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知道,山海禁决前我不会做什么的。”南颜心里难耐非常,只想奔去见她娘,但也不得不忍。
“不。”穆战霆肃然道,“你要是搞什么幺蛾子的话,记得喊我,我来之前迷↑药零嘴夜行衣都准备好了。”
南颜:“……”
南颜心想她倒是忘了,他们兄妹几个里先搞事的永远是她大哥,去了道生天为自己安排的客舍时也是惴惴不安的。
道生天的洞府都是一层阵法套着一层阵法,保密性极强,不到一个时辰,南颜还没来得及炼化发下来的洞府玉牌,南颜就听到院子里什么东西砸进来,开门一看,当真是一个小乾坤囊,里面装了一堆加持了隐息阵纹的夜行衣和一堆一看就是打家劫舍专用的瓶瓶罐罐,里头还附着一张字条。
——月圆之夜,道天之巅,摸黑探秘,日个神仙。
南颜:……&%¥&%……&……
这个犀利如野狗的文风估计也没别人了,南颜在屋里团团转了半晌,决定还是有难同当,把夜行衣穿起来后,刚一围上黑漆漆的面巾,外面的门就响了。
南颜不疑有他,黢黑的一身去开门:“都快天亮了,你怎么才——”
宋逐敲门的手僵在半空:“……”
南颜一身夜行衣被看了个正着,不得不在出家人满脑袋的诳语里疯狂找借口:“我在试衣服,道友见笑了。”
宋逐一愣,心想——啊?她莫不是知道我今晚会来约她?那就是专门穿给我看了?
“你穿这身……不丑。”宋逐动容道。
南颜:???
宋逐觉得他说完气氛有点尴尬,试图补救道:“这个面纱也不丑。”
南颜:“……宋道友觉得我这一身不丑在哪儿?”
宋逐内心拼命搜刮女子保养的名词儿,半晌,憋出来一句:“防晒。”
南颜抬头看了一眼高悬的月亮,心中的窒息难以言喻:“没错,我就是怕被月亮晒黑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天亮后还要去万宝阁,要不就——”
“呃,是这样的。我师尊命我来道生天后,给玄宰送一封信,听、听墨行徵说你想去魂河天瀑的源头看看,要、要要不然就一……一起?”
南颜正要缩回去,闻言双眼蓦然一亮:“当真?宋道友等我片刻,我马上去把这身换了!”
——啊她真好看。
投其所好成功,宋逐暗戳戳地狂喜乱舞了一阵,等南颜出来,慢慢往道生天最高的悬空山走去的路上,看着云海翻腾,南颜不知为何隐约觉得她是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情景,但一追忆,又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封住了她的脑识,以至于什么都想不起来。
“宋道友为何好像对道生天很熟似的?”她问道。
“……我师尊曾在此地向道尊求学。”宋逐略一犹豫,对南颜道,“南芳主亦然。”
南颜意识里电光火石般闪过去什么,但之后依然无法解读,垂眸道:“这我是知晓的,龙主那一代人,都曾蒙道生天训教。”
“没错,所有人都知道,道天不灭,诸道长存。”
……道生天地位太重要了,正法殿无主的这么多年,也是因为道生天还坐镇于世间,一些暗中的人才不敢兴风作浪。
宋逐大多数话都是糊里糊涂的,唯有这一句,却是诚心劝告。
“有些事不得不做,但现在不该是你去做。”
南颜微微点头。
不消片刻,他们穿过松树掩映的山门,顺着铁索桥一路越过云海,待到得那座最高的悬空山前,一抬头便是一片扶疏的绿荫,白鹭行空、夜萤飞舞,不知是不是错觉,一到这山前,云海上的风声便停了,唯见那山雾笼罩间,这座的悬空山就宛如被镶在画中。
“晚辈宋逐前来拜访玄宰,请鹤使放行。”
远远一声鹤唳传来,南颜感到这山门前的灵气蓦然一阵波动,随后绝路前山林两分,露出一条石阶来,二人拾阶而上,宋逐将一封信取出,递给等待在岔路口的一头仙鹤。
鹤使口吐人言:“请二位在为雨亭饮茶,稍后得了玄宰隔空传信,便报以回音。”
这地方南颜不敢妄动,跟着去了一处竹林中的草亭稍坐,而那魂河天瀑的源头,就在这草亭尽头、一处著舍后。
宋逐看她心不在焉的,一时间也有点紧张:“师太。”
南颜算着时间,有点焦躁:“宋道友何事?”
“那磐音寺……那天晚上的茶约,还算不算?”
宋逐在这儿看着,南颜自然是不能跑去找她娘的,如今听他这么一问,她低头瞧见这未雨亭中茶具俱全,一个危险的念头在心里盘旋,道:“我最近茶艺见长,尝试了一种新茶,宋道友要试试吗?”
宋逐连连点头,看着南颜在风炉前忙碌的身影,大约是觉得这辈子值了,等到南颜一脸复杂地把一杯茶递来时,他感慨不已:“师太,其实我有句话一直想对你说清楚。”
南颜:“宋道友请说。”
宋逐捏着茶杯踌躇了一下:“我来时,听亥洲的褚宁在背后议论你。”
南颜:“哦,他说我什么?”
“他说,化妆的女修道心不定,就算修佛也……也成不了正果。”宋逐还怕她生气,道,“后来被他道侣驳斥了,我就没动手,想告诉师太,若是他们以后再说你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
南颜佛心本来还说很稳,的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有点不稳:“你看我化妆了吗?”
宋逐猛摇头,但随即又表决心道:“就算你化妆了,我也还是喜……喜……”
南颜看着宋逐一头睡死在石桌上,站起身从风炉变收起一只小药瓶,这东西还是她刚刚从穆战霆给准备的那一包里拿出来的,本来她还怀疑是不是有用,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
她想完,抬步往竹舍后走去,却没注意到,她身后的竹林暗处,墨行徵缓步走入亭中,拿起宋逐手边的茶杯闻了闻,识出其中令人昏睡的重药,皱眉看向南颜离开的地方。
——魂河天瀑的源头,师尊不允任何人踏入,里面到底藏着谁?如果这个疑似南芳主遗孤的真圆要冒这么大风险也要进去一探,是否能说明什么?
……
与此同时,穆战霆终于跑到了南颜的客舍外,敲了半天门没反应,旁边巡夜的道生天修士问道:“帝子不在客舍养精蓄锐,在这儿做什么?”
穆战霆:“我妹……真圆师太去哪儿了?”
巡夜修士道:“半个时辰前,未洲的宋逐宋师兄把她约出去了。”
穆战霆:“哈?大半夜不睡觉,约出去干啥?”
巡夜修士嘿嘿一笑:“这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难道还能约出去讲道吗?”
穆战霆倒抽一口冷气,这个时候他想起了龙主临行前留下的话。
——山海禁决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她人虽小,但到底是南芳主的血脉,难保没有哪个狗篮子闻着腥就摸来了,本座丑话说在前面,人全须全尾地去了,就得给我全须全尾地回来,若是少了或是多了,仔细你的腿。
出于某种求生欲和兄长的责任感,穆战霆苦于山海禁决前,帝子之间不能动手,连忙在追去前挥毫手书一封,拴在随身灵兽囊里一只四阶灵兽蛟鳞翔空鸟腿上。
“快去报给龙主,南颜被闻着腥味的狗篮子拖走了!”他说完,人便离去。
蛟鳞翔空鸟腾空而起,但穆战霆不知道的是,道生天有禁空禁制,需得有手令才能通行,蛟鳞翔空鸟闪电般朝道生天外飞去,哪知一脑袋撞到禁制上,昏头昏脑地栽进一处客舍的池塘里。
“这是哪儿来的笨鸟?”
庭院中两座映着孤月的池塘,丹顶鹤三三两两地垂首眠于古意盎然的花木里,似乎都被天上坠下的蛟鳞翔空鸟惊醒,纷纷拍打着翅膀飞离而去。
说话的人一招手,把那被淹得半死的鸟儿摄入掌中,诧异道:“还带着封信呢,这谁写的?怎么一开头就是呜呼哀哉云云?”
“鲁胜,喊你来是为了山海禁决里的秘境好处,你看那些旁的乱七八糟的做什么?”说话的是厉迟,庭院的桌边,还坐着其他几个人,“好了,继续刚才的话说,九劫海里前半段那几个秘境不算什么,最后的鬼潮,向来只能由佛修抵抗,我邪道修士每每在此损失惨重,但如今不一样了,我们有秘招,可将那些正道修士在九劫海彻底歼灭……”
“厉兄好大的口气,靠谁能比佛修管用?”鲁胜嗤笑道,继续看起了手中湿哒哒的信,忽然哎呦一声,“这佛门的人也是厉害啊,半夜就出去冶游步月,倒真是好兴致。”
人群中,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人忽然抬起头,斗篷下的面容本来是在思索什么,闻言却起身道:“信可以传我一阅吗?”
鲁胜笑道:“道友也有兴趣?可精彩着呢。”
那人扫了一眼信上龙飞凤舞的字迹,本就比常人苍白些的手指徐徐收紧,最后发出一声轻笑。
“我有事,先告辞了。”
“天都快亮了,你去处理什么事这么重要?”厉迟刚问出口,对上那人侧眼一瞥,那目光之冰冷,让他浑身血脉顿时好似浸在冰水中。
“见谅,家务事比什么都重要。”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心魔乱
顺着天穹上的光河源流在竹林中穿行未几,南颜便感到有些不对。
这魂河天瀑的源头并不远, 按理说她早就该到了才对, 却仍在竹林中打转, 想来此地多有迷阵。
几步之隔, 岂有放弃之理, 南颜盘坐在地, 将五识铺开, 刹那间面上冷汗沁出——子洲的道生天果然不容小觑, 这片竹林每一株绿竹、每一片竹叶,都非天然所成,而是由无数禁制阵法反复叠加组成,她能走到这里,已经是作为客人能走到的极限了……若是换做其他潜入者,恐怕连山门都不得入。
可南颜仍咬牙未放弃,多年分别, 人已至此,断无轻弃之理, 一时间眼底佛光隐耀,低声喃喃——
“道为本源, 吾佛亦然。诸般大道皆是道,磐音起处, 唯佛无念……”
除七佛造业书外, 南颜在愁山院另修菩提真经, 至今已小有成就, 正统佛力让五识瞬间扩张,那竹林禁制倏然显现出其中变幻的规律,神识探入间,碰到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同时,她身上带着的一样东西发出异动。
“凤尾铃?”
她起身取出舅舅曾赠与的凤尾铃,这竹林本无风,但凤尾铃却无风自动,一抹霞色雾光包裹住她周身。
南颜心神微动,顺着凤尾铃摇曳的方向走去,拨开一丛竹枝后,眼前倏然大亮。
那是一片如梦似幻的星光天瀑,缓慢地坠入一片无边无际的光海中,天瀑背后,一条悬空的流光路延伸至远方。
凤尾铃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欢悦地发出铃响。南颜算了算时间,唯恐被人发觉,便抬步踏入那浮空流光路上。
流光路好似一幅画在纸上的巨树,三四十步间便出现一个岔路,由不断注入光海的魂河分隔开来,不多时便失去了来时的方向。
好在凤尾铃指路,南颜加快步伐,不多时,便在尽头看到一座冰川,冰川上有一座白玉砌就的祭坛,祭坛中央,有巨大的紫冰封住了一口半透明的棺椁。
南颜猛地冲上去几步,理智又堪堪让她停住。
她记得,舅舅说派了寅洲两位长老在这里看护,却不知此时并无其他人?
南颜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她面前两寸外,看似是普通的白玉石板,实则下面隐约有光纹流淌,细一看,魂河天瀑中有一丝丝滞留通过这个祭台流向棺椁中,看起来就像是在滋养什么。
就在她犹豫时,怀中的风铃自行飞出,飘向了棺椁后方,撞在棺盖上摔了下来。南颜一愣,试了试这祭台没有什么机关后,便抬步走上去,俯身刚捡起那凤尾铃,背后一声直刺心魂的声音响起。
“……你不是道生天的道徒吧?”说话的是个女人,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抹轻俏的尾音,说不出的好听。
南颜手中的凤尾铃险些没拿稳,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棺椁下的石梯上,仰坐着一个女子的虚影,她赤红的裙摆下是渐渐透明的,面容也好似隔着一层雾一样,唯有翘起的唇角,让人觉得她是在笑的。
这是一个残魂。
南颜按下扑进她怀里哭一场的冲动,红着眼眶哑声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来这儿的,无非是道生天的道徒,和我寅洲的人罢了。”南娆似乎比她认知的状态要年轻些,“逸谷倒是来守了我两个月,他走之前,倒是没来得及凝聚神识化形出来同他见上一面。”
“……”
南娆的残魂看她抿着嘴满眼含泪地不说话,问道:“怎么了?喜欢的人移情别恋了?”
南颜抽了抽鼻子,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南娆失笑道:“那就是走火入魔了,要不要我支你两招?有用着呢。”
南颜也看出来了,这缕残魂空有南娆的形貌,却无南娆的记忆,应是通过这祭坛勉强聚合出来的,十分脆弱,若提起前事,恐怕还会有消散的危险。
她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些,顺着她的话说:“那,你教教我,若是亲近的人走火入魔拉不回头了,我该怎么办?”
南娆:“男人还是女人?”
南颜:“男、男人。”
南娆:“吻他。”
南颜:“……%¥#%要是没有用呢?”
南娆:“死劲吻他,走火入魔的人大多杀人不眨眼的,狗命要紧,欺骗感情也得干。”
……在凡洲的时候,她娘平日里虽然也不太正经,但绝对没有这么不正经。
南颜隐约能理解到为什么龙主有时候提起她娘就咬牙切齿的了,正想说点别的,南娆忽然笑了笑,道:“有人来了,要躲躲吗?”
“诶?”
南娆的身影迅速消失,同时祭坛中央的棺椁左右分开,棺盖徐徐升起,一股吸力将南颜瞬间扯入了棺中。
南颜回过神来,发现这具棺材内中空间有一间石室般大,中间冰封着一个女子,她一身的荆钗布裙,比之刚刚那红衣炽艳少年时要安宁些,正是南颜印象里的母亲模样。
“娘?”南颜贴在冰封外,低声轻唤,但里面全无回音。
——她早已逝世很多年了。
很快外面传来由远至近的说话声,南颜屏气安静下来,屏气走到这间石室边上,从墙壁里可以隐约看到外面的情景。
那是两个老者,均有化神初期修为,浑身散发的元气一阴一阳,隐隐相容,应练有合招。他们来了之后,便向着棺椁躬身行礼。
“属下孙有、孙无,甫自外洲归来,不知今日宫主英灵可否允见?”
数息后,棺椁无声,那二人失望叹道:“……看来这魂河天瀑虽有聚魂之能,但宫主身死道消多年,三魂六魄脆弱异常,不是每次都会显圣。”
另一人道:“还是寄希望于少君取赤帝主人的秘宝来吧……只可恨赤帝妖心不在,要不是宫主的残魂显圣,说是在凡洲遭邪魔劫取,我们只怕便误会了玄宰了。”
“是,眼下最紧要的是联系诸州之主,有愿意襄助一起去凡洲秽谷讨伐邪魔的,我寅洲必有厚报。”
……什么?娘的残魂亲口说,她的赤帝妖心是被凡洲的邪魔挖去的?
南颜愕然,但冷静下来想想,越发觉得奇怪……那残魂明显连她也不认得,是怎么说出凡洲之事是遭谁遇害的?
“你在害怕什么?”南娆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南颜这一次回头看去,终于察觉出了不同。
这残魂的面容依旧是南娆的模样,但眼底的情绪却颇为古怪,这一回她身后连着一缕缕魂光,随着那些魂光的注入,面容也愈加清晰起来。
“你到底是谁?”
那残魂轻笑一声,看着她的目光一时温和、一时又好奇,道:“我自然是南芳主呀,至于你……哈,你这张脸,我知道你是谁了。”
她的整张脸本来是一片模糊,如今却渐渐成形,仿佛是借助了南颜的面容,终于把五官确定下来,最后和南娆的眉目彻底重叠。
南颜感到这缕残魂终于生出了自己的意识,咬牙道:“你不是我娘。”
那残魂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仿佛十分满意道:“乖女儿,我当然是你母亲……或许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依靠吸收魂力的心魔,等我吞噬夺舍她之后,就会是你母亲了。”
南颜只觉遍体生寒,七佛造业书轰然一声运转起来,弥漫着血腥味的佛力节节攀升,压抑着怒意终于分辨出对方是魔非人,凛眉一怒,一掌朝她拍去。
“何方魔类?安敢窃据人身!”
七佛造业书克制世间一切妖邪,那心魔嘶痛了一声,身形当场被拍散,但下个瞬间又好似吸取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