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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与苏长安不同的是,并不是没有人愿意与他做朋友,而是没有人敢和他做朋友。他太强了,强到同龄人之中根本找不出他的一合之敌。无论是学院的同窗,又或是家里亲戚都几乎把他当做未来的星殒看待,除了他的那位父亲,很多人甚至连与他说话都显得小心翼翼。
因此,穆归云也没有朋友,但这不代表他不希望有那么一些朋友。
而苏长安,一个为了一位在他看来素不相识的女子,便敢于闯入神将府的人。在穆归云看来理应是一位值得一交的朋友,所以他很乐意和他聊天。
当然穆归云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他生于太尉家,自然从小就得学会面对许多来客的陈赞,而他对此向来都是恭谦的回礼。
但苏长安不一样,他想与苏长安成为真正的朋友,而真正的朋友在他看来,就得坦诚相待。所以他说出了他自己内心的想法,这在他看来应该是事实,因为从小到大确实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但他还是有些不确定,自己所说的究竟是不是能得到苏长安的认可,所以他顿了顿,等着苏长安的回应。
而让他感到高兴的是,苏长安认可他的话,他觉得苏长安从现在起,应该便可以算得上是他的朋友。
所以他又接着说道:“所以我起初觉得长雪只是害羞而已,并不是真的讨厌我。”
“你知道的,女孩子总是口是心非。”
苏长安点头,他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但他曾见过不少书上这么写来着。所以他选择了认同穆归云的看法。
“于是我就……”
穆归云的话匣子被打开之后,就好像停不下来了一般。
他不停的说着他与司马长雪之间的点点滴滴,而没说到一会,总会说出自己的判断,来寻求苏长安的看法。
苏长安对于穆归云的每一个问题都进行了很是认真的思考,然后给出自己的看法。
这应当是一次很愉快的聊天。
至少两个当事人是这么认为的。
穆归云向苏长安展示了自己堪与他武道天赋比肩的聊天能力,而苏长安也向穆归云显示出了,他阅尽数千本各种小说后的见识。
虽然直到,月至中天,时近子时时,穆归云与司马长雪的故事也才讲到一半。
但至少两个年轻人都很开心的认为自己交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朋友。
而就在穆归云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一道寒风乍起。
已经盘膝坐在天岚院门前的二人脸色一变,蓦然站起了身子。
他们几乎再同一时间转身看向右前方的某一个方向,脸色也几乎再同时冷了下来。
刺啦!
马靴踏破地上铺就的薄雪的声音想了起来,在天岚院前宽阔又寂静的马道间回荡。
穆归云体内的灵力被放了出来,一条蛟龙虚影开始围绕着他来回游走。
苏长安手上的刀这时也爆出一声刀鸣,灵炎、雷光、刀意三者缠绕着开始在他周身纵横。
终于,在数息之后,一道身着黑袍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眼帘。
“是他吗?”穆归云沉着眸子问道,他隐隐从这个忽然出现的身影身上嗅到了某些不寻常的气息,他心中暗暗想道,只要苏长安确定了来者的身份不对,他就会立马一枪刺破这个来者的咽喉。
苏长安的眉头却同样皱了起来,他和杜虹长的接触并不算特别多,但他却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闻到过这样的气息。
那气息阴冷、低沉。像是枯萎的朽木,又像是腐烂的浮尸。
但他的身形看上去又确实和杜虹长有几分相似,所以苏长安并没有回答穆归云的话,只是紧握着手中的长刀,警惕的看着这位来者。
终于,那个身着黑袍的身影来到了他们身前不足两丈的位置。
而穆归云与苏长安身上的气势也在这时达到了巅峰,只要一个不对,他们立马便可以用处自己最强的一招,将来者击杀。
但那位黑袍,对于二人身上爆出的几乎如有实质的杀意却犹若未觉。他慢悠悠的伸出了自己藏在黑袍下的手,那是一双苍白得已经没有血色的手。
那双手被他放到了盖着他头的黑色斗篷上,然后他缓缓的将那斗篷放下。
一张同样苍白的脸就这么出现在苏长安与穆归云的眼前。
那黑袍人对着他们苦涩的一笑,张开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嘴里一甜,一口逆血就这么喷了出,然后整个人便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瘫倒在地。
第六十八章 古方天的邀请
二人将昏迷的杜虹长扶回房间后,很认真的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势。
很庆幸的是,他虽然身子虚弱,还带着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但都未有伤及到要害,只需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醒来。
因此苏长安也没有再去劳烦玉衡。
玉衡自从上次为他开了天道阁,又给穆归云治疗了伤势之后。他的身子便愈发虚弱,甚至苏长安与他聊天时,许多话要来回说上数次他才能够听得明白。这个号称当世最强星殒的老者,如今已经衰老得与常人无异。苏长安每次看到这样的玉衡,心里就难受得很。
他知道,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但他还是抱着他能好起来的希冀。每天都与他说一些话,但除此之外,却也不敢过多的叨扰他。
到了第二天,杜虹长依然没有醒过来。
在与穆归云商量之后,二人决定将杜虹长的行踪先瞒下来。
即使是那位找儿子已经找得发疯的母亲,他们也没有打算告知。
杜虹长的伤势以及那位被从护城河里捞出来的杜家家臣,他们的遭遇定然与司马诩有关。在杜虹长未醒,二人不知道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冒然透露出杜虹长的行踪。以司马诩这几年来在大魏的凶命,想来定是会给自己与杜虹长的家人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他们决定先把昏迷中的杜虹长在天岚院安顿下来,剩余的事情,待他醒来后再做打算。
这时,时近晌午。
苏长安收起了手上的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迹。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不知何时又布满了穹顶。
“又要下雪了吗?”他这般喃喃自语道。
这时天岚院的院门被敲响了。
苏长安想了想后,便朝着那方向走了过去。
待他打开门,出现的却是一张他不太想要见到的一张脸。
按理说,那应当是一张很漂亮的脸蛋。
峨眉琼鼻,红唇皓齿。
一头乌黑的发丝被梳成马尾,在身后自然的垂落。又穿着一件胜雪白衣。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但苏长安的眉头却皱了一皱,在微微犹豫之后,方才说道:“古姑娘来此所为何事?”
或许是因为苏长安说话时的语气太过冷淡,又或是那曾经近乎暧昧的称谓被换作了显得尊敬却又生份的一句古姑娘。
所以,来者的身子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
她的目光闪烁,在几番踌躇之后,脸上被强挤出一抹笑意。终于是开口说道:“苏公子不请我进去坐坐?”
这应该说并不是一个太过分的要求。
圣皇的寿宴过去也有些时日,苏长安也曾细细想过他与夏侯夙玉以及古羡君之间的事情。
夏侯夙玉利用他,骗取八荒院的奈何剑,又强行把天岚院绑上五皇子的战车。这些事情自然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但古羡君却不一样,仔细想来,古羡君曾用那块铜牌,隐晦的提醒苏长安关于夏侯夙玉在牡丹阁一事上对他的利用。在圣皇寿宴上,对他看似步步紧逼,但却在最后一招上,虚张声势,逼迫苏长安出手,将他击败。
是的。古羡君的那一剑,并没有尽全力。这也是苏长安在这段时间才想通的事情。
莲花绽是《春风渡》的最后一式,是苏长安曾经如何也使不出来的一式。因为那一剑,需要无比磅礴的灵力支撑才能做到。
但那时的苏长安才堪堪聚灵,纵然他战力超群,但要使出这样的一剑确实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
而古羡君那个时候已经是繁晨境,在与苏长安平时比剑时不使出这一招,便各有胜负。
按理说,使出这一剑的古羡君,苏长安万万不是对手。可结果苏长安却赢了。古羡君的那一剑莲花绽,就像熟透了的金桔一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起初苏长安不明白,知道他从天道阁出来,修为大进,终于能够使出这一剑时,他才明白,莲花绽本来的威力,也就明白了古羡君所做的一切。
若真要说,古羡君有什么欺骗过他的事情。大概就只剩下咋圣皇寿宴上做他对手的事情了,可谁又没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可即使苏长安在心里已经谅解了古羡君,但他依旧不能让她去到天岚院。
古家已经很明确了自己的站队——他与司马诩所代表的大皇子是一派的。
而司马诩现在是苏长安的头号大敌,无论是关于如烟,还是关于神族的事情,都无可避免的将苏长安与司马诩推到了对立的两边。
甚至现在的天岚院内还住着因为司马诩而昏迷不醒的杜虹长,苏长安不能,也不敢保证当古羡君知道这一切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不能拿杜虹长的性命去做赌注。
所以他在摇了摇头之后,终于是说道:“古姑娘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师叔祖最近在闭关,不能有外人打扰。”
古羡君的脸色变了一变。
苏长安的一句“外人”让她的心莫名的阵痛。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方才咬着银牙,轻声说道:“家父来了长安,想请苏公子去府上一叙,感谢苏公子这段时间对羡君的照顾。”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的请帖递到苏长安的面前。
苏长安愣了一愣,他确实想不到自己与古羡君的父亲有什么好谈的。所以他再次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进来学业紧张,不敢耽误,实在抽不出空闲去见冠武侯。”
古羡君闻言,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她急切的将手中的请帖强行塞入苏长安怀里,一双美目闪着某种莫名的神采直视着苏长安的眼睛,然后用一种极其奇怪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苏公子,好生考虑一下,今晚我与父亲必将扫榻相迎。”
苏长安下意识的便要拒绝,他将手里的请帖递了出来,又张嘴就要说些什么。
但这时,一道声音自他脑海中响起。
他的脸色蓦然变得诧异,手里的动作忽的僵住,到了嘴边的话也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
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应,古羡君朝着苏长安露出一丝笑意,然后转身,踏着这一地薄雪消失在了苏长安的眼帘。
而直到这时,苏长安才回过神来。
他的眉头却莫名皱成了一团,目光盯着古羡君消失的方向好一会之后,方才喃喃自语道:“神族……”
第六十九章 知君仙骨无寒暑
到了傍晚时分,堆积在天空中那一片黑压压的乌云里的冰霜,终于再也包裹不住。化作雪花,撒向这座大魏的都城。
在这样的风雪中,一个少年,敲开了古家在长安城里的府门。
开门的是一位老者。
这个老者苏长安曾经在北地的北岚城里见过,便是当日在晋王府迎接他们的那位王府管家。
令苏长安感到惊讶的是,即使已有近一载未有谋面,这位老者竟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苏公子,我家小姐与老爷等候你们多时了。”他对着苏长安笑眯眯的这般说道。
然后他躬下身子,便引着苏长安往府内走去,甚至连请帖也未有看一眼,可想对于苏长安的到来,老者早有预料。
苏长安不疑有他,便跟着这位老者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古家不愧是整个大魏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
这个在长安置办的府邸,虽然并不大,却精致异常。楼台水榭,雕栏玉砌应有就有。
而在不到半刻的时间之后,苏长安在老者的指引下便到了一处阁楼。
苏长安抬头看了看那处阁楼,上面挂有一块古朴的牌匾,上面用篆体写着二字——旦暮!
旦暮阁?好奇怪的名字。苏长安在心底暗暗想道。
“老爷已在里面等候,苏公子请。”老者躬身对着苏长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如此说道。
“恩。”苏长安微微颔首,走到那阁楼的门前。在微微犹豫之后,终于是双手用力推开了眼前的房门。
那是一间布置极其简单,但又透着一股浓郁的古朴气息的房间。
两侧规规矩矩的摆放着三四张红木做的太师椅,上面雕刻着梅兰竹菊等样式,而每两个太师椅之间又放有一个案台,上面摆着些许茶具。
正前方是一张宽大的书桌,同样也是由红木制成,但四角处雕刻着的纹饰比起那些桌椅却明显要考究得多。
而这时,正有一位男子端坐在那书桌后的太师椅上,手执一直毛笔,正在一张按纸上写着什么。
因为逆着阁楼里的烛光,苏长安看不清男子的容貌,只是觉得这位男子在举手投足间隐隐透着一股气势。
虎豹生来自不群。
一句话就这样猛然浮现在苏长安的脑海中。
他知道这位男子便是古羡君的父亲,北地晋王之子,大魏冠武侯古方天。
“你来了?”
男子终于写完了最后一笔,他将手中的笔放下,抬头看向苏长安。
而这时苏长安接着阁楼里的烛光终于是看清了男子的容貌。
看模样,男子不过四十岁上下,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头顶一只紫金冠,上插一枚玉簪。身着一席青衫,边角有金丝镶嵌。
“恩。”苏长安颔首。
“坐!”男子又指了指离他最近的那把太师椅如此说道。
苏长安也不作他想,便走到那把太师椅旁,坐了下来。
“这段时间,羡君劳烦苏公子了。”男子冲着苏长安微微一笑,说道。
“恩。”苏长安又点了点头,但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寒暄,他来此是为了古羡君用某种秘法对他传音时所说的那一段话。
所以他决定跳过这样的,他即不喜欢,也不擅长的客套话。而就在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古方天又接着问道。
“我听羡君所言,似乎苏公子对于羡君在圣皇寿宴上的某些作为仍然心存芥蒂?”
苏长安闻言一愣,在微微犹豫之后,方才咽回自己到了嘴边的话,摇了摇头,说道:“只是立场不同,谈不上芥蒂。而且说起来,古姑娘帮我良多,而我却在圣皇宴上伤了她。”
他说的都是心中所想,在他明白古羡君在圣皇寿宴上有意相让时起,心中对于伤了古羡君一直都是抱有愧疚的。
只是他却并不知道该怎样与和自己立场完全不同的古羡君相处。
所以在思来想去之后,便只有与她保持距离,才是对双方都好的唯一办法,也才有了今日在天岚门外的那一句古姑娘。
听闻苏长安的话后,古方天很是认真的打量了苏长安一番,待确定这个眼眸清澈的少年所言非虚之后,方才带着些许叹息的接着说道:“想来羡君也有与你说过她的身世吧。”
苏长安自然知道古羡君的身世。
她是神族与人族的混血。
在幽云岭,那个自称半神的男人便是为了抓她而袭击了他们的镖队。而,蓝灵镇数千口人,也是为了引出古羡君而惨遭屠杀。
而作为古羡君的父亲,古方天定然是与神族有过接触。所以苏长安也才会在古羡君传音告诉他古方天会在今日将所知的关于神族的一切告诉他时,那般急切的来到此处。
“你的妻子是神族的人?”苏长安看着古方天终于问出了这个让他疑惑了许久的问题。
幽云岭上的匆匆一瞥,蓝灵镇上的一场厮杀。再加之梧桐与他所说过的种种传言。
他在下意识便把神族当成了一种强大又残忍,智慧又冷血的生物。为此,他很难想象竟然还会又人类会与神族结为夫妻甚至诞下了一名子嗣。
古方天的脸色也因为苏长安的问题而变了一变,他微微沉吟后,方才说道:“是的。她应该是一位神族。但在我认识她之前,她并不是。”
苏长安一愣,有些不明白古方天话里的意思。他不禁问道:“什么意思?”
古方天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在这时浮出一抹与之极不相合的柔情。
“我是在雪地里捡到颜儿的,当时他们的村落刚刚被一伙歹徒所袭击,颜儿趁乱侥幸逃了出来,但却因为突然下起的风雪迷失了方向,最后晕倒在雪地中。”
“当时的我,奉命前去讨伐那些山贼,在路上捡到了她。”
“那时的她毫无修为,又无依无靠,所以我便将之收留。在以后的相处中,我们日久生情,便不顾家中的反对私定了终身。而在不久后颜儿又怀上了我的骨肉,也就是羡君,所以即使父亲极力反对,但看在孩子的份上,最后还是默许了我与颜儿的婚事。”
“我们也因此确实有过那么一段还算快乐的时光。但是好景不长,怀着羡君的颜儿的身体开始变得有些异样,她时不时的昏迷,又时不时的会忽然说出一些她自己都不懂的语言。为此我几乎请便了北地最好的大夫,但却什么也查不出来!”
“直到羡君出生的那一天。”
说到这里,古方天的脸上的温柔尽数散去。一种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恐惧的神情浮上他的脸庞。他的声音蓦然变得无比的低沉。
“北岚城古家的王府被一群怪物袭击了。那是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