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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过来帮着问问么。”
林若青的心情跟着安定了回去。
她回答说:“五月初一粉黛就开始售卖,不过想容的价格要比净容等等高出不少。”
二太太问:“多少?”
“十两银子一套。”林若青说。
二太太脸上的笑容却不变:“四样东西十两银子,不算多!现在知府夫人说要,剩下要跟着一起买的人只多不少。”
第42章
微风徐徐,吹动了院子里冒着嫩叶的枝桠。
春归侍候着陈李氏洗了脸; 她站在梳妆台边拿着那快要见底的脂膏盒子说:“不说别的; 光是这盒子就做得精致极了; 听说少夫人的生意也越做越好了。”
陈李氏照着镜子; 随口说道:“小打小闹罢了,只不过打发时间用用的,还能有什么大名堂?”
春归嘴角带着笑意,没接陈李氏这句话,转而说:“少夫人对您安排的可周到,听说昨日二夫人那边来要想容,都是空手回去的; 咱们这儿却是早早就送来了。”
陈李氏由是笑着说:“周到这一点; 彦儿媳妇是做的不错; 要不怎么说是稳妥人家出来的呢?”
大夫说过,这几天里保不准什么时候林若青就要生产,因此整个乐安院都提心吊胆,唯恐出什么岔子。
可一天担忧着也是过; 不担忧也不就是这样过去?
陈彦从外头回来; 先去沐浴换了身衣服。他回来得晚,林若青早就吃过休息了,没等他就自己先睡了下去。
等陈彦进里屋,林若青正侧卧在床上看书,一见陈彦脸上扬起一个笑脸来:“本来还以为爷今晚又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了。”
陈彦上了床,将手轻轻放在林若青的腰上。
她怀孕以后的身材稍稍丰腴了些; 特别是前胸,绵软雪白一片,此时在松垮的里衣之间若隐若现。陈彦不用低头就可以闻见林若青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让他喉头愈加发紧。
他连忙错开视线,将目光落到了林若青在看的那本书上,低声问:“青青在看什么?”
“一本野史典略罢了,”林若青将手上的书放到一边,就着书里头的内容,忍不住感叹,“古往今来,奇女子可真不少。”
陈彦见她脸上带着向往,不由笑道:“若说奇女子,青青算不算一个?”
林若青扑哧笑出来:“我哪儿算得上什么奇女子呢?我就是这天地下最普通的一个人罢了。”
她声音绵软,撩人般落在陈彦心口。
陈彦偏头亲了一下林若青的侧脸:“青青如果是普通人,那这天下能有几个奇女子?”
林若青小心翼翼地转了个身,她面向陈彦,脑袋靠在陈彦的胸前:“我算什么奇女子呢,”她低声道,慢慢回忆起刚才在书里头看见的内容,“我一不会骑马二不会打仗的。”
三又不敢带头起来说这世间的荒唐道理。
她仅想要在唯一的自由中过好自己的日子罢了,这心态可小市民极了,林若青自己也晓得。
“青青说的奇女子世间又有几个呢?”陈彦安慰她,“男女本来就不同。”
林若青望着床柱上的雕花,轻声说:“你说,会不会有这么一个地方,男的能纺织绣花在家带孩子,女人能参军打仗在外有事业呢?”
陈彦低声笑出来,他伸手抚了抚林若青的脸侧:“我这么多年走过这么些地方,还真没见过或者听过有这样的地方。”
林若青半天没有说话,陈彦再低头看去时,她已经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想来是已经睡着了。
陈彦伸手盖好两人身上的被子,小心搂着林若青也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陈彦练武回来与林若青一块儿吃早饭。
林若青将二太太的事儿和陈彦提了一句:“昨天晚上早早睡了,忘了和爷说这个事儿了。”
陈彦听了说:“婶婶不是莽撞人,她与这些夫人太太们相交也久了,若是她在其中牵线,倒应该不会出什么错的。”
林若青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二太太什么的,林若青再知道她,也不如陈彦清楚,因此提一句让陈彦评断,没有坏处。
陈彦吃了两口又提起另外的事儿:“皇上颁了新政,沿海两城以及东南与西北都重新开了通商的路,此后的往来商路都畅通无比,另外又取消了许多对从商的束缚。”
这对于陈家来说是好事,对于林若青来说也是好事。往后的路子宽了,她的生意又岂止做到京城去,甚至可以考虑其他国家。
林若青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那爷后头是不是又有的忙了?”
如果新政是这样,那就不仅仅陈彦有的忙,林若青自己也有许多要忙碌的地方了。
陈彦放下碗筷:“今天下午就要去凉城一趟,来回最快要半个月,慢些则难以预估,要看处理事情有多快了。”他看向林若青,目光里面带着歉然与担忧。
林若青的生产在即,哪一天都是说不准的,陈彦担忧的就是这个。
林若青抿唇笑着说:“家里什么都有,爷自管放心去就是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然而陈彦那边依旧是叮咛嘱咐着走了。
上上下下都谨慎成这样,只有林若青自己,心放得宽,陈彦一走就自己靠坐在软榻上看书吃小果子。
刘嬷嬷站在一旁絮絮叨叨:“让她们准备人参片也不知道准备了没有,还有那些过来的丫头婆子我看着也不算真的稳妥。”
她又说:“也不晓得爷什么时候回来。”
林若青望向敞开的窗,外头阳光温吞地落下来,暖意融人。
“生意上的事情拖着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林若青扭回脑袋,她咬了一口的小果子带着甜丝丝的味道,语气浑然不在意,“再说,就算是回来又能怎么样,说不准还要出去避着。”
她也不是为陈彦开脱,而是从实际角度出发。
这个时代里,怀孕是一件吉利的事情,诞下孩子也是一件吉利的事情,偏偏这中间女人受苦受难被折磨的过程被驳斥成晦气又不吉利的事儿,见血见红,唯独不能让男人见了去,否则就是犯忌讳触霉头。
林若青心里慢吞吞地想着这个,眼睛里又有了笑意。
也是她并不在意陈彦,也不看重这些,她才心无波澜。林若青也清楚,如果她进陈家来就奔着真正一心做陈彦妻子去的,那她早该攒下一堆郁气了。
“这哪里一样呢?”刘嬷嬷坐在她身边说,“爷回来了,小姐也起码有个主心骨不是。”
“我的主心骨就是我自己,再说家里的东西都准备得齐全,他回来又不能帮什么忙。”林若青依旧是漫不经心的。
“小姐可不能这么说,你要是一直刚强着,爷渐渐就要以为不用顾着你心疼着你了。”
林若青看向刘嬷嬷,她笑着摇了摇头:“如果真的心疼谁,那再刚强也照样还是会心疼,若是说因为一人刚强就渐渐觉得不看重了,那也和刚强没有关系,那仅仅是后来不看重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林若青有些困顿起来,刘嬷嬷退去了外间,将内室留给了她一人。
林若青仰面躺着,困乏极了却一时又睡不着。
她朦朦胧胧做起梦来,前尘往事一点点在她眼前飞快闪过。现代生活中的一切,她的家庭,父母亲人,她的第一次心动,第一场恋爱,聚散又离合。
等林若青被腹中的疼痛弄醒,再睁开眼睛看这内室的布置,她还有些恍惚分不清到底刚才是梦还是现在是梦了。
“嬷嬷?”她自己慢慢坐起来,冲着外头不高不低地喊了一声。
刘嬷嬷探进头来:“小姐?”
林若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当疼痛终于变得真实时,她才真的紧张起来:“我大概是要生了,你去让人准备起来吧。”
一句话轻说出来仿佛惊雷打落,整个乐安院都霎时间动了起来,着急忙慌干什么的都有。
乐安院的着急忙慌又像是病症一般很快感染到了整个陈府的其他院子里。
陈李氏前后不顾地从松陵院快步到了乐安院,林若青真和稳婆说话,等见了陈李氏还能露出点笑容来。
陈李氏自己生了几个孩子,自然知道这才开始痛,保不齐后面还要多久才好。
她安抚了林若青两句,又到外间问刘嬷嬷:“让人去找彦儿没有?”
刘嬷嬷点头:“已经让人去了,只是不知道赶不赶得上。”
陈彦那边此时已经出发,小厮骑着马赶出了城,一路狂奔着,也费了一个时辰才追到陈彦。陈彦身后跟着浩然的车队,小厮来不及擦掉额角的汗水,匆匆禀明来意。
陈彦心里猛然跳了一下,他立刻跟着小厮一起调转了马头回了杭城。
一路上即便是快马加鞭,等到达陈府门前时,杭城的天也已经黑透了。陈彦一路不停地往乐安院去,远远就听见里头嘈杂的声音与忙忙碌碌的脚步声。
林若青此时正在生产的关键时候,身下尖锐又持续的疼痛几乎让人感到麻木,林若青艰难地伴着稳婆的声音用力,即使这样她还是能感觉到力气在一点点流逝。
她不愿咬着帕子,也没有喊出声,林若青的头脑清醒,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汗水从她的脸颊低落下去。
陈彦心惊肉跳地进了院子里,他的耳边似乎听见了林若青一声沉闷的哼声,他的心被人狠狠揪了一下,脑子里跟着嗡响起来。
第43章
陈彦急急要往前去,却被婆子一下拦住。
陈李氏见了他也立刻将人拉住问:“你干什么去?”
陈彦有些失了方寸; 他像是一脚踩进了云端; 脚下绵软没有依托; 他望着陈李氏的眼睛:“我进去看看若青。”
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想起林若青那些远远近近的话来。
“你进去干什么; 只能添乱!”陈李氏紧紧握住陈彦的手臂,将人带到自己身边,她前后看了看,又推了陈彦一把,“你出去呆着。”
主屋那边的门忽然开了一条缝,继而从里面跑出来一个端着脸盆的小丫头。
陈彦转头看去,那脸盆里头的水艳红一片; 看着几乎要让他止住呼吸。
林若青平日里虽不至于骄奢淫逸; 但是养得娇是真的。整个人上上下下如同嫩豆腐一般; 哪里经受得起出这么多的血?
就是陈彦从前在关外遇见强盗,命悬一线时都未曾和现在这样内心忐忑担惊受怕过。他的指尖隐隐有些控制不住地发颤,脑袋里的思绪更是乱飞。
陈李氏见他这样,跟着说:“女人都有这么一遭的; 这头一胎总是艰难一些; 等后面就好了。”
这么惊险一次还不够?
陈彦皱起眉头来,没有答话,只是目光紧紧锁住那扇微微开着的门,仔细听着屋里头的风吹草动。
林若青躺在床上,身下的痛逐渐麻痹了她的其他知觉,痛了多久她早就忘得干干净净。
刘嬷嬷在一旁给林若青喂人参汤; 眼睛红通通一片。稳婆也是满脑门汗水止不住往下流,嘴中说着:“夫人歇两息,然后再用力,就看这一下了。”
林若青别过头去望见窗外朦胧还带着光的天色,隐隐约约像是听见院子里有喧闹的声音,她咬紧牙关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感到身下骤然有什么滑了出去。
“出来了,出来了!”稳婆跟着说。
林若青卸了力气,困乏地撑不住,闭眼睡了过去。
她最后只想,这么辛苦的活若是有人上赶着帮她做,那实在是太好了,谁想为陈彦生孩子谁就生去吧,打死她她都不再生了。
院子外的人听见里头的声音,立刻越发躁动了起来。陈李氏也管不上陈彦了,她立刻上前走到门口低声问:“生出来了?”
稳婆隔着窗户连声说:“生出来了,生出来了。”
她将孩子翻了个面,朝上往孩子身下看了一眼,更是喜笑颜开:“是个小少爷!”
陈彦紧跟着陈李氏的脚步靠到窗前,前面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见去,他高声问:“少夫人现在可还好?”
稳婆一时没说话,陈彦等不及干脆自己推门闯进了房里,将屋里头的丫头婆子吓了一跳。
屋里乱成一团,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陈彦一眼就看见里头还已经闭眼不动的林若青,他的脑袋如同给人硬生生劈了一斧子,整个人都懵了。
稳婆不敢在陈彦面前叫苦:“这怎么,爷,您,”
她只能叹气,又伸手在小娃娃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小娃娃应声哭了出来,声音洪亮极了。
众人脸上喜气洋洋,只陈彦一个快步走到床前,人跟着半跪下来伸手扶住了林若青的肩膀。
刘嬷嬷在一旁低声说:“爷,少夫人是脱力睡着了,没有大碍。”
稳婆也跟着在旁边说:“少夫人这头一胎算是稳妥的,并不艰难,如今诞下小少爷,更是天大的喜事了。”
陈彦的心房不由控制地剧烈跳动着,他的指尖拂过林若青闭着的眉眼,又将贴在她脸上的发丝撩拨到耳后,最后将自己的脸贴到了林若青的脸上,感受到她平缓的鼻息,整个人这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的担子,跟着活了过来。
陈李氏跟在陈彦后面进了屋里:“你怎么就不听劝?这地方晦气极了,你怎么能进来?”
她这话刚说完,抬眼就被小娃娃洪亮的哭声给吸引了注意力,转而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呦,我的小乖孙!”
稳婆心里最知道要讨好谁,她笑着对陈李氏说:“少夫人这头一胎就如此顺畅,又是一举得男,实在是开了个好头,往后府里定是子子孙孙绵延不绝。”
丫头们忙作一团,又过两刻钟,终于见小娃娃收拾好放进了襁褓里,林若青也被简单的擦拭清理过。
陈彦坐在旁边看着林若青有些发愣,一直等陈李氏抱着小娃娃到他面前,陈彦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去。
“我看着眼睛像若青的,鼻子嘴巴倒是像你的,”陈李氏满脸喜色,“头发也像你,你刚生出来的时候头发也是这么许多。”
陈彦望着那发红还带着些皱巴的小娃娃,一时反应不过来。
陈李氏将孩子放得低了一些,刚好让他露出一只手来。陈彦这才伸手轻轻碰了上去,还闭着眼睛的婴孩似乎有所感应,就在陈彦指尖旁边的手忽然张开,轻轻抓住了陈彦的一根手指。
又软又热,带着新生命的力量。
这是他的孩子。
陈彦的心里霎时间被一股充盈的喜悦给填满了,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孩子的脸颊,随即又担忧地收回了手。
陈李氏笑着直起腰来,并将上前将孩子给放到了林若青身边。
“让他们母子两个好好休息。”
乐安院里折腾了一下午,好在是个喜讯,不仅仅是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跟着连带陈李氏都松了一口气。
她拉着还不太肯出房间的陈彦,硬是将他给带了出去,又说:“本来也没和你媳妇提生男生女的事儿,她到底年纪小,又是头一胎,生男生女并不打紧,却没想到若青这么争气,”
陈李氏满脸喜色:“这的确是开了个好头,往后的事儿定就顺了的。”
陈彦问她:“那若青什么时候能醒?”
陈李氏道:“兴许半夜才醒,你不必等着,先走吧。”
陈彦脚步挪不动,转而叫了个小厮过来,将事情交代了,又让他出去追上车队,告诉那边让田宇做主,他这儿可能还要迟两日启程。
陈李氏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没去管他。
林若青沉沉睡到了月上柳梢头,她听见一阵婴孩的哭声,这才偏头朝着声源处睁开眼望去。
刘嬷嬷和翠竹她们就在旁边等着,一见林若青有动静,立刻都围了上来,问什么的都有。
林若青的腰肢酸痛,眼睛却盯着那孩子看个不停,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娃娃是从她肚子里跑出来的。
她伸手摸了摸小娃娃的额头,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来。
刘嬷嬷说:“我说的果然没有错,是个小少爷。”
林若青闻言,又伸手拨开小娃娃的襁褓,往下一看,果然有个翘起来的小东西。
她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想叹气,什么情绪都有,说不上来具体是哪一种。
是个儿子,其实是好处大过坏处的。
好处大概就是往后无论如何,就算是一个都不再生,她这正室的位置也没人能动了。可这又如何,林若青本身对这个位置就没有太大的牵挂。
坏处也差不多是同一个,她这正室的位置恐怕就要一直当下去了。
管他呢,林若青心满意足地望着自己儿子,反正她过自己的舒服日子。这世上也不再是她独自一人,她有了自己的生命延续。
喜气洋洋在陈府里一直蔓延下去,可外头的人烦恼事各种各样。
五月初一一到,粉黛便上了想容。
十两银子一套,别说是香姐儿和店里的其他伙计,就算是刘平南听到这个价格都要咋舌一番。
这样的价格有多少人会买?
可没有想到,这想法还在脑子里热着没有散去呢,铺子门一开,就有客人上门了。
来的人没有从前多,可买的东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