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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查资料的时候发现,历史上真有女尊国出现过,虽然只是个少数民族的国家,但就是实打实的女性政权,有兴趣的可以自己百度下“东女国”=w=
下个月开始双更,最后几天……让我在死前浪最后一波_(:зゝ∠)_
☆、第28章
没有理会厉南烛的视线; 顾临安转过头; 继续研究那挂在墙上的菜牌去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 这乾元大陆的文字,竟也与天启大陆格外相似; 虽也有些许的差异; 顾临安却也能够明白其要表达的意思; 要不是先前柳含烟应他的请求,给他送来的那些书册上所记载的历史; 都与天启大陆截然不同; 顾临安甚至都有些无法想象; 自己此时正站在一片与乾元大陆毫无干系的土地上。
语言; 文字,地理风貌,生活习惯,乃至许多其他的方方面面,这乾元大陆与天启大陆都有许多相像的地方; 可这之上的国家,却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在来到此地之前; 顾临安绝对无法想象; 一直以来被他们当做附庸品的女人,竟然也能建立国家——而这个国家,疆域丝毫不比御朝小。
想到那书籍上写的内容,顾临安垂下眼帘,遮掩去其中思索的神色。
凭借一己之力平定了乱世; 完成了千百年无人能完成的壮举的人吗……若是有机会,他还真想见上一见。
——不,一定会见面的。
嘴角微微上扬,顾临安突然觉得,自己当初决定跟着洛书白一起,来这里走上一遭的决定,实在是明智极了。
这样的地方,又怎能只从他们口中听闻?
敛了心中的念头,顾临安歪着头想了想,随意地报了几个常见的菜名,又要了一壶酒,就打发店小二离开了。
此时并非饭点,酒楼当中的多是闲人,也不点什么,就捧着一杯清茶,磕着自个儿带的瓜子,笑呵呵地谈天说地。
掌柜的也是个脾气好的,非但不赶人,反倒还会让人端点小食送过去,看着一点儿都没有商人该有的精明。
“现在这地方的人,以前不是一个村里的,就是邻村的。”看出了顾临安的想法,厉南烛笑着开口。
由于东海倒灌,沿海的那些小渔村都一起遭了秧。跑得快的,失了钱财,而跑得慢的,直接就丢了性命。如若不是刚巧赶上了太平日子,说不定东海边上那几个小村子里头的人,没一个能活下来的——乱世当中,谁有那个心思,去理会那些与自己没有相干的人的死活?
可即便有着朝廷的赈济,这一片儿的百姓依旧过了好一阵子衣食无安的日子。等到水患终定,能够让他们回去的家乡,却也已经成了一片荒漠。
或许正是因为曾经一起经历过那场灾劫,这些人之间,关系才会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紧密,虽无血缘维系,相互间却更像一个家庭。
当初洛城初建的时候,厉南烛甚至都还没想好该从哪儿迁人进来,这些原本住在临海的人,就各自收拾好包裹,急匆匆地赶到这儿来了。
故土难离,并非一句空话。
“即便如此,这样也实是难得。”顾临安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说道。
在灾难面前,展露出来的,往往不仅有美好的一面。如若不然,也不会出现饥荒年代,食人而生的事情发生了。
“至少这世上,确实是存在相互扶持地生活下去的人的,不是吗?”弯了弯嘴角,厉南烛似乎有些感慨,“相信人性善良的一面,总比相信罪恶的一面要来得好。”
要是每碰上一个人,就费尽心思地去琢磨对方背后暗藏的心思,那样活着,实在是太累了。
她花了大半辈子,让自己坐到了如今这个不必去猜别人心思的位置,可不是为了让自己劳心劳力的。
要是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干了,她手底下的那群人,都是拿来干啥用的?
顾临安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他早已习惯了充满了阴谋算计的日子,前一刻笑容满面地讨好的人,下一刻或许就能掏出刀子来捅你一刀,若是有丝毫的掉以轻心,等待他的,就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眼前忽地浮现出母妃在寒冬腊月里头,面无表情地将怀中不足十月的婴孩,浸入冷水中的模样,顾临安的表情倏地就淡了。
所有能够利用的东西,都该起到该有的价值——这便是他的那位母亲,在她活着的十多年里头,教会他的。
察觉到了顾临安神色间的冷凝,厉南烛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地开口了:“你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顾临安:……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对方的这句话。好在恰好在这时候,店小二端着温好的酒上来了,算是解了这份尴尬。
厉南烛倒是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笑着给自己满上一杯,仰头一饮而尽,动作端的是豪迈无匹,丝毫没有御朝的女儿家该有的温柔羞怯。
眉梢轻轻一挑,顾临安也学着厉南烛的模样,给自己满上一杯之后,端起就仰头饮下。顿时,温热的酒液顺着喉咙滑落,带起一阵灼烧般的热意,一路滚到肚子里。
酒算不上什么好酒,但不知怎么的,顾临安却觉得,比起曾经喝过的玉露琼浆来,这杯几文钱一两的酒,竟要更令他回味。
顾临安放下酒杯,一抬头就发现对面的厉南烛,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这人,确实有种说不上来的魅力,能够让人在相处间,就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就连两人才相识没多久这种事,都险些给忘了。要是没有之前沙漠当中发生的那一档子事,说不得他就真的被对方的样子给迷惑了。
……不,说不定,他其实已经被迷惑了。
若是换了以往,他又怎么可能,在一个女人面前,露出这般模样?就是之前几次埋了坑的言语,都有些不符他往日的性子了。
面对一个不熟识,且身份未明的人,他是断然不该做出任何有可能会留下把柄的事情的。
眼前的这个人,果然……很有意思啊。
见顾临安盯着自己,厉南烛也不避让,就那样大大方方地让他看,末了还不忘问上一句:“我好看吗?”
虽然她自认为长得不赖,但这种话,总得从某些人口中说出来,才更有意义。
听到厉南烛的问题,顾临安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厉将军希望我如何回答?”
谁知,厉南烛闻言却是眉头一皱,露出很是不满的模样:“都说了,别喊我厉将军,叫我……”
“那么南烛,”不等厉南烛把话说完,顾临安就打断了她,“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被顾临安的一句“南烛”喊得心中一荡,厉南烛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你觉得呢?”
顾临安唇边的笑意更深,看着厉南烛的视线当中,也带上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南烛希望我醉了吗?”没有回答厉南烛的问题,顾临安忽然有些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微微弯起的双眸如秋水含情。
厉南烛却是听懂了这看似莫名的话语,却并未挑明:“只一杯酒罢了,临安的酒量,该不会如此小吧?”
“想醉,总是能醉的。”顾临安弯起唇角,略微压低的声音,令两人间的空气,都莫名地带上了几分暧昧不明。
手上的动作一顿,厉南烛深深地看了顾临安一眼,眸色有些暗沉。顾临安也不避退,就那样弯着眸子和她对视。
蓦地,仿佛约好了一般,两人同时笑了出来,一个笑得张狂,一个笑得温和,惹得同在二楼的人不由地侧目而视。
“再来一杯?”止住了笑容,厉南烛晃了晃手里的酒壶,看向顾临安。
“那是自然。”顾临安道,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刚才的话茬,这就算揭过了,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转而聊起其他事情来。
比如……某位还在因为之前闹出的笑话而生闷气的老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爬回来更新了_(:зゝ∠)_
提醒下妹子们,临近生理期的时候,千!万!别!艾!灸!
医生说,我可能艾灸的那两天刚好姨妈要来,于是,好死不死的,气血紊乱了QAQ在床上咸鱼躺了两天才缓过来,小天使们千万别步我的后尘!!!
以及,断更果然会成瘾的,在床上挣扎了好久,才爬起来码字TVT还好把自己拖起来了。
☆、第29章
约莫是这乾元大陆上的事情太过超出段老的想象了; 哪怕告诉他这事的是顾临安; 他也咬死了不肯相信; 只当自家陛下这是在寻自己开心,以至于向来都格外注重礼节的老先生; 难得地在自己认定的主子面前拉下了脸。
顾临安倒是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 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看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跟个小孩似的闹别扭,还摆出一副“我生气了不和你玩儿了”的姿态来; 确实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尤其这个人; 平日里做事还都总是一板一眼的; 那对比之下的反差,更让人不由捧腹。
“所以你一个当主子的,就这么在边上看人笑话?”挑了挑眉,厉南烛的眼中满是笑意。
她可不觉得,要是顾临安真的有心; 会想不出更容易让段老接受的说法来。
顾临安闻言弯了弯眸子,也不要说话; 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慢慢地饮下了。
许是从别处得了这酒楼里头有人付账的消息,分明还没到饭点,人却一茬一茬地来了。没多大一会儿,原本稍显空荡的酒楼,就坐得满满当当的了。
人嘛; 总是有那么点占便宜的心思的,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缺点。
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那三三两两地坐着的人,顾临安垂下眼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处不过是个小地方的小酒楼,没有所谓的雅间与上座,所有掌勺的擅长的,都写在菜牌上在墙上挂着了,想吃什么,对着叫就成。要是碰上不识字的,就把一直在边上候着的店小二给招过来,对方自然能给你报上一长溜的菜名来,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那顺溜的模样,看着倒也有趣。
事实上,在许多地方,就是酒楼的掌柜的,也不一定认得自个儿那酒楼的墙上挂着的菜牌上头,写的都是些什么字儿。
这世道,识字的人,毕竟还是少的。
有人打听出了今儿个在这里给大家伙付账的冤大头,也不走过来打扰,只是远远地朝这边举起酒杯,权当感谢——当然,都是对着厉南烛的。
这地方的人,可都不会觉得,那坐在一块儿的一男一女当中,主事的会是那个男人,哪怕知晓了前因后果,也只当是哪家的富家小姐,在想着法子讨好心上人呢。
看出了那些人的想法,厉南烛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看着顾临安的目光当中,都带上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总想着法儿坑她,这回挖坑把自己埋了吧?
丝毫没有要解释这其中的误会的意思,厉南烛还故意笑眯眯地往顾临安的碗里夹了些菜,一副贴心的模样,看得周围的人,面上都不由地浮现出心领神会的笑容,甚至还有人拉着小二,让他给两人送上了一盘“连理枝”。
顾临安:……
视线在面前这盘并不在自己之前点的菜单上的东西上停留了一会儿,顾临安抬起头来,朝着厉南烛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顾临安的样子,厉南烛突然控制不住地浑身打了个冷颤,莫名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起来的鸡皮疙瘩,厉南烛看了顾临安一眼,很明智地装作没有看到桌上那盘刚端上来的菜,果断地再次将某个老人拖出来给自己挡灾了:“说起来,段老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们家卓九吗?”
再怎么说,他也是在对方那里失了“清白”了不是?
“以他的年纪,能够嫁……额,娶到这样一个比他年轻十多岁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吃亏,你说对不?”按捺下唇边的笑意,厉南烛努力作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来,好像真的在为对方考虑似的,“还是说,他其实已经有家室了?”
其实以段老的年纪来看,这可能性着实不小,这世上能做到一个人孤独终老的人,毕竟还是不多的。只不过之前段老不管怎么跳脚痛骂卓九,都没有提到这一点,厉南烛才会有此一问。
“段老的夫人,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顾临安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了厉南烛的问题。
段老和他的夫人是青梅竹马,从两人都还是个流着鼻涕的小屁孩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只是,段家一直是京城名门,而他的夫人的家中却在段老十七那年家道中落,沦为平民。
然而,三年之后,段老却不顾家中人的反对,娶了她为妻,且一直未曾纳妾。那大概是这个自小被教导循规蹈矩的人,第一次做出这种堪称出格的举动来。
成亲之后,两人恩爱非常,第二年,段夫人就为段老诞下了一双儿女。段老曾经说过,那是他这一辈子里面,过得满足的日子。
只可惜,后来段夫人染上疫疾,只陪着段老过了二十个年头就去了。
“这么多年来,段老也一直没有续弦。”而这么多年的坚持,自然也不可能因为一个突然冒出来,说着要娶自己的女人而改变。
说到这里,顾临安不由地轻叹了一声。
段老之前之所以会对他下逐客令,也有他提到了让对方续弦这事的原因在里头吧——哪怕这只是个随口而出的玩笑。
那个伴着段老走了人生的一小半的女人,大概是那个古板的老头子,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温柔了,即便是他,也触碰不得。
顾临安的话音落下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厉南烛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瓷白色的酒杯,好半晌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这天底下,哪儿都不缺多情人。”
所以这世上,才会有那样多的美好佳话。
“人间自有真情在,听闻此等美谈,当浮一大白!”厉南烛说完,大笑着饮下一杯酒,那畅快的模样,不知怎的,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染力,让顾临安的心中,都跟着变得开怀了起来。
以从前从不会有的姿态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顾临安忽地笑了出来。
如这般的心情,他已经多久没有过了?即使是当初登临帝位之时,他看着底下匍匐在地的众人,心中也只有达成预想中的终局的淡然,而非获得一切的欢畅。
有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令他生出那样的感受了,却不想今天,仅仅是一件他早已知晓的事情,竟让他感到了这种久未体会过的心情。
或许……想个法子,把面前的这个人,绑在自己的身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放下手中的酒杯,顾临安双眸弯起,掩去其中浮现出的思索之色。
不过是个戍守边疆的副将,想来若是今后他问周朝要人,也该不会有太大的难度才是——哪怕对方有着其他的身份,他只要使些手段,也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先不论其他,有这样一个能够让自己生出畅快的心情的人在边上,总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看了面前的人一眼,顾临安唇边的笑意加深,举起酒杯朝她微微一扬,便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虽说这般饮酒,确实有些粗豪,但不得不说,相比起斯文的品酒来,自有一番别样的痛快。
不知是否察觉出了顾临安的心思,厉南烛的双眼微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笑着摇了摇头,端起酒壶给自己又满上了一杯。
两人就这样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没有开口说话,却有种难言的默契。
没多久,桌上的两两壶酒就见了底,厉南烛就招来了小二,让她又给添了两壶。
“段老不行的话,林秋怎么样?”趁着店小二去拿酒的当儿,厉南烛又提起了这话茬。
既然段老不愿,她也不会去逼迫什么。尽管她确实喜欢看热闹,且也知道分寸,别人没有那个心思,她可不会凑上去添乱。
“他可是占了我们柳将军的便宜了来着,”想到了什么,厉南烛忍不住咧了咧嘴角,“按照你们那儿的说法,难不成不该负责?”
顾临安:……
尽管因为某些人瞒得够严实,他至今还不知道那天他被厉南烛带走后,林秋到底对柳含烟做了什么,可之前林秋就看了人家的身子却也是事实。这话,他还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由头来。
“不然的话,何靖怎么样?”一点儿没了刚才的气势,这时候厉南烛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笑嘻嘻地探讨着,该把哪个人给捆了送去成亲,“他都把人家的聘礼收下了,总不能在最后当一个负心人吧?”
顾临安:……
他突然觉得,媒婆这个职业,很适合眼前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厉南烛:啧,好想把人直接抢回家。
顾临安:嗯……该怎么把人拐到手?
这是一出相爱相杀的大戏(大雾)
☆、第30章
像是说上瘾了似的; 厉南烛居然还掰着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