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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对那金仙道:“回去告诉你主子,若要擒我,这几个杂碎可着实不够看。”
那真仙恨恨离去,悟空也不以为意,他知道,东华帝君虽气恼,但天庭实力他也知道得差不多,高人大都隐在幕后,明面上这些只勾陈大帝与太乙救苦天尊难缠些,但这两人恐怕未必会听东华帝君调遣。余者碌碌,又有谁能奈何自己?
十洲三岛那几个厉害的,唯有福禄寿三星还算可以,东华帝君若真要擒自己,除非去昆仑仙岛请人来,只是到了那时,西天也不会袖手旁观吧。玉帝与王母怎会眼睁睁看着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必要阻止无疑。
此时,唐僧自地上站起,来回踱了几步,悟空与上八洞真仙打杀,他也不问究竟,只道:“悟空,我记起了。”
悟空道:“师父记起什么了?”
唐僧道:“这篇经文,是有人教过我的。”
悟空忙道:“是谁?”
唐僧道:“偏偏记不起是谁了,除了这篇经文,那人还与我详读了一句偈子,叫做‘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悟空听得糊涂,道:“这句便是碑文上这句,有什么不同?”
唐僧道:“大有不同,那人说,苦海虽无边,前路不可弃,世人都道回头是岸,但谁又知前方无岸?”
悟空问道:“那人可是地藏王菩萨?”
唐僧眼眸一亮,喜道:“好似真是他,这个名字我也听过的,是他!正是他!”
悟空忽然明白,地藏王菩萨为何不愿成佛,他立志“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其实只是一句托词而已,在他心中,根本不以成佛为荣耀。
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经地藏王菩萨如此解释,竟成了诳人入佛门的谎言。是啊,这句话听起来虽顺口,却根本禁不起推敲,若不前行,哪知前方无岸?回头这岸虽近,难道真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世上宗教大抵如此,都是抬高自己贬低别人,按佛门所说,只你那处有岸,只你那里能成正果,旁的路都是歧途?荒谬!
悟空想着想着,不禁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地藏王菩萨有了敬佩之意。
只见唐僧抖擞精神,整衣扶冠,迈步想无边涧行去,悟空忙喝道:“师父!你做什么?”
唐僧也不回头,淡然道:“我想通了,这边是岸,却非我想要,彼岸才是我心所愿。”
眼看唐僧走到涧边,仍无停下之意,悟空忙纵身过去拉住,唐僧道:“我心到处,脚下便是岸,悟空何惧之有?”
唐僧刚说完这话,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脚下传来极大震动,悟空唯恐意外,将唐僧拉到后面,只见这道百丈宽的深涧竟渐渐合拢起来,不过片刻,无边涧无影无踪,地上连个细缝都寻不见。
众人看得呆住,悟空最先明白,叫道:“恭喜师父明悟。”原来这无边涧并非法术能渡,而是拷问唐僧西去之心,只问他的“岸”在何处。唐僧既明心志,虽与地藏王所想不甚一致,但有理则通,难论对错。
唐僧经此一难,自是彰显取经之心更坚,但他内心真正所想,却难以揣摩了。
悟空还在这厢诧异,这无边涧花费自己许多功夫,却不想如此简单便过去了,看来道法之道,还真是高深莫测。
无边涧虽合拢,地上那碑仍在,众人轻轻巧巧行过去,悟空不经意转头一看,发现碑的背面竟然有字。他之前入涧时清楚记得,石碑背面乃是白板一块,一个字也没有,现在怎么又有字了?
悟空仔细看了看这四个字,脑袋嗡地一下,他奶奶的这个地藏王菩萨到底要做什么,或者他也是穿越过来的?怎么弄这四个字刻在碑上,真是吓了老子一跳。
这四个字乃是——佛,本,是,道!
《佛本是道》是后世的一本网络小说,悟空虽未读过,却也听说过。石碑后面刻得正是这四个字,佛本是道,什么意思?
佛家本来是道家?佛祖本来是道人?或者佛道不分,佛即是道,道即是佛?佛道同源?
虽只四字,却因这四字中有三个字不好解释,所以便难以猜透。“佛”,既可指代佛祖,又可说是佛门,还可说是佛法;“本”,是本源,还是本来,或者根本;“道”,是道家,是道人,或是天地至理?悟空想的头都大了,也不明其意。
他转念一想,既然唐僧说他和地藏王曾有缘得见,没准这四个字是写给唐僧看的,悟空叫道:“师父,你来看。”
唐僧回过头道:“看什么?”
悟空一指石碑,咦?这四个字怎么又不见了?
唐僧又问:“悟空,看什么?”
悟空心想,既然没了,想是地藏王菩萨不想叫唐僧看见,那便不与他说了,于是道:“无边涧没了,这石碑却还在,后人到此还要纳闷,这地面平平整整,哪里有什么深涧。”
悟空只是随意扯扯话题,唐僧却思考的极是认真,道:“悟空,人人心中都有一道涧,有的人过得去,有的人过不去。过得去的便是福分,过不去的……也是福分吧。”
悟空一时无语,唐僧经此一劫,忽地变得敏感起来,凡事都往理上靠拢,悟空道:“师父,过得去和过不去怎能一样?”
唐僧道:“有的人在此岸,要到彼岸去,他自认彼岸便是净土;而彼岸却也有无数人要到此岸来,他只认此岸却是极乐。如此说来,过得去,过不去,可不就是一样?能分辨哪个对,那个错么?”
悟空真想问问唐僧,你读过钱钟书的《围城》么?顺口答道:“本心所在处,便是对!”
唐僧反问道:“你若本来便是错,本心也错,在哪里都是错!”
悟空道:“师父,世上并无一事能教人人称善,我只固守我心,旁人说什么管他作甚?”悟空说完这话迈步前行,只留唐僧一人在原地思索。
悟慧纳闷道:“师兄,你怎不管师父了?”
悟空道:“师父尚自纠结于对错,等他想通,我等不知行出多远了。”
唐僧听了这话抬腿便走,笑道:“好悟空,我便且思且行,如何?”
悟空道:“正要如此!”
却说方丈仙岛之上,一众上八洞真仙被悟空打得落花流水,个个遍体鳞伤,来东华帝君处诉苦。
东华帝君见人人带伤回来,问道:“你们可与那猴子说清楚,教他来与我认个错,不再寻猪八戒麻烦,我便既往不咎。”
一真仙道:“自然说了,那猴子二话不说,抬手便打。”
东华帝君又问:“唐僧在一旁可曾劝阻?”
真仙道:“唐僧看也不看,只闭目念经。”这一众人吃了大亏,怎能说孙悟空的好话,一个个添油加醋,只说孙悟空污蔑贬低道门,改日要攻下十洲三岛,给佛老做东方布道之地用。
东华帝君听悟空如此狂妄,自然又是大怒,便道:“哪个去将孙悟空擒来,我必要关他几年,教他取经之事无疾而终!”
众人见上八洞金仙都吃了好大亏,又有哪个敢主动请缨,顿时冷了场。
东方朔站出来道:“师尊,此事关乎道教颜面,并非我十洲三岛一家之事,莫不如与玉帝三清做个商议,再做定夺如何?”
东方朔向来油滑,在十洲三岛中心机也是一等一的人物,他自然知道十洲三岛名声虽响,但厉害的金仙只从太元宫一过,便大多被昆仑仙岛选去上了大罗天,没一个留在十洲三岛继续修炼的。
但从十洲三岛挑人,还真难寻出能和孙悟空相抗的人物,道行虽重要,但打架又是另一回事,十洲三岛上受风气熏陶,这里神仙大多专为长生,与世无争,哪里又会花费心思炼法宝、习法术与人争斗?
东华帝君一听便明白东方朔用意,道:“好,曼倩,你随我去大罗天走一遭。”
第三卷 途漫漫 第二七六章 大绸缪
紫微宫中,紫微、真武相对而坐,手中各执一柬,这两封玉柬自然是玉帝遣人送来的,除了名头有差别,内容一模一样。
合天之事非同小可,饶是紫微真武此刻也难以镇定,真武道:“天赐良机。”
紫微沉吟道:“合天一事也只初萌,料想三清、勾陈等人也必定收到同样的玉柬,玉帝若没糊涂透顶,必要观众人反应而后定,说是良机,尚早。”
真武道:“依我对玉帝所知,既已发了玉柬,合天便是势在必行,他向来金口玉牙、意行难改,单这一个毛病,鲁莽昏庸之事还少做了?”
紫微道:“好,你既如此说,我也不与你争辩。我只问你,他若真要合天,你当如何行事?”
真武道:“紫微兄考我?”
紫微笑道:“哪里的话,今日所谋之事,乃是要天翻地覆的,若不仔细斟酌……”
真武道:“好!仔细些总无坏处。当今玉帝行事颠三倒四、罔顾苍生,已失了人心,天庭之中个个虚与委蛇,又有几个甘心为他卖命?你倒听我细数来!”
“六御之中,南极长生大帝不足道之,看来看看热闹已是抬举他了,东极青华大帝重伤未愈,已是废人一般,唯有西极勾陈大帝尚有一战之力,对玉帝向来俯首帖耳,这倒是个麻烦事。”
“天上三十六宫各有依附,论实力,自然是紫微宫、应元府为最强两支,紫微宫有左辅右弼、九曜星君、北斗七元、二十八宿,麾下星将更不必说,堪堪与九天应元雷神府中一百零八名雷将相抗,而我紫霄宫也不是吃素的,要压过他一头也不在话下。”
“其余仙官天将各怀心思,若非要将他们分个派别,怕是两两各半。到时我振臂一呼,四海之兵尽起,天下龙族蛟类无不响应,那时但凭声势也足以震慑人心。”
紫微道:“彼时埋下一颗棋子,却真有了大用。”
真武道:“这棋子并非我埋下的,而是王母暴虐,灭了北海蛟族,她自然想不到,覆海蛟竟能造起如此大的声势来,年前以一人之力独抗天兵十万,便是我也要刮目相看了。”
紫微道:“与你相比,我却白忙了一遭。”
真武呵呵笑道:“非也非也,九灵元圣既尊你为师,到时也自然鼎力相助。他生父麒麟虽意外归来,却也没有坏处。”
紫微道:“你之前所说,却忘了两个地头。”
真武道:“我还未说完。你所说那两处,应是瑶池圣地与十洲三岛吧。”
紫微点点头:“正是!”
真武道:“十洲三岛之中,虽无多少厉害角色,倒也胜在人多势众。不过依我看来,十洲三岛之中,大多只为长生,哪有求战之意,其实一盘散沙而已,唯有方丈仙岛还有几个对王母忠心耿耿之徒。昆仑仙岛与瑶池实则一体,瑶池王母,此人高深莫测,她那蟠桃园确是笼络了无数天仙地仙,加之有几个万年不出的老怪物,真是棘手的很。”
“不过我早与麒麟讲好,他有七成把握引齐天岭中上古人物牵制瑶池,更能命天下万兽迁至十洲之中,到了那时,恐怕王母举手投足都要思量一番了。”
紫微惊喜道:“你果真说动了麒麟?”
真武道:“我与麒麟虽不熟稔,但彼此神交已久,品性相知,无需多言。不过寥寥数语,便成至交,只是要他出手,自然是有条件的。”
紫微忙问:“什么条件?”
真武道:“麒麟最喜逍遥,不逐名利,只对当年被凤凰相柳逐至三界一事耿耿于怀。他若助我成事,我答允他必擒凤凰相柳来见,这其实也不算什么条件,却是同仇敌忾了。即便他不说,我也放不过那两个孽畜,相较之下,我倒占了极大的便宜。”
紫微道:“你既已运筹帷幄,想是众多细节都已料到,如何攻守我也只是外行,自然不宜掺言。”
真武笑道:“非也非也,你应知我,抱负虽大,却只一介莽夫耳,这番计量,并非出自我口,乃是我与麾下三十六元帅共谋之。”
紫微身躯微震,挑起大拇指赞道:“真武能屈尊下问,天下之幸也!”紫微知道,真武麾下三十六天将,其中不乏军伍之中能征善战的将帅,最难得的是,这三十六天将对真武忠心无二,只唯真武马首是瞻,紫霄宫乃是天庭中水泼不进的一块地界。
紫微道:“玄天上帝,以上种种乃是必要准备,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变数,我不得不说。”
真武道:“几个变数?我倒也想过,只是烟笼云罩,看不甚清楚。”
紫微道:“彼此彼此,但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真武聚精会神,知道紫微所说的这几个变数定和他颠覆大业至关重要,紫微稍想了一想,道:“第一个变数,乃是齐天岭。”
真武十分诧异,在他看来,麒麟既已承诺下来,齐天岭已是无忧,如何又成了变数?紫微第一句话便令他吃了一惊。
紫微道:“你对天庭实力划分,也算知之甚详,虽稍有偏颇,却大致如此。瑶池这股力量,自然是天庭最神秘最强大的无疑,除了借助齐天岭的力量,确实难以牵制。但这想法听上去虽无甚破绽,却因其重要之至,所以容不得半点闪失。”
“你说麒麟有七成把握叫齐天岭中上古人物助战,依我看来,七成把握远远不够,必要十二成把握才行!”
真武点头称是:“确是如此,若有万一,便是失衡之状,天庭许多人都是墙头草,看哪边势大,自然依附哪边,这是万古至理,再难更改的。只是此事我又如何能强求麒麟,便是他恐怕也无十分把握。”
紫微笑道:“在你心中,莫非当麒麟是齐天岭之主不成?”
真武道:“这事却也纳闷,齐天岭人心凝聚,自古以来妖势莫有能如齐天岭者也,麒麟修为最高,辈分最尊,他长子九灵元圣又是当年八大圣之首,纵不是主人,怕也差不多了。但我与麒麟一晤,隐隐觉得麒麟言语间决断稍逊,许多事情难以自定,似乎要与人商议才成,在齐天岭倒似是长老客卿之位。”
紫微道:“那就是了,齐天岭貌似无主,其实却比任何一处都要心齐,从这点来看,莫说天庭,纵是西天灵山也是比不上的。”
真武知道紫微必知内情,问道:“那你说说,这又是为何?”
紫微道:“齐天岭自然有主,这人你也认识,还来问我?”
真武想了一想,猛地警醒,道:“我知道了!必是那人!”
紫微道:“谁?”
真武道:“当年赤松子私自降雨,天兵围剿齐天岭,那一战你也曾近观,有一人自称上古颛顼大帝,可还记得。”
紫微点了点头,道:“自然记得。”
真武道:“我看他与麒麟对话时语气神态,他倒似是当家人。”
紫微道:“这人看气度风范,自然是一个有担当的,不过他既为颛顼大帝,这样表现也是常情,我说的那个齐天岭之主却不是他。”
真武又想了想,试探问道:“难道……竟会是大禹?”
紫微摇摇头,道:“你想来想去,只在齐天岭之内,我猜这人,乃是——孙悟空。”
真武大惊:“你也忒高看他了!”
紫微道:“非是我高看,而是你小看他了。”
真武道:“好,你且说出个一二来,若说的对,我心服口服!”
紫微道:“你我于他皆知之不深,但我心静,故而想得多些。灵明神猿甫一出世,便于花果山立业,更笼络天下妖类,聚八大圣而相抗天庭,那七个都是地上巨妖,桀骜不驯,却唯独服他一人,此举如何?”
真武道:“如何?不是败了么?”
紫微道:“我自然知道败了,这一败,败得蹊跷之至。花果山虽败,但孙悟空早有安排,将花果山群妖移至灌江口二郎神处暂居,八大圣个个都有去处,实力几乎没受任何损伤。”
“孙悟空携牛魔王、金翅大鹏三人打上天庭,危难关头舍生取义,破如来手掌之界,又被三清擒之,入三界,携上古大神破界而出,如何?”
真武摇摇头:“我却不信他能算到今日。”
紫微道:“并非是算的,而是运道。他能有如此运道,还须算什么?”
真武道:“你是说,孙悟空凭借上古大神之力,重又在齐天岭建基,又将灌江口处妖族移了过去,八大圣重聚首,这都是他一人之功?”
紫微道:“我也只是猜测,这种可能大些而已。”
真武道:“他若如此厉害,为何又被如来五行山压了数十年,他若能驱动上古大神,又何苦往西天跋涉,求那正果金身?”
紫微摇了摇头,道:“这我却不知了,他是灵明神猿,如来对他垂涎欲滴,正要借他笼天下气运,或许暗中又使了什么手段胁迫?”
真武道:“若是受了胁迫,他岂会不求助齐天岭,当年齐天岭中人险些杀入了大雄宝殿,如来还不是忍了。”
紫微仍是摇头:“无关痛痒之战,你道西天会尽力么?”
真武道:“总之孙悟空是齐天岭之主一说,不通,大大不通!”
紫微道:“我说这些,并非定要证孙悟空是齐天岭之主,而是要寻出谁能做主,才好决断齐天岭发兵助你一事。这世上之事,不怕无药可医,最怕的是寻不到症结所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