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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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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行了?李佑目瞪口呆,书呆子的精神世界,他这俗人不懂……

又想了想,得出一个结论:“其实程老爹真是读书没读成的,更没读透的!”

读书真读透的,看看朝堂上诸位大佬什么模样就晓得了。

次日,京师盐商听说要有廷议,便再次聚集到户部门前请愿。程家老爹也现身了,很严肃较真的以本色演出,打着“改革盐法”的口号奔走呼号,还张贴大字报,并与户部吏员发生冲突后惨遭殴打,一时名动京师业界。

转眼就到了初七这天,天晴无风,冬日晒得暖洋洋的,叫人不想往屋子里钻。这个时节,外面有太阳的时候,往往户外比屋里还暖和。

比如午门外东朝房第一间就很阴冷,但朝廷大佬们还是齐齐聚集到了这里。

这是一次小廷议,规模不太大。参加人员仅限于大学士、九卿、户科给事中、相关御史。

在户部尚书晏俊的一声咳嗽中,廷议开始了,议题自然就是京师盐商歇业风波。

盐业基本上就是户部一家的事情,几乎与别五部没有什么关系,何况这又是比较庸俗的政务,太积极了有损体面。再加上涉及到权贵利益,他们这些大佬每年都被赏赐盐引以示恩荣,也算是受益者,这导致局面更复杂。所以其他大部分人没有什么兴趣发言,吏部尚书许天官更是开始闭目养神。

业务部门的人可以用事不关己来推脱,但阁老大学士们却不能表现的尸位素餐。于是廷议便主要在大学士之间进行,间或有科道官夹杂一两句意见。

渐渐地,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一种主张安抚,一种主张镇压。

“安抚”派以武英殿大学士彭阁老为主,“镇压”派以文华殿大学士袁阁老为主。恰好这又是暗暗较劲争夺第一阁老的两人,事情便变得更加复杂敏感起来。

袁阁老杀气腾腾道:“彼辈要挟朝廷,岂能纵容!若一有不适,便动辄罢业叫歇,置朝廷大计于何地?若受轻易受其挟制,朝廷脸面何在?此风绝不可长,定要追究罪责,以正纲纪!否则有样学样,今后更多事矣!”

彭阁老驳斥道:“汝错矣!其情多有可原,只为生计而已,又非图谋造反。朝廷当体谅民情,行仁爱之本,抚慰其心,宽解其意。焉可做火上浇油之计?何况商旅之事,并非力役,欲强行征召又如何征的起来?反而要坏了明年国之大事!”

“汝未免妇人之仁!”

“汝未免严苛酷烈!”

其实两人都有意识的忽略了一点,要不要限制权贵盐引?无论是镇压还是安抚,都得有这个前提,但又比较难解决,都先放下了。

僵持之际,朝房的门忽然打开,一道闪亮的日光射进屋内。伴随着日光踏入门槛的高大身影,不是李中书又是能是谁?

“方才在门外听到两位阁老高见,皆是空谈也!国事有难,奈何以空谈应对?”李佑刚进来便大放阙词道。

“出去!我等议事,谁准你进的?”彭阁老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李佑不以为意的笑道:“太后有旨,令我来这东朝房!彭阁老不许?”

朝房内众人都飞速的思索,太后特意派李中书来此是什么意思?

第四集京城风云第263章举重若轻

李佑进入午门外东朝房的时候,对袁、彭两位阁老态度不是很恭敬,这点没有让别人感到奇怪。房内诸公都知道,李中书与大部分阁老都八字相冲,而且性格带有几分江南才子特有的狂狷之气,如果突然卑躬屈膝起来,那反而不正常了。

对李佑这个不速之客,廷议精英们多多少少在心里都有点异样感。有些人很快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有些人却是抑制不住的。

礼部金尚书作为名义上的士林领袖,清流情结很重,忍不住开口道:“袁阁老力主从严,彭阁老力主从宽,李中书又有何不空谈的高见?”

他的意思很明显,解决问题的方向无非这两种,非此即彼,李佑你还能说出什么天花乱坠?而且李佑与两阁老皆不睦,无论赞同哪一边,说不定就有好戏看。

袁大学士和彭大学士一齐看向李佑,不知为何,他们都很好奇,想看看李佑这次要助谁。

李佑在角落里找到个不起眼的位置,刚刚坐好,便听见金尚书发问,连声谦逊道:“老大人抬举小子了,太抬举了。”

金尚书微微一笑,你有自知之明晓得藏拙就好,便不再搭理李佑。他正要扭过头时,却又听见李佑打蛇随棍上道:“既然老大人定要我献丑,那我便不藏拙了,对诸公有冒犯之处,敬请谅解。”

这……金尚书突然醒悟到,李中书在门口嘲笑两阁老空谈看似放肆,但绝对是有意为之,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借此挑逗起别人考究他的心思。不然他一个不请自到的小字辈,进了朝房能有什么发言权?

可叹自己混迹朝廷多年,今日却一不留神着了李佑这江南小吏的道儿……金尚书想道,还好自己不是第一个,大概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李佑生怕别人堵他的嘴,看了看文华殿大学士,飞快的说道:“袁阁老主张从严?请问是要剿灭谁?”

又看了看武英殿大学士,“彭阁老主张从宽?请问又是要招抚谁?”

李大人本来想加一句对彭家四公子的吐槽,不过想想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毒舌了,继续说道:“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敢问此事的彼在哪里?因敌制宜,这个敌又是谁?连这个知己知彼都未曾做到,就谈起宽严方略,未免都有些空洞无物了罢。”

两个大学士顿时有同仇敌忾之感,脸色双双黑下来,一齐暗骂“真不能指望狗嘴吐出象牙”。

其他心思转得快的已经明白李佑言中之意了。属于河间长芦盐运司的大小纲商至少数百家,平时都是各干各的吃官盐这碗饭,这次闹起歇业风潮也是因为实在忍无可忍而自发性蔓延起来。他们没有一个组织实体,也没有行业代表,无论去招抚还是强压,都像是一拳头打到空气里,总不能单独一家一家的去搞罢。真要这样办,就算耗时日久拖到最后可以成功,但估计边军早就饿得造反了。

“那你说要如何?”户科都给事中董文升问道,他品级与李佑差不多,所以问起来没有身份高低的顾忌。

“我在江南所见百业,必有行头,而京师盐业却因向来由官府掌控没有行会。如今这个局面,难道那些无利不起早的盐商不想与朝廷谈利投效?只恨无门无路而已。可叫京师直隶盐商自建盐业公会,体制仿照会馆故例,择一总掌事,再择一二十轮值管事,盖能为盐业领袖矣。朝廷有法度,便与公会知晓,再由公会自行颁发,朝廷又何苦靡费人力一一管顾数百家?因而本官以为此乃当务之急,而并非定下从严从宽之策,应为督促盐业建成公会,以便有的放矢。”

听到这里,正在打瞌睡的兵部尚书卢老大人猛然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李佑。如果他没记错,自己家里被李佑偷偷塞进来藏着的程家冤案苦主便是个盐商。当时听到下人禀报,只道是小儿辈胡闹看上了程家女儿,便一笑了之装糊涂。现在可以断定,这小子是别有图谋啊。

六科工作向来是督查挑刺,所以户科都给事中董文升习惯性的继续追问质询道:“这岂不是鼓励盐业结党成社与官府朝廷相抗?”

哈哈哈哈,李佑大笑:“我大明有雄兵百万,良臣满朝,难道畏惧数百盐商不成?休要忘了,盐场产出皆在朝廷所有,盐丁灶户皆为官府所辖。用盐商不过是让他运输行销买卖而已,即便结社又有甚可惧?常言道,擒贼先擒王,有此公会反而易于朝廷掌控,利多而弊小!”

廷议诸公均觉得李佑这个主意甚好,交头接耳议论几句,再没有反对的。

这不能说别人不如李佑,其他大佬们日理万机谁也没专门对盐事太上心,直到近日事态严重了才被临时抓来廷议。而李佑为了抬高自己干事名声,特意选了这么一件当做自己踏脚石,结合自己两辈子见识仔细研究了很长时间,与其他人想比堪称是有备而来,以有心对无心。

不过现在只是解决了方法问题,最核心的头疼问题都还没有触及。譬如赏赐权贵盐引和盐商手里历年积欠盐引,这两个才是让皇太后也苦恼到避之不及的老大难问题。

户部晏尚书心情微微放宽,甭管李佑有礼无礼,好歹指出了一条路子。便记便道:“诸君都再无疑问,李中书此议先可定了,廷议之后题奏圣母。”

“啊!”李中书忽然怪叫一声,“这半天险些忘记了,圣母命我到东朝房是为传旨,临武英殿召请诸公面议盐事!所以今日廷议算是罢掉,晏司徒不必劳神记录题奏了!”

……

廷议诸公从东朝房内威严、肃然、鱼贯、疾速而出,又如风如火掠过午门,急趋武英殿。记性好的有心人便想起,李佑曾经说过“太后令我来这东朝房”而不是“太后令我参加廷议”。

在众人立于武英殿等待太后临殿的空当里,心里除了大骂李中书外并没有闲着,暗想之前太后明显也是全无主意,所以全托付给大臣处断此事,为何现在又要召集他们商议?一定是有了什么新的打算。

更聪明的已经猜到李佑身上。大约与李中书逃不了干系,又想起他方才侃侃而谈的样子,可以猜测是李佑必然是给圣母上了密疏献策,所以圣母不再为难了。

不错,李佑如今也是有资格给太后上密疏的人,要说什么事情可以直达天听。比如他昨天就写了一封密揭封进慈圣宫。

其疏曰:“户部平庸无能,怕事推诿,区区盐事也敢惊动天听,以至圣心忧虑,其罪难辞!臣虽不才,愿为圣主分忧,消解盐事。所谋如下……”

他这是充分发挥内廷官员优势,给户部上眼药、进谗言,顺便推销自己的一揽子解决方案。而且说的深得圣意,成功赢得钱太后欣赏。

今天太后便召见李佑当面密谈,谈过之后命李佑去东朝房传口谕召集群臣议事。

但年轻人忍不住卖弄真是个坏习惯,李佑人生第一次充当传旨天使,就出现了不大不小的失误。所以久候的皇太后升了座,先罚了李佑一年俸禄,大快人心。

上次罚俸还没有完结,这次又罚了一年。看来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李大人要继续为朱家打白工了。这还是太后心情不错的原因,不然处罚没这么便宜。

行礼完毕,圣音谕示道:“李佑,将尔心中所谋与诸卿共议。”

现在这个场面,李佑已经在心里演习无数次了。这是他实干兴仕、促使形象转型、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新起点!

“本官所谋并呈献圣母者有三条。其一,盐业公会之说,已在朝房与诸君共议过,便不赘言,但朝廷要想法子取信于他们。其二,关于盐商手中历年积欠盐引之事……”

即便再瞧不起李佑的,这时候也都竖起了耳朵细听。要知道,由于权贵挤压导致支盐困难,据河间长芦盐运司统计,存在盐商手中的积欠盐引多达三十余万引,相当于长芦盐场一年产量四分之三了。

“若一两年内给予支取旧盐引,绝不可行。但可以定下可分十年支盐之策,逐渐消化,并给盐商利息四成算为朝廷恩典,平息其不满。如某人有一千旧盐引,十年共可支取一千四百引,但每年只许支一百四十引。如此算下来,三十万引盐每年只需支付四万余引,不过长芦产一成而已,腾挪余地便就出来了,不至于因为支付旧盐引致使新盐引彻底断支。”

“甚好!”殿中不知何人失礼喝彩道。

确实也是个办法,李佑将上辈子债券概念搬出来了。把积欠的旧盐引变成了分期偿还的、以朝廷信用为担保的有息债券,一方面吸引住盐商,一方面可以通过时间来进行慢慢消化。

本来对李佑没抱多大希望的大臣,此时也不得不小小的惊喜一下,难怪皇太后神清气爽的出来议事了,又轻易饶了李佑的事故。

不过关于赏赐权贵盐引的问题,那更是个麻烦事,比消化积欠旧盐引更麻烦。

从太后到大臣,都知道如果到了无法可想时,绝对应该限制甚至中止赏赐盐引这种行为,但都不愿意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或者说都不想当这个恶人。被世世代代的、三位数的公侯伯和高级武勋们记恨,任是谁也得纠结一番。

且看李中书如何说罢,如果他勇敢当改革先锋开这个头,提议限制或者中止盐引赏赐,大家说不得就要无风险的跟进了……

“关于赏赐盐引之事,出于体谅圣心之意,倒也不必骤停……”在众人目光聚焦之下,李佑作深思熟虑状的边想边道:“但可以定下法度,赏赐盐引不得在长芦盐场支盐。”

“不能支盐,有它作甚?”董拾遗又发话询问了。

“可与盐业公会关联。令盐业公会召集盐商,共出股本一二十万,设京师盐引铺子。凡赏赐盐引确要支盐,只许去黄河以南盐场支盐。嫌远的便只许在京师盐引铺变卖,再由盐引铺转与公会盐商。”

在这里,李佑套用了总经销商概念,将权贵手里一部分利润转移给角色变成单纯经销商的盐商,以达到互相妥协、安抚盐商的目的。

众人细品这其中含义,大略有三点。一来维持住了赏赐盐引的体面和名头;二是剥夺了权贵卖盐的利润并转给盐商;三是没有权贵直接支盐,便在无形中整顿了长芦盐场秩序。

虽然还有盐引比产量多的隐患,但起码保证了大部分盐商有点汤喝,不至于因为权贵巧取豪夺,连汤都喝不上时再来一次全行歇业。先这么拖下去也好,以后的事情让后人去操心。

又有人问道:“盐引铺中的盐引,只怕盐商不肯买,为之奈何?”

李佑笑道:“此何虑哉,凡赏赐盐引经盐引铺转与盐商,均改为盐票,不限于行销地方,任由盐商自行贩运,如此还怕没人要么。再不济减掉盐课一两,以招徕盐商争购。”

这年头盐引不但规定了支取地点,还规定了行销地点,十分死板,一丝也不能差,十足十的计划经济。不限定行销地点的盐,可以向交通便利或者价位高的地区贩运,属于计划外销售,对盐商的诱惑力还是相当大的。不过本质是将北直隶和京师的负担分摊到了全国……

其实按照李佑的终极设想,应该是彻底打破计划和垄断,全面将盐引改为盐票,并取消纲商名籍不再限定盐商名额,实现市场化……但他胆小,真要这样搞,权贵和盐商会一起吃了他。

陈述完毕,没有掌声,还能说什么?诸大佬还在争论是招抚还是强压时候,李中书早已经悄然拿出了非常齐全的一整套方案提供给太后……

举重若轻的从理论上解决了大麻烦的李中书静静的立在殿中,接受众人目光洗礼。只见他仪表出众英华外放,颇有几分栋梁之才的架势。

武英殿大学士彭阁老突然开了口,诚恳道:“不想李大人背后居然有如此高人指点,可否引老夫一见?”很不耻下问的样子。

“盐业风潮不会是你煽动起来的罢?”文华殿大学士袁阁老嘀咕道。他知晓一些李佑在苏州干过的事,难道这次又是李佑贼喊捉贼搞出的幺蛾子?

李佑无语,明白了在官场上为何做事难,做实事更难,也算是报应。

其实还是有不少人相信李佑。毕竟上辈子受过多年教育、经济思想比这个时代平均水平超前几步、起码知道计划市场价值规律等名词的李大人在虚江修过河堤、救过丝织,在苏州修过城门,也不是没有表现出经济之才,一些人有所耳闻。

第四集京城风云第264章有失必有得

国朝盐场中,当然以两淮为第一。淮盐行销地区最广、包括南直、湖广、江西等处,名声也最大,淮盐或者说扬州盐商的响亮名头堪称妇孺皆知。但是本次风波发源地长芦盐在国朝的分量并不轻于淮盐,甚至政治意义更浓。

河间长芦地近京师和边境,不但盐业产量仅次于两淮、两浙为天下第三,更直接涉及到京城、直隶、辽东这些可比拟心脏咽喉的地方,还牵扯到大批边军和勋贵。以长芦盐为生的盐商多聚集在京师,所以本次歇业风潮主要波及到的也就京城北直一带,范围不大响应极快,仍能使得朝廷大为震动。

庙堂上衮衮诸公准备绞尽脑汁为国操劳,刚刚酝酿好了“锦绣胸怀报国恩”的情绪。风起云涌,重责在肩,从宽从严路线之争在朝房里激烈展开,与勋贵的碰撞几乎不可避免……

这时候视野里突然闯入一个只是以搞宫斗闻名的小字辈,轻描淡写、信手拈来的将诸大佬严阵以待的难题灰灰了,仿佛“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效果……

既不在意料之中也不在情理之内,使人难以置信,两个正在为争夺第一辅臣位置而积极表现的大学士对此感到很不科学。风头被抢了,他二位忍不住吐槽几句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这个世界上做事方法从来不会只有一种,诸公肯定可以憋出另外的主意,但是想要达到李大人这三条的水准,很难。

户部晏尚书为了盐事忧虑数日睡不安枕,此刻心情放松下来。虽然李佑的提议在目前只是纸上谈兵,但以他的经验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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