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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飞得越远,他眼中的绝望之色越浓,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管飞得再快再远,也始终逃脱不开大能的锁定。
赵坦坦早已从他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的双手,感受到了这点,她突然又开口道:“雪衣,从前你曾问过我,是否真觉得自己什么都记得。是否记得为何自己会神魂受损,至今未愈,还问我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我想,大约被你说中了,我似乎又记起了一些事。”
那些终于被串联在一起的往事,只是想起一点,都令她有种无法承受的恐惧感。也因此在身为赵坦坦的那些年里,许多记忆都被藏进了神识的深处,轻易无法记起,这是她下意识的一种自我保护。
可是如今她终究还是想了起来:“我想,那大能的身份,也许我也可以猜到一二了……在被关在冷宫之中时,那个将我全身经脉寸寸切断,令我身手抽筋剥皮之痛的人……”她停了停,声音如同梦呓,“还有那一年,被月白自民间带回来的村女……”
她只说到这里,便被一声巨响打断。
与此同时,雪衣如被折断了羽翼般,带着她直直地往下坠去。
一个明明似少女般明媚,却听在耳中犹如鬼魅的声音自天际响起:“你这扁羽牲畜,是要带着那贱人往哪儿去?”
终究,还是被大能找来了。
那么,先前去拦她的魔尊又如何了?
雪衣在落在地上的前一刻,猛地翻身将怀中赵坦坦向上,自己则成了垫在下方的缓冲肉垫。从千尺高空这般突然坠下,又充当了肉垫,纵然千年修为在身的雪衣也面色一白,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身子更有一半恢复了满是羽翼的鹦鹉身,显然元气大伤
虽然大伤元气,但雪衣却还是在落地后,恭敬地跪在地上,向着声音来处恭敬道:“尊上,我是想将她带来交给你。”
“你当我是傻子?”他这番明显是搪塞的话,显然并没有取信于大能,空中少女的声音轻灵灵地笑了,却听着格外渗人,“若你不想活了,便早些开口,莫要像那个不识相的魔修,平白耽搁本尊时间。”
听到提起魔尊,赵坦坦不禁又看了眼怀中紫金葫芦,闭了下眼,而后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突然开口道:“我还未曾说出你是谁,你不好奇了么?”
果然空中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又反问道:“我是谁?”
第237章 神秘大能4
赵坦坦叹了声,如果之前她对大能说知道她是谁,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故意忽悠,那么现在她是真的想到了。
她轻叹着幽幽道:“空有不凡美貌,倾心之人却不曾为你流连。纵然实力超群,却始终心意难平。以致于明明寿元早过,却靠着修炼吸食人血的邪术而苟活于世。明明应是昆仑旧人,却偏偏委身做翠华西阁新宠,只为了当年一点恩怨……你不觉得太过不值吗?”
此一出,似乎连流动的风都瞬间停歇,整个空间在这刹那充满肃杀之气,没有修为的赵坦坦几乎在突然而至的可怖威压下窒息。
幸而几息的安静之后,威压骤然放松,空中爆出了凄厉的喝声:“你胡说!什么新宠!我一直为他守身如玉,从不曾真正委身他人!哪像你这个贱人……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竟背叛他嫁给了别人,你这贱人就合该被切断全身经脉,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随着这声炸响,便有飓风裹挟着轰隆巨响直朝赵坦坦碾压而来,赵坦坦还未来得及闪避,那飓风却又倏地停下。空中的声音再度混乱无比地响起,似在自自语,抑或是自我开解:“不,我不能被你几句话就触怒失控……你这贱人,我绝不能让你死得太痛快!”
语虽然混乱没有逻辑,但隐在云端之后的大能显然没有否认赵坦坦的话。
见自己一语猜中,赵坦坦沉默了下来。
难怪她一直对这大能的声音有种隐隐的熟悉感,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究竟在何时何地听过。
方才空中的那声凄厉喝叫,再没有少女的娇媚,听来如此熟悉到令她战栗,她怎能忘记?
千年前暗无天日的宫殿深处,正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将她全身贴满各种封禁符箓,然后一寸寸地切断她全身的筋脉……
每切一刀,那人都会在她耳边嘶哑着嗓子,愤恨地反复咒骂:“若非因为你这贱人勾引他,他怎么会离开我?若非为了惩罚你,我怎会来这低贱的凡界?都是你这小贱人……都是你……若不是你,我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每一刀都是深深地刺下去,慢慢地切断她的经脉,仿佛怕动作快一点,会令她感受到的痛苦少一分。
千年前,来自民间的莲纹入宫为后,令朝野上下议论纷纷。无数大臣叩请皇帝三思,却依旧改变不了后者的决定后,便改而劝帝王广开后宫,选妃纳嫔。
然而帝王却始终未曾动摇过决心。
这君臣之间的僵持,一直延续了十年,最后因宫中的莲纹皇后无子,而引发了空前激烈的群臣劝谏。
这劝谏有多少是为了皇嗣,有多少是为了江山传承,又有多少是为了私心,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但帝王一日没有子嗣传承,便意味着江山随时可能面临动荡之局。
偏那几年各地还连续发生灾情,不是黄河决堤便是西南干旱,渐渐民间便有皇后乃是妖女,上天因此而降罪的声音。
谣愈传愈盛,群臣甚至因此顺势奏请帝王废后并下罪己诏,以安民心。
帝王自然震怒,下令彻查流的出处,并亲自前往民间察看,回来时却带回一名村女。
那年帝王是这样对皇后莲纹说的:“莲儿,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在民间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日子几乎快要过不下去。因此我将她带回来,打算看在她救命之恩的份上,认她为义妹,照顾她,给她好的生活。”
听着这番话的莲纹,只是遥望着西宫方向,对那帝王亲笔所提的“翠华”二字,心中感到隐隐的不安。
“既然如此,我应该去向她好好道谢。”莲纹这样说的时候,却发现了帝王有些闪躲的眼神。
“不必……”帝王避开她的视线,望向别处,“我已经谢过她了,你再去的话,就显得太过隆重……”
那村女虽身世一般却长相惊人,所有见到她的人都以为他是看中了对方的美色,才会带回宫里。他能堵住流不传入莲乐宫,却怕莲纹看到以后,也会因此产生误会,再度产生要离开的想法。
他知道莲纹心底并不愿意做这个皇后。
对着看来十分心虚的帝王,听着十分虚假的借口,莲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在成为皇后之前,莲纹在深山中独自苦修过无数岁月。苦修的万年间除了有几回清源剑派掌教就任时,前来拜见过她之外,她能接触到的只有清风明月,以及青云峰顶的皑皑白雪。
在离开青云峰,下凡界游历之前,她几乎连怎么说话都已经忘记,只能简单地与人交流几个字。这状况过了好些年才逐渐好转,然后她便遇上了自称月白的少年帝王。
可以说,千年前的莲纹心思十分简单,于人情世故,甚至比不上时常能与同门交流的普通门派弟子。
而心思简单,于人情世故懵然不知的莲纹皇后,会被本就智计过人的帝王,以柔情攻势诓入皇宫,莫名地成了皇后。如今她也在帝王的刻意隐瞒下,生活在帝王为她构建的华丽宫殿之中,对外面传毫不知情。
但她却能明显察觉到帝王有所隐瞒,也能感受到百官的态度,因西宫之中,住进了一名美貌女子,而有了极大的转变。
渐渐的,开始有各种流传入她耳中:听说那西宫的美人长鬓如云衣似雾,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又会跳惊鸿舞。舞时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看到之人无不如痴如醉,为之倾倒。莫怪十年坚守一人的帝王,也忍不住动了心……也许皇嗣便会出在西宫。
在世人眼里,宫中皇后椒房专宠的局面,算是从此被打破了。
但那时的莲纹已经无暇多想这些,连年的天灾就连深宫中的她都有所耳闻。这天灾连绵不断,确是来得蹊跷,但必然与她无关。她想起自己身边留有一件法宝,似乎是可以用于召唤雨水的。
比起后宫争宠,她更忧心民间又有多少无辜性命毁于天灾。
于是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她在莲池畔悄悄画了个阵法,借助阵法的威力,才终于能够启动那件法宝。
只是在法宝发出宝光时,隐于一角的帝王却脸色铁青。
坊间传闻皇后是妖女之说,不过是个无稽的谣。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仙妖,有的都不过是障眼法,是世人的自欺欺人罢了。
他坚信着,然而跟在他身后,不知从何处得来风声,要求他今晚来查看皇后状况的几名大臣,却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此事难以隐瞒下去,很快地被传开。于是引发了大臣们空前激烈的抨击,并要求帝王以江山为念,废黜妖后,并将妖后处置了以保天下太平。
帝后十年夫妻情分,终究是抵挡不过蜂拥而来的奏折,以及群臣在宫门前前仆后继的死谏。
立志当一名明君的帝王,在得知民间有人聚众起义之后,终于动摇了,决定暂时将皇后紧闭于莲乐宫中。
那时的他想着,等他领兵亲征归来,应当风头也过去了。到那时,他会再将自己的皇后放出来。
他的皇后当然不会是什么妖女,这世上哪有什么妖。
回忆的浮现,令赵坦坦脑中一阵刺痛。她闭了下眼,而后望着蔚蓝的天空,轻轻笑了下:“为了折磨我,你也真是太过费劲了。我都为你觉得心累呢,凤葆。”
第238章 凤葆
那个被帝王带入后宫的救命恩人,来自民间的村女,正是从前昆仑山上清冷高傲的第一美女,昆仑掌教的掌上明珠凤葆。
也是曾经差点成为师兄未婚妻的,那个原本应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凤葆。
昆仑山上百多年修行期间,听到最多的,便是第一美女凤葆去了何处,做了何事,得了多少修士的倾心。
她每一次出现在人前的装扮,都让女修们纷纷跟着模仿,学她的妆容,学她的发型衣着,甚至学她说话时高傲的模样。她喜穿红衣时,整个修真界都是红衣女修,她偏好白衣时,放眼过去皆是白衣仙子。然而纵是女修们都照着她的样子打扮,天下间却始终只有这样一个凤葆。
这样的天之骄女,却为了对付她、折磨她,假扮成村女,设计搭救微服出巡的帝王,而后作为帝王的救命恩人,进了皇宫之中。
“整个修真界,只要是你喜欢的,一个眼神便会有人争先恐后为你奉上。为了这点小事费尽心机,潜入凡界帝王的后宫之内,真的值得吗?”那一年,被封闭了不知多少时日的莲乐宫中,漆黑阴暗的大殿内,认出了凤葆的莲纹,便是如此说话。
然而那满眼妒恨的女子,却只是将足以带来抽筋剥皮之痛的符箓,狠狠地贴满她全身,不留一丝空隙。其实在莲纹全身经脉被她一寸寸切断后,这点痛也不过是令原本彻骨的痛再加深一些罢了。
“你懂什么!”空中少女的声音骤然凄厉嘶哑,“纵然全天下的人都愿为我前仆后继,唯有那一人不愿多看我一眼,那一切便是空的!他竟然会拒绝与我结为道侣!明明我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我们同在昆仑修行数百年,他是掌教最看重的弟子,而我则是掌教最疼爱的女儿,我们便应该是上天注定的一对!他怎么可以拒绝与我结为道侣!怎么可以!”
这番话,也曾在千年前的大殿内,反复地响起,歇斯底里地好似一个疯子:“都是你!你这个妖女,蛊惑了我的紫尘师兄!你竟敢蛊惑他,让他为你离开昆仑!你该死!你实在该死!”
此时空中的声音虽比从前显得慢条斯理,但依旧能听出那股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恨意:“我知道你会利用法宝降雨,便逼四海之龙兴风作浪,令你降雨之地成为一片泽国。那些苦于旱灾的凡人只要没被大水淹死,便会恨极了祈雨之人。啊对了,是我令天下人都知晓当朝皇后是名能呼风唤雨的妖女呢。紫尘飞升之前守在你身边,令我无法动你,紫尘飞升之后,你修为高深,我依旧无法动你。可惜你那么蠢,竟然为了个凡人自废修为。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机会,你说我怎么可能放过?”
怎能想到,这个本该早已在万年间寿元耗尽,香消玉殒的昆仑凤葆,竟会在千年前变作冷宫的莲乐宫中出现,并且对着毫无反抗之力的莲纹做尽折磨之事。只要能令莲纹痛不欲生的折磨,她都乐此不疲地一遍遍施行,就是给莲纹一个痛快,甚至用法术困住后者的魂魄,令其无法轻易死去。
这种反反复复没有止境的痛苦,造成了赵坦坦复苏之后刻在神识深处的伤痕。
赵坦坦现如今想起那时所受的折磨,依旧会从灵魂深处颤抖起来。
就在她强忍着灵魂深处传来的痛楚,心中焦急地想着脱身之法时,空中飘过一条极透明的轻薄丝带,随着丝带缓缓落下的,是一名白衣少女。
语无法描述她的美,只觉得远山如黛不及她发丝墨黑,碧川晶亮不如她发间簪子,而她的容颜似笼在云雾之中,竟美到了令人无法形容的地步。
在她缓缓飘落的同时,倒在地上的雪衣似被什么控制般,痛哼了一声,勉强地撑起身子,向着少女的方向跪伏。
“见过尊主……”雪衣费力地喘息着向前方唤道,姿势看来无比恭顺听话。
少女却似未曾看到他,更未曾听到他的声音,视线越过雪衣,盯着他身后的赵坦坦,那双难描难画的眼眸中恨意勃发,却依旧难掩美色。
确实,若论姿容,必然是这等颜色的女子,更像是一身白衣、色若春晓的雪衣之主,也与同样在修真界天赋惊人又姿容无双的慕白道尊更为相配。
在久远的岁月里,正是凤葆这等美女的存在,令莲纹心中根深蒂固地认为,那才是师兄喜爱的人。若非如此,为何他们总在一起出现于人前,几乎总是形影不离,早早地就成为修真界默认的一对未来道侣?
她常想,若师兄连凤葆那般的女子都看不上,那么自己更没有可能?
门中女弟子们虽对大师兄心存爱慕,却纷纷被湮灭在凤葆的绝世风华之下,只敢暗中偷偷羡慕着她。
然而此时此刻,重新回首当年,再听凤葆所说的话,赵坦坦却有了新的了悟:“当年,在我得到神剑之后,遭遇的一系列暗算,莫非也是你的安排?”
“神剑?那本就该是我的剑!”果然,凤葆未否认,“与师兄手持对剑的,理应是我才对。你夺了我的剑,我怎能不再从你手中夺回?”
那几次暗算,叫人猝不及防,险些令那时修为低浅的莲纹就此身陨道消。
此时听到凤葆有些胡搅蛮缠的话,尽管隔了万多年之久,依旧令赵坦坦忍不住气笑:“昆仑的规矩向来是由剑自行择主,你当时身为掌教之女,比我早百年便已进入剑阁选定佩剑,这说明神剑在那时便未择你为主。既然是无主之剑,又怎能说是我夺了你的剑?”
凤葆却似浑然未听到她的话,依旧是沉浸在当年事之中,仍在一径地自顾说着:“必是当时你夺了师兄的对剑,师兄为使双剑合璧,才迫于无奈与你一起。能令双剑合璧的……本该是我与师兄,我们才是上天注定,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可能轮到你?你算什么东西?就算暂时得到神剑,那也是有违天意之事,我必须纠正过来。这样师兄才能顺利与我做道侣,你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师兄有什么意思?还不赶紧去死,将神剑还我!”
她越说越混乱,说到这里,竟毫无预兆地向赵坦坦一掌拍去。
赵坦坦本来见她思绪被打乱,说话越来越没有条理,竟有些疯疯癫癫,甚至一时忘记了攻击自己,正悄悄松口气,却不料这凤葆说出手便出手,毫无规律可循。果然不愧是自幼被大派掌教娇宠,又被众星捧月着长大的人物。行事完全不按牌理出牌,性子极端执拗又蛮横之极。
四肢依旧无法动弹,赵坦坦在原地倒抽一口气,以为要就此告别人世。却不料身边一直埋头跪地,仿佛十分顺从于凤葆的雪衣,身子突然暴起,在凤葆这一掌拍到的同时,挡在了赵坦坦身前。
这一掌集合了化神期大能的十成功力,纵然雪衣用尽千年修为硬抗,也依旧被拍飞出去千里。漫天羽毛飞舞间,地上被拖出长长的一条血痕。
第239章 雪衣9
空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赵坦坦这一刻因心头蔓延的痛意而失声。然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望着血痕蔓延消失的方向,几乎连呼吸都无法继续。
漫天洁白的羽毛飘散间,远远的似有什么缓慢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那是满身鲜血纵横的雪衣,正依靠着一对残破的翅膀艰难地飞回来。每一次扇动翅膀,都有大量的鲜血和大把大把的羽毛撒落在空中,他却始终不曾停下。
在离她只剩下百步距离时,雪衣终于支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