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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道长擒住,以天古道长之生死,威协宫中道土替我叔叔疗伤,岂不是一件十分容易之事……”
正当他心念转动之际,突听一声凄凉的惨叫之声,遥遥传入耳际。天玄道长怒声喝道:
“什么人……”
话声未绝,耳际巨响起一个尖冷的女子声音,道:“是我,你想不到吧!”天玄道长迟疑了一阵,才道:“恨天一妪……”
那尖冷的女子接道:“不错,你十年封封限期已满,咱们约期也到了。”天玄道长突然纵声大笑,声音如长风摇林,惊得宿鸟群飞。徐元平惜机站起身子,隐入一丛深茂的草中。
但闻那尖冷的女子声音又响起,道:“你不用借笑声招呼它中道士,可是想要他们出来助拳吗?”
天玄道长冷冷答道:“你来的很好,咱们这笔帐,早晚是要算的。走!这林外有一片空旷的草坪,咱们去哪里动手,今晚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了!”
恨天一妪尖冷的笑了两声道:“你先回它中去交代一下后事吧!我在那草坪之上等你。”
天玄道长道:“不用了。”纵身而起,足踏林消,向外奔去。
恨天一妪紧随着纵身跃起,疾飞追去。
两人去势奇快,侯忽之间,已走的声息全无。
神丐宗待当先由草丛中走了出来,说道:“趁此良机,咱们到玄武官中救人。”
徐元平本想跟去瞧瞧当代两大顶尖高手比武清形,但听宗涛一说,立时又想起金老二的安危,应道:“老前辈说的不错……”
他本想说晚辈想的糊涂,引咎自责一番,但宗涛不容他下面之言出口,人已穿林而去。
徐元平急急追出竹林,两人施展提纵身法,直向玄武宫奔去。
宗涛一面奔行,一面说道:“咱们如果动作迅快,救出金老二后,还可以看天玄道长和恨天一妪一番龙争虎斗。”
说话之间,人已到玄武宫外三丈左右之处。
系清停下脚步,挽手入怀,摸出两条黑绢,分给徐元平一条,说道:“天玄道长除了刚愎自用之处,并无大恶,说来他和老叫化的脾气还有些相似之外,咱们此番入宫,得饶人时且饶人,不要伤人太多。”徐元平道:“晚辈初涉江湖不久,对江湖中高人性格,所知有限,但和老前辈几度相逢,数次相处,已使晚辈心生敬慕,老前辈胸怀正义,仁风可钦,乃一代大快气度,天宝道长岂能与老前辈相提并论。”
神丐宗涛微微一笑,道:“好啊,你也会替人戴高帽子了,当真是一别三日,刮目相看。”说完,举起手中黑绢,包在头上,纵身跃起,直向玄武宫中飞去。
徐元乎忽然觉着宗涛那微微一笑,笑的异常黯然,不禁心中一动,还未来及出口相问,宗涛已振抉而起,斜斜飞入宫中,当下一振双臂,一招“潜龙升天”直跃而起。
只觉一股真气,由丹田直冲而上,竟自身不由主的升起三丈多高。抬头望去,只见玄武宫内剑光闪闪,想是宗涛已和宫中道士动上了手,赶忙凝神提气,一个旋身,疾向宫中落去。他身躯还未落着实地,暗影中已疾跃出两条人影,双剑并出,分袭上下两盘。
徐元平心中正熟记刚才悟解出来的武功,一见双剑齐齐刺到,想也未想的左手推出一掌,右手食中二指疾向剑上夹去。
击出左手到了中途,突然一沉,由下面向上一翻,易打为拿,手指合处,自自然然抓住了那道人提剑右腕,手指微微一用力,已把长剑夺人手中。
左手在剑,右手食中二指一合之下,竟然也夹住刺来的长剑,随着来势向后一送,带动那道人身躯向前一转,飞起一脚,踢在那道人膝间。那道人闷哼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这正是心分二用的上乘武功、手法,一瞬间分搏双敌。
神丐宗涛正被两个施剑道人夹击,眼看徐元平举手投足之间立时把两个打倒,不觉激起了好胜之心,暗中一根真气,呼呼劈出两掌。这两掌威力强盛,有如排山倒海一般,迫得两个道人各自向后疾退三步。宗涛面冷心慈,不愿伤人,逼开两个道人之后,立时纵身而起,施出“八步登空”的上乘轻功身法,凌空越三丈多远,住在一座屋面上。
徐元平紧随着一跃而起,赶落在屋面之上。
这时,那两个被家涛掌力逼退的道人已然缓过了气,一个挥剑急跃,追了上来,一个却从怀中摸出竹哨狂吹。一阵阵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玄武宫中的道八个个武功似都不弱,那挥剑疾追的道人,一连两个急跃,竟也追到屋上。
徐元平手中仍然握住夺得的长剑,一见那道人追了上来,立时低喝一声:“看剑。”手中长剑疾掷而出,直向那追来道人飞去。那道人双足刚刚落着屋面,徐元平掷出的长剑,已然挟着尖风憧到。来势劲急,一闪而至。那道人来不及闪避,本能挥剑架去。
只觉那冲来长剑,来势沉猛无比!一剑竟然未能封开,暗喝一声:“要糟!”连人带剑吃徐元乎挪来的剑势劲道,撞了下去。剑势余力不衰,疾由胸前行过,只觉右臂上一凉,鲜血急喷而出,再也提不出丹田真气,评然一声,着着实实的摔在地上。
徐元平一剑撞退那追来道人,头也未回的又疾向前面跃去。
宗涛见识博广,一听那道人摔在地上的声音,低声说道:“你伤了人了?”
余音甫落,蓦闻几声厉叱,十几条人影,疾奔而来,寒光闪闪,剑气漫天,四面八方向两人攻到。
宗涛低声喝道:“小心拒敌。”
左手一招“扶山超海”打出一股强猛的掌风,直向正北方向政来的三人撞去,右掌“力屏天南”,击向正东方行来的三人,掌力强猛绝伦,有如风雷进发。
徐元平右手一招“神龙掉首”拍出一掌拒挡正西之敌,左手却疾向正南方当先一个道人长剑上面拂去。
徐元平的掌力,却是柔中带刚,那正西方攻来道人直持中了他拿力之后,才觉出地击来的力道,强猛异常,四人一齐被震的后退了五六尺远。徐元平右掌发出的内力震退正西方攻来的道人同时,左手已施展出十二馆龙手中的一招“北海缚龙”,夺下那当先一人手中的宝剑。长剑入手,如虎添翼,剑势一挥,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将另外两个道人逼退开去。
十二个道人分由四个方向攻来,被两人四拿齐出,逼退开去。
放眼看去,只见不远大殿之上,亮起了一盏红灯,屋下人影翻飞,剑光同动,不下百位之多的道人,纷纷赶奔过来。
徐元平一皱眉头,道:“对方人数众多,咱们不能伤人,不知要打到几时。”
玄武宫中这样多人,也大出了宗涛的意料之外,不禁微微一任,暗暗忖道:这话倒是不错,如果我们手下留情,不肯伤人,这样多人,不知要打到几时。一时之间,真还想不出适当之言答复。那十二个道人联抉一击木中,反被两人掌力逼退,又被夺去了一只长剑,心知遇上劲敌,当下布成一座剑阵,阻挡住两人去路,既不喝问对方姓名,也不出手抢攻。
徐元平眼看它中道人蜂拥而来,房上房下,人数愈聚愈多,心中暗道:再这样对耗下去,非长久之策,何况天会道长就在窗外,如若他闻声赶回,事情就更棘手……
心念转动,一挥手中长剑说道:“老前辈,咱们先冲到大殿去看看再说。”突然挥剑,向前行去。
这时,两人停身的屋面上,已聚集二十余人之多,徐元平一发动,群道立时散布开去,雾时间闪耀一片剑光。
神丐宗涛扬手击出一掌,凌空而起,横越群道,向屋下跃去。
他掌力雄浑,一掌拍出,逼得群道纷纷向两侧避让。
徐元平挥剑舞出一圈银虹,紧随着闯入群道剑阵之中。
他自经天玄道长以玄门景气的强劲反震之力震伤之后,慧空大师转纳于他常存丹田的一日真元之气大部分流转于经脉之中,又被天玄道长点了“神封”死穴,使那行转经脉中的真气,凝结于经脉之中。如天玄道长不再动他,那凝结于经派中的真气,逐渐硬化,势将成伤,时间一久,即将全身气血凝固而死。哪知天玄道长想把他尸骨踢飞入草丛之中,无意之间,踢中他任、督二派交接之处。这一脚不但把他凝结的其气增活,而且促使那流转真气行上了十二重搂,直逼生死玄关,几乎打通任、督二脉。这一次重伤,使徐元平因祸得福,省了他三年静坐苦修的时间,把存于丹田的一口真气,尽收经脉,收归己用,片刻时光,使他的武力、内力,精进数倍。但闻一阵金钱相触的锵锵之声,群道布成的剑阵,吃他强力一击,竟然波分很裂,纷纷向两侧退去。
纷乱中,几支长剑被他强劲的剑挥台,脱手飞去。
徐元平似是亦未料到自己这挥剑一冲之力,竟然有这等强大,不禁微微一怔。玄武宫中道士个个久经训练,虽遇上生平未见的强敌,但仍然心神不乱,就在徐元平微一怔神的瞬间,散而复合,又布成一座剑阵。
但见房下剑光闪闪,宗涛已被群道包围,挡住了冲击之势。
徐元平微微一皱眉头,暗道:今日之局,已成欲罢不能之势,如若再顾虑伤人之事,难以放手猛攻,只怕难突群道之围。
心念一转,豪气忽生,沉声喝道:“挡我者死!”
挥创疾行而上。但见一道寒光,直射入群道剑阵之中。
群道吃了一次苦头,哪里还敢大意,避开锐锋,分从两侧袭击。十数道闪动的剑光,分由两侧攻到。
徐元平长剑回抢,划出了一圈银虹,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封架开群道长剑,左手突然由护身剑光中疾仲而出,探手一抓,抓住了一个道人右腕,顺手一带,把那道人拉近身侧,右手长剑反手一招“云雾金光”,挡架开身后倒背攻来的四支长剑,那道人乘机,纵身一跃,直向屋下跳去。
徐元平只觉那道人下坠之势,十分强大,当下一沉丹田其气,双脚稳如磐石,用力向上一带。
但闻一阵裂瓦断木之声,那下坠的那人,虽然被他一把提了上来,但那屋面却被他踏破了一个大洞,身子直向屋下陷去。
八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分由四面袭到。
徐元平匆急之间,右手长剑一点屋面,微一借力,左手仍然紧扣那道人手腕,用力向上一抬。
八柄疾袭而来的长剑,眼看门同的寒光,直向那道人身上落去,迫得不得不疾把长剑收回。
徐元平偕势一提丹田真气,人又登上屋面。
转脸望去,那被擒道人已是面色铁青,气若游丝,心中忽生不忍之感,一松手,放了那被擒道人,急扑而下。
这时,神丐宗涛已被玄武宫道人重重包围。
玄武宫中道土们久习的合搏之术,发挥了甚大的威力,穿梭游走,紧密配合,组成了一座剑山,竟然把家涛困住,难越雷池一步。
徐元平瞧了宗涛被困之处,全力论动长剑,幻出一片剑光,硬向那剑林中冲去。只听金铁交鸣之声大震,不绝于耳,那密布的剑阵,竟被他击开了一条缺口。
宗涛目睹徐元平豪风神勇,不禁暗赞一声,精神一振,猛力发出两掌,把正西之敌,逼退两步。
徐元平扫开袭来的五支长剑,道:“晚辈开路,老前辈断后,咱们冲到那大殿上瞧瞧去。”
宗涛暗暗忖道:“玄武宫中道人如此之多,武功又都不错,他们轮流休息,分队轮攻,就是武功强过老叫化子的高人,也难这等长久的支撑下去,必得想法子不可……”
听得徐元平说冲到大殿中去瞧瞧,忽然触动灵机,高声应道:“好啊!”徐元平大喝一声,全力运剑,直向正北方向冲去。
他出手剑势,含蕴了雄浑无比的内力,群道手中之剑,一和他剑势相接,不是被震的脱手飞出就是直逼开去,锐不可当,追得群道剑阵散乱,纷纷向两侧退让。
宗涛连掌相击,发出掌风,忽强忽弱,阻挡倒背和紧追之敌。
片刻之间,两人已冲出群道剑阵,联抉并飞,疾如雷奔电闪,片刻之间,已到了大殿下面。徐元平略一打量大殿形势,两臂一振。
平空拔起,当先飞落到大殿之上。
宗涛疾发一掌,逼退了当先追到的两个道人,双脚一顿,纵跃而起,半空中一个倒翻,也跃落大殿之上。殿脊上盘膝坐着一个身着道施的老人,手中高举着一盏红灯。
此人手中虽无兵刃,但神态却沉着的很,微闭的双目,连睁也未睁动一下。
徐元平暗暗忖道:这人似是全不把生死大事放在心上,如此豪气,倒是少见。不觉引起好奇之心,仔细瞧了他两眼。
只见他长垂白髯.在夜风中飘浮,结智的头发,也已白如霜雪,满脸皱纹;虽然坐着,仍可见他背脊微驼。
徐元平一挥手中长剑,低声说道:“老前辈……”
那道人缓缓睁开眼来,瞧了徐元平和宗涛一眼,道:“两位面垂黑纱,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苦衷吗?”
徐元乎听他言词犀利,不禁微微一怔,道:“在下和贵宫中人为敌,不愿以真面目相见,何况责宫之主天玄道长,也戴着人皮面具,难道他也有见不得人的地方?”
那老道哈哈一笑,道:“喧宾夺主,不答贫道之言,也还罢了,倒还反问起贫道来了!”
徐元平道:“在下无暇和你这等耗费口舌,我尊你年长,才叫你一声老前辈,其实咱们彼此为敌,在下大可不必和你言语之上客气。”那老道人笑道:“你手中现有长剑,既然彼此为敌,何不杀了贫道?”徐元平道:“你这等年纪,在下甚难忍心下手……”
那老道人突然纵声大笑道:“你倒是满好的心肠啊!留你们两人一个完尸吧!”徐元平怒道:“什么?”
那老道人两手突然一松,高举的红灯,疾向徐元平身上倒去。
徐元平暗道:这老人连手中一盏灯也拿不住了……
心念初动,突觉两足向下一沉,身子直向下面陷去,暗叫一声:“不好!”正待提气上跃,一股强猛的暗劲,当头罩了下来。
耳际间响起了那老道人大笑声道:“密室中布置严禁,机关重重,两位最好别妄生……”下面已听不清楚。
徐元平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身子如坠下千丈绝望一般,直向下面落去。伸手抓去,但觉四周壁石光滑如削,无一点可以借力之处。直沉落四五丈深,耳际间,响起了淙淙水声。
但感身子一凉,落入一深水潭之中,水深过丈,冰寒透骨,两人下坠之势,又极迅快,直没人顶,足着实地,才站稳了身子。
徐元平急取下脸上蒙的黑布,双足用力一点,浮出了水面。
抬头着去,只见神丐宗涛坐在一浮出水面的大石上,正取过背后的葫芦,拔开塞子,准备喝酒。
原来他江湖经验丰富,身子跌下屋面之后,立时拉去蒙面黑纱,持身子接近水面时,发觉突出一块石头,当下一提真气,横里一跃,飞落那突出水面的石头上。徐元平双手用力一划,游近巨石,爬了上去,望了宗涛一眼,心中暗暗忖道:此人酒瘾当真是大,陷身绝地,生死难测,他还有心情喝酒。
宗涛举起手中红漆胡芦,咕咕嘟嘟一口气喝了七八口酒,笑道:“此地阴寒无比,喝上几口酒,可以驱除寒意。”
徐元平满肚闷气,也不理他,目光流动,打量四面形势。
这是一座一丈见方的水潭,四面都是石壁,上面一片漆黑,不见天光,除了正中一块浮出水面两尺左右的石头之外,四周都畏寒冰一般的潭水。神丐宗涛微微一笑道:“你见过水牢吗?”
徐元平摇摇头道:“没有。”
宗涛哈哈大笑道:“今天你可开了眼界啦且这座水牢建筑之坚,只怕当今之世中,首屈一指……”
徐元乎没有好气地答道:“家老前辈,你心里很快乐呀!”
宗涛大笑道:“老叫化年过花甲,死了也不算夭寿啊!”
徐元平忽然觉着人家全为相助自己而来,这般对人,实是不该,轻轻叹息一声,道:
“这区区一座水牢,未必就能把咱们困死此地……”宗涛笑道:“以老叫化的看法,咱们生出这水牢的机会,百难有一。”徐元平道:“哼!我在那孤独之墓中所遇的凶险,比这水牢险百倍,还不一样生脱而出?”
宗涛讶然问道:“你进去过孤独之墓?”
徐元平道:“我在墓中被困了有数日之久,未能一见天日,那墓中机关重重,杀机步步,这水牢难及万—……”,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我想这水牢之中,定有放水的机关,只要咱们想法把水放去,就有办法脱出此困。”
宗涛大笑道:“纵然放去牢中之水,也无法出那粗似儿臂的铁栅。”徐元平道:“我身怀戮情剑削铁如泥,破坚壁铁栅有如摧枯拉朽。”宗涛合上酒塞道:“不错,咱们找找那放水的机关吧!”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从石壁一九中造传出来,说道:“可惜这控水机关装在牢外,两位还是死了这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