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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连续两声的嗤笑声，从林夕和婉秋的嘴里相继响起。
二赖子的眉头一皱，看着流动酒水的头抬了起来，一脸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这两个女人。
“噗嗤——哈哈哈哈。”二赖子还没从这两个女人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紧接着赵骥英雄等人也接二连三的笑了起来。
咣当一声，二赖子将酒樽放在了桌子上。茫然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掠过，好半晌之后，他才用他那惯用的冷漠声音问道：“你们在笑什么？”
白猎俊脸上满是笑意，脖子也像那么一回事似的摇着，说道：“今夜月朗星稀，英雄啊，跟我去比划两下如何？”
“哗——”英雄折开扇子，风骚的摆动了两下，目中仿佛含着精光，看着白猎说道：“白兄，既有此请求，小弟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这两人就离开了酒桌，爽朗的笑声却越来越大。
二赖子抬起头，满天星河，月亮只有一半，虽也可以称得上是明月。可是这和白猎嘴里所说的月朗星稀也着实相差甚远。
“这群人搞什么？”二赖子就像是被人迎面扣了一个麻袋，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可是眼前却一片漆黑，迷糊不已。
“哈。”青衣喝了一口面前的白酒，然后看着二赖子，笑眯眯的问道：“小子，感觉身体怎么样？”
二赖子道：“就是有点疼。”
“噗——哈哈哈。”二赖子一说，满桌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二赖子的眼睛再次从几人的身上扫过，然后眉头越皱越紧，虽然他不明白这些人在笑什么。可是直觉上仿佛和他有关。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赵骥的身上道：“发生了什么有趣儿的事儿么？”
“咳咳咳——”赵骥轻咳了两声，然后将脸转向了林夕，一脸花痴状的说道：“今晚上风有点大，夜色也有点黑，我先送你回去如何？”
林夕的眼睛俏皮的眨了眨，然后站起身子，看了一眼赵骥说道：“那好吧。”就这样，这对在二赖子眼里，今天明显有些不同的男女组合，狼狈为奸的离开了这里。
这二人的步伐很慢，时不时能听到赵骥献殷勤的笑声，二赖子的心也变得更沉。
心下琢磨良久，二赖子依旧没有头绪。于是，他只能将目光投向了装模作样喝着小酒，嘴角却勾着幸灾乐祸笑容的青衣。
没等二赖子发问，青衣就站起身，连忙说道：“小子，慢慢吃，少喝点酒，我还有一剂药没配出来呢。”说完，青衣也起身离开了酒桌。
第十八章 步入先天凝气前的凌乱与豪情【上】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无奈，二赖子只得将目光看向了神色间有些慌乱的婉秋。
婉秋没想到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人居然全部走光了。置于酒桌下一双素手再次纠结在了一起，螓首也垂到了胸前，不敢看二赖子。她也想一走了之，可心里却有丝丝不舍，同时心里也好似在隐隐的期待什么。
面对爱情这种东西，充当勇士的一般好像都是男人。
只是看了一眼，二赖子便将目光收了回来，一声不吭的喝着小酒。虽然他的神色冷峻，可是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一般的不平静。
毫不夸张的说，他的命就是婉秋救回来的。如果没有婉秋那一声凄凉悲恸的喊声，耄耋翁不会出现，他也不会坐在这里神色冷漠的喝着小酒。
以二赖子并不高的情商，隐约间仿佛感觉到婉秋对他有那么一点意思。
一碗酒喝完了，二赖子抬起头，苍白的手抓起了身旁的酒樽，目光却不知不觉的落在了婉秋的脸上。
今夜的月光虽不明朗，可婉秋那一脸小女儿姿态的娇憨，二赖子却能看得一清二楚。婉秋的脸蛋无疑是出色的，即便是和赵素心那个曾经伤透了二赖子心的女人比，也同样毫不逊色。
更加与众不同的是，婉秋的身上有着赵素心所没有的品质。
这样的一个美人儿，傻子才不会动心。二赖子当然也是一个男人，也同样会动心。更何况他还曾目睹过婉秋光洁的身体，而且是没穿衣服的。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二赖子好像都应该珍惜眼前人。
哗啦哗啦——
酒碗里的酒已经满了，可二赖子扔似未觉一般。辛辣的酒水从碗里溢出，顺着桌子的边缘流到了二赖子的袍子上。
“呼——”婉秋长出了一口气，勇敢的抬起了头，平视着二赖子的目光，檀口微张道：“酒洒了。”
二赖子一怔，然后低下头看了一眼溢出的酒水，神色非常平静的将酒樽放回了桌子上，装模作样的继续喝了起来。
二赖子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喜怒不形于色。即便他的心里此时在大骂丢脸，可从他的脸上，你跟本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冷漠，一脸的冷漠。
沉默。
二赖子不率先将二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婉秋同样也不会捅破。
女人也有着属于女人的骄傲。
时间一点点流过，婉秋眸子里失望的神色越来越浓。直到二赖子离开了这里，他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仿佛在刻意逃避一般。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二赖子的逃避只是因为还欠杨二寡妇一个说法。没有为杨二寡妇报仇，男女之情间的事情，二赖子暂时还不会考虑。
………………
夜。
卧龙山，炼体瀑。
炼体瀑最上方的林子里，二赖子和耄耋翁两人相对而坐。在刚才的时间里，耄耋翁本想为二赖子讲述一下，凝气的奥妙。结果令他大为吃惊并且惊喜的是，二赖子居然已经将凝气的奥妙研究明白了。
这种突然的惊喜，对于耄耋翁来说，不亚于三伏天投身进炼体瀑那么畅快。
畅快的心情之下，耄耋翁看向二赖子的目光更是柔和，他笑眯眯的说道：“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不宜继续炼体，现在我就给你讲讲出云一脉，以及另外四脉之间的恩仇故事吧。”
二赖子一愣道：“另外四脉？”
耄耋翁点点头说道：“不错。这四脉这一任的传承人，也将是你一段时间内最大的对手。出云剑、烈焰刀、惊雷枪、千机棍，以及天王戟，这五种兵器本出自同一宗门，不过却因为门第之争，最终走到了相互对立的下场。”
耄耋翁的脸上露出了唏嘘的神色继续说道：“在数百年前，五种兵器的主人，立下了一个三十年的誓约。”
二赖子道：“每一任出云剑主人，只能使用三十年的誓约？”
耄耋翁点头道：“不错。虽然这五种兵器并不能名列世间名器，可同样来历不凡。并且每一种兵器的身上都隐藏着一种秘密，就像是出云剑内隐藏的出云剑法，另外四种兵器，也同样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一套招式。”
二赖子问道：“这样争来争去，有什么益处？”
耄耋翁爽朗一笑道：“哈哈哈哈，益处当然是有的。五种兵器的每一任传承人，物色下一个传承人时不可避免的会犯下一些错误。就像当初我把出云剑交给了一个普通人，就导致了出云一脉，成了五脉中垫底的角色。不过，正因为这样，百年来五脉中才能得以保持不灭，一直存在在江湖中，并且名气不小。”
二赖子一愣道：“就是因为这种相互争斗？”
耄耋翁点头道：“不错。正因为五脉间，相互竞争，所以才能持续发展。”
二赖子沉默，直到他将这一段话消化完毕之后，他才抬起头看着耄耋翁问道：“难道就没有人知道这五种兵器身上的秘密，然后起了歹意，一举将五脉不成熟的继承人全部杀死，将这五种兵器抢到自己的手中？”
耄耋翁道：“他们不敢。”他的语气虽然如常，可二赖子还是感受到一股爆棚的自信。
看着二赖子脸上那种不敢苟同的神色，耄耋翁笑了，然后说道：“你可知道，这五脉光天尊高手有多少？”
二赖子一怔道：“多少？”
耄耋翁笑着说道：“具体的数字我也不知道。不过，光是和我同一时期的人，都已经步入到了天尊之境，只是境界有些低而已。”
二赖子的精神一震。
这五脉居然有不下五位的天尊级别高手，着实让人震惊。
耄耋翁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别以为这样你就能无所顾忌了。天尊虽然强，可是能灭掉天尊的人，也不在少数。”
二赖子一愣道：“难道世间还有至尊？”
耄耋翁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二赖子离开了这里。
被耄耋翁一句“你以后的路还长着”的话打发走了。
次日。
青衣如常的为二赖子换伤口上的药。
本来二赖子还没有发现些什么，可是他看着低着头，强憋着笑意为他换药的青衣时，终于忍不住低头向他的伤口看去。
当二赖子看到胸前光秃秃的样子时，他凌乱了。甚至就连青衣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
直到良久之后，二赖子居住的房间里才传来翻天覆地的砸床声音。咣当一声，二赖子一脚踹开了茅草屋的门，神色非常阴沉的走了出来。
篱笆院内，英雄等人都在，在看到二赖子怒气指数满格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非常的精彩。
他们想大笑，可是看着二赖子的神色，又不忍心笑。
二赖子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然后说道：“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哈——”他的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二赖子一脸黑色，嘴角也猛地抽了抽。
这群混蛋居然真的笑！二赖子心里恨恨的想到。
日子就这样在平淡中带着丝丝欢喜中度过。
恍惚间，一月已过。
这一日，二赖子迎来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关卡。
突破先天。
事实上，武者突破先天的时候，并不会风云变色，狂雷从天而降，势必要将突破之人劈个半死。不过考验也是有的，就是心境。
青衣小小的篱笆院站满了人，英雄等人都在，将二赖子牢牢的围成了一个圈。经过一个月的时间炼体，英雄等人也均达到了后天圆满之境，距离突破到先天也是指日可待。
因为二赖子是这群人中第一个要突破到先天的，所以所有人都来到了这里，准备看一看，这先天究竟是如何突破的，日后突破先天的时候，也好有个准备。
青衣面色严肃，看着二赖子说道：“我不建议你此时突破。”
二赖子一愣道：“为什么？”
青衣沉默。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阻止二赖子突破先天。“不疯不魔难成神，凝气凝神路已尽”这句话只是尘劫随口一说，并且尘劫所说的凝气不一定就是先天凝气。而且用这句话向二赖子解释，说服力也确实不够。
良久，青衣抬起头看着二赖子说道：“突破也行，不过千万不要凝气。”
二赖子又是一愣道：“这又是为什么？”
青衣道：“日后再向你解释，现在解释不清楚。总之，你是我的徒弟，我不会害你就是了。”
二赖子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成了青衣的徒弟。不过看着青衣如此严肃的样子，二赖子也明白青衣的话必然有他的道理。
盘腿，打坐，闭眼，冥想。
二赖子进入了先天心境的考验之中。
刚刚闭上眼睛，二赖子眼前的情景就是一变。
黄沙，漫天的黄沙。灼热的太阳在天边悬挂着，广袤无垠的大沙漠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他的眼里，这无边的沙漠，仿佛都在冒着白烟。
二赖子只是在沙漠里站了一会儿，眼睛四处看了一番四周的景色，他就感受到了一阵灼热。紧接着，饥渴的感觉也传至他的心头，近乎下意识的二赖子舔了舔嘴唇。
第十九章 步入先天凝气前的凌乱与豪情【中】
整个世界，入眼的全是漫天的黄沙，灼热的空气，令人憋闷得抓狂的静谧。天地间仿佛只有细沙轻轻流动的声音，放眼望去这个世界也只有二赖子一个人。
二赖子在这个黄色的世界里站着，目光随意的在四周看来看去。整个世界，只有黄色，没有哪怕一点绿色的点缀。收回目光，二赖子选择了一个方向走去。
黄色的世界里，天边悬挂的艳阳，仿佛越来越灼热。耀眼的阳光将二赖子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同时一层层豆子大的汗珠出现在了二赖子的身体上，浸透了他的袍子。
二赖子的脚步每停顿一下，他的脚下便会出现几滴汗珠，然后被迅速的蒸发。走着走着，时间一点点流过，二赖子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长时间。
可是他的眼前还是黄色的沙子，没有一点的变化。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来时被踩出来的脚印，已经消失了。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受，一个人的世界只有自己，甚至就连一丝痕迹也没有。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此时绝对会生出烦闷抓狂的情绪。
可二赖子却没有。虽然他的心头也微微有些烦闷，可他却一直在心底默默的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次挑战。
二赖子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边悬挂的艳阳，顿时眉头就是一皱。以刚才他走过的那一段距离，恐怕都有两个时辰的脚程了，可这太阳却依旧一动不动的挂在天空的正中央，就仿佛这里的时间已经静止了一样。
二赖子知道，他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不然他绝对会疯掉。他一屁股坐在了黄色的沙子上，然后盘起腿，闭上了眼睛。
这是二赖子第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挑战，没有什么好办法的他，也只能以静制动。
二赖子只是刚刚闭上眼睛，整个世界的格局就轰然大变。天边悬挂着的艳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轮散发着明蓝色的满月。
这轮圆滚滚的满月距离二赖子非常的近，仿佛二赖子只是站起身就能够到一样。满月的表面坑坑洼洼，就那么垂在二赖子的头顶，散发着幽幽的冷意，看上去诡异不已。
与此同时，二赖子屁股底下的沙子也变了。变成了散发着冷气的冰块，可是这冰块的造型却十分奇怪，居然是一把长剑。
紧接着，二赖子周围的景色也瞬间大变。全部都变成了长剑形状的冰山，有的冰山异常的高大，长剑形状的剑尖直指苍穹，大有破天之意。
满世界的长剑冰山，让这里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气。
直到后来，二赖子的境界提高上去，眼界开拓了以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些长剑形的冰川就是他的内心世界。
也是这一刻开始，二赖子才真正进入锻心的考验。
二赖子对周遭环境的巨变，仍旧茫然不知。倏然，他的面前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出现的是如此的突兀，形象是如此的恕�
他的衣衫破烂，胸口处有一个被洞穿的大洞，滴滴黑色的血液缓缓流出。披头散发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庞，可却露出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唯有眼白鼓鼓得撑着，即便是细看也看不到眼仁的存在，就像是一只死鱼一样。
他的手上执着一根笔，判官笔。他那双死鱼眼紧紧地盯着二赖子，本就可怖的眼睛里散发着滔天的恨意，只是一见就让人冷气直从脚底往上钻。他的声音也很虚幻缥缈道：“赵剑，我要你死！”声音虽缥缈，可是他每一个都仿佛是用牙咬着说出来的一样。
二赖子睁开了眼睛，同时站起了身体。他的眸子平静的看着前方的人，看着周围已经大变的世界。
见二赖子不说话，这人冷笑着舔了舔干瘪的嘴唇道：“赵剑，没想到吧，我会来到你的心里，这一次，你死定了。”
二赖子道：“你是谁？”
此时二赖子的声音十分冰冷，比起周围的冰川也毫不逊色。一张脸上的神色虽然平静，可是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二赖子不知道的是，他锻心，第一次要锻掉的就是情。
斩情，斩掉所有的情。
冷笑的人影顿时一愣，随即他暴怒，怒吼道：“我是易言，你这个混蛋，居然敢把我忘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二赖子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易言从来没有被二赖子放在心上，即便二赖子知道此时他正在锻心，可仍对易言的出现感到奇怪。
易言的声音又是变得，变得有些飘飘然道：“我当然是来阻止你突破先天的。只要你求我，求我，或者我会考虑放过你，不然——”易言的话没有说完，他的面前就突然闪出了一道寒光。
待寒光消失之后，二赖子已经来到了三丈外。他的右手握着出云剑，回头看了一眼渐渐消失的易言不屑的说道：“你是人的时候我能杀你，做了鬼我同样能杀你。”
易言的身体被二赖子一剑斩成了八半，没一会儿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易言的出现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一个个被二赖子曾经杀死的人，接二连三的出现在了二赖子的面前。
这些人虽然形象恐怖，可却没有一点能力，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剑，二赖子就能让他们彻底消失。
一个个曾经死在二赖子手下的人，再次被二赖子杀死。连二赖子自己都奇怪，突破心境的时候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死人。甚至有些死人的面孔早已经被他遗忘，却出现在了这里。
二赖子不知道的是，这正是长白敛尸教的独门秘术。在二赖子曾被追杀的时候，敛尸教的人就通过吟唱，在二赖子的心里埋下了一个阴影。
这阴影可大可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突破先天的时候这个阴影被激发，肯定不会像二赖子这样轻松破解。
只可惜，敛尸教的人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二赖子突破先天时，居然是锻心斩情。不过，敛尸教的人最初的想法虽然破灭了，可是他们的吟唱声却将二赖子记忆中每一个死过的人都记录了下来。
而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