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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竟当她藏在他马车上是想进皇宫,怪不得会将她囚禁在房间中!曲玲珑忙摇头解释道:“小女先前并不知道这是殿下的马车,藏身马车之中是因为……因为正在躲避恶人的追找,并未有意要潜入皇宫!”
看他满面狐疑似不信的模样,又忙道:“若是小女当真有意要潜入皇宫,那小女又何必在途中出声让殿下察觉呢?”
朱临宣皱眉道:“你这么做定是有你的目的,毕竟关乎皇室安危,本皇子却是不能只听信你一面之词!”说着顿了顿又缓了语气道:“你也莫要担心,若当真是你所言本皇子也不会强加罪名在你头上,且先回去罢,待查明真相本皇子自会放了你。”
他果然是个好性子的皇子,便是这般怀疑她竟还就未曾下死令,还尽心查找着证据想替她这与他无关之人脱罪!
他这般温善曲玲珑纵使心头不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想着她没做过也不怕他查来,便点了点头轻声道:“殿下贤名远播,小女信的过殿下,只望殿下能尽快查明真相放了小女出宫,小女定当永生永世铭记殿下大恩!”
信的过他?
朱临宣挑了挑眉,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嘴角,温声道:“下去罢!”
曲玲珑朝他福了福身子便出了去。
看着人儿走远,朱临宣玩味的笑了笑,挡开长袖重新提笔为他先前未完成的画上添上最后两笔这才唤了声:“高峰”
立时一精壮男子便从外头进了来,单膝跪地恭声道:“殿下”
朱临宣搁了精巧的工笔,笑问道:“我那无法无天的表弟此刻定不太好罢?”
高峰点头道:“却如殿下所言,小侯爷自悔了婚闹的一团乱后便离了京,丝毫未曾停歇的赶去了一个叫青桑县的小地方,未曾寻到人后竟跟失了神智一般,呆呆的站在那空旷的门庭前一天一夜,方赤红着一双眸子又赶去了菱湖镇,据探子来报这短短几日那小侯爷竟跟变了个人一般,满目沧桑,神形萧索的苍老了许多。”
朱临宣听了点头道:“失了那般一个娇娇美人也怪不得他能痛成这般模样!”说着他叹了口气道:“我这个做表兄的怎能忍心见他这般模样,总得帮帮他才是。”
高峰愣了下,拿不准他的意思问道:“殿下之意?”
朱临宣笑道:“你着人带话给他,就说我有他要找之人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一写就写到了这个时候,要死惹
以后小天使萌别等我这个渣渣了昂,早上起来看最好了
☆、登顶
再说这头顾西臣自到青桑县见得了曲宅人去楼空; 一时只觉天都灰了。
他恼她又离他,但更多的是悔恨、自责、懊恼自己如此之蠢竟丝毫也未察觉到她的心思。
明明他好容易磨的她对他动了心思,夜夜欢好、时时厮磨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丢了她!这让他如何不痛!如何不悔!如何不难受!
他心绪激烈难平; 直愣愣的站在曲宅门口一天一夜方回过神,又马不停蹄的往菱湖镇赶。
他知道她首次想逃离他时; 是同那贼汉子商议过要去菱湖镇,虽此刻她们十有□□不会在那里,但他未亲眼查探搜寻,心中总是难安。
只是他又连着赶了两日夜的路程虽终是到了菱湖镇,但还未来的及下马忽的双目一黑; 便人事不知了。
也难怪他这般,连日来不分昼夜的奔波,再加上心绪受创,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也亏的他只凭着一股子气能撑到这时候。
等他再次醒来却是已经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厢房里; 疾风在他身旁,见他醒来忙端了水过来:“爷可要用水,感觉如何?”
顾西臣挥开他的手,撑着身体坐起来:“京中可有她的消息?”
疾风摇头,神色凝重道:“这几日属下带着暗卫不眠不休的将京中细细的搜查了一遍并未发现小夫人的踪迹。”
尚存的那丝侥幸瞬间破灭; 顾西臣心中更空立刻掀开薄被下床。
知道他是要去做什么,饶是疾风全身铁血也难免动容,在心里叹了口气道:“爷莫要费心了,属下已问过县丞; 这菱湖镇近来并未有人迁居过来,且属下也怕有疏漏命暗卫们又将这菱湖镇全部搜查了一遍,却是未见小夫人及其家人的踪迹。”
顾西臣听了顿住动作良久,心中忽的生出了一股子狠劲,狠厉着一双赤红的眼珠子,她再次离他又如何,他再将她找回来便是!这天下虽大但他有的是人,有的是钱财,有的是时日,即便是寻到天荒地老他也要寻到她,待寻到,他定要狠狠惩罚她,让她心生敬畏日后再不敢生逃离他的心,只能乖乖待在他的羽翼下!
这样想着便是一刻也不想再停歇,起身狠声吩咐:“传爷的令,所有暗卫、所有侍卫、所有亲随全部散下各州各府各乡各镇,人手若不够就给爷雇,每到一个州府、乡镇便要当先张贴悬赏榜文,赏金一百万两!人手之间要配以信鸽时刻传递消息!”
他这般吩咐着,心中那空、那慌也渐渐安定下来,到底是不是寻常之人,片刻便收拾好心情,虽脸色还不大好,但神情已经沉着冷静了下来。
疾风见他丝毫不歇息的又要往外去,忍不住开口劝道:“爷既已下了令,便交由属下来办即可,您还是顾念些自个儿的身子,修养几日再说罢。”
他的身子向来比铁打的还硬,此番没撑住虽有连日奔波的原因,但泰半是由心绪动荡受创所致,此番冷静下来哪还能坐的住,顾西臣脚下不停正待说话,忽的目光一厉,身形如电便闪了出去。
疾风也察觉了,快速跟出去见他正擒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细瘦汉子,喝问:“谁派你来的,是何目的?”
他们行过军,一望便知这人是探查信息的暗人,就似那细犬一般,专挑这种身材细瘦之人,举步无声,身若鬼魅。
那细汉被顾西臣大手掐着脖子,面色痛苦道:“小侯爷……容禀,奴……奴才是九皇子的人。”
一个温和有礼、不争不抢、人人称赞的君子会养这样的暗探?如今自露马脚定是带了目的。
顾西臣对他事没有丝毫兴趣,将那细汉扔到地上便又要走。
那细汉见此赶忙道:“小侯爷留步,我家殿下有小侯爷正在搜寻之人的消息,殿下让奴才前来通禀小侯爷回京与他……”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顾西臣一把扯住了前襟,一张俊面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当真,他当真知道娇娇在哪?”
那细汉点头:“我家殿下却是如此说。”
顾西臣刚平复下去的心又激荡起来,手都在发抖,一脚踹开那细汉,抬腿就掠了出去,在这县衙内随意寻了匹马一跃而上在一众县丞及衙役的跪拜下打马出了县衙,直奔京城而去。
一路上他都在摩挲着他时时佩戴在腰间绣兰花的香囊,他恼她又离她,害的他患得患失跟得了失心疯一般,下定了决心再寻到她定会狠狠惩罚她!
可当听到她的消息之时,他心中哪还有半丝恼意,想起在十里画廊,她被他压在床上亲吻时那平静至极的眼神,竟有些忐忑,他怕她对他死心,他怕她再也不想理他,他怕她的心再也不肯为他打开了……
可即便她真的不再要他了,他又哪里下的去手惩罚她!
又是日夜不停歇的赶路终是在两日后的凌晨时分赶到京城,只是他还未进城门便被人在京郊截了住。
顾西臣勒停了马,望向面前的精壮汉子皱眉:“高峰?”随即便会意过来:“你家殿下何在?”
高峰冲他打了个千,恭声道:“殿下在七里亭等着小侯爷。”
顾西臣立刻调转马头往侧面去了,那七里亭是在京郊边上,距离也不短,他心中急切,打马风驰电挚着,一刻钟便就到了。
红璃顶,白玉围栏的精致小亭内一人正负手背对着他而立,望着前面的一汪碧绿碧绿的湖水,修长挺拔的身形趁着藏紫二色金满妆云龙缎的披风却似秀竹一般高洁、俊朗。
顾西臣抬腿下马大步进了亭内,直接问道:“她在哪?”
似才发现他一般,朱临宣转身惊道:“钰鹤?何时过来的,竟这般的快?”
顾西臣没工夫同他打哈哈,皱着眉头再次问道:“她在哪?”
急切的连寒暄都不及么?
朱临宣挑眉,缓缓坐到白玉凳上,取过同为白玉造就圆桌上的八仙莲花亮色银盅,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过银盖压了压水花,却不再说话很是悠哉的品茗。
顾西臣掀开衣袍,大马金刀的坐到他对面:“什么条件才能让我见到她。”
朱临宣优雅的放下茶盏赞道:“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利。”
顾西臣没有说话,只看着他。
朱临宣也看着他,平日里总是温和的凤目此刻微眯着满是势在必得的气势:“我要你助我登顶!”
早就猜到他的狼子野心,顾西臣并没有意外,也没有犹豫点头:“我可以助你,但我助你仅代表我一人,并不牵扯侯府!”
靖国侯府有什么,交了兵权的老侯爷只是空架子一个,他要来也没用,反倒是这个小侯爷财力雄厚,于他是鼎有助力,再加上……
脑中电光火石般的闪转着,朱临宣凤目中消了凌冽的气势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善,颔首笑道:“这个自然。”
顾西臣道:“那现在你总该告诉我她在哪里了吧?”
朱临宣摇了摇头:“她对你那般重要,我怎么可能现下就将她送回你手中。”
“你……”顾西臣大怒,拍桌而起:“你就不怕我到圣上那里告发你!”
朱临宣无所谓,面上依旧是温善的笑意,说出的话却并没有那么和善:“那你就不怕我对她不利?”
原来被人抓到软肋是这般滋味!顾西臣差点将一口钢牙咬碎,狠狠瞪了他半晌方道:“我如何相信你,若你并未有她的消息只是得了她离开一事来诓我……”
闻言,朱临宣似乎很是苦恼的敲了敲头:“凭证么?可她身无长物,连发上都不曾带过什么绢花,我该如何让你相信?或许你要我取下她的一截子乌发给你认认?”
顾西臣一听,铁拳差点将那玉桌砸烂:“你敢!”
朱临宣摊手很无奈的样子。
顾西臣缓了缓气:“我认得她的绣工,你若能取来她的绣品,我一望便知。”
若想让他死心助他,却是要给他吃一剂定心丸,朱临宣颔首:“就怕我取来她的绣品,你却是不好看到了。”
顾西臣皱眉:“什么意思?”
朱临宣提醒:“成亲当日离席,枉顾圣上和太后的颜面且你甩下的并不是普通的妇人,慕容氏可是三朝元老嫡亲的孙女,当今皇后的外甥女!”
这等子事他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就是几顿狼牙棒、罚祠堂,再严重些被逼负荆请罪或者下狱几日而已。
想到这里,顾西臣挥了挥手,说了句:“莫要忘了你承诺过的话!”便再不耐烦和他待着,飞身掠上马背便打马离开了。
眼见他走远,高峰自亭外走进来疑惑:“殿下为何不将责罚告知他,好让他避上一二?”
朱临宣缓步下了亭中台阶温声道:“他在军营于我更为有利。”
高峰更是不解:“可他是被贬,至军中也不过是个小卒,属下想不通他于殿下还有何助力?”
朱临宣似乎心情很好,缓步走着为他解惑:“他心尖尖上的人在京中,以他那等急躁的性子,你猜他可能等到两年后刑满方归?”
闻他解释,高峰豁然开朗:“小侯爷渴望美人自是会拼尽全力取得军功好重新返京,但能抵他罪名的军功却是不是小打小闹便能完成的,偌大的功劳再加上太后及长公主的颜面定不会只是消罪这般简单,想来封赏定也少不了,他这世袭的靖国侯便再不只是个空架子!”
朱临宣赞赏的点头:“是以,我这个做表兄的需好好助他早日自边疆回来见他的美人才是!”
高峰会意:“属下明白。”
前面便是他那四四方方的寻常马车,高峰问道:“殿下可是要回宫?”
朱临宣笑道:“回,回宫中看美人儿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个剧情渣,写剧情好卡昂,虽然明明有脉络……
还是喜欢写对手戏啊啊啊
☆、信件
说是去见美人儿; 朱临宣却没进惜春苑,只站在不远处的茶条槭树后望着那正端坐在园内石椅上的人儿。
她还自上次见他一般,一头如云缎般乌鸦鸦的发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身上着月白罗衫下系了条娇黄绣三翠的纱裙,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遥遥望向远方; 似乎要穿过那高高的宫墙望见她想见之人。
她穿的明明是极为素净的衣服,发间明明也未曾有何饰品,她也未曾有何动作,就是这般静静的坐着便将这因入秋而显得有些萧瑟的园子带的入画了去。
果然是个美人儿!朱临宣望着,总算体会到秀色可餐这个词的意境了。
忽然一个身穿杏黄宫装的小宫女跑过来; 将这好一副美人图打破了去。
朱临宣虽觉扫兴却也不得不忍耐,因为这小宫女是他派去的。
小宫女臂弯挎着个六角菱花提篮笑眯眯道:“我来给女郎解闷子了。”
因曲玲珑在这宫中还未曾有何身份是以她便没有自称奴婢。
曲玲珑回过神有些讶异:“小初?”
这小宫女先前帮过她,她认得她,自上次她见过九皇子后,这惜春苑就重新换了批面目冷肃的宫人; 她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她了,是以此刻见她过来有些讶异。
闻她唤她小初点头,笑道:“是我啦。”
她说着将臂弯的提篮放到石桌上笑道:“今个儿好容易得了个空,闲着没事就过来寻女郎玩了,女郎会刺绣么?”
曲玲珑没心思同她说什么刺绣; 只点了点头问道:“已经近半月了,你可知道殿下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么?”
小初摇了摇头:“我未曾在殿下那边侍奉,是以并不知晓。”
曲玲珑眸中暗了暗:“那你可否帮我再通传一次,我想再见殿下一面。”
小初爽快的点头:“可以呀; 只是今日听闻殿下出去了,待殿下回来我再去帮女郎通传吧?”
闻她还愿意帮忙,曲玲珑大喜忙道谢。
小初摆了摆手自摇篮里拿出一个绣绷道:“小初也想请女郎帮个忙呢。”
曲玲珑点头:“小初只管说来,若我能帮到你定不会推辞。”
小初笑道:“那小初这边先谢过女郎了,是这样的,我想送旁人个手帕,可这宫中也无卖的,我们用的又是白板一条,我便想着在上面绣些东西也显得好看。但我绣工又不大好,每日里也没得许多时日,所以便过来寻女郎帮我绣一副,我好拿回去,得空了就临摹临摹。”
这刺绣又不同于作画、书法怎能临摹,怕是要让她绣了好直接送与旁人罢。
曲玲珑也不点破她,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绣绷问道:“小初想要个什么花样子?”
小初忙道:“不拘什么的,花啊草啊凤啊鹤啊都行,随女郎意。”
鹤?
曲玲珑猛地顿住,面上神色忽变。
小初见她这样也愣了下:“女郎怎么了?”
曲玲珑勉强笑了笑:“没事,我先回房了。”
她说着不待人回答便拿着绣绷起身回房将门关上,就这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绣绷。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的外头呼喝喧闹声,曲玲珑回过神,推开门正见一黑衣人忽闪而过,随即有数道人影追了出去。
外面看守在惜春苑门口的两个婆子现下正站在她房门口,见她推门出来忙着推她进去。
曲玲珑蹙眉,挥开她们的手重新将门关了上。
两日后那小初又来了,笑嘻嘻的问道:“女郎绣好了吗?”
曲玲珑正坐在屋内的紫檀木折枝的矮塌上望着大圆窗外飘落的枫叶,闻她说话方转过脸,没有回答反问道:“九殿下可有意要见我?”
小初闪躲着目光道:“没呢,殿下这两日都不在宫中,待殿下回来我一定帮女郎通传。”
曲玲珑定定的看了她半晌忽然道:“这绣品可是你家殿下遣你过来要的?”
忽听她这样说,小初不妨脸色微变,强笑道:“女郎说的哪里话,我家殿下还未曾回来,要女郎这绣品做什么!”
曲玲珑缓缓起身自黄花梨长方炕几上取过她的六角菱花提篮递给她:“抱歉了小初,你要的我怕是绣不出来了。”
她忽然生变,小初愣了一瞬急道:“我先前不是同女郎说过嘛,这是我想送旁人的,女郎看在我帮过女郎的份上就也帮我这一次罢。”
曲玲珑摇了摇头:“请回罢。”
“你……”她这般绝情,小初气的直跺脚:“白眼狼,亏我还帮过你!”
眼见她气呼呼的跑出去,曲玲珑叹了口气重新坐回紫檀木折枝的矮塌上,她被困在这里已经快半月了,先前她一直期望着那九皇子能查明真相好放她出宫与她阿爹和碧落相聚。可自上次见过他一面便再也没了音讯,她心中不是没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