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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夫人,二门处守门的婆子和马厩那边的小子都说蔡总管和御医没有离去。”陈妈妈小声回道。
“那就好。”梅氏放心了,她对儿子说会安排人将他负荆请罪这件事宣扬出去,其实还是说了谎。
侯府正值丧事,为了避讳,无事很少会有人登门,再加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现在很多人视侯府为笑柄,更不会想着跟侯府扯上关系,而她又是罪魁祸首,就算认识的那些贵夫人恐怕都视她为蛇蝎,又怎么会肯答应她的请求来侯府,顺便把这事宣扬出去?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陛下身边的蔡总管带着御医来侯府了!
还有什么比陛下看到儿子的诚意更好?
她知道既然五殿下知道了这件事,那么陛下迟早也会知道的,蔡总管带着御医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只要陛下能看到儿子的诚意,只要陛下知道儿子兄友弟恭,就算要怪罪,也只会怪罪于她,不会怪罪儿子的,陛下可是圣明之君。
而且她选在蔡总管和御医来的这个时机让儿子去舒鸿煊的院子外负荆请罪,如果舒鸿煊对儿子不理不睬,或者态度恶劣,蔡总管看在眼里,回去禀告给陛下,也好让陛下知晓,舒鸿煊可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纯良友善。
对着自己嫡亲弟弟都能这么心狠,谁又知道他平时那些样子是不是伪装出来的?
在蔡总管面前,舒鸿煊能原谅文哥儿最好,他都出面原谅文哥儿了,那么以后也就不能明面上对文哥儿出手,如果舒鸿煊不原谅文哥儿,由着文哥儿在院子外面负荆请罪,也正好让陛下看清楚舒鸿煊的真面目。
这才是梅氏的目的,一箭双雕之计。
舒鸿文在府里下人惊讶的神色中来到舒鸿煊的拂云居,撩起袍子,直直的跪了下去。
梅氏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秉承着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目的,她让舒鸿文把上衣给脱了,**着上身直接绑着荆条负罪而不是隔着寝衣绑着荆条负罪。
这样一来,可比穿着寝衣负荆请罪痛苦多了,就是这么短短的一路,舒鸿文后背已经有细小如芝麻的血珠渗了出来,白皙的北,一条条细微的血红珠子,两相交映,显得尤为可怖和震撼。
至少从拂云居里走出来的蔡三得和御医就被舒鸿文的举动弄得脚步都停顿了一下。
御医侧头看了一眼蔡三得,等着看他的意思,如果蔡总管让他给这个少年看看背上的伤的话,他就顺手一为。
蔡三得上上下下打量了舒鸿文一眼,又着重看了一眼他背后的荆条,面上无甚情绪的继续迈步往外走,送他们两个出来的,是樱桃。
蔡三得经过舒鸿文几步之后,脚步一顿,微微转身看了一眼他后背,见到上面的血痕,眸色不可擦觉的深了深,复又举步继续往门外走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506章 可惜算盘打错了!
樱桃送了蔡三得和御医出府,回来的时候,经过舒鸿文身边,她低头看了他一眼,又径直回到了拂云居里。
见到江映蓉,樱桃回禀道:“少奶奶,四少爷在院子外面负荆请罪。”
江映蓉刚刚换好了一身家常便服,适才蔡总管带着御医来看夫君的时候,她作为女主人,于情于理都要正装出来接待他们。
听到樱桃的话,江映蓉愣了愣,“负荆请罪?”
樱桃点点头,“是的,四少爷光着上身,背负着荆条,跪在院子外。”
这可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负荆请罪”,可没有一点点虚的。
江映蓉皱了皱眉,“四少爷来了多久?”
樱桃回道:“我问过院子外守护的护卫,他们说四少爷跪在院子外已经有一刻钟了。”
江映蓉眉峰动了动,“哦?竟然跪了有一刻钟?那么你送蔡总管他们出去的时候,蔡总管也见到了?蔡总管有没有说什么?”
樱桃摇摇头,“没有,蔡总管只是看了一眼四少爷后背的血痕,就带着御医走了。”
江映蓉挑了挑眉,“四少爷留了很多血?”
梅氏竟然舍得让她宝贝儿子如此受罪?
“血不算多,不过被那些荆条刺破了后背,有不少的血痕,而且他还光着上身,今儿风还不小。。。。。。”樱桃如实回道。
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父母的允许,伤了一根头发都是不孝顺,背着荆条来请罪,还是荆条刺肉那种,风还大,万一邪风入体,可不是说笑的,这可真是下了重本呀!
江映蓉心中感慨一声,梅氏真舍得,舒鸿文也是个狠角色,他才十二岁吧,竟然也狠下心对自己动手。
江映蓉生性聪慧,刚刚樱桃才送了蔡总管出门呢,那边就让蔡总管看到了舒鸿文负荆请罪的举动,她将此事上下一联想,也就看明白了梅氏的意图。
不过蔡总管的举动她看不懂,她虽聪慧,却也没有接触过朝政,更没有跟蔡三得打过交道,不知道蔡三得看了舒鸿文这个苦肉计心中是如何想的,但她知道,既然蔡三得看到这一幕,就说明陛下也会知道此事,那么陛下的想法,至关重要!
梅氏,不也是为了让陛下知道这一幕,才会让舒鸿文选在这个时候来院子外面负荆请罪吗?
想到这里,江映蓉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对樱桃吩咐道:“你先去吩咐小厨房的人,按照御医开的方子,给大少爷煮药,我去看看大少爷。”
等樱桃领命而去,她转身回了内室。
她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放着的椅子上,柔情的看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男人,那眸子里的温柔和怜惜都快溢了出来。
尽管她动静很小,舒鸿煊还是听到了。
刚刚御医来了,见他还在晕睡,蔡三得做主让不要打扰他,后来足足等了两刻钟,还是江映蓉怕耽误了蔡三得回宫复命,叫醒了舒鸿煊。
一旦从晕睡中醒过来,那似火烧火燎般火辣辣的钝痛让他再也难以入睡。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他,对身边的动静格外的敏感,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坐在床边的妻子,朝她温柔一笑,“可是累了?不如上来陪我躺躺?就是不能抱着你睡了,不过你放心,御医刚才看了伤口,不是说四五个月就能养好手吗?我们的孩儿降生之时,我会亲手抱他的。”
江映蓉轻柔的抚摸着自己还没有显怀的肚子,满脸的慈爱,“好,等孩儿降生那日,你亲手抱他。”
摸了摸肚子,江映蓉正了正神色,看着夫君,将外面的事告诉他:“四少爷目下正跪在我们院子外面,光着上身,背负着荆条,他来的时候,蔡总管还没有离去,樱桃送蔡总管和御医出院子的时候,见到了四少爷。”
舒鸿煊很平淡的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这样的反应让江映蓉稍稍一怔松,她诧异的看着夫君,疑惑的问道:“夫君,四少爷他这么做,分明就是在逼迫你,也是在做给蔡总管看的,你怎么……”
“我怎么不紧张?”舒鸿煊接过了妻子的话头,他想笑,又怕扯动胸膛会顺带引起左手的疼痛,索性就扯了扯嘴角,“我为什么要紧张呢?因为蔡总管的原因?”
江映蓉微微颔首,难道不应该紧张吗?蔡总管知道这事,就说明陛下也会知道这事,谁知道陛下到时候会如何想呢?
“这法子应当不是舒鸿文想出来的,他还没有练出来,今天这事,他一直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能这么快就把事情捋清楚,还想出这个法子的,应该是梅氏。”
舒鸿煊说话的声音很轻,有些中气不足,语调慢悠悠的,听得江映蓉心中难受。
“梅氏想让舒鸿文从这个漩涡里脱身,想为他挣一个兄友弟恭的名声,想借机逼迫我认回这个弟弟,与他一笑泯恩仇,这个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很响。”
舒鸿煊困倦又疲惫的微微阖上眼,慢条斯理的说道:“可惜算盘打错了!”
这句话掷地有声,说得分外坚定,就是江映蓉都好奇起来。
“陛下,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当枪使!”
舒鸿煊淡淡的道,其实没有人喜欢被人当枪使,更遑论这个是君王,天下至尊,从来只有他把人当枪使的,哪会反过来被人利用?
梅氏的做法,只会让陛下越发反感而已。
“不用担心陛下那边,陛下就算知道这件事,也只有生气的份。”舒鸿煊低声说道。
江映蓉放心了,夫君的话从来没有出错,他又跟在陛下身边,对陛下的性子和行事就算无法全部揣摩正确,也能略知一二,因此说这话底气十足。
“然而他这样跪在我们院子外面终究不是一个事而,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们该如何应对?”江映蓉微微蹙了蹙眉。
“由着他吧,想要借此逼迫我?”舒鸿煊嘴角扯起的弧度充满了嘲讽和不屑,“我生平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507章 由着他吧
舒鸿煊说由着他,江映蓉就当真是没有理会了。
这个世上,哪怕舒鸿煊叫她当众落梅氏的脸面,她也会做,既然舒鸿煊说不用理会舒鸿文,她就脱了鞋,躺在舒鸿煊身侧陪着他休憩。
拂云居两位主子都没有对此示下,自然没有下人去理会跪在院子外面的舒鸿文,那些被周廷昱派来保护的护卫冷眼的看着少年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着,心中却毫无波澜,并没有一点赞赏的意思。
半个时辰之后,舒鸿文身子哆嗦得更厉害了些,他跪着的身姿也不够一开始的笔直了。身子微微颤抖,背上的荆条就轻微的又一次划过他的后背,一道道血痕又相继出现,到了后来,风吹得大了些,那冷风拂在血痕上,一种既刺骨又冷如骨髓的麻痛感升起,他的脸色苍白,唇上没有一点血色,抖得越发厉害,背上的荆条因为他的抖动,划得更深,出现已经不是血痕,而是血珠。
梅氏在梓岚院中来来回回焦灼不安的踱步,时不时就问身边的陈妈妈,“过去多久了?”
“夫人,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陈妈妈低声回道。
“那蔡总管可有看到文哥儿负荆请罪?”梅氏紧张的问道。
陈妈妈心下叹息一声,这已经是夫人第三次问了,可见夫人忧心到连应有的从容都没有了。
“夫人,下人回报,樱桃送蔡总管和御医出来的时候,四少爷已经在院子外面跪了一刻钟,蔡总管离去之前,还专门停留下来,看了一下四少爷背上的伤。”
梅氏这才稍稍安心,紧接着她又问道:“那大少爷那边的动静呢?”
陈妈妈头低了低,“大少爷那边还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梅氏脸色有些不好,“怎么会没有动静?樱桃不是看到文哥儿的举动了吗?”
陈妈妈不敢做声,又有谁规定大少爷知道这事之后,要有动静呢?大少爷只需用“卧床养伤”的理由就可以推脱了。
陈妈妈揣度着梅氏的脸色,轻声开口,“夫人,我们要不要去把四少爷带回来?”
梅氏感受着吹拂在自己身上的冷风,眸光闪烁不定,片刻之后,末了咬了咬牙道:“再等等,再等等。。。。。”
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不能半途而废,再等等,再等等,她就不信舒鸿煊连名声都不要了!
梅氏以为名声对舒鸿煊很重要,却不知道在舒鸿煊眼中,名声只是一个他需要就保留,不需要就扔在一边的东西。
他一直都认为,如果人被名声束缚了,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比如他一直都看不惯的,对女子诸多束缚的条条框框。
如果妹妹遇到了名声上的束缚,他可不会跟那些愚昧的人一样遵循,没有什么比妹妹的幸福重要。幸运的是,妹妹并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他也就冷眼看着这个世界了。
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了,无法对抗这个世界的准则,他能做的,只能保护好自己珍视的人。
所以,舒鸿煊根本不会为名声所累,想要用名声来逼迫他,注定是无法实现的。
舒鸿煊安安稳稳的在床上闭目养神,拂云居里的下人在樱桃的带领下,也不会没有眼色的去打扰大少爷的休息。
天上的云朵逐渐多了起来,把太阳都给遮挡住了,没有了阳光的照耀,冷风吹在身上更加寒冷。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舒鸿文跪着的身子,已经开始摇摇欲坠,脸色已经泛起了一抹青,唇色越发苍白,裂开了好几道口子,背上的血珠有些已经干涸,却又会在他抖动中再一次渗出新的血珠。
守护拂云居的护卫们仍然冷眼看着,哪怕是看到舒鸿文快要晕过去,依旧一动不动的在那里站岗,他们的主子是五殿下,殿下吩咐他们,不让这个侯府的人擅自闯入这个院子,否则可以采取任何举动,还特别交代了不能让现在这个侯夫人和她的子女进入这个院子。
梅氏还不知道,如果她让舒鸿文进院子里面跪着请罪的话,还没有见到舒鸿煊,就会被这些护卫们扔出去。
梅氏彻底坐不住了,带着人就往拂云居而去,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再让儿子跪下去,他的身子骨可受不住,她不能让儿子将来落下病根。
梅氏带着人往拂云居去的时候,舒二叔已经来到舒鸿文跟前了,他看了一眼寂静的拂云居,仿佛这个院子从主子到下人都不知道院子外面跪着一位少爷,他叹了一口气。
“文哥儿,够了!跟二叔回去吧!”舒二叔微微弯下身,想要伸出手搀扶起舒鸿文,却被舒鸿文的声音打断了。
“二叔,我在祈求大哥的原谅,大哥还没有原谅我呢,怎么能起来?”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好似磨沙子一样,不复往常的清脆,难听至极。
舒鸿文吞了吞喉咙,舔了舔嘴唇,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子,抬起头目光诚挚的看着舒二叔。
舒二叔定定的看着这个小侄儿,看着他小小的身子已经满身的血痕,看着他脸色苍白却仍然倔强,看着他摇摇欲坠却又想要保持笔直跪姿的身子,残忍的打破了他的希望,
“起来吧,你这样做没有一点用,你大哥他。。。。。。是不会理会的。”
舒二叔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很清楚煊哥儿的性子,不过有一点倒是知道的,大哥把先大嫂毒害的原因是为了娶梅氏进门,可以说先大嫂是因梅氏而死,那么无论文哥儿做什么,他都无法与煊哥儿回到过去了。
舒鸿文不愿相信,倒不是惋惜与舒鸿煊的兄弟之情,而是他此举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为自己赚取一个好名声,目的还没有达到,又怎么能离开?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距离目的只有一步,就这一步,他又怎能甘心半途而废?
舒二叔心内五味杂陈,他依然是希望煊哥儿和文哥儿兄友弟恭的,所以他得知文哥儿负荆请罪的时候,虽有担忧,到底是没有阻止文哥儿,结果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煊哥儿有动静,他就知道就算文哥儿跪到明天,依然是不会得到煊哥儿搭理的。
既如此,他不忍让文哥儿继续跪下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508章 朕知道了
舒鸿文仍然不肯起身,正在僵持中,梅氏焦灼的声音远远的就传了过来,“文哥儿,起来吧,我们回去!”
舒二叔转头一看,就见平时端庄优雅的大嫂不顾仪态的往这边飞奔而来。
梅氏看到儿子后背那些血痕,瞬间热泪盈眶,捂着嘴心疼的看着儿子。
她伸出手,想要把儿子拉起来,只是刚刚碰到儿子的手臂就发觉他身上滚烫的厉害,吓得花容失色,惊唿一声,“文哥儿,你发高热了!”
梅氏只是一个轻轻用力,舒鸿文再也只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头往地上栽去。
梅氏没料到儿子会突然晕倒,一个不及,来不及接住儿子,幸好舒二叔一直准备着,他及时的接住了舒鸿文倒下来的身子,想要把他抱起来赶快回到舒鸿文的院子,又碍于背后的荆条而不敢碰舒鸿文的后背。
他接住小侄儿的手已经感觉到了那种滚烫的温度,心焦如焚,朝梅氏吼道:“还不快点把文哥儿背后的荆条取下?”
梅氏急得犹如热窝上的蚂蚁,已经手忙脚乱不复以往的精明,舒二叔这一声吼,她就跟着做。
小心的把荆条取下来之后,舒二叔一把将舒鸿文抱起来,撒腿就跑,没好气的冲着陈妈妈道:“傻愣着作什么?还不快点把大夫请过来?”
陈妈妈连连点头,赶紧去请大夫,梅氏紧跟在舒二叔身后,等舒二叔将舒鸿文放回到他床上的时候,舒鸿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