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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想确认他的忠心。
后来朕觉得,只有逼他公开与父皇和建成为敌,才能试出他是否真的忠心,而这个关键就是他唯一的女儿,谢府其他人他根本就没真正放在心上,如果他肯把女儿接走,就说明他誓死也会忠于朕,朕才能真正放心。
就是母后祭日那一次,朕亲口让他把女儿接到晋阳,可是他没有,他只说女儿体弱又因生母早亡极为畏生,只能留在郡伯府,没有听从朕的命令。
也就是从那时起,朕开始恨他,觉得他给自己留了后路,对朕并不是完全忠心,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李世民一口气把这么长时间压在心头的郁闷全部吐了出来,长吁一口气,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下来,更加感激自己有一人贤良忠心的妻子,让自己可以放心地把什么都告诉她。
长孙皇后早就把宫人全打发了出去,轻轻地给他捏着肩膀,等丈夫心情平息一些,方才委婉道来。
“明澈从跟着皇上的那天起,就几乎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了皇上身上,为皇上付出的实在太多了,他如何不知你让他把女儿接走是怀疑他的忠心?是逼他与朝廷作对?
臣妾倒觉得,明澈不是谁的一条狗,他是英雄,更一直把你视为兄长和大哥,你却怀疑他,用他最疼爱的女儿来逼迫他,不但怀疑他的忠心,根本就没把他当兄弟,他能不寒心,能不气愤吗?向来英雄多棱角,他一气之下偏不遵守也有可能!
而且他嫡妻病故后,他最为疼惜的就是女儿,晋阳山高路远苦寒荒凉,物产和吃食都与京中不同,特别是冬天,严寒难耐风沙又大,几乎吃不到菜蔬果子,臣妾以前在晋阳每年都要生几场大病,如今身虚体弱何曾不是那几年落下的病根?
还有承乾幼时在晋阳,每到冬天连屋门都不敢出,还有一年冬天一场风寒差点送了他的病,这些皇上肯定都记的。
明澈的女儿自幼长于京畿繁华之地,听说体弱多病又特别怕生,说不定一场长途跋涉就要了她的命,更不说晋阳的气候呢。他不愿接女儿可能真的是心疼她年幼体弱,并不一定就是对皇上不忠。
而且皇上不但提出要他把女儿接到晋阳,还打算如果他不同意,就把他的女儿接到秦王府由臣妾照顾,这不是明着以他最心疼的女儿为质吗?要不是臣妾当时再三劝着,说不定你就真这么做了!
如果一个你忠心耿耿真心敬重的人,却无故怀疑你,对你使手段,甚至要以我们的承乾为质,您能不气愤?不心痛吗?”
李世民深深地垂下头去,叹息了一声:“朕比谁都深知这种痛苦,父皇当年不就是这么对朕的吗?他是朕的亲生父亲,是我最敬重最信任最亲的人,朕为了打下大唐江山全身伤痕累累多少次九死一生,他最终却放弃了朕,生生把朕往死里逼!
世上还有什么比被亲生父母如此对待更让人痛苦绝望的事吗?正因为对亲情失望透顶,朕才在对着建成放箭时半点愧疚也没有,才一怒之下血洗了太子府和齐王府。其实朕也很难过,不知道百年之后有什么脸见母后”
长孙皇后连连抚着他的背:“皇上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却偏偏被逼做出这种事,所以你才如此难过心痛。不如这样吧,看在母后的面上,给建成和元吉一些死后哀荣吧。
等明年忌日的时候,把他们两家人以宗亲的身份附葬皇陵,再请高僧颂经超度,以后和宗亲同享香火祭祀,也算对得起他们了,想必母后的心情也能好受些。”
李世民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皇后说的很有道理,他们总是朕一母同胞的兄弟,他们不念朕是兄弟,朕却要念他们是兄弟,就当是为了将来见了母后好交待。
明早早朝,朕就令人议定封号,然后开始为他们修建陵墓。”
长孙皇后掩口一笑:“正主都赦免了,那些追随着还治什么罪?以臣妾看就不如从明澈开始吧。
就算他真的当初在太子和皇上之间动摇过,却并未做什么对不住皇上的事,他也并非想要背叛皇上,只是怜惜女儿而已。
臣妾倒觉得,如果一个人为了所谓的前途和忠义,连嫡亲骨肉都不顾惜了,才真正的可怕。
就算他真有那个心思,也是功远远大于过,且不说少年相随,他十几年如一日驻守晋阳,还不是为了皇上?否则他的妻室也不至于早亡,更不至于现在只有一个女儿,皇上都儿女成群了。
朝廷规矩戍边大将的家眷都要留京为质,如果他那时答应带女儿入晋阳,不是公开与朝廷做对吗?不是逼着父皇对他出手吗?明澈还能抗旨不遵吗?否则就是谋逆,那时候我们自身难保,又拿什么护他?到时才是真正的半分退路也无了。
臣妾觉得他如此镇定自律,反而安了父皇和建成他们的心,以为他不敢背叛正统,真正忠的是坐在龙椅上的人,明澈反而可以为皇上守住晋阳这个大后方,臣妾对朝政和军事不懂,却也懂的这些道理,皇上不如再细想想。”
李世民哈哈大笑,高兴过后却沉思起来,仍是很烦恼的样子,满朝都知道明澈是他的死党,他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治他的罪,赦免了他还是借着淮安王的名义,如果再重新起用他,不是告诉世人他这个皇上昧了良心做错了事吗?”
长孙皇后当然深知他的心思,给他续了热茶,温婉地说:“臣妾倒有个想法,说不定能为皇上解难。
明澈的事情如果皇上暂时不好出手就慢慢来,皇叔不是求您明年把他调回京城附近吗?皇上不如把他升一升再调回来,上次他不是封了个七品校慰,这次不如提成从六品的。
他是难得的忠臣良将,弃之不用太可惜,大唐初定,边境未稳,皇上还想开疆拓土,对他来说就是建功立业的机会,到那时皇上怎么赦免封赏他都说得过去,如何?
不如等安阳将来生下嫡子,又调他去西北戍边,借机再升职,安阳如果舍不得夫君,就跟着一起去,就让他们夫妻俩为皇上守住西北门户。
以前朝廷为戍边大将家眷留京的规矩,臣妾倒觉得这个规矩没有半点用处,真正有反意的根本不在乎这个,反倒显得皇家不尽人情,何况明澈的女儿不是还在宫里做伴读吗?也好堵住朝臣的口!”未完待续。
第476章 、老父余荫
李世民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连连夸赞皇后是他真正的知心人。
他性好渔色,爱江山更爱美人,后宅从来就没断过绝色美女,却从没一个在他心中的位置能胜过少年结发的妻子,因为没有人比她更爱他,更忠于他,更懂得他的心。
可是看到案头的宝剑,他还是难受地说:“朕觉得还是对不住老伯爷,可又不好归还谢家的郡伯之位,老伯爷为朕舍弃的不止是全部家财,还有一等侯爵和出入朝堂的机会,朕却连他一个区区郡伯之位都夺了,虽说是子孙不肖,但朕还是心里有愧。
那个郡伯府是老伯爷的祖宅,宗祠和家祠都在里面,还有老伯爷的书房,朕多少次去那里和他议事,还有建在书房下面的地窖,是老伯爷的私库,他攒下的金银全藏在那里,然后悄悄送给我做军资,帮我们度过最艰难的那几年。
如今我却亲手毁了这些,抄家时还不定被毁成什么样子!朕将来有什么脸面见老伯爷?”
长孙皇后轻轻地笑了:“当初皇上一怒之下下令抄家,臣妾就知道您以后定会后悔,而且明澈到底是否背叛皇上也只是猜测而已,根本没有什么证据,为了让皇上以后不太过自责,所以臣妾提前做了一些手脚。
比如呀,派去抄家的队长是行事磊落又与明澈有旧的人,臣妾还提前派人告诫过他,老伯爷与明澈两人的书房和住处不许动分毫,一张纸一根线都不许拿走,也不能损坏,只锁了门贴上封条就行。
而且谢家宗祠和家祠不许任何人进去,直接锁上门贴了封条,不可对谢家人羞辱打骂,不许伤人性命,抄家只拿走该拿的东西就行,不许在府里打砸损毁。
至于抄来的所有东西,臣妾都命人登记造册好好地封在刑部库房里,只等皇上有一日开恩后返还,看来这一天不远了,连郡伯府都还给老伯爷的儿媳妇了,还在乎那点东西?
驸马明净可是老伯爷生前最宠爱的儿子,还给长生不等于物归原主了?将来还不是传给老伯爷的孙子?”
李世民又惊又喜,心头的烦闷一扫而空,拉着贤妻的手才真正明白,今生最大的幸运就是碰到了他的结发妻子长孙无垢。
长生坐在屋子里,等着明净回来带来好消息。明净苦苦派人寻找打听,昨晚回来说徐大伯的儿子徐宝根终于有了下落,今天就带徐大伯直接过去找他。
这会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却为何不见回来,长生心里七上八下的,若不是身怀有孕,外面又严寒难耐,她是一定要亲自跟着去的。
菊香忽然神色有些紧张地进来了:“公主,宫里来人传旨,长使已经令人去摆香案了,周嬷嬷去传暖轿了,公主要不要换衣服?”
长生心知不会有什么坏事,说不定还是好事,就示意她不要紧张赶紧给她换衣服,幸好她妆容还算整齐,又有身孕不用太讲究,就只脱下家常的小棉袄,匆匆套上夹棉的大红蜀锦百鸟朝凤翟衣,在鬓边插七尾金雀钗。
恰好周嬷嬷已经传来了暖轿,长生坐着轿一直来到外院七间连廊高檐琉瓦的公主府正堂,大冷的天,不用在院里接旨,反正这府里也没几个主子。
公主府的长使和少使正陪着一位面生的公公在喝茶,见了长生先道喜,长生心里一松,不敢怠慢,先恭恭敬敬地接了旨。
听完心头却是狂喜,原来皇上开恩竟然要发还抄去的谢府旧物,只可惜明净不在,不然他该有多高兴,虽然抄家时会被顺手牵羊拿走许多财物,但大部分还是会入刑部的库房封存,除非上头发话要罚没充公,否则一般不会有人敢私拿。
明净已经决定等徐宝根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就着手整理郡伯府,想请老夫人赶在年前搬进去,好让她开恩允许太姨娘以贵妾的身份回谢家,也刚好能在过年时祭祖。
如果皇上发还了谢府旧物,整理起来就要事半功倍了。
那位公公接过丰厚的封赏,又笑着说:“公主和驸马要好好感谢皇后娘娘恩德,要不是她提前打了招呼,这些旧物怎能保存的如此完好?”
然后就说了皇后娘娘在皇上下令抄家时,虽然暂时阻止不了盛怒中的皇上,却悄悄派人做了一些安排。
派去抄家的是与明澈有旧而且行事磊落的人,又下令老郡伯和谢将军的住处和书房都不许抄检,全部原样封存,连一张纸一根线都不许拿走,谢家的家祠和宗祠也不许动,照原样锁上门封存。
她还下令不许打骂羞辱谢家人,关押天牢后不得虐待欺凌。谢府被抄后,她又令人告诫武功郡守要派人严加看管,不许丢失损坏。
长生又惊又喜,头一次觉得上天如此眷顾,明澈的住处和书房可不就是心怡院?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姐姐的住处和旧物都应完好无损!
难怪那天的抄家的领队和士兵看着虽然气势汹汹,其实却处处留情,不仅允许长生一个外人跟着照顾锦姝,路上还给吃给喝。
在天牢也没有受什么打骂和,除了怀孕的庆姨娘,她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女眷居然都能逃出命来,虽然有她藏私的原因,但何曾不与长孙皇后的暗中关照有关?
长生不顾周嬷嬷的阻拦,再次跪下向着皇宫的方向磕了一个头,她是真心实意地感激宫中那位贤后。
公公又说抄走的东西都好好地封存在刑部库房里,先请谢家人查一下册子对不对,再根据册子去刑部库房清点东西,然后找时间拉走东西。
长生再三谢过,又给了传旨的公公双份的谢礼,方才激动的拿着圣旨和财物登记册回屋了。
她先去向太姨娘报告了这个好消息,太姨娘摸着圣旨和登记册喜极而泣。
特别是知道老伯爷的住处和书房根本没有被抄,全都锁了门贴了封条原样封存,谢家宗祠和家祠也都保护完好,祖宗和老伯爷的牌位没有受到惊动,当即不顾长生阻拦跪下就朝皇宫的方向磕头。
她现在最牵挂的就是长生肚子的孩子,最心痛的就是亡夫辛苦挣下的爵位被夺,祖宅被抄被毁被封,最希望有一天郡伯府能够恢复原样。
虽然在公主府子孝媳贤锦衣玉食,享受着仅次于皇宫的荣华富贵,如意公主府更是富丽堂皇美仑美奂,她留下只有享不尽的福份。
但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回到谢家,以亡夫妾室的身份,陪着老夫人一起为他守寡,而不是在这里跟着儿子媳妇享受荣华富贵,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亡夫。
皇上开恩发还旧物,让她觉得恢复谢家祖宅有望,觉得丈夫的心血没有白废,长生让她照着册子找出自己的旧物,让丫头摘抄下来,将来好按照她的心愿归置。
登记册记得很详细,除了郡伯府被抄走的东西,还有京城谢府别院被抄走的东西,后面还有两份嫁妆单子,一份是老夫人的,一份是林心慧的,居然没有林心怡的。
想她当年被嫡母为了替女儿遮丑匆匆发嫁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象样的嫁妆吧,后来明澈又是个有钱的主,以姐姐的性子,那一点不值钱的嫁妆可能早就赏人了。
长生又不放心地细翻了一遍登记册,上面果真没有登记心怡院的任何东西,锦姝院的东西倒有一些,方才放下心来。
她有一种天下掉馅饼被砸晕的感觉,是不是她所有的坏运气都已过去了,最近喜事一桩接着一桩,这一件是最大的喜事。
非常盼望明净回来和她分享这个欢乐,因为她知道那个被抄被毁的郡伯府,是明净心头一直不能释怀的遗憾,虽然在她身份揭开后被赐还了,却不知里面已经损毁成什么样子。
明净多次想进去看看,却没有那个勇气,大概是担心自己承受不了那种满目凄凉和破败吧,再加上后来有许多事都等着他去做,就更顾不上了。
他们已经打算好,等徐大伯父子相认,安顿好她们的事后,就回郡伯一趟,看看损毁到了什么程度,还能不能找到一些旧物,然后派人修缮整理。
那是他父亲的心血,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是他的根基,那里有他关于父亲的种种记忆,还有他们俩个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他最担心就是郡伯府被损毁,东西遗失殆尽再也找不回来,以后再怎以修整弥补,都不能代替原来的一器一物了。
而她虽然不是谢家的人,但谢家却有她姐姐的那么多痕迹和记忆,希望姐姐的遗物确实完好无损。
晚饭前,明净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在外院就听公主府长使说了今日宫中来旨的情形,进门时满面喜色根本抑制不住。
两人紧紧相拥,笑而不言,详情长使已经全告诉明净了,长生无须再一一赘述。
明净兴奋过后,方才说:“明天我就带人去刑部库房清点东西,如果无误,别院的直接拉过去,那里平时不住人,没有金银财物,家俱等物也没有抄走,只是一些古董摆件和父亲留下的书籍字画。
以前的管家和几个旧奴都已投上门来,他们记得这些东西如何归置,暂时不用我们操心,等他们归置好我去查看一番就行了。
后天是个大晴天,我打算亲自押着东西直接回武功郡,先找间库房存放着,等修缮整理好了再原样摆回,已经好几年没在祠堂祭祀祖先,今年一定要赶在过年前搬进去向祖先告罪。
明天先派人回去把听松院收拾出来,被褥枕帐炭盆等物都从公主府带去,这一去可能要住上几天,你若闲的无聊就去找外祖母和太姨娘,反正母妃隔天就会来看你,你安心等我回来。”
长生点点头,把册子递过去:“这里面还有老夫人和林心慧的嫁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这些该怎么办?按说发还给公主府的东西自然就是我的,但我不想落个侵占别人嫁妆之名。
而且郡伯府的东西里,有的是从老夫人那里抄走的,有的是从听松院抄走的,有的是从林心慧屋里抄走的,我统统都不要,都照原样摆放吧,尽管把郡伯府恢复原样,他们用过的东西我还真不稀罕。”
明净知道长生如今身家丰厚无比,宫里按照公主的份例赐了一份丰厚的嫁妆,淮安王府又补了一份更丰厚的嫁妆,纪王妃还几乎把她的私库都搬到公主府了,长生真的是不缺银子和好东西,别人用过的东西他们还嫌硌应。
而且要求得老夫人同意太姨娘以贵妾的身份重回谢家,总要有打动她的东西。
他认同地点点头:“虽有皇后娘娘叮咛,但按照抄家惯例,金银等物是要被抄走的,留下不过是别人用过的家俱