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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个贴切的四字成语,“……就讳莫如深了呢?”
辜尨理也不理亚伯。
“那天晚上你简直帅呆了!”亚伯有些激动,“you beat mr。 x。 you were awesome!”
“enough。”辜尨面无表情地瞥了亚伯一眼。后者悻悻地闭了嘴。
过了小半会,亚伯期期艾艾地开口了:“那……这个人情,你要不要还我啊?”
“你想怎么还?”辜尨问。
“拜师!”亚伯长臂一挥,作了个抱拳的姿势,“我相中了一位神医,奈何他有一些种族偏见,怎么也不肯收我为徒。你这么聪明,帮我拜师成功就算还了这个人情。”
半个时辰后,当书玉和辜尨由着亚伯带领,来到一处破败的小木屋前,书玉的内心有一瞬的五味杂陈。
她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吧亚伯欺压得太厉害,以致于这位同窗旧友宁愿住这种地方也不敢住进她和辜尨的宅子。
“亚伯,”她迟疑地开了口,“如果我之前太严厉了,我道歉,但你要知道我是很喜欢你的,所以你没有必要……”
话还没说完,就见亚伯惊喜万状地对着木屋洞开的大门叫了一声:“小顺子,我们回来了!我还带了两个朋友过来。”
话音刚落,就听屋内乒乒乓乓一阵响。不一会儿,一个壮硕的八尺大汉出现在了门边。
那大汉满面虬髯,一双绿豆似的小眼嵌在浓密的眉毛下,一身粗麻布衣不知多久没有清洗,已经辨认不出原本的颜色。
书玉转头看了一眼亚伯,压低嗓子问:“他……小顺子?”
亚伯点点头:“他是我见过最善良最热情的中国人,他为我免费提供住宿以及一日三餐。”
正说着,倚着门框的小顺子对着书玉露出了羞涩的憨笑。
书玉镇定地对那面露红晕的八尺大汉回以微笑,心中对亚伯达愧疚越发浓重。
亚伯忽然压低了嗓音,对辜氏夫妇道:“只要我讨好了他,我这拜师一事就可以拨云见日了。”
这一下,辜尨也不淡定了:“你要拜师的对象就是他?”
眼前的虬髯大汉,眼距甚宽,身材比例极不协调,且眼神呆滞,肢体动作迟缓。
辜尨第一眼见此人,心里便初初下了个判断。
这小顺子,可能是个脑瘫。
亚伯就算对自己研究的领域痴迷到了一定的境界,但他绝不可能追着一个脑瘫患者要拜师。
果然,亚伯摇了摇头:“那个神医,是小顺子的爷爷。”
书玉有些困惑了,既然是神医,为何没能先治好自己的孙子?
亚伯又道:“廖神医最大的杰作就是小顺子。”语气里是满满的虔诚。
书玉下意识地看了辜尨一眼,正好瞥见辜尨也无奈地看着她。
两人无声地达成了共识,这么些年没见,亚伯的脾性真是越发古怪了。
但也不好就这么扫了亚伯的兴,于是两人陪着亚伯坐在木屋前的木凳上等那传说中的廖神医。
木凳很矮,辜尨坐上去腿脚便伸展不开,看起来滑稽极了。
书玉忍不住抿嘴笑。
辜尨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抬手紧了紧她的毛绒围巾。
“天黑前如果没能等到廖神医,我和书玉可就先回去啦。”辜尨对亚伯道。天色渐晚,气温越来越低,他担心她受不住。
忽然,木屋里又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原本钻进屋子的小顺子再度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他拖着壮硕的身子,嗬哧嗬哧往院门处跑去,跑到篱笆边,不动了。
过了几分钟,转道处传来了叮叮琅琅的响声。那响声由远及近,一个佝偻着背的小个子伴着响声出现在了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里。
他年纪很大了,戴着个书生帽,后背驼着比他人还要大的竹篾箱,箱上插满了细竹竿,竿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横条。
横条上画有八卦图,写有专治不孕不育,还贴着除湿除臭除蟑螂的宣传幅。竹篾箱两侧的小兜里各插一面小旗,小旗子上画着个巨大的脚丫,上书——治脚气,药到病除!
书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自若。她小时候,谭谢二公就教导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一堆横幅下,没准就藏着个稀世大神医。
小顺子磕磕碰碰地小跑到神医面前,接过那大得吓人的竹篾箱,继而唰地躬下了八尺高的壮硕身子,于是神医得以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就像在抚摸一只大型犬。
书玉目瞪口呆地看完了这一切,直到神医走到了跟前才回过神来。
神医眯着眼看看书玉又看看辜尨,继而琛酢躅地笑了:“二位,算命吗?”
诶?书玉一呆。
“求官求禄求姻缘,还是求子啊?”
辜尨忽地揽住了书玉的肩,冲那神医笑了笑:“我们路过。”
深夜,辜宅。
书玉沐浴后钻进被窝时,辜尨依然企图解读亚伯的动机。
“针灸?”他眉头紧锁,“他指望那位廖姓神医教给他针灸?亚伯在想什么?”
她笑了笑:“你也别操心了,他要拜师就让他拜呗,也许他只是对中国的文化感兴趣。”
他很快恢复了惯常的淡定:“有道理。”
他还要说什么,却感到了她贴近的柔软身躯。
她极少这样主动,他难免心猿意马。
亚伯瞬间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意乱情迷中轻咬她的耳垂,便听到她软软糯糯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mr。 x是谁?”
第84章 Chapter03。 孤家寡人
这一日; 阳光极好。天空高而寥廓,一碧万顷。
书玉趴在窗台上看着枯枝上一点雪沫,兀自发呆。
辜尨端着热牛奶进门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卷。美人衣衫单薄,云鬓微乱; 慵慵懒懒地靠着窗台。
这个美人还是自己家的。
不觉心情大好。
于是走过去,把她揽进怀里; 隔着她的乌发吻了吻她的脸颊:“说了多少遍了,早上起来多加一件衣服。”
她回过头; 淡淡地瞅他一眼; 不说话。
他怎么不知道她在怄什么气; 于是摸摸鼻头; 轻咳一声道:“mr。 x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我也就见过他一次,如今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 还是不说话。
他举手投降:“我们就是打了一架; 两边都不讨好。我自觉挺丢人; 就没让亚伯说。”
“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但凡有危险的事情; 我绝对碰都不碰。就算万不得已要碰; 也一定经过你的首肯,这样可以了吧?”他一本正经地保证。
他都这样说了; 她还能怎么样?只得瞪他一眼; 接过他手里的热牛奶; 小口小口地啜了起来。
他看着她猫似的小模样,低低地笑了。
“今天还要去见亚伯吗?”她抬眸问,“你答应他要帮他拜师成功。”
他顺手理了理她的领口:“晚一些时候我再过去,今日韩擎要过来。”
一听到韩擎的名字,她瞬间精神了:“哟,韩小爷要来我们家啊。”
他莞尔:“他惦记你那苏茶虾,在我耳边不知道念叨了多少回。”
她却忽然警觉了起来:“韩擎这次来,该不会又要你帮着做什么事吧?”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她凶巴巴道:“大过年的,不许你往外跑,青楼酒肆夜总会,一个也不准去!”
他认真地点点头:“老婆说的是,那些地方最无聊了。”
韩擎来得低调,就这么一个人沿着大街小巷一步步溜了过来,临到辜宅时忽地亮出了个包裹:“新年快乐啊,辜先生辜太太。”
一人一礼包,与寻常人家上门拜访一般无二。只是书玉掀了包裹一角便咂舌:“韩擎,这个时节弄到这些上等鲜货,不容易啊。”
韩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反正过会进了你的油锅,也活不长了。”
书玉瞪眼:“看来有人不想吃我做的菜了。”
韩擎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反正不是我。”
书玉一边吩咐下人把鲜货拿下去,一边摇头失笑着往厨房去了。
韩擎大剌剌地倒进铺着羊绒毯的躺椅里,看着窗上贴好的精致窗花以及小案上绣了一半的花样,啧啧叹道:“有家室就是幸福啊。”
辜尨穿着一身舒适的便服,笑道:“哦,我以为某人会说,游戏花丛才是人间正道。”
“得,你不会理解我的困扰。”韩擎状似无奈地抚了抚额,“那些个小美人争着要与我风花雪月,我都不知道每天晚上该翻谁家的牌子才不伤和气。唉,困扰啊困扰。”
辜尨挑眉:“还真没法理解这种困扰。”
“不过,虽然我吃喝玩乐样样不落,正事还是放在心上的。”韩擎痞气地笑了笑,“喏,我差人查的地图有了眉目。”
辜尨敛眉,接过韩擎递过来的文件。
“上次咱们截获的地图是一幅图纸中的一小部分,它记载的不是哪个地方的山川走势,而是一座宫殿的走势。”韩擎指了指临摹的地图小样,“看,这四角的分布按了风水的走势,也难怪我的人走了大江南北,都没能找到一处地方和地图契合。这地图上画的地方根本就是人造的,除了造它的人,没人知道这座宫殿在哪里。”
辜尨沉吟半晌,道:“这座宫殿,应该在地下。”
韩擎一愣:“你的意思是……地宫?”
辜尨点了点头。离开蓬霁园前夜,他与恒宜有了一番谈话。
恒宜道,那些人将她蒙了眼,从南京城出发,颠簸半月抵达一处石宫。恒宜于殿内描样时依着种种迹象推测,这石头宫殿应该是深处地下的。
以南京城为圆心、马车半月脚程为半径画一个圆,这个圆所辐射过的扇面,应该就是地宫所在之处。
韩擎点了点头,只听辜尨又道:“你听说过太阿山么?”
太阿山?韩擎摇头:“哪?”
辜尨也摇了摇头:“这个太阿山应该和地宫有些关系,只是我的人直到现在也没能找到这座山。”
韩擎勾了勾唇:“不就是一座山嘛,交给我,找到了记得请我一顿饭。哦,叫书玉做一顿饭就好,她做的比外头好吃得多。”
辜尨挑眉:“她的手艺,哪是你想吃就能吃到。”
韩擎瞪眼:“你就得瑟吧,欺负孤家寡人很有意思么?”
辜尨一脸无辜:“欺负你比较有意思。”
午饭的时候,书玉一头雾水地看看脑门上盘旋着低气压的韩擎以及一脸老神在在的辜尨。
她捅捅辜尨,压低嗓子问:“你们刚刚在书房里打了一架?”
辜尨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只虾放进她的碗里:“没有,我们谈得很愉快。”
她忍不住又看了眼韩擎。看这样子,不像是谈得愉快的样子啊。
于是书玉迟疑地开口:“韩擎,饭菜不合你口味?”
韩擎哼了一声,迅速把周围的菜样都夹了几勺堆进自己碗里:“没,我在想今晚该翻哪个美人的牌子。”
书玉:“……”
辜尨安抚地看了书玉一眼:“我说吧,我们谈得很愉快。”
饭后,韩擎赖着不走了。辜尨暗示了几次午休乃夫妻闺房时间,奈何韩擎就是装傻充愣不挪窝。
书玉不觉有异:“正好晚饭也留下来吃吧,今天买了许多菜,正好叫上亚伯一起过来。”
辜尨萧索地摸摸鼻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韩擎笑得意味深长:“明明是你的却吃不到,这种感觉比孤家寡人还要糟糕吧。”
辜尨淡淡地瞥了韩擎一眼,后者见好就收,立刻转移了话题:“你这里有没有可靠一些的风水师傅?前阵子我收了韩家本家,宅子里一群老的非得要我找个人来看看风水,简直拿他们没办法。”
风水师傅?辜尨正要回一句没这资源,蓦地却想起一个人来。
辜尨看着韩擎,忽而笑得高深莫测:“说到看风水的人物,最近我倒确实接触了一个。那个人涉猎甚广,业务丰富,按资历也算老的,要不找个时间介绍给你好了。”
韩擎有些惊讶:“我也不过随口问问,没想到你还信这个?”
辜尨淡淡道:“信与不信,这跟有资源有什么必然联系么?一句话,你要这资源还是不要?”
“要!怎么不要!”韩擎一掌拍向摇椅的扶手,“要再不带个风水师傅回去,估计那群老的该合着跪我院门口哭了。”
“你那风水师傅什么来头?”韩擎凑过来问。
辜尨答:“他姓廖。”
“叫什么名字?”韩擎又问。
辜尨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道:“廖……神医?”
韩擎一愣。姓廖名神医?
这名字霸气。
第85章 Chapter04。 沿街摆卦
午饭后不过半个时辰; 辜尨和韩擎便披上外套出去了。
书玉正要吩咐下人去亚伯达落塌处邀亚伯来共进晚餐,蓦地念头一转,决定自己去一趟。
趁那斯文败类不在; 她诈一诈亚伯,没准会有意外的收获。
于是她当即换了衣服; 嘱咐了杨伯几句后便出了门。
出乎她的意料,亚伯并不在那间小木屋里。廖神医也不在; 屋里只有小顺子。
小顺子看到书玉的瞬间有些呆楞,过了好一会似乎才想起她来。
他从桌子边站了起来; 笨拙地邀请书玉进屋。谁料他起身的动作太猛; 把桌上的瓷碗并几副筷子震到了地上。
瓷碗登时四分五裂。
书玉有些过意不去; 条件反射蹲下了身去捡散落在地的筷子。这当口; 小顺子也忙不迭俯身去收拾地上的狼藉。两个人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撞在了一起。
小顺子身宽体胖; 撞得书玉七荤八素,仰面跌在了地上。
他更局促了; 顾不得捡地上的碎片; 伸手就要拉书玉。
这一倾身间; 书玉嗅到了一股香味。
像是混合了多种香料制成的一味香,隔着远半点痕迹也无; 到了近处才发觉; 这香味浓烈得有些刺鼻。
她微微蹙眉,小顺子不像是会用香料的人; 那么是谁给他抹的香料?廖神医?
蓦地; 她的脑中闪过了一个荒诞的念头:不会是他自身带着的香气吧。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便被小顺子大手一带,从地上一跃而起。
她咂舌,他的力气大得出奇,拉得她手臂发疼。他掌心中的老茧在她的手背上刮出了一条淡淡的红痕。
站定时,她依旧心神未定,心底里划过一丝警醒——她和这样一个孔武有力且不知根底的男人同处一室,实在不明智。
但抬眸看向小顺子无辜中带点憨傻的脸,她又觉得自己多心了。
“小顺子,我来找人,请问借住在你们家的那个外国客人现在在哪?”书玉温和地看向小顺子。
小顺子呆呆地看了她半天,没有回答。
书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谁知他还是半点反应也无。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也许眼前人有语言功能障碍。
不过很快,她便有了主意。就算有些许障碍,但小顺子一定是能和人沟通的,否则廖神医又是怎么和他交流的?
于是她坐了下来,蘸着茶水,三两笔在木桌上勾出了亚伯的轮廓。
“你见过他么?”她问。
小顺子盯着桌上的简易人像,点了点头。
书玉继续问:“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小顺子又点了点头,而后张开了嘴,艰难地突出了几个词:“他,和爷爷,一起。”
亚伯和廖神医一起出诊了?书玉又问:“他们一起去了哪里?”
“七霜河。”
书玉茫然,南京城里有这么个地方?她怎么不知道?
还要再继续问,小顺子却半点回应也不给了。他把书玉晾在了一边,兀自捡起地上的碎碗。
收拾干净后,他杵在门前发了会呆,又不知从哪里弄出了一沓红绸纸和一支掉了毛的狼毫,趴在木凳上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书玉凑过去一看,惊觉这痴傻的大汉竟在默词。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
还是这样一句凄婉的哀词。
书玉只觉匪夷所思,再看他的运笔。笔锋粗糙,显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但他的走笔却有些意思。书玉只在儿时一位老先生那里看过这样的走笔。现如今,已没有新式青年愿意采这样老式的走笔。
书玉看着他一遍一遍地写同一句词。很快,红绸便被写得满满当当。
他换了一张红绸,欲继续写,谁知开头刚写了个“原上草”,笔尖便顿在原处,一动也不动了。
他揪着眉头,瞪眼看着红绸,提笔又落笔,但愣是一个字也没写。
书玉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打了个突。
他该不会是忘了下一句是什么吧?于是她在他身后,轻声把后头接的词句念了一遍。
他听罢,惊喜地提笔写了下来。又是满满当当一张红绸纸。
待到又换一张新纸时,他又犯了愁,在书玉的提醒下才得以把词句写完,却从未想到去翻自己刚刚写满了的那些红绸纸。
书玉在一旁看着,五味杂陈。
这个木讷的汉子天生该是不傻的,相反,他受过教育,懂礼重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