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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寅半个脑袋探出窗户,看了看余初,又看了看她空荡荡的身后。
余初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别看了,就我一个人。”
“你家那位呢”周寅瞟了一眼后视镜,有些看不清楚余初的神色,“封总不是说,你们今日一起吗”
“他今天有事儿,临时来不了。”余初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小周,上海堵个车个把小时都说不准,你确定咱们聊完再走吗”
“马上走——”周寅只能按捺住八卦心,一踩油门。
“初姐,封总这次……”等他上了路后,继续想跟余初八卦的时候,一抬眼,后视镜倒映出的人影已经歪在后座上,睡着了。
他将车厢的音乐声调低了几个度。
余初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目的地。
周寅先下车,然后替余初打开门,见她在车内边补妆边打哈欠,胳膊支在门边上:“昨晚没睡好”
“昨晚睡得也还可以。”余初补完口红,将几样化妆品收进了包里,“为了酝酿个警告,今早天没亮就爬起来了——”
周寅用手护在余初头顶防止她被撞到,一直护到了余初下车,才收回手将门关上:“现在上去刚好。”
余初裹紧了外套:“走吧。”
两人走进电梯没多久,地下车库驶入一辆白色的跑车。
驾驶坐上的陈万里没有急着下车,他抬眼看着后视镜:“今天是最后一次的意思,是你要封笔了吗?”
“不是封笔,而是钱够了,所以不卖了。”
这个逻辑非常简单直白。
陈万里叹了口气:“我之前只知道您画出色,没想到字更出色,这几天又有不少公司跟我约了您的字,想拿去商用……”
更别说还有像他这样的人,抱着喜欢的心情,想收藏林定的作品。
他写字不需要酝酿,不需要铺陈,不需要焚香沐浴。
随手就来。
但是十幅作品,九副都是精品。
才能在不到半天时间里,就能够把半个月定的单都完成了。
一字千金。
加起来的确有了不菲的收益。
第九十四章
余初和周寅这次来; 作用相当于个吉祥物。
代表保护区驻地出个人头; 有象征意义也有那么点监督的意思; 具体的协商、沟通、买卖……都有专人处理。
真正的甩手掌柜。
余初跟着周寅走出电梯,先进入的不是拍卖场所,而更像是一个展厅。
展厅占地面积广阔,一排排玻璃展柜按照规划有序排列; 玻璃柜中陈列一件件书画、工艺品、古董……还有不少后现代的概念性展品。
琳琅满目,一眼看不到头。
“这家拍卖行跟文化展进行了深度合作; 做成了前展后厅的模式。”周寅解释; “里面的部分展品; 在之后几天里; 也会参与拍卖。”
余初点头:“双赢。”
规模起来了; 人流被吸引过来; 同时宣传目的也达到了,最后拍卖的价格自然会非常好看。
周寅走到前台; 问前台的小姑娘拿了两本宣传册; 将其中一本递给余初:“负责这批货的人去拍卖行确认一些事儿去了,稍后会在会场跟我们会和; 咱们先在这转转。”
余初扫了一眼展厅:“这么多东西; 一一看完需要花上不少时间,我觉得我们还是挑重点的看。”
“说的也是。”周寅随手翻着宣传册; “书画和工艺品,这些我们收的最多,要不看看这两样?”
余初附议。
工艺品和书画比邻; 两人按照场地远近,先看的工艺品部分。
绣品、雕刻、瓷器、雕塑……以近现代为主,余初并不是这个圈子,作者基本上都不认识,但是还是能看出些什么。
比起古代区的工艺品,这些思想性更为突出一些,但是造诣上却落后了不少。
这里有个时间成本和人力成本问题。
古代传统工匠都是几十年如一日磨出来的,几代传承,千百名工匠出一名大师。
御用的工匠更是万里挑一,绣品、雕刻、瓷器,完全不计人工和损耗,不少是祖孙三代,甚至是一个家族倾一辈之力打造,成品让人叹为观止。
余初和周寅每次开市都能见到一些顶尖工艺品,长时间熏陶下来,说不上专业,但是审美能力还是被拔高了的。
所以这些在现代区都只能算二三流的工艺品,他们俩也就走马观花,看个热闹。
书画组倒是好上不少。
这类对个人天赋要求非常高的作品,倒是呈现出百花齐放来,油画、国画、新流派……除了国画类目两人见得多扫的有些快,现代绘画部分,倒是让两人津津有味看了不短时间。
周寅中途接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跟一旁的余初说:“初姐,小天他们送了个资料过来,顺便可以在展会玩玩。我下去接下人,”
小天,两年前进的新人,一直跟着周寅,绑架同谋者之一。
余初视线盯着面前的油画:“好。”
“我接到人就过来找你。”
“好。”
“你看你的,如果到时候上来找不到你,我会给你打电话。”
“好。”
“千万别乱跑……”
余初掀了掀眼皮:“滚。”
世界终于安静了。
余初一个人慢悠悠的看着画,从绘画展区转到了书法展区。
相对而言,书法是余初最熟悉的部分,当初宋家爹爹的字就闻名于京都,后来宋家三个哥哥,一个比一个有天赋。
宋家大哥殿试的时候,文章倒是没有出名,一手字直达天颜,得了个“宋骨”的称赞。
也幸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几年,她才能在长平的路边,辨别出楚小哥左手书的一手好字,救下了他。
说这个,她倒是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机会见到楚小哥的右手书法。
正想着,余初走马观花的脚步一顿。
和其他书法作品前只有个别人驻足不一样,这幅字前,站着五六人,他们头发花白,彼此似乎都认识,边看着字,边小声谈论着。
余初视线落在了字上。
也难怪,这幅字太突出了,风骨几乎透出纸面,扑面而来,甚至比楚小哥的左手书法,比宋家大哥,还要高上一两个档次。
在这个一流水准都达不到的展馆里,几乎独领风骚。
她看着落款——林定,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来了……
“余初?”
余初思绪一顿,顺着声音放下看去,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微胖,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穿着一件红色风衣,正一脸惊喜的看着她:“真是你呀。”
余初从记忆库里翻出眼前这人的信息,大学同学,田檬,上次同学会并没有到席。
她笑着打招呼:“田檬,好久不见。”
“是啊,一眨眼都十年过去了,你还跟个小姑娘似的。”田檬感慨了一声,后又想到什么,看着余初笑了起来,“你们在北京的同学,上次聚会看着挺热闹。”
余初难得的老脸一红。
同学中难免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她醉酒翻跟头的视频,直接上传到了群里。
这下,所有在场不在场的同学都知道了余初的情况。
田檬见余初听懂了自己的调侃,笑过之后,也没继续下去,岔开话题:“我前些天还听群里聊你要考研的事儿。”
“是。”
“全日制还是在职?”
“全日制。”
那就基本上相当于从头再来了。
因为余初醉酒后翻跟头的事情,群里那段时间聊了不少余初,知道她是个基础公务员,有个对象,外形条件很好,但是小两口租着房子不说,连辆车都没有。
大冬天走路回去的。
田檬叹了口气:“好在你还年轻,慢了一步也不要紧,你这么聪明,眼前过去了,以后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
余初好脾气的点头:“你说的是。”
田檬嘴上说归说,却没有给余初名片,也没有跟余初交换联系方式。
“我看的也差不多了,一会儿就该回去了,你呢?”她这次来原本是看了宣传,看到了一只翡翠手镯,想到拍卖会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捡个漏。
结果到了才知道,这次拍卖会的门槛十分高,缴纳保证金都不能入内,必须要有邀请函。
邀请函这玩意都是定点的,财力和关系少一点都不行。
所以只能在会场晃一圈,到时间了就回去。
余初看了一眼手表:“我可能还要再多待一会儿。”
“那以后有机会一起吃饭。”
……
两人这边还没有客套完,周寅刚好带人找了过来。
包括周寅在内,四人都是界卫出身,板寸头,齐刷刷的一米八几一米九的个子,身姿提拔,气质硬朗,连走路的步伐都踩在同一点上。
虎虎生风。
这跟文艺界完全不搭界的气质,一走来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引得余初和田檬都看向了他们。
周寅第一个走到余初面前停下,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田檬,又回到余初身上,明白过来什么。
他手背在腰后,冲着后面的小弟们做了一组手势。
只见后面三人站定后,四人宛如心有灵犀一般,几乎在同一时间齐刷刷的冲着余初鞠了个躬,异口同声道:“初姐。”
余初:“……”
周寅低眉垂眸,态度比对肃美人还恭敬:“初姐,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您看?”
余初嘴角抽了抽,回头看了一眼田檬,神色平静:“那我先走了。”
“好……好的。”田檬的脸像是打翻了颜料盘,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她手伸进包中捏住名片,犹豫了几次,都没好意思再拿出名片,“你先忙。”
余初带着四个戏精走出了老同学的视线。
周寅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怎么样,今天哥几个给你挣了面子吧?”
“小周啊——”她扶着额头:“我刚还以为自己是黑道大姐大呢。”
后面几个小弟都被余初逗笑了。
小天:“初姐,说实话,你跟黑道大姐大一点不像,倒是封总挺像黑道大哥的。”
“可以啊你小子。”周寅边笑边敲了小天一个栗子,“几天不见,都编排上封总了。“
几个人笑闹着已经走到了展会厅入口。
五人分成两拨,三个新一辈回头看会展,余初和周寅则继续往拍卖大厅走去。
此时,拍卖厅的大门已经打开,门外站着几个安保人员和两个检查邀请函的工作人员,查的十分仔细,速度难免慢了下来。
余初跟周寅跟在人群身后,等待入场。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并没有未接没有信息和电话后,再抬头,意外中的在走廊的尽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而过。
余初眯起了眼睛。
叶同志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身后还缀着个漂亮的女人。
***
立在门边上的女人,身材高挑,凹凸有致。
大冬天里面穿着黑色旗袍,外面罩着件皮草,长发盘起,气质优雅干练。
她挑了挑眉: “听陈总说,这次拍卖会上的翡翠镯子,是你的。”
叶长谦没有回答对方问题,他打开水龙头,将手伸到水流之下,语气平淡:“这里是男厕。”
“男厕怎么了?”女人嗤笑一声,往前走了几步,“林先生,上次的翡翠耳环我给的价格不低,这只手镯显然跟耳环是一套的,你为什么不直接卖给我?”
叶长谦往后连退几步,皱了皱眉。
这香水味,一丈的距离也不知道够不够。
第九十五章
叶长谦曾经和封肃聊过。
余初从古代区回来的时候; 其实就申请了退休; 之所以延迟了近三年; 理由很现实。
——存钱买房。
后来,他才知道,她母亲早逝,父亲再娶。
那个叫家的地方; 能不能回去,住多长时间; 都不是她能决定的。
余初缺的不是房子; 而是一个能想什么时候回去、想住多久都不需要看别人脸色的地方。
她甚至不在意房子在哪; 有多大; 值多少钱。
但是他在意。
余初选择跟他在一起; 已经做好了失去许多的准备; 他在现代区能做的不多,最起码房子; 他要给她一个体面的。
叶长谦扫了一眼了堵住厕所门口的女人; 她今日佩戴的耳坠,就是他从古代带到的现代区。
疆南进贡的上等翡翠; 耳坠、手镯、玉簪、珠串项链; 四样成套,原本准备送给余初当生辰贺礼。
只是换了钱后; 贺礼怕是只剩下两件了。
叶长谦神色淡漠:“严总若是想要镯子,堵在男厕怕是无济于事,进拍卖会凭价竞争即可。”
严菲脸上的笑慢慢消失了。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很缺钱; 这么个从骨子里清高的文化人,上次为了卖掉耳坠,饭局参加了,酒也喝了。
那镯子若一对一买卖,她自信自己可以拿出个合适的价格,就把镯子给拿下了。
但是一旦到了拍卖会,价格就不是她能够控制了。
目前国内最贵的一只翡翠手镯,曾经拍到过几千万的天价,大几百万的也不在少数,若是按照宣传页的照片成色那么好的话。
放在拍卖会上,具体能到什么价格,她也说不准。
她这些年入手出手的翡翠不少,虽然挣钱不少,但是说到底,还是做生意的。
“你们文化人说话,都这么文绉绉么?”严菲看着对面离自己几米远的男人,“我今日找你,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有耳坠有镯子,这一套翡翠首饰,不止两件对不对?”
叶长谦没有说话。
若是成套的翡翠,价值可不止一加一那么简单。
她算了一下,收了剩下的,算上耳坠,就是进去拍卖会拼个镯子,拿到香港拍卖会转一圈,挣头非常大。
严菲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最近缺钱,我有现钱,钱货两清,你好我也好。本不需要去拍卖会折腾,何必呢——”
叶长谦皱了皱眉。
他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视线越过严菲的肩膀,眉毛一跳,立刻闭紧了嘴吧,下意识抿起了唇来。
这幅样子,一改之前的疏离淡漠,突然接了地气,还透出几分难得的温和来。
“叶先生,你只要给我个点头或者摇头,我现在就离开。”严菲还以为对方开窍了,笑的有些暧昧,“你要是不赶时间的话,等拍卖会结束,咱们约个地方好好聊聊?”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女人平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让一让,这位女士,你挡道了。”
严菲下意识回过头去,只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个年轻姑娘。
个不高,外穿驼色呢子大衣,下穿羊绒长款裙,黑色短款皮靴,灰色的围巾称的一张巴掌大的圆脸,看着只有二十几岁。
穿着打扮倒是挑不出错,就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牌子。
除了气场和眼神都比较沉稳之外,看着跟街上刚工作不久的姑娘,没有什么两样。
“我挡你道了?”严菲性子向来爽利,挑了挑眉:“姑娘,看清楚,这里是男厕,要上厕所去隔壁。”
“我是说——”余初声音一顿,目光如同安检机,将严菲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然后移开视线,落在了卫生间里的人身上,“你挡我男人道了。”
这一身烧钱的香味。
余初终于知道叶楚那晚的香水味怎么来了。
严菲表情僵在了脸上。
她很快回过神来,看了厕所内表情突然变得温和的男人,不用问也知道外面的姑娘说的不错。
严菲生平第一次生出狼狈来,但是狼狈中,她又多了几分自信。
若是林定的对象是这样的水准和层次,她未尝不能试上一试。
她嘲讽一笑:“小姑娘,你们结婚了么,整天男人男人挂在嘴上……”
“阿姨,稍等一下。”余初不缓不慢打断了对方的话,她半眯着眼睛,看着厕所里的男人,“你先出来。”
阿姨两个字,字字诛心。
严菲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她看着余初的显嫩的脸,心有不甘却又不好意思当着身后的男人面前撒泼。
叶长谦从男厕走出来,走到余初的面前,抬起了手却轻轻落下,揉了揉她的脑袋:“胡闹。”
他回头看了严菲一眼,轻飘飘的道:“阿初年纪小,出口无心,还望严总不要介意。”
年纪小三个字,无疑又补上一刀。
他说完也不看对方脸色:“若是无事,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拉着余初向外面走去,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过。
倒是余初跟着楚小哥往前走了十几米路,回过头看了一眼,凉凉道:“叶同志,她脸色都发黑了。”
叶长谦抓着余初手捏了捏,失笑:“还不是你闹的。”
只是可惜,今晚说不定少了个有力的竞价者。
她拉着余初,一直顺着走廊走到了拍卖会场门口,余初都没有再说话。
他回过头看着余初神色不明的脸,犹豫了下:“生气了?”
“没有。”余初回过神来,她反手抓住楚小哥的手,朝着拍卖会场走去,“拍卖会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区里有一批货刚好拿来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