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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正欲喊叫,老夫人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冷冷瞪着他:“你信不信?你若敢不从,我就去告你忤逆让你一辈子只能就过现今的日子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明清气愤而惊讶地看着老夫人:“娘你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为了这个毒妇如此逼迫儿子?难道这个毒妇比你的亲生儿子还要重要?”
老夫人毫不退让:“儿子和媳妇哪个亲哪个疏还要你来教我?我这一生费尽心血也不过是为儿孙谋划?你以后就会明白我全是为你们好这件事你们都有大错,何况你错在先,我的安排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眼见丈夫的无情,林心慧嘤嘤地哭了起来,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对明清说:“你先别急着发作,这里虽是你大哥的家,但不等于是我们的家,外面的奴才也全是别人家的,别让人看笑话谢家的处境刚好一点,你以后还等着你大哥提携,可别再闹出什么事来夫妻吵闹是小事,日子还不得一样过下去?前途才是大事,可别为一点小吵小闹坏了大事,不说别的,你就看在一双儿女的面上吧好了好了,都累了一天,去睡吧,这几天就这么着,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心慧晚上就在我屋里搭铺吧”
长生在老夫人的示意下,连忙上前拉住林心慧的衣袖,轻声说:“二嫂,我们进去看看母亲的床铺好了没有,丫头们有时粗心,还需要我们做媳妇的亲力亲为才好。”
林心慧再没了往日的嚣张样,感激而羞愧地点点头就要随长生进去,明清却喝了一声:“站住你这个毒妇,差点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现在还想装什么贤惠?谢家没有你这样的媳妇,就算那纸和离书是假的,我现在就补一张休书,你拿着快滚,别在这里装可怜了”
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跌坐在椅子上直抚胸口,明净拉住明清阻止他再说下去,林心慧脸上再也挂不住了,掩面就要跑,长生当然不能被婆婆怪罪办事不力,她死死地拉住林心慧苦劝:“二嫂,二哥也是在气头上,你不能听他的,不说别的,你愿意锦书锦娘以后在后娘手里讨生活吗?难道母亲能照管孙子一辈子?为了儿女有什么委屈不能忍受的?”
林心慧又羞又窘又不想真走,别说长生拉住她,就是长生不拉她,她也只是做样子想走,这段时间在外头混日子,她已经受够了。
“啪”地一声,原来是老夫人打了明清一记耳光:“逆子我已经说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非要在这里惹人嘲笑吗?你若认我这个娘,就一切听我的安排,要不就给我滚得远远的你可以不认心慧这个正妻,我却认定她是我的儿媳妇你快滚”
明清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正欲发作,看了一眼气得直发抖的老夫人,跺跺脚还是忍了下来,然后狠狠的瞪着林心慧,明净上来拉住他:“走吧二哥,谢家有盼头了,咱弟兄俩该好好庆贺一下,厨下有酒有菜,我去让人整治一桌,晚上好好喝酒”
然后就朝外喊:“墨儿,吩咐厨下去整治一桌酒席摆到二爷屋里去丫头们都退下,你在一旁服侍就行”
墨儿在外应了一声,明净向老夫人道了别,又让长生晚上不要等他,就把明清往外拉,明清知道拗不过母亲,也只好咽下气随着明净下去了。
长生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今晚没有闹腾成功,明清就再也拗不过老夫人了,至于回到谢宅后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眼不见为净,反正这边安顿下来他和明净就要回云州了,等到返回风波大概早就平息了。
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306章、锦姝发难
第306章、锦姝发难
新婚第二天,当然是例行的敬茶,长生一大早收拾妥当,又喊醒锦姝,怕她心里不痛快就亲手给她梳洗又叮咛了好大一会。明净昨夜陪明清****未归,长生也差人去催他俩早起收拾用饭,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人笑了去。
昨天亲眼听到明澈对新婚妻子的关切,长生虽为姐姐难过也只得无奈接受这个现实,但却在锦姝心里留下了阴影,从昨晚到现在,都难见她的笑模样,虽然没有哭闹,但谁都看得出她心里不痛快。长生知道这种心结不是靠自己几句安慰就能化解,所谓解铃还得系铃人,只能等明澈有空来哄劝女儿了。
来到老夫人房里,她已经起来了并用过饭,正和林心慧在说话,林心慧满脸的感激和羞愧,锦文见到嫡母倒是老实多了,在一边老老实实坐着吃点心。
长生一脸的平常样,似乎昨天并未发生什么,似乎林心慧一直就在谢家,还是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当家少奶奶。给老夫人行完礼后,她拉着锦姝上前行礼,口称“二嫂”并推推锦姝,锦姝闷闷不乐地叫了一声“二婶”就不肯再多说半个字。
****未归的明净拉扯着明清进来了,明净歉然地看看长生不语,明清一进门就狠狠地瞪着林心慧,不肯有半分怜惜,锦文吓得也愣住了,直往老夫人背后缩。
林心慧不想面对明清的眼神,更怕他又说出什么强硬的话害得自己脸上无光,就有意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掩饰地问锦姝:“小锦姝怎么了?大清早一幅不高兴的样子?”
长生暗想,她总算吃一堑长一智,不再象以前那样刻薄,想实话实说回答她,又怕传到安阳郡主耳里反倒怪罪她,就笑着说:“哎,还不是小孩子家那点小心思,昨天母亲令我去新房里看看一切可妥当,我就带着锦姝,还见到了大哥,说起来也真令人羡慕,大哥对郡主又关心又体贴,难免有些忽视锦姝,这不,小人儿心里不舒坦呢。其实郡主很疼爱她的,也不知哪根筋拧了,从昨天就不高兴”
这句话明着是在说锦姝,其实是在告诉大家后母和亲娘的区别,若是亲娘,锦姝哪会因为爹对娘亲关心了一些就生气?若是亲娘,哪能女儿心里不痛快却不闻不问只顾自己夫妻恩爱?明澈以前那么疼爱锦姝,却为了顾全新婚妻子的感受,不得不冷落女儿。明清若对子女稍有疼爱之心,也会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亲娘是无法取代的。
老夫人如何不明白长生的苦心,感激地朝她笑笑,示意她带锦姝过来坐在她身边,长生本就是做给老夫人看的,想让老夫人多记些她的好,以后的日子能舒坦些,至于明清两口子,若不是看在老夫人面子上,若不是为了明净的声名着想,她理都懒得理会他们。
听了长生的话,林心慧顿时呆住了,她怎能听不出长生话中的深意,明清本就刻薄寡恩,如果她不能回到谢家,以后明清再娶继室,若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再有一个刻薄寡恩的父亲,她的一双年幼的儿女还能活下去吗?老夫人已经一大把年纪,身体一日差似一日,还能护着他们几时?一时间心如刀割,仿佛自己的心头肉正在歹毒的后母手里受尽折磨,老夫人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也就没有打扰由她自思量。
明清虽然神色冷淡对她不理不睬,但也不象昨天那样一见面就恨不得吞了她,象老夫人行了礼落座后就谁也不理。而林心慧很快就想明白了,无论是孩子还是为自己,都要不顾一切地牢牢占据明清正妻的位置,哪怕为他所厌弃。
这时,一位满脸精明的内院管事来请老夫人一行前往郡主府的正堂荣禧堂,等会安阳郡主和郡马要给老夫人奉茶。一般新婚夫妇第一次奉茶都要在正堂,这种安排也没有什么不妥,老夫人不失威严地点头应了,一行人随她一起去荣禧堂。
荣禧堂就是昨天拜堂的喜堂,今天一切张灯结彩已经全部收起来,但仍是一派富丽堂皇,从门口到里面,全是新衣彩妆的婢女在管事妈**带领下一丝不苟的侍立着,可这是郡主府不是谢府,这些奴才也是来给郡主助威的,并不是来服侍谢家人,所以并没有人觉得这种阵仗有多体面。
一行人不动声色地在管事的带领下落座,只等新人前来奉茶,长生心里自然是极不好受的,她想念自己的姐姐,锦姝也一直闷闷不乐的。
大约有一柱香功夫,有管事的报说两人前来奉茶,这时间掐得可真好,既让人等得心里不痛快,但又不久到让人发作,所以按下不提。哪有这么张狂的新媳妇?长生暗自气闷,昨天已经给了下马威,今个奉茶还要给下马威吗?
安阳和明澈双双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众丫头,由崔嬷嬷领着,两人今个换上了新人穿的常服,虽不如吉服华丽繁复,但仍然是喜庆夺目,明澈面色无奈中有几分歉意,安阳面上却没有任何得意之色,反而羞涩中有淡淡的喜意,看来新婚之夜过得不错,看着两人双双走进来,长生心头泛起淡淡的苦涩,姐姐刚做新妇时,可否也同明澈如此恩爱?
一切自在管事嬷嬷的安排下按照旧例进行,因为想起姐姐意兴阑珊,所以长生只是不失礼数的淡淡以对,谢家再无别的亲眷,很快就轮到小一辈给新人行礼,长生担心地看着锦姝,虽然昨夜临睡前一直在安慰她,告诉她今天要如何做以后要如何做,早上起来又说了一大堆,生怕她失礼惹安阳不快,但还是担心她因为心里不痛快失礼。
锦姝正式给安阳和明澈行礼时,长生听到她称安阳为“母亲”,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当安阳笑着递给锦姝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檀木礼盒时,锦姝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再次朝安阳扑通一声跪下去,抬起头可怜巴巴地说:“姝儿不要礼物,只求母亲把那四个丫头当礼物送给我就行”
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307章、成长之痛
第307章、成长之痛
长生一惊,怎么也没想到锦姝从昨晚闷闷不乐似有所思竟是因为这个。她同那四个丫头感情是很深,乍一看到想要回来也是应该的,但那只能徐徐图之,岂能第一次正式见面就当着人面想要,这不是打安阳郡主的脸吗?她当初能把这四个丫头一并买回去并藏的严严实实,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借此拿捏自己和锦姝吗?
可姝儿这机会也拿捏得实在好,第一次见面索要这个虽不合适,但郡主若应了她,也不过算是送继女一份大礼算了,那四个丫头也可顺理成章回到姝儿身边,不用再待在安阳身边任人拿捏,错过了这个机会,再要回就更不容易了
长生还在犹豫期间,老夫人见她不及时阻拦,想到她以前也同这几个丫头极为密切,说不定锦姝这么说还是她指使的,就强忍下怒气,带着压抑不住的薄愠说:“这孩子,平时都挺懂事,今天怎么这么任性?丫头的事你母亲自然会为你考虑周全,这会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锦姝昨天刚看到四个丫头的时候,就直接想要回来,却被长生暗中示意不许她提起,后来又见明澈待安阳郡主极为体贴心里委屈难受,长生还以为她暂时忘了这件事,没想到这会她却一直搁在心里,就等时机提起。
今天提出来,着实让安阳郡主为难了,若是答应,不是枉费了银子和心血却没有达到目的,若是不应,不但明澈心里不痛快,往后想与锦姝处好关系就没那么容易了。
安阳可是明白锦姝在明澈的心里有多重要,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目光飞向长生,却已经带了敌意和恼意,长生暗自嗟叹,她虽做过锦姝的教养姑姑,却不至于锦姝说什么都要教她,别把锦姝做的事说的话都算在她头上好不好?她自己也是不知情的。
她虽然极盼安阳为了显示贤德慈爱答应锦姝的要求,却也明白这事不能催也不能逼,还不如以退为进,就看着锦姝说:“姝儿误会郡主的好意了,她以后就是你的母亲,还能不处处为你考虑?现时不给你,其实也是为你好,那几个丫头虽说以前用过,但这么几年没见过,又都是小孩子心性易变,谁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性子,若不能妥当服侍你,或做出什么错事,岂不是你母亲的不是了?”
锦姝虽一心想要回四人,却一向习惯听长生的话,见她话语中和神情都有不赞同之意,也知道自己今日莽撞了,再看父亲也皱着眉头,安阳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心里一沉,虽然年纪还小,却也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更怕事与愿违,就只点头应了。
安阳虽心中不快,却也知道今天这个日子无论如何不能任性,何况明澈还在一旁看着,就呵呵地笑了几声说:“姝儿放心,你三婶说的对,这几个丫头我再替你****些时日,等她们什么时候中用了,能让我放心了,再让她们去服侍你,如何?这些礼物快收下吧,丫头的事以后再说吧”
姝儿接过礼物,在长生的示意下打开,却引得众人“呀”的一声,就连长生也暗诧安阳好大的手笔,大红色的锦缎上平铺着一层金玉珍珠各类首饰,一看就价值不菲,姝儿却一付无所谓的样子递给身后的满屋,然后乖巧而疏离地道了谢,就退在一边,安阳见她似毫不在意,一时讪讪的,又见众人面色艳羡,复又得意起来,觉得锦姝不过年纪太小不识好货而已。
这一段小插曲过去后,新妇敬茶很快进行完毕,气氛却尴尬起来。按说新人进门,应该由婆婆交待家务事宜,由妯娌领着熟悉家里的环境,还应该由家奴们给新主子磕头,可是这里却是郡主府,不是谢府,说起来安阳和明澈是主人,谢家人反倒成了客人,哪有客人教导主人的?
何况这里的家务老夫人不熟悉,环境长生也不熟悉,家奴大都是淮安王府的旧奴才,根本没有必要重新磕头认主子,一时间大家都讪讪的,老夫人很快反应过来,不痛不痒地说:“好了,昨天累了一天,你们都下去歇着,中午吃饭时再聚吧。郡主和郡马也去歇歇,以后两人要互相谦让、相敬如宾,也好让王爷和王妃放心,老身也就放心了长生有空帮助郡主准备一下归宁事宜。”
长生点头应了,趁机提出:“母亲,前些天我和三爷准备随舅兄归宁,却恰逢大哥和郡主的喜事,今喜事圆圆满满办成了,我们也空闲下来,不如等郡主归宁后,我们就动身如何?”
老夫人点点头,安阳的做派她早已受够了,虽然她不喜欢长生,但相比之下更不喜欢安阳,只不过是为了仰仗淮安王的权势想让谢家再次兴旺而已,但不等于她什么气都忍受,再住下去不知道还要受什么排揎,长生的要求刚好给了她台阶下。
“也好,你们成亲比老大早,归宁反在其后,就多住些时日再回来,再检查一下行礼,该带的东西别忘了,明个去上街转转,在京中再买一些土仪替我送你父母。你们走后,我们也要回武功郡了,两个小的还在家里等着,又没个可靠的主子照管,实在不放心呀。”
长生刚应了一声,一旁的安阳不依了,她娇笑几声:“这么说来是我耽误老三归宁了?这可让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呀?不过既已晚了,人情也欠了,不如再晚些时日如何?你看看,老夫人要走,你们也要走,这么大一个郡主府,我可怎么打理得过来?再说有些事,我做为新妇实在不好出面,还请三婶赏个脸留些时日替我打理打理如何?”
长生心里一沉,安阳到底想做什么?老夫人脸色也发白了,她说要离开,安阳郡主居然没有半句客气话挽留,却要留下准备归宁的明净两口子,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不等她们出言,明净已经发话了,他上前躬躬手说:“郡主客气了,长生连谢宅都没正经打理过,哪有能力打理这么大的郡主府?我看王爷和王妃派来的人足够替郡主打理好府里诸事。再说上次她舅兄走时,我们已经捎话回去说这几天就出发,再拖下去怕家中长辈担心,还请大嫂见谅,若需要帮忙,还等我们归宁回来如何?”
安阳顿时沉下脸,不满地说:“三婶自从入宫为奴以来,与家里一直聚少离多,后又入谢家为教养姑姑,怕早已习惯她不回家,这会都已成亲反倒来说什么担心怕是有意推托吧”
明净脸色一沉,还没见过这么当面揭人短,一口一个宫奴教养姑姑,不就是想显摆自个身份高吗?还没开口反驳,明澈却上前一步,笑着说:“好了好了郡主,婚后归宁乃人之常情,家务再重要也没人家骨肉团聚重要,何况明净已经说了等他们归宁回来再来帮衬,你就别强求了,咱们回去换身轻爽的便服,趁早上天凉我陪你在园子转转如何?”
安阳转了转眼珠,虽然不想这么就让长生如意,可到底新婚情热,敌不过与明澈一同游园的兴致,就冲老夫人福了福跟着明澈走了。
眼看两人走了,长生转头看向姝儿,她正呆呆地看着明澈和安阳的背影,满脸委屈,顿时心痛起来,却也明白并非明澈有了新人就对女儿无情无意,他不过是有意向安阳示好,哄她开心,放她和明净按期归宁而已,只是却委屈了锦姝。
正待开口哄劝,已经走出几步的明澈回过头来,不忍地看着锦姝,显然明白她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