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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伤她?帝君,你伤她还少吗?若不是因为你,挽姜怎么会。。。”
“够了拂霑!”舞邪尘一声怒吼,打断了拂霑的话。
拂霑冷笑,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帝无湮,挥袍而去。
白雾仙云终日聚散,舞邪尘正欲开口,瑶池旁一棵青翠万年的榛树突然间炸开,满天的碎屑中,舞邪尘目瞪口呆的看着帝无湮沉默冷肃的走向凌霄宫。
舞邪尘躲开那铺天盖地的木屑,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赶紧跟了上去。
“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跑到殿门口,舞邪尘听到帝无湮的话,有些奇怪的看着帝无湮。
三百年前发生的事情,莫非帝君真的给忘了,这不应该啊!
天帝站起身,看着帝无湮,沉稳的脸上露出笑意:“三百年前的事,无湮也亲眼所见,问这个做什么。”
帝无湮摇头:“不,我的记忆并不完整。在我昏睡的那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天帝重新坐回去,眼眸深静的看着帝无湮。
殿内一片安静,良久,帝无湮才轻轻的开口道:“三百年前,我对小挽做了什么?”
“无湮,你当真不记得了?”舞邪尘惊讶万分的看着帝无湮,嘴巴张的大大的。
帝无湮撇了他一眼,眼神沉静淡漠,藏于青衣下的大手青筋突出,骨节苍白。
舞邪尘缩回脖子,走到一旁的茶桌上端起茶喝着,心里一阵叹息,到底是造化弄人啊。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多说无益。无湮,朕这次叫你来,想必你心里也清楚。”天帝说着突然顿了顿,然后说道:“朕已让阿宋将陌上铃交给了魔尊西钥云里,你。。。”
“什么?!”不等天帝说完,舞邪尘已经第一个跳了起来,他错愕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天帝,道:“陛下,陌上铃怎么能交给那个狐狸!魔界如今收齐陌上铃和归矣灯,那六界。。。”
剩下的话舞邪尘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场的三个人都明白他说的话。如今陌上铃和归矣灯都在魔界,那么魔界的人势必会开始寻找渡魂箫,一旦渡魂箫被他们找到,那六界,就真的要大乱了。
天帝抬手,制止了还要说话的舞邪尘,他淡淡一笑,没有丝毫的焦虑:“冥王不必担心,朕既然敢将陌上铃给他们,必然已经想好了对策。六界不会有事,冥王大可放心。”
一直沉默的帝无湮忽地抬起头,他沉静睿智的眼眸直直的望进天帝的眼中,声音清冽:“这是个圈套。”
说完,他大步就要往外走,墨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悠然落下。
舞邪尘一脸茫然的看着脸色突然就难看至极的帝无湮,再看看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天帝,丝毫不知道
他们在说什么。
“站住,无湮!”天帝忽然猛的一拍桌子,动静很响,充满了震怒和凛冽的气势。
帝无湮停住步子,没有回头。
天帝看着帝无湮,目光有些毒辣,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尽量心平气和的问道:“无湮,你想做什么?”
精致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笑意森然,眼神冰冷,帝无湮淡淡地说道:“陛下不是已经猜到了么。”提步欲往外走。
“无湮!”天帝一掌挥向帝无湮的背,舞邪尘惊呼一声,要阻止已是来不及。
帝无湮身姿潇洒的一侧身,灵巧的躲开了天帝挥来的那一掌,他低头看着玉石铺就的地,上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深坑,若是他方才不躲开,这一掌将会直接拍在他身上。
舞邪尘已经吓傻了,他呆呆的看着帝无湮,又转过头呆呆的看着天帝,捧着杯子的手竟有些颤抖起来。
缓慢的抬起头,帝无湮眸光静静的看着天帝,那张脸什么表情都没有。
第十七章 莫将情分斩
天帝平息自己的怒火,沉着脸看着帝无湮说道:“无湮,这件事不可胡闹。你是八荒之主,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
帝无湮摇头:“我不会让小挽有事。八荒之主之位,陛下可另寻他人。”
“等等。”舞邪尘跑过来,疑惑不解的看着帝无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这件事和挽姜有什么关系?”
他是真的没有听明白,好端端的说着怎么就扯到挽姜身上去了,不是在讨论陌上铃吗?陌上铃如今在那个西钥狐狸手中,跟挽姜没什么关联啊。
“陛下要将小挽和西钥云里一网打尽。”帝无湮抿紧唇,嘴唇苍白,眉眼清冷。他不在乎那个男人是死是活,相反的,若是那个男人死了,他比谁都开心。只是小挽不可以有事,天帝想一网打尽,他拼死也要护住小挽。
舞邪尘惊悚的回过头看着沉默的天帝,努力的吞了吞口水,道:“这。。。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朕就是这么想的。那个孽障已经堕魔,她必须死。”天帝说着,声音里的狠毒那么深切。
“陛下,挽姜就算有错三百年前也还清了,她不过是一个女子,如今更是。。。陛下何必一定要除掉她呢。”舞邪尘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的挽姜就算堕魔又如何,连脚都没有的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本君不会让她死,除非从本君的尸骨上踏过去。”帝无湮浅浅淡淡的一番话,让凌霄宫大殿瞬间陷入诡异的死寂。
舞邪尘看着眼神坚定的帝无湮,张了张口没说什么。
天帝皱眉,两个人对视良久,毫不相让,终于,天帝移开视线,声音有些疲惫:“罢了,到那时朕可以不杀她,但是她以后必须待在仙牢里,永生永世不得出去。无湮,你太重情义,她曾经是你的徒弟,并不意味着你要永远护着她。她现在早已成魔,你是仙界战神,你们的师徒缘分,早就断了。”
帝无湮脸色苍白的听着,不置一词。
天帝继续道:“今日之事,朕不希望再有下次。无湮,若是你喜爱收徒,仙界有许多适合的人选,这样吧,过几日朕便为你寻觅一个资质上佳的徒弟,你看如何?”
“不必,我此生再不收徒。”帝无湮淡淡说完,转身离开。
舞邪尘赶忙再次追出去,两个人走到南天门,舞邪尘侧头看着沉默不语的帝无湮,说道:“无湮,你真的不再收徒?”
帝无湮望了眼起伏不定的云海,淡淡地点头。
“因为挽姜?”
“怀衣回来了吗?”帝无湮看向舞邪尘,轻轻问了一句。
舞邪尘一愣,随即垂头丧气的说道:“没有,仙界根本找不到他在哪里。”
三百年内,青余山怀衣阁的弟子找了无数次,仙界派人找了无数次,甚至连魔界的人都找了无数次,但是那两个人始终是半点消息也没有,人间蒸发般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我就奇怪了,昆仑丘那地方到底有什么,怎么活生生的人掉在那里都能消失不见,难不成还被它吞了?”舞邪尘嘀咕着抱怨道。
帝无湮皱眉,俊逸出尘的脸上有些微的凝重,他看着舞邪尘,说道:“你去一趟昆仑丘,昆仑丘地底以前关过上古妖兽,你查的时候小心点,昆仑丘上面的一草一木毒性都很剧烈,你。。。”
“好啦好啦,三百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舞邪尘不客气的丢了个大白眼给他,笑的很是得瑟:“毒有什么好怕的,那些花啊草啊的再毒,难道比冥界的彼岸花还毒吗?你也太小瞧我了。”
“对了,我去昆仑丘,你去哪里?”走了一步,舞邪尘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回过头看着青衫浮动的帝无湮,问道。
青色的身形一动,已是掠出去很远,只余声音淡淡飘过来,隽逸无尘。
“去魔界。”
舞邪尘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帝无湮的动作太快,他没来得及开口,帝无湮已经消失在云层下面。
看着已经走远的帝无湮,舞邪尘站在云层上悠悠的叹口气,一只仙鹤从眼前飞过,舞邪尘转过身朝着昆仑丘的方向飞去,明亮的大眼睛里有些薄雾,只听见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咕哝道:“终归要面对的,躲不掉啊躲不掉,唉。”
魔界虚妄殿内,挽姜正懒懒的坐在云里腿上画画,面前摊开的是一大张素白的纸,她认真的画着,嘴里塞着果子,脸颊鼓鼓囊囊的,若不是鼻间和腮边那乌黑的墨迹,此刻倒是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云里默默的看着挽姜手下一片狼藉的纸,眼角不受控制的跳了跳,手里捏着一枚果子递到挽姜嘴边。
“唔,不要了。”挽姜咽下口中的果子,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挥开的手,然后捧起自己的大作洋洋得意的笑着,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云里你看,这幅丹青墨画如何?”
“。。。。。。”
“不好看吗?”见云里用奇怪的眼神瞅着自己,挽姜怀疑的问道,她觉得她自己画的很不错啊。
云里靠着椅子,慵懒的觑着挽姜,笑的意味不明:“挺好看的。”
挽姜乐滋滋的捏了捏云里的脸颊,颇为赞赏的说道:“嗯,公子眼光不错,奴家也觉得此画甚好。”
云里一脸黑线,他捉住那只捣乱的小手,道:“杏花又给你看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了?这些话哪里学的。”
“人间的戏本子上都是这么说的,那些公子小姐没事就喜欢评诗赏花花前月下,云里,要不我们也试试?”挽姜戳了戳云里的胸膛,双眼期待的看着他说道。
“都老夫老妻了,还学这些做什么。”云里浅浅一笑,将挽姜不安分的手握紧,那双手冰冷刺骨,似乎永远都捂不热。
“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衣服穿少了?”云里皱着眉,看着挽姜身上薄薄的纱裙,眼神很是森然。
挽姜缩了缩脖子,笑的一脸无辜:“我不冷的,真的,是你太热了。”
云里正想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娘子,殿门却突然传来大护法的声音:“尊皇,八荒之主无湮帝君来了。”
云里微微一怔,手停在半空没了动静,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突然安静下来的挽姜,眼神一闪,恢复了一贯的慵懒淡漠。
“他来做什么?”
大护法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他说他要见娘娘。”
“挽挽?”低声细语的呼唤,如沐春风般的柔情,像是怕惊吓到她。
挽姜眼眶通红,她将头埋进云里的胸膛,声音沉闷的响起:“云里,我不想见到他。”
云里摸了摸她乌黑的秀发,嘴角微漾:“挽挽,不用害怕,有我在,不会让他伤害你。”
挽姜不吭声,使劲揪着云里身侧的衣袍,原本清雅素白的长袍已经皱成一团。
“挽挽,他要见的是你。”云里轻声提醒道。
最终,挽姜抬起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道:“走吧,我去见他。”
“不怕了?”云里挑眉,笑道。
挽姜瞪他一眼,哼了一哼说道:“本姑娘为什么要怕他!堂堂魔界魔尊当本姑娘的保镖,谁敢欺负我?”
“娘子威武。”云里邪气一笑,俊脸凑近挽姜,肌肤相近,挽姜顿时羞红了脸。
云里大笑着抱起挽姜,两个人一边斗着嘴一边走了出去。
帝无湮静静的站在魔界外一片枯石碎木之间,青衣墨发,风度傲然,端然玉树,容华天成。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头微微低着,眼眸深沉,鼻梁挺拓,大风吹起他的发,在这样穷山枯水之间,竟丝毫不能掩盖他身上的仙人风骨。
挽姜眉目不动的看着帝无湮,他似在出神,连他们两个到了都没有察觉。
“师傅。。。”
听到这个声音,帝无湮高大俊挺的身子竟然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震,他猛然点抬起头,脸上的色泽在看清楚挽姜那双腿时变得毫无血色,苍白至极。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挽姜,他唯一的徒儿,此刻面上含着淡淡的嘲讽,正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帝无湮想走过去,却发现脚下像是有千斤重,迈一步,都是艰难。
“小挽。。。”他心痛的看着挽姜的腿,看着那张原本清丽脱俗的容颜变成妖冶和魅惑,漆黑的眼眸里墨色深沉,凝满伤痛。
西钥云里嘴角微勾,眸色冷如水,寒如夜:“帝无湮,本尊当真是低估了你,这一声小挽倒是叫的熟稔亲切,当初那般对挽挽,今日本尊倒是想知道,你究竟是有何颜面来到这里。”
“我。。。原以为小挽在十殿地狱里已经。。。本君真的不知道小挽还活着。”若是他早一点知道,何至于三百年都待在八荒一步未出。
挽姜玩弄着自己艳红如血的裙子,缠着青丝绕啊绕,听到帝无湮这么说,她忽然娇俏一笑,眉梢眼角都是妩媚动人的笑意,眼神落在帝无湮身上,道:“不知道我在这里?是啊,师傅当然不知道,否则,我即便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师傅砍的。”
第十八章 须臾晓真相
她的话,轻轻柔柔的落下,那么平静的语气,那般自若的神态,可是帝无湮却分明感觉到那话里无边无尽的怨气和冰冷,他踉跄的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如纸:“你说什么?小挽,师傅不可能会伤你。。。”
“好一个不可能,那师傅是不是也要告诉我,我的这双脚,也不是你砍掉的?”挽姜冷冷的斜睨了一眼帝无湮,声音依旧是缓慢而淡淡的。
晴天霹雳般的话,让帝无湮震惊无比的愣在那里,四周是魔界阴惨惨的风,呜呜的刮过。几个巡逻的魔兵一脸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带起一阵碎石走沙。
“你的脚。。。怎么可能是师傅砍的。。。师傅不可能会伤害你。。。”帝无湮低声喃喃的说道,声音有些凄苦和迷惘。
看着帝无湮黯淡的眸光,以及那有些涣散的眼神,挽姜嘴角扬了扬,没有说话。
倒是西钥云里好整以暇的看着帝无湮的反应,良久,才慢悠悠的来了一句:“帝无湮,你矢口否认也好,假装失忆也罢,终归本尊会记得,这笔帐,本尊慢慢找你讨要回来。现在,慢走不送。”
帝无湮抬起头,双眸里隐隐有着血丝,他没有看云里,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挽姜,精致分明的嘴唇轻轻启唇道:“小挽,师傅会查清楚,三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照顾好自己。”
“查?师傅?”挽姜笑着,青丝随风飘落,带起眼角的那一滴湿润,楚楚动人:“三百年前我便起誓,有生之年与仙界之仇不共戴天。你为了所谓的六界安宁,为了拿到陌上铃,甚至不惜亲手砍去我的双脚,帝无湮,从那时起,你便不再是我的师傅,从今往后,你依旧是仙界高高在上的八荒之主无湮帝君,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这么绝情的话,她是真正想与他断绝关系的。
意识到这一点,帝无湮那宽大青衣下的手竟开始痉挛,他抬起左手按住抽搐的右手,神情悲哀无限苦涩:“小挽…”
“云里,我们走吧。”
挽姜轻声说道,将脸转向云里,嘴角慢慢的上扬起来,似四月的牡丹,艳色无边。
“小挽,你就这么信任他么,他真正的为人和性格你知道多少,他费尽心机接近你又是为了什么,你有想过吗?师傅与你三万年相处的时间,原来竟还不及他。”
沙哑的嗓音,似沙漠狂风下擦着树干的沙砾,落在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挽姜回过头冷冷一笑,小手抓着云里的衣襟,句句掷地有声:“我就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他,现在我终于懂得,世间所谓的正义道义,全都是哄骗那些无知的凡人,仙人狡诈自私自利,魔人更重情义顶天立地。帝无湮,你少在这里和我提过去的事情,那样让我觉得恶心。”
“帝无湮,本尊好心奉劝你一句,趁着本尊现在心情很不错,趁早滚出魔界,不然,本尊不介意请你到魔宫喝杯茶。”
云里从容不迫的声音徐徐响起,清润如珠,点滴醉骨。
“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打得过我?西钥云里,你口气未免太大了。”帝无湮冷眸略过,威严半显。
云里散漫一笑,看着帝无湮的眼神有些嘲讽:“本尊说过要自己动手了吗?你现在踏在本尊的地盘上,本尊的几十万魔兵,可是对帝君你,垂涎三尺呢。”
‘扑哧’的笑了出来,挽姜恶狠狠的捏住云里的脸颊,左右开弓的拉扯着,道:“云里,这样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不大好吧,你身为魔尊怎可如此仗势欺人呢。”
嘴里虽说着云里的不好,可是在场的人分明都听出了挽姜话里并无任何谴责之意。
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帝无湮心口痛的已经无法言说,终于,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的说了句“告辞”,转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身影,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
身下的云转瞬万千,帝无湮眉眼清冷的看着前方,青衣墨发在风中有些凄凉萧瑟,脚下的云在快速的移动,风景肆掠而过,快的让人应接不暇。
然帝无湮此刻并没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