆女生缠着要他选跟谁做搭档,他既感到尴尬,又为自己的魅力暗自窃喜,但最终为了不得罪同班的男生,还是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