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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池早有准备,一闪身躲出门去。茶盏砸在门上,登时四分五裂。
门外,传来贺子池唯恐天下不乱的揶揄之声:“组长,你恼羞成怒了。不知这是为了嘉穗,还是为了书玉?”
第67章 Chapter10。 杂耍戏班
警方例行叫了北园的住客一一做了笔录。
书玉和辜尨早已对好了词; 只说辜尨来北园找妻子; 二人夜间在园中散步。
两人说的句句实话,言语间滴水不漏; 一圈问话下来,实际上什么要紧的信息也没有透露。
先前书玉和辜尨商量口供的时候; 曾犹豫要不要把那夜两人所看到的说出来。
辜尨答:“不必,不要揽这些事上身。”
书玉心里也明白,有邱家和褚库尔家族压着,这个案子早已盖棺定论。
她没有必要去趟这趟浑水。
等安安稳稳地过了这几天; 她和辜尨即刻回南园,说什么也不再和这两个家族有牵扯。
谁知,书玉满心满眼想着回南园,南园却有人来了北园。
书玉一看来人,心里一咯噔。这几人她认得; 都是老爷子的贴身护卫。
老爷子竟然舍得把身边的人派过来了; 这闹的是哪出?
“老先生担心北园的状况,让我们来帮忙。”为首的人道。
邱正倾受宠若惊:“谢谢谭公; 谢谢谢谢……”
恒汐淡淡地瞥了那几人一眼:“园子里厢房都满了; 安排他们住哪里?”
书玉忍不住看了眼恒汐。难得见恒汐这样不客气。
邱正倾也有写讶然:“这个……我去看看有没有空的厢房。”
“不劳邱公子费心,我们不需要厢房。”
谭家训练出来的老护卫,睁眼便能眠,一有风吹草动便机警如鹰; 确实没有养在厢房的道理。
邱正倾虽觉不好意思; 却也不再强求。
书玉私下里偷偷拉住护卫问道:“爷爷派你们来保护我吗?”
护卫默了默; 答:“老先生说,有辜先生照顾你就够了。”
书玉:“……”
她仍不死心:“那你们来做什么?”
护卫答:“帮忙。”
问了半天,竟问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书玉对着辜尨咬耳朵:“有猫腻,老爷子心里在想什么呢?”
辜尨拍拍她的脑袋:“别瞎想。”
一同来的还有阎崶和贺子池。
书玉看着阎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很想问一问那夜他为什么会在恒汐的院子里,但还是忍住了没有问。
知道得太多,难免要被拉入伙。她已不止一次亲身实践过这个道理。
揣着明白当糊涂,这才是明智之举。
贺子池却蹭了过来:“书玉,许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书玉白他一眼:“邱萍萍很是想你。”
一句话,成功地叫贺二公子闭了嘴。
书玉正要转身走开,却忽然听身后贺子池道:“她还好吗?”
她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贺子池说的是邱萍萍。
“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她?”书玉挑眉。
贺子池没了声音。
******
用过午饭,书玉在院子里憋得慌,于是趁辜尨午睡的空档偷偷溜出厢房。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处院落。
警署的人刚从院落里走出,显然刚对院里的人问完话。
书玉站在院门口往里瞥。院内立着些几杆长木仓,木仓架子后是几个大箱子,箱内装着五颜六色的杂耍行当。
这大概是为了庆祝婚宴请来的戏班子。
院内安安静静,一派阳光餍足的懒散模样。
书玉起了兴致,提着裙裾跨进院来。
谁料,还未等她站稳,耳边便传来一阵破空声。
一柄红缨长木仓直直指上她的喉头。
木仓头贴着她的脖子,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尖端的冷意。
惊吓过后,书玉很快平静了下来。她抬眸望向提木仓而立的人。
那是一个少年,浓眉大眼,俊俏得像一个姑娘。
此刻,他双目圆睁,气势汹汹地瞪着书玉。
书玉不恼也不惧,眸光淡淡地看着院落中的少年:“每一个进院子的客人,你都这样拿长木仓指着?”
少年皱着眉头,不说话,手里的长木仓却没有挪开的意思。
就在二人对峙的当口,一条长鞭劈空而来。柔软的鞭身一卷长木仓,啪地甩到了地上。
少年被这巨大的力道震得倒退了几步,惊愕地抬头。
书玉转眸,就见一个黑衣宽袍的女人站在厢房前的檐廊下。
她的脸僵冷煞白,就算在正午的大太阳下也显出阴冷的煞气。
最令书玉惊愕的是,这个女人只有一只手。空荡荡的袖子垂在身侧,就像另一把蓄势待发的软鞭。
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年:“你在做什么?”
少年低下了头:“夜姑娘。”
“班主在里头歇息,你吵吵嚷嚷是要把他吵醒么?”女人的声音又冷又硬。
书玉看着女人往前走了几步,蓦地发现,这女人的脚有古怪。
她走路时速度略慢,带着微跛。
书玉定睛一看,她□□在外的左脚腕部竟泛着金属的铁色光泽。
这女人的一条腿是铁腿。
女人走到书玉身前,道:“小孩子不懂事,多有得罪,见谅。”
书玉也不好说些什么,只点了点头。
这个戏班子处处透着古怪,书玉不愿久待,正要离去,却见原本紧闭的厢房吱呀一声开了门。
门内走出个披着褚红色外袍的男人。他戴着一块铁质面具,只露出了刀削般尖锐的下颔和微珉的唇。
书玉一愣。
这身红袍,这半张面具,以及下颔并唇角处凉薄的弧度。
竟似曾相识。
只些微的充愣,她很快想起了眼前这个人。
“裘老七?”
眼前这人分明就是天机阁的赌王裘老七。
他于白毛雕鸮爪下救过她的命。
只是当初她见到的那个裘老七和眼前这一个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她却一时分辨不出。
似乎印象里,裘老七要再瘦小一些。
下意识去看他的手。褚红色的外袍下,一双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
确是裘老七无疑。
夜姑娘看了书玉一眼,蹙眉:“我们班主不姓裘。”
书玉微窘,也不好在人家的地盘上分辩,只好说:“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最后看了一眼带着半截面具的男人,她转身离开。
“姑娘。”
她脚步一顿,回头便见那班主从台阶上走下。
“你的东西掉了。”他在她身侧站定,弯下腰捡起了一方帕子。
她一愣:“这不是我的,应该是戏班子里的其他人丢下的吧。”
那是一方素色为底的帕子,却偏偏绣上了两朵艳色的桃花。
他静静地看着她:“我们戏班里不会有这样的东西。请你带走。”
一旁静默的少年忽然嗤笑了一声。
书玉一呆,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以为,她故意丢下帕子来勾引他们的班主?
这下,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了。
这天杀的哪里冒出来的帕子?!
班主站在她身侧,极高的身量给了她隐形的威压。她咬了咬牙,拿走就拿走,横竖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丢一次脸也无所谓。
她一把抓过帕子,面无表情道:“那我可拿走了,以后帕子的主人来找,可别怪到我头上。”
班主没有说话。
书玉强逼着自己咽下这一口,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走的急了,冷不丁撞到一个人。
“火气怎么这么大?”凉凉的嗓音。
书玉一愣,抬眸便见阎崶正站在身前。
“抱歉。”她干巴巴地挤出一句。
阎崶忽然开口道:“这一次接的单子是直接到我手里来的,与咸丰书局无关。有人托我拿到褚库尔家族的那盒绣花针。只拿走一个月,一个月后,完璧归赵。”
书玉身子一僵:“你不必告诉我这些。”
“那天晚上我在院子里,但是没有进厢房。”阎崶缓缓道,“人不是我杀的。”
“你没有必要告诉我。”书玉抬眸,“既然没有人注意到,你大可以埋在心底谁也不说。这才是上策。”
阎崶默了默,继而道:“那么,告辞。”说罢朝着书玉相反的方向而去。
书玉定了定神,心下好奇,为何一个两个都想要那盒绣花针?
就算拿了它又如何?只有绣花针而没有绣功,也不可能绣出上等的绣品。
难不成,这老祖宗传下来的绣花针还有别的用途?
她下意识地往阎崶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看才想起,这条小路通向的只有一座院落。
正是她刚刚离开的,那个戏班子所在的院落。
******
女人扶着褚红色外袍的男人回了厢房。
“为什么把贴身用了多年的帕子给她?”她忽然问,“你与她也是旧识?”
男人皱眉:“你的问题太多了。”
她笑了:“你这个人很奇怪,熟悉你的人都被你打发得远远的,却招了我这个什么也不懂的残废在你身侧服侍。”
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有小生轻轻细细的嗓音送进门来:“班主,有人找。”
女人的眸子里带了几分玩味:“阎王来了。”
第68章 Chapter11。 惊心动魄
经过戏班子那遭; 书玉没了再继续散步的兴致。
忽然间她顿悟; 若是无聊,可以回厢房逗一逗午睡初醒的辜先生。
打定主意; 不禁脚步生风。
这一走,竟走到了恒汐原来的院子。
院子大门敞开; 厢房也被封锁线隔了个七七八八。
书玉下意识停下了脚步,眯起了眼。
她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于是撩起封锁线走了进去。
房间没有开窗; 屋内的光线有些暗。
室内浮动着一股阴凉的霉味。
褚凤颜的尸体还是被警方移走了,地上只留下了白笔画的现场痕迹固定线。
书玉却注意到,房间里的椅子被动过了。
同样被移动的还有床头的梳妆台。
物件被挪动的位置很细微,要不是她因经常比对文物字画而产生了细微作比的强迫症,此刻断然是看不出来的。
有人在警方勘察现场后又回到了这里。
回到这里做什么?死过人的屋子; 恒汐的东西早已被移走。若真有人去而复返; 又是为了什么?
书玉走向梳妆台。
梳妆台往左移动了几分,于是她托着一边桌沿; 慢慢将它归位。
梳妆台上空空荡荡; 抽屉里也什么也没有。
她抬眼看了看挪动的位置。从墙根一点一点往上看,终于在梳妆镜顶端的墙上看到了一个圆形小孔。
孔是利器凿出来的,凿口很新。
她凝眸盯着凿口半天,忽而转头。
凿口正对着靠墙的一排柜子; 恰恰与绣花针赝品上设的机关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她心里一咯噔。
果然; 褚凤颜不是被机关射死的。机关破柜而出; 最先射中的是梳妆台边的墙壁。
那个人回到房间来,移动梳妆台就是为了遮住羽箭凿出的小孔?
这做法实在有些拙劣。且不说此地无银三百两,侦查人员也许早已注意到了这个小孔。
最重要的是,案子已基本盖棺定论,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实在叫人费解。
挪动椅子又是为何?
她的视线顺着椅子转到了桌下。
搬动椅子,难道是桌下藏着什么东西?
她俯下身去看桌下。敲敲打打了一番,连地毯都掀起来细细查看。
一无所获。
难道东西已经被移走了?
她蹙了蹙眉,活动了一下垂了许久的脖子。
这一转动,视线正好转到了床底。
黝黑的床底,一双瞪大的黄褐色眸子直直对上书玉的眼。
书玉大骇,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
床底的眼睛,一动不动,透着股死气。
书玉平复了呼吸,这才发现,床底伏着的是一只死猫。
屋子里有这么只死猫,警署的侦查人员不可能没发现,那么这猫一定是在警方勘察完现场后溜进屋子的。
进来时是一只活猫,怎么就死在了床底?
书玉咬咬牙,矮身钻进了床底。
床底黑黝黝一片,书玉粗略地检查了一下猫的周身。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这样看来,这只猫受的是内伤?
突然,她觉得脚被什么东西硌到。
眯着眼看去,才发现死猫的头部压着个东西。
她眯着眼看去,隐约看出是个方形的小盒子。
盒盖上似乎纹着什么东西。
她立刻分辨了出来,盒上纹的是一朵金盏花。
下意识去翻盒盖,指尖即将要触及盒盖时生生顿住。
蓦地,她心念一动。
这猫,只怕是中毒死的。
心念至此,她掏出怀中意外得来的帕子,盖住盒子,隔着帕子要将盒子拿起。
就在这时,房间的后窗处有了动静。
似乎有什么人正从窗外往里爬,细细的摩擦声伴随着窗棂轻微的吱呀声,挠得书玉竖起了每一根神经。
她在脑海中迅速回忆了此院的构造。
后窗对着一片小竹林,平素没有人经过,爬窗之人从此处进屋该是隐蔽的。
厢房的正门虽大开,但后窗正好是正门的死角,那人若足够敏捷谨慎,悄无声息地潜入里间而不被外头的人看见。
书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蜷着身子在床底一动也不敢动。
果然,那人轻而易举地进了里间。
那人的步子很轻,也很稳,一直走到了床前。
书玉放轻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那人的脚。
看尺寸,那是一双男人的脚。灰色裤脚直直垂下,盖住了脚上套着的大半黑塑胶。
男人走到柜子前,敲敲打打起来。
房内的柜子被铁质的金属一一撬开。
书玉的心越来越沉。
潜进内室的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带着武器的男人。
她该如何走脱?
男人似乎在柜子里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绕过柜子来到了圆桌前。
书玉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蹲下了身,在桌下的地板上搜寻起来,连地毯也不放过。
她就是在翻找地毯时瞅见了床底的死猫。
只要这个男人再低下脊背,稍稍一转头,就会发现躲在床底的她。
她心脏跳得又沉又重,绷紧了神经注意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男人灰色的直筒裤,带着条纹的衬衫,以及翻找着地毯的那双手。
其中一只手上布满青紫色的纹路,甚是可怖。
男人搜寻了地毯,同样一无所获,于是起身走向了梳妆台。
书玉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神经依旧紧绷。
柜子、桌子、梳妆台,都没有他要的东西,那么下一刻他的目标必然是这张床了。
这一刻,书玉从来没有这么后悔。
辜尨时常数落她,没事好奇心那么重做什么?
这下好了,好奇心害死猫。
她就是那只猫。
旁的,还有一只死猫给她作伴。
嗑哒一声,男人终是压上了这张床。
书玉咬紧牙关,脑中飞速运转。
忽然,床上的重量一轻。
随即后窗处吱呀一响,书玉还未反应过来,那男人已再度越过后窗离开了厢房。
书玉一愣。
他跑得这么快做什么?
忽地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大当家,为什么要约在这种地方谈事情,多晦气。”
是褚库尔家族的长辈慈萍的声音。
“我就不进去了,有话我在这儿说了啊。”慈萍杵在门外不肯进。
书玉纳闷。恒汐并不在房间里,慈萍这唱的什么独角戏?
只听慈萍道:“凤颜这孩子没福气,但是褚库尔家下一任的当家还是要选的。你看,要找哪一家的女儿来替凤颜的位置?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好人选。”
“还记得当年被送来褚库尔家族的那个孩子吗?嘉穗小小年纪就对刺绣很有天赋。如今她也长成大姑娘了,前不久我还收到她寄过来的绣品,有你姐姐当年的风范吶。”
“大当家,你看怎么样?”
书玉在床底消化着慈萍话语间的信息。
褚库尔家族的内事还真是千丝万缕理不顺,这一次竟牵扯到了已故的奶奶。
“大当家?”
慈萍在门外唤了几声,门内没有反应。
门吱呀轻响了一声,应是慈萍探入身子看了看内室。
入目之处,自然是一个人也没有的。
书玉听到慈萍低声咕哝了一句,继而走出了厢房。
又等了半天,屋内静悄悄。
书玉这才敢一点一点从床底挪出来。
接触到床底外的新鲜空气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后背早已濡湿一片。
不敢再做久留,她跺了跺酸麻的脚,走出厢房急急往回走。
一路上倒相安无事,连一个仆从也没有碰到。
刚一跨进暂住的院子,书玉便松了一口气。只因再迈出几步就是她的厢房,房内躺着她的辜先生。
只要一想到辜尨,她的心就莫名的安定。
小栾和邱萍萍在院子里晒太阳,书玉草草地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