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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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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隐的尸体……活了?

第231章 楚隐之吻

    梵天蛛皇的躯壳; 当属这世上至罡至硬之物,即便在这荒芜之地放了三千年; 也未见丝毫褪色。巨大蛛足如天柱般从地里拔出,扬起漫天砂土; 巨大身躯已随蛛足挺起,压在季遥歌头顶,似一片金色云朵。八根蛛足在她四周快速爬动。金铁交鸣音不绝,刺耳至极; 尖锐蛛足与地阴长矛划地而过,都留下深邃裂纹,似要割裂地面。

    蜘蛛的出现暂时缓解了季遥歌的危机; 她将最后的黑油装好; 在蛛身之下; 八只蛛足间飞掠; 抬眼四望; 寻找楚隐的身影。

    蜘蛛活了; 那楚隐人呢?

    身后阴风阵阵; 身边地面不时被蛛足深深戳进再拔起,昏天暗地地斗法中只剩蛛影与灰蒙的地阴虚象; 整座山谷轰隆作响; 季遥歌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对萧无珩出手。另一边也已斗得难分难解; 红光与雪芒交替而闪; 在半空生死较量。

    “上来!”

    正值迷茫之刻,楚隐声音传来; 蜘蛛前足忽然戳进她身侧沙石间,一根细长蛛丝垂落,季遥歌不作多想,拽紧蛛丝被吊入蜘蛛巨口中。打斗的声音忽有一瞬遥远,重击都砰砰砸在金蛛坚硬的躯壳上,只换来巨蛛的震颤。蛛腹已空,血肉俱无,剩具空壳被蛛网填满,地面爬满无数巴掌大的青金蜘蛛,随着她的步伐爬向两侧让出路来。路只一条,通向正中最大的蛛网。楚隐并未消失,他正站在蛛网上,双脚勾网,双手凌空掐诀,疾速变幻动作,另有一只巨大青金蛛伏在他脚边一动不动。

    察觉季遥歌靠近,他嘲道:“想不到有一天,我还要靠自己的尸体保命。”手上动作却未停止。

    季遥歌看着填满整个金蛛躯壳的小蜘蛛,很快就明白过来——蛛皇死后,血肉腐空,余蛛壳坚硬不化,从腹到足都是空的,经三千年变迁,早成其他蜘蛛的巢穴,这里面寄居着另一群蜘蛛。小蜘蛛填满金蛛八足,楚隐通过控制这群蜘蛛来操纵自己昔年身体,与地阴斡旋。

    所以,蛛皇并没复活,楚隐也仍是楚隐,不过从眼下金蛛的表现来看,当年的梵天蛛皇楚隐又该是何等强悍的存在?无法想像。季遥歌能感受到楚隐嘲语里隐藏的淡淡悲凉,三千年回首,尸身依旧,他却不复当年。

    死了就是死了,没有退路。

    砰——

    蛛身又受地阴一击,整个身体被打得有些倾斜。季遥歌收敛收神,掠到楚隐身前,只以神识查探外界情况。萧无珩已被逼出全部实力,地阴之主虚影双眸泛红,手中长矛不遗余力挥下。蜘蛛身躯虽能抵御他的攻击,也只是仗着本体坚硬。楚隐到底不再拥有这具躯壳,亦无法力在身,而青金蜘蛛凭着数量操纵金蛛身体也异常辛苦,楚隐的控制撑不了太久,他们仍旧陷于被动,不过凭借金蛛坚硬躯壳勉强抵御地阴攻击。

    轰——一声巨响,地阴长矛不知第几次撞上蛛足,蛛足被斩断,一蓬蜘蛛飞散满天。

    地阴之主的力量委实恐怖。

    萧无珩面现狰狞笑意,转而斩向另一蛛足,他也已看出蛛皇弱点,每次攻击都打在同一位置。再坚硬的躯壳也敌不过这反反复复的重击,他要将这曾经强悍无比的蛛皇肢解碾磨,才能泄去心头之恨。

    季遥歌看得分明,眉头紧蹙难松。楚隐的脸色也已泛白,额间细汗遍布,操纵这只巨大金蛛耗费他太多心力。砰砰,又是接连数声巨响,金色蛛足再断两根,蛛身彻底倾斜。楚隐断然开口:

    “季遥歌,出去。现在逃还来得及,我还能撑得片刻。”

    “就这么认输?这不像你的作风。”她道。

    “怎么?你想与我同生共死?”楚隐笑她,“还是又想救元还?”

    话正说着,蛛足又被斩去两根,蛛身摇摇欲坠,轰——地阴一击砸在蛛腹,整只金蛛被撞,侧翻在地,无力再战。蛛腹内的蜘蛛惊慌逃散,蛛网散乱,楚隐跌落,被季遥歌接下。季遥歌只道:“不管我要救谁,如今都是你我共战,别废话!”她扶起他,又问,“还能再战吗?”

    楚隐点头,她便开口:“我尚有一计,只不过……”

    山谷阴风阵阵,飞沙走石,鬼影泣鸣啸啸,地上裂痕纵横,山石倾塌,不见天日。萧无珩狞笑着腾身而起,落在委顿在地的金蛛身前,长矛矛尖瞄准金蛛腹部,地阴虚影的漩涡处不断溢出黑气,聚涌自矛尖凝成一枚黑色光球,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随着他的动作被高高举起。

    轰——本已瘫在地上的巨蛛忽然一跃弹起,以仅剩的三只蛛足弹到天际,转瞬间消失。萧无珩眉拢成川,与虚象一起抬头,天际一点金芒倏亮,如天星坠沉。他眉眼俱冷,腾身而起,仰面举矛迎向金蛛,背后虚影狞笑,仿佛在笑对手的不自量力。

    地阴之主,仙魔之力,岂是凡修可比?

    金芒转作巨大蛛壳,庞大阴影落在萧无珩身上,地阴长矛蓄满力,天际风云聚涌,都受此间力量变化所影响,山谷内暗无天日,只闻一声震彻山谷的巨响,地阴长矛穿透蛛壳,黑雾侵蚀坚硬虫壳,屹立三千年的蛛皇金身化成金沙点点溃散,照亮昏暗山谷,照亮四野虫兽。萧无珩眼眸受到灼刺,微微一闭,便只这闭眼的瞬间,消散的金沙间一道烈焰以迅雷之势,如陨星坠落。

    “我尚有一计,只不过……”

    只不过,你的躯壳留不住了。

    季遥歌与楚隐早已脱身而出,站在蛛背之上,借着这以蛛皇金身为代价的掩护,她再无留手。

    黑焰麒麟火合季遥歌全身灵气,带着毁天灭地之力,趁着虚影仰身之刻无声降临,未给萧无珩反应时间便没入地阴虚影的吞噬漩涡之内。火光在无底漩涡内乍然一亮,地阴身形随之微滞,萧无珩亦跟着停止。时间仿佛静止,季遥歌浮身半空,身后是以蛛丝紧紧缚在背上的楚隐,二人皆喘着粗气,紧紧盯着萧无珩。

    

    萧无珩的眼珠转了转,手又缓缓举起,地阴长矛也跟着扬起,却只僵举半空。萧无珩露出疑惑表情,很快,那神情又转为怀疑,接着只剩恐惧……地阴之主腹部的漩涡内万丈火光绽出,一声轰烈之间震彻天地,南岭虫谷随之剧震,毁灭般的力量从地阴虚影向四方绽开,所过之处皆成齑粉。季遥歌带着楚隐早早飞到高空,手中灵曜以残余之力勉强聚出冰盾。

    地阴之主的虚像如焚毁的画卷,灰飞烟灭,漩涡的火光中却伸出一只巨大黑爪,将萧无珩拽住,一把拉进深渊火色间。

    “不——”凄厉嘶吼在这四野震声中显得微不足道。

    纵横鬼域数千年的萧无珩,为地阴所噬,堕入鬼腹,须臾消失在季遥歌面前。

    黑焰麒麟火与地阴之力撞击所生的爆炸力,让天际的宋秋崖与韩星岩不得不暂时罢战躲避。萧无珩的下场落下宋秋崖眼中,惊起一片骇色。都是修行数千年的老怪,非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与人拼命,宋秋崖自不例外,眼见萧无珩已殒,对手修为虽都均不如自己,可也不知手上有什么法宝,连地阴之主的真身都不敌,他自然心慌。退意一生,他便再无犹豫,往外撤逃。

    “想走?”远处传来楚隐冷笑。

    韩星岩已先发制人甩出手中一柄青伞,伞内绘有缚仙咒,化作数道青光将宋秋崖锁住,宋秋崖正全力挣扎,忽觉四周一股怪力涌来,四下一看,发现却是先前冰封的虫群卷土再起,每只虫子身上似被洒上金粉,汇聚成一团金光,在并空中聚集幻化成金色蛛皇,嗡声而震尽数覆到其身之上。

    撕心裂肺之吼又起,不过片刻,虫群散去,半空中只些微骨粉洒下,那宋秋岩被啃噬干净。

    大战止歇,季遥歌、楚隐与韩星岩三人脱力而落,毫无形象地坐到砂石凌乱的地面,看着狼藉不堪的山谷相觑片刻,同时笑起。季遥歌左臂筋骨已碎,臂上护着层坚冰暂时压制,身上是半点力气都不剩,楚隐也是一样,韩星岩身上血痕点点,看来受伤不轻,几人谁出没动,只是坐着。

    乱石堆砌的山谷中,蛛皇金身已失,季遥歌抬起右手,接住半空中落下的几点金砂,忽然伸臂揽住楚隐的肩膀,道了声:“多谢。”

    楚隐正双手撑在身后,不妨被她搭肩而搂,睁眼便见她笑眼如星。她虽伤重,可灭了强敌,心中犹自兴奋,身边是同生共死的伙伴,情难自抑,哪还管他是蛛皇还是其他人。楚隐并不领情,挥手打落她的右臂:“别跟我来这套。”

    声音不稳,他还喘得厉害,季遥歌不以为意,正想起来,不妨耳畔传来他的第二句话:“你们人族不是喜欢这样……”

    季遥歌还没回神,唇瓣已被冰凉软糯之物贴上。她睁着眼,只看到楚隐侧削的脸颊——元还的模样,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吻得有些乱,不得章法,季遥歌甚至无需费力推开他,这吻便已结束。

    两人目光交撞,楚隐舔舔唇,意犹未尽:“味道好像是挺好的。”

    季遥歌一时无言以对。

    这只该死的,真蜘蛛。

第232章 幽篁郁离

    季遥歌一生少有受人钳制轻薄的时刻; 习得媚骨之后更是居于主导,与元还之间也多为势均力敌的较量; 这一回却被人占去便宜,心情颇为复杂。这个吻她不厌恶; 却也没有多少感觉。楚隐是个矛盾的人,一方面他强势矜贵,另一方面却又澄澈简单。毕竟是只虫子,人情世故他是不通的; 这番亲昵倒更像孩子的恶作剧,快来快去,并没留下什么。

    她转念想通便丢开手去; 倒是楚隐见她沉默; 忖道:“瞧你脸色; 好像不太满意?我头一回是拿捏不好; 要不再来试试。”言罢盯着她红艳的唇咂了咂嘴; 说得倒像头回下厨没做对味道般轻巧; 把季遥歌听得啼笑皆非; 偏她受黑焰麒麟臂的反噬,左臂几近全废; 身体经脉亦大受操作; 比没有修为在身的楚隐还要孱弱; 眼下也只能把头撇开; 只道:“别闹。手疼。”

    一句话就让他转移了注意力,嫌弃地看着她垂不起来的左臂:“谁叫你逞强来着; 活该。”话中无半点怜惜,指尖倒是擎起一只小蜘蛛弹到她手臂上。那小蜘蛛在她手上咬了一口,冰麻的滋味由手臂传至全身,虽然不能治她伤势,却缓解了她的痛苦。

    一番恶战,三人都脱力而坐,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四周山势还有崩塌的迹象,三人都已顾不上。季遥歌还想去看看韩星岩的情况,奈何伤重连起身都难,便隔空遥问。韩星岩的情况没比她好多少,只点头以回便盘膝入定,自行运功疗伤。季遥歌也只能抱臂而坐,楚隐已经将她衣袖撕下,看着原本莹白修长如今却青紫肿胀的手臂皱眉。

    “可惜了。”她早就服下几颗救命丹药,性命无虞,经脉也在缓慢恢复中,眼下运功还是不能,因为蛛毒关系全身发麻,她只觉疲倦,索性仰面躺在乱石堆上,盯着空空如也的山谷道。

    “可惜什么?”楚隐并肩躺下,问道。

    “累你尸骨无存。”季遥歌眯着眼,看尘烟渐散的天空露出刺目光芒。

    楚隐满目无谓:“金蛛真身再好,也只是残骸,不值什么。倒是另一桩事……”他侧过身,枕着臂凝睇她,压低的声音忽然充满蛊惑,“季遥歌,跟着我可好?”季遥歌一挑眉,似是未解其意,他气息拂过她耳廓,仿似低低诵叹,“你可想过,如果他与你之间无法挽回,终成宿敌,你该如何?便如我与他,最终只可留下一人……不如,你我联手,你帮我……帮我杀了他……”

    一躯难两主,他们共身而存,也在彼此争斗,斗了三千年。

    “我与他就算真要拼个你死我活,也不会借他人之手。”季遥歌摇头,想也未想便拒绝他,又道,“楚隐,与其想着杀他,你不如想想还有没别的办法可以得到自由。若有,我帮你,不论多难。至于你们间的仇怨,我自不插手。”

    楚隐气息一沉,眉眼俱冷,倾身一压,趁她无力缚鸡之机俯压她身上,恼怒道:“谁稀罕你帮?你就这么向着他?”真是阴阳不定的脾气,她一句答得不如他意就又气上了。季遥歌也不和他讲道理,只道:“我若真全心向他,便不是这般待你了,起开!”这话说得他眉梢顿松,心情愉快些许,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夹缠不清,头一垂,又飞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眉开眼笑:“我真的喜欢这滋味。”

    “……”季遥歌暗骂了声,抬右臂将他推开,一骨碌坐起。力气恢复些许,她心里还记挂别的事,也不和他的得寸进尺计较,自储物镯内摸出张鹤形符送入空中,以火催焚,符灰化作鹤影转眼散去。

    消息已经送出,该怎做就看顾行知了。

    了结这事,她没忘此行最重要的目的——若元还果真与玄寰是同一人,这里便是他与楚隐斗法的最后之地,必定留有蛛丝马迹。楚隐不能说的事,她只能自己寻找答案。

    按眼下的情况来看,谁的话都不可相信。

    这般想着,她已缓缓站起,怎知还没动作,就见四周乱石已有规律地向外移动,她定睛一看,才发现乱石被无数虫蚁搬动,已清出一小茬空地,几道更加深邃的所代久远的痕迹露出,未曾淡去的墨迹亦跟着显现。

    “有什么好惊讶的?这不就是你心心念念要找的东西,此行的真正目的。”楚隐双手环胸嘲讽道,“不见棺材不落泪,豁出性命都要亲眼见到才愿意死心。”

    季遥歌无心理会他,随着乱石的迅速清空,巨大符阵渐渐露出,位置就在适才蛛皇躯壳之下。这符阵她有印象,曾在楚隐的金蛛虚影背上见过,便是《梵天困生书》所绘之阵。

    三千年过去,这符阵虽未淡去,可历经变迁也已斑驳,阵中四位八方所放置的法器俱已黯淡无泽,失去本该有的灵气仙光。季遥歌走到法阵正中,试图感受这法阵残存的气息,却是毫无所触。

    “你所站之地,乃是献祭之位。当年那小姑娘就是站在这个位置献祭于阵,被我一口吞下,才开启了梵天轮回路。”楚隐慢慢踱向大阵的另一头,“其实他们的来历我亦不清,对我而言,他们只是侵入者,我的死敌。”

    他与那人的交集只从这里开始,那人为何进入虫谷,寻找何物,又为何要启阵,有怎样的过往,他通通不知,但这并不重要,只要他能够向季遥歌暗示明白元还的身份,就已足够,这也是她目前急欲知道的真相,至于其他事,自有她去推断。他未亦违背自己的承诺,一切都是季遥歌自己寻到的,他没吐露过什么。

    季遥歌蹲下身,拂开墨色符纹上落的尘砂,看着地面不语,幽篁擅符箓法阵,以梵天困生咒的复杂程度,能在短时间内领悟的,当世怕也只有玄寰与幽篁这样的奇人了。

    “季遥歌。”那厢楚隐唤她一声。

    她蹲着望去,却见楚隐已从法阵那头的碎石里挖出一件东西,他将那物件放在身侧花蝶背上,道:“你要找的东西。”

    花蝶稳稳飞到她面前,她从蝶背拈起一本残旧手札,一边以目光询问楚隐,一边将手札放在膝头摊开。

    “你刚才不是以此设陷阱诱萧无珩入局?这才是他真正遗落之物。”楚隐边走边道。

    手札入手沉实,以灵兽皮为封,可何手札水火不侵,历千万年不坏,虽然陈旧,却还无损。书封之上无属名,她轻启扉页,却有一张丝绢轻飘飘飞落,她拈起丝绢,只见半透明的丝绢上绘有一个女人小像。

    小像虽小,可画得却栩栩如生——笑唇琼鼻,细眉澄眸,唇畔两点梨涡,梳简单的道髻,鬓角簪两簇花,肩头停着只彩雀,身后是几杆细竹,是个极甜美恬静的姑娘,好似随时都要从画里出来,冲你甜甜一笑。

    右下角落着几个字:幽篁仙子,小字郁离。

    没有属名是何人所绘,但那字迹分明有些眼熟。

    季遥歌扫了两眼,又看回手札扉页,扉页上无题,同样在角落里落着两个字。

    玄寰。

    这本手札的主人。

    字迹与元还如出一辙。

    季遥歌手上动作停了停,忽然抬头,看向远处,眉头一蹙:“高八斗呢?”

    恶战已经结束有段时间了,就算他再胆小,此时也该出现,没道理还躲在暗处。

    话音刚落,入口的山石处人影闪现,白衣少年缓步而来,一脸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身侧浮着七柄长剑,剑尖均朝向他,不是别人,正是高八斗。不知何处有落花飞来,渐渐在他身后聚成一人。竹青的法袍,背负长剑,是他常作的打扮,高洁如谪仙,眉间现悲悯。

    “我不是来杀你的,乖,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谢冷月笑道,温柔慈悲。

    季遥歌合上手札,缓缓起身,楚隐已面如沉水地走到她身畔,韩星岩却未睁眼,他头上雾气蒸腾,显然是疗伤到紧要关头。

    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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