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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不下堂-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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钿栏杆的?梳妆台又要个什么样式?说了,好寻木匠去打。”

    陆红姐微笑道:“我在这上面也没留神,随嫂子做罢。”夏春朝便道:“这些将来都是你要用的家伙,自然要按你的心意造。不然东西来了,你用着不称意,岂不闹心?日后说起来,又埋怨嫂子不疼你了。”陆红姐听了这话也笑了,便说道:“嫂子既然这样说,待我想好了,写个单子,叫春桃送去。”姑嫂两个又坐了一回,夏春朝惦记家务,起身去了。

    珠儿跟她出来,路上见无人,便问道:“奶奶叫老太太打借据,老太太那一文铜子儿掰两半的人,竟然心甘情愿的打了不成?”夏春朝笑叹道:“那怎能够呢?她适才拿话将我,我只是不吐口,她这没奈何了,这才打了个借据与我。原本,这是红姐儿的事,我与她打嫁妆,也没什么不可。只是从今往后,再不要让这家人以为,从我这儿拿银子便是理所当然。想我拿钱出来,那也得看我乐意不乐意。”说话间,主仆两个已然归房。

    廊下一种仆妇正在等回话,见奶奶回了,倒也不敢随意进去啰唣。停了半刻功夫,珠儿自屋里出来,向众人道:“奶奶说今日身上不快,若有紧要事的,即刻进去回。若是不大要紧的,便暂且缓一缓。”众媳妇也并没什么十分要紧的事体,听了这话,便都散了。

    珠儿打放了一干家人媳妇,重回屋中,就见夏春朝换了衣裳,坐在炕边手托香腮,怔怔出神,便走上前去笑道:“奶奶在想什么?连家事也懒怠料理了。”夏春朝摇了摇头,笑道:“并没有,只是……罢了,人生在世,总是各有各的缘法。”珠儿听得摸不着头脑,也就更不多问。

    午间时候,陆诚勇自衙门回来,得知下午有人来相看,倒也很是欢喜,点头道:“红姐儿也是说亲的年龄了,想着你嫁来时,也才十六岁罢了。”夏春朝微微一笑,不曾接口。陆诚勇脱了甲胄官衣,凑上前来,一把搂着她,低低笑道:“我还记得新婚那日晚上,我进了房,拿喜秤挑开你盖头时的情形,你又羞又喜,红着小脸儿,又想看我又怕看我。虽是我一早便见过了你,到了那时,心里也还是想,这世上怎会有这么俊俏的姑娘呢?”夏春朝含羞一笑,低声说道:“尽说这些好听的哄我,又没有什么好处。”陆诚勇剑眉微挑,戏谑道:“怎么没有?咱们两口子有日子不曾亲热了,今儿晚上再洞房一次可好?”夏春朝又羞又笑又气,斥道:“青天白日,就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半丝儿正形儿也没得!”啐了一口,挣脱出来,便呼喝丫头摆饭,不去理他。

    陆诚勇见她羞赧,怕再说下去又讨她厌嫌,不敢再缠,只好将此节丢开。夫妇二人落座吃饭,席间陆诚勇说起:“晚上还是贺兄做东,我不回来吃饭,你记得不要等我。”夏春朝闻言,皱眉不悦道:“昨儿闹了一夜还嫌不够,今日还要闹么?他讨了外宅,自家守着便了,这样勾着人家汉子一宿一宿的不回家,算什么道理?”陆诚勇笑道:“也是我们经年未见,要一道聚聚,还有几个别的朋友。”夏春朝顿了顿,说道:“也罢,你去吃酒我不拦你。只是若再像昨夜那般喠的烂醉回来,我就把门关了,让你在廊下睡去!”陆诚勇道:“都依你,我有分寸。”说着就罢了。

    待吃过了午饭,略歇了片刻,陆诚勇穿了衣裳照旧去了衙门。夏春朝在炕上小憩了一会儿,就听外头人来报道:“老太太请太太到堂上去,说是仇家来人了。”

    夏春朝闻声,心里一震,嘴里漫应着,就起身吩咐丫头收拾。须臾穿齐了衣裳,逶迤往正堂而去。

    走到堂上,只见陆贾氏并柳氏早已在座。陆贾氏穿着老鸭黄团花绸缎单衫,寿字纹草青色盖地裙子,手里照旧拄着拐杖,头上银丝挽起,戴着珠冠,满面慈和之态。柳氏身上一件朱红色镶边万字纹比甲,里面是遍地金掏袖,下头一条杭州绉纱裙子,珠翠满头,脂粉匀净,打扮的甚是光鲜。地下椅上又坐着一个四十开外的妇人,一身绸子衣裤,一张银盆大脸,唇边一颗大痣,涂脂抹粉,就是个媒人打扮。

    夏春朝走到堂上,先与陆贾氏并柳氏道了万福,方才在一旁坐了。陆贾氏向她笑说了几句,柳氏却只瞥了她一眼。

    那媒人却是一早听过这陆家少夫人大名的,知晓这一家子银钱都在她身上,忙不迭起身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大奶奶了?老身眼拙,一时没认出来。只看一个娇滴滴美人儿从里面出来,就恍了神儿了,还说哪位天仙下凡来了呢。原来世间竟有这等俊俏的女子,偏又嫁到了府上,可见老太太、太太都是福高之人呢!”她笑了几声,却见满堂上并无一人接口,柳氏竟还轻哼了两声。

    夏春朝见她一昧虚夸,自知这媒人的嘴是最停不住的,只笑了笑,垂眸不言。

    陆贾氏为免这媒婆子尴尬,便出言道:“春朝,这是西街上住着的王嫂,今儿来替仇家相看红姐的。”那王氏见有人兜揽,连忙笑不拢嘴道:“什么王嫂不王嫂的,都是那起烂嘴的喊出来的。诸位贵人跟前,我哪敢担这个称呼?大奶奶不弃,喊我一声王三家的就是了。”

    夏春朝微微一笑,启唇道:“王嫂岁数在这里,我岂敢放肆?”一句话说的那王氏满心欢喜,笑道:“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奶奶,知道礼数。”这一言,惹得柳氏频频侧目,她却浑然不知,兀自说道:“既是这等,老身斗胆,就请小姐出来见见罢?”

    陆贾氏点了点头,向身侧宝莲吩咐道:“去后面看看,姑娘若收拾下了,请她快来,这里客人等候。”宝莲答应着,抬步就去。

    才走到门上,迎头就见陆红姐进来,连忙笑道:“姑娘来了,大伙都等着呢。”陆红姐点了点头,闭口不言,只迈步进堂。

    待她走到堂上,众人尽皆一怔,只见她今日穿着一件玉色素面盘花纽子对襟夹衣,底下一条清水色凌波纹裙子,脸上脂粉不施,素面朝天,面白唇黄,没有半分精神,一头乌丝散挽了个发髻,就如干草一般,髻子上竟还簪着一头垂了头的海棠花。


第63章 V后新章

    众人见了她这幅样子,尽皆一呆。

    陆红姐抬步进堂,先与陆贾氏并柳氏问了安,便依着陆贾氏立在一旁。柳氏禁不住失声道:“红姐儿,你怎么……”一语未完,陆贾氏立时喝断道:“怎么才来,叫客人好等,还不快与你嫂子问好。”

    陆红姐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向着那王氏微微一福,状甚乖巧道:“嫂子好,我来迟了,嫂子勿怪。”那王氏嘴角微抽,强笑道:“这位就是小姐了?果然一表人才……”陆红姐微微一笑,忽然身子一晃,双目翻白,仰头栽倒。

    众人大吃一惊,连忙强上前去,夏春朝便呼喝家人媳妇过来搀扶。柳氏不知出了何等变故,又心悬女儿,竟哭天抢地起来,堂上登时乱成一团。那王氏见状不好,趁乱悄悄走了。待一路跑了出去,不见了陆家墙的影子,这王氏方才立稳了脚,暗暗纳罕道:“这不看不知道,原来陆家小姐是个带病的身子。幸而早早查知,不然待那仇家事后知道了,不定怎么寻我晦气。那仇夫人不是好相与的,虽未必敢与这陆家争执,却一定放不过我去。也罢也罢,横竖话没出口。我还是将那王家小姐与他们牵线罢了。”心里念头转了一回,步子一转,赶忙往仇家去了。

    这陆家堂上热乱一片,众仆妇好容易将陆红姐抬到上房床上安置下。夏春朝乱着打发下人去请大夫。这柳氏便坐在床畔,抹着眼泪,眼见陆红姐双眸紧闭,面如金纸,气息微微,满口“心肝肉”的叫着。陆贾氏在地下踱来踱去,叹息不住。眼看陆红姐一时醒不过来,那陆贾氏索性走到外头坐了,使人将春桃传来,向她喝问道:“姑娘怎么就突然变成这幅模样?!”那春桃遭此惊变,早已慌了手脚,被陆贾氏责问,立时就在地平上跪了,颤声回道:“今儿午前姑娘还好好的,我也不知姑娘怎么就突然晕倒了。”陆贾氏怒不可遏,将拐棍向地下狠狠一顿,斥道:“你是她房里贴身侍奉的丫头,怎么竟敢推说不知?!我看你这孩子平日也算细心机灵,怎么就糊涂到这般地步?!莫不是从上房里出去了,又见姑娘和善,凡事不叮嘱那些个,就怠惰了?!你若这等,我可不敢留你继续在姑娘身畔服侍!”

    那春桃听了这话,脸色惊了个惨白,一时也没了言语。正逢夏春朝自外头进来,听见这一声,连忙上前道:“老太太,若现下就撵了春桃,姑娘身边没大丫头。她病着,只一个杏儿不够服侍。不如留她在这里将功折罪,服侍的姑娘好了,就算抵消了她这桩罪责。”陆贾氏见她走来说情,这方吐口道:“也罢,既是你们奶奶替你说项,便暂且记下。你先去服侍你姑娘,若是再出差错,就数罪并罚!”那春桃低低应了一声,又与夏春朝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往内室去了。

    陆贾氏便问夏春朝道:“大夫可请来了不曾?”夏春朝道:“已打发了小厮骑骡子去请,就待来也。”陆贾氏点了点头,忽又问道:“你今儿上午去找红姐儿,可曾听她对你说些什么来?”夏春朝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说道:“不过是问了问姑娘想要什么样式的家什,旁的也不曾说什么。只是看姑娘没什么精神,我便也没很坐,又惦记家事,就往前头去了。不想姑娘竟突然得了这个急病,真是祸从天降。”

    陆贾氏见她一脸愁容,不似作伪,也问不出什么,就罢了。

    落后,小厮请了大夫来家,照旧是前回过来看诊的赵大夫。因彼此相熟,也就免了那些繁文缛节。丫头领着赵大夫径自进门,见过老太太并少奶奶,就到里屋去与陆红姐看诊。

    走到内室,只见柳氏正在床畔坐着哀哀啼哭,这赵大夫赶忙拱手作揖。那柳氏见大夫进来,叫丫头扶着,颤巍巍起身,让到一旁。那赵大夫上前,先看这女子气色,又翻看了一回眼睑,搭了搭脉搏,心下已然有数,暗自忖道:这女子分明装病,却怎生处?转念又道:谁知她们这些女娘又耍什么把戏,我且不要惹得一身骚。横竖她又不曾生什么要紧的病,我且拿些场面话回就是了。

    当下,这赵大夫起身整衣,就道:“请当家的奶奶说话。”柳氏赶忙凑上前去,一叠声问道:“大夫,我这孩子可还好么?不是有什么疑难杂症罢?你不知,这是我小女儿,是我心尖子上的肉。她若有个好歹,我也不要活了!”说着,又要嚎哭。其时,夏春朝听闻讯息,已自外头进来,见了这情形,便使丫头将柳氏扶开,上前问道:“敢问大夫,我家姑娘生的是什么病症?”那赵大夫道:“此位小姐乃是经血不调,脉虚而短,主羸弱之症。倒是不打紧,仔细调理着就是了,只是不要叫小姐再劳心伤神便是。我这便开服汤药来,照方调养,不上三五日便可大安的。”夏春朝听了这话,又想及午前之事,心里岂有不明白的,也不说穿,只道:“劳烦大夫了。”言罢,便令人领了这大夫下去,茶食款待,奉上药资。

    当下,这赵大夫药方写毕,陆家便连忙使人往药铺抓药,熬了与陆红姐喝下。那碗汤药灌下去,只过了片刻功夫,这陆红姐已悠悠醒转。合家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这番事闹罢,已将傍晚,陆贾氏年高之人,熬不住,率先回房。柳氏也被人劝去。夏春朝眼见四下无人,春桃也去了外头看药,方才凑到床畔,向陆红姐低低问道:“姑娘,你这是何苦呢?你今儿这样一闹,外头不知传扬成什么样呢。”陆红姐浅浅一笑,轻声道:“我的志向,嫂子不知道么?我是不要受人摆布的。”夏春朝道:“这也罢了,只是未免太过自苦。”陆红姐说道:“这条路既是我自己选的,我总要走下去才是。”夏春朝微微颔首,说道:“我知道了,你安心罢,外头有我呢。若有什么事,打发春桃告与我一声就是了。”陆红姐含笑应下,夏春朝看左右无事,吩咐了春桃几句,自归房去了。

    然而因这陆红姐当着媒人的面闹了这一出,那王氏的嘴头子又是出了名的琐碎,走到仇家将那陆家小姐病弱模样,添油加醋说成了个病西施。这话又被仇家下人听去,四处传扬,竟闹得无人不知。仇家固然不来,也就再没人肯上门提亲。陆家婆媳两个烦恼不已,又无法可施。那陆红姐只因正在‘病中’,也无人敢拿这事来惹她烦心,她倒也落得清闲。自此,这陆家小姐就在深闺养病不提。

    当日晚间,陆诚勇赴宴归来,因记着前回妻子叮嘱,倒是不曾吃醉。夏春朝便将白日陆红姐急病一事讲了一回。听了娘子所言,得知妹妹急病,焦急不已,就要过去探视。夏春朝连忙拦了,笑道:“你也看看时候,这深更半夜的,又是个姑娘家,你怎好往人家闺房里闯?就是亲兄妹,也要避些嫌疑。她在病里,这会儿又晚了,想必已睡了。你这过去,又闹得她起来,反倒不好。你是为她好呢,还是害她病呢?你不要担忧,她那病看着凶险,其实没妨碍的。大夫也说,调理个几日就可大安了。”陆诚勇这才停下,又笑道:“还是娘子心细,我鲁莽了。”又问道:“红姐儿身子健旺,素来没什么病症,怎么忽然就得了这个病?”夏春朝怎好告诉他缘由,只说道:“想必是因年纪小,平日里没留神保养,就落了病了。既然发出来,倒也好了,一气儿治好它,免得拖得久了往后越发重了。只是同仇家的亲事,怕是黄了。”

    陆诚勇听说,倒朗声笑道:“黄了就黄了,那仇家老二也没什么好的。听说小时候生过天花,满脸的疤麻,只是为人还尚可。然而若要红姐配他,折煞他罢了!何况,我陆诚勇的妹子,难道还愁嫁不成!”夏春朝附和道:“我也这般想,倒是不知那仇二公子竟然有这隐疾。只是我看今儿老太太、太太都愁的了不得,既有这话,明儿你回了她们,叫她们不要心焦。”陆诚勇道:“你忘了,我明日要往侯府赴宴,只怕不得闲。你空闲时,你说罢。”夏春朝嗔道:“我并不曾忘,你白日里赴宴,晚上回来说一声不成么?”

    陆诚勇看娇妻发嗔,怎能不应。夏春朝又道:“好在一早交代裁缝的衣裳,已然得了。明儿你正好穿了去,也是体面。”陆诚勇奇道:“不是吩咐先裁你的衣裳么?怎么我的倒先来了?”夏春朝尙不曾答话,珠儿舀了洗面水进来笑着接口道:“是奶奶怕少爷没有场面上的衣裳穿,特特去吩咐的,叫丁裁先造了少爷的衣裳。不然,少爷明儿只好打饥荒了。”

    夏春朝亦也含笑道:“你出门见客,不好总穿那几件薄片子,没得叫人笑话没娘子的泼汉。”那陆诚勇欢喜的抓耳挠腮,在她脸上香了一口,喜孜孜道:“果然还是娘子疼我,若是外人,哪能够如此!”

    夫妻两个说笑一回,眼看时候不早,梳洗已毕,歇下不提,一宿晚景题过。


第64章 V后新章

    隔日起来,陆诚勇要去清灵园赴宴,忙忙梳洗了一番,便将昨日才送来的新衣裳穿了。

    夏春朝还在床上,睁眼一瞧,见天色莹亮,慢慢的起身,披了衣裳,坐在床沿儿上弯了腰兜鞋。歪头见陆诚勇正在穿衣镜前穿那件湖蓝绸缎氅衣,不觉一笑,穿了走上前去,亲手替他理了一回衣裳,开口说道:“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换了这身衣裳,再不是往日那般山匪气了。这才有了几分京城为官做宦人的样子呢。”陆诚勇闻听此言,伸手揽了她腰肢,冲着镜中那如花人面一笑,说道:“好大的胆子,这样说你汉子!”

    夫妻两个说笑了几句,夏春朝见陆诚勇头上发髻包的不好,重新替他扎了。宝儿进来说道:“早饭得了,就摆进来么?”夏春朝正要吩咐,陆诚勇就道:“我不吃了,那园子离得远,路上且有的走呢,别误了时辰才好。”夏春朝便道:“既是路途远,好歹吃一些,免得路上饿。”说着,连忙吩咐宝儿拿饭进来,趁着空隙又问道:“那园子在什么地方,要走这许多时候,我以往也从没听说过。”陆诚勇道:“这园子在城西郊四十里处,旧址原是前朝一位皇亲的私家园林。到了本朝,那皇亲后人落魄,将园子变卖,被本朝的瑞亲王收了去。瑞亲王得了这园子,请江南名家画了图纸,出重资重新修整了一番。听闻那园子里奇山怪石,名花异木,不胜枚举,是个极好的消闲之所。这京里的达官贵人,但凡摆酒请客,都爱问瑞亲王借这所园子。因那园子里引了两条活水,故而起名清灵园。”

    夏春朝听了这故事,笑道:“又是你那个把兄告诉你的?”陆诚勇莞尔道:“昨晚席上,我们说起来的。他今儿也去,我们约好一道上路呢。”

    正说着话,门人来报,称贺好古已在堂上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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