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是什么?”苏长安见蔺如脸色有些迟疑,不禁追问道。
“既是修炼邪功,加之之前那凶人的手段,想来定是残忍至极之辈,他要杀之人从未留下半点活口,唯独那小女孩却偏偏活了下来,这让我如何也想不明白。”蔺如皱着眉头说道。
“嗯,确实。太一地灵境的高手他都杀之如屠狗,那小女孩的存在定然瞒不过那凶人,但他却放了她,这一点着实可疑。”一旁的古宁接过了话茬,这般说道。
“说不定他良心发现,觉得那小女孩与某个故去的亲人,或者女儿相像……就不杀了呢?”苏泰看着一群后辈侃侃而谈,插不进话,便随口胡诌道。
这样的言论自然免不了召来诸人的一阵白眼,可还不待这白眼扔到苏泰的身上。
砰!
只听一声脆响,诸人循声望去,便见一旁在整理事物的彦铃脚下一只水壶碎裂开来,里面的清水散落一地。
古方天见状赶忙上前,抓起彦铃的手,便关切地问道:“铃儿,你没事吧?”说着还极为认真的看着她的手掌,似乎是在寻找上面可曾又被那碎裂的水壶划开的伤痕。
“天哥,没事,我只是不小心……”
彦铃笑道,然后歉意的看向诸人,说道:“不好意思,我这身子还有些虚弱,没有吓到你们吧。”
诸人倒也理解彦铃的情况,对此倒也没有深究,唯有苏长安深深的看了彦铃与古方天一眼,课最后还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哎呀,我说你们还讨论这些事情干嘛?那凶人这般歹毒,我们呆下去保不齐会丢了性命,如今彦夫人的身子也好了,我们多买些药材,早上上路去到江东才是正事!”
纪道看着一副想要找出凶手的诸人,不禁有些焦急地说道。
苏长安皱了皱眉头,他倒是想要找出那个凶人,毕竟他也在修炼冥书血纪,因此深知这功法的可怖之处,这歹人这些日子虽然所杀之人都是些鱼肉乡里的奸邪之辈,可是冥书血纪越是修炼到深处,没有强大的意志力与之抗衡,便极有可能变作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些日子,从只杀正主,道昨日已经满门皆死的事情便可以看出,那凶人显然已经渐渐失控。
只是,纪道有一点说得很对,赶往江东才是正事。
毕竟如今夏侯昊玉迟迟不见出手,苏长安始终觉得不安,他不想因小失大,因此,在那时点了点头,便要同意纪道的话。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古方天忽的接过了话茬,说道:“嗯,我也觉得理应如此,我们还是早些去往江东吧。”
苏长安一愣,他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古方天,这些日子一直是古方天以担忧彦铃的身体为由让诸人留了下来,可现在怎么忽然变了态度。
苏长安的眼神似乎让古方天有些不适,他转过了头,像是有意避开苏长安的目光。
这让苏长安愈发疑惑,但最后他还是在深深的看了古方天一眼之后,转身对诸人说道。
“嗯,明日,明日我们便出发去往江东。”
第八十九章 杀心
是夜。
十二月的剑寒城下起了小雪。
明日便要再次启程,诸人早早的入睡。
去往江东势必便要穿过中原。
而如今的中原朝廷、蜀军以及蛮军战作一团。
豺狼奔走,满地伏尸。
可以预想的是,这一路应当并不会太平。
诸人亦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就连素来喜欢饮酒的苏泰也入了榻,养足精神,为了明日赶路。
苏长安与自己的父亲以及已经化作只有五六寸大小的螣蛇住在同一间房内,此刻时间应当已经到了丑时。
身旁的苏泰早已入了梦乡,鼾声如雷,也不知是梦到了自己还未出世的大孙子苏富贵,还是又见到自己故去已久的亡妻。
螣蛇亦盘在床的一侧,闭目熟睡,或许是因为之前对抗黑神消耗过大的原因,螣蛇变得极为嗜睡,若是没人打搅,他可以一人睡上整整一天一宿,也不见得能醒来。
这时,屋外忽的传来一道极为细小的声音,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客栈的窗户窜了出去。
睡在苏泰身侧的苏长安在那时紧闭的双眸忽的睁开。
他眸子光芒一闪,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坐起了身子,来到窗前。
他看着那道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长叹一声,自己的身子亦在那时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道身影追去。
整个过程,他做得极为安静,并未有打扰到这客栈中的任何人。
雪还在下,屋内苏泰的呼噜声正酣,没有人察觉到,这小小的客栈有那么几个人在那时不见了踪影。
跟在那黑影身后的苏长安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周身的气息隐藏下来,他需要确认,确认他前面那道黑影便是这接二连三命案背后的凶手。
但同时,虽然相隔数百丈,但以苏长安的目力他依然看得真切的是,这黑影便是古方天的妻子,那个叫着彦铃的妻子无疑。
苏长安修炼过冥书血纪,为此他曾在数月前潜入天岚院,看过那本被天岚院先辈们藏入藏书阁深处的那本邪典的真迹。
而他在那本真迹之上还发下一道极为古怪的印记。
那印记应当是一道古语。
透过烛阴留在他体内的神性,他大抵知晓了那古语的意思应当是一个名讳,一位真神的名讳。
而冥书血纪便是当年那位真神传给生灵的修炼法典。
整个剑寒城中,若说除了苏长安还有谁能使出这样的功法,那么作为黑神后裔的那位彦铃夫人想来应当便是首当其冲之人了吧。
加之这样的事情发生便是在他们来到这剑寒城之后,彦铃夫人的身体也是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有了好转。
苏长安从一开始便预料到了这一点,但是碍于古方天的态度以及古羡君嘴里虽然未曾说起,但这些日子却明显渐渐接受了自己这位母亲的态度。苏长安终究不愿意去打破二人这样的幸福,因此也就下意识的回避在心中回避了这样的猜测。
可是这些日子剑寒城中死去人越来越多,而且今天在说起那董大仁家生还的那女孩时,彦铃夫人打破的水壶,古方天一反常态想要离开剑寒城的态度,都让苏长安不得不对此升起疑心。
夜里自古方天房内响起的异动,以及此刻在苏长安前方奔走的与彦铃夫人十成相似的背影都愈发准确的坐实了苏长安的猜想。
想着这些,苏长安的眉头愈发沉了下来。
或许彦铃夫人隐藏了些许实力,但是她体内的神性荡然无存,显然在那之前她一定经历过些什么,才会使她落到如此田地,虽然彦铃夫人对此向来闭口不谈,只说自己失了一些记忆,但苏长安却可以肯定的是,若是他全力施展,这彦铃夫人决计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唯一担心的事情是,若这一切真是她所为,他该如何向古方天与古羡君交代。
而古方天与古羡君又是否能接受自己的妻子与母亲手上沾染了数百条人命这样的事实。
剑寒城并不太大,这样跟踪了不过百来息的光景,那黑影的速度便忽的降了下来。
苏长安一愣,大抵猜到了应该是到了那黑影今晚的目的地了。
他寻着黑影的方向向前看去。却见不远处便有一座高大的府邸,这府邸苏长安还认识,便是这剑寒城太守的居所。
在看清楚这一点后,苏长安一愣,随即便意识到,明日便要离开剑寒城,彦铃夫人显然需要足够多的生人血肉与魂魄来补充她体内每日消耗巨大的生机,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了人数众多的太守府邸。
而这剑寒城的太守,虽然说不上多么清明廉洁,但也算不得昏庸无道,这与她之前杀人所选择的对象颇有些冲突,很明显她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放弃某些原则,从而吸食更多的血肉来维持自己的性命。
又是数息的光景过去,那黑影稳稳的落在了太守府的门前,她拾级而上,任凭漫天的风雪里落在她的发丝上。
就在她要推门而入之时,在远处已经等待许久的苏长安周身灵力一荡身子便化作一道流光,以一种快得几乎让人看不真切的速度飞射而出,直直的落在了那黑影的身前,将她的去路挡住。
没有料到此番变化的黑影心头一惊,她本能的脚尖点地,身子便轻飘飘的退去数丈。
待到她看清苏长安模样,脸色一变。
“是你?!”她这般说道,声线之中显然颇有些诧异之色。
“是我。”苏长安也在那时看清了这黑影的模样,与心中所想却无半点差别,正是古方天的妻子,彦铃夫人!
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虽然早已有了这样的猜测,但苏长安在看清这黑影模样之时,心头还是一沉。
他便要说些什么。
但彦铃夫人的脸色却在那时一变,她根本不待苏长安说些什么,周身的灵力豁然荡开了,直直的朝着院门方向冲去。
苏长安一惊,想不到这样的情况下彦铃夫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还想着要去到府中杀人。
他心头不禁浮出一抹怒意,夏侯血猛然出鞘,一道冷冽的刀光便在那时亮起。
第九十章 隐瞒
这一刀只是苏长安为了阻止彦铃仓促之间斩出的,所蕴含的威能并不多么磅礴。
以彦铃的身手,嗯,以她能无声无息屠灭那么多太一地灵境高手的实力,这一刀理应对她并不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可是,出乎苏长安预料的是。
当着一刀已至身前,彦铃的脸色忽的一变,她赶忙向后退去数步,极为狼狈的避开了这一斩。
苏长安的眉头一挑,难道说她体内的生机又一次涣散到了让她如此虚弱?所以才会在今夜又一次出手?
“你究竟是谁?”苏长安冷眸问道。
“……”那女子一阵沉默,而后方才抬起了头。说道:“彦铃,黑神据比之女,彦铃姬。”
这样的回答让苏长安心头一寒,彦铃自然是古方天的妻子。可是在古方天对其为数不多描述中,彦铃虽然是神族,但却生性善良,这样的事情按理来说她应该做不出来。可到了现在,这女子还依然坚称自己是彦铃。这让苏长安心头某些幻想破灭,而胸中的怒意也随即滋长。
“你既然真的是彦铃,那你可曾知道古伯父等了你多少年?羡君嘴上虽然不说,但心底又是如何的喜欢你?”苏长安说道,声线不觉大了几分,“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曾想过他们知道之后会做何想?你又让古伯父与古羡君置于何地?”
这样的斥责让彦铃一愣,她随即恍然。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摇晃着脑袋,眼睛却下意识的看向苏长安的身后,似乎那府邸之中有某些东西在吸引着她一般。
这样的景象落在苏长安的眼中自然便成了彦铃对于生灵血肉的渴求俨然已经到了某种魔怔的程度。
他手中的刀光再次亮起。
“你是羡君的娘亲,若是好生修养,即使损耗修为我也会为你保全性命,可你偏偏做出此等事情。我即为天岚传人,便容不得你。”
苏长安的声线在那时冷冽了下来,磅礴的灵力自他体内奔涌而出,同时伴随着一股如有实质的杀意。
彦铃感受到了这股盎然的气机,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没用的,我体内的生机涣散速度一日快过一日,迟早会死。我回来只是想再看一眼天哥与羡君……只是……”说到这里彦铃的脸露苦笑,“只是有些东西真的很奇怪,奇怪到做了数千年神的我,也沉溺其中不嫩自拔。”
“来时本已下定决心,见上一面便走,可见上了,便想再多看一会,一会又一会……”
“所以,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你便屠戮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苏长安反问道,周身的气势不断升腾。
他俯视着台阶之下的彦铃,就像是审判一位十恶不赦的囚徒。
“……”彦铃又是一阵沉默,好一会之后,她方才轻声说道:“无论怎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根本不应该回来的。”
而后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几乎是带着哭腔一般祈求到:“求求你,放我进去!再晚就来不及了,之后我任凭你发落!”
这样情形落在苏长安的眼中多少有些怪异。
这里面似乎还有一些隐情。
但无论怎样,苏长安都不会再放仍彦铃继续这般屠戮生灵。
因此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你最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否则!”
苏长安并没有说后面的话,而事实上他也的确不用再说什么,后面说要表达的意思已经极为明显。
彦铃也知道此事似乎不能善了,她又低下头一阵沉默,似乎是真的在考量苏长安的话,但下一刻,她像是做出了某种极为重要的决定。她一咬牙,不顾体内本就单薄的生机,一道磅礴的灵力荡出,身子便再一次化作一道流光直直的冲向苏长安身后的那座府邸。
“找死!”
苏长安虽未有出手,但气机却一直锁定在彦铃的身上。
待看到她在这般的情况下还想杀入府内,想必定是想吸食这府邸之中生灵的血肉补充自己的生机,以此对抗苏长安。
苏长安在那时一声冷哼,也不再留手,手中夏侯血一挥,道凌冽的刀光破体而出,直直的斩向彦铃奔向府邸的身子。
苏长安吞噬了半神的魂魄之力,修为突飞猛进,虽还未至星殒,可却也相差不远,而彦铃虽为半神,但生机涣散,此消彼长之下,怎会是苏长安对手。
那道刀光毫无疑问的斩在了她的身上。
她发出一声闷哼,身子便倒飞出数丈,直到撞在一道立柱之上,方才停了下来。
她跌坐在雪地之中,嘴角溢出了鲜血,乌黑的长发胡乱的披在肩上,神情看上去极为狼狈。
“到了现在你还冥顽不灵,莫不是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苏长安寒着脸色走到了女子的身前,手中的夏侯血亦在那时架到了女子的颈项之上。“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回落到这步田地?”
之前在询问彦铃为何会身受如此重伤,甚至丢失了神性时,彦铃一向对此闭口不谈。
碍于她的身份苏长安亦未有追问,但到了如今,他自然得弄清楚这事情的始末,毕竟此事还极有可能关系到古羡君的安危。
“所有事情都因我而起,都是我干的,与旁人无关,你杀了我吧。”但彦铃却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瘫坐在地,嘴里这般说着,没有半点再辩驳的意思。
见她到了这个地步还依然守口如瓶,苏长安心头的怒意更甚。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他一声冷哼,架在彦铃脖子上的刀便再一次提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朝着他的颈项处落下。
吱呀!
却在那时,他身后府邸的大门忽的被人自内向外的推开。
一股浓重得几乎散不开的血腥味自那府内涌出。
一把长剑呼啸而来,直直的杀向苏长安。
苏长安心头一惊,赶忙抽刀横于身前。
铛!
一声金鸣。
那长剑的剑尖准确无误的击在了苏长安的刀身。
他只觉虎口发麻,身子亦不由自己的向后退去数步。
而一道数息又阴冷的声线在那时,自他的耳畔响起。
“你想要杀她,可曾问过我手中的剑?”
第九十一章 九
细雪落在了苏长安的肩头。
因为周身涌动的灵力所激发出的热量那些雪花又在瞬息之后化作白气飞向夜空。
苏长安望着那道正从府内缓缓走出的身影,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那身影的身后是太守府的府邸,此刻那宽大的院落里横七竖八的倒着一些仆人护卫模样的尸体,而那些尸体亦与之前数宗命案一般,皆是被掏空了血肉,只余下一具具皮囊。
“为什么是你?”苏长安沉着声音问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那人冷着脸色反问道,身子却慢慢的走到了彦铃的身前,伸出手极为温柔扶起她瘫坐在地上的身子。
“没事了,这一次我吸收了很多生机,足够你活很久很久了。”那人这般说道,方才脸上的风雪在那一刻尽数消融,化作一池荡漾的春水。
说着,他伸出了手,轻轻拨开了彦铃眼前凌乱的发丝。
彦铃的头犹如拨浪鼓一般左右摇晃起来,她的眸子中不知何时浸满了泪水,“不要再错下去了,天哥,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我迟早要死的。”
是的,这忽然从剑寒城太守府邸中走出的男人,便是古方天。
而彦铃的一番话,加之此刻太守府中的尸骸,无疑证明了古方天其实才是这接二连三命案的真正凶手。
“说什么傻话。”古方天自顾自地说道。“你是神,你怎么可能死,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没有人能再伤害到你。”
他的眼中此刻似乎只剩下了彦铃,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此言一落,他又一次伸出手按在了彦铃的胸口,眸子中黑芒一闪,磅礴的生机便在那时涌出他的身体,就要顺着他的手臂涌向彦铃的身躯。
“不要!天哥!”泪水终于在那时从彦铃的眼眶中涌出,她摇着脑袋,极力抗拒着这奔涌而来的生机。
只是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抵御这生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生机入体,她的脸色在那时再次变得红润起来。
这一切都被一旁的苏长安看在眼里,可出奇的是,他只是看着,却并没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