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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请。”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只是因为他现在不是四万年后的那个苏晋,我和他尚未结怨,也不好说什么,只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漠然着一张脸侧身绕过他走了。
这次我留了个心眼,脚步虽快,却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免得他又给我来一个黄雀在后。
我实在是怕了他的算计,他的算计就像是从来不会断一样,永远都是一环扣一环,让人防不胜防。
走了几步,苏晋清冷无波的声音就再度从我身后响起,带着几分不知是刻意还是有意的遗憾道:“公主看我不顺眼,我却是自第一眼看到公主就觉得惊为天人,原本想着,若是能与公主交好,那便是再好不过了,没想到却是这般……令人遗憾。公主……好走。”
我脚步不停,径直往花神殿的方向走去。
骗谁呢,你和我只不过见了一面,我又没说什么惊世之语又身无长物,有什么可惊为天人的。美貌?你苏晋不会在意这个,神器?你倒是一向趋之若鹜。
惊为天人……惊的怕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手里的水灵珠吧。
“对了。”果然,在我又迈出几步后,苏晋又缓缓道,“在下有一事尚不明确,不知可否请公主指点一二?”
我停下脚步,想着不若就在今天把话全都说开,反正也不怕和他撕破脸皮,就回了头,对他灿烂一笑:“不好意思,没有空。”
他就轻轻地“哦?”了一声,脚下无声地朝着我缓缓走来,在我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一笑:“公主莫不是有事要忙?公务?还是宫务?公主救了我,此等大恩我没齿难忘,因着不知该怎么报答公主大恩,便想着给公主日日上香,也好为公主的香火尽一份力,只是不知道公主是哪宫仙子,亦或是哪位神女,好让我这香火能及时送达。公主……”
“不劳你费心,”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就轻哼一声,“我不学无术,没有仙职在身,也没有宫殿庙宇,你的这番好意还是免了吧,我可受不起。还有什么别的话,都说出来吧,我没空在这里跟你磨磨唧唧。”
反正这里是花谣的花岛,有什么动静她都能及时赶来,我也就懒得在这里跟他虚与委蛇了。
我就不信了,他现在重伤未愈,还能像在覆河城那样对我施压,打压得我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就算他再厉害再能通天,也不会厉害到神骨神身都被剥夺了还没有什么大碍,若是三个月就调理好了,那这神霄殿的惩罚力度可就小得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是天帝亲自降下的惩罚,可不是说着玩的。
“看来公主当真是贵人事忙,倒是我贸然打搅了,还请公主恕罪。”苏晋低眉一笑,“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好奇罢了,素闻水灵珠乃是龙宫镇宫之宝,一向由历代龙王保管,没想到却在公主手中,难不成公主已承龙王衣钵,是下一任的龙王继承人选?那……可真要恭喜公主了。”
果然是为了水灵珠。
☆、第177章 花神调(芙)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他口中缓缓吐出的水灵珠三个字,我还是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心。
水灵珠不同于其它神器,这是我龙宫的镇宫之宝,万不能被他夺了去,而且他说得对,水灵珠历来由龙王保管,爹爹怕我受人欺负,将水灵珠偷偷给了我护身,连娘亲都不知道这事,若是在我手上被人给夺走了,我和爹爹都不好向整个水族交代,我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他得逞。
想到此,我就笑道:“水灵珠既然是龙宫的镇宫之宝,自然不会轻易放在我这样一个丫头手中,你是听谁说,水灵珠在我这的?”
“自然不是令姊告知,公主千万不要多想。”苏晋笑得谦逊,“只是当日公主苏醒之时,我偶然路过花神殿,见公主心口处隐隐发着微光,想着公主乃是魂魄之躯,心口处应当是什么也没有的,又怎么会发光?一时好奇,就上前细细看了一下。一眼望去,就见一个晶莹透明的珠子藏身于公主心口之处,见那珠子水气饱满、灵力非凡,下意识地就以为那是水灵珠了。也是我见识浅薄,只闻听过龙宫水灵珠的大名,其它一些什么宝珠俱都一概不知,这才误会了,若是因此使得公主与令姊心生隔阂,那我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还请公主不要见怪。”
我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他此言是真是假,但若是花谣告诉他的,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离间我跟花谣的机会,看来花谣还没有疯狂到那个地步,好歹分得出轻重,知道什么该对苏晋说,什么不该说。
这么看来,花谣应该不是爱惨了苏晋,恐怕她现在只是对苏晋有些好感,不忍见他死去,却不一定会陪着他一起疯狂,我若是在一旁多多加以劝慰,将苏晋做下的那些坏事和后果天天在她耳边念叨一遍,说不定她就想通了,想开了,不再喜欢苏晋了。
想到这里,我顿感心情舒畅,因为苏晋出现而坏掉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不过还是对他冷语相向:“好了,现在误会解开了,你也知道了我没有水灵珠,还有什么别的话吗?我还有事,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要说,那我就告辞了。”
苏晋颔首一笑:“打扰公主了,公主好走。”
我对他咧嘴假笑了一下,也不继续跟他纠缠,转身顺着□□离开。
还好,他这次没有再叫住我,也没有给我使绊子,我顺利地离开了海边,回到了花神殿里。
虽然苏晋的出现败坏了我的兴致,但因为步步生莲一事,我还是很有些兴奋激动之情的,加之想到或许能劝服花谣不再喜欢苏晋,我的心情就更好了,走了不多久,脚步就又变得轻快起来,原本是想着先就步步生莲一事跟花谣说说,再找个什么机会跟她说苏晋的事,却不想花神殿一个人也没有,只余了满室浓郁的花香,呛得我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本以为花谣是被那些花仙们拉去了凡间看花灯去了,正有些失望,花谣却从另一边进了花神殿,见到我就笑道:“回来了?怎么样,我这花岛好看吧?精致吧?繁华吧?”
我没空理她那三个“吧”,而是道:“你没有去凡间庆祝花朝节吗?怎么说也是你的节日啊。”
“这是前一任花神定下的规矩,又不是我,不是我的节日。”花谣就笑道,“再说了,我现在就算是想出去也出去不了,这花岛的地势真是奇了怪了,别人能进出自如,就我跟你两个无法离开,被困在这里。”
我就皱紧了眉:“苏晋的法阵真有这么厉害?”
“所以我就说了,你来到我这里并不是因为苏晋的法术出了差错,而是因为天道。”她道,“也只有天道才会有这般的能力,让你我二人不得离开花岛半步,其他人却能来去自如。”
我知道她接下来又要说天道让我过来是为了提醒她、让苏晋能够改过自新云云的话,连忙在她还没有开始说时就打断了她的话,笑道:“不说这个了,对了,花谣,你是不是在海边设下了什么好玩的阵法?”
她果然感兴趣地挑起了眉:“好玩的阵法?我什么时候设过好玩的结界了,说来看看。”
我心中兴奋更甚,听她这意思是步步生莲是我自己弄出来的,不是她一早就设好的法阵,就抿嘴一笑,将步步生莲之事跟她说了。
“步步生莲?”果然,花谣在听了我的描述后就笑开了,“竟会有这么好的事?”她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道,“你现在还能吗?”
“当然不能了,”我道,“要不然我为什么问你有没有在海边设下阵法?若我回来还有,那就是我自己弄的了。”
“没有再回去试过?”
我摇头。
我是很想再去试一番的,只是怕像之前一样半途遇到苏晋,那可就扫兴了,想了想,还是没有再去海边,也因此我才不能确定这到底是花谣设的阵法还是我自己的原因。
“海边……”花谣若有所思地低喃了几句,“这步步生莲的术法可不好学,你就算再天才,也不会天才到听过一遍就记住,还在不知不觉间就学会了……怕是——”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面色也变得僵硬起来。
我看她神情有异,怕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连忙道:“怕是什么?”
她缓缓摇头:“不……不会的……”
“不会?”我见她语焉不详,心中更是着急起来,“什么不会?这、这术法有什么问题吗?”
花谣沉默片刻,忽地抬起头对我一笑:“是了,是我忘记了。步步生莲……这的确是步步生莲的阵法,是我在你昏迷后的几天在海边设下的。当时,我是想着……我被困花岛,难免会有些无聊,就设了这个术法,能让我去海边吹风时也能高兴一些,忘记烦恼的事。”她笑道,“我们龙族素来喜水,莲花又在水里格外好看,我就想了这么个法子,不想这三个月我却格外的忙,天天在花神殿和太子怀逐那来回跑,海边更是没去过一趟,就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件事,要不是你今日提起,我还真想不起来。”
我瞧她笑容里有几分勉强的意味,再加上她之前提起步步生莲时的语焉不详,心知这里面必不会像她说的那么简单,但她既然不愿跟我说,这事自然有不好说的地方,不管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她安心,我故作失望道:“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白白开心了半天!”
花谣就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有些勉强:“怎么是害你白白开心了半天呢,难道不是我让你多开心了半天,让你以为自己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吗?”
“强词夺理。”我哼道。
“强词夺理就强词夺理吧。”她闭了下眼,神情看上去有几分难以名状,“我——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我那药还在炉子上煎着呢,都怪你这丫头打岔,让我差点忘了这回事。”
明知她这是在转移话题,但我还是很给面子地问道:“正事?什么事啊?”
她顿了顿才道:“还不是因为你,你能死活不喝苏晋给你开的药方,我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有病不医,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侄女,我弟弟的女儿。你既然不放心用苏晋给开的药方,我的你总能放心用吧?这不是正在考虑着你的方子吗,就发现祝余草被我落在了殿里,我就回来取,没想到碰见了你,被你的步步生莲一搅合,差点忘了。”
我这回是真真正正地愣住了:“你给我开方?你……”我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你能行吗。”
别因为我不喝苏晋的药就自己撸袖子上啊,要是你给我乱开方子,我还不如去喝苏晋的药呢,好歹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怎么不行?”花谣柳眉倒竖,“你花姐姐我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医理药理全部精通,苏晋不还是我救回来的?可见一斑我的医术了吧?”
我干笑了两声。
你救活了苏晋,医术怎么样我不知道,脑子不大清醒我却是知道的。
见我干笑,花谣就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是我自己的选择,你这几天应该也嘀咕够了吧?好了,刚刚打发走那群花仙,又要去后面的药房给你煎药,我正手忙脚乱呢,你来了正好。”她伸手拉过我,“走,和姐姐我一道煎药去,别你的药都我给你熬了,你这千金大小姐什么也不做,就等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我正在心里嘀咕着她救苏晋一事,冷不防被她一拉,还没来得及说不,她就拉着我直接出了花神殿,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在回廊上跟着她走向药房了。
“花姐姐!”见势不好,我连忙道,“我不通药理,你让我去煎药?你还是饶了我吧,让我煎药,我会把药房都煎塌的!”
开玩笑,我可是对药理一窍不通,顶多知道一些常用的药材名称和受伤要用什么药丸,那些正正经经的药材我可是一个都没有碰过,更别说煎药熬药了!
“不行。”花谣回头,对我嫣然一笑,“我为了你和太子怀逐的病忙得见天脚不沾地,你们两个倒好,一个两个地都撒手不管,只等着我把药煎好了端上,当我是你们的弟子呢?”
☆、第178章 花神调(蓉)
“乌骨藤半两。”
“月见草三钱。”
“祝余草一钱。”
“冰麝花半钱。”
我半眯着眼,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一手撑着腮,一手凭着直觉往前探去抓药:“乌骨藤半两……月见草三钱……祝余草一钱……冰麝——冰麝花?”
我一边抓药一边喃喃念着,等念到冰麝花,下意识话语一顿,只觉得有什么不妥,正疑惑间,手上就传来一片冰凉似水的触感,触得我猛地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抬起头,就见眼前是一大片铺陈开来的药材和一些零碎摆放着的乌木方盒,各种各样的药材简单地理了一下后就被摆放得到处都是,一眼看去,尽是一片乱糟糟的混乱之感。
与铺在台面上的药材不同,放在乌木盒里的药材都是极其稀有名贵的,因此也都被我们排列得整整齐齐,一个接着一个地堆放摆好,和那些铺开来的药材放在一处,立时就分出了高下,一眼就能看出哪些药材名贵,哪些常见。
神界不同于凡间,往来之间多是以物易物,鲜少有金钱往来,药材也不外如是。这些被小心翼翼放在乌木盒中存着的药材极为名贵,但并非因为它们价值千金,而是因其难以得见、就算有幸见到了也不一定能采来入药之故,就如我此刻指尖碰触着的冰麝花,正是药花三绝之一,难以见得,更难以采摘。
自然,药性也是花中三绝,仅次于不老花和旋泽草之下。
指尖处传来阵阵寒气,我怕一个不好弄脏了这些花谣好不容易才采摘得来的冰麝花,连忙收回手,看向花谣问道:“冰麝花?你确定是它吗?”
花谣正在院子里一边踱着步一边吩咐我抓药,闻听此言,便转过头看向我:“是它,怎么了?”
我看了一眼身前油纸上面放着的一钱祝余草,颇有些不解地凝起了眉:“祝余草属火,冰麝花属水,把它们放在一起煎药,不会药性互消吗?”
她听了,笑着摇了摇头:“就说你没仔细听我之前的讲解。祝余草虽然属火,但它性阴,与同样性阴的冰麝花放在一起煎药,非但不会药性互消,还会充分发挥出双方的药性,这五行与阴阳的区别可是药王经中开篇就说过的。”
“可是祝余草有一钱,冰麝花只有半钱,”我又道,“这么算下来,祝余草还多了半钱啊?”
“煎药,煎药。”花谣道,“祝余草分成两份,其中的一份半钱用来发挥出冰麝花的效用,另外半钱用来提升药的阳性,玄蔻也属阴,一份药中不能太阴阳失调,你又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需要用极阴或极阳之气来吊着。”
我就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依言称了半钱冰麝花放入另外一个乌木盒中。
“药都抓好了,那接下来呢?”
“等着。”她吐出两个字,“再过一炷香左右的时间玄蔻就会完全变紫,到时你立刻放入乌骨藤和月见草,以文火熬制半个时辰后再加入冰麝片,待寒气骤起,就以法力从外面逼入祝余草,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我撇撇嘴,“前几次的药我不都熬得很好吗,你还不放心什么。”
花谣就笑道:“嗯,你的确很是不错。我原本以为依我那弟弟和弟妹的性子,得了你这么个水嫩嫩的女儿,一定会把你宠得比常人要娇气一些。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两个还是很教女有方的,你这丫头虽然娇气了些,但也不骄纵,跟我学东西不但抱怨少,上手也快,要不是知道你已经拜了师,我还真想收你为徒呢。”
“算了吧。”我瞥了一眼正咕噜咕噜熬着药的药炉,看了一眼玄寇的颜色,恹恹道,“你想收徒,我还不想拜师呢,平白无故多了个唠叨的师傅出来。”
若是放在往常,有人这么夸我,我一定兴奋得笑容都掩藏不住,但现在……唉,算了吧,这几天的折磨已经够我受的了。
“唠叨?”花谣不可思议道,“你居然觉得我唠叨?常人要我唠叨我还懒得多言呢。丫头,你可要知道,本花神师从的可是药神淳素,寻常神仙一面也见不到的药神。自从我师傅飞升成仙以来,她就只收了我这么一个徒弟,你且去三清打听打听,有多少人求见师傅不得而转来求我的?我当年在花神府,那可是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后来养了几头毕方兽才好一些,不过后来那些毕方兽都被常清神尊拿去训练了,这才——”
“这才建了个花岛,避开这些络绎不绝前来求见你的人,对不对?”我接着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这些话我这半个月来几乎每天都要听她说一遍,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几乎是听她开头的一个字,我就能背出来她的最后一个字。
花谣一笑,刚要说话,却神色一顿,片刻后道:“好了,不跟你说了,牡丹已经到了花神殿前,我要去见她,你好好看着药啊,别过了时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