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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生来都有原罪。”托尼越说声音越小。
“那么又是谁来决定出身?”艾尔轻而又轻地笑了笑,“比如你我,比如依兰达,如果都有原罪,为何现在却走在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上?”
因为出身,可是这话托尼无法说出口,如果一旦出口便是质疑,一旦质疑便是亵渎。
看见托尼无言以对的样子,艾尔神官只是微微一笑,靠在车厢上不再言语。
才回到住处,还没下车的艾尔神官登时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两匹黑色的马拉着一辆马车等在门口,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但马车本身就是奇怪之处,更何况还是神官的访客。
既然是科金博这种穷困之地,但凡有点身份的人早就千方百计外逃,又怎么会有一辆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马车?
托尼下意识握住了腰间的剑。
看到艾尔神官的马车回来,登时有当地的神职人员迎了上来。没错,科金博这种地方虽然穷困潦倒,满是罪恶,可是相当具有嘲讽意义的则是本地竟然还有个修建的挺不错的教堂。
虽然这方便了艾尔等人的落脚,但是也从另一个方面更加昭示了堕落。
“阿尔贝托大人,有塔兰朵思的贵客前来找您。”负责打理教堂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神父,有着和贫苦的科金博地区格格不入的肥胖,打从艾尔等人来的第一天就对他极尽讨好之能事,如果身后长了尾巴的话,恐怕现在这个人的尾巴正在疯狂的摇动。
中年神父名叫哈德森,托尼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在外面等待太久而热出了一身油汗的老男人,打心里感觉到了厌恶。
因为从他们刚开始发放食物的第一天,哈德森神父就不小心说漏了嘴。
“何必给这些贱民浪费粮食……”
而他后来每天看见艾尔神官发粮食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这就更激起了托尼的不满。
其实他本身居然如此肥胖就已经是一个极大的疑点了,这么好的教堂,这么肥胖的神父,那么这么多年来教廷拨下来的救济到底有多少落在了难民头上?
哈德森神父全然没发现自己已经给贵人们留下了极其不良的印象,还在努力颠着肥胖的身体去谄媚地给艾尔神官开门。
“是西涅斯公爵!公爵居然亲自过来了!”
原本打算去阻拦哈德森神父的托尼闻言登时一愣,这一下登时被哈德森抢了先,后者还企图用自己的咸猪手去搀扶艾尔下车,被神官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哈德森神父还在惋惜没能接触到大陆男神,可看见艾尔朝他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之后又痴汉脸颠颠地跟了上去。
“果然还是阿尔贝托大人厉害,公爵他……”
还没说完的话被托尼面无表情地关在了门后,压根进都没让这货进来。
哈德森神父捂着被撞扁了的鼻子退了好几步,一松手鼻血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被肥肉挤成一堆的小眼睛里满是怨毒之色。
……什么东西!
刚从外面回来的艾尔神官身上带了些难得的尘土气息,进门之后,他伸手脱下披风,银发长而柔顺地垂在身后,高级神官袍扣到了最上面那颗扣子,整个人充满着禁欲的美感。
“我亲爱的艾尔。”
神官刚进门,一道热情的身影就迎了上来,金发的英俊公爵朝着神官张开了怀抱,就在他兴高采烈准备迎来拥抱美人的那一刻,一个硬邦邦的身体硬生生挤在了他和艾尔之间。
“西涅斯公爵。”
西涅斯公爵表示他一点也不想抱一个硬邦邦的骑士,满脸悻悻然地放开,“艾尔,你的骑士也太无礼了。”
艾尔神官微微一笑,“请公爵阁下谅解,我的骑士只是见到您太过激动,想对您表示亲近。”
“就像您刚才想对我做的一样。”
被打脸打的啪啪响的西涅斯:“……”
☆、第70章 祸首
“我这么千辛万苦的为您而来,可是您却这么冷淡的对待我,简直是伤透了我那颗为您倾倒的心灵……”
西涅斯公爵捧着心满脸真诚地用起了咏叹调,说实话,无论是人还是音色都相当令人赏心悦目,可是托尼的鸡皮疙瘩却哗啦啦掉了一地,越发开始担忧起自家大人的贞操来。
虽然说大人之前的追求者里面男女不忌,可是这位看起来似乎是目前身份地位最高的了,这样看起来……倒还不如依兰达呢,至少还是个女的。
等等他为什么要用目前?还有……他为什么要想起依兰达!
说好了要保护大人名节的呢!
这边托尼自去风中凌乱不提,那边艾尔却从正在发呆的骑士身后走了出来,冲着西涅斯公爵微微一笑。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公爵阁下。”
“我是特意为了你而来,”西涅斯公爵墨蓝色的眸子中满是深情,“请相信我的真心。”
“您是说您在我走之后不断给温森送玫瑰被他拒绝的事?”艾尔神官轻咳一声,“其实从朋友的角度我想给您一个小小的建议。”
“温森他不喜欢玫瑰,他比较喜欢郁金香。”
西涅斯公爵忽然眼前一亮,:“……所以亲爱的艾尔你是在埋怨我没有给你送玫瑰?”
艾尔:不作死就不会死……他忘了整个塔兰朵思没人不知道西涅斯公爵只要看到美人就会顺着杆往上爬完全不在乎颜面的传闻。
不然也不会那天在港口那么多贵族女眷对他态度特殊了。
西涅斯公爵的到来其实并没有出乎艾尔神官的意料,他选择前往科金博就是为了暂且避开这个大麻烦。
温森神官作为教廷派来的代表,自然不能像艾尔这样出入随意,但是这也方便了他从塔兰朵思直接给艾尔传递消息。
比如……西涅斯公爵的行踪。
依兰达的走如同一块投入湖中的极小的石子,连水花都没见就已经消失了踪影,除了几个和她关系亲近的人,别的人甚至都没发现她的不见。
如果硬要说起来的话,恐怕还是那些对艾尔一直念念不忘的贵族女眷们听闻此事更加开心。
那个该死的下等女人总算没有跟在艾尔神官身边了!
但是西涅斯公爵和这些人的反应都截然不同,他看起来和那些因为依兰达的离开而对艾尔神官开始虎视眈眈的女眷似乎不大一样,甚至还有些沮丧……可是实际上也只有他真正去追查了依兰达去了何处。
这其实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哪怕西涅斯公爵送了依兰达一条名贵的宝石项链,但他素来出手大方,这和他送给别的女伴的礼物来说哪怕贵重了一点可也贵重不到哪里去。
而且很显然,西涅斯公爵之所以接近他们就是为了艾尔,那么……他是不是从依兰达突然出走当中发现了什么疑点?
公爵的调查表现出了极强的隐蔽性,连他在调查这件事的消息都是温森无意中碰巧得知……那么,为什么?
艾尔一直觉得西涅斯公爵并非如同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纨绔,但却还远远没到他能现在轻言合作的地步。
加西亚主教也日渐表现出了催促的态度,神官索性对各种宴会的邀约能避则避,甚至为了不表态而选择去了疫病高发的贫民区。
这一下,至少少了一大半的追随者。
毕竟美人固然难得,可是生命更可贵。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列支敦国的科金博地区爆发了疫病,而随着时间推移,这古怪的疫病变得让人更加摸不着头脑,无论是感染的人群还是死亡的人数,都和以往的记录全然不同……艾尔神官身为教廷的使者,按理来说常规他是不用去的。
可是不论是他还是温森神官在这件事上都表现出了巨大的坚持,也正因为如此,艾尔神官的美名越发的传扬开去。
贵族们又舍不得和艾尔阿尔贝托接触的机会,可是又不想放过这个很显然可以刷好感度的机会。
可是真正追过来,敢以身犯险的人只有西涅斯公爵。
“不知道公爵阁下前来有什么事?”虽然压根不愿意见到西涅斯公爵,但是神官的表面功夫从来都是做的相当棒,非但不会表现出不快,甚至还展示出了相当程度的关心。
“科金博地区在爆发瘟疫,您身份贵重,实在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地方。如果一旦有个万一……”
潜台词:你为什么还不走?会病死的哦!
西涅斯公爵看着他,忽然笑了出来,“艾尔,我这次来其实只是想问问,你把伯纳德送去了什么地方?”
艾尔神官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您怎么会关注她?”
“我关注你身边的任何事,”西涅斯公爵一副浪荡纨绔子弟的神情,可是艾尔根本不相信他。
“依兰达的父亲遇到了海难,”艾尔当做没听见西涅斯的调戏,“没想到竟然还有一船货物从风暴中幸存,依兰达这次是去接货物的。”
“您也知道,依兰达为人自尊而独立,她不愿意一直依附着我生存。”
“噢?”西涅斯公爵似笑非笑地看着艾尔,“可是,她不是你从安倍里周围救上来的,怎么会有货物在纳瓦拉?”
果然,西涅斯一直在调查这件事。
神官连那么多贵族都能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面对这种场景自然是丝毫不乱,“依兰达的父亲之前曾有货物从纳瓦拉出海,后来说是遇到了风暴,家里受到了巨大的损失才被迫背井离乡,可惜在途经安倍里的时候,她父亲不走运遇到了海难,现在她要去拿回父亲生前的遗产理所当然。”
已经事隔这么久,加上有他和勒戈夫的共同善后,他很相信依兰达商人之女的身份毫无破绽。
“可是……纳瓦拉有我的朋友,他们似乎没听说过什么伯纳德。”西涅斯公爵的神情就像一只逗弄猎物的猫,直到现在他才昭昭然暴露出来真实的意图。
艾尔神官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是他大意了,如果一开始就对西涅斯产生怀疑,那么就该想到这个人既然能在安普洛斯插上一脚,对于那条黄金海道自然也是虎视眈眈。
能在那里跟所谓的第三方势力扯上干系的,又有几个人会是什么简单货色呢?
“公爵阁下认识的自然都是些不一般的人。”艾尔笑了笑,“依兰达家里也就是个小商人,哪怕是货物也没有多少,多半也入不了您的眼。”
神官说的温柔诚恳,就连西涅斯也露出了迟疑的神色,毕竟纳瓦拉来往的商船太多,又有那些企图从中捞点小利的小船主们,他之前其实更像是在诈艾尔,很可惜,神官没有上当。
西涅斯公爵表示非常遗憾。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西涅斯靠在沙发上,在抛开了刻意装着的纨绔外表之外,公爵阁下其实是相当迷人的存在。
“艾尔,我来这里的原因我想你应该能猜到。之前在安普洛斯之夜的时候你大概也能看出来那里面有我的一份。”
西涅斯毫不顾忌地把底牌直接摊出来,光是这份魄力就让艾尔表示很赞赏。
却并不苟同。
“我看的出来,你对于加西亚主教并不太感冒,想来对他身后的路易莎皇后和她的家族阿尔蒂尔也生不出什么好感。”
“别急着否认,我调查过之前你在安倍里遇袭的事,那场袭击的背后主使者是马修主教,你真的确定不需要一个来自于列支敦的大贵族的真诚支持者的存在?”
“不过你既然敢孤身来到科金博争取人望,看样子温森神官在塔兰朵思让你很放心。可惜……这里可不是奥斯公国。加西亚主教要捧着他,我们可不必。”
“塔兰朵思的水比你想的深得多,教皇陛下之所以让你们来也远非你之前所认为的那么简单……爱德华三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继承人的事情迫在眉睫。”
“阿尔贝托已经不复之前的荣光了,”西涅斯公爵难得的露出了诚恳的神色,“我想,我们真的可以讨论一下结盟的事。”
如果忽略掉艾尔见的几次爱德华三世都实在是龙精虎猛,说不定他还真会被西涅斯话中那股子自家兄长随时要撒手人寰的担忧和忠诚感动。
想要对爱德华三世动手的人是谁,西涅斯、路易莎、还是别的什么人?
艾尔叹了口气,头一次直接了当的回答了西涅斯的拉拢,“公爵阁下,可是我为什么要加入到你们的竞争当中去呢?”
“你也说过了,阿尔贝托已经不复昔年的荣光,你和路易莎皇后所争夺的无非就是那个位置,很抱歉,衰落的阿尔贝托并不能为您提供什么帮助。”
西涅斯公爵难得的有些尴尬,“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只是,阿尔贝托现在在教廷中也逐渐被排除出了权力中心,想来艾尔你也不会只是想着只当一位神官吧。”
“别急着否认,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你为什么要来科金博?”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您才对。”听到西涅斯公爵如此说,艾尔却忽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我倒是想问问您,您还打算将科金博作为您的根据地多久呢?”
“您之所以想让我走,所谓合作是假的,恐怕是担心我发现您的秘密吧,黑色雄狮阁下。”
☆、第71章 诡异
在奥斯丁号上的生活比想象中有意思,在获得了水手们的认同之后,依兰达简直是以一般的速度融入了他们当中。
毕竟一个会赌钱会捕鱼还会跟他们一起打绳结外加维护火炮的漂亮妹子可不好找,依兰达也就趁机好好见识了一下高端的火炮。
这一切其实都挺其乐融融的……如果忽略掉团长大人倒霉催的屁股的话。
女海盗苦哈哈地坐在船头,面前一排插着五根钓竿,虽然头上戴了帽子防晒,可是她依旧觉得自己像是一块晒了正面又晒背面的咸肉。
她身边坐着的另一个人是埃迪安,这俩人自从在海上同生共死的一遭之后关系就突飞猛进,时常坐在一块钓鱼外加聊天互开嘲讽。
这其实是一件挺奇怪的事,作为一个伦萨,还是一个多疑的伦萨,并不是轻而易举就会对人表现出好感,埃迪安的所作所为也让不少水手暗地里纳闷。
“依兰达,今天又钓鱼啊?”枪炮长洛维斯从旁边经过,笑眯眯和她打招呼。
“没错……”依兰达收起其中的一根竿子,发现上面的鱼饵又被狡猾的偷吃掉之后终于暴怒了。
“那群该死的灰鲭鲨到底有完没完!”
从日出坐到日落依旧没有半点收获,甚至换上了一排海竿依旧一无所获,当中还赔上了鱼钩无数,这种败家的事以前依兰达连想都不敢想!
她之前可是出了名的捕鱼小能手!
“大概是看上你了。”
埃迪安毫无压力地提起鱼竿,上面的鱼钩连带鱼饵同样不翼而飞,他也不介意,随手从旁边的桶里再摸出一只虾,轻松地掐去虾头虾尾,留下虾脑,再把鱼钩整体塞入虾肉中藏好,这才再次系上钩,远远地抛了出去。
现在离他们那次比试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海上的气温已经有了明显的提高,一切都很美好……除了一直紧跟在他们船后的灰鲭鲨群。
那天倒霉的风暴之夜没人伤亡,就连那个被帆砸下海的水手都被救了上来,哪怕上来之后活活病了一个礼拜,冻得像条死狗,可至少也算是活下来了。
船上没人嘲笑他,在那样的天气里,能下海再上来就已经是真正的猛士……至于团长那种不但自己下了海还救回来两个的……
那是怪胎我们不说他。
依兰达有些暴躁地看着视力可及范围内游动的亮蓝色三角尖鳍,只觉得太阳穴都在微微跳动,“搞什么鬼,我可没见过鲨鱼群跟着船走的,把我的鱼全部都吓得跑光了。”
“我也是第一次见,”埃迪安毫无负疚感地耸了耸肩,“大概是它们对你格外偏爱,毕竟那天晚上死了那么多条……说不定是那些死了的显灵,让它们追着你报仇?”
“要报仇也该去找詹姆!”依兰达坐了一天只觉得腰酸背痛,站起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就让它们跟着吧,我就不信它们还能一直跟进港口去!”
“你怎么知道快要到港口了?”埃迪安饶有兴味地问她,“我记得你大概没有看过海图?”
依兰达刚想说自己对这一块海路简直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忽然察觉不对,皱起鼻子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看海图?我之前本来想着要不要借詹姆的弩好好教训那群阴魂不散的灰鲭鲨,上了望塔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
“你会看海图?”埃迪安看似随口地问了句。
依兰达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他半天,“你都和我一起比赛捕猎鲨鱼了你问我会不会看海图?”
埃迪安:“……当我没说。”
依兰达见好就收,“你在这帮我看看,我去活动一下。”
反正有鲨鱼群跟着,但凡是想要跟着接近船只的鱼群不是被干掉了就是被吓跑了,这也是为什么依兰达本来想钓两条不错的鱼赔罪,到头来都落了个一场空。
……说实话其实她蛮想捉条金枪鱼的。
埃迪安躺在躺椅上,懒洋洋地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