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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总是要开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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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赵坦坦转开视线的同时,苏曼姿蓦地惊呼一声,已被狠狠地推下了石台。
  “滚!”魔尊的双目在这瞬间再度转为血红,又咆哮了起来。
  苏曼姿狼狈地滚落在石台下,一时仪态全无。
  她身为掌教之女,自幼便是受尽众人宠爱,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顿时眼眶都红了。
  望着又继续在打滚咆哮犹如一头疯兽般的魔尊,苏曼姿咬着唇,眼中闪过不甘,一只手伸向石台下方,手指轻轻一点,似乎偷偷取了个类似卷轴的物事出来。
  然而魔尊就算在疯狂中,她的小动作依旧逃不过他的神识。
  澎湃的魔气顿时如同惊涛骇浪般袭向苏曼姿,将她狠狠甩到石壁上,石壁直接被砸出个巨大的凹陷。苏曼姿顿时面如金纸,而手中卷轴早已被魔尊伸手一招,收了回去。
  “给我滚!”魔尊再度咆哮。
  虽然身受重伤,苏曼姿却只是哀怨地望着他,双眼如泣如诉。
  可惜这一次,魔尊再也没有望向她楚楚动人的眼睛。
  苏曼姿呆望了会儿,终于还是强撑着从凹陷的石壁中爬出,从袖中掏出一只雪白的鸟儿装入角落的鸟笼之中,这才极不情愿地伸手碰了什么机关,从地下大厅消失。
  地下大厅中,又只剩下喊着别人滚却自己滚个不停的魔尊,独自在石台上痛苦地咆哮翻滚。
  滚着滚着,他口中的咆哮声却渐渐变成了哀凄至极的呼唤。然而他手中却一直小心地捏着,刚才从苏曼姿手里抢回来的卷轴,不敢有一丝用力。
  赵坦坦努力辨认,总算听出他似乎在呼唤一个人的名字。
  “莲儿……莲儿……”他痛苦地翻滚着,口中不停地呼唤着。
  他的面容扭曲,除了血红的眼睛外,全身露出的肌肤都现出可怖的黑斑。
  这模样,与其说是在练功,倒不如说更像在遭受反噬。
  一向听说魔修的修炼方式太过凶残,有违天和,因此经常会出现反噬现象,而每次反噬之时都痛不欲生。莫非魔尊此时就是在遭受魔功反噬之苦?
  若是修魔会如此痛苦,他究竟是为何要成为魔修?
  人生有再痛苦再多磨难,难道还能比此时更痛苦更难以忍受吗?
  这里的魔气越来越汹涌,也不知身边躺着的崔尘额间花有没有进一步变化。
  就在赵坦坦因担忧而开始感到焦躁,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时,那石台上的魔尊突然猛地跃身而起,直升至半空中。
  而后,他张开了嘴,只见一道白光自他口中飞出,在这充斥黑色魔气的空间里,如同一道白虹般直射向空中某个物体。
  赵坦坦极目望去,才分辨出那物体究竟是什么。
  原来在石台的上空一直浮着一只紫金葫芦。在这漆黑的空间里,葫芦并不显眼。此时从魔尊口中飞出的白光便是注入到这葫芦中去。
  白光一闪便没入紫金葫芦内部,葫芦随之倏地亮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本的形态。
  而吐出白光的魔尊重又落回地面,如释重负般静静地仰望空中的葫芦,如同在仰望一个可望而不可得的恋人。
  他的手一动,一直捏在手中的卷轴便飘浮在他面前自行打开,露出卷轴中轻盈地立于莲叶间的少女。
  赵坦坦都不用细看,都能认出那正是之前在皇宫御书房内所看到的,前朝废后莲纹的画像。没想到当时这幅画被疯子魔尊抢去过,竟会在此时此地又一次看到。
  瞧魔尊盯着画像看得那般专注,眼中再一次褪去了弑杀和疯狂的血色,而显得沉重悲伤。
  看了画卷许久,他已经恢复漆黑的眼中淌下一行泪,猛地伸手将画像拥进了怀中。
  他不再咆哮和翻滚,而是就那样怀抱着画像,虚脱般慢慢委顿在地上。
  赵坦坦望着那魔尊就这样倒在石台上,安静地一动不动地躺着,好像沉睡过去一般。四周寂静如死。
  也许这正是离开此地的好时机。
  可是……赵坦坦犹豫地望向角落。方才苏曼姿放入笼中的那只雪白鸟儿,正是雪衣所化。此时雪衣也不知是被施了法术,还是受了伤,也正一动不动地躺在笼中,不知是生是死。
  虽不知他们将雪衣关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只凭雪衣之前曾经帮助过她,她如今既然看到了雪衣被困,又怎能见死不救?
  可若是出手救雪衣,被魔尊发现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她身边还有不省人事的崔尘,万一救雪衣不成,反而把身系本派未来希望的师兄搭上,那牺牲就更大了。
  她藏在原地左思右想,一时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第70章 逼死鸟
  这空荡荡的地下大厅内,此时只有一个不省人事的道修,一个不省人事的魔修,还有一只同样不省人事的鸟儿……虽然安静得好像能让人肆意行动,却随时有触发杀机的可能。
  赵坦坦很少会有犹豫不决的时候,所以她终于还是下了决定。
  反正就算只带着崔尘,她也未必能顺利逃出去,不如就豁出去试试救雪衣。更重要的是,她总觉得如果今日不救雪衣,将来必定会后悔。
  机会不等人,拖得越晚总觉得成功的几率越低。
  赵坦坦目测了一下与鸟笼之间的距离,然后松开拉着崔尘的手,极小心地向鸟笼方向移动。
  从魔尊倒下之后,这个空间里的魔气便少了些。她能看清楚鸟笼位于石台的东南方向,只要速度快一点,行动起来小心一点,还是有可能在魔尊察觉前救出雪衣的。
  仗着身上似乎效果不错的隐形符,她屏息凝神地在令人难受的魔气间穿行,沿着石壁慢慢向鸟笼接近了数十步,眼看往前再走几步,伸手就能碰到鸟笼救出雪衣鸟。
  正心中有些暗喜,石台上的魔尊却忽然动了下坐起身来,吓得她险些双腿一软直接坐倒在地,连忙就近藏在鸟笼后头尽力收敛气息。
  幸而魔尊似乎没发现她的存在,只是有些疑惑地扫了眼鸟笼,然后抱着画卷从石台上蹒跚地走下来。
  大约是刚才的一番折腾,令他耗损过剧,他走得很慢,好一会儿才走到鸟笼前。
  这鸟笼看来有些年代了,上面原本的枣红色早已斑驳,做工却甚是精美。
  鸟笼顶上呈飞檐翘角的造型,雕刻了各种吉祥图案,镶着翠玉螺钿,边角处更有大朵的缠枝莲花作为点缀。笼子里甚至还有两只小巧玲珑的鸟食杯,一只粉彩,一只青花,还细细地绘了亭台楼阁、山川人物。单这两只杯子便足以在凡界被当作珍贵古董。
  总的来说,这鸟笼整体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不得不说,雪衣作为一只鹦鹉,住宿条件其实还是鸟类中比较优越的,如果能忽略这只鸟笼是在魔尊手里的话……
  然而鸟笼的这种雍容华贵,却与这到处黑漆漆的魔窟实在有些格格不入,这样的鸟笼总觉得更适合挂在那些华丽精致的宫阙楼台中。
  不过再想想鸟笼里头还关着那只会念经的鹦鹉佛妖雪衣,对于这魔窟来说,岂非更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赵坦坦趁着魔尊对着鸟笼发呆的功夫,也跟着仔仔细细地打量那鸟笼,正心中矛盾地感慨着。冷不防那发着呆的魔尊蓦地向鸟笼伸出手去,直吓得就站在鸟笼后头的她差点惊呼出声。
  幸好这次她反应很快,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动弹分毫。
  这样近的距离,也不知自己刚才慌乱中有没有泄露出一丝气息?若是被魔尊发现,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她刚想到这儿,那魔尊已经抬起那眼角仍带着红痕的双眼,朝她的方向望过来。
  在他望过来的刹那,赵坦坦只觉得自己连心跳都停了下来,浑身的五感都同时丧失,唯有冷汗涔涔瞬间湿了衣衫。
  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被发现时,魔尊却偏过了头,怀中的画卷轻轻飘浮起来,在他面前展开。
  画中的女子随着画卷在这朦胧的雾气中轻轻颤动,乍一看就像是活生生立在他身旁一般。
  许是虚弱之时又动用了法力,魔尊费力地靠在一边石壁上,就那样对着画中女子轻声道:“方才是你在看我吗?”
  “我感觉到了,一定是你。”他站在鸟笼前,神情欣慰中带着深情缱绻,与刚才那野兽一样满地滚着叫着的疯狂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赵坦坦只觉得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非常想搓两下胳膊。
  下一刻,他又用那让赵坦坦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开口了。
  “莲儿,你看,我送你的雪鹦鹉,你可喜欢?”他的声音十分温柔,但说出来内容让赵坦坦想骂人。
  这疯子还真不愧是疯子,难不成捉了雪衣鸟来,只是为了送给这画中人?
  给一幅画像……送一只活的鸟儿?也真亏他能想得出来!
  他是觉得这画上的假人能跑出来喂鸟还是咋的?
  “莲儿,你怎的不答我?”他又再度问了声。
  赵坦坦瞧着这比起魔尊更像疯子的男人,那认真注视着画中人,期待画中人回答的样子,实在太渗人了。
  纸上画的人能答话吗?这是什么毛病?
  她心里吐着槽,前边的疯子魔尊自然是听不到的,因此他非但没觉得自己有毛病,还伸手到鸟笼中将雪衣鸟抓在了手里,递到那画卷前。
  “是了,鹦鹉就该学舌,我竟忘了……”此时没有疯魔的他看来倒是眉宇轩然,身姿也甚是挺拔,神情间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傲气和威严,然而笑起来却煞是爽朗好看。但也离魔尊的形象有些远了……
  ——不,她收回这句话!魔尊就是魔尊,疯了的魔尊更吓人!
  她竟然看到这疯子魔尊手指点在雪衣鸟身上黑气一闪,然后雪衣鸟便痛苦地翻滚了下苏醒过来。是了,雪衣身上的禁制便是这混蛋下的,她怎么给忘记了!
  雪衣鸟似乎想挣扎,但被握在魔尊手中哪有它挣扎的份儿?而紧接着,它便也望见了在雾气中颤动不停的画卷,它不再挣动,而是跟着一起颤抖不停。
  “鸟儿便该有鸟儿的样子,抖个不停作甚?”疯子魔尊皱眉将雪衣鸟握紧,又凑近画卷几分,“莲儿,你喜欢吗?以后让这只雪鹦鹉陪着你,你便不会嫌宫中太寂寞无聊了——鸟儿,还不快快喊主人!”
  赵坦坦看着被紧紧握在魔尊掌中动弹不得的雪衣鸟,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雪衣好歹是只灵兽啊,虽然不怕被饿死,但那也不可能跟纸上的假人认主吧?这疯子是想逼死鸟儿吗?


第71章 疯子5
  此时此景,赵坦坦觉得雪衣还真是命运坎坷,之前追着自己喊主人,被自己拒绝,现在又被迫要认一个假人为主人。
  如果此番能脱身,下回雪衣再想找她认主,她绝对绝对不会再拒绝……实在太不落忍啦!
  那边几乎快将手中鸟儿再度掐昏过去的魔尊,倒没有继续催着雪衣鸟开口喊主人,只是忽地神情间露出一丝欣然,对着画卷笑道:“是啊,雪衣这名字甚好……这岭南进贡的雪鹦鹉,可不正是着了一身雪衣?”
  顿了顿他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叹道:“你当年也是如此,爱着一身如雪白衣,初见你时我差点以为遇见了莲花仙子……这雪鹦鹉倒似注定要跟着你的……”
  等等……难道刚才画像有说话?她怎么没听到?这也太惊悚了些!
  赵坦坦很想掏一下耳朵,看是不是自己被这驱不散的魔雾影响了听觉。
  明明没听到画中人应过一声,魔尊是怎么突然把话题跳跃过去的?而且他居然知道雪衣的名字?
  果然疯了的魔尊说话是无法以常人的思路来理解的么?
  魔尊在那头仍在对着画卷絮絮地忆当年。
  在这样的场所里手里捏着只半死的鸟,对着一幅画中的人,魔尊的声音仍带着方才咆哮过后的嘶哑,语气却那般温柔:“你从前那般顽皮,每次与我对弈到快输的时候,便会悄悄唆使雪衣扰乱棋局,然后再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其实,以我的身手怎么可能让一只鸟儿随意捣乱?我只是喜欢看你因为想着坏主意而眼珠乱转的样子,更喜欢看你做了坏事后心虚地对我撒娇的样子罢了。”
  说到这里,他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宠溺:“你还喜欢教雪衣念经,最爱让它念《多心经》。听雪鹦鹉绕着舌头念经,你总是能一个人咯咯笑上半天,然后继续乐此不疲地教它念。其实我知道,你是最讨厌念经的,只是宫中的白天对你来说……实在太过漫长……”
  魔尊仿佛对着自己钟爱的恋人般,对那画中人不停地说着话,声音轻柔如同恋人间的喁喁私语。
  偏偏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在这安静的地下大厅里,到处弥漫着黑色雾气的空间内,这样恍如情话的自自语越发显得诡异惊悚。
  赵坦坦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已经掉了满,站在原地越听越是头皮发麻。
  “不过没关系……”魔尊忽然又对着画像露出一个笑,就像服了某种迷幻药的瘾君子般,他的笑看来有几分神经质,“雪鹦鹉都回来了,你也快了吧……总有一天……”
  他仰头望了眼石台上空悬浮着的紫金葫芦,喃喃道:“总有一天,我们一家能重新团聚……莲儿,你等我……总有一天……”
  这几句话,他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多遍,烦得躲在鸟笼后面被迫旁听的赵坦坦,简直想冲出去堵住他的嘴。
  身为魔尊,能疯到他那步田地,也真是不可多得——再多得一个,整个修真界都能被烦到崩溃!连仙魔大战都直接省了。
  烦躁加上长时间承受魔气的包围,原本就受过炼魂水折磨的她一时撑不住,竟泄露了气息。
  “谁!”虽然立即敛起了气息,终究还是让魔尊发觉了。他原本温柔宠溺的神情一变,瞬间阴森若地狱修罗,面上黑气一现,顷刻间便锁定了赵坦坦的所在。
  本就令人难受的黑色雾气霎时化作森冷利箭,挟着杀机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不留一丝缺口。
  她避无可避,索性仗着身上防御符还未失效,将灵力运行到极致,手中剑化为飞矢流星般包围住自身,便果断从箭丛中强行突破。
  与元婴老祖实力相当的魔尊一击,能令山岳化为平地,河海为之动摇。
  赵坦坦在感受到那一击的威力时,便闭上了双眼,意识到也许今日便是她身陨道消之日。
  她赵坦坦活了一十九年,什么样精彩的人生都没有享受过,却要莫名其妙死在这种地方。
  不但未曾在众生之中如众生般享受过,更不曾攀上顶峰俯视一眼天下众生。活着的时候只有修炼,临到死时能回想起来的也依旧只有修炼。
  不,还有过去的年月师父的谆谆教诲,还有与师兄崔尘仅仅数月的相处。
  对了,师兄……昏迷在这里的崔尘该怎么办?
  真是不甘心啊,把身负门派未来希望的师兄也拖下水。
  却也庆幸……幸好和崔尘有段距离,她被发现也不至于波及到他。
  然而耳边响起凄厉的鸟鸣声后,预想之中的毁灭却不曾到来。
  赵坦坦意外地睁开眼,首先看到光芒一闪即灭,那是防御符失效所发出的最后光芒。而后她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抱住,眼前一片血红。那血红是来自身前人的,那是雪衣的血。
  雪衣竟在千钧一发间,突破了魔尊的禁锢,奋力化为人形,紧紧抱住她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如果不是还有元婴老祖精血所制的防御符,抵御了大半攻击,恐怕雪衣纵有近千年修为也早已魂飞魄散。
  “雪衣……”赵坦坦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方才灵力消耗过度,一时竟发不出声。
  雪衣抱着她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也令她无法看到对面魔尊的反应,只能听到一声低吼传来:“放肆!你这孽畜竟敢与外人勾结,莫非以为本尊不会杀你!”
  赵坦坦闻一惊,魔尊原本对雪衣只是虐待并不曾伤及性命,如今却因自己这个闯入者起了杀心。
  好死毕竟不如赖活,她不能连累雪衣!她紧张地推了推雪衣,摇摇头示意雪衣赶紧放开自己。
  雪衣果然被她推开,却没有走开,只是站直了身子,随手擦去嘴角的鲜血。然而他一张嘴却有更多的血流出来,止也止不住,片刻功夫他身周的地面已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但他仍直直地站着,看着站在画像边的魔尊,因长年礼佛而慈悲的双眼,此时迸发出深深的恨意:“你若想杀,便杀吧。你害死了主人,如今守着一张画,便觉得心安理得了?”


第72章 雪衣5
  “不可能!”雪衣的话便如一块巨石投入水中,魔尊双眸蓦地睁大,厉声吼道,“不可能,她明明就在我身边!”
  这吼声虽惊人,却似乎只是在掩饰他心中的惊惶。
  雪衣并不为之所动,仍怒视着他继续道:“不要自欺欺人了,主人在千年前就被你害得惨死在冷宫,当时她还……”说到这里,雪衣却蓦地止住了话语,只下意识地朝赵坦坦的方向看了眼,便未再说下去。
  但仅仅是说了这些,便已足够令对面的魔尊失去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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