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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沈桐儿疑惑:“一甲子是六十年,六十甲子……”
苏晟同样情绪微差:“不知道。”
林思齐颇为惊异:“未想公子竟有此奇才,这传说中的西海文,我们举全天光门之力,也是一知半解。”
“没什么稀罕,它每个字的意思都比汉字简单,组合起来却千变万化,通常以极短的长度就能记载很丰富的信息。”苏晟不以为然地回答。
沈桐儿见他没有阻止或讨好自己的意思,立刻挥手:“讲那么多干什么,进去吧。”
林思齐率先一步。
不开心地沈桐儿刻意拦住苏晟:“你还是待着这里等我吧,里面那么危险,省得吃了亏就怪我蠢。”
苏晟欲言又止,片刻才暗自咬牙:“桐儿……你真是……”
不高兴被训斥的沈桐儿根本拒绝听他继续凶巴巴,扭头就跟上了林思齐的步伐。
——
云渊宫是个彻头彻尾的地宫,大概原本封印山中,却不知为何门户大开,盘桓而入黑暗山体的阶梯破碎不堪,石栏倾倒,除却隐约磷火微弱山洞,几乎再无其他光亮。
沈桐儿勉强能看清周围状况,那望不到头的楼梯周围是数百尺的深渊,地下隐隐有些橘光,也不晓得藏匿着什么。
在如此恐怖的地方遭遇埋伏及其容易,而更让她心生警惕的,是墙壁上数道异鬼爬过的红色粘液。
小姑娘随时准备发出戒指中的金缕丝,同时警告道:“你们自己小心。”
林思齐并未显出胆怯,低头认真寻觅血迹:“石阶上也有。”
“那山婆没有在林子里大开杀戒,偏要把人带回来,恐怕不仅仅是给自己吃的。”沈桐儿仔细瞧过他,严肃道:“这里很可能藏着她的配偶或子嗣吧?”
林思齐拔出剑来紧握住:“不管如何,救季大人要紧。”
苏晟缓步在最后面,瞧着他们俩一唱一和,难免轻哼:“想做是一回,掂量下自己有几斤几两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们两个完全没有责任陪你一起葬身此处。”
沈桐儿隐约闻到更明显的血腥,紧张道:“来都来了,你还是提高警惕要紧。”
苏晟这才陷入沉默。
林思齐对他们的争执束手无策,只能勇敢地一路向下,直到路过处依山壁建造的悬空石室,这才停步持剑说:“这里面是什么?”
“墓里放的当然是尸体喽。”沈桐儿已见过海陵,自觉这里没什么稀奇,抬手丢进去个火折子照亮全然的黑暗,发现是个石门被暴力损毁的安宁密室,故意大声决定说:“进去瞧瞧是否有蹊跷。”
林思齐颔首,大步带头入内。
沈桐儿再度忍不住多瞅了他几眼,而后才轻轻跟上。
石室中虽然破败至极,却仍可见当初精致的壁画与石刻痕迹,最中央摆了七具完全相同的石棺,只剩下最里面的还算完整。
“奇怪,我似乎在长海也见过这些花纹。”沈桐儿略显好奇,走过去偷窥半推开的棺盖,却被里面的尸体吓了一跳。
因为那尸体极为高大,身线轮廓极为清晰,但绝不是对腐骨烂肉,而似玉般纯白而闪着光亮。
她惊讶道:“这……这是……“
苏晟沉默的地站在旁边打量,眼里藏着的更多是无奈与哀伤。
沈桐儿灵光一闪,再也顾不得跟他耍小性子,结巴道:“小白……你说这、这个尸体……像不像博纳说的太岁啊,而且它胳膊都没有了,显然是被扯断的……莫非那些老人……吃得就是这种东西……”
苏晟伸手推开棺盖,毫不畏惧地拽着尸体起来,吓得沈桐儿连连后退,缓了半刻才敢伸手触碰。
油滑、湿凉、难以形容的恶心。
她刹那间便把胳膊收回。
正当两人围着怪尸研究时,旁边忽然传来细碎的动静。
沈桐儿猛然侧头,发现林思齐竟然摸出个竹管轻吹,里面烟雾缓缓散出,她立刻甩出金缕丝将他捆在墙上,捂住口鼻骂道:“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进到这里后那么轻车熟路,我就早已看你不顺眼了!”
林思齐吃痛呕血,当然拔剑反击,招式直冲面门,毫不留情!
第67章 久别重逢
林思齐的身形之矫健超乎沈桐儿的想象,若非她早有留意; 可能真的会着了这个家伙的道。
狭窄的墓室里非常不利于厮杀; 尽管金缕丝几次都缠住这个家伙; 却都被他给挣脱掉。
此刻苏晟也顾不得机械闹矛盾; 飞身上前拦在他们中间; 急喊道:“小心!这人武功在季祁之上!”
沈桐儿气喘吁吁地攀住墓壁; 眼看着林思齐挥剑砍杀手无寸铁的苏晟,又担心地甩出暗器施以援手,未想本来打偏的金缕丝却被苏晟侧身拽住,一下子勾住了林思齐的脚腕。
这家伙果然露出马脚; 在摔到地上的刹那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撑破身上黑衣,露出属于异鬼的本来面目,并且不顾疼痛地朝苏晟扑去。
“看好这个!”苏晟将背上的画卷丢给桐儿; 随之同意现出原型; 飞腾着巨大的翅膀拦住靠近桐儿的异鬼。
沈桐儿连退了好几步:“你到底是谁; 原来是想抢我们的图纸!”
“拿——过来——”异鬼的巨口中尖牙森森。
苏晟当然不甘示弱,顶着他横砍的利爪一下子将其脖颈叼住; 无论这凶狠的东西怎么挣扎,都半点不肯松口,硬是把异鬼拖出了残破的石屋。
短短时间瞬息万变,不知是谁的血溅得棺材染红。
沈桐儿紧张地追在后面:“小白,不要跟它硬拼!”
未想苏晟把异鬼叼出台阶之外的悬壁便松了口,用尽全力把它蹬开,转瞬盘桓而上; 那雪白的羽毛成为了这黑暗地宫的明媚光亮。
心差点被揪出来的沈桐儿抱紧手中画卷,静静地望着白鸟朝自己飞回,主动小声说:“抱歉,果然又是这样的结果。”
苏晟恢复人形落到她面前,手臂伤得非常厉害,表情也不开心:“该抱歉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沈桐儿根本不在意方才的差劲情绪,喃喃自语道:“你的伤口很深,必须找点魂尘来吃。”
苏晟猛地收回被她拉住的胳膊,忍无可忍地直说:“为什么你总是一提季祁就变得不管不顾,他真是感人肺腑的救命恩人!”
沈桐儿被说得微怔,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白,你吃醋了呀……”
苏晟扶着伤处在台阶上颓然落座,拒绝继续对话。
沈桐儿赶快扑跪在旁边安抚:“我只是为了道义,不管季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肯定都会帮助他呀,咱们两个才是最亲近的,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那你现在随我离开,少在这里跟这些满心阴谋的东西纠缠了。”苏晟宣布决定。
沈桐儿答应:“好吧,既然没看到季大哥只能作罢,也许林子里的人全是林思齐杀的,也许他并不是林思齐本人、而是像余离一样能够模仿别人的异鬼,再调查下去,肯定又要泥足深陷。”
“知道就好。”苏晟终于缓和了脸色,摸了摸她手背的擦伤,然后吻到唇下:“方才我该更小心才对。”
沈桐儿任性的委屈瞬时间消失不见,有些无奈地感慨:“小白还真是讨厌我和这世间的任何人与事有联系呀。”
苏晟深深地望向她仍旧单纯的大眼睛,想不出得体的回答。
他清楚普通男子不会这样对爱妻,但试着去做自己不明白的事,真的很困难。
幸好沈桐儿不计较,还安慰性地傻笑了下。
没想正在此时,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苏晟身后。
沈桐儿想也没想就扑开他喊道:“小白!”
方才被摔得遍体鳞伤的异鬼顺着山壁爬了上来,狠狠地按倒沈桐儿,眼看着那深渊般的巨口要把它撕成碎片,未想忽然从天而降无数银丝,将异鬼四肢毫不留情地缠住,而后撕成碎片,在血雾中留下点点魂尘。
来者竟然是在传言中如同厉鬼的山婆。
苏晟抱住吓呆了的桐儿,皱眉望向这位比鲛姬更难对付的劲敌。
山婆倒是目光平静,动作利落地从石壁上爬下,淡声感慨说:“可怜的小东西。”
沈桐儿平白感受到了巨大压力,故作声势地喊道:“你、你把茑萝怎么样了?”
山婆大半的脸都被黑纱蒙着,并显露不出情绪:“茑萝是谁?”
沈桐儿刚想回答,却被苏晟用力捏了下胳膊,这才回忆起博纳已经死亡的事实,立刻闭了嘴巴。
山婆笑了,笑声极其冰冷:“你是说方才带回来的女人?当然是已经吃了,如若你早来片刻、我还能分你些鲜肉。”
“……我才不要,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的同类?”沈桐儿反手拉住苏晟,随时准备逃跑。
“因为味道。”山婆微微抬头轻嗅:“你散发着小异鬼特有的气味,但是他……”
苏晟扶着桐儿起身,冷声道:“如果你真分辨的出来,就该对我感到恐惧。”
“是啊,恐惧。”山婆的身高几乎和苏晟一样,气势也没有输掉半分:“难怪今日我总觉得不安,原来是因为你,真是冰冷的怪物,冷到让我不敢靠近。”
苏晟自有内心要完成的夙愿,绝不可能无缘无故与鲛姬、山婆之流拼命,故而说道:“你深居在此已有不短的时日了,既然愿意遏制力量、仅利用山民而得到果腹的食物,我也没有非要除之的理由,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
“这话甚得我心,你们走可以,但请把这画卷留下。”山婆漆黑眼睛几乎没什么眼白,饶有兴致的打量使得桐儿感觉毛骨悚然。
苏晟把心爱的姑娘拉到身后:“你要这干什么?”
“凤凰,你不认识的我、我可认得你!两千多年前,就是你带着玉尸来这不毛之地,爬到那祭台上对着月亮展图祈祷的!当时我只是个刚刚出蛹的小异鬼,全然不敢靠近。”山婆讲得每个字都令人感到意外:“后来又来过不少鹿家的爪牙到祭台附近寻找,我嫌烦扰,就把那碍事的台子给拆了。”
“两千多年……玉尸……”沈桐儿又惊讶又困惑地望向苏晟。
苏晟的面色终于严肃起来,黑白分明的美眸里浮现出不耐烦的杀机。
山婆随时提防着他,向旁边缓慢踱步:“说来也巧,这几日我偏捉到个有趣的御鬼师,告诉了我很多外面的事,包括那张图!原来图中所示的位置,就是藏着异鬼全部秘密的永生楼!”
“看来,你是打算硬抢了?”苏晟反问。
山婆露出袖管里消瘦而颀长的怪手,满头银白的头发犹如获得生命般张牙舞抓地分散。
“抓好我!”苏晟这般被沈桐儿喊道,便抱着她自石阶外飞身跳下。
失去重量的沈桐儿慌张惨叫,瞬间就被白鸟接到背上,朝着地宫的穹顶越飞越高。
山婆约是早有预料,四肢已异常奇特的弯度攀附石壁,似乎触碰到什么机关似的,似的原本还透着光亮的入口轰然被彻底关闭。
几乎就要逃出升天的白鸟急忙拐弯,朝远离她的方向飞逃,身后回荡着山婆恐怖阴冷的笑声:“这是属于我的王国,你们永远逃不出去——!”
——
嘀嗒、嘀嗒。
地下河的水顺着山体缝隙缓慢流出。
沈桐儿伸手接了半天,才凑够小小的一捧,帮白鸟洗了洗染血的羽毛,郁闷道:“真是每件事都出乎预料,早知如此,我……”
“你就说什么也不进来了。”苏晟在微光中变成人形,帮她背过画卷:“我没事,别担心。”
沈桐儿是被他跌跌撞撞背到这地宫最深处的,周围除了偶见的白骨外,几乎不存在任何事物。
苏晟深吸口气:“如果找不到其他生门,就只能想办法杀掉山婆。”
“可她看起来十分厉害,仅是头发就能把我的武器甩出十万八千里,况且你又许久没食魂尘、还受着伤,咱俩又从哪里来的胜算?”沈桐儿心里不抱有希望。
“先观察下形势再决定,你早就推断出山婆不是独自住在这儿的,而且她提起自己抓到个御鬼师,未必不是季祁。”苏晟搂住她消瘦的肩膀:“我们还不没搞清楚林思齐的由来,山穷水尽之时必有转机。”
“嗯,我不该讲丧气话,那咱俩往前找找。”沈桐儿说:“如果能抓几只没那么厉害的异鬼,就更好了。”
苏晟本以为她会质问自己不少问题,未想依旧能得到全部信任,不禁感受到隐约的愧疚与难过。
但很多事还不是说的时候,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在今年把沈桐儿带进长明灯楼,拿到那盏属于她的琼鹿莲花灯。
地宫此处是片潮湿空地,靠近墙壁往前走了片刻,便出现个幽深黑暗的侧门,继续往前观察,同样的侧门还有许多个。
沈桐儿抱着手说:“这可怎么走,比迷宫还复杂,难怪山婆那么有自信。”
她话音刚落,其中一扇门中就闪过丝红影。
是异鬼!
沈桐儿快走几步,眨眨眼睛道:“……小白,我没看错吧,刚才跑过的异鬼,怎么才有羊羔般大小?”
第68章 地宫寻迹
从未见过阳光的幽深地宫里,始终弥漫着混合着青苔气息的潮腐。
这地方不似海陵; 甚至连盏长明灯都没有; 星点磷光闪烁; 比全然漆黑更加恐怖而危险。
幸好苏晟与沈桐儿都能够勉强获得视野; 手拉着手向前走的时候自然步步为营。
深邃的墓道里; 只回荡着他们踩过石板的细微动静。
“刚才到底是不是异鬼; 不会是山婆的陷阱吧?”沈桐儿忍不住问道。
“不会,她对自己的力量非常自信,若知咱俩躲在这里,早就杀过来了。”苏晟并不慌张、淡淡回答道。
沈桐儿咬了下嘴唇:“其实我也很犹豫要不要进地宫; 结果你偏偏在凶我,我故意大声要来你也不阻拦……”
“抱歉,我只是……”苏晟平日干干脆脆; 此刻却显得吞吐。
沈桐儿茫然。
苏晟边往前走边说:“只是觉得你也许没有那么喜欢我; 如果别人也像我对你这般在你身边; 是不是你就……你信任穆惜云我尚可理解、那季祁算什么东西。”
“我不够喜欢你?那为什么要跟你成亲呀!”沈桐儿张大眼睛,半晌气馁道:“好啦; 以后季大哥怎样我都不管好不好?”
苏晟也晓得自己太过小气,但他瞧谁都如蝼蚁,本能地不想与人分享她的任何关怀。
沈桐儿在黑暗中慢慢握紧他修长的手:“若说信任,我给谁的有给你的多呢?不管小白隐瞒秘密、还是无奈地欺骗我,我都愿意继续陪你做渴望的事情。”
苏晟想起山婆的多嘴,自知试图隐瞒的事情快要败露了,不禁心下沉重。
但向来好奇的沈桐儿意外地没有多问; 只是吸吸鼻子,指着墓道角落残留的细长粘液痕迹说:“那只异鬼朝这条路跑了,我们要不要追?”
苏晟振作起精神,抬头四下观察过后决定道:“追,它们生活在这里,走的肯定是生路。”
“嗯。”沈桐儿握紧脖子上挂的白玉小盒,暗自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小白的命,如果最后那山婆实在难缠,便也只能同归于尽。
苏晟全然不知这丫头在乱琢磨什么,仍旧与她十指相扣地朝前走去。
——
地宫的主人多半根本不计较代价与成本,在这山体之中挖出的路错综复杂,不仅没有任何机关陷阱,而且三不五时就设置着紧闭的侧室,看到这些,再回忆起外面石碑所言的五百多个女体和那滑腻的玉尸,简直瞬间就能够联想到无数个悚然的故事。
黑暗遮掩了时光的流逝,沈桐儿不晓得走过多久,脑子也翻腾个不停。
如果小白在解读西海文时没有撒谎的话,眼前的事实便让她不得不相信:云渊地宫存在的意义就是储存这些奇怪的尸体。
同时联想山婆所言,苏晟曾在两千年前来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图,还携带了“玉尸”……
天啊,简直有什么念头快要呼之欲出。
沈桐儿抬头偷看他完全可以说是完美的侧脸,不知是否当问。
正在这时,又有只极小的异鬼从面前墓顶冲了过去!
苏晟没再放过机会,顺势带着沈桐儿追在后面。
急促的奔跑打断掉所有说话的念头。
那小异鬼速度奇怪,几次躲过金缕丝的袭击,最终像是被惹怒了般,回首露出黑洞洞的眼眶、发出低沉嘶吼,流出的口水滴到地面顿时湿了一滩。
“别理它,还是个不成形的东西!”苏晟阻拦道。
沈桐儿这才收手。
小异鬼没有勇气扑向他们,继续朝着地宫深处狂爬,大约花掉半柱香的时间才拐进个同样遭到破坏的石室。
沈桐儿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