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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逼陆峪。
嗨你妈。
。
两个人在停车场僵持了十分钟。
最终,在夜店舞曲的BGM和池杉“女人比你更了解女人”的理由下,陆先生勉强同意了她可以不出手,但要“用华丽的外表轻松压制于荔荔”的高级战略。
池杉对自己华丽的外表是有充分的信心的。
她虽然不算太高,但胜在皮肤极白,身材凹凸有致,五官较之一般的亚洲人要更深邃一些,不管什么时候,在人群里都分外显眼。
再加上今天还穿了一身酒红色的吊带长裙,精致漂亮的锁骨和蝴蝶骨都裸露在外,连陆峪这样见多识广的男人人,目光都忍不住在她背部停了停。
除此之外,口红用了三支混涂,调出来一个浓烈的深红色,眼影是闪光的,甚至连香水都特意挑了一瓶轻熟款。
这样的打扮,气场稍有不够就容易显得风尘,但配在池杉身上,反而透出一种疏离和高傲。
陆峪挽着她进门的时候,大半个宴会厅的人都投过来关注的目光。
这其中当然包括了宴会的主人公于荔荔、三番五次打电话邀请陆峪的于母、和池杉最熟的池父池母以及被他们带着过来参加宴会的倪璇。
于荔荔的目光是错愕而后愤恨的。
小时候那个惹的她把蛋糕砸在池杉身上的班长小男孩早就被她抛在了脑后,自从有一次去姐姐的学校找姐姐吃饭,而无意间看见了陆峪后,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
虽然陆峪一直没怎么搭理她,可是也同样没搭理别的女人啊!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会挽着她最最最讨厌的池杉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
池杉。。。。。。池杉这个狐狸精就是天生来克她的吧!
妈宝女于荔荔忍不住晃了晃母亲的手臂。
于母暂时没搭理她,目光里全是审视和若有所思。
说实话,于母虽然几次三番热情地邀请陆峪来参加这个宴会,但心底里,压根没对自己的女儿抱太大的期望。
毕竟陆家门槛确实高,而这位陆公子又是难得的年少有为,她不知道听多少个贵妇太太们抱怨似的说起过,说陆峪心气未免也太高了些,这个那个,几乎谁也看不上眼。
不过要是池杉已经搭上了这位的东风,那么池家。。。。。。
短短几秒钟,她脑子里的思路已经彻底远离了简简单单的儿女情长,下意识看向对面的池父池母。
池父池母——是极其震惊的。
首先,他们是完全没想到,池杉也会出现在这个宴会厅里。
其次,他们更加没想到,女儿居然会和陆峪一块儿进来。
以往只知道她和宣家的小少爷有几分交情,池母还生起过要撮合他们的念头,只是池杉一直强调他俩完全是社会主义兄弟情,才勉强作罢。
但是,从来没听女儿提过,她还认识这么一尊大佛啊。
池父已经蹙紧了眉头,刚刚和倪璇介绍到一半的话头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至于倪璇。。。。。。
倪璇的感受,大概是在场所有人当中最复杂的了吧。
她穿着一件昂贵的黑色礼服,端一杯红酒,优雅大方地站在父母身边,看着门口相携而来的那对佳人,一动也不动。
片刻后,女生静静地抿了一口酒。
。。。。。。这辈子,她终于又见着了陆峪。
这个曾经让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的男人。
她望着他熟悉的冷淡面容,竟不知道心底是酸涩更多还是怅然更多。
原来,年轻时候的陆峪,是这样的。
倪璇望了好半晌,终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垂下眼眸,看着酒杯里色泽漂亮的红酒,陷入了恍惚的回忆里。
上辈子。
她大学时代就一直崇拜着这位学长,大四那年陆峪回校宣讲,她作为志愿者,还和他有过短暂的接触。
但她真正认识陆峪,却是在二十九岁的时候。很巧,正好是他和池杉的婚礼三周年纪念日。
倪璇得喊他一声姐夫。
二十九岁。倪璇生命的转折点。
因为重生之前,一直到二十九岁,她和池杉的身世真相才被池家发现。
那个时候,倪璇已经在帝都打拼了七年,租着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子,谈了几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再过一年,就能被称为是“一事无成的大龄剩女”。
而池杉呢,名校毕业,海外留学背景,是国内知名的珠宝设计师,还嫁给了山谷科技的创始人,有一个刚满一周岁的女儿,生活精致,保养得宜,看上去就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那个时候,池杉已经不需要池家的庇护了,甚至因为陆峪的关系,池父池母还生怕这个女儿跟自己疏远。
所以她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倪璇的回归发生什么变化。
而倪璇虽然被认回了池家,但三十年过去,人生节奏已经定调,池杉再怎么说自己不要池家的财产,再怎么“弥补”她,都无法让她获得内心的平衡。
更何况。。。。。。她还爱上了陆峪。
那个被她称为是姐夫的男人。
这段无法宣之于口的禁忌爱情,让倪璇每天都处于痛苦的煎熬之中。
她渐渐变得尖锐、刻薄、自闭、甚至无比憎恨那个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的假公主。
终于,在某次池杉和陆峪吵架冷战期,她鼓起勇气和灌酒生闷气的陆峪表白了心迹。
陆峪蹙蹙眉,眸子里全是冷漠和莫名其妙,嗤笑了一声问她“是不是有病”。
就这一句话,让倪璇彻底崩溃了。
因为陆峪。
更因为池杉。
她其实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池杉没错,都觉得池杉对她已经够好了。
三十年,那个女人鸠占鹊巢三十年,享受了优渥的生活条件,良好的教育资源,甚至还凭借着这些认识了陆峪。
可是自己呢?——拿到了国外名校的offer,却因为经济状况不允许而忍痛拒绝。在大城市艰难生活,一分钱掰成两分钱花,别说追求梦想,光生存的现实就已经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三十年造成的巨大差距,在那些不痛不痒的旁观者看来,就是一件这么轻易可以一笑而过的事情吗?
大概,就是因为痛不在自己身上,所以才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原谅吧。
那天晚上,她主动开车送心情不好的池杉一起回娘家。
最后,载着她一起驶入了悬崖。
漫天的火光和血色中,她看见了池杉迷惘的脸,也感受到了内心的解脱。
结果再一睁眼,倪璇看见的不是阴曹地府,而是喧闹的火车站。
她回到了十九岁这一年。
养母去世的前一天。
她像上辈子一样哭着送养母走,然后取下了她的头发,靠着出色的语言能力进入了池家的分公司实习,一步步接近分公司的财务主管,她血缘上的表姐。
并在一个月前,成功把自己的身世消息递到了自己亲生父亲的耳朵里。
经历了长达一个月的折腾,父母才终于确定了,原来自己真的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他们犹豫了两天,还是父亲当机立断,打电话给正在学校参加期末考的池杉。
当年,二十九岁的倪璇,被亲生父母领回池家,看见同样二十九岁的池杉,是那么的畏缩和忐忑,明明是真千金,却被对方衬托的像是个赝品。
如今,三十五岁的倪璇,穿过中间十六年的时空,望向十九岁的池杉。
那个十九岁的池杉,拖着大大的行李箱,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眼睛里全是茫然和惶惶,仿佛一位走错了门的客人。
而她终于可以轻轻扬起下巴,以一种不慌不忙的,尘埃落定的优雅姿态。
对比鲜明。横亘明显。
。。。。。倪璇忽然就放下了。
她想,不管是池杉也好,还是陆峪也好,尽管上辈子给她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痛苦,甚至毁了她的一生,但上天给她重来的机会,就不是为了浪费在这些人身上的。
只要对方别再来招惹她,她也懒得去报复,安安稳稳地当交集不多的陌生人最好。
女生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抬起眼眸,最后望了一眼那个求而不得的男人。
然后平静地收回视线。
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她会一点点全部拿回来。
不属于她的,她也不屑去抢。
她就不相信,这辈子,她找不到比陆峪更好的男人。
第12章
作为跟着“男友”来参加生日宴的女伴及客人,就算池杉再讨厌于荔荔,进入宴会厅之后,也不得不先挽着陆峪的胳膊去跟宴会的主人公打了个招呼。
池杉表现的非常得体大方且宽容知礼。
——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红裙美人端着一杯红酒,婀娜多姿地走到小公主打扮的寿星面前,笑意盈盈:“于小姐,祝你生日快乐,每一天都能像今晚一样开心漂亮。”
陆峪在旁边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
于荔荔今天显然是为了这场生日宴会而精心打扮过的,定制的童话式礼服,裙摆一层又一层,看上去十分华丽,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连脚上的鞋子都镶满了碎钻。
估计穿了不止一套房子在身上。
但是这么隆重的打扮,被对面的池杉一衬,顿时就显得人矮肤黄麒麟臂。
还尤其浮夸。
漂亮。。。。。。漂亮个屁。
至于开心,于荔荔本来是还挺开心的——在池杉出现以前。
当池杉挽着陆峪出现之后,今天晚上这个生日,说不定已经成为了她人生历史中最黑暗的生日。
她们俩就这样面对面站着,池杉还端着杯酒敬她,眉目璀璨,笑意盈盈,因为高跟鞋的鞋跟够高,不免带出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场。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非常像是皇室女王在慰问表演结束的歌剧演员。
——陆峪脑子里忽然冒出谢泽西之前在网上学来的一句流行语:
在性感面前,可爱简直一文不值。
。。。。。。
很显然,于荔荔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一文不值。
她咬牙切齿地跟“情敌”碰了个杯,望着她裸露在外的肩膀和背部,皮笑肉不笑:“谢谢你的祝福,这条裙子可真好看呢,就适合你这样的prostituée。”
于荔荔大学是在法国读的,但她和好多被父母送出去混文凭的富二代一样,平时基本只和中国留学生来往,读了好几年书了,上课还是像在听天书,连日常用语都磕磕巴巴搞不太顺。
不过好歹也在法语环境里呆了这么多年,有些骂人的词汇,她就记得很牢。
prostituée;,妓。女,荡。妇。
她觉得这个词和池杉简直完美贴合。
池杉就是个不要脸的荡。妇。专门勾引男人的妓。女。袒胸露背伤风败俗的贱货。
于荔荔文化程度一般,骂人也骂的直白,她甚至也不管池杉听不听的懂,反正周围这些叔叔伯伯们听不懂就行。
本来就是想刺一刺这个妖艳小婊砸的,她能听明白更好,气死她。
但对面的女人眉眼不动,既看不出一丝疑惑,也找不到一点愤怒,反而勾了勾唇,语气谦虚地恭维道:“哪里哪里,要说prostituée;,跟于小姐比起来,我真是自愧不如。于小姐才是天赋异禀独一份呢,谁也比不上您。”
“你。。。。。。”
在于荔荔即将失控的前一秒,池杉率先偏过头。
没理会她的气急败坏,反而挽着陆峪的胳膊,声音婉转又妩媚:“亲爱的,我带你去见见我的爸爸妈妈吧。”
陆峪垂下眼眸。
女生正弯着眉,仰头看他,眼睛里波光粼粼的,充满了爱意。
见他一眨不眨地审视着自己,还转了一圈眼珠子,极为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娇嗔道:“哎呀亲爱的,你不会现在还在想要送我一车神仙水的事情吧?你可真是。。。。。。唉,行吧,既然你非要送,我也不舍得辜负你的心意。不过一车也太多了,我用不完呢,你随便送个一两箱就好啦亲爱的。”
陆峪:。。。。。。。送你妈。
于荔荔听见这感人的爱情故事,心底已经长出了一万棵柠檬树,嫉妒的要命。
凭什么呀!
这两年,她在陆峪身上费了多少心思,为了接近讨好他,撒出去多少钱财,加起来都能给自己买八辈子神仙水了,可陆峪就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对她冷冷淡淡不理不睬的,连一个眼神也吝啬给。
结果现在,他居然求着要送池杉一车神仙水?
这对比实在太过于残忍,残忍到于荔荔整个表情管理系统都开始自动崩溃。
她哀怨又伤痛地望了陆峪一眼,见男人还是专注地只盯着池杉看,眼眶一红,跺着脚就委屈地跑开了。
池杉维持着高冷的淡笑,小声跟自己的“雇主”邀功:“陆峪我是不是跟你说了,我什么都不用做,光凭华丽的外表就能轻松压制她,你自己看看,我的美貌是多么惊人的武器。”
陆峪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你可真牛逼。”
“还行还行,比不上您,”
。。。。。。
好在就这么点磨蹭的功夫,已经不用池杉做作地挽着他去见爸妈了。
她刚用自己“美貌的外表”把于荔荔给气走,池父池母就带着倪璇主动走了过来。
池母看着她,欲言又止:“杉杉,你。。。。。。”
池杉喊了声妈妈,安静地等待着她后面的话,神情落落大方的,没有丝毫别扭和尴尬。
只有离她最近的陆峪,能感受到女生身体的陡然僵硬。
男人微一挑眉,瞥见了池母身边的倪璇。
这姑娘应该就是池杉说的那位上门寻亲的真千金了吧。
亲生母女俩手挽着手,氛围和谐,透着一种难言的亲密。
而自己手肘处,池杉忍不住攥紧了他的袖子。
。。。。。。啧。
真是个小可怜。
人家一家人血脉相连,看上去关系处的就不错,相亲相爱一起来赴宴,却没通知她。
这小孩儿孤孤单单地站在对面,手指揪着他的衣袖,就像只被遗弃了的波斯猫。
安安稳稳过了十九年,忽然爹就不是爹,娘也不是娘,难怪那天在酒吧里哭着喊着找爸爸。
最关键是,在旁观者眼里,她是最大的利益既得者,面对这场身世动荡,她经历着同样的惶恐和不安,却没有资格表现出一点委屈和失落。
。。。。。。真惨。
就在陆峪冷眼旁观和池母犹豫的时候,池父适时地补上了后半句问话:“杉杉,你怎么也过来了?”
与前天冷漠烦躁的态度相比,他这会儿显得过于温和。
大概是看在陆峪的面子上。
池杉下意识靠近了身旁的男人,就像在依靠自己最后一个盟友:“我陪。。。。。。朋友来的。”
陆峪礼貌地颔首:“伯父伯母好,我是池杉的男朋友,我叫陆峪。”
池父怔了一下,语气里还有没反应过来的受宠若惊:“哦,你好你好。”
话音刚落,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对待“女婿”的态度似乎过于谄媚了,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板正表情,带着几分自然的亲和:“既然来S市了,就让杉杉带你好好玩玩。杉杉啊,改天也带陆峪回家吃个饭,让他尝尝你妈妈的手艺。”
池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的陆峪已经点头应道:“好。”
池杉:。。。。。。好你妈。
陆峪的目光又落在倪璇的身上,语气淡淡:“这位是?”
“这是。。。。。。池杉爷爷故交的孙女。”池父似乎还没习惯这个说辞,被人乍然提问,忍不住就卡了下壳。
不过之后的说辞就流畅许多了:“她母亲前段时间逝世,家里没人照顾她,我们就把她接了过来。这孩子的祖父当年对我们家老爷子有救命之恩,和我们亲生的没什么差别,杉杉也是把她当成亲生妹妹看待的。”
什么玩意儿?
突然多了一个亲生妹妹的池杉差点没崩住自己高贵冷艳的表情。
她还以为爸妈今天把倪璇带过来是专门介绍她的呢,怎么。。。。。。。忽然变成是爷爷故交的孙女了?
难道是说,不愿意认吗?
可是之前看爸爸妈妈对她的态度,压根也不像是不愿意认的样子啊。
那所以就是,不好认?
。。。。。。。哦。
对。
抱错了孩子这种事情,不管对于哪一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好事。
尤其是对于极爱惜名声的父亲来说。
父亲是白手起家的,祖辈全是地里刨食的农民,在很多人眼里,就相当于是暴发户。
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家里对池杉的教养就十分严格,她自小是个活泼爱闹的孩子,却因为“大家闺秀”这个定义,不得不维持高冷的表象。
因为她的礼仪老师说过,她的长相不太适合“春风拂面”的人设。
池杉忍不住蹙了蹙眉。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极不舒服的情绪。
如果,如果她是倪璇的话。
亲生父母接了自己回家,却因为名声面子不愿意公开身份,她会觉得,特别寒心。
池杉忍不住看了一眼倪璇。
女生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地伸出手:“陆先生你好,我叫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