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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一迢见丁海进来,不冷不热的说:“丁账房,你好大的架子啊!我都在这里等了半天了,你居然才来,你真是比千户大人的架子还大啊!”
“苟镇抚,对不起,对不起!这不,卑职刚才下地干活了,刚回来啊!还望苟镇抚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呵呵、呵呵……”
面对苟一迢的无故诘责,丁海只能陪着笑脸,卑躬屈膝的道歉。
“哼!“苟一迢冷哼一声,道:“算啦!要不是看在丁家嘴百户所只有你能识文断字的份上,本官还真不想叫你呢!”
“那是,那是,卑职能见到苟镇抚,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丁海继续赔笑,继而问道:“苟镇抚,卑职听说灵山卫前千户所有公文来,不知公文在何处,交给卑职,卑职也好念给大家听听啊!”
“丁海,你难道不知道规矩了吗?”苟一迢眼睛一瞪,道:“丁大云麾下的人,果然都是些不动规矩的粗人,丁海,本官问你,本官亲自来给你们送公文,一路上辛苦不辛苦,你难道就这样对待本官吗?”
丁海立刻明白,苟一迢这是在公然索贿呢!要是不给他几个脚步钱,这公文怕是永远都看不见了。
面对苟一迢的公然索贿,丁海无计可施,只得在在场几个百户身上要了百十来个铜板,百十来个铜板怎么够苟一迢的脚步钱?苟一迢没有当场发怒就是好的了,当然不会把公文拿出来。
没有办法,丁海只得求苟大壮行行好,把公文交给自己,可是苟一迢也把价码开得很直接,一两银子换公文,少一个铜板也不行。
这下可要了丁海的老命了,整个丁家嘴百户所,都不一定能凑够五百个铜板就,一两银子那更是不可能,这下可把丁海急坏了,没有银子,就不能拿到公文,不能拿到公文,就不能知道公文上面的意思,不知道公文上面的内容,就有可能耽误千户大人的事情,耽误了千户大人的事情,不知道又要多少银子才能摆平,整个一个恶性循环。
最后,还是叶思文出来给丁海解了围,一两银子扔给苟一迢,苟一迢立刻眉开眼笑,把公文交给了丁海。
丁海接过公文,也来不及谢谢叶思文,连忙打开公文看上面的内容。
看了两行字,丁海的脸色变得煞白;看了四行字,丁海的脸色变得铁青;看了六行字,丁海的眼睛似乎要喷火;待把公文看完,丁海已经泪流满面了。
看着丁海丰富的面部表情,丁家嘴百户所两个总旗都吓坏了,连忙向丁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会如此悲伤。
“呜呜呜……”丁海一边哭,一边指着公文,道:“公文上面说,百户大人,百户大人的大儿子丁志力,还有前两天和百户大人一起去灵山镇的后生,他们都身亡了!”
“什么?”
在场的人一听这个消息,都懵了,打死他们都不相信,前两天四个人还活蹦乱跳的去讨饷,现在居然传来他们的死讯,这让他们多少有点接受不了。
想起平时丁大云对麾下的军户甚好,这些总旗、小旗都暗自的抹泪了,特别是丁海,更是哭得昏天黑地,因为两个后生中有一个就是他的儿子。
“让我看看!”
看着沮丧的军户,叶思文心里疑惑,他抢过丁海手中的公文,迅速的浏览了一遍,公文上说,丁大云一行人遇上了强盗,四个人都被强盗杀害了,百户所里不能一天没有百户,丁家四个男丁,父亲和大儿子都死了,所以千户大人下令,让丁大云的二儿子丁志远袭了丁大云的位置,成为丁家嘴百户所下一任百户。
叶思文看完公文,立刻在公文上找到了破绽,他上前一步,向苟一迢拱了拱手,问道:“卑职敢问苟镇抚,丁百户他们尸首现在在什么地方?千户大人又是怎么知道他们遇害的?”
苟一迢眉毛一挑,冷声说道:“不知道。”
“哼哼!”叶思文冷哼两声,道:“你们连尸首都没有看见,怎么就敢发公文说丁百户死了?熟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我们既不见丁百户的人,也没有见到丁百户的尸,我敢肯定,丁百户并没有死,因为丁百户揭穿了你们的谎言,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你们就把丁百户抓起来了!”
听叶思文这样说,总旗、小旗们都不哭了,都围在苟一迢的身边,期盼的看着苟一迢。
“你们可不要乱想!”
苟一迢呼的一下站起来,用手指着围着他的军户,最后,他指着叶思文,道:“小子,你可不要乱说,我们何时抓过丁百户?你那只眼睛看见的?千户大人说丁百户死了,就是死了,难道千户大人的话你们都不信?”
说起“千户大人”,军户们心里有生出了些许畏惧,千户大人,是祖祖辈辈压迫他们,剥削他们的人,对于“千户大人”这个词,军户们天生就有一种畏惧。
见军户被自己镇住,苟一迢拂了拂衣袖,道:“好了,公文本官也送到了,就不在这个穷地方吃饭了,告辞!”
苟一迢说完,带着两个随从,飞也似的跑了。
叶思文一边冷笑,一边看着苟一迢的背影,叶思文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临了,他希望,借着这场暴风雨,把大明的卫所制度好好洗刷一番。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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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带头大哥叶思文
?叶思文的质问,和苟一迢匆忙的离开,让在场的军户清醒过来,他们纷纷把叶思文围住,七嘴八舌的询问叶思文,俨然把叶思文当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丁海排开众人,期盼的问道:“文小哥,你真的确定百户大人没有死?”
“这个我还真不确定!”叶思文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你刚才对苟一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丁海着急的问,丁海是一个情绪化极度严重的人,刚刚还满怀希望,现在脸上又开始出现失望的神色。
叶思文笑了笑,道:“我刚才是在诈苟一迢那个混蛋呢!我从苟一迢的神色中看出来,丁百户应该还没有遇害,毕竟,我们谁都没有亲眼看见丁百户的尸体不是?”
众人点点头,继而问道:“文小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叶思文冷笑道,“当然是去找千户大人要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要是不把千户大人交出来,我们就堵住他的门,跟他死耗!”
“好,我们就听文小哥的!”
“文小哥,你就安排吧!我们都听你的,你让我们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对,文小哥,你就是我们的带头大哥!”
叶思文把自己的建议说出来,立刻得到了年轻人的赞同,他们纷纷支持叶思文,让叶思文带着自己干,祖祖辈辈的压迫,已经让这些年轻人走到了反叛的边缘,只需要一把火,就能把叛乱之火点起来,成为山东的不安定因素。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做!这不是造反吗?要杀头的!”正当大家激情四射,准备去堵苟大壮的门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说话的正是老成的丁海,丁海听了年轻人的反动言论,立刻大惊失色,这不是要闹事吗?不行,千万不行,丁家嘴百户所历来都是良民,逆来顺受,堵千户大人的门这种反动的事情可不能做。
一个年轻的小旗道:“海叔,你难道还要我们忍吗?我们忍了多少年了?我们每年交的税,是民户的一倍,我们不能出去做工,不能出去经商,我们的地位底下,我们就像千户大人的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平时我们要累死累活给千户大人种地,战时我们还要上战场为千户大人拼命,这是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是军户,我们就要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命运?这不公平,不公平……”
“当我们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不是老天对我们不公平,我们并不是注定贫穷。而是我们被人剥削了几代人,我们上面的指挥使、千户大人如同一只吸血鬼一般缠在我们身上,一代又一代,永远不能翻身,当我们要去讨要我们应得的东西的时候,为我们出头的百户大人却突然身亡,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小旗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最后,他的声音变成了咆哮,这一声咆哮,吼出了军户百年来不公平的命运!
“对,这太不公平了!我们要起来反抗,讨要我们应得的东西……”
小旗很有演讲天分,他一席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强烈共鸣,他们纷纷响应这位小旗。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被小旗鼓动得狂热起来,无论是总旗,还是小旗,似乎都失去了理智,骂骂嚷嚷的,口口声声要去找苟大壮要说法。
看着狂热的年轻人,丁海颇为担心,他知道,自己若是再阻止这些狂热的年轻人,一定会被这些年轻人的口水星子淹死。
正当丁海手足无措的时候,他看见了气定神闲的叶思文,他又想起丁大云临走前交代他的事情,丁海悄悄来到叶思文身边,捅了捅叶思文,小声道:“文小哥,你快想个办法,别让他们这么闹!”
“海叔,你就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叶思文点点头,让丁海放心。
叶思文看着狂热的年轻人,也是颇为担心,他原意只是挑起军户和千户苟大壮的矛盾,给山东巡抚衙门介入灵山卫事务一个借口,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下层军户和上层军官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下层军户和上层军官的战争,如同一堆干柴上面泼满了汽油,只需要一点火星子就可以点燃。
“好了,好了!”
叶思文站到军户们的前面,大吼道:“小兔崽子们,你们瞎嚷嚷什么?你们还真想要叛乱啊?且不要说叛乱是死路一条,单说我们这么一百来人,能搅起多大浪花?你们是真不要命了还是怎么着?”
军户们义愤填膺的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户大人被害死吧?”
“大家不要着急,听我慢慢给你们道来!”叶思文道,“我们被军官压迫,是不公平的事情,这个官司就算打到山东巡抚叶大人的面前,我们也是有理的;丁百户勤勤恳恳,从未做过错事,苟千户无故将他扣押,我们是有权利向他要人的,他要是不给,我们同样可以把官司打到山东巡抚叶大人的面前,我们也是占着理的。”
“对啊!我们既然有权利向千户大人要人,我们现在就去把百户大人救出来,他要是不把百户大人交出来,我们就和他干到底!”
叶思文的话音一落,屋里的军户又聒噪起来。
“等等!等等!”
叶思文用手压了压,道:“兄弟们,我们虽然占着理,但是我们也得通过合法途径去救丁百户,要是让苟大壮抓到我们闹事的把柄,那我们有理也会变得无礼,所以,我们一定要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去营救百户大人。”
“好吧!文小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狂热的年轻人终于安分下来,听着叶思文安排。
一天之后,灵山镇苟府,凡是能出入的大门,都被丁家嘴百户所的军户和他们的家眷堵住了,军户们带着干粮,带着清水,静静的坐在苟府的大门外,他们举着“还我百户大人”“还我血汗钱”之类的条幅,静静的坐在苟府的大门外。
军户和军户的家眷们不哭不闹,不喊不叫,只是每当苟府有人出来的时候,他们就会堵住他们的出路,不让他们出门。
苟府的下人没有办法,连忙去找到苟大壮报告,苟大壮接到消息,立马怒了,这群卑贱的军户,居然敢堵自己的大门,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苟大壮立刻下令,让人去镇外调他的亲兵营进来,把这群胆大包天的军户赶走。
传令的人刚走到门口,又被苟大壮叫了回来,就在苟大壮下令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前两天解决好丁大云的事情,去见袁育才,袁育才给他说的话。
苟大壮见到袁育才之后,袁育才首先赞扬了苟大壮,因为苟大壮处理丁大云事件处理得很好,既没有吵也没有闹,轻轻松松的就把丁大云搞定了。
之后袁育才又告诉苟大壮,现在山东巡抚衙门看灵山卫看得正紧,若是让山东巡抚衙门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所以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让灵山卫安稳下来,无论是表面上的安稳还是内部的安稳,至少得让外人看起来很安稳,让山东巡抚衙门找不到介入灵山卫事务的口实。
苟大壮不傻,他知道若是自己今天真的把亲兵营调进来赶走门口的军户,那这件事情的影响就大了,军户们现在占着理,既不吵又不闹,就是堵堵门,也不是什么严重的行为,若是自己先动用刀兵,那自己这一方的道理就输完了。
灵山卫内部火并可是大事,到时候,山东巡抚叶大人就可以以此介入灵山卫,把灵山卫藏于黑暗中的事情统统挖出来,到时候,可就不是喝兵血,吃兵肉的问题了。
可是,不赶走门外的军户,军户们把苟府的几个出入的通道都堵住,外面的日常用品拉不进来,府里的屎尿垃圾拉不出去,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啊!
而且堵久了,就是没事,也变成有事了,所以,必须找一个温和的方式,把堵在苟府门口的军户弄走。
为了保险起来,苟大壮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他让人从府里的密道出去,前去胶南城,向袁育才请示,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另一方面,苟大壮派人镇抚苟一迢出去和军户们交涉,问一问军户们有什么要求。
做了两手准备,苟大壮便开始紧张的等待消息。
很快,出去和军户交涉的镇抚苟一迢便回来了,他满头冒汗,向苟大壮道:“大哥,这些卑贱的军户说,他们什么也不要,只要他们的百户大人丁大云,还有历年来被你吞没的军饷税银!你一天不交出来,他们一天不走。”
苟大壮勃然大怒,咆哮道:“你难道没有告诉他们,丁大云已经死了吗?人都死了,老子还怎么把丁大云交给他们。”
苟一迢抹了抹自己的汗水,道:“大哥,我说了,我去送公文的时候就说了,可是他们说,他们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见不到丁大云的人,就要见到丁大云的尸体,两样总得给他们一样。”
“娘的!”苟大壮吼道,“你难道没有告诉他们丁大云的死和我无关?”
“说了!”苟一迢哭丧着脸,道:“可是他们不相信啊!”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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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谁比谁狠
?军户们不相信苟一迢的话,那是正常,丁大云是在找你苟大壮的时候出的事,说和你苟大壮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是有点不能让人信服。《》
苟大壮突然感觉到有点头大,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自己这个千户恐怕也就当到头了,袁将军手下是不需要他这种连卑贱的军户都处理不了的人。
其实军户们若是吵闹,苟大壮倒是可以理直气壮的派兵平叛,可是军户们偏偏采用这种非暴力不合作手法,让苟大壮进退不得,来硬的吧!留下口实,让山东巡抚衙门有机可乘,来软的的吧!苟大壮又不想把这些年剥削军户的钱吐出来,再说了,他也吐不出来,因为这些年剥削的钱都被他挥霍了,哪里还有钱给军户?
“狗日的,是谁给这些卑贱的军户出的这么好的主意?真他妈该死!”苟大壮暗中咒骂那个给军户出主意的人。
苟大壮在屋里走了两圈,他稍微冷静了一下,道:“老二,你马上出去,让他们带头的人来见我!”
“是!”苟一迢哭丧着脸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苟一迢出门之后,苟大壮又招来府中的武师,如此那般的吩咐了几句,武师听后,连忙前去准备。
苟一迢出去之后,不一会儿便带进来一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大汉,两个人的步伐沉稳,一看就是练家子!
苟一迢要找带头人进府见苟大壮,叶思文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表示自己愿意代表军户去见苟大壮,和苟大壮商量一下军饷的事情。
叶思文一个人进去,石金峰当然不会同意,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苟一迢只得让石金峰也跟了进来。
叶思文和石金峰走进苟府的客厅,只见一个胖的像皮球的家伙正在打量他们,不消说,这个胖家伙肯定就是吸血鬼苟大壮。
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向苟大壮行礼,道:“在下丁家嘴百户所总旗文大,总旗石疯子,见过千户大人!”
为了行事方便,两个通情达理的丁家嘴百户所总旗暂时把位置让给了叶思文和石金峰。
“唔!”苟大壮呷了一口茶水,道:“你们坐!”
“谢千户大人!”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道谢,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叶思文原本疑惑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