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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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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令人醉心的绿意美人很快退下,立刻换成了哆哆嗦嗦的惊虚先生被粗鲁地丢到大堂中央。

    他衣冠不整、满脸污垢,衬着那苍苍白发可怜极了。

    但思及此人十余年来始终在捉活人以喂饿鬼的恶行,便很难获得同情。

    惊虚先生再也顾不得体面,惨叫道:“大人扰命、大人扰民!我这双阴阳眼是假的,配、配不上沈姑娘!”

    “谁说我要剜你的眼睛了?”鹿笙慢慢地饮着酒说:“所谓赌,讲得是诚信与运气,你主动提出先找到黄誉齐者得赤离草,可当时黄誉齐就在这金银岛的舱里关着,你本是知情人,有的是船工可以作证,不是诈赌是什么?”

    “我当时气不过沈姑娘有本事,方才出此下策,求大人原谅!”惊虚先生老泪纵横。

    “原因就不必讲了,我并不关心。”鹿笙道:“但诈赌者当受何等处置,王子与庶民都是逃不过的。”

    沈桐儿这才听懂家主想干什么,不由有些紧张。

    然而鹿家人训练有素,就在惊虚先生满地爬着求饶的时候,那位眉清目秀的守卫便持剑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银光,硬生生切断了这老头的四肢,让血喷得遍地都是。

    沈桐儿顿时失去最后一点胃口,大惊失色地皱眉捂脸。

    相反,下令的鹿笙却如同望着蝼蚁死去般全不在意,只是微启苍白的嘴唇说:“对鹿家而言,别的已经不重要了,但规矩是不能坏的,做事不讲规矩像什么样子呢,你说对吗,沈姑娘?”

 31。执手去何方

    原本还算融洽的宴会因为惊虚先生之死而变得格外寂静。

    沈桐儿被鹿笙问得呆滞半晌,而后忍不住说:“规矩是你们定的; 我才不在意呢!”

    她这一顶撞; 瞬间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糟糕,难道要把我也斩掉……

    沈桐儿已经做好越窗逃跑的准备; 干笑道:“鹿先生不会因为大家被顺从惯了; 一两句不顺耳; 就对我动粗吧?”

    鹿笙冷漠地弯起嘴角:“不顺耳虽不顺耳,但沈姑娘对鹿某是有用之人,所以我暂且不会为难。”

    “我有用?”沈桐儿偷看苏晟,感觉他说的话句句在理,这个鹿家的确是个麻烦。

    鹿笙无视这丫头的小动作,继续道:“因为有件事; 需沈姑娘替我去办。”

    沈桐儿赶忙摆手:“不不不; 我们赶着回家,要不是季大哥今日把我们拦下; 我俩已经在路上了。”

    “沈姑娘回家可是为了去送那赤离草?”鹿笙径直问道。

    沈桐儿皱眉不肯回答。

    鹿笙微笑:“原本惊虚先生诈赌,致使赌约根本不成立; 赌资理当物归原主,无奈黄知府已死; 况且他手里那颗赤离草本就是假的; 鹿某也就不追究了。”

    “假的?!”沈桐儿呆滞; 毕竟当初关于神草的消息来自于季祁; 否则她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找到南陵原。

    仿佛感知到小姑娘呼之欲出的质疑; 季祁款款起身; 非常大方地解释道:“桐儿莫要生气,季某十年前在玉京便与黄思道相识,算是忘年之交,他祖上传下赤离草一事,也是在醉酒之后无意说出的,若非看你救母心切,季某本不必将此消息告知于你……”

    沈桐儿的急性子无需证明,别的她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关于云娘却禁不起半点打击,顿时追问道:“所以怎么会是假的呢?”

    鹿笙抬手安抚道:“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鹿某之前曾在黑市上收过株赤离,这草药绝迹于世间、的确千金难求,便无意间放在心上。听闻沈姑娘与惊虚先生的赌约之事不禁好奇,调查之后才发现原来是黄知府老眼昏花,早已无暇打理家事,仆人们常偷换他的宝贝暗中贩卖得利,赤离草便是其中之一。”

    沈桐儿郁闷到欲站起身,却被苏晟按住。

    大堂中央一片狼藉的尸体被飞速清理干净,清秀的守卫又端上来个精致的锦盒,静立后缓缓打开。

    里面果然躺着颗赤红的草药,其根茎叶脉与沈桐儿得到的丝毫不差。

    “行玄之山,有草赤离,其叶如芥,色赤味甘,气息似姜,晒干驱百虫,食之有复明之效。”鹿笙淡淡地念出古书上的记载,而后问道:“沈姑娘如不信,为何不亲自辨别一番呢?”

    此时的沈桐儿再也顾不上胡闹说笑,马上跳到守卫身边,摸出自己的赤离草先嗅后尝,渐渐面如死灰。

    虽然造假之术已登峰造极,但在真货面前还是相形见绌。

    鹿笙摸着忧郁的眼角,唇边略带笑意:“讲实话,这赤离在鹿某家中算不得宝贝,确实要之无用。”

    “那、那就给我吧!”沈桐儿立刻说道,倘若不是技不如人,她很有可能已经动手抢劫了。

    听到这话鹿笙不禁叹息:“给?鹿某是个商人,不算善人,'给'做不到,'换'倒是说得过去。”

    “拿什么换?”沈桐儿看向他。

    鹿笙道:“姑娘真是太急了,所以鹿某方才说要你替我办件小事,不过需等一样东西欲此夜送入南陵原,那件事明日再谈也不迟。”

    眼看着沈桐儿一步步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远,苏晟的眼神微显无奈,劝阻住她即将要坏事的冲动道:“桐儿,那就明日再说,反正已经在这里很多天了,不差这点时间。”

    “还是苏公子明事理。”鹿笙举杯:“来,我敬二位,莫要觉得鹿某居心叵测,一物换一物在鹿家自来都是雷打不动的规矩。”

    沈桐儿闷闷地坐回去,除了听话回敬也没有其他选择。

    鹿笙微笑:“看来现在沈姑娘终于开始在意起规矩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

    月上柳梢头,轻风送暖夏。

    算不上愉悦的宴席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草草结束。

    虽然言谈气势逼人,但鹿笙的身体显然并不太好,酒过三巡之后终而靠退。

    得了自由的沈桐儿闷闷不乐地走出云座的大门,站在路边不知何去何从。

    季祁跟在旁边主动道歉:“我没想一切会变成这样,不过你也不要多想,鹿先生的脾气就是这样,从来不肯吃亏,无论是你我还是任何人,都不可能从他手里白白得到什么东西。”

    沈桐儿揪着衣角道:“但我觉得最后肯定没好事。”

    季祁望向苏晟,施礼问:“苏公子,可否方便让我与桐……沈姑娘借一步说话。”

    这种要求苏晟自然不想理睬。

    可沈桐儿却晃了晃他的胳膊:“小白,你先回去等我吧,走马灯不是还没做完吗?”

    苏晟警告:“你不准乱跑,也不准胡乱行事。”

    “放心啦,我就跟季大哥聊一下而已。”沈桐儿要求道:“我回去就要看到灯!你快去做!”

    苏晟拿她没有办法,只得扭头不情不愿地离开。

    在这凡尘俗世假装成普通人实在别扭极了,但要陪伴着桐儿也没别的办法。

    很多错误要挽回太困难,完全禁不起半点闪失,倒不如与这些戏子顺水推舟、静观其变来得稳妥。

    ——

    相对心思简单的沈桐儿只关心着赤离草,目送苏晟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赶忙缠在季祁身边问道:“季大哥,你什么时候成了鹿笙的手下?我真的什么本事都没有,一穷二白的,你们就别联合起来骗我了。”

    “桐儿,你可知我今年已经二十又七?”季祁长叹了声,阳光的浓眉大眼透着少见的忧色:“御鬼师本就天生命短,许多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已经离我而去了,此刻全然不知自己还剩多少时日,又怎么会在这里欺负你一个小姑娘呢?我入鹿家也不过是最近的决定,对他底细所知不多,真假赤离草更是今夜才听闻。”

    沈桐儿见他目光灼灼,的确不像在撒谎,只得垂头道:“抱歉,我不是怀疑你,季大哥的救命之恩本就无以为报,既然如此,只能走一步一看一步……”

    季祁打量她半晌,忽而问道:“那个苏公子是何来路?我瞧他并不简单。”

    沈桐儿当然不会泄露小白的底细,扭头含糊其辞:“朋友啊。”

    季祁微笑:“也许你真的是长大了。”

    沈桐儿最受不了风花雪月的无用之词,马上摆手道:“人总是会长大的嘛,季大哥不知道更多的话,我就回去休息了,也不知鹿先生到底要我去做什么。”

    季祁嘱咐说:“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但如果令你为难的话,直言作罢无妨,有机会我自会帮你赚来赤离草,毕竟对鹿先生而言,世间万事万物都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

    闻言沈桐儿眨眨大眼睛:“真是公平公正的条件我当然会答应,只要是为了我娘,我完全不怕困难,天色已晚,季大哥再会。”

    说完她便转身越上房梁,像猫一样消失在黑暗之中。

    似乎从认识这姑娘起,她便不喜欢好好走大路,这作风倒也真配得上那与平常人相异的性格。

    季祁抱住长剑微微轻笑,转身又进到云座的大堂内开始帮鹿先生主持日常事宜了。

    ——

    几张普普通通的纸经过细心的剪裁,糊在木架上便像模像样起来。

    虽然被不情愿地赶回黄府,苏晟还是在桌前做得很用心。

    沈桐儿咬着豆沙包进门,飞快地跑到他身边落座:“你可真是只聪明的鸟儿!连灯都会做!”

    这称赞显然不得苏晟之心,他继续默不作声地慢慢粘着剪纸。

    “小白,我叫你先走你不高兴啦?”沈桐儿拉拉他的衣袖:“毕竟季祁跟你不熟,我怕他知道什么,碍于你在场而不愿意说,结果他什么都不知道。”

    苏晟抬起惊心动魄的美眸:“怎么,他跟你就很熟吗?”

    沈桐儿叹息:“也不算熟,半个月之前我还在外面没头没脑寻觅着赤离草的下落,不小心误入了个死城,里面全是没有神智的鬼儡与异鬼,你也晓得我这武艺谈不上多了不起,险些遇害的时候,幸好被路过的季大哥救了,他真的是可望不可及的高手!不仅帮我治了伤,听闻我是为了娘亲的眼睛在外奔波,还告诉我黄知府的消息,我这才来得南陵嘛……最开始计划是去黄府里偷窃,没想一来却撞见异鬼,出手施救后大家又啧啧称奇,所以改变主意招摇过市,盼着黄知府高看我几眼,把赤离草送给我……谁想到最后事情变得越来越一团糟。”

    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情,无论多琐碎苏晟都极为关心,安静地听完才点点头。

    沈桐儿举起包子问:“小白不生气啦?给你吃!”

    苏晟嫌弃躲开。

    “虽然没有魂尘有用,但这是甜的呀,你知道什么是甜吗?”沈桐儿扑上去便勒住他的脖子,强行喂食。

    苏晟不敢把她甩开,只得勉勉强强地张开嘴,吃的表情犹如服毒。

    沈桐儿笑嘻嘻:“好吃吗?”

    苏晟不习惯与她闹,转移话题回到正事:“鹿家不安好心,我们还是快离开的好。”

    “可是……我想要那根草……”沈桐儿脸上的愉悦渐渐消失,低下头后:“今晚我觉得自己很没有用……白忙了这么久……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明明那么不待见鹿笙,却没办法拒绝……”

    “**就是弱点,只有什么都不想要,才无法被利用。”苏晟扭头继续制灯。

    “小白,你一定不希望掺和其中,甭管要求是什么,肯定不简单。”沈桐儿小声道:“我没资格逼你陪我冒险。”

    “想赶我走?”苏晟停住手里的动作。

    “我怕你被我害死。”沈桐儿吸了下鼻子:“每个和我亲近的朋友最后都……我不要小白死掉。”

    “那是他们没本事。”苏晟说:“我本就无处可去,既然答应留在你身边,自然无所谓危险,只是……拿到那颗草药真的很重要吗?”

    沈桐儿失去胃口,伤心道:“其实我娘的身体已经渐渐不行了,御鬼师的下场就是这样,我答应过她,在她去世前让她看见我的模样,如果现在退却,可能以后甚至都没有机会后悔。”

    苏晟伸手摸上她小小的脑袋:“但你也有可能会被自己害死。”

    沈桐儿立刻强调:“我不怕,如果不是我娘把我从坟地里捡回去,我早就死掉了!”

    听到这话,苏晟显得欲言又止,最后不过问道:“如果瞎掉的是我,桐儿也会为我出生入死吗?”

    “会的!”沈桐儿拉住他的衣袖,放低声音真诚地说:“如果娘走了,那除了小白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虽然在南陵原发生过那么多危险、那么多绝望,但我一点也不后悔,我好开心自己能把你从棺材里救出来!”

    屋内的烛火很明亮,却没有她的眼睛明亮。

    苏晟瞬间莞尔,把走马灯的流苏绑好,说道:“好了,试试吧。”

    “真的吗?”沈桐儿转忧为喜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将其点燃。

    随着室内的光全部被苏晟灭掉,就只剩下她手里这抹华光在闪烁了。

    蜡烛的热气点点沸腾,走马灯开始缓慢的转动。

    灯壁上小女孩和小鸟的剪纸转了一圈又一圈,好像它一直跟在她的身后飞翔,永远都不会停止。

    苏晟见沈桐儿看得专注,轻声要求:“以后别再讲让我走的话。”

    “小白……我并不知道你是什么……因为喜欢小白才不害怕也不猜测的……”沈桐儿仍旧望着灯,问道:“其实小白随时都可以走,也是因为喜欢我才留下来的吧?”

    苏晟不晓得她嘴里的喜欢,到底是哪层意思。

    沈桐儿抬起在暗色中泛红的眼睛:“我也像我娘一样活不了多久,而小白却说自己的生命却是永无止境的,那在我活着的时候,都陪着我好不好?等我死了,你再去你想去的地方。”

    苏晟温柔地和她对视,而后认真地答应道:“好,只要桐儿还活着,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32。鲛人与鲛膏

    吃一顿鸿门宴本就不算舒服的事; 更何况还要赴约第二次。

    想到这个就连冲动勇敢的沈桐儿都有些不自在了。

    可惜赤离草作为明晃晃的诱饵实在魅力十足; 为了云娘那双见不到光的眸子; 多少忐忑都值得压在心底。

    沈桐儿许多日没写家书; 在去见鹿笙前决定将最近的事汇报娘亲; 想着如若遭遇不幸,她也不至于对自己发生了什么都不了解; 在纸上认真刻下正事之后; 又忍不住玩绕着还没来得及梳起的头发; 扭头偷看蹲在笼子上睡觉的白鸟。

    约是维持人形实在太耗费精力; 它睡得很熟; 柔软的尾羽几乎垂到地面,令人瞧见便心头发软。

    “我在南陵交了新的朋友; 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它是只会讲人言的神秘鸟儿; 其灵性倒比海边的丹鱼更甚,待拿到神草后,桐儿要带无家可归的鸟儿一起回去,望娘亲勿怪; 且保重身体。”

    她把这话刻在长长的家书后,便打开窗晃了晃手心里沉默的铃铛。

    未想食腐鸦未出现; 白鸟却睁开黑宝石般的眼眸,化作如玉公子坐于桌边; 带着倦意叹息。

    “噫——娘说这铃铛的声音只有鸟禽能听见; 原来是真的呀。”沈桐儿感叹着朝外张望:“我的信使怎么不来; 难道被坏人捉住了?”

    苏晟依然没有睡够,垂下羽睫困顿不吭声。

    沈桐儿大步跳到他面前质问:“是不是因为惧怕你而不敢来了?”

    “随意用那种弱小的东西传信,很容易就被有心人捉住,这黄府内外眼线众多,岂不是自投罗网?”苏晟终于开了尊口,抬头质疑她:“真不晓得你是怎样一路平安无事到达这里的。”

    “那怎么办呀,距离上次给娘写信过去很多天,再不传消息她会担心的。”沈桐儿郁闷:“想起来我就辗转反侧。”

    苏晟抬袖:“拿来。”

    沈桐儿疑惑:“嗯?”

    苏晟道:“我去郊外帮你交给传信鸟,你在这等着便是。”

    “它们只听我的话,你找不到的。”沈桐儿很得意地拍了拍胸口。

    苏晟挑眉:“不信我?”

    沈桐儿自知没有小白本事大,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听从:“那、那你快去快回,别耽误了去见鹿笙。”

    苏晟瞧向窗外日光:“还早得很,安心。”

    听到这话沈桐儿才把信交到他手上,又嘱咐道:“不许偷看!”

    “注意安全。”苏晟将信藏于袖中,留下个很好看的笑容,便端着手款步离开了这间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厢房。

    ——

    日正当午,灿烂的阳光洒在茫茫云海之上,是何其壮观的美景。

    苏晟始终记得自己第一次在这世界自由翱翔的那天,连着在晴空之下翻了无数个圈,换来她开心的动人笑声。

    许多许多年过去了,此刻感受着风呼啸而过的动静,竟仿佛那笑声仍在心头。

    ——

    被低估的滋味对寻常人而言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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