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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总是要开花-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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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你没事吧?主人?”雪衣被她的反应惊到,想上前扶她,却被来自紫萌那万年神兽的威压所慑,一时无法动弹。他只能焦急地看着赵坦坦,连连轻声唤她,想唤醒她的神智。
  赵坦坦却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抱着头,眼神离乱,原本黑白分明的眼中一片混沌:“我要怎么面对……一个本应飞升上界万年,位列仙班的人,突然失去一身修为,变成凡人出现在我面前?那么愚蠢的我,才是该被种下魔花冰封起来的人,为何会是他……所以,这果然只是梦才对……”
  “梦里我遇见了一个和师兄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们同在一个师父座下,却十八年来从未见过一面,直到我偷偷下山救了个凡人回来,才发现他就是我那修炼速度跟炮仗一般的奇才师兄……我以为我能在梦里跟师兄继续共度漫长的修真岁月……”她的话语越来越混乱。
  充满恨怒的紫萌和她身后满心担忧的雪衣均是一怔,赵坦坦的话虽然混乱,他们却分明听出了她深藏心底的恐惧绝望,同时领悟到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
  ——她竟以为一直以来,身为赵坦坦的日子,只是她垂死时的一场美梦?
  “梦?你竟然以为这只是场梦?”紫萌对此嗤之以鼻,但眼底却闪过紧张,“难道你受的伤害……竟如此严重?”严重到想逃离现实,严重到下意识就催眠了自己,封闭了真实的自我?
  似被紫萌的话提醒,雪衣想起了什么,不忍地转过头去,眼中有泪水在滴落。
  赵坦坦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响,她只觉得头好痛好痛,神魂痛得仿佛要裂开来般。
  她如同困兽般蜷缩成一团,闭上双眼面带绝望,颤抖着道:“是不是梦要结束了?梦终结的时候,我就必须睁开眼,重新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去?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没有一个活人,连我的鸟儿都被人放鹰啄死了……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时时刻刻包围着我,似乎没有尽头……我不甘……我不甘就这样死去啊……我还没见师兄最后一面……为何连临死前最后的梦,都不让我得个完满……我不甘啊!”
  听到这里,雪衣控制不住发出了一声哽咽。
  “主人……她那时……”雪衣哑声道,“被所有人当成了祸国的妖孽,全身被贴满了各种封禁她的符箓,绑在那人为她建的宫殿中不见天日,就像个活死人一般……起初还有我时不时偷些食物,或衔来野果喂她,我被人放鹰啄死后,她就……”
  没有了食物来源,只是肉体凡胎的她,结局会如何,可想而知……
  那样可怕的日子,却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样。
  起初还能望见遥远的日头慢慢升起,又慢慢落下,清冷的月儿在寂静的夜里慢慢升起又落下,日复一日,月复一月……鬼影曈曈的大殿,花枝月影但凡有一点摇动,都希望是那人幡然悔悟,不顾一切地冲来救她出去,然而这永远只是自我安慰的幻想……
  渐渐的,那座曾如瑶池仙境般的宫殿被加上了层层机关结界,成为了禁地,人迹越来越稀少,最后大门紧闭便再也没有打开过。只剩下被绑在柱子上,全身被贴满禁制符箓的,那个众口唾弃的“妖女”,独自在宫殿深处慢慢被人遗忘。
  唯有从前豢养的鹦鹉,会拍动着雪白的翅膀,衔着偷来的食物或野果飞进来喂她,维持着她的生机。
  再后来,她身边多了一具被血染红的鹦鹉尸体……
  紫萌也禁不住扭过头去,他想起了万年未曾现世的主人,刚将她救回来时的样子,那青紫瘦小的身子早就没有了气息,能清楚看到皮肤下根凸出的根骨头。露出来的手指,更是瘦如鸡爪。主人就一直握着这样的手,一动不动地沉默了许多个日夜,仿佛也跟着死过去了一般。
  赵坦坦没有再说话,她全身痉挛着,只片刻功夫,连苍白的肌肤都泛上了一层青灰色的死气。
  当那种深埋心中的恐惧重新被唤醒,瞬间狂涌的痛苦、悲伤、绝望……足以令人崩溃。
  “主人?”雪衣转回头便看到她这如同濒死的模样,奋力挣脱来自紫萌的威压,幸而紫萌也暂时忘记了继续施加威压,任由雪衣慌乱地去扶她唤她,“主人,你怎么了?”
  赵坦坦没有应声,她紧紧闭着双眼,唯有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不久前才晋阶元婴的她,此刻神魂竟随时有四分五裂,就此魂飞魄散的趋势。
  “该死!”紫萌一直充满愤恨的语气里,也终于露出了一丝慌乱。
  他几步上抢上前,与雪衣一同向赵坦坦输送灵力,试图唤醒她。
  但赵坦坦的体温仍旧快速地下降着。


第155章 初遇
  当年懵懂之时,两小无猜,日夜相伴,便以为一生一世都可以这般。
  然而毅然决然的一场追随,换来的只是两千年的聚少离多,以及之后万年漫长岁月的孤寂。
  孤寂久了,以为终于习惯独自一人与无尽岁月相伴,但心中却总是空落落的填不满。
  哪怕是暗夜里为自己所留的一盏灯,瞌睡时被披上的一件外套,又或者是雪天里共享的一碗热汤面……都能激起心中的那丝依恋和热情,以为终于找到了幸福的所在,并因此有了为之奋不顾身的勇气。
  然而到头来,却发现,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一场错觉罢了。
  千年前的太始元年,正是凡界少帝新即位,颁布治国新策,大赦天下之时。举国上下一片欢腾,歌舞升平间,已是初初有了盛世之相,愈发衬得这一年的三月分外春和景明。
  不过在葳蕤蓊郁的山林间,气氛却有些微妙。
  “月白么?”一身黄衫的少年扬起眉毛,斜斜倚着树干打量着面前的人,黑琉璃般的眼珠转了转,悠悠发出一声轻哼,“又是‘白’……古往今来总有人喜好给自己取个带‘白’的字号,或者着一身白衣,好似这般就能比旁人多一分风雅气度……”
  站在他对面的,是另一名看来约莫十七八岁的华服少年,长得眉目英挺,手里牵着一匹颇为神骏的汗血宝马。虽然额间有汗湿的痕迹,他的神情间却很是意气风发,还藏着几分常居上位者的气势在内,也不知是哪家的贵公子独自出游。
  作为方才自我介绍名叫“月白”的这位贵公子,此时闻有点懵,不知这“白”字究竟哪里得罪了对面的黄衫少年。最要命的是此番自己还刚好穿了一身白衣。
  实在是尴尬!但若放在往常,又哪里有人敢这般对他说话?
  他微微升起些恼意,待要开口时,眼前的黄衫少年已转过身去,语气随意道:“一直往前左拐再左拐再左拐……就能找到下山的路,这地方荒凉得鬼都不愿意来,你还是赶紧下山去吧。”
  说着仿佛不屑再多看他一眼般,少年挥挥手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往前左拐再左拐再左拐……真的不是让他转圈吗……
  月白身为贵公子,显然从未碰上有人在他面前这般无礼放肆,不由呆了呆,等回过神,那黄衫少年早已不见踪影。
  “这……等一下!”虽然知道无济于事,月白还是喊了声。
  这可是他迷路一天一夜后,在这片茫茫山林间,唯一遇到的活人了。
  是的,一天一夜!
  他也是出外游历,偶然经过此地时,听说这片山林间有妖怪出没……呵,世上怎么可能有妖怪这种存在?不过是心思诡谲之辈为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施展的障眼法罢了。
  既然知道了此事,他就不能放任不管,至少要来了解清楚情况,免得有淳朴的村民无辜被蒙骗,甚至造成什么损失。
  只是这片山林看着不算大,真正走起来,却总让人辨不清方向。
  一天一夜时间里,他发现自己在同一处歪脖子树旁,至少走过了五次。最后一次经过歪脖子树时,他已经与属下失散,只能独自一人四处寻路。
  偏生这里还到处是横斜的枝蔓和荆棘,连马都不能骑,他饥肠辘辘地牵着马儿,一身华服被荆棘勾破了数处,显得有些狼狈。
  如今好不容易遇见个大活人,哪知丢下句话,又转眼不见。
  月白望着黄衫少年消失的方向叹了声,重新牵了马前行。虽然觉得那黄衫少年的话不太靠谱,但他还是死马当活马医,试着往左拐去。
  只拐了两次,他便讶异地发现前方景物变化,不再是荆棘环绕枝叶横斜,视线豁然开朗起来,再向左拐几次之后,不远处竟隐约露出一条山道,直直地向山下延伸。
  想不到那黄衫少年戏谑般的话,竟是真的为他指明了道路!
  可是让他找了一天一夜都找不见的山路,居然只需要左拐数次就能自己出现……这是什么道理?
  他也算是颖悟绝伦之人,又兼阅历丰富,此时略作寻思,立即想到这必然是传说中的奇门遁甲之术。
  奇门遁甲之术乃是暗含天地寰宇的生息相克原理,衍生出来的一门数术。所设阵法通常虚实倒置,有千万种变化,叫人难寻本末,难以事先预测防备。
  在这片山林间,必然有人摆下了一个奇门阵法,却不知是为了防御,还是为了困敌?
  至于摆阵之人……想起刚才那名黄衫少年,月白忍不住摇摇头:摆阵的除了这放肆又无力的少年,还能会是谁?
  虽然对此人的印象不佳,但他心中多少升起几分敬服。
  他也见过不少精通此道的能人异士,却没想到山野间一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也能利用天然的林叶山石,摆下这么个易进难出的阵法。
  他牵着马一路沿着山道往下,行到半山腰便又倏地停下,猛然回头向山上望去。
  此时已是日暮,夕阳的余晖正静悄悄洒在山头,山间似被镀上了一层金光。他在这片金光中微微眯起了眼,蓦地冷哼了声,丢开缰绳不去管马儿,转身便重新向山上冲去。
  ——此山中传闻有妖类出没,那么,为他指路的黄衫少年……又究竟是人是妖?
  可千万莫要让他发现,这名看来无礼放肆的黄衫少年,正在这林中酝酿什么谋财害命的阴谋诡计。


第156章 初遇2
  他一向不信世上真有妖鬼神怪存在,如果有,那必然是有人在故弄玄虚。
  既然此番是专为此山间的妖类传闻而来,他势必要弄个清楚明白。
  重新跑回山上,月白却发现再也进入不了那片蓊郁的山林,就跟之前怎么寻路都出不去一样,此时他怎么也找不到进去的路。不管怎么绕,他始终在原地打转。
  他回头望了眼,下山的道路倒是依旧在。看来在他下山之后,山上的阵法又发生了变动。
  果然那黄衫少年非常可疑!
  想到此,他索性停了下来,冷静地观察周遭环境与之前的区别,同时回忆那黄衫少年给自己所指的路,内中是否有什么规律。
  他本就是聪慧绝伦之人,又常与能人异士接触,素日对于奇门遁甲花过一些功夫,此时略一思索便有所得。
  奇门遁甲有八门,分别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生门有生生不息之意,若能找对阵中的生门,便能脱阵而出。
  只是眼前这阵法与往常他所了解的不同,倒更接近于某些自上古流传下来的排阵方式。这一点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当下他不进反退,果断向后退出三步,又向右边拐去。
  不知来回反复走了多少步,他发现周遭景象果然有了细微变化,不由心头一喜:看来这阵法比起从前在古籍上看到过的上古阵法,要简单不少,这么容易就被自己摸到了一些门路。
  既然摸到了门路,一切便简单了,等他穿过阵法时,戌时才过一刻。正是月色清明,晚风徐缓,适合游宴夜宴,乐酣歌舞起楼台的好时段。
  可惜在这山顶上的密林深处,却没有什么楼台亭阁,只有一座残破的寺庙,悄然地藏在齐人高的荒草间,也不知是哪个年代被废弃下来的。
  而此时这座破庙里却隐约透出一丝光。他小心地穿过荒草,靠近这破庙,趴在窗台处朝里张望。庙里还算干净,预想中的灰尘蛛网之类倒是没有,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椅……还有一人。
  那人赫然是白日里黄衫少年,此时正独坐破旧的桌案旁,侧对着窗子,在青灯下低头默默看书。
  这个姿势刚好露出了少年的脖子,在青荧灯光映照下看来纤细白嫩,如玉一般温润,泛着诱人的光泽。
  只是不知为何,眼前明明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此时却浑身透着一种无端的孤寂感。
  他在窗外静悄悄地看了会儿,也不知是否是被那种孤寂感所触动,正要伸手敲窗,窗内人却突然抬头朝着他的方向一笑:“阁下既然又来了,不如帮在下个小忙如何?”
  少年这一笑立时显得神情生动了起来,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孤寂气息。
  但……明明隔着扇窗,这少年却好像已经知道窗外有人,且那人是谁。
  他一惊,随即恍悟:是了,既然阵法被触动,那设置阵法之人必然早已察觉,他藏匿起来毫无意义。
  既然毫无意义,他索性离开窗户纸烂了大半的窗子,转而叩了两下那摇摇欲坠的大门,便大大方方地推门而入:“却不知这位小兄弟又是要敝人帮什么小忙?”
  少年却上下打量着来人,嘴角露出个邪邪的笑:“白日里,你是不是曾自称姓什么来着……反正字月白,是个赶考的举子?读书人……啧啧,正好……”
  虽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但他还是忍不住纠正:“敝人姓赵名煦字月白,小兄弟可以称呼我月白……”
  少年甩甩手,站起身一把便拉他过来,将他按坐在桌案前:“管你什么白,既然是读书人,那就替我坐在这里读书……这劳什子的之乎者也曰来曰去,实在让人不耐烦!”
  说着,便见他速度极快地将摇摇欲坠的大门重新关上,而后一闪身躲到了阴暗的角落里藏了起来。
  月白莫名地拿着少年塞给他的一本《论语》,待要再开口说话时,躲在暗处的少年忽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嘭嘭嘭”的拍门声。
  在这寂静之夜的山林间,荒草没径的破庙旁,骤然听到这么用力的拍门声,着实让人一阵心惊。
  但月白向来沉稳惯了,只暗暗提气戒备着透过摇摇欲坠的庙门向外望去,然后他差点就岔了气。
  庙门前,有个比常人大了两倍有余的肥婆,正一手托着自己沉甸甸的胸,一手用力拍门——如果那块摇摇欲坠的破木板还能叫门的话。
  “公子!”肥婆边拍门,边捏着嗓子喊道,“妾蒲柳丑姿,丹铅弱质。因慕公子风仪,难以自持,故夤夜来访,自荐枕席!”
  一番本应含羞带怯的情话,愣是让她吼出了几分杀气而不自觉。
  果不其然,本就残破的门被用力拍了三四下后,吱呀一声向后倒去,直接露出了门后桌案旁眉目英俊的书生。
  与那熊一般壮的肥婆一比,书生就显得太过瘦弱了些。他们在灯前月下彼此对望着,前者眼中是满意与娇羞,后者则是目瞪口呆。
  月白猛地转头望向角落,发现少年竟已不在那位置,不由深深地感觉自己被坑了。
  如果他没听错,刚才这体型……巨大的肥婆说的是“自荐枕席”?那不就是以身相许的委婉说法?
  虽然他不太看那些风流野史之类的闲书,但好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人家但凡自荐枕席的,难道不都是些妖娆美人么?
  为何今晚会遇到一个体型几乎是自己两倍的肥婆,在那里娇羞着要自荐枕席?这算起来到底是他睡她,还是她睡他?
  向来行事沉稳的月白,遭遇突如其来的冲击,暂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扰中。


第157章 我叫莲纹
  而就在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论语》陷入深思之际,门口肥婆见书生对于自己的献身毫无所动,干脆主动跨过倒在地上的门板,走进破庙里,直接一屁股坐到唯一的床上。
  唯一的木板床发出惨烈的嘎吱声,幸好,没坍塌。
  肥婆似乎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其实脱不脱衣服,区别也不大。这身看来尺寸十分普通的农妇装,早就被那粗壮的身子撑得处处崩裂,几乎只剩几块破布挂在身上。
  肥婆三下五除二地剥掉了身上的破布,便闭目咬牙道:“公子,来吧!来跟我睡觉!”这次倒是简单直接,没用“自荐枕席”之类文绉绉的词汇了。
  破庙内一片安静,只有夜风刮过时传来的呼啸声,和外面荒草被风吹动发出的簌簌声。
  “话说……”安静了许久后,书生月白总算嘴角抽搐地开了口,“你真打算跟我睡觉?为何选择我?”
  之前听到的传闻,便是关于这片山林中有妖类出没,经常吸取在此路过借宿的书生精气,看来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肥婆了。也不知……以她这般的姿色,是怎样做到吸取精气的……不,不对!世上怎么可能有妖怪这种存在?更遑论吸取人精气的妖怪,简直荒谬!
  只怕这肥婆是哪处山寨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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