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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说着话,边欣赏地看着孙淡。心道:这个孙淡却是一个忠心之人,更难得才华出众,写了这么精彩的一出戏。恩,陛下果然识人,将这么一个不错的大臣派到本宫身边,孝心可嘉。
话说,别的人都说孙淡相貌寻常。其实,依本宫看来,这个孙淡还长得不错,五官端正,为人也老实。
……
太后既然发话了,卫士头一拱手,立即带着士兵退了出去。
话虽这么说,可太监和宫女们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乱说乱动,将张贵妃一个人扔在地上。
太后笑了半天,才收住了笑声,看着张贵妃叹息道:“你啊你,想笑就笑吧,干嘛要强忍着。大家都在笑,你板着个脸做什么。”
张贵妃还是没说话,眼睛红红的。
孙淡看不下去了,对张贵妃身边的太监喝道:“你们是死人啊,快扶贵妃娘娘起来。”
听到孙淡这句话,两个宫女这才醒悟过来,慌忙伸手将张贵妃从地上扶了起来。
张贵妃从地站再起来后,身上还疼得厉害,又看到孙淡脸上的嘲讽的笑容,怒火中烧,伸出手就给了身边一个宫女一记耳光。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那个宫女惊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太后有些不乐意了,淡淡道:“今儿看了孙淡排的这个大戏,是多开心的一件事啊,张妃你这是做什么,没得扫了大家的兴头。”
张妃心中委屈,想张口解释,可嘴一动,却疼得钻心。不知不觉中,她的脸开始抽搐起来,看起来分外扭曲。
孙淡心中一惊,忙看过去,这才发现张妃刚才这一交正好将下巴给摔脱了臼,整个下巴歪到了一边。
可别的人不知道啊。
尤其是太后,见张妃这个表情,心中大为不快,呵斥道:“你在干什么,本宫好歹也是皇太后。别说是帝王家,就算是寻常百姓家里,婆婆说话,你们这些做媳妇的也只有俯首贴耳的份。可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又是歪嘴,又是做怪相,你这是对本宫不满吗?”
太后这话说得严重,张贵妃委屈得简直就不想活了。她没办法说话,口中荷荷有声,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整个人也抽泣起来。
太后没想到张贵妃还是给自己来个不理不睬,大怒,一拍椅子扶手站起来,大声怒吼:“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还委屈了,伤心了?”
张妃猛地跪了下去,只不住磕头。
孙淡看得心中不忍,张妃被折腾成现在这样,他心中的怨气也消了。便正色对太后说:“太后,我看你是误会张妃娘娘了。”
“本宫怎么误会她了?”
孙淡指着张妃的脸道:“太后,您仔细看看,张妃娘娘的下巴好象是脱臼了。”
太后一看,果然如此,长长地抽了一口冷气,大喊:“太医,快传太医。”
又是一通混乱,须臾太医过来了。可因为这是外伤,加上男女有别,却畏缩着不敢动手。
太后看得生气,走上前去,粗鲁地伸出手去,对着张贵妃的下巴一托一送,就接好了。
她麻利的动作有力而粗暴,看得孙淡心中一阵发寒:这个太后还是女人吗?
这下,张妃终于哭出声来:“多谢太后,多谢太后。”
太后埋怨了张妃几声,却不将她的伤势放在心上,反对孙淡说:“孙淡,你的戏挺好笑的。人常说,笑掉大牙。你这戏厉害,把张妃的下巴都给笑掉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本子
“孙大人,这次若不是你,我展家班上上下下几十口的命可都要丢在这通州了。”演出结束之后,夜幕低垂,展布和孙淡走在大运河边上。
“呵呵,就算没有我的本子,只怕也不会有什么事。”孙淡笑道:“太后这人你还看不明白,虽然性子暴躁,可未必就会要你们的命运。”
“可一顿死里打却是逃不掉的。”展布好不容易过了这一关,虽然身上的伤还疼得厉害,可表情却非常放松:“孙大人,你这本子可真不错啊。”
“本子好,也要有好演员。展老板,你我都是朋友,私底下就别叫什么大人了。”这个节目能够打动观众,孙淡并不觉得意外。要想感染没什么娱乐活动,笑点极点的古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若连这种经典小品也没办法使他们发笑。那么,绝对是太后他们自己的问题,而不是相反。
展布还是一脸的兴奋:“我以前也不大瞧得起那些说书的,他们说的书大多是坊间的演义话本,只要长着一张嘴就能说。再说,那些故事大家都已经耳熟能详,听了上句就知道到下一句,也没什么意思。可我今天演的小品,那才叫一个精彩。如果搬到京城去,绝对能震住人。静远,你还有没有本子,一并便宜我吧。”
“怎么,展老板以后打算演小品了,也不怕砸了招牌?”孙淡笑着问。其实,戏子和艺人虽然地位低下,却也分个三六九等。像展布和月官这样的戏子,出入王侯之家,要请他们出一次台,没几十两银子根本就没有可能。但那些在大街上摆摊子说书、唱花鼓,玩金枪扎喉的,几个大子就能打发了。因此,唱大戏的看不上说书的也很正常,就像后世的影视大明星不会去酒吧跑堂一样。展布也不可能真的去演小品。
展布笑了笑,说:“谁说我就不可以演小品了呢?”
孙淡有些吃惊:“你真要这么干?”
展布正道:“我现在弄的那个戏院吧,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角儿,那几出戏,也有些单调。而且,每出戏都定了人。若碰到一个角儿病了,或者心情不好,撂挑子,别的人也顶不上去。到时候,拿一个小品顶上去,未必就不行。还有吧……”
展布沉吟片刻,道:“你先前也知道了,那个冬官我已经培养了两三年,什么戏都教,可她就是学不出来。可让她去演小品,却是一把好手。我戏班子每年都要进新人,可能够学出来的,十个当中却只有一个。那么,那些淘汰下的人该怎么办,总不可能把她们都赶出去饿死在外面吧。我也下不了这个心。因此,我觉得弄些小品给她们演,也算是人尽其才,也算是给她们一条活路。就算她们将来学戏不成,日后无论在什么地方,摆个摊,嘴一张,总能混都嚼裹。”
孙淡没想到展布居然有这样的心思,也没想到展布居然有一颗如此善良的心肠。他也不是不知道展家班里的事情,那些被展老板买回来学戏的姑娘们的日子的确有些难过。展老板教戏的时候那叫一个严格,如冬官她们,只要唱错一句词,就是一鞭子抽过去。遇到那些碰的女孩子,嘴巴被抽烂了也是有的。
其实,展布也是没办法,这个时代的教育方式,都讲究严师出高徒。
孙淡:“想不到展老板也是个有心人,你手下的姑娘碰到你这么一个老板,也算是她们的运气。”
展布:“回京之后,我准备在戏班子里选两个唱不出来的姑娘,让她们给冬官搭戏,先把《卖拐》给演几场,看看动静。可是,光靠一出《卖拐》还不成,我想……”他犹豫了一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孙淡说:“一般来说,唱一个堂会,怎么说也得半个时辰吧。所以,静远你能不能再帮我们展家班写两出小品。”
孙淡心情正好,也不推辞,慨然道:“好说,那就写几出。不过,我不耐烦动笔,找个日子,我就口述两场戏吧。”
展布大为欢喜:“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静远你念,我记得住。”同读书人一样,过目不忘乃是戏子们的基本功。休要说展布这样的大腕,就算是一般的戏子,日常也都有一副好记性。不少戏子是不识字的。学戏的时候,都要靠师傅口口相授,两年下来,肚子记他几十本戏,十多万字也是寻常事。
孙淡见展布如此迫切,也不好再推辞,就清了清嗓子,开始背诵。
展布屏住呼吸,细心的记忆起来。
孙淡先背诵的还是一出赵本山的小品《钟点工》。这个小品是本山大叔和宋丹丹演的,说的是一个老年人进城之后因为住在楼房上,生活寂寞,他儿子给他请了一个钟点工上门唠嗑。
其中,宋丹丹配合赵本山换马甲那一段最为经典。
孙淡将这个故事的北京大概改了一下,将赵本山换成一个穷人家的孤老头,而宋丹丹则变成一个来走亲戚的大婶。
这出戏是本山大叔小品中的经典,其中的笑料自然多而密集。好几次,展布都忍不住想大笑。而他也知道以孙淡如今的身份,肯将这出戏念一遍已经是自己的造化。只得苦苦忍这个,竖起耳朵在心中默默记诵,生怕漏掉一个字。
好不容易等孙淡将这出戏背完,展布将所有的台词在心里过了一遍,确定自己已经完全记住了,正要放声大笑,孙淡的下一出戏又来了。
孙淡的第二出戏是一个相声,也是两个人演对手戏,一个逗角一个捧角。
这个相声的名字叫《观虎》,取材于姜昆的的一个著名的相声段子,说的是一个年轻人去动物园看老虎,不小心落到虎山里去了。
孙淡也做了一个小修改,将主角换成宫中的太监。而那个虎山的地址着移到皇家御花园里去了。
至于皇宫里究竟有没有喂老虎,普通老百姓也不知道。
等将这个相声念完,孙淡大概估计了一下,两个小品加一个相声,应该能凑一个堂会。就道:“展老板,就这样吧。等以后我有空,再帮你想几个本子。”
第四百一十九章 又有新队员加入
听孙淡答应以后有空再给自己写几个本子,展布大喜过望。心中一激动,就恢复了往日那副娇羞模样,就要朝孙淡身上凑来:“奴家还真的要好生谢谢静远了。”
孙淡吓了一跳,忙闪到一边,叫道:“展布,你别靠过来。若再这样,我扭头就走。”
展布这才想起孙淡不喜欢这调调儿,恢复正常,笑道:“静远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孙淡于人相交,也不看人的身份或者地位,大家都是好朋友,也不用说谢谢不谢谢的话。”
孙淡一笑:“若真要谢我,请我去醉长安吃一顿好的就是了。”
“那还不简单,不过以你的身份,什么样的厨子请不到,还需要去外面吃喝吗?”
孙淡正色:“那不一样,吃什么不过是求个饱,再说我这人对吃也没什么讲究,关键是一个感觉。朋友之间坐在一起,有三杯酒一吃,然后说些平日里不能说的话,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展布这才笑道:“确实如此,展布为了戏班子的生存,整日奔走于达官显贵之中,成天戴着一个戏脸壳子做人,连个说心事的人也没有。那么,就这么说定了,等静远一回京城,咱们去酒楼来一个一醉方休。”
“不过。”展布还是摇头:“有静远帮忙,我总算从通州这片苦海中脱身了。静远在通州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你也不易啊,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京。”
孙淡精神一振,郑重地看着展布:“展老板,你又听说了什么?”
展布很认真地对孙淡说:“静远,我虽然是个戏子,为正人君子所不齿。可因为常年行走周旋于公卿大夫之家,听到的事情可不少。你现在的麻烦是,太后死活不肯以兴王后的仪仗进宫,而杨阁老和毛尚书他们又不肯让步。他们这一闹不要紧,反把你陷在这通州了。这事明面上是皇帝和大臣们之间的议皇考大礼,实际上则是权利之争。若皇帝得胜,以后皇权将得到极大巩固,若大臣获胜,将来士大夫将于皇帝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皇权也将受到极大制约。这事情关系到朝廷未来几十年的政治走向,谁都不肯服输。你说,是不是?”
孙淡没有想到展布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一惊,目光炯炯地盯着展布,低喝道:“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说!”
现在已经是夜幕降临时分,天已经要完全黑下去,只一丝晚霞在西方的地平线上徘徊不去。那一丝红色的霞光映在孙淡瞳孔之中,如同两道红色的火苗在燃烧,看得展布心中没由来的一寒。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孙淡此刻人性格温和,与人相交,也不会拿什么架子。即便是市井之中的贩夫走卒,他都能拉着人家聊上半天,是个非常随和的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一提起政治,这个孙淡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就如拔鞘而出的宝剑。
这个时候,展布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叫着孙淡的人,乃是今科状元公,翰林院编修,天子最亲近的近臣,海内第一名士,未来的内阁阁臣候选人。
这样的人和自己比起来,就如一座高山一样。
展布心中有些慌乱,偷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这件事情我是听霍韬说的。”
“霍韬。”听到这个名字,孙淡这才想起这个人,问:“是不是那个追求月官的兵部主事?你们上次不是闹僵了吗,怎么还在来往。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展布道:“就是那个南海人霍韬,现任兵部主事的那个。的确,上次他是想讨月官回去做小。可月官可是有大人你罩住的,静远你是什么身份,霍大人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来我们展家班捣乱。”
孙淡有些疑惑:“那你怎么和他又说起话来了?”
展布小心地笑道:“他虽然不敢来惹展家班,可他还是月官的戏迷啊,经常过来捧月官的。你想啊,那郭家公子也不可能娶一个戏子回家做夫人。而且,月官是自在惯了的人,也不肯给郭家少爷做小。郭家公子可以来捧月官,人家霍大人也能过来的。这事,我也是从他那里听说的。”
孙淡有些不高兴,问:“月官不是同霍韬闹僵了吗,怎么还同他来往?”
展布更是尴尬:“我们做戏子的,全靠人捧。打开门来唱戏,来的都是贵人。再说了,看到大人你的面子上,霍大人也不起纳了那月关的事情,如此一来。月官同他也是有说有笑,权当以前那事没有发生。”他心中也是一阵羞愧,他心中也在怀疑,这个月官好象并没有对哪个人真正动过心,也很享受游戏在几个男人之间被人捧着护着的感觉。这事,展布也不好说什么。
孙淡倒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这个霍韬在士林中也是有大名声的。人家在南海也是开过书院的,人称渭涯先生。正德就年会试的时候更是中了会元,进士出身,也算是大名士一个。实际上,霍韬除了有些好色,个人操守上还算不错,否则,当初也不会于夏言相熟。
他想娶月官做小也是他的个人爱好,一旦孙淡出面,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从追求者变成一个单纯的戏迷。
只是这个月官,还真是……难怪古人瞧不起戏子。尤其是这种名角,在男女关系上实在是有些乱,扯也扯不清楚了。
说起来,展布那群人还真有些像现代人,至少在男女关系上如此。
孙淡笑了起来,无奈摇头。这个月官啊,今年也不过是十六七岁,在后世还是个小女孩子,多交几个男朋友,又能怎么样呢?
孙淡:“原来是霍韬说的啊,他倒是知道的清楚。”孙淡心中一动,这个霍大人在真实的历史上可是大礼仪早期的主力干将之一,当初可是发挥不了不少作用的。而且,此人有才能,有眼光,是个厉害角色。孙淡突然有些好笑:自己倒把这么一个重要的历史人物给忘记了。
展布:“静远,张璁闯宫上奏折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京城里谁不知道啊。”
孙淡:“却也是,对了,京城中的人怎么说这件事?”
展布:“还能说什么呢,事实明摆着的,这个张璁想投机取巧,投陛下之好,博取自己的大富贵。来我那里的达官贵人们一提起张璁,都是骂不绝口,说他和黄锦狼狈为奸,活脱脱一不要脸的奸佞小人。”
对这一官场上的风向孙淡并不感到意外,他只沉吟不语。
接着,展布却神秘地对孙淡压低声音道:“静远,说来也怪啊,那霍大人却好象有不同意见,别人骂张璁的时候,他也不附和。”
孙淡心中一惊,忙问:“霍韬是怎么说的。”一个兵部主事在孙淡眼中也许不算什么,可在京城官场上也算是月个实权人物,他的看法很能代表一部分人的观点。
展布小心斟酌着语气:“他呀,也没说什么。霍大人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上次在月官那里吃了憋之后,只知道闷头扔银子想讨她欢心。呵呵,反正他家是南海大族,有的是钱。这钱扔得多了,月官对他的脸色也好看了些,平时也同他说过几句话。”
说到这里,展布笑道:“别的人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自然是要极尽讨好直为能事。可这个霍大人也怪,竟不说风花雪月,只不停打听大人的消息。说什么,上次得罪了静远先生,大家都有些误会。又敬重静远先生的人品和文章,想着个机会好生解释解释……依奴家看来,这个霍大人是不是想搭上大人这条线啊?他也知道若冒昧去求见静远你,肯定要吃闭门羹,想走奴家的门子。”
“他是主事,我不过是一个编修,怎么可能想到搭我的线?”孙淡鼻子里哼了一声。
展布道:“也未必,谁不知道静远你将来是要做阁臣的。与其到时候烧你的热灶,还不如现在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